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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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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有着欺骗世人的清雅容颜的少年,彼时只是一个笑,便在她心底埋下了永世不灭的种子,如今这种子在心底发芽,已让她疯魔。

  此刻,他好吗?

  门外传来小贩的吆喝:“水仙咯,山茶咯……”

  她从怀里摸出一些铜板,板开,将一张纸条放进去,再合上,铜板看上去只是一枚铜板,她推开门,唤来小倩:“去替我买盆水仙来吧。”

  ……

  片刻后,陆离从一枚铜板中取出一张纸条。

  邵九正半倚在床榻上,微微一笑:“差不多,是时候将药方送去阮府了。”

  “其实既然已用这种药困住阮文臣,对阮克来说无疑少了一只左右臂,也未尝不好,为何还要给他解药?”陆离道。

  邵九目光落在一本蓝皮书上,似乎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才道:“倘若阮文臣什么都做不了了,谁来替我对付阮克?”

  她伸了个腰,神情在瞬间有些异样,但不过一瞬,他已将那抹异样敛去,微微苦笑地叹息一声:“我这样做,也是以防万一,阿离,连我自己都保不准何时会一睡不醒,倘若真是如此,那一切便会失去控制,功亏一篑,毕竟,我要的不是阮文臣的性命啊,他死不死,与我何干?这次我安排带你一道去北地见聂子捷,尽快找出暗军的统领,是以防有一日我不行了,你也可以无所顾忌,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便是。”

  江河已决堤,倘若没有人控制,便会奔涌乱流,只有掌握好源头,才能让河流顺着自己的意志汇入大海。

  陆离深吸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却眼尖地瞄到窗外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他唇一抿,朝邵九看去。

  邵九目光落在那抹身影上,眉心连自己也不自觉地舒展开来,微微一笑:“好几天了……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呢……”

  门忽然打开,将宝龄吓了一跳,顿时想要转身,却已来不及。

  “怎么不进去?”陆离道。

  宝龄一怔,才惊觉自己方才的举动游戏奇怪,她住在这里,这院子也是她的院子,刚才拿一刻,她为何要躲?

  这些天,她从未去过他屋里,究竟是在逃避什么?

  努力将思绪清明下来,宝龄才转过身,缓步迎上去:“他身子康复了么?”

  “已经差不多了,只需再服一两帖药便好。”陆离将她引进无趣,却很自然地便关上了门。

  一时间,映入宝龄眼帘的便是那个清雅美丽的少年,他慢慢抬起头来,与她对视,眉目间含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宛若初冬雪山巅峰的一抹阳光,笨是极柔和温柔,却折射着雪光,故而有一丝耀眼。

  

  第壹佰柒拾章   交易

  在屋里外徘徊了好几日,宝龄今日终于踏进了这间屋子。她望着那个少年,很久很久,不上前、亦不退后,就这么站着。久到邵九漆黑的眼眸中也不觉露出一丝诧异之色,轻轻一笑道:“怎么了?”

  轻柔的三个字,仿佛将宝龄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拉了回来,她望定他,走上前一小步,虽是小小的一步,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步代表了什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几日是经过了多久的挣扎。

  她是在逃避。

  纵然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她或许可以骗得了别人,但没办法骗自己。她的心乱了,从未有过的乱。

  当那日她几乎如同落荒而逃一般走出这间屋子之后,虽每天还是像以往一般生活,但心底却是千丝万缕,绕成一团。

  混乱的是一丝无法避开的情愫,但横亘在心底的,却又不止这么一回事。两件事绕在一起,她做了一个决定,虽然这个决定或许枉然,甚至太过冒险,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周全之法。

  她不说话,邵九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开口。不知过了多久,她凝视他,深吸一口气,忽然道:“邵九,我想跟你谈谈,关于铜镜的事。”

  纵然猜到她有话要说,但此刻邵九也不免微微动容,但随即,那抹微不可寻的神情便化作无痕,淡淡一笑道:“我记得小姐之前说过,并没有什么铜镜,只有一面,是小姐从前街头买来的,难道小姐要与我谈的,便是那面镜子的事?”

