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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谋略-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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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博森风风火火的赶到忠王府时,隆禧太后的脸色已经相当的难看,当她的眼睛看向弟弟时,更是含着万年寒冰般地让人透心凉。

李盛基与孙抚芳端坐在隆禧太后的下首处,两人的神情都是一脸的愤慨,这位当朝宰辅当得可真是“称职”,将他们一家子当成了穷亲戚。

李芫已经让嬷嬷抱下去了,李凰熙站在一旁给隆禧太后奉茶,李安熙更是轻拍太后的背小心劝慰她莫要气坏了身子,祖母千万要保重身子云云,这举动深得隆禧太后的喜爱,看她的眼神更为柔和,在这紧张的气氛里面仍伸手轻抚了一下她头顶的秀发。

李凰熙微微侧目一眼,对于这局面是相当的满意,李安熙不同于其他手庶出妹妹,她自然要拉一把,若能就此得到隆禧太后的喜爱,那可是大有裨益之事。

“忠王是哀家的亲子,怎么就沦落到要到舅家接济的地步?”隆禧太后冷声质问,“博森,你倒是给哀家好好地说道说道。”

梁博森忙拱手讪笑道:“娘娘,这不过是个误会,此事必定是下人听错了话办错了差……”

李盛基站起来看向这与他年纪相当的舅舅,因被他羞辱,脸色至今还没有缓过来,“相爷倒是说得轻巧,当我忠王府是乞丐吗?还会缺少杯盏碗碟?”一声比一声高。

梁博森心里大怒,你他娘的王府就是比不上他相府有财势,除了一个没有实权的封号,你李盛基若不是有个听话乖巧能挣得脸面的女儿,你还有啥?只是面上这话不能说,不然自家大姐那关就过不了,“王爷,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再怎么样我们都是亲舅甥,是嫡亲的关系,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这样羞辱忠王府,一场误会而已……”

李凰熙却在这时候道:“舅公在场,本不应有我这晚辈说话的余地,只是这话确实是从令府里的仆从嘴里说出的,不但我听闻,皇祖母更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舅公,如果用一场误会就推搪过去,你让我忠王府以后如何抬头见人?如何在京时立足?回京城时就人人笑话忠王府的家什破烂,知情的会道我父清廉,不知情的指不定要说些什么难听的话?现在舅公又来这一遭,只怕更要遭人非议。”小脸上是忧得不能再忧,愁云惨淡般地掩盖着。,

梁博森不悦地看了眼这个隔了代的晚辈,心里对她可是半点好感也欠奉,只是此时却涎着笑脸解释,“凰熙,你唤得我一声舅公,我又怎么会与忠王府过不去,故意落你们的面子?”

“父亲说得在理,表哥,你也莫要记在心里从而失了两家和气。”梁晏看似诚恳地道,“父亲,不如让那几个传话的奴仆进来问话,这样源头也好找出来加以惩戒给表哥表嫂一个交代,您看可好?”

“对对对,晏儿的提议妥当,若是我相府之人的过失,我自当会严惩。”梁博森当即大义凛然地道。

隆禧太后冷笑一声,抬手让人提那几个连她都不放在眼里的刁奴进来,一想到这几个刁奴看她一身布衣,鼻孔都朝天,就差指着她的鼻子说话,这样冒犯她威严的事情,自她在皇宫里站稳脚跟之后就再也没人敢这样做。

不知她的身份也就罢了,明知眼前站的是忠王夫妇与郡主,还能说话嚣张跋扈,那是可忍孰不可忍。

梁晏眼里的精光在那几名相府的下人抖着身子脸上浮肿地进来时就一闪不见,梁博森当即严厉问话,无奈这几名奴仆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一致说道是奉了相府的命令说话,不敢擅自改词,气得梁博森差点当场跳脚,这几个不知所谓的刁奴到底是何人培养的?回去后定当严查。

隆禧太后冷哼一声,“这还要怎么审?若今儿个我没有一时心血来潮到三儿这府里走走,是不是你就可以欺到他的头上?博森,你可是他亲舅舅,哀家的亲弟弟,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想要全京城都看我们天家的笑话?”

