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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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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庄拍了拍虞子期的肩膀,不无歉疚地道:“子期将军,只能辛苦你了。”

    虞子期道:“只要大楚能够复兴,末将便是累死在铁匠铺子里又有何妨?”

    “好,子期将军这话我记下了!”项庄点了点头,肃然道,“等将来大楚复兴之后,我一定给你记大功!”

    说罢,项庄便转身走了。

    目送项庄的身影远去,虞子期的眼神却很快黯淡了下来,凭心而论,他并不认为大楚还有复兴的可能,真如军师所说的那样,汉王刘邦已成席卷天下之势,仅凭六千楚军已经不可能扭转大局了,不过,无论将来怎样,他虞子期都不会背叛大楚的!

    当虞子期和铁匠们忙着打造兵器时,高初和他的怒锋营也在赶制长弓。

    高初袒胸露腹,肌肉虬结,正跟荆迁锯分一颗足有两手合抱粗的百年老桑树,长弓对材料的要求极高,这么粗一颗老桑树,能够用来做长弓的却只有紧挨木心的小部份,所以最多只能做两把弓,不过外围部分可以用来做标枪的枪杆。

    几名曾经做过弓匠的老兵正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切削弓材。

    说起来,新木其实不适合做弓材,不过时间紧迫,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既便做出来的长弓在杀伤力和射程方向都不尽如人意,也总比没有强。

    不远处,一捆捆的标枪枪杆已经堆积如山,每根枪杆都有七尺长,中间约两寸粗,两端稍微细一点,表面已经全部削光,再远处,秦姬正带着百余女兵从一张张棕皮、一捆捆贮麻上搓下棕线、麻线,再反复缠绕,搓成一股股的棕绳、麻绳。

    更远处,一根根已经削好的弓材正卡在特定的卡槽上,又以麻绳绑住两端,被弯曲成了不同的弧度,这是长弓上弦之前的最后一道工艺——驯弓。

    c@。

第55章 范阳辩士

    一转眼,十天时间已经过去。

    老营前的空地上,五千“汉军”已经结成了泾渭分明的几个方阵!

    所谓的汉军,当然不是真正的汉军,这只是披着汉军战袍的楚军而已!

    说起来,此时楚军跟汉军的战袍甲胄样式其实并无区别,全都沿袭了秦军遗风,只是颜色不同而已,秦军以黑色为主调,汉军以红色为主调,楚军则以黄色为主调!所以,楚军只需把战袍颜色染成红色,立刻就变成了“汉军”。

    对于战袍颜色的改变,楚军士卒并没有什么概念。

    几个大将虽然很困惑,可这既然是上将军的命令,又有谁敢提出质疑?

    项庄挎着横刀,披着熊皮大氅,在尉缭、武涉的陪同下缓步走出了大寨辕门,放眼望去,五千楚军已经严阵以待。

    最左边是荆迁的陷阵营,一千名陷阵武卒全都是一色的铁片肩甲、胸甲、腹甲、背甲、腿甲外加头盔,前五百名武卒全都左手持大方盾,右手执环首刀,后五百名武卒则是左臂挎小圆盾,双手持长戟,五百枝长戟直刺虚空,耸立如林。

    陷阵武卒右边,则是一千名辅助轻兵,每人只披葛袍,挎着长剑。

    除了交叉挎于胸前的两只鼓鼓的干粮袋,辅助轻兵背后还斜挎着一捆标枪,标枪总共有五枝,每枝重约八斤(汉斤),大军开拔之后,陷阵武卒还会卸下甲胄交给他们背,到时候这些轻兵将要负重百余斤长途行军,真是有够惨的。

    辅助轻兵右边,则是五百名昂首挺胸的先登死士,先登死士的负重算是最轻的,除了斜挎于胸前的干粮袋,就只剩下一把长剑了。

    先登营再右边,则是怒锋营的五百名长弓手。

    五百名长弓手虽然都是新兵蛋子,却是整个队列中阵容最威武的,因为他们的身高几乎都在七尺五寸以上,而且个顶个强健壮硕,每个长弓手的肩上都斜挎着一把长弓,背后除了干粮袋,还背着一口箭囊,里面装着足足二十枝重箭。