  宝龄自然听出邵九的话语里有些许促狭的意味,但此刻已无心去追究,有了开头,接下来的话便简单许多,他漫不经心,她却反而不再犹豫,将深深吸进去的那口气缓缓图出来,目光如泉水般清澈,坦然的道:“没错,上次我说没有见过什么铜镜,是我骗了你。”

  忽然笑了笑,她仰起头望着他道:“我是骗了你,但也不能怪我,无论是谁,当知道有人觊觎自家的宝贝时,总不会不多长个心眼吧?”

  这是其一,其二,也是最重要的那点,当她听见那宝物的功能时,完全已经懵了,但关于这一点,她当然没有告诉他。

  邵九凝视她半响,微微笑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倘若是我,我也是不会说的。所以,我并不奇怪小姐会骗我,我只是奇怪……”他微微一顿才道:“既然如此,现在,小姐为何又要告诉我呢?”

  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这才是这几日宝龄挣扎矛盾犹豫的关键所在。

  之前骤然听到关于那面看似普通的铜镜,居然有可能是什么宝物,她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装作并不知情。

  第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虽然很坦然的将对那面铜镜的兴趣暴露在她的跟前,但越是如此,她愈发看不透他,看不透他要得到那面铜镜的意图,是否只是简单的稀有、有价值的东西充满欲望,想要占为己有而已,还是,别有什么目的。

  而第二个原因,那是她内心深处那一点无法对人言的小脾气。他对她的留意、对她的特别关心,之前是因为顾家,之后原来不过也是由于那面铜镜。

  猜忌、忐忑、心底时而泛起的涟漪与落寞,都不过是2一个人的情绪而已。

  纵然这个结果,并没有让她太大的震惊,只要联系一点一滴便能猜到,纵然她深深明白,不应该如此,应该冷静,没有希望,便也没有失望,担当一切摆在眼前,她还是没有做到,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有些事,明明知道是一回事,内心的波动,却是另一回事。

  所以,她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便给了否定的答案。

  接下来,当她得知,那面铜镜原来还有一项匪夷所思的功能时,心便已经乱了。第一个念头便是:无论多少代价,她都要找到那面铜镜,不能让它落入旁人之手。

  这个旁人,自然也包括他。

  那也许是她回到那个熟悉的世界的,唯一的机会。

  即使一切还并不清楚,但她不能错过一丝有可能的机会。所以这些日子,她到处在打听那面铜镜的下落。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她打听到铜镜被一个商人所得,后来又被一群北地的流民所抢,卖到了古董店铺里,再后来,却被骆氏所买。

  但这一切,她也知道道听途说,没有任何证据可言。

  再接着,邵九便病了,之所以得病,按照陆离所说,是因为他与北地那群流民有过接触。

  综合这一切,宝龄得出几种可能性。

  第一种,那些传言都是杜撰的,铜镜此刻不知还在哪个角落里。

  第二种,那面铜镜还在掌柜的店铺里。但这种可能性极小,开门做生意的人,不可能有生意不做,却要说那东西被人买去了,所以这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第三种,铜镜果真被骆氏买去,所以那日隔着帘子与骆氏说话,她没有拒绝骆氏的提议。

  第四种,便是那面铜镜也许还在那群北地流民手里,并未出卖,那掌柜的只是为了噱头,吹牛皮而已。

  有了第四种可能性,便有了第五种。

  倘若那铜镜还在北地人手中,那么,会不会有可能,这便是邵九去见那群北地人的原因?

  或许,他已经拿到了铜镜?

  这一切,她都无法肯定。

  但有一点她肯定,把便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能找到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即使有百分之几的希望,过程也必定十分曲折。

  而邵九,却不同。

  单单瞥开邵九这个人不说,光凭他青莲会遍布大江南北的势力,要找一样东西比起她来,总是简单许多。

  她对宝物没有兴趣,对巨大的财富也没有欲望,倘若她本是这个时代的人,甚至或许那什么穿越时空的功能也只是听过算过。

  但她不是。

  她此刻唯一想要的,便是回去!