梁博森这时候也意识到长姐是真正动怒了,忙一掀衣摆真个跪下道:“大姐,我真是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这不过是一场误会……”

“这是不是一场误会现在还重要吗?亏你当了几年相爷,连这个都要哀家教你吗?”隆禧太后将茶碗重重一搁道,“再退一步说这只能说明你治下不严,连自己府邸里的下人都没有管教得好,哀家如何放心让你当那百官之首处理国之要事?”

这下问题严重了,忠王一家与梁博森都愣住了,隆禧太后这是要罢黜梁博森的相位吗?

梁晏上前笑着给隆禧太后续茶,“姑母,哪家府里能保证一清二白的?水至清则无鱼,有一两个害群之马实属再正常不过,这事情侄儿也问过了,是兰鸢下的命令,倒是与家父无关……”

这几句话深得梁博森的心,忙不迭地点头,现在也顾不上女儿,先保住自己的地位要紧,但仍找理由为女儿开脱,“兰鸢也不知为何会有此念头,怕是她病糊涂了才会做出这等事情……”

李凰熙当即脸色一变地跪下道:“姑母,说来只怕要与凰熙脱不了干系,凰熙昨儿去慈恩庵为母亲与妹妹祈福,顺道也去探望了一下表姑,她的精气神尚好,只是脾气有些暴躁,臣孙看她打破了杯子,遂笑语打趣了几句,表姑却说臣孙没见过世面是土包子,还说要施舍忠王府十车杯盏碗碟,凰熙当时以为表姑只是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再者长有赐不可辞,惟有道谢几句,哪知表姑居然是说真的……这事都怪凰熙,不然不会让两家都失了颜面……”遂将昨日会面的话鹦鹉学舌了一番,不过话语里面却有摘清自己的意图。

此时她睁着眼睛无辜地看着隆禧太后,她的话其实也算不得假,激怒梁兰鸢的人是她,可真要决定施舍十车杯盏碗碟给忠王府这个决定却是梁兰鸢自己下的,一切都与人无尤,若她能忍一忍,也不会有现今之事,这表姑毕竟还没有厉练出前世当了忠王妃后隐忍的功夫。

梁博森当即皱眉,立即找漏洞,这女子狡猾得很,怕是想将一切都推给兰鸢,“慈恩庵非皇家庵堂,香火也不鼎盛,兰鸢因是娘娘责罚在那儿吃吃苦倒在情理当中,郡主为何选在那儿上香祈福?舅公不甚明白,还望外甥孙女赐教?”

这话看似说得温文尔雅,实则是指李凰熙到慈恩庵是有目的的,这次的事件不但梁兰鸢要负责,她李凰熙也难辞其咎。

李凰熙看了眼这舅公,睁大眼睛道:“凰熙这段时日都要在地里试种甘薯,舅公有所不知,那儿正好靠近慈恩庵,我不去那儿难道还要舍近求远?再说表姑在那儿静养,我身为表侄女到了跟前也不去问候探望一番岂非有违伦理?”

梁博森被她这几句话驳斥,当下找不到理由反问,冷脸站在当下。

隆禧太后对侄女的性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兰鸢这回是被她逼得急了,以致失去了准确的判断,有些不悦地瞟了一眼自家弟弟。

遂伸手拉了李凰熙起来,拍拍她的手,她温情道:“此事哪能怪你,兰鸢年长于你,辈份又在你之上,连这点干系都没能想明白吗?玩笑话也能当真,哀家看她是存心要辱没你,哀家的孙女还不到他人作贱。”

这几句话够重了,梁博森这会儿对于大姐是万分的埋怨,她现在就知道一心护孙了,以前都干嘛去了?自己女儿伴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却被她这般轻飘飘几句话就定了罪,心里那是敢怒不敢言。

李凰熙看到隆禧太后没有追究她的意思,低眉顺眼看着脚下,聪明的不再置一词,有些话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这回她倒要看看梁兰鸢如何扳回一局。

隆禧太后的目光又看向弟弟,“女儿是你的,仆人也是你的,御下不严怕是你的过失,给人授以茶余饭后的谈资,博森,哀家对于你颇为失望,封王一事,看来不得不重新三思,此事暂且搁下,哀家怕你日后得了高位只怕更要目中无人,那时候非朝廷之福也非你我之福更非梁家之福。”自己娘家是幸得大力扶持,怕就怕自己故后,他们无以为继再度辉煌,为此她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哪有一夜能睡得安稳?

