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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雨残菊-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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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宇手肘身后用力一击——没能击中,杜若一只手把他的手肘握住了,令其动弹不得。
杜若轻轻地说着:“我不喜欢对别人使强,同样也不喜欢别人对我使强。你身子还没有恢复就来这一招也不怕骨头再碎掉。你就像个孩子一样,孩子一样的鲁莽冲动。”
杜若长身而起,手一松,美少年重新躺回榻上。
杜若伏下身取出一块雪白的锦帕来擦试美少年额上的冷汗,笑得很柔情:“你要好好休息来养伤养身子,最好不要乱想乱动,否则的话对你自己是很不好的。”
话音未落,突然凑过去在美少年发白的唇间印下蜻蜓点水般的一个轻轻的吻。
苏宇根本躲闪不及,只觉得刚刚被吻过的双唇湿润的、有少许凉意。
杜若脸上突然出现了异样,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了:“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他没有再说下去,转身离开。
苏宇躺在榻上,一直等到天黑。
夜深人静,他悄然下榻,没有开门,而是取过床头小壶,用里面洗手的沤子润 滑了窗棂,又无声无息地开窗。
苏宇背着长剑跳窗而出,虽然轻功只有以前的三四成,也足够让他恍无声息地出了竹林,像个幽灵般在花木中穿梭。
当日他坐在轮椅上被杜若推着在山谷中到处逛的时候,已经注意到那个瀑布深潭,瀑布两边垂下的藤萝明显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那个时候他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瀑布两边的藤萝正是进出山谷的重要通道。
满地滚落的野果,树顶上时不时来声夜宿鸟儿的啼鸣。苏宇一头冲出果树林却硬生生地停下脚步,碧绿水潭边,杜若带领着四婢二童席地而坐,一言不发。清冷的月光中,杜若还抱着那把半焦尾的古琴。
月光下,苏宇脸色发白。
杜若抬头笑道:“你还没有痊愈,就这样想不告而别吗?”
苏宇转身欲奔离。
杜若一挥手,四婢二童飞身向前把美少年拦截。
这时候的苏宇,身手未必能及得过眼前六人联手。
六人仍然十分的客气。四美婢盈盈拜倒,二侍童躬身行礼,皆道:“苏公子身子尚未大好,需要在山谷中静养,得主人悉心医治。主人一片真心为公子,还望公子三思。”
杜若在身后开口:“在这山谷中日子久了,你自然会明白我的真心……你的伤天下也只有我杜若一人能医得好,你却一定要出去……难道是为了那个赵钧?”
苏宇转身,对杜若躬身道:“杜兄盛情,苏宇无以为报。只望杜兄能放行。”
杜若脸上闪过一丝煞气:“我杜若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赵钧?让你在这里却对他那般牵肠挂肚!”
苏宇低声道:“只是不想以后再与任何男人有情感纠葛……”
话音未落,苏宇拔剑出声,道出了:“杜兄,得罪了。”
举剑刺向杜若,当然刺不中,只望对方闪避之时自己可以牵扯着藤萝越出山谷。
杜若突然飞身而起,身子平平地向后掠,站在瀑布边一块突出的尖石上,白衫宽袖,在月光下猎猎生风,怀中抱着那把古琴,当真是俊雅飘逸恍若神仙中人。
杜若在月光下的脸也是冷冷的:“你居然对我挥剑……这般固执无情,休怪我手下无情。”
伸手拔弄琴弦,铮铮声响,一种闻所未闻的诡异乐声飘荡在夜空中。
待杜若伸手拔弄琴弦时,四婢二童就全都变了脸色。转身向果树林中奔逃,转眼就已然逃得没了影儿。
苏宇感觉到不妙,立即撕下两片衣襟塞进耳朵,可那琴乐竟似能透过布团钻入耳中。
纵然轰鸣如雷的瀑布声亦不能遮盖那诡异的琴乐。
伴随着乐声,头脑中竟似有无数枚牛毫小针在穿刺着……
苏宇抱着头,头痛欲裂。避免因剧痛而惨叫出声,死死咬着嘴唇,咬出了鲜血。
琴声越来越急,头痛越来越烈。伴随着头痛的剧烈,意识似乎都在抽离体外。
苏宇抱着头,终于跌倒在地上,在水潭边拼命地滚动,咬得鲜血长流的嘴唇张开来,发出凄厉的惨号!
