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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向残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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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要是你,你难道会开门放一个,哦,不对,两个,陌生人进你家?”上官天赏很快抓住问题本质,反问道。
  “……”
  终于等待颜历东和王瑜回家了,颜权舆一看到他们,顿时把所哟的烦恼都抛在了脑后。
  “爸……颜先生……”颜权舆差点就说漏了嘴,急忙改了口,谨记自己是“张宛若”。
  “您是?”颜历东花白的头发动了一下,颜权舆看着心都疼了。
  “哦……我……我和我哥……是……是……”
  “我和她是铁道部的工作人员,特来向两位表达一下我们的意思。六年前那场事故……”上官天赏看到颜权舆紧张的样子,急忙接口。颜权舆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哦……那事……”颜历东眼睛顿时就湿润了,“进来坐坐吧!”
  见父亲把先前被他挡在门外的两个人领进门,那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眼里的敌意没有消减,虽然没有挡住他们两人,但还是非常警惕。颜权舆看着那少年的眼神,既尴尬有紧张,不停地搓着手。
  机器人佣人替他们两倒了鲜榨的果汁,颜权舆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
  带来的一些水果之类的礼物,颜历东夫妇二人查看之后就由机器人佣人收进储物室了。气氛却异常的冰冷,谁都没有先挑起第一句话,就彼此这样沉默着坐着。
  明明26摄氏度恒温,却感觉比外面的春寒料峭还要寒冷。
  颜权舆终于受不住了:“叔叔,阿姨……”
  没等她开始阐述内容,颜历东摆摆手:“六年前的事情,就别再说什么了,现在我们两人有承安,日子过得挺好的。”
  颜权舆听着这句话,怔怔地。
  她本来应该高兴才是,父母过得好,本来应该很高兴地,可是父母两人从头到尾面无表情,就连说出来话的语气也是那样冰冰冷冷,就好像,就好像她颜权舆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一样。
  好像待在漏着冬雨的温室,一滴滴冻雨滴在心头,将那些希望的火苗一点点浇灭。
  颜权舆望着上官天赏,低下头去。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上官天赏摇摇头,这结果他早就预料到的,只是看着颜权舆的遭遇,他想到,如果自己回家,又是怎么样一个情况呢?会不会有些许不同?
  又相对沉默着坐了一两分钟,上官天赏杯子里的果汁也没了。他站起身,得体地说:“今天叨扰二位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说罢和颜历东握了握手。
  颜权舆也学着他,和自己的母亲握了握手,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不送!”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点父母的声音。
  这一次走出家门口,她没有哭,不是自己坚强了,只是突然觉得,这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或者,本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然而她却感到无比的劳累,全身都发软,她的步子缓慢而又凌乱,活像一个醉酒后在街上乱逛的少女。
  要不是上官天赏扶着她,估计她就直接在大街上倒下了,然后一晚上就躺在那儿。
  颜权舆的头靠在上官天赏的肩膀上,很自然的就滑进了上官天赏的怀抱,上官天赏撇撇嘴——我和你没熟到这种程度吧……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走在街头,却也没招来其他人奇怪的眼光。
  是的呀,家人都不愿意关心,还有精力关心街上的小两口楼,搂搂抱抱?!
  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豫章故郡(四)

  第二天颜权舆就把高铁票给改签了,本来还想在家乡逗留几周的,顺带着给上官天赏做做导游什么的,毕竟这儿也算是革命圣地而且各种名胜古迹好山好水什么的。
  天天住旅店也不是问题,他们两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就是天天住五星级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从某个时候开始,她开始怀疑,脚下的这块土地到底是不是她的家乡。故乡这个词语,似乎已经可以从自己的词典里面删除了。
  还记得当年,自己还曾经嘲笑过上官天赏连:“心断新丰酒,消愁又几千。”的意思都不知道,可是现在,自己却也没办法体会这种感觉了,或者说,最好就压根没有这种感觉。
  当初若是没有对于故乡的眷恋,或者现在就不会伤心成这样吧。
  怪不得,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过多的沉溺于情感,付出的越少,将来受到的伤害对的反噬也会越少的吧!