梁博森一直以来为了能封王收敛了许多,现在长姐又说不给他了,那心里的落差之大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件小事居然导致了如此严重的后果,他是万万没能想到,此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娘娘训导得是,臣回去后定当面壁思过,再三反省,御下从严,定当不再给娘娘添堵。”

隆禧太后这时候的脸色已经一如平常了,轻“嗯”了一声,目光柔和了些许,“博森,在场的都是亲眷,你也无须觉得脸面尽失。”封王一事朝中人人皆知,所以她也无须遮遮掩掩,“他日哀家觉得你合适了,自然会给你所想的。”

打了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是大姐惯用的手段,梁博森强颜欢笑地谢了恩,一件小事就打断了他多年的布署,他是千料万料也料不着。

李盛基指着还停在门口处的那十车杯盏碗碟,怒道:“舅舅,那是相府的东西,本王不好接受,还请舅舅拉回去。”免得看一次添堵一次。

梁博森这会儿受到大姐牵强的指责,脸上的神色一直阴着,“忠王爷放心,本相自当拖回去,不会给忠王爷一家子添堵……”

“且慢。”李凰熙伸手阻止道。

隆禧太后微抬眼看她,自家儿子与弟弟就这件事的处置方式她是不甚满意,不过宁愿让相府失了颜面也不能堕了天家的颜面,这十车杯盏碗碟是不能留在忠王府。“凰熙有话就直言吧。”

李凰熙这才道:“皇祖母,臣孙想啊,这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若是让舅公拉回这十车杯盏碗碟怕真的丢失了面子,再怎么着也是百官之首啊,往后沦为笑柄如何约束官员?”

句句说得在理,又句句说得大度,隆禧太后眼里的赞赏之意是越来越浓,不过这是博森管教不严惹下的祸,不让他自己丢脸还能让谁丢脸?一思及到此,她的眉尖就深皱,果然是老了,更开心见到天伦之乐。

梁博森猛然抬眼看这外甥孙女,其实要两方不失颜面的法子他自然有,不过怕是说出来长姐会说他没有担当,所以还是选择了丢脸的方式,此时两眼看向李凰熙时多了几分热度,对这个事件少了几分抵触。

梁晏在一旁催促道:“表侄女有何好建议能让两家都不丢脸圆了此事去?相信姑母也与我一样好奇。”

“你这坏小子不出主意就罢了,还偏要这样说。”隆禧太后做势打了他一下,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些许,老了就喜欢与年轻人笑闹,只可惜住在宫里的那一个只懂得惹得动怒,丝毫不懂得承欢膝下。

李凰熙这才没有再卖关子,“皇祖母,臣孙一家子自湖州回来也没有多少日子,舅公送些杯盏碗碟也无可厚非,只是用了施舍二字就不妥当了,臣孙寻思要不将我们从湖州运来的布匹装上车送给舅公,也算两家通好,旁的人看了相信也不会听信流言,从而保全了两家的颜面,只是那布匹甚是粗鄙,不知舅公意下如何?”

梁博森除了说好还能有什么想法,自家给忠王府送来的是上好的官窑出品的瓷器,到头来换的却是忠王府的什么烂布,这买卖怎么算都是亏了,回去后又要约束下人不许传忠王府的半句闲话,真是越想越呕气。

孙抚芳看了眼女儿在隆禧太后面前撒娇的样子,眼里渐渐爬满了笑意,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李盛基却是一脸的笑意,这笔生意赚了,连名声也有了,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隆禧太后道:“这事情本来就是博森的不对,你们回京的时日尚短,回头哀家让人给你们送来补贴款,这也是哀家的不是,因忙于政事对你们多有忽视,才会让人得以轻贱你们。”顿了顿,看向一旁的三儿子,已过而立之年良久了,至今一事无成,自己这母亲当得也真失败,“明儿起,三儿你也每日上早朝议事,不能总在家中无所事事,女人怀胎也不用你跟前跟后的伺候,身为李家的男丁,就要尽责。”