  这个想法本已被深深埋起来,但当获得一线希望之后,那渴求却从未有过的炙热,几乎要烧毁一切。

  回去,回到那个原本属于她的世界,她可以重新开始熟悉的生活,也可以忘记这里的一切,包括——他。

  只有这个方法,才可以化解这几日来,心中各种交织的难题。

  所以,她想要搏一搏。

  他要的是那宝物的全部价值,但她只是想回到那个世界,她只要那宝物的一项作用而已。

  这两者之间,息息相关,但细想之下,在某一点上,却又似乎可以寻找到一个平衡点,使之两全其美,不相冲突。

  她抬起头,目光宛如阳光洒下的清泉:“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可不可以据实相告一件事?”

  邵九想了想,笑道:“可以。”

  宝龄抿了抿唇,一字字的道:“你之所以会被传染瘟疫,是不是因为你见过那群北地流民?”

  邵九似乎也未想到是这个问题,微微一怔,却只不过一瞬便点点头,“我的确去见过他们。”

  心跳越来越快,宝龄道:“那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宝物的下落,甚至——已经拿到了?”

  狭长的眼角微微一挑,邵九眸底露出一丝思索之色,随即轻轻笑了:“原来小姐以为我早已拿到了宝物,所以才装作并不在意?”

  宝龄没有说话,但眉目间的沉色已等于默认。

  邵九眉宇间浮上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那小姐又何以认为,我会说实话?”

  宝龄盯着邵九,苦笑一下道:“你不说实话我也没办法,不过,就算你说了实话,我也不能那你怎么样?”

  倘若他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她拿什么去跟他争?同样的道理,他就算已经拿到了这样东西,哪怕承认又如何?

  目光对视间,邵九眼底的笑意深了些:“的确如此,所以,我并未得到那面铜镜,我去见那些北地流民,是为了另外一桩事。”

  这是实话。

  一颗心慢慢的松下来,宝龄长长的吐了口气,脸上渐渐浮上一抹笑容:“那么,邵九,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晨光下,少女脸颊上的绒毛仿佛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睫毛微微颤动,目光却清澈如水,那一丝期待毫不掩饰,坦荡荡的望着他。

  邵九眼底慢慢的浮上一丝玩味的光芒:“说来听听。”

  “我有了铜镜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等拿到铜镜之后,借我一看。”顿了顿,宝龄道,“看完之后,必定完璧归赵。”

  ——这是我家的东西,我有了它的下落,我愿意告诉你,只求你借我一看,然后,统统交给你。

  这是宝龄所表达的意思。

  这也是一笔交易,这笔交易无论怎么看,都算得上诱人,她相信即使有疑惑,但很少人能拒绝。

  果然,邵九也不像拒绝的那个人,他微微一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严格来说,其实……还要复杂那么一点点,但结果想通就好。宝龄在心底小小的加了一句。

  反正他也不会在乎她今后的去向,这个世间少了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却多了一样宝物,他怎么也不算吃亏。

  一念至此,宝龄心底漫过一丝淡淡的怅然,但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她回过神,望着他:“这么样?”

  “好。”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他的回答干脆得让她不觉一怔。

  虽然是考虑过这笔交易有可行性,可她还是犹豫了好久才决定一试,她原以为他至少会问一问她提出那要求的原因,既然宝物都给了他,看与不看又能如何?

  她甚至想过,实在没办法便将一切托盘而出,反正在这个世间,与她真正相关的人都不在了,她的身份就算被揭穿,又有谁会在意?至于他相不相信,便不是她能左右的了。至少她没有说谎。

  但未想到他竟答应得那么爽快,这一回,她反而愣住了。

  

  第壹佰柒拾壹章   阿零

  宝龄自然想不到,她的身份,早在很久之前邵九便知道,就算此刻说出来,想必邵九也不会有过多的惊讶,跟想不到,她对那面铜镜如此在意,亦是邵九预料之中的事。

  只是有一点,邵九也未想到,那便是彼时他问起宝龄关于铜镜的事时,那面铜镜,也的确不在她手上

  而宝龄此刻想的是,他回答得那么爽快,会不会并不诚心?只是想套出她口中铜镜的下落而已?但转念一想,他倘若要做什么,她即便是思考的再周全也无用。

  从古到今,人们都在玩一个游戏,叫做“谁认真便输了”。她不否认此刻邵九对那面铜镜很感兴趣,但有天大的兴趣,恐怕也抵不过她对那面铜镜近乎疯狂的渴望。

  所以,她本就处于劣势。

  既然如此……她摒除心中纷乱的杂念,索性开门见山地道:“我虽骗了你没有见过那面铜镜,但有一点我没有骗你,在你告诉我那件事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那面铜镜有什么意义,只当它是一面普通的镜子罢了。”她目光投向窗外,园子里的几株腊梅稀疏的冒出了几朵花苞,“我爹在遗书上告诉我,那是我娘留下的遗物,叫我好生保管……”