  她忽然笑了,笑得那样惨淡,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幼稚。
  “原来我以前是那么幼稚可笑……”一滴泪无知无觉地流了下来,滴落到上官天赏的肩头。
  高铁站人流涌动,仿真人声不停地播报着各种通知——似乎只有他们两对的那一块小小地方,时间好像静止了。
  “不,其实你一点都不幼稚。”上官天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哼……”颜权舆嘟起嘴,抬头望着上官天赏冰霜凝聚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何此时,却只有他的旁边才能如此温暖。
  早上九点发的车,下午五点的时候就赶回了闵理工。上中下院各个专业的学生正在上着课。
  一楼的教室都被占满了,图书馆又不好说话,只好在思源湖旁边找了一张长椅坐了下来。
  正好四月份,五点多恰巧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不远处石楠花的“香味”浮动着,空气中满是暧昧的气味。
  垂柳轻轻摇动着,湖面微波泛起金灿灿的光芒,整个环境像是一个幻觉。
  在汉代十多年,两个人也没说上几句话,而此时此刻……也说不上什么话。
  然而却觉得,就这样坐着,挺好的。
  暮色四合了。只有两双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一点点光亮。
  忽然,上官天赏开口:“你以前,爸妈对你好吗?”
  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听得上官天赏的语气中泛着一点愁苦。颜权舆听到这句话,很是诧异,诧异的倒不是问题的内容,而是上官天赏竟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但是,有这样的问题毕竟是一种进步,对于这两个孤独的只能相互取暖的两只动物来说,有这样的问题,也算是找到了一点点共同语言。颜权舆觉得要好好地回答一下。
  于是故事就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讲起。
  “我出生的时候,就有很严重的斜视,看人的时候,眼珠子总是往一边斜。五岁的时候,爸妈已经发现了我的毛病,那时就到上海来看过,医生的意见是赶紧做手术,可是我那时才五岁,爸妈觉得我那时太小了,害怕手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于是就没有同意。
  “那时的很多男生,总是喜欢叫我“歪眼睛”,后来……由于斜视的关系,我开始有点歪头。七岁上一年级,同学们又开始叫我“歪头”……
  “我最害怕的就是班上来新同学,每次一有新同学到班上,就会问我,你的头为什么是歪的?”
  说到这里,颜权舆开始哽咽起来,然而她心中同时也感到一丝快慰——那压在心头十多年的大石头,一旦说出来,就能够获得无与伦比的轻松吧!
  外卖机器人小哥保持着常年不变的微笑将小车停在上官天赏身边,上官天赏取出两杯温热的奶茶,将其中一杯递给颜权舆。
  颜权舆接过,手上的温暖一下子就传到心里,可是嘴上却冷:“为什么给我买奶茶,你难道不知道多少青春恋情都是从一杯奶茶开始的么?!”
  “切……”上官天赏的嘴角微微上扬。
  “嗯……谢谢……”颜权舆轻轻地吸了一口,“我爸妈一直很苦恼这件事,虽然表面上总是斥责我,在别人面前注意形象,把头往左边歪一点,好让别人看不出来……可是你知道的,生理上的问题,总是改不过来的。
  “我那时总是很讨厌我爸妈,因为他们每次出现在我勉强,都要让我想起自己这个讨厌的缺陷……
  “后来……我才发现,为了这件事,他们两吵架哭泣的次数,比我还要多……”颜权舆的嘴唇张了张,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后来自己又做了两次手术,又经过了多少风风雨雨……可是,这一切都应该随时间流逝而飘散的,回忆这样的往事,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她全身心沉浸在过往的悲痛中,却看不到上官天赏的眼里,此时满是羡慕。
  专心喝奶茶,时光一下子就静下来了,只有石楠花的“香味”在空气中乱撞。
  上中下院上课的同学们下课了又上课了,单车从西区流回东区又从东区流到西区,铃声响了又响,骚动了又安静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
  上官天赏站起身,手伸到颜权舆面前,颜权舆的手搭上去,上官天赏一用力,颜权舆站起来。
  “天都黑了,走吧!”
  “嗯!”