这是意外之喜了,李盛基当即给母亲施礼道谢,虽未有实权的官职,但这可是个好兆头,往后出门也更有面子,女儿果然是他的福星。

梁博森颇有深意地看了眼长姐,当即拱手向李盛基道贺,努力地恢复之前受损的关系。

隆禧太后本来还打算去探望一番梁兰鸢,顺道再去一趟甘薯地,哪知会遇到这么些个烦心事,兴致都被打消了,兰鸢还需得再晾一晾,这性子越发的急躁,起身命令容公公起程回宫。

一群人恭送隆禧太后离去,在她正要上马车之际,梁府的下人被带了进来,一进来即朝梁博森道:“相爷……呜呜……出事了……”

梁博森今日被长姐训斥,封王一事又暂无着落,脸孔一板怒道:“哭哭啼啼做甚?真是诲气,一边去。”

隆禧太后没发一言,只是凌厉地瞥了一眼自家亲弟,今儿个怎么是越看他越不顺眼,不过却没有再度呵斥。

哪知那仆从却没有退一边去,而是哭啼着说梁兰鸢病危,慈恩庵正往府里送信,怕是二小姐撑不住多少日子了,夫人在家已经是听得晕了过去,掐了人中延请了大夫,方才清醒过来,此时怕是已经出发到慈恩庵了。

病危?

这两个词让在场的人都有几分措手不及,梁博森顾不上其他,一把提起仆从的衣领严声质问。

隆禧太后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了起来,要打杀一下梁兰鸢的锐气,可不代表她希望她真个病逝。

李凰熙微眯眼,她一直觉得梁兰鸢是不会放过见隆禧太后的机会,原来她是直到此刻再来发威,誓要打动隆禧太后的恻隐之心,然后得以回到权利的核心当中。

美眸看到一旁的仇嬷嬷要行动说话,她忙迅速上前一步挤开这仇嬷嬷,“皇祖母,表姑真的到了病入膏盲的地步了?臣孙……臣孙没料到啊……要不然也不会让皇祖母在此耽搁了……皇祖母,我们赶紧过去吧,若是……若是没来得让表姑在临终之前见到皇祖母一面,那臣孙万死难辞其咎。”

话儿说得冠冕堂皇又深情至极,隆禧太后此时心里也微微地后悔,兰鸢那丫头真个归西了,她只怕悔之晚矣,忙吩咐众人去宣御医跟随,更甚者还要人进宫取千年人参准备在必要时给梁兰鸢吊命用。

不用李凰熙打眼色,孙抚芳忙站出来说府里就有一枝千年人参,忙让管家取来,献给了隆禧太后。

隆禧太后看到这儿媳没有藏私还如此大度,总算看孙抚芳顺眼了一些,口头还允诺会再赐更好的给她云云。

孙抚芳状似一脸满足地道:“这人参本就是皇后娘娘赐下的,那会儿安熙用了半株,府里还有呢,娘娘尽管先取用,总比现在进宫去取快些。”

隆禧太后一听到这是欧阳皇后所赐,目光随即溜向孙抚芳微凸的肚子,身为宫中的女子哪个不知道怀胎之时人参是不能滥用的,居然还想用此来暗害她未出世的孙子,欧阳氏当诛,她恨恨地想。

孙抚芳挺直背脊任由婆母打量,她又不是软性子好欺之人,欧阳皇后如此暗害她怎么着也要亲自讨回点利息,所以才会借机献参在让欧阳皇后雪上加霜。

隆禧太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迅速上了马车,并且让李凰熙也坐了上来,看了眼向她告别的李安熙,小姑娘那乖巧的样子倒是惹人怜,勉强笑道:“改日,哀家要了安熙进宫伴驾,安熙愿否?”