杜若脸上清冷胜月光,拔弄琴弦的手指更急了些。
苏宇全身颤抖,向前一滚,竟然滚到了碧绿的寒潭中。
原本平静如镜面的潭水在剧烈搅动。
高高在上的杜若望着下方剧烈搅动的潭水,手丝毫没有停歇,俊美的脸却有些发青了。
突然一咬牙,手上一用力,一根琴弦竟然被拔断。
琴声戛止,潭水下的剧烈搅动也停歇了下来。
杜若手一扬,那具价值连城的古琴竟然被扔到了潭水中。跟着身子一跃,跃入潭水深处。
潭底,成群的白鱼在流动着。苏宇一身白衣,沉在潭底,脸白如纸,双目紧闭,望之生死难测。
白衫飘飘的杜若游至,伸手从美少年肋下穿过,抱着昏死过去的美少年,向上游弋着,浮出了水面。
苏宇醒来的时候,是在燃烧着正旺的火堆边。
天没有亮,身上仍然是半湿。坐在火堆边的,是同样衣衫尚未干透的杜若。
杜若没有看他,只是一动不动望着眼前的火光,说出一句:“你终于醒了。”
苏宇问出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杜若终于回头,看着他说出了:“如果我想害你,你现在就不会好端端躺在火堆边,还能意识清醒地质问我杜若。”
苏宇不言语。
杜若继续看着火堆:“刚才我没有下重手,否则的话,现在的你不死也要成白痴。我没有下重手,居然在关键的时刻弄断了琴弦。只差一步,你就会一生都无法清醒过来了。”
苏宇打了个寒战:“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杜若:“我终究是没能忍下心来出重手伤你。不过……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你留在山谷中,留两三年,由我来悉心诊治。两三年之内,总会把你身上大大小小的病痛一点一点治好。两三年之后你完全痊愈,如果那时你还是执意要离开,我杜若不会阻拦。”
“第二个选择是你离开这座山谷去找别的什么男人女人,后果就是只要到下雨天或者是水多的湿润地方,你体内的病痛会发作,发作起来会比以前还要厉害,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而且你以前的身手,倘若离开了这里,只怕一生之中也无法恢复了。”
苏宇慢慢地爬起身来,向瀑布边的藤萝走去。
杜若脸色一变,想也没想,站起身来,一把把美少年拉住。
杜若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死死抓着美少年的衣衫,盯着他那月光下的脸,怒道:“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莽夫,就是为了你的伤,你都不肯在这里陪我两三年?”
苏宇面无表情的:“我一向敬重你,把你当兄长一般。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用这种手段,本来可以几个月治好的伤,却要拖几年。”
“你是杜若,你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又何必在我身上下这许多功夫。”
杜若死死盯着他:“从来没有人能拒绝得了我……也从来没有人让我杜若花这许多的功夫……”
“如果我真的使强,你是没法逃得过的。”
苏宇看着他的脸说出了:“你是杜若,你自恃身份,宁肯下许多曲折功夫也不愿像莽夫一样的使强。”
杜若手一松,放开了他。
苏宇向那通向外界的藤萝走去。
杜若坐回火堆边,盯着火,一言不发。
他终于抬头,看到那个月光下的身影已然爬至藤萝最高点。
只一刹那,对方的身影已然翻跃过山顶,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杜若回头,继续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
他没有想到,远离尘嚣几个月的温柔体贴,都不能融化对方的心。
这半生中有太多的人对他杜若倾心。而让他杜若真正倾心的,也只有一个苏宇。
无论是当初在帝都外荒野第一次见到的重伤少年刺客,还是后来闹市上坐在车中动弹不得的绝美男宠……
都让杜若一见之下砰然心动。
一开始也的确只是猎艳的心态,然而后来……那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杜若一度下定决心让对方死心塌地爱上自己。他也一度坚信凭自己的俊雅姿容与温柔体贴,在一个美如仙境的所在,加以时日,对方没有理由不爱上自己。
然而,这世上总有些事情,不是能用什么理由能解释得清的。
他堂堂杜若,居然终究还是输给了那个莽夫赵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雨惨号
离开山谷的苏宇翻越几座山头,一直往西的方向走去。
天大亮,终于走到了被连天衰草遮掩的官道上。
一路上采摘几把浆果果腹,走了几个时辰,正午的太阳高高升起。身后终于响起了车轮的声音。
苏宇回头,见一车大车在高高低低的道上歪歪斜斜地行驶着。他举起手,在刺眼的太阳下眯起了眼。
车停下。美少年的模样很容易得人好感,车内一对老夫妻很快点头让美少年上了车。
车上得知这对锦袍缎服的老夫妻是去云州探亲,算起来还有一两天的车程。又被询问家世来历,背着长剑的美少年只说自己从小好武独自离家外出游历不想遭遇强盗被抢去了身上金银又迷了路……少年身上锦袍肮脏破烂(越出山谷及荒野中行走时划破的),加上神情郁郁,一对老夫妻很容易相信了,叹息了一回,就没有再多问下去。很快又拿出了随身的干粮清水等物。
美少年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车的人——一对老夫妇及身边的婢女小厮等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苏宇恢复些气力,说声谢谢。又沉沉睡去。睡得太沉,连身边老太太专门取出一件毛皮斗篷轻轻地盖在自己身上都不晓得。
车子歪歪斜斜地向前行着,放眼望去,仍然是一望无际的荒野。
天黑时分,如期到驿站,却见不到半个人影。
沉沉夜色像一头巨大的兽口吞噬了天地间,车帘子打开,冷风卷入,所有人不禁打个哆嗦。
天上滚过一道闷雷,苏宇醒来,抬头望天,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天马上就要下雨!