  ……
  从西区走到东三区得花上一段时间,虽然是春天,然而也会时不时地掉下一些枯黄的叶子。昏黄的路灯透过香樟树巨大的树冠,地上的影子斑斑驳驳。
  “我说……你什么时候也回一趟家吧……至少看看,心里也有个底。”颜权舆的声音不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狠狠吸了一口气,“顺便把家里的遗产都处理一下。”上官天赏的语气很是淡漠,可是那种极力忍住的痛苦,还是让他的语气有些细微的波动。而颜权舆,直接愣在那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豫章故郡(五)

  从西区走到东三区得花上一段时间,虽然是春天,然而也会时不时地掉下一些枯黄的叶子。昏黄的路灯透过香樟树巨大的树冠,地上的影子斑斑驳驳。
  “我说……你什么时候也回一趟家吧……至少看看,心里也有个底。”颜权舆的声音不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狠狠吸了一口气,“顺便把家里的遗产都处理一下。”上官天赏的语气很是淡漠,可是那种极力忍住的痛苦,还是让他的语气有些细微的波动。而颜权舆,直接愣在那儿了。
  由于一直随着父亲辗转在华东华南各地,他家在南京和南昌各有一处房产。而因为父亲工作的特殊性,他们一家三口和亲戚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六年前他离开这个时代之后,科学院向母亲交付了6。26京沪高铁失事“上官天赏失踪”的通知,又在一个月后发送了死亡通知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母亲自杀了。
  送终的都是科学院父亲的同事,他们满怀着悲痛——呵呵,大概是兔死狐悲吧!母子两人同时出殡,那葬礼……叫一个冷清呦!
  到现在,他谁都怨不了,怨不了自己没有多陪妈妈几天,怨不了科学院一群冷血——他爹曾经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怨不了母亲不够坚强,不能等他回来。
  春雨蒙蒙,有些清冷。房前屋后,各种植物疯长,爬山虎将整栋楼囚禁起来,只剩下几只窗户和一扇大门。
  “哇!独栋别墅!”颜权舆明白了前湖旁边这栋别墅就是上官天赏的家的时候,忍不住惊呼。
  “……”上官天赏白了她一眼。
  防盗门的质量很好,六年过去了,还是锃亮锃亮的。上官天赏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自然是张教授最近才交给他的。
  上官天赏捏着钥匙靠近接触口,却在插进去的那一刻停住了。颜权舆很明显地看到他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上官天赏犹豫了几分,还是插了进去。转动了一圈,门锁亮了起来,他手心元件的资料瞬间被扫描了一遍。“滴滴”两声之后,门滑开了。
  “进来吧!”上官天赏努力克制着自己的伤心。
  六年以前,这栋别墅的所有能源都切断了,机器人佣人在一个角落里,像一个雕塑。
  到处都蒙着灰尘……
  颜权舆每一脚踩在地板上,都出现一个浅浅的脚印,然后扬起一些灰尘。
  “是有点脏。”
  什么叫有一点……颜权舆捏着鼻子看着一片尘土飞扬,狠狠白了上官天赏一眼。
  上官天赏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太阳能电池早就到了满格,虽然年代有些久远,可是毕竟是当时装配最高的一代太阳能电池。上官天赏打开电池控制箱,略微检查了一下,表示对于电池很是满意。
  三个机器佣人在一刻钟之内恢复了满格的电量,在一个小时内将整栋别墅清理完毕。
  果然效率呀!
  颜权舆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对面的电视墙播放着最新的电影——有钱人家就是好呀!客厅就能带来电影院般的观感体验!还可以随便吐瓜子皮……
  上官天赏从书房走出来,看见颜权舆躺地那叫一个舒服,又一眼望到一地的瓜子皮,脸瞬间绿了,干咳了两声:“你也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呀……”
  “……待会帮你清理干净……”颜权舆瞬间恢复正常的坐姿。
  “没事……随意……”上官天赏的脸重新恢复红润——就你那打扫卫生的技术,还是交给机器人吧!
