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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4.8M-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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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扬州、十八九岁、姓金、名宝儿、幼年被mài来mài去…金姨酿的这些条件无一不符合,无一不对照的上。

    李佑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现在也有点发懵。

    如果是真的话,自己几房妻妾中,出身最低、最没背景的一个难道反而是最强的一个?

    李佑又记起,就在刚才自己可是把金百万的脸抽到肿的不能再肿了。自己的老丈人们,liu、关、程或者还有金,怎么没有一个脾性相合的呢?'(m)無彈窗閱讀'

二百八十八章 被教训了

    在画舫上不便说什么,李佑叫画舫沿着护城河绕城回到东关渡口!”李佑警告手下道,此事指的是什么事,众人自然心知肚明,连新人崔先生都被张三悄悄的提醒过。'搜索最新更新尽在shuhaige。'

    是夜仍未宿于驿站,大家都挤在船舱中安歇。

    却说崔经与张三同在后舱,不断的听见隔壁李老爷长吁短叹,似乎很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崔经心有所感便对张三低声道:“东主日间独自去了幽园,定然与金百万生了不愉快。”

    张三点头道:“先生所言不错,但岂止不愉快。以我猜之,老爷必定将金百万的面子扫了,而且是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扫。”

    见张三言之凿凿,如同亲眼所见,崔经大奇,“你从哪里知晓的?”

    “以老爷的性子,若被金百万欺辱,此时天降把柄,定会喜上眉梢,想法子借此报复回来,怎么会辗转忧虑?既然老爷如此不安,那显然是毫不留情的将金百万大大折辱了,担忧今后携金姨娘以晚辈相见时的尴尬!”

    张三说到得意处,声音微微抬高,大概也许可能传到舱外了。

    突然又从隔壁传来喝斥声音:“张三乱嚼什么舌头?罚银一年!”

    张三下意识在黑暗中缩了缩脖子,再不言语了。其实他并不心疼,老爷出掌一县,他当长随大爷每年不知要收多少礼,那点家奴月银算什么。

    崔经忽然觉得某句话很有道理——有其主必有其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座船便上路继续。

    运河绕过了扬州城后,向南分了岔。俗称三岔河。两个方向可以入江。一是仪真县的渡口,二是江都县的瓜洲渡,这也是很多诗歌中出现过的地名。

    李佑便是从瓜州渡江。自此再无天险。一路顺风顺水的从运河转入虚河,于景和八年四月初九这日,抵达了“阔别”七个月的虚江县城。

    自从李大人离开苏州府宦游,全家妻妾便也搬离了府城。回到虚江县福新巷宅子与公婆同住。

    李佑回到家中时,满宅奴婢在大管家李四的率领下皆聚在前庭行礼。

    “老爷,关姨娘元月时产下一子。”李四抢先报喜道。李佑大悦,对李四点点头便进了前堂。

    李父和母亲朱氏正端坐堂上,气色都还不错,三房妻妾和各房婢女、奶娘环列两旁。李佑连忙口称“不孝儿”上前拜见父母,程小娘子和小竹也跟随拜见。

    朱氏盼儿心切。抢在李父前头道:“我儿起身,听说在金銮殿上顶撞皇帝被打了板子?难怪如此憔悴,可怜的小二…”

    李父扭头吹胡子瞪眼道:“对你说了几遍?小二如今也是大有身份的人,以后不可再如此相称了!再说那也不是皇上!”

    得了母亲发话。李佑便起身。顺势扫视了一遍久别的妻妾们,却正迎上几对情热似火的眼波,仿佛隔着数尺就要生生熔化掉他一般。

    饶是身为百战之师,李老爷也感到头皮一紧的。不由心中暗暗庆幸,亏得过了淮安府就开始修身养性,这几天应该能吃得消…以后收房真得悠着点了。

    从女人身上收回眼光,李佑与父亲说着话,不留神又瞥到堂中多了一块匾额。上书“节义堂”三个大字。便问道:“这是何人所写?”