    怒锋营再右边,则是季布的中军、桓楚的前军、萧开的后军以及虞子期的右军,钟离昧的左军却不在其列。

    项庄不疾不徐地从队列前缓缓走过,楚军将士便纷纷向他投入灼热的目光,经过整整十天休整,楚军将士的体力、精力都已经完全恢复,再没了残兵败将的疲惫模样,俨然又是一群嗷嗷叫的虎狼之兵!

    堪堪巡视完,秦姬已经带着女兵把项庄、尉缭还有武涉的坐骑牵了过来。

    楚军的马匹原本就不多,除了乌骓马以及尉缭、武涉的坐骑,其余的几十匹坐骑全都被项庄给杀了,现在已经熏成腊肉装进楚军将士的干粮袋里了,长途行军,连续转战,如果只吃干粮是绝对撑不住的,必须得给将士们补充些肉食。

    项庄翻身上马,又扬起右手往前轻轻一压,然后打马便走。

    霎那间,低沉苍凉的牛角号声便已经冲霄而起,群山回荡,越传越远。

    尉缭、武涉也相继上马,催马跟上了项庄,两人身后,桓楚、季布、萧开、虞子期、荆迁、高初、公孙遂各引本部人马纷纷开拔,不到半个时辰,五千楚军就完全消失在了西边的茫茫大山之中……

    直到再看不见一个楚军的身影,钟离昧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都走了,上将军、军师、桓楚、季布、虞子期、武涉先生,他们都走了!

    转身回头,他的五百多部曲和妇人、孩子正纷纷从大寨里涌出来,寨中心的木楼上,隐隐可以看到虞夫人的倩影。

    钟离昧实在想不明白,上将军为什么不带走虞夫人?

    长途行军、连续转战当然危险,但是留在这里难道就安全了?

    一旦上将军偷袭敖仓得手,截断了联军的粮道,以张良、陈平之能,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已经中了楚军的金蝉脱壳之计,到时候,刘邦除了派出大军追剿上将军,只怕也会派出精锐再次进山,到时候,他钟离昧又如何保全寨中妇孺?

    就凭自己的五百多部曲吗?钟离昧不禁神情黯然。

    这五百多部曲虽然大多都是老兵,可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条腿,或者就是瞎眼,总之就没几个是囫囵个的,你让这些老兵开开荒,种种地,闲时再教教半大孩子舞刀弄棒,那是绰绰有余,可要他们再提剑戟去跟汉军厮杀,那就是勉为其难了。

    ##########

    汝阴,衡山王吴芮的大帐里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衡山王吴芮是吴王后裔,陈胜、吴广在大泽乡发动暴乱之后,吴芮也趁机在衡山郡起兵反秦,最终协助项羽、刘邦的乱军灭亡了盛极一时的大秦帝国,灭秦之后项羽分封诸侯,吴芮被封为衡山王,位列十八反王之一。

    楚汉相争,五年混战,项羽由于缺乏政冶头脑,做出了一系列错误的决定,各路诸侯王纷纷叛楚归汉,吴芮也在此期间倒戈,项羽被困垓下,刘邦召集各路诸侯助战,吴芮尽起衡山国两万精兵,赶来垓下助战。

    不久项羽兵败身死,项庄却又横空出世!

    项庄仅凭几千残兵,竟杀得汉王不敢进山,说起来真叫人不敢相信!

    到现在,两万衡山大军已在汝阴枯守半月,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解围归国?

    吴芮正与亲信大将梅鋗在大帐喝酒解闷时,忽有亲兵入内禀报道:“大王,有位自称范阳蒯彻的士子求见。”

    “蒯彻?”吴芮愕然道,“他来做什么?”