  颜权舆重新躺好,继续往地上吐着瓜子皮……
  上官天赏的头360度循环一圈,努力说服自己没醉……自己只是晕了……
  晚饭时间,颜权舆觉得自己的胃实在是弱爆了,唉!都怪上官天赏的厨艺实在是太好了……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自己一辈子都和他这样过的话,那……
  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急忙在脑海中一阵“呸呸呸……”
  “还要不要?”上官天赏又问。
  “老大……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句话……”颜权舆的脸很是难看。
  “怎么了?不好吃?”上官天赏一脸无辜。
  “不是呀……我这样吃的话……一天就能胖一斤吧……”颜权舆龇牙咧嘴。
  “哦,是嘛?以前你在一叶楼狂吃的时候,怎么从来没听到你说这句话?”上官天赏太能抓住问题的本质了。
  “……”颜权舆顿时晕倒。
  吃货的世界,太可悲了……而胖子的世界,嗯,你懂得!
  上官天赏费尽千辛万苦把自己还需要的一些东西收拾出来,又翻出一只旅行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就来敲颜权舆的房门。
  这几天颜权舆都住在他家的客房里,但是除了吃饭,上官天赏压根就没时间管她,可是今天却不能不管了。
  已经上午十点了……
  这货还在睡觉……
  “起床了起床了!!!”上官天赏没好气地拍着门。
  ……一阵安静……
  “好了好了,来了来了……”颜权舆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干什么?前几天我睡到十二点你都没管我……”
  “咱们回上海去吧!”
  “嗯?”颜权舆终于醒了一点,“为什么回去呀!这儿不是挺好的嘛!”
  “这虽然我可以使用……但现在不算我的财产了。张教授之所以帮我保留着,只是怕我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来得及带走。我现在东西都收拾好了……”
  “什么?这房子不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豫章故郡(六)

  “……其实吧,本来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应该交由亲戚处理的,可是……”上官天赏耸耸肩,有些自嘲地说,“清理遗产的时候总是会冒出很多很多的亲戚,为了避免纠纷,我就和张教授说把遗产捐献给了红十字会。”
  “哇咔咔……有钱就是任性啊……”颜权舆的眼睛一大一小,“嗯……不过,我还想在这儿玩几天……”
  “这样啊……也行!”上官天赏觉得这个提议也蛮好,毕竟回闵理工自己也不知道该干嘛。
  前湖,艾溪湖,青山湖,象湖,瑶湖……鄱阳湖……
  八一广场,江西革命纪念馆……
  秋水广场,绳金塔,青云谱……
  宝葫芦,南昌之星游乐场……
  最后一个,滕王阁!
  上官天赏满意地欣赏着自己列出的景点,接下来就让女汉子自己来选了!
  女汉子满意地看着小男生做好的功课,一指就指到“滕王阁”。
  上官天赏不开心了,“滕王阁一定要等到最后。”
  “为什么呀!滕王阁明明最有名。”颜权舆挠着头,大惑不解。
  “嗯……反正等到最后就对了!”上官天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行行行,无所谓……”颜权舆重新审视名单,“那个摩天轮好了!”
  上官天赏泛起死鱼眼,她可真会选。
  摩天轮自然是等到晚上坐比较好。由于离大学城不远,整个白天,他俩就耗在各个大学里面。
  只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这些大学,嗯,确实都没有闵理工好看,没看一会儿,两人就找了个食堂休息。
  南昌拌粉+瓦罐汤,又便宜又好吃。颜权舆一天吃了三顿,都是这两玩意儿,害的上官天赏陪着她吃了一天自己从小就吃烦了的,额……一方小吃。
  上官天赏成功在摩天轮上睡着了。快到顶的时候,,突然腿上一阵痛……“唉!你干嘛?”上官天赏愤恨地看着狠命拧着自己大腿的颜权舆。
  “快到顶了,你不许愿呀!”
  “许愿……许什么愿……”卧槽,这女生就是为了许愿才来的么……
  “你不许我许。”说罢双手合十,保持微笑……
  真的醉了……上官天赏睡意全无,鄙夷地看着颜权舆两片嘴唇一张一合——就是没一点声音。
  之后就是南昌的一群群湖了,颜权舆玩的像一个从来没出过门的小孩——连带着上官天赏一起嗨翻了。
  嗯,这种体验,真是难得呢!
  最后一站,就是保留节目滕王阁了!颜权舆兴奋地一晚上没睡着,一直在想滕王阁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上官天赏为什么要留到最后呢?不就是一栋已经修缮了十多次的楼吗?