谁都看得出来。只是各人的心思却有不同。
闷雷阵阵,为首的老爷开口道:“现在也只能留在驿站在休息一宿了。”
所有人不作声。如此荒野,前不着村后不着殿的,驿站又没有官兵,天晓得会发生什么。
这时候也容不上他们多想,无论前进还是后退,只怕不比在这个没有半个人影的驿站更安全。
闷雷滚滚,倾盆大雨仿佛随时就要泼至。
苏宇脸色苍白,侧耳细听,眼不眨地望着前方。眼看着众人就要簇拥着老爷太太迈进驿站的门,突然抽出长剑,道一声小心,飞身闯入。
六内两声惨叫,门内两名黑衣人扔下明晃晃的大刀捂着伤臂滚在地上。
一声呼哨,原本没有半点动静的驿站竟然从各个角落中冒出许多黑衣人,在黑暗影影绰绰,总有好几十号,一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刀,虽看不清面目,却是杀气腾腾。
苏宇护着身后人至车上,道一声你们快走,举剑朝众人刺去。
闷雷声一阵响过一阵,苏宇心里清楚,他还有力气跟别人动手的时间不多了。
那对年老的夫妇硬是被婢女小厮们拉扯着上了车,然而也根本由不得他们。七八个黑衣人扑至,硬生生拉住了马。大刀挥至,那名车夫吓得抱头滚在地上。
苏宇连连刺伤数人,听得身后异响。回头时,一分心,不提防大刀挥来,待惊觉躲避时也已经晚了,臂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苏宇支撑着没有倒地。头顶上一阵惊雷滚过,黄豆大小的雨点登时泼了下来。
苏宇再也支撑不住,四肢骨骼像是有无数小小的利齿在咬啮。滚到了地上,在雨水中翻滚着、挣扎着。
闪电连连,在泥水中痛苦挣扎的美少年的面目第一次暴露在众人面前。
众强人竟是看得发了呆。
那边几个强人兀自争夺着哭叫不止的年少丫环,这边的强人头子已经是舔舔嘴巴扔下大刀,说出了:“好个标致兔儿爷,老子一辈子玩过的女人加在一块都及不上这个兔儿爷的一半。”
头子这边说着,几个手下立刻奔过去把死去活来的美少年拉着脚拖到了院中。
两个人拉开胳膊,两个人拉开大腿,把大雨中浸泡着的美少年硬生生摆成个大字型。身边还有几个舔着嘴巴说:“当家的可别只顾自己一个,兄弟们也要解解馋。”
当家的放声大笑:“放心好,他伤了咱们这许多兄弟,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不光是你们几个,这五十七个兄弟一个挨一个全会轮得上。”
一面说着,一面解开了腰带,急不可耐地扑了过去。
苏宇在雨中痛得没有半点力气,意识却是清醒着的。知道即将发生的……感觉到那个毛茸茸的大手硬生生扯开了自己的裤子,伸入了大腿间,粗暴地抓弄着,对方的坚硬已然抵上了身……
苏宇之前一直是咬着嘴唇没有痛哼出声,此刻却仰望夜空,长声惨号。
强人头子并没有真正进去……
周围兄弟的惨叫声……
一把弯月刀从背后直插入后心,从前胸穿刺而过。
强盗头子口大张,发出荷荷的声响,低下头,看着那个冷嗖嗖的刀尖竟是一脸的不置信。
弯月刀猛地拔出,鲜血喷将出来,那个当家的一声不吭倒在一边。
一个全身白衣戴面具的月兹国男子看一眼地上抽搐着的美少年,手持弯月刀,幽灵般转身,面对那些吓得腿都软了的强人,突然挥刀,身手仿佛鬼魅。
惨叫声不绝于耳,除了尚有力气逃跑的十个左右强人,其余的,全部丧生在那把弯月刀下。
最后一个强盗被砍得身首异处。满身是血的武士慢慢转身,面对地上仍然抽搐着的美少年,慢慢地走了过来。
苏宇在大雨中痛得脸色惨白,望着蹲在身边的面具武士,努力说出了:“你是艾布?”