    梅鋗皱了皱眉,劝说道:“大王,臣听说这个蒯彻最近频频出入各路诸侯王的大帐,而且背后经常说一些汉王的坏话,这事已经惹得汉王很不快了,汉王迟早要出手收拾了他,大王还是不要跟他接触为好。”

    “嗳,见见也无妨。”吴芮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再说人家毕竟是有身份的士子,深夜登门来访,你面都不见,终归有失礼数,是吧?”说罢,吴芮又吩咐亲兵请蒯彻进来,梅鋗想回避时,却又被吴芮制止了。

    很快,亲兵就带着蒯彻进了大帐。

    蒯彻先向吴芮长长一揖,朗声道:“参见大王!”

    “先生大可不必多礼。”吴芮肃手道,“请入席。”

    蒯彻转身,又向梅鋗浅浅一揖,这才洒然跪坐在了吴芮右下首,早有亲兵搬来案几,又在案几上摆了一碟熟牛肉,一盆羹,还有一罐烫好的水酒。

    蒯彻却正眼都没有瞧一下酒肉,只是淡淡地道:“大王,你知不知道,衡山国已经危在旦夕了?”

    梅鋗顿时皱眉道:“故作惊人之语!”

    吴芮却淡淡地道:“先生这话怎么讲?”

    蒯彻甩了甩衣袖,不慌不忙地说道:“汉王亲领各路诸侯四十余万大军屯汝阴,以靳歙守曲阳,以李左车守六县,又以郦商守安丰,如此一来,就对楚军残部盘踞的大别山形成了北、东、南三面合围的态势,楚军残部势穷,则必定向西溃围!”

    吴芮闻言顿时脸色微变,从大别山向西可就是他的衡山国了!

    梅鋗却拍案而起,怒道:“一派胡言,大别山山高林密,人迹罕至,而且蛇虫横行,别说区区三五千残兵,就是几万甚至几十万大军进入其中,只怕也是有死无生,有去无回,我衡山国又能有什么危险?”

    蒯彻却淡淡地道:“梅鋗将军别忘了现在是早春时节,气候寒冷,哪来蛇虫?”

    梅鋗道:“既便没有蛇虫,山中也还有无穷无尽的迷雾,楚军若真敢进山,最后一定会迷失在无处不在的迷雾之中!”

    蒯彻摆了摆手,又道:“时下才只是四月上旬,至少还要再过半个月,淮泗大地才会真正进入雨季,没有绵绵淫雨,山中又哪来无尽迷雾?”

    “呃,这个……”梅鋗顿时无言以对,论带兵打仗他自然要远胜蒯彻,可是论辩才,他又如何是这个范阳辩士的对手?

    好半晌后,吴芮才道:“先生,楚军残兵真会翻越大别山?”

    “十有八九!”蒯彻淡淡地道,“楚军若不想饿死山中,他们就只能翻越大别山,然后进入衡山国烧杀掳掠。”说此一顿,蒯彻又起身作揖道,“大王如果不想衡山国毁于战火,最好还是尽快率师回国,否则,悔之晚矣。”

    “这个……”吴芮顿时陷入了挣扎之中。

    原本,吴芮就已经起了回国之心,现在让蒯彻这么一说,他就更加归心似箭了,只是这事该怎么跟汉王提呢?

    “哈哈,在下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全在大王。”蒯彻却大笑两声,转身扬长而去。###########################################################ps:感谢:纵横xx、碧血剑1、我是流加氓、永夜极光、江宁飞雪、joseph512、钢多、lan904849990、dhhha、1314亲切亲切、孤叶之、范宣子、maomaomao365、纯情小猪猪、海之源、边缘猎手01、星空的物语、萧潇风雨月、厕所摆﹫pose、vs丶七家军、小石头ll、wmwmwmw、s疏狂&;殇s、噗滋、★逍遥浪漫★、r~~~~~、秦渔秦渔、最後的疼爱是手放开、烟尽人散、于盛之、sdlkcdj、等书友的慷慨打赏。

第56章 山中有路

    陈平匆匆走进了汉王大帐,向据案对饮的刘邦、张良作揖见礼道:“大王,子房兄,刚刚蒯彻又去了衡山王吴芮的大帐!”