李安熙今儿个得到老祖母的慈爱,真个有受宠若惊的感觉,现在听到这似试探又似宣告的话,忙道:“若安熙得以在皇祖母膝下承欢,必定彩衣娱亲,让皇祖母得享高寿。”

隆禧太后的眼里颇有赞赏之意,再度破例地揉了揉她头顶的秀发,脱下手上戴的金钏戴到李安熙的手上,“这是赏你的。”说完,她往马车后面一坐稳,马车帘子就放了下来,车夫一扬鞭,急速地驶出忠王府。

李安熙抚摸着手中的金钏,虽然样式简单,但却隆禧太后随身之物,必是很喜爱才会出宫换上布衣还戴着未曾卸下,她得了这东西不知是福还是祸,连大姐 进宫数回也没得到隆禧太后的贴身物品的赏赐,自己这会儿得到了,怕母亲与大姐会不会有别的想法?再舍不得,她也忙将金钏塞到孙抚芳的手里,“母妃,这是皇祖母赏的,安熙年幼尚戴不得……”

孙抚芳笑着将那金钏塞回她的怀里,摸了摸她头上的丫髻,“安熙,既然是皇祖母赏你的,那就让你的贴身侍婢小红好好保管,将之登记在册,不得遗失,心里也无须觉得负担,这是你得了皇祖母的缘,是别人求也求不到的。”然后就牵着她的手往里屋去,“安熙现在也长大了,母妃自会置办女子用品,往后让你身边的小红都给你保管……”

李安熙的眼眶湿润了,两手握紧这金钏,孙抚芳这会儿的慈爱是她不曾经历的,开始少不得惊惶,现在看到孙抚芳果真是要将她当亲生女儿看,方才放开胸怀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马车内,隆禧太后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可见是真的担忧梁兰鸢,气氛也因此而沉闷。

李凰熙使眼色让金嬷嬷让开,自己在一旁砌茶,即使车速极快,但这辆外表不起眼的马车内却是别有洞天,坐着极稳,用磁杯泡茶倒也没有倾泄的可能,迅速地泡了一杯茶,道:“皇祖母,先用茶润润喉。”

隆禧太后此刻哪有喝茶的心思,看着那茶水递上来,摆了摆手,“哀家没有心思。”

“皇祖母,臣孙相信表姑一定会吉人天相,您若因此累坏了身子,表姑若好了起来岂不是又要反过来担心祖母的身子?再说这也非天下臣民之福。”李凰熙劝道。

隆禧太后这才叹口气地接了过来,茗了一口甘香的茶水,认真地打量了一眼李凰熙,“凰熙,你可怨过哀家将你们一家逐出京城,在湖州过了几年苦日子?”

李凰熙知道她此刻略有懊悔的眼神都是为了梁兰鸢,到底她陪伴的日子尚浅,比不过梁兰鸢是正常的,这会儿她也不急功近利,“臣孙初到湖州那会儿年纪小,一切都不习惯,皇祖母听了也别恼,那会儿小孩子家家少不得要说些抱怨的话,倒也不是不埋怨皇祖母的意思,只是后来年岁渐长,方才知道皇祖母的用心良苦,那时候也就不记得要抱怨了,既来之则安之,古语有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父王那会儿……”

侃侃而谈湖州的生活与趣闻,从中可以看出一家子的苦与乐,隆禧太后听闻少不得唏嘘一番,也不再有自责的话语冒出。

一旁的仇嬷嬷却是暗暗握紧拳头,这个小郡主太过于能言善道,这里面只字未提梁家二小姐,但却又处处与之比较,湖州比之慈恩庵要艰苦得多,龙子凤孙尚能一家和乐平安归京,而梁兰鸢却是受不得半点苦,去了慈恩庵不过月余就染上重病,除了身子娇贵之外似乎又有些不可告人的地方。

隆禧太后听后皱紧了眉头,李凰熙的话外音她焉能听不出来?不过拿这去指责她似乎又缺乏了依据,她这也不过是直抒胸臆,这会儿她脸上的焦急倒是褪去一些,身子靠在迎枕上,双眼满是凌厉之色。

李凰熙也识相地住嘴,在一旁乖巧地给隆禧太后捶腿。

突然,隆禧太后伸手大拇指与食指掐住李凰熙的下巴,双眼中没有半分温情,“凰熙,哀家知道你聪明,但却不喜你时时玩弄心计,哀家是你的祖母,你尽好一个孙辈的职责即可。”说完,一把甩开她的脸,“仇嬷嬷,给哀家斟一碗杏子露。”