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似悲似喜,艾布点了点头。
苏宇想伸手去扯裤子来遮羞,双臂却没有一丝力气,扯了几次都没能扯上。裸 露在外的雪白大腿剧烈颤抖着。
艾布没有去看他那裸 露的部位,伸手为美少年轻轻地扯上衣裤,然后抱起美少年,很快回到了院外的大车上。
死里逃生的众人忙不迭地对武侠谢恩,艾布抱紧怀中湿淋淋的又颤抖不止的身子,低声说出一句:“对不起,我来晚了。”
当日杜若率手下将四肢俱废的苏宇从山洞中夺走时,被打断一条腿的艾布从此养伤月余才渐渐能走动,出了深山。
山脚下极少有人经过,银月武士凭着以前的特殊训练,竟然发现了山脚下四道残留的模糊车轮印,跟着车轮印一路追寻,竟然慢慢地寻到了那个世外桃源般的山谷。
至山谷外却始终没能鼓足勇气进去。自己寻了处干燥的山洞住下,每日里打鱼、寻找鸟蛋、采摘蔬果,日子过得和当初在山野中几乎一样,除了身边少了个他。
也曾见过清风明月翻越山头外出采购物品,艾布把自己隐藏得很好,竟然没有被对方发现。
艾布晓得苏宇必然在谷内,却也只是默默地守在谷外,独自过着原始野人般的生活。
苏宇在天亮前翻越山头离开山谷,却没有被两里外山洞中辗转反侧的艾布发现。等艾布发现时,天大亮,已然过了几个时辰。沙土中的脚印,明显被踩过的一片片野草,以及挂落在荆棘中的一小块白绸碎片……艾布基本断定,苏宇已然离开山谷。
他没有再犹豫,顺着荒野中留下的一点点踪迹一路追寻了过去。
如果苏宇没有在正午时搭上马车,艾布完全能及时追得上。可苏宇坐上了车,等艾布发现时,马车已经行驶了足有两三个时辰了。
艾布很快判断出来苏宇在车上,顺着两道车轮印,凭自己一双腿与轻功,一路不停,追上前。
待他赶到驿站时,那帮强盗已然把车劫下。大雨中病痛发作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的苏宇刚刚被拖入院中……
等艾布砍翻几个强盗闯入院中时,美少年的惨号声划破了夜空。
银月武士的银月刀从施暴者的后心插入、穿透,在最紧要的关头将美少年救下。
如果他再晚来一步,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艾布将怀中仍然饱受病痛折磨的身子抱得紧紧的,想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真正是不寒而栗。抱着怀中冰冷又颤抖的身子,自己也不禁发起抖来。
他低头看着对方惨白的脸以及颤抖不止的身子,问出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宇努力说出了:“等雨停了,自然会好。”
艾布看对方痛苦的样子,没有再细问下去。
对面老夫人犹犹豫豫问出了:“你们是……”
艾布张口答道:“我们是结义兄弟。”
毕竟一个是月兹国人,一个是大衡人士,说亲兄弟,估计谁也不会信的。
众人恍然大悟,集体噢了一声。
苏宇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在艾布的怀抱中身子蜷成一团。
杜若曾经说过:“只要到下雨天或者是水多的湿润地方,你体内的病痛会发作,发作起来会比以前还要厉害,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杜若的话,果然没有半点夸张。
前方也遇到过一小拔毛贼,很快被艾布打发了。
车子行驶了一天一夜, 至西北处隶属大衡的云州。
雨终于停了,苏宇四肢非人的疼痛也终于结束。
艾布问清楚了对方病痛的理由,立刻就要带着美少年去寻找干旱的所在。