    “府城的陈巡道。”李父捻须道,口气略略透出几分骄傲。“他得知你受了廷杖之后,便写了牌匾差人送过来。”

    李佑在京城为许老大人冲锋陷阵。陈巡道作为许阁老的弟子,听到消息后自然应该有所表示。抬举同党,倾轧异党,也算是官场常态。

    李父又记起什么道:“那陈巡道还发话问过,族中长辈可曾为你取过字?”

    李佑没料到陈巡道居然问起这个来,虽然这两年他发达了但也确实没有取字的迫切感。

    一来所以他家不是书香门第,没这个习惯。二来他年纪不大,如今才十九。三来国朝文人习俗用号比用字流行,字已经用的少多了。四来他这官场中人,官名的别称和雅称某种意义上可以取代字的用途,譬如中书之类的。

    李佑想了想问道:“父亲是如何回答陈巡道的?”

    “为父说李家小族,无人可以为你起字。至于你在京中是否得了字,则就不知了。”

    李佑没再说对此什么,陈巡道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当然明白。

    这年头,号可以乱赠,但一个人的字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给你取的,只有你的师长才有这个资格。陈巡道问他有没有字,算是含蓄的问法,听不出来就太蠢了,就好比楚庄王问九鼎之轻重的道理。

    已经名动四方的李大人在官场中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奇特存在,没功名没座师没同年的三无产品,简直无法用正常的关系学理论去研究他的跟脚来历。

    如果非要借用现有概念,将李大人由役转吏、帮他由九品杂流升为推官、又保举他坐监读书混学历(未遂)、还将他引荐到吏部尚书面前有了直入中枢际遇的陈英祯陈巡道陈恩主,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类比于李大人的座师了。

    不错,陈巡道比之于李佑,就好像是乡试会试的主考官比之于被录取的考生,自然有资格给李佑取字。但陈大人开不开这个口,主要是看心里认同不认同了,或者说值不值得用这种特殊方式加深关系。

    所以陈大人问的不是字,是关系啊。关系这个虚不可见的东西,才是官场中真正的立身之本。

    与二十一世纪的酒肉即友不同,这个时代文人士大夫的交际堪称是一门学问,著述成书都足够了。自成一套规则。不仅仅是掏钱请客这般简单。

    交际中从身份认同到舆论认可、从称谓到礼节是虽然复杂但又脉络分明的体系。各有各的说头,各有各的“礼”。譬如同乡、同年、同窗、同道、同门、师生、辈份、故旧…就算包括最难听的同党,那也是各有所指、截然不同的。

    礼法社会里。这就是一种秩序。想融入统治阶级,那就必须要将心态融入这个体系,当然你的身份必须先达到一定分量才有相应的资格。

    以李大人在京中交往为例,他对上卢尚书。就是无可置辩的同乡、晚辈、门人(不是门生);

    对上赵总宪,因为李佑对赵家二房有存亡续绝之恩,又与赵二、三老爷平辈相交,所以就算和赵大中丞差了三十多岁也是本府故旧、同辈末进;

    但李佑与许天官的关系最为复杂,从恩主陈巡道这里能隐隐的扯出点脉络,可是又不明确,也隔了一层。但他确确实实又是许天官重用的。所以大概只能用“党羽”两个字来描述了,同为党羽的左部郎等人算是同道。

    李佑心里敢断定,陈巡道最近来问字这事,不是许次辅示意的。就是黄师爷撺掇的…

    这是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重要到刚刚进入家门的李佑暂且放下了逗弄儿女和与妻妾亲热的心思,在堂中沉思起来。

    为你取字的只能是师长,今年也才二十八的陈巡道单纯说是“长”勉强了点,叫心理年龄二十三四的穿越男李佑情何以堪,适应起来大概会很费功夫。但陈巡道作为“师”绝对够格了,连起来可称为“师长”。