  说话间,她忽的微微一顿。

  顾老爷说那是陶晓晴的遗物,她原本只当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所以深信不疑,但此刻想来,倘若那铜镜真是宝物,便有些不一样了。

  陶晓晴……

  阮氏曾经对她说过的那番话在耳边回响。

  陶晓晴曾是北地王府中的婢女,是尹夫人的贴身丫鬟。一个丫鬟,怎会有那样的宝物?还是,那宝物本是属于——尹家的?

  又或者,顾老爷不便直说,所以才谎称那是她生母的遗物,为的,是想将那宝物留给她,让她好生珍惜,妥善保管?

  一念至此,宝龄不觉微微轻叹,无论顾老爷是怎样一个人,曾经是否做过阮氏口中那些事,但对她,到底还是真心关爱的。可现在,她终究还是没能按照顾老爷的吩咐去做,她没有保管好它,很快,也要将它拱手相让。

  她望着院子里的那几株腊梅,她记得顾府从前的花园里,也是种着好几株的,招娣还说那腊梅到了冬日,很是好看,她还曾想着等到冬天好好欣赏一番,却未想,如今,她已不在顾府,亦不在苏州。虽只隔了不过几百里,但很多事,早已回不去了。

  不过是一年的光景,顾府的一切忽的涌上心头,她微微有些怔忪。

  但很快的,她却收敛了飞散的心绪。

  无论那件东西来自于何处,无论顾老爷如何想将那件东西留给她,只是,到了此刻,那东西的去向与归属,已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了。那么,就让她自私一回,按照自己心底最想要做的来做吧。

  她 回过神,见邵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并未说话,于是接着道:“只是那时我想要离开顾家,忘记从前的一切重新开始,所以,临行前,将它送给了招娣留作纪念。”

  邵九眉梢微不可寻的一挑,眼底浮起一抹思索之意。

  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日他夜探顾府,那面铜镜已经不知所踪,原来,是她给了招娣。一念至此,邵九微微颔首:“那么后来,它又怎么会不见了?”

  他自然之道一切不会那么简单,倘若那东西此刻还在招娣那里,她根本不用来求他,只需拿来做自己想做的事便可。

  她之所以与他做这笔交易,只有一种可能性,那便是:此刻铜镜在另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是她无法拿到的。

  被问起这一点,宝龄微微有些沮丧,苦笑道:“那日我从你屋里出去,便去问招娣要回铜镜,可那丫头告诉我,铜镜被她弄丢了。”

  “后来我找遍了南京城所有的杂货铺,都没有一点消息,直到最后,在一家茶铺里听到有人说起,说北地一群流民抢劫了一家商队,将那些赃物到他那里变卖,其中便有一面铜镜,那老板嫌那面铜镜普通,原是不肯收的,但后来,却有人高价买了去。”

  邵九眸光微微一凝。看来,那个买去的人,才是关键吧?

  “你大约想不到是谁买了去,我也想不到。”宝龄耸耸肩道:“是阮家的三夫人,骆七七。”

  这几日,她去“朝来书屋”时,总将自己尽量改头换面一番,便是想着倘若会碰上骆氏,也好隐藏身份,等交谈几次,骆氏放下了戒心,她或许还能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但叫她失望的是,自从那次之后,骆氏便没有再去过书屋。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留意到,当邵九听到那个名字时,素来幽沉深邃、琢磨不透的眼底,泛起一丝细微的涟漪。只是,那丝涟漪太过细小,即使离得再近的人也不易察觉,也只不过一瞬,便沉淀下去,化作一片沉静,他淡淡道:“所以,那东西现在最有可能便是在三夫人手上?”