    “这个范阳蒯彻!”刘邦蹙眉道,“他想干吗?”

    说此一顿,刘邦又没好气地问道:“这是他找的第几个诸侯了?”

    “第四个了!”陈平在张良下首跪坐了下来,答道,“先是英布,再是张耳,然后是韩王韩信,现在又是吴芮!”

    “蒯彻无非是想游说各路诸侯退兵,大王只要以诚相待,以仁义示天下,各路诸侯就不可能听他的,此等霄小之徒,大王完全不必理会。”张良是兵家不假,也善谋略,却颇有君子风度,行事坦坦荡荡,很是瞧不起蒯彻这样的小人行径。

    “子房兄,在下却不这么认为。”陈平罕见地提出了与张良不同的意见,说罢又向刘邦浅浅一揖,接着说道,“韩非子曾说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蒯彻四处活动,暗中挑唆各路诸侯退兵,固然是小人行径,大王却不能掉以轻心!”

    “这个……”刘邦看看张良,又看看陈平,顿时面有难色。

    张良、陈平是替刘邦运筹帷幄的左臂右膀,两人也很少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可现在关于如何对待蒯彻的问题上,两人却罕见地出现了分歧,这下刘邦可犯了难了,是听张良的不理会这事呢,还是听陈平的下手除掉蒯彻?

    张良淡淡一笑,说道:“大王若杀了蒯彻,岂不授人口实?”

    刘邦轻轻点头,张良这话倒是没错,如果就因为蒯彻在背后说了几句坏话,就非得置他于死地,岂不显得他刘邦很没胸襟,很没雅量?一旦因为这事引来天下士子、豪族的非议,甚至引发各路诸侯的猜疑,那可就是因小失大了。

    陈平表情凝重,也道:“若不除掉蒯彻,万一他真的说服了各路诸侯呢?到时候各路诸侯同进共退,一道要求大王允许他们回国,又怎么办?大王且莫小觑了辩士的一张嘴,苏秦合纵,张仪连横,靠的不就是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

    刘邦再次点头,陈平说的也是不无道理,万一蒯彻真的把各路诸侯窜连了起来,挑唆他们一起要挟他刘邦,那可真是个麻烦,同意吧,各诸侯回国之后,势必会成为祸患,不同意吧,各路诸侯一旦联起手来,他刘邦又怎么弹压得住?

    现在张良、陈平都已经把话说透,主意就要刘邦自己拿了。

    这时候,刘邦忽然开始怀念起郦食其来,倒不是说郦食其的智慧比张良、陈平还高,而是郦食其本身也是个辩士,既然蒯彻可以游说各路诸侯退兵,他刘邦自然也可以让郦食其去游说各路诸侯,让他们以大义为重,切莫做那不仁不义之举。

    苦思半晌,刘邦终是难以决断,只好转移话题:“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倒是项庄的楚军余孽,这半个月来竟然毫无动静,设在各处山口、要隘的烽火台竟然没有一处警讯传来,你们说,楚军余孽会不会真的窜进深山老林里了?”

    张良洒然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样了。”

    陈平附和道:“臣也这样认为,以项庄小儿的心性,绝不会坐以待毙,可往北、往东以及往南的突围道路都已经被我军堵死,楚军余孽也就只能冒险翻越大别山了,不过,臣并不认为楚军余孽真的可以翻过大别山。”

    “翻不过最好,让他们全喂了蛇虫!”刘邦笑道,“既便真翻过去了也没什么,只要项庄小儿远离江东故地,再收拾他还不容易?最好项庄小儿领着楚军余孽窜进临江国,孤便亲领大军连共敖也一起收拾了,那可就真是天下太平了,呵呵。”