    其实按照礼法,这不在于年纪大小。就算主考官比考生小,考生被录取了也得叫主考官一声老师。若李佑去当江都县上了任。县中三四十岁的秀才见了他也得称一声老父母…

    官场中的师生,自然和学校中师生不同。那是直接关联到你的前途命运、任官资格等很实际的利益。

    李佑再次将陈巡道的履历表想了一遍:硬邦邦的高位进士,不到三十的正五品实职,情同父子的强势次辅背景,随时可入京补成词林官的潜力。更别提陈大人那从出身到长相到官职无以伦比的主角气质…搭主角的顺风车最爽了。

    当然以李大人的白板学历和与陈巡道接近的品级,估计怎么也无法像正常师生那样相处,更多像是亦师亦友的记名弟子而已。

    李父见李佑还在发呆,突然变了脸,拍案破口大骂,“蠢东西!原以为你有了几分长进,不料还是不成器!一眼便能看清楚的事还左思右想、犹豫不定?真不晓得你在京城怎么混出来的,怎么去当县太爷!”

    “人家不仅仅是对你卖好和抬举,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但肯定在试探你成名成势,并独掌一方后的心意!说难听点就是看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你也别不服气,人家能有心思试探也是看得起你!天下人心都是如此,你若敢不答应,必定会引发或多或少的猜忌!你就是个浮萍样儿的无根之官,能承担的起?窗户纸一样的明白事,现在还想不透么!”

    骂遍京城无敌手的李大人被父亲一通狂喷,好似接受暴风骤雨洗礼小树苗摇摇欲倒。只能在心里默默呐喊:“咱不是别无根基,咱还有归德长公主这个大备胎啊!这不是怕父亲您吓晕了不敢说…”

    “想都不需要想,根本不容你拒绝的!在家呆几日就去府城将字领回来!真是不叫人省心的东西。”李父最后扔下这句话,起身出门,到县衙做公事去了。

    朱氏也知趣的起身出屋,留下了儿子和他的几房妻妾。'(m)無彈窗閱讀'

二百八十九章 天伦之乐

    父亲母亲都离开了,李佑从儿子角色摇身一变,成了老子。

    他坐在黄梨木太师椅上,被妻妾婢女奶娘如同众星拱月环绕着,一一点头示意后,便大手一挥道:“先将孩儿抱过来看看!”'搜索最新更新尽在shuhaige。'

    金姨娘身后的奶娘闪出来,抱着二尺来长的小女娃,但关姨娘却伸手从奶娘手里接过自家儿子,满怀骄傲的亲自抱到了夫君眼前。

    李佑把两个儿女全都揽过来,一手一个的左拥右抱。

    左边这个女婴坐在他的大腿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珠,粉嫩藕节般的小手臂不停挥舞”中奶声奶气含糊不清的啊啊叫着,很欢快的样子口右边这个男婴则比女婴小了一号,全身裹在襁褓里,露出的脸面还显紧涩,正闭目酣睡,几丝口水在嘴角若隐若现。

    左顾右看,左看右顾,李佑胸中很有充实感。作为一个穿越者,世间万物都是他降临之前已经存在的,只有这两个小东西,以前是无,现在是有,真正从无到有属于他创造的,也是他两世为人血脉的延续。

    李老爷边逗弄小孩子,边与妻妾们说着家常话。顺便把程小娘子介绍一番,吩咐关姨娘拾掇房间安排程小娘子住下。自此程小娘子算是正式入了李家的门。

    足足过了一刻钟还多,才将一双儿女重新交付于奶娘,便抬头对大小夫人们笑道:“各回各房,各备各床!”

    众妻妾被老爷的荤话闹得齐齐红了脸,转身散去。大房正妻刘娘子和婢女梅枝正要走,却听见夫君又叫道:“宝姐儿!先去你那里,有桩要紧事与你说”

    忠心护主的好婢女梅枝无名火起,愤然冷哼一声,气呼呼的拿眼去剜没良心启航

    泪痕的老爷。刘娘子神色一黯,心道夫君最喜欢的果然还是金姨娘么?