  ……实在是太兴奋了。
  然而她一晚上压根就没睡,上官天赏快十二点的时候把颜权舆叫起来,说:“咱们现在出发吧!”
  “什么?现在快到子夜了呀!”
  “嗯,就是现在去滕王阁。”
  “你……发烧了?”颜权舆把手搭上上官天赏的额头,“冰冷的呀!”
  上官天赏叉着手:“我是认真的。”
  那语气,说是不认真都没人相信。颜权舆怔住了,发懵了一会儿,道:“好吧……”
  上官天赏从地下车库开出一辆黑色的跑车,锃亮锃亮的。颜权舆对车没有了解,但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上来吧!”上官天赏很熟练地将车停在门口。
  颜权舆坐上副驾驶坐,系好安全带。车缓缓启动了。
  路上人烟稀少,也几乎没有车,只有路灯自顾自地照亮了整个世界。
  没有借助任何导航设备,也没有带地图。颜权舆吃惊的看着上官天赏绕来绕去绕到了滕王阁的侧门。
  “你……认路?”在导航设备如此先进的时代,开车能开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竟然会认识路?
  “嗯。”上官天赏锁好车,“也只认识这一条路。”
  “那也很厉害的……”颜权舆心里犯嘀咕。
  “走吧!”上官天赏拉拉车门,确认已经锁好了。
  “走……去哪?”
  “进去啊!”
  “进……现在保安大叔已经睡了的吧!”颜权舆的脸部肌肉张得很是奇怪。
  “……”上官天赏嘟起嘴,又吐吐舌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闪着蓝光的卡,□□了门里。门锁闪了闪光,瞬间扫描了上官天赏的信息,然后缓缓滑开。
  颜权舆的眉头皱的跟什么似的……
  这是凌晨一点的滕王阁,颜权舆绝绝对对被震撼到了。不过这难道就是上官天赏坚持要求最后一天带她来这儿的原因吗?颜权舆有些狐疑。
  夏日的风有点大,吹得路边的垂柳枝条不停地摇晃,活脱脱一堆鬼影,颜权舆感到很是恐怖,一只手死死地拉着上官天赏的衣角。
  “唉……好恐怖啊……”她试图通过不断地说话来排解心头的恐惧。
  “别想多了,这儿没鬼。”上官天赏目不斜视,笔直的往前走。
  “我看你就是鬼……”颜权舆白眼一翻,“这种时候,来景点,我擦!诶诶诶,不过你是怎么进来的呀!”
  “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上官天赏微微一笑,把颜权舆拉过来搂在怀里,“你说,滕王阁地下是什么?”
  “不是说有一份圣旨的么?还什么圣旨博物馆什么的……”
  “你资料还查的挺全的嘛!那在下面呢?”
  “还有再下面?天哪!你别逗了。”颜权舆对于上官天赏这种带人出游的方式耿耿于怀。
  “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那我告诉你。”上官天赏在一处小桥停了下来,微微靠着栏杆,颜权舆也学着他靠着另一边栏杆,“这下面,就是整个华南地区手心元件总控制室!”
  上官天赏的语气很柔和,可是颜权舆听得毛骨悚然。
  太阳升起来了,景区的工作人员也开始工作起来,上官天赏带着她从新来到大门口,正好碰上背诵《滕王阁序》免门票的活动。
  颜权舆的手第一个举了起来。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呜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诗曰: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作者有话要说:  

  ☆、豫章故郡(七)

                      
作者有话要说:  

  ☆、豫章故郡(八)

  “嗯?”上官天赏转过头来,“《圣经·启示录》,没有听过么?”