    临江国是刘邦心头仅次于楚国的心病,因为临江王共敖是个愣头青,这老小子不买项羽的帐,也同样不买他刘邦的帐,垓下之战,天下各路诸侯几乎全都来了,唯独临江王共敖没有派兵前来,还把刘邦派去的使者给杀了,刘邦早就想收拾他了。

    ##########

    楚军离开老营之后,沿着峡谷一路向西,逐渐深入到了渺无人烟的原始丛林。

    在这个总人口不过三千多万的时代,大别山是真正的深山大泽,绝对的无人区,里面别说是人家,就是找个樵夫药农问路都不得!

    而且越往深山里走,丛林就越是茂密,前路就越是难走。

    再加上山中雾汽蒸腾,天上又是阴云密布,很容易就会迷路!

    好在项庄前世曾当过兵,学过野外生存技巧,既便没有指南针等现代工具,也没有日月星辰可做参照,也同样不会在丛林里迷路。

    要在丛林里找到方向,感觉上似乎很难,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只要砍倒一颗树,通过纹理的疏密就能判断大方向,纹理较疏的一侧多半就是朝南的一侧,再结合山势地形,就基本上能够确定大致的方位了。

    不过,既便没有迷路之虑,这次行军也要比项庄预期的困难得多。

    前世的项庄曾经穿越过更加险恶的热带雨林,可进了山他才发现,一支小部队穿越丛林跟大部队穿越丛林,完全是两回事!他可以带着一支十几人的小部队穿越蛇虫横行,蚊蝇滋生的热带雨林,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带着五千楚军翻过大别山。

    这一路上,楚军已经尽可能地沿着峡谷地势平缓处行进,却仍旧是道险路阻,每日仅仅只能行进不到三十里,照这速度,恐怕半个月都未必能出去,而半个月后,雨季很可能就要到来了,一旦真的进入了雨季,楚军就别想走出丛林了。

    一转眼三天时间已经过去,楚军却只走了不到百里!

    眼看天色已黑,项庄便下令大军扎营,又让人把尉缭、武涉请到了身边。

    “呼,可把老朽给累坏了。”尉缭一屁股在火堆边坐了下来,一边喘息,一边连连捶打老胳膊老腿,老人家毕竟是六十多岁了,尽管一路上有马骑,过险路时甚至还有人背他,可这么长时间的山路走下来,也还是累得不轻。

    相比之下,正当壮年的武涉就要比尉缭好许多。

    项庄便赶紧吩咐秦姬以军中仅有的那口小铁釜去烧水,准备给尉缭泡泡脚,这老爷子可是他的首席智囊,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歇了片刻,尉缭神情稍缓,说道:“上将军,老朽觉着这样走下去恐怕不行。”

    项庄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是啊,山中无路,阻险又多,每日只能走三十里,照这样的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翻过大别山!”

    武涉也不无担忧地道:“现在已是四月上旬,雨季可是快来了。”

    “这样下去读书定不成。”尉缭捶了捶老腿,又道,“必须得另想办法了!”

    “可是军师,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武涉摇头苦笑道,“这山高路阻的,我们又不能凭空变出一条大路来!”

    “变出一条大路来?”项庄闻言顿时心头微动,尉缭似乎也是有所触动,当即转头往项庄望来,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同时大笑起来。

    武涉被两人笑了个满头雾水,不解地道:“上将军,军师,你们笑什么?”

    “先生,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是没想到!”项庄亲热地拍了拍武涉肩膀,然后又对尉缭说道,“军师,你说咱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原始森林里其实也是有大路的呢?”

    尉缭也笑道:“李左车在他的《广武君略》不是说了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武涉还是没有闹明白,当下蹙眉问道:“上将军,在下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你这意思,难不成还真能在这原始森林里变出一条大路来?”

    “可不?”项庄当即指着前面不远的小河道,“那可不就是大路?”

    “就这?这分明是小河,怎么会是大路,嘶……”武涉说着忽然也明白了,又道,“上将军,军师,你们是说造船然后顺河而下?”