    关绣绣也诧异的回首注视夫君。她倒不是有什么想法,自从生出了李家长子后,她争风吃醋的念头就淡了许多。这个时候也没抱什么希望,心下知道肯定是大房优先的,却没想到丈夫居然先去找金宝儿。

    啊,着急了!李佑拍额暗道。

    金宝儿拉着小竹的手,委婉的说:“多时不见,奴家想与小竹好好谈心,夫君先去刘姐姐那里罢。”

    李佑和妻子回到后院正房中,安抚道:“你不要多心,为夫没有冷落你的意思。因为得知了金姨娘的一些身世线索,所以方才一时莽撞”

    听说有这个缘故,又见夫君好言好语安慰,刘娘子才觉得好受一点。

    她本不善于言辞,面对半年未见的夫君,又多了几分生疏感,羞涩之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越没话说越心急,憋闷半天只好说出自己的最大愿望给丈夫听,“妾身想要儿女。”

    李佑刚坐稳就听见这句,微微一楞,要生儿育女就得那啥啊,好像寡言少语、向来对房事不热忱的妻子主动勾引似的口他看了看窗外日头,调戏道:“娘子想来个白昼宣姬?为夫是不怕笑话,无所谓的……”

    刘娘子羞赧的捂脸冲入内室,像是受惊的小鹿。瞧着她颀长高挑的背影,李佑不禁哈哈大笑,起了兴叫道:“娘子莫急,儿女事包在为大身上!我在这方面还是很有本事的!”

    一个时辰后,从正房出来,李佑又去了金姨娘房中。掀起帘子进门,却见小竹哭哭啼啼抹眼泪,金宝儿在一旁哄着。

    这又是哪一出戏?李老爷很莫名其妙。

    金宝儿浅笑道:“小竹面子薄,奴家只问了她一句,你独自跟了老爷这么久,怎的还是处子之身?她便开然…《 书海阁 》…书海阁急的掉眼泪,这都要怨老爷你”

    “这不年纪还小么,不必着急”李佑道。

    金姨娘拍拍小竹肩膀,“她都十五了……”

    原来已经十五了啊,李佑恍惚一下。这时间过得真快,似乎一眨眼两年就过去了,当年六两银子买来的十三岁瘦弱小姑娘也渐渐长大了。

    “小竹烧水倒茶去!老爷我肯定不会撵你走,哭个什么”李佑又对金宝儿说:“这次回来路过扬州,遇到一个盐商,极有可能是你父亲。”

    当啷一声响,金宝儿手里的杯子摔在了桌面上,声音发颤道:“夫君所言可是真的?”

    李佑便将金百万的事迹讲了讲,问道:“如果你确是他家女儿,你想不想去认亲?”

    “如果老爷允许,奴家还是想见一见的……”

    李佑点点头道:“此乃人之常情,到了扬州再说罢。

    离开金姨娘这里,李老爷又钻进了关姨娘房中。

    此时关绣绣正抱着儿子和程小娘子说话,李佑凑过去,见儿子已经醒了,正咧着嘴笑。越看越喜爱,忍不住伸出手指头弹了弹幼儿那圆滚滚的脸蛋,却惹得小男婴哇哇大哭。

    关姨娘单手推了李老爷一把,嗔道:“夫君不要吓到他!有闲工夫想个好名字”

    李佑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道:“风尘仆仆的太累,等过两天头脑轻松了再想名字。还有,我李氏一族没个辈分用字,故而为夫要给我这一房想个顺序,也是个操心事哪”

    又指了指儿子道:“就从他开始用上了”

    关绣绣当即有了主意道:“何不用老爷的诗句为辈分用字?”

    李佑大喜,赞道:“好想法!不愧是贤内助口待我仔细筛选,找个字眼好的句子”

    关姨娘将儿子转交给奶娘,正色对丈夫道:“夫君去扬州,仍想单人上任还是带着家人?”