车上的朱老爷以及夫人阮氏力劝二人逗留数日,又说观天象至少几日内不会再有雨水降临。艾布也懂些天象,晓得的确是数日内不会下雨,征询了美少年的意见,当下应允。
这对老夫妇是来云州探亲,云州城外竟有专人等候。仆妇、小厮、护卫,乌压压站了一大群,恭恭敬敬把远道而来的贵客迎上了备好的华丽车马,一大群人簇拥着,浩浩荡荡进了城门。
前呼后拥中,一直到进了城,艾布与苏宇才刚刚知晓了,原来和他们一车同行的老夫妇,就是云州刺史杨鼎铭的舅父与舅母。
朱老爷与夫人阮氏则是因为听闻身居高位且德才兼备的侄儿刚刚迎娶了正房夫人这才不远千里赶来祝贺探亲。
第一百二十三章 唐盈儿的归宿
一行人被迎至刺史府上。
新婚不久的刺史专门至府门外迎接。杨鼎铭望之不过二十七八,面白微须,身形高大,一望即知是习武之人,颇有些美男子风范。举止甚是谦恭,对自己远道而来的舅舅舅母自不必多说,听闻那个戴面具的银月武士路途上救了舅父一家人,更是连连鞠躬行礼,连称“英雄出少年”,口中谢恩不止。
至于英雄少年身边的另一个白衣少年,望之脸色苍白有久病不愈之象,虽说背着一柄长剑却也并不像习武之人。那张脸生得过于美……男人美成这样,倒也稀奇。
杨鼎铭看得多少有点奇怪,忍不住多看几眼,也没多想。满面笑容地把众人迎入府中了。
朱老爷与夫人阮氏早听闻新嫁入门的侄媳并非名门闺秀,出身寒门。原先还道是怎样的国色天香才“高攀”上自己这么出色的侄儿。因此一入堂就催着贤侄赶紧把国色天香的夫人领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
杨鼎铭低头微笑,抬头又说“拙荆相貌并不出众,远非国色天香,但为人善良举止可人是上天赐给他杨鼎铭的珍宝。虽说出身非名门,但义兄是护国大将军赵钧……”
异声响动,众人回头,病弱美少年手上一碗热茶全泼了出来。
立刻有丫环上前跪在地上用大块的纱帕为美少年擦试着溅在身上的热茶。
银月武士伸手拉美少年的手。苏宇微微一挣,竟然挣开。
绝美姿容的美少年坐在椅子上,脸色分外苍白,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苏宇勉强一笑,道:“只是顽疾发作,让诸位见笑了。”
立刻引起一片关心声。朱老爷与夫人都道:“这位苏公子年纪轻轻有顽疾在身可是轻视不得,一定要找个好大夫及早除了根儿才是。”
杨鼎铭听到这里插嘴到:“正巧有月兹国神医卓尔木刚刚来云州免费为贫苦百姓看病,倘若能把这位神医请来,那可是胜过十个寻常大夫。”
阮氏老夫人立刻道:“那鼎铭你可是说什么也要把人家神医请来。苏公子吉人自有吉相,一来云州就能得遇神医……”
朱老爷突然开口道:“鼎铭,该把你那位善良可人的夫人请出来与大家见面了吧。”
杨鼎铭连声称是,下了令,立刻有仆妇奔出传话。
刺史夫人在丫环们的簇拥下低着头迈进礼堂,向着二位老人盈盈拜道,低声道:“贱妾唐氏见过舅父舅母。”
朱老爷与老夫人瞪大眼睛死命瞅,见包裹在绫罗绸缎中的身子瘦瘦小小仿佛还没有完全长大;待对方抬起头来,又失望了些,眉目清明五官细巧,相貌不过在中人之上,离国色天香差了甚远。
不过再仔细看,那双眼睛甚是纯净漂亮,且举止文雅,周身有种楚楚可怜的韵致。
老爷夫人对视一眼,都想不管怎么样,爱侄肯娶对方为正室,此女子总有过人之处。没有失礼,立刻又堆出笑容来,把准备好的见面礼珠钏玉镯奉上。
唐氏谢过,由身边丫环将见面礼接过。夫君拉起爱妻的手,呵呵笑着转身:“快来见过两位贵客……”
杨鼎铭突然住了口,分明感到妻子的异样。
唐氏手冰凉,身子微微一晃,险些摔倒。
对面的苏宇并没有太多的惊诧,毕竟之前一听到赵钧的名头就已经想到了。道出了:“果然是你,盈儿。”
杨鼎铭的爱妻正是赵钧的义妹唐盈儿。
杨鼎铭奇道:“怎么,你们认识?”