    “造船是来不及了,而且这河太小太浅,走不了。”项庄摆了摆手,又指着对面不远处莽莽苍苍的竹林说道,“不过,我们可以扎竹筏,要不了半天功夫,我们就能扎起上千只竹筏,到时候,我们就能坐着竹筏顺流而下,直达淮水。”

    尉缭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然后再溯淮水而上,直抵南阳!”

    “对呀!”武涉击节赞道,“竹筏,咱们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竹筏呢!?”

    “现在想到也不晚。”尉缭欣然道,“武涉先生,这次可都是你的功劳呢。”

    “是啊,这次可真是多亏了先生了。”项庄淡淡一笑,这次还真是多亏了武涉。

    从一开始,项庄和尉缭就只考虑怎么翻越崇山峻岭,只想着怎么穿越原始森林,却没有想过,顺流而下就能轻松穿越原始丛林,再溯河而上就能够绕过一座座大山,而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思维定势了,有些事说来简单,可不点破你就是想不到!

    当然,这里还仅仅只是思维定势这么简单,如果不是山中正好有毛竹,项庄、尉缭既便想到了顺流而下这条捷径,那也只能望河兴叹,因为没有毛竹他们就无法扎竹筏,五千楚军总不能全都跳河漂下去吧?

第57章 阴谋?阳谋!(求几张推荐票)

    第二天天没亮,楚军便开始伐竹结筏,五千多人一起动手,效率还是相当高的,不到中午就已经扎好了千余只竹筏,每只竹筏至少可坐六人!秦姬则带着百余女兵在竹林中取了许多竹笋,此时已是四月中旬,山中竹笋已经长得老高了。

    五千楚兵遂即顺流而下,仅仅只用了两天时间便汇入了淮河!

    中间虽然也有险滩,间或也有瀑布,好在竹筏不重,抬着绕过再行下河就是。

    到了淮河自然又要弃筏步行了,因为顺流而下就又回寿湖了,逆流而上的话,水流又太急,硬要上去的话就只能把竹筏给拖上去,可楚军毕竟是来打仗的,而不是沿江讨生活的纤夫,所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五千楚军遂即弃筏步行,好在淮泗大地尚未进入雨季,淮水仍旧处在枯水季节,沿着淮水两岸裸露的河床,行军倒也不算太难,只有遇到瀑布、险滩等路段时,大军才需要重新进山,于山中辟开灌木荆棘丛,绕道而行。

    沿着淮水一路向西,行进大约两百多里后,终于有了人烟!

    群山合抱之中,缓缓流淌的淮水边座落着一个大村甸,足有几百户人家!

    看到突然出现的“汉军”,村中百姓纷纷走避,只有年老走不动的才会留在村里,却一个个都用恐惧的眼神望着他们,这里虽然已是南阳郡的地界,可南阳郡毕竟归汉不久,这里的老百姓还没适应汉国的统治,对汉军也有着本能的畏惧心理。

    项庄转身回头,只见桓楚、季布、萧开、虞子期、荆迁、高初等将校已经全都聚集到了他的身边,从这些大将的眼神里,项庄看到了毫不掩饰的火热之色,项庄当然知道这火热意味着什么,更知道他们想干些什么!

    以前他们跟项羽时,就常常这么干的!

    很快,越来越多的将士从山里走出来,纷纷聚集到了项庄身边。

    许多将士的眸子里甚至已经流露出了野兽般的神采,在深山老林里窜了这么些天,每天吃硬的,喝冷的,嘴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现在,他们只想吃顿热的,喝口烫的,再美美地泡个热水澡,如果能有女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项庄的眼神又望向尉缭,尉缭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其实早在出发之前项庄就已经跟尉缭反复商讨了。

    五千楚军孤军远征,连续转战,既没有补给,也没有援兵,要想坚持下去,还要让将士们始终保持高昂的斗志,不至于在连续不断的恶战中精神崩溃、斗志消解,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楚军将士的兽性彻底激发出来,使他们变成一群嗜血的野兽!