    “都去!扬州气候差别不大,又离虚江不算太远,还是都去好,以免两地分居之苦!”

    关绣绣便请求道:“听说扬州地方生意好做,妾身到了扬州想在暗中做点经营。”

    李佑微微皱眉,“我打听过,担一任知县,有几十项常例钱和陋规可进账。就算较为清廉的,每年也可收入千把两。这足够养活一家老小,你还做什么生意?”

    关绣绣指着重新在奶娘怀中沉沉入睡的儿子道:“夫君的是夫君的,不见得是他的,妾身总要想法子给他留一份家业。只要夫君不反对,其他就不必让夫君操心了,将来全挂在儿子名下。也请夫君放心,妾身只打算用我关家之人,不会亲自出面为夫君招灾”

    见关姨娘一门心思为儿子打算,李佑有点吃味,“这次回来,感觉有了儿子后,你对为夫就大不如从拼了,进了门连问寒问暖都不问”

    “妾身又不指着夫君写什么圆圆曲扬名……。”对了,忘了说了,扬州印…《 书海阁 》…书海阁象这章,介绍扬州行政区划时因为考据不详和脑子一时糊涂有错误,出现本书第三个考据硬伤。扬州府全辖应该是三州七县,其中三个直辖县,三个州,三个州代管县。*)从下周一要出差三四天,其中可能会断更一天,请大家谅解!咕。最后求月票!!!胜利在向我们招手!!!

二百九十章 各种苦恼的人们啊

    李大人回到虚江县的消息传开后,两日来,福新巷里车如流水马如龙,访客络绎不绝,甚至于有从邻县慕名而来的。

    原本想过几天悠闲日子的李佑频频被扰,只好在家中不停的接见宾客,但所有要外出应酬的都拒掉了。另行安排家中人收拾行李,准备上任去。

    十一日这天,李佑又送走了几位卢家士子,很有文人范的仰天长叹道,宦海泛舟,俗务缠身,烦不胜烦,何日才可得一静字!

    结果又招来父亲一顿训斥,“装腔作势,这话是什么道理?在俗世中打滚就不要想免俗!客满高堂,乃家门兴旺之相也!等到门前冷落鞍马稀时,你只怕yu求今日而不得了!”

    李大人苦恼的无言败退,父亲的见识太低端了,他不懂士大夫阶层这种拿轻捏调的品味。

    当夜李佑带着两个长随上船,连夜赶去府城。陈巡道那里必须要去的,赵家也得拜访走动,当铺产业以及李媚姐那里更该去巡视,有时间还可以去看望下王知府。

    其实对于去见陈巡道,别的还好,就是这个礼节问题让李大人感到很纠结。这年头礼数可是很重要的,有点偏差就是大问题。此次去见陈巡道,礼轻礼重都不恰当。

    前头也说过,用大明人际关系学理论解释陈巡道与李大人之间现象,应当是视为座师和门生。但那毕竟是一种停留在理论层面的比拟,如何操作尚待细化。

    原来有着上官和下属这层关系为门面,在陈巡道面前李佑一直以属下自居,用官场礼节应对,态度谦卑点也算合适。

    只有那次李佑接任了府推官,而陈大人没有升为分巡道还是知县的短暂时间里,礼节上差点出现过错位。当时陈大人肯定还没想着李佑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位。

    目前,李大人是扬州府通判署理江都县,陈大人是按察佥事分巡苏松道,两者完全互不统属,品级也相差不远。还用官场礼节见面,几乎就是平等相待,分庭抗礼了。

    如果放在以前,这样也无所谓,以后是不是一路人都不知道,没必要计较过去和眼前的这点礼仪差距。但此时陈巡道摆明了将要给李佑取字,以后就居于师长身份,李大人好意思用平礼相见?所以说礼轻了不恰当。

    但礼重了也有点不合适。若此时陈巡道已经给李佑取了字,那也算明确了关系,可以看成认了座师,不论官位如何,李佑态度上谦卑些都没有问题。但现在只是双方暗中意向阶段,还没有完成实质xing操作,也没有被士林所认可。