  一切都说开了,宝龄索性坦然道:“我原以为也许你知道了什么,所以早先一步拿到了铜镜,既然不是,那么,现在看来,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接着,她将自己在“朝来书屋”遇到骆氏的事,和骆氏与她说的那些话也说了一遍,只是将骆氏要见她的原因含糊带过,只说骆氏错将她当做了别人。

  “我本来想探听些消息,不过现在想来,她只是将我当做一个陌生人才说了那么多,倘若我贸贸然的问起,她一定会怀疑。”

  邵九一动不动,仿佛在沉思,良久才道:“她有没有说,要做什么事?”

  宝龄想了想,摇头:“没说。”

  骆氏认同了她的观点,只说:逾期自怨自艾,不如做一些事。可那句话在宝龄听来,虚无的很,更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又是长久的沉默,邵九才点点头:“若你遇到她,便继续与她倾谈,虽然不一定能问出什么,但至少,东西在她手中,多了解些她的事也好。”

  宝龄凝眉:“你打算怎么做?”

  “不急。”邵九只是淡淡的道。

  宝龄心中暗道,你不急我急呀!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皱着眉,邵九撇了她一眼,终是微微一笑:“你放心,我答应了你,便不会食言。”

  宝龄张了张嘴,终于问出了一个很久以来便想问的问题:“你要拿宝物来做什么?那宝物里——有藏宝图?或者,里面藏有价值连城的东西?”

  那项特异功能对他来说似乎没什么用,除非,他也想——穿越。

  但这可能性不大,除非有特殊爱好或者情非得已,否则,谁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去个未知的世界啊?

  那么,便是这面铜镜理由巨大的财富。

  他看来不像缺钱花的人,但不代表他会嫌钱多,对金钱的欲望很多人是无止尽的。更有可能,他要做一些事,需要一大笔的钱。

  邵九黑眸深处波光潋滟,轻轻一笑:“的确,价值连城。”

  不是真金白银,甚至也非什么藏宝图,但对他来说,那里面的东西,却远比一座城池重要。那里头的东西,是凝聚的力量,也是象征。

  凝聚所有北地人的力量,北地尹家继承者的象征。

  宝龄许久没有等到邵九确切地回答,想知道的心便也淡了。

  既然他已答应了她,到时铜镜借她一用,亦未问是什么用处,那么,她的心事便也暂且放下了。至于其他的,她知道了又能如何?

  从初遇到现在,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他像是要做什么事,或许是想要壮大青莲会,或许是想要往上爬,或许他的野心还要大……只是,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也与她——无关了。

  只要能离开这里,那么,什么都没关系。她在心底轻声说。

  放下了几日来的思绪,她心头微微一松,目光不期然的落在他手中那书卷上。

  她不止一次看见过他看书,也本也没什么奇怪,但让她惊讶的是,那是一本蓝皮书,书面上清晰地几个大字:天方夜谭。

  这本书她再熟悉不过,不是真的什么天方夜谭,一千零一夜,而是她所写的那些小故事,因为临时想不出合适的名字,她便随意的想了一个。

  一刹那,她盯着那本书,差点跳起来。

  邵九目光扫过,仿佛洞悉了一切,眼底微微浮上笑意:“这本书里头的小故事很有趣。”

  看他笑得带着一丝玩味的光芒,宝龄有种被看穿的无措感。

  纤长的十指夹着书,他凝睇她,笑得温柔如水:“阿零……”

  她蓦地抬起头,便看到他眼底那抹狡黠的笑意。他知道了!她敢肯定。她方才说起与骆氏见面的缘由还故意隐晦其词来着,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但不知为何,他唤那个名字的时候,让她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阿零。阿龄。明明知道是两个字,但她却想起了儿时住在乡下的小院子里,外婆抱着她晒太阳,嘴里叨叨的唤:“阿龄,外婆的小阿龄……”

  “阿零。”他又唤。

  宝龄恼怒的抬头,作势要抢他手中的书:“别叫了。”

  他的声音轻柔如水,像是在她心尖最柔软的地方波动,痒痒的,又叫她喉头发酸。她伸过手去,他手微微错开,她脚下一时不稳,便腾地一下跌坐在了一个怀抱中。

  身体某一处被牵扯,邵九神情微微异样,随即却似笑非笑的道:“为什么不能叫?”