  “《圣经》呀……看是看过,可是也不记得。”颜权舆低下头去。
  “第五位天使的那一段。”上官天赏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第五位天使吹号……而这痛却不得致死,势必要忍受五个月,五个月被蝎子蛰伤的剧痛。在那些日子,死神远避,充耳不闻他们对死的寻求和渴望……在他们象蝎子般尾巴上的毒钩能让人五个月疼痛火热……”
  “怎么了?”颜权舆瞪大了眼睛。
  上官天赏从背包里取出两瓶酒,递了一瓶给颜权舆,然后自己打开盖子,自顾自地喝起来。
  良久,他打了个嗝,啤酒的味道喷的到处都是,他狠狠地闭上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一年,我爸……也是这样的……后来,后来他受不了了,就从滕王阁上跳了下去,而他工作的地方,就在这栋楼的地下……”
  一滴泪在他的眼眶中徘徊了很久很久,终于重重的砸落下来,颜权舆望着那滴晶莹的泪水做着加速度逐渐减小的加速运动最后消失在遥远的地上。
  “你知道,越王勾践剑么?”上官天赏不知怎么的转了话题。
  “知道,就是那柄镀铬的。”颜权舆两手比划着那柄传世名剑的轮廓。
  “是不是所有的历史书都是在说这柄剑的存在证明了中华儿女的智慧?”上官天赏的发丝在风中飘扬,他悠闲地喝着酒。
  “对啊,不是说那种镀铬的技术直到一百年前人们才复制出来么!”颜权舆想着上官天赏说的,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嗯,没错。你觉得,那个时候会不会是一个文明的鼎盛时期呢?”上官天赏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颜权舆的眼睛,颜权舆心中“咯噔”一下,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之后两个人都不再说些什么了,那么多的秘密,其实都不该自己知道的,或者真如上官天赏所说,他们……本来该死的。
  穿越到汉代,定位在汉武帝年间其实可能是一个错误,或者本应该穿越到战国时期,去考证一下是不是那时存在一个文明的覆灭,去探索探索是不是对如今这个时代有借鉴作用……
  《圣经·启示录》的预言一直被宣传成迷信,可是,帝国心脏的那些科学家们,却在坚定不移地相信着——上官天赏的父亲是第一例手心元件爆裂的病症之后他父亲的所有消息都被严密封锁起来,对外都只是宣称他父亲是由于科研压力太大而自杀的。
  然而上官天赏是不会相信这些的,他的母亲自然也不相信这些。高考填志愿,上官天赏的妈妈拼命想让上官天赏远离科研,远离自然科学,逼迫他选择经管学院,可是上官天赏还是违逆了她的意志。
  他选择了生物,而终于有一天,他如愿接触到了帝国科学中心,更接近了那个丑恶的秘密。
  可是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无能为力,明白了其实,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每一个人都想这个世界再多活些日子,就好像他们不停地希望自己的生命多多延长一点一样。
  风不停地刮着,由于有着很厚的云层——似乎要下雨了——日头不是很烈,脚下的赣江水激荡起磅礴的气势——虽然那水声他们听不见……时间却好像在某个邻域静止了。
  无尽的沉默……
  风云变幻,夕阳西下……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果然是奇景呵……
  带来的东西都吃完了,上官天赏没有东西去堵他的嘴,轻轻的哼起歌来:
  “那些高高低低的鹅卵石
  明明灭灭在长河的时光里
  激流漫过,细流漫过
  一点点浸润它们粗糙的身体
  当阳光被折射成金红
  那泛着淡淡银光的月牙儿
  就挂上了天空,然后夜就浸没了
  这个世界
  夜太长,夜未央
  黑暗中清澈的水啊
  黑暗中寂静翻滚着的涓流
  黑暗中席卷着的漩涡
  但是这些和它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水流漫步在它们之间
  就好像空气存在于旷野
  安安静静的存在着
  就这样一直存在着
  到永远
  永远有多远
  它们也不知道
  只知道这水在一段漫长的岁月中
  磨灭了它们的棱角
  又在另外一段漫长的岁月中
  让它们和长河的时间契合
  然后就这样了
  然后也不知该怎样了
  人们称赞它们
  叫它们磐石
  无转移
  然而,它们终究是不知晓的
  夜降临的时候
  万籁俱寂
  而水流依旧叮叮咚咚地激荡
  起安详的奏鸣曲”
  歌声既不激越,也不沉闷,恰到好处,颜权舆也跟着漫无目的地哼起来。
  “我爸读大学的时候,就用这首歌征服了我妈。”上官天赏笑笑,似乎在回忆着美好的往事。
  “呵呵,怎么听起来就像蹩脚的韩剧?”颜权舆至死不忘调戏。
  “有些事听起来就是那么可笑,可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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