    可以想象,以如今李大人的声望,还是很引人注目的,这个时候突然对陈巡道卑躬屈膝就显得谄媚无骨气。好像为了巴结陈巡道求字而故意摇尾乞怜似的,传出去很有损官声。

    “如此苦恼的事情,还是请陈大人身边的黄师爷去苦恼罢,这取字的主意说不定就是他出的。”李佑抱着这个不负责任的心思在船上睡着了。

    次日,抵达苏州府府城。李佑便服来到按察分司衙门,投帖子进去要找黄先生。

    不多时便见黄师爷从内里急步迎出来,远远的边走边拱手,语调上飘道:“这不是当世名臣李大人么!许久不见,蓬荜生辉,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如果是别人如此褒扬,李大人也就矜持的生受了,但从知根知底的黄师爷嘴里吐出来,一定是调侃罢。

    入了屋内,黄师爷听到李大人来意,“这有何忧,先不见便是了,操办取字时再相见也不迟。”

    李佑迫不及待道:“为我取字定是你出的主意?如今该如何操办,你要负其责。”

    黄师爷摇手道:“此乃许阁老之意,我不过是区区幕席怎敢出这种主意!取字与冠礼古时都在一起办的,但如今冠礼久废,鲜有行者,连这字也不常用了,取字仪式更无一定之规…”

    “老先生!你就说怎么办罢,我这小门小户出身就是不懂这些!再说时间紧促,还得赶路上任,朝廷敕牒可是有期限的。”

    李佑熟不拘礼,在黄师爷面前很放得下脸皮。老先生被毫不讲理的压上许多责任,连连苦笑道:“你怕麻烦就推给我么。罢了罢了,也不须惊动令尊令堂了,今天你也没必要见陈巡道,由我去代为分说。明xxx摆上席面,请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为宾,算是见礼,不嫌弃的话我来赞礼。到时你敬酒,陈巡道赐字,重在心意而已。”

    李佑得了黄师爷指点,心里有数,出按察分司后便去了赵府拜会赵家兄弟二人。

    运气不错,闲居在家待起复的赵良义老大人和苏州城头号大纨绔赵良礼大官人均在,一齐会见了李佑。

    此时见面,三人心中居然都有一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慨。

    之前李佑进赵家巷子时,过了那著名的大学士牌坊,看到上面的“上台元老”、“钦赐故少保兼太子太保礼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等字样时,居然就像看甲乙丙丁一样没什么感觉了…

    当初他可是深受震撼的,那时候觉得阁老大学士简直就是天上人物一般,现在看到大学士三个字,脑子下意识就冒出一个词——手下败将。

    而赵良义老大人原本以为,李佑这一去,至少要蛰伏两三年修完学业。再大胆的预料也想不到李佑在京城折腾动静如此之大,硬生生的搏出一片天地。才过七个月,李大人居然就带着声望光环出任江北重镇的父母官了,如今绝对不可再以佐杂视之。

    他原本想着以后在官场中助无根无基的李佑一臂之力,以报存亡继绝的大恩,现在看来,他还有这个能力么?对此赵良义老大人很苦恼

    赵三老爷心情更是五味杂陈,这倒不是嫉妒。一年多前,李佑还只是个需要他提挈的小杂官,闲来陪他吃喝玩乐的人物,充其量是个苏州名士。这才多久没见,他忽然就变成了海内瞩目的小小名臣,要才有才,要望有望,要sè有sè。

    这种小人物的奇迹发生在眼前,即便是醉生梦死混吃等死、对官场混不在乎的赵大官人,也受到了些刺ji。相较之下自己年已四旬,一事无成,比起风生水起、名动四方的李佑这辈子是不是白活了?这把年纪,后悔也迟了。