仇嬷嬷有些解恨地看了眼李凰熙,心眼多也得学会藏拙,太后娘娘是喜欢她,但要追上梁兰鸢,她拍马也还不及。

李凰熙苦笑地揉了揉被隆禧太后捏痛的下巴,心里却没有半分埋怨,在她定下要接近这位喜怒无常的皇祖母之时,就已经下了伴君如伴虎的决定,总得来说,这皇祖母待她还算亲厚,给了她不少方便。

表情未变地继续给隆禧太后捶腿,神情未见委屈、怨恨、巴结、讨好,而是平静如湖面,一旁的金嬷嬷见了暗赞声好,斜睨眼面有得色的仇嬷嬷,比起她侍奉的梁兰鸢,她更信自己的目光。

“怎么?不觉得委屈?”隆禧太后带着威压道。

李凰熙道:“凰熙有何委屈可言?皇祖母教导凰熙,就说明凰熙有错的地方,凰熙感激祖母还不及,哪会有半点委屈?”她的手力道始终均一,“再者祖母始终是祖母,孙女始终是孙女,难道因为祖母训斥几句就能变了关系?”

隆禧太后一怔,这孙女儿真是处处给她惊喜,这性情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年少的自己,当年在皇帝的身边为妃,上有中宫与太后,下有与她争宠的妃嫔,她不得不在夹缝中生存,依靠先帝的护佑这才有了立命之本,那时候受了委屈也不敢为自己申诉,但心里确是存了恨意的,难得的是这孙女眼睛明亮如太阳,似乎没有半分欺瞒。

一时间她又心软了,拉住她的手,“凰熙,哀家必须教你的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有时候适当的藏拙未必不是聪明人。”

“皇祖母说得是,臣孙受教。”李凰熙道。

隆禧太后这才满意地再度拍了拍她的手,一众孙女当中,她无疑是最拔尖的那个,也是最让她上心的那个。

在马车疾弛上山之际,李凰熙刻意掀帘子朝自己那甘薯地看了一眼,似乎看到自家大哥的身影,只是现在马车正在往山上去,未能下去一看,两旁的树木都快速地向后倒,她抬头看了眼那已经西斜的太阳,似乎看到慈恩庵的门口,以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

慈恩庵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早一步到达的梁博森早已携夫人谢氏进去了,在门口迎接的只有梁晏。

马车外的李盛基已是第一时间跳下马扶自己的母亲下马,隆禧太后下了马车未待停留就往里面而去,李盛基也顾不上女儿,急忙跟在母亲的身后。

梁晏看了一眼这两人匆匆的背影,这才伸手扶李凰熙下马,趁机握了握她的小手,感觉有几分冰凉,借着两人靠近的姿势,迅速在她耳边道:“别怕,有我。”

李凰熙点点头,在后方的仇嬷嬷要下马车的时候,她急忙与梁晏分开,“表叔,表姑的病况如何?”

“我们边走边说吧。”梁晏自然地放下她的手,与她一道并排往庵堂而去。

建京的靖王府。

靖王李中基正在写毛笔字练定力之时,就收到了密报,随即搁下狼毫毛笔,瘫坐在大椅里面,眉峰堆集。

靖王妃杨氏进来时,正好看到丈夫的神情阴郁,“王爷,怎么了?”

靖王将手中的密报递给杨氏,杨氏赶紧接过一看,“一座小小庵堂倒是聚集了不少人嘛,没想到梁家女有这么大的面子。”

靖王满脸愤怒之色,“谁要你去注意那梁家女了,你问问建京,谁不知道梁家女兰鸢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本王要你看的是随行人员,你这个蠢妇。”忍不住骂了妻子一句。

杨氏急忙看去,在上面发现了忠王及其女的名字时,大吃一惊,“他们怎么?王爷,太后偏心得可以。”也咬紧银牙坐在一旁酸枝木雕花圆椅内,“不行,我们也要去表表关心,啊?不行,太后给的那幅字由不得我们擅自行动……”

靖王再度拍额道:“你现在才知道她偏心?今儿个听宫里传来的消息,太后出宫有段时间了,这会儿才去那小庵见梁兰鸢,你说她这么长一段时间呆在哪儿?”