    项庄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可怕后果,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乱世,这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做羊,是注定要被狼吃掉的,只有做狼,你才有可能活到最后!项庄从来就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人道主义?见鬼去吧!这是古代,这是乱世,这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世界,讲什么人道?

    天大地大,活命最大,要想活命,就只能不择手段!

    倏忽之间,项庄扬起右手,再竖起食指向前轻轻一压。

    霎那之间,五千楚军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狼群,嗷嗷叫着扑向了大村甸,望着潮水般汹涌而去的楚军将士,尉缭神情凝重,武涉的眸子里却露出了不忍之色,这个大村甸,只怕是要完了,可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呀。

    项庄的眼神同样清冷,一旦做出决定,他就再不会有一丝的犹豫!

    再说楚军这么做,可不只是为了解决补给,或者通过杀戮来激发斗志这么简单。

    事实上,项庄和尉缭还有另外一重用心,一重极为险恶的用心,那就是乔妆成汉军一路烧杀劫掠,藉此破坏刘邦好不容易才塑造出来的仁义形象!

    楚军这么做也许骗不过豪族、士子,却可以骗倒绝大多数百姓!

    这个时代的百姓可都不识字,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判断力,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他们一般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他们亲眼见证“汉军”的烧杀劫掠行为之后,就一定会四处传播,如此一来,刘邦在民间的仁义形象也就轰然崩塌了!

    至于豪族、士子,也许可以猜到真相,可他们未必就愿意替刘邦说话!

    刘邦也可以四处张贴榜文进行辟谣,可是,已经先入为主的百姓会相信吗?

    梁地、齐地、赵地的百姓就不说了,他们对刘邦那是半点认同感都没有,既便是关中的百姓,也并未完全归服刘邦,刘邦占据关中毕竟时日还短!既便有贤相萧何,也不可能在短短五年之内,就让关中百姓完全归服!

    一旦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支四处烧杀劫掠的“汉军”,刘邦的仁义形象既便不至于全盘崩溃,也一定会遭到严重的削弱,到时候刘邦在关中的统治根基就会极大动摇,接着就会出现征不了兵,也筹不到粮的局面!

    更厉害的是,这支“汉军”在梁地、齐地、赵地的烧杀掳掠,一旦激起了当地百姓对汉军的仇恨,各地豪族、士子就难免不会生出异心,以这些豪族、士子的影响力,到时候,谁又敢说韩信、彭越、张耳他们就不会有所想法?

    此计极为毒辣,因为根本就无解,这是阴谋,更是阳谋!

    就像当初,刘邦听取了陈平的献计,派彭越伪装楚军深入楚地,肆意烧杀掳掠,结果给楚地造成极大破坏的同时,也严重破坏了项羽在砀郡、薛郡以及泗水郡的统治根基,直接导致项羽再无法从这几个郡获得一个壮丁、一粒粮食!

    ##########

    夜深人静,除了散出去负责警戒的斥候队,绝大多数楚军将士在吃饱喝足又痛痛快快地泡了个热水澡后,很快就进入了沉沉梦想,明天,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一次高强度的长途急行军,今晚不养足体力可不行。

    项庄、尉缭和武涉却还没睡。

    十几枝松明火把将整个草堂照得亮如白昼,正中的草席上已经摊开了一块八尺见方的巨大白布,尉缭正用木炭在白布上画下诸多图案,有山川,有河洛,有城墩,也有大路,赫然就是南阳、陈郡、颖川、三川诸郡的地形图。

    尉缭曾经当过故秦太尉,而且替秦始皇一手制订了扫灭六国的恢弘战略!

    在制订大战略的过程中,尉缭几乎每天都要仔细研究地形直到深夜,因此,关东六国大概的地形图几乎已经印进了他的脑海里,想用随时都可以画出来。

    尉缭堪堪画好,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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