    以后见面再叫李佑或者李先生都不合适了,难道要尊称前小弟为李大人,或者根据官职雅称叫他李别驾?赵大官人忽然也感到很苦恼。

    “按察分司陈公yu为我取字,时间仓促,明日便要成席。所以劳扰贵府,借用仆役若干奔走和传信。另斗胆请两位观礼。”李佑求助道。

    凭赵家和李佑的关系,自然是别无二话,一口答应。赵良礼大官人也悄悄的松口气,李佑如果有了字,今后就好平辈称呼了,不至于万分纠结的去喊什么李别驾。

    一边打发人去请宾客,一边打发人去宋家酒楼备席面。李佑暂且无事,被赵良礼拉着喝酒。

    赵三老爷喝酒喝得很凶猛,扯着李佑絮絮叨叨说:“你不在苏州城,感觉少了很多乐子,今后你登青云之梯而上,不敢说分道扬镳什么的,只怕难再有去年花魁科考那般的趣事了,此时追忆已惘然,已惘然啊。”

    你惘然什么?正春风得意的李大人一时不能理解。

    “去年用你的馊主意,好好的花魁大选弄得乌烟瘴气,今年又到了评苏州花魁时节,但各家美人都不来参与了,你看如何是好?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要负其责!实在没法子,你就献身好了,想必如今你身价更高。”赵良礼又醉醺醺的按住李佑肩膀道。

    李佑嗤之以鼻,“这点小事就难住了你?美人不来参与,你就找那土娼劣妓,还专要歪瓜裂枣的大张旗鼓评起来,评美不成可以评丑啊!花魁乃是风月行里的表率,那些名妓看到一群丑女争夺本城花魁,成为她们的代表,甚至以后要与她们相提并论,我就不信还能坐得住?”

    这都可以?连当纨绔都比不过李别驾…赵良礼心悦诚服的高呼一声“妙哉”,便倒头醉死过去。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李佑婉拒了赵家留宿的邀请。出门向太尉桥而去,他的当铺产业和负责打理当铺的李媚姐都在那边。

    桥头下当铺因为天sè晚了,已经闭门。李佑便绕行到当铺后面,直接敲李媚姐住所的大门。李媚姐的老仆是识得李佑的,直接开门放了进来。

    进了堂上,李佑方才坐定,听得门帘响动,扭头笑道:“媚姐儿…”

    随即他住了口,意外的看到李媚姐的妹妹李环出来,不禁惊奇道:“怎的是你出来待客?媚姐儿在哪里?”

    李环神sè复杂不明,“佑老爷,我姐姐她…你自去看罢。”

    李佑狐疑的到了后院,却见院中新建了一座小堂。再走近些,听到里头传来清脆的木鱼声。

    推开门,李佑赫然发现这里原来是佛堂。佛像前静坐着素纱缁衣、三千青丝以丝帕绾起的女居士一位,再细看不是李媚姐又是谁?

    李佑瞠目结舌,几乎要以为自己眼睛看错。向来装扮冶艳、举止风sāo的媚姐儿居然身穿肥大到看不出身材的素衣,左青灯,右佛经,盘于蒲团上阖目念念有词。

    这反差几乎比天地都大,她这是要玩角sè扮演吗?

    “姐姐最近不知为何很苦恼…”李环也很苦恼的低声道。ro!。'(m)無彈窗閱讀'

二百九十一章 姓李名佑字辅世

    见李媚姐这般模样,李估坐到她身边,伸手将木白奔过来。皱眉问道:“莫非有人欺辱你?”李媚姐睁开眼,语气淡淡的“没有。”装甚么冰美人,一点都不专业。李估不满道:“那你这般闹的什么幺蛾子?”

    “思及前尘,罪孽深重,将此身入空门清洗。”'shuhaige。'

    李估摇摇头,这李家姐妹二人秉xing表面上看起来完全相反一李媚姐大字不识一箩筐,为人处事长袖善舞,风sāoliáo人:李环清高愤世,有几分小才华,沉mi于她的书中世界不愿自拔。

    李估有时候都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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