“忠王府。”杨氏下意识地站起来惊呼,这回没心思坐下,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王爷,这可如何是好?老三家那女儿很邪门,很得太后的赏识。”

靖王看了眼妻子,没好气地埋怨了一句她生的女儿没用,李芳熙进宫没有多少时日就被她领了回来,他的大脑也在飞快地运转,“欧阳氏现今还没废,她膝下倒有一领养的儿子……”如何才能阻挡忠王府的路呢?

半晌后,他站起来道:“王妃,你去一趟清王府见一见前太子妃纪氏,你们是妯娌应能比较好说话,让她出面为欧阳氏说几句好话,看看能不能保住她的位置?”

“王爷要保欧阳氏?妾身不同意,那欧阳氏处处为难妾身,妾身不知道吃了她多少亏?再者太后要废她的意志很坚定,我们这样做是鸡蛋碰石头,事后只怕要受到斥责……”杨氏一屁股坐下来,要她为欧阳皇后奔波,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靖王上前一把拽紧杨氏的手,使蛮劲地拉她起身,狠厉地吼道:“说你蠢你还真蠢,欧阳氏坐稳中宫总比她废了好,忠王府光芒毕露,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拉拢对手,你想欧阳氏这回与忠王府还不势成水火,这两家永远也不可能待见对方,她只会选择我们合作,老四是不顶用,但至少还是今上,你懂不懂?”

杨氏茫茫地点头,她惯于听丈夫的话,转思一些也确有几分道理,“只是怕难保得住?太后废后的心思很坚定……”

“即使这样,也还能挣一挣,本王这就去联络宗亲,他们对那老太婆不满久矣,挑唆几句只怕他们都坐不住。”靖王道,随即高呼小厮准备出行。

杨氏也没有闲下来,急忙回去换衣服准备出门。

慈恩庵里面,梁兰鸢枯槁形容地躺在那儿,正由其生母谢氏揽在怀里,意识似乎半清醒,一直呢喃道:“我还要进宫给……姑母……请罪……咳咳……”接着就是剧烈地咳喇起来,整个人与以往那俏丽风发的样子相差甚远。

隆禧太后在门口听到这句断断续续的话,眼里漾起了一抹温情,随即似乎想到什么,那温情又很快就消散了。

在后方急赶的李凰熙差点撞上那突然停下来的隆禧太后,美目瞄了一眼屋子里相拥的母女,然后就看向站在一旁的梁博森,以及赶来还背着药箱的御医。

好一会儿后,隆禧太后方才迈步进去,但却一直没有吭声。

李凰熙见状,只得上前给谢氏执晚辈礼问安一句。

一听到李凰熙的声音,似乎呈半死状态的梁兰鸢突然半睁开眼睛,手颤微微地指着她,“怎么是你……咳咳……”强烈地咳着,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李凰熙灵机一动略微挡住身后的隆禧太后,“表姑,表侄女来看你了,怎么才不过一日,表姑的病情就加重许多……”

“你……你……”梁兰鸢因为头晕乎乎的,一时半会儿没意识到这屋子里站满了太多人,“你又想要我施舍什么……东西给……你……滚……不用……咳咳……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咳咳……”

谢氏一听就尴尬了,瞄了眼丈夫难看的神色,手下一狠心掐住女儿的手臂想要她清醒一点。

梁兰鸢却是半清醒状态,咕哝道:“娘……咳……你为何……掐……咳……我……”

被女儿当众揭穿,谢氏的脸面险险的挂不住,这女儿说要做戏要逼真,现在好了,这病来势汹汹,她却糊言乱语起来,她是急得头发都要发白了。

李凰熙一副没有计较的样子,上前要给梁兰鸢掖一下被子,“啪”的一声,她的手被梁兰鸢拍开,“滚……咳咳……娘……姑母……咳咳……呢……我要见……姑母……”这表侄女给她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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