  四目相对,他微微敛去笑意,眼眸亮若星辰,却又宛如一池望不见底的深潭,宝玲一时凝住。阳光洒进来,拉成了地上的两个人影,人影重叠在一起,亲密又暧昧……蓦地,她宛如回神一般站起来:“不为什么。”

  她走到门口,听到他的声音从她伸手传来:“既然打成了交易。我们是不是应该相处得更自然些?难道你喜欢我一直喊你小姐?”

  她脚下一顿,砰地一声,关门离去。

  

  第壹佰柒拾贰章   一切静好

  宝龄坐在园子里,素手轻轻的将理好的香菜叶放进藤篮里。她做得很专注,好像一片片扳下来的并非一些残叶,而是这些日子郁积在心底的那一丝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怅然。

  时光飞逝,又是三四天过去了。纵然是江南冬来晚,但她也已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严寒的逼近,目光触及处,尽是一片片飘落在地的黄叶,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独属于冬日的萧索。

  与邵九达成协议之后,宝龄只觉得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原本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活下去,但有了一线希望之后,又转为灼热,而到了此刻,她的心底却又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滋味。

  邵九答应取得铜镜后便借她一看,她自然并非真的只是想看看那么简单,倘若她拿到铜镜,第一件迫不及待便会做的事,一定是仔细研究,是否真的如邵九所说,铜镜具有穿越时空的功能,若有,那么,要怎样才能精准的穿越回去?

  能不能拿回铜镜已是未知,几时拿回来,她更不知道。或许是很久之后,又或许,是明日也说不准。

  她已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回去,那么,便容不得一丝迟疑。只要一弄清楚那面铜镜的玄机,说不定电光火石间,她便会离开这里。

  所以,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那日她虽重重的甩了门离去,但邵九的话却一直在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

  既然达成了交易,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应该相处的自然一些?

  反正也要离开了。当拿到铜镜之后,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里,也在也没有机会——见到他。

  这个时空的一切,会如同所有往事一般,被时光与距离阻隔,慢慢的消弭,直至空白一片。

  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丝丝侵入肺间,让她心口有种堵塞的感觉,不知是什么,一直横亘在心间,取代了前几日因为得到邵九的承诺而升起的那丝强烈的喜悦,宛若这初冬的气息,萦绕、盘旋不去。

  一旁招娣与拾巧不知说着什么,笑意盈盈,自从那日春申湖畔一见,两人便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而这几日的朝夕相处,更使得两人便做了无话不谈的姐妹。原本清寂的莫园,因为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变得热闹了几分。

  就连一直不苟言笑的陆离,也似乎感染了这种气息,发生了一些变化。宝龄发觉到,不知何时开始,陆离偶尔也会与她们说上几句闲话,虽然不多,但却已是很难得。就如此刻,陆离正在为小黑洗澡,偶尔目光掠过坐在圆桌边的三人,唇边便会浮起一丝柔和的笑意,驱散了眼底的冷漠,叫人心生温暖。

  招娣看了一眼陆离问拾巧:“听说陆离大哥的夫人快临产了?陆大哥怎么不陪着她呢?”

  这几日招娣与拾巧混得久了,也自然知道一些关于陆离、平野的事,知道他们从很小便被邵九带回了府,而前几日也正巧见拾巧说起陆离夫人的事,故此随意地问起。

  拾巧叹息一声,“嫂子人在北地,北地离南京千里迢迢,陆大哥跟着咱们爷有很多事要做,哪里有时间回去?只好与嫂子鸿雁传书报平安罢了,也苦了嫂子,有了身子,丈夫也不在身边。”说罢,又笑道:“你别看陆大哥平日瞧着冷漠,其实心眼好,对嫂子更是没话说。”

  招娣便好奇:“你那位嫂子,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拾巧摇摇头:“我也没见过,只知道嫂子原本是苏州大户人家的丫鬟,不知怎么遇到了陆大哥,原本嫂子有些顾忌,毕竟是人家的丫鬟,总要主子点头才是,见个面也不方便,但后来不知道怎么,那家的主子将她撵了出来,倒正好成全了他们,嫂子出了府,便只身一人去了北地,再后来,便做了咱们的嫂子了。”

  招娣与拾巧细碎的说话声传入了宝龄耳中,这些关于陆离的事她之前是并不知道的,但此刻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骡子园子的另一端。

  一人坐在青石上,一手握书,一手斜斜的撑着身子,初冬透明的阳光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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