唐盈儿回过神来,对着夫君笑道:“正是因为苏公子,盈儿才有幸成为赵大哥的义妹,才有幸来到了云州见到了杨郎。”
朱老爷和夫人又对视一眼,看看面前苏公子的绝美容颜,再想想赵钧那闻名天下的“酷爱男风”,登时明白过来,心里都道:“原来如此。”
杨鼎铭何等聪明,加上之前也听闻过一些关于苏汉青的儿子把赵大哥迷得神魂颠倒的“传闻”,又听到对方姓苏,登时明白了过来,没有再问下去。爱妻自然识得义兄府上这个“美名远播”的男宠,但盈儿看对方的神情明显异样,里面的究竟……
杨鼎铭把心中的疑惑强压心底,脸面上甚是恭谨客气,说些场面上的话,打几个哈哈,令丫环们把夫人送出堂。与舅父舅母扯几句家常话,又扯到苏公子身上,然后就是谈如何去请卓尔木……
杨鼎铭没有食言,第二天就亲自去把卓尔木请来。
卓尔木细细诊视了,沉吟良久,说“有些话想和苏公子单独谈谈。”
所有人退出,室内只留苏宇与神医在内。
卓尔木待人们都走远了,才笑着试探问出一句:“公子识得杜若?”
苏宇脸上惊诧之色一闪而过,淡淡答道:“正是经过了杜公子之手,本人身上的恶疾才要拖两三年。当然,如果不是杜公子,苏宇现在多半还是废人。”
卓尔木见少年惊人的美貌已经猜到三分,此刻听对方一讲,登时明白过来。
苏宇突然问道:“阁下识得杜若?”
卓尔木点头道:“杜若是我的师弟。唉,我这个师弟,过了许多年,风流的本性还是改不了。”
原来卓尔木与杜若竟是从小在一块长大的师兄弟,师父是大衡人,长年居住深山老林久不入世竟是世间无人知晓,教出来两个徒弟都是名震八方,分别成了大衡与月兹国最有名的神医。
两个人都是天资聪颖,只是杜若风流潇洒、少年时追逐美色行事高调,所以名气比他师兄大了许多。但这对师兄弟早年时有过一番恩怨,后来一直没有见面。多年后,一个归隐,于温柔乡中缱绻;另一个一心向医,在自己的国家救治了无数富人贫人……事隔多年,两人对往事都看得淡了,只是多年不曾见面,很少对外人提及自己还有这么个声名赫赫的师兄弟。
卓尔木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在月兹国却有活菩萨之称。心态平和,往事恩怨早已淡然,对着苏宇,很自然地说出了“杜若是他的师弟。”
当年在医术上,杜若仗着绝顶聪明比他这个当师兄的明显要高出许多。过了许多年,一个风流倜傥、一个一心向医。为人极为低调的卓尔木医术上比起师弟来,已然不相上下。
卓尔木把脉中很快弄明白了是师弟在搞鬼。原本三五个月就可以医好的伤症,竟被那个风流师弟做下了手脚,拖到了两三年以上。
要让苏宇痊愈也不是个多难的事儿,守在他身边,日日以针疚药理,慢慢地过个两三年,总能痊愈。
但卓尔木不是杜若,会为一个病人在两三年之内守在同一个美如仙境的所在。卓尔木经常会远游四方为八乡百姓看病送药,有时候忙起来连饭也顾不上吃。而苏宇现在的身子又经不起过于频繁的大雨,卓尔木不可能只为了一个病人不去冒雨诊治他人。而一旦大雨倾盆,苏宇发作起来,必须得有神医在身畔无微不至的照应着……
眼前美少年身上的病症,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总之很让人头疼就是了。
卓尔木把脉良久,转为忧色。抬头看美少年,欲言又止。
苏宇笑道:“我苏宇几番生死,能活到今天已经实属侥幸。所谓生死有命,神医不必为难,想说什么尽管道来就是了。”
卓尔木笑道:“苏公子甚是直爽,那我就不隐瞒了。”
“苏公子身上的伤疾,说起来其实于性命无碍。只是每逢阴雨天就要饱受一番折磨,折磨起来让人生不如死,这也只是阴雨天的情况下。倘若苏公子能搬到一个干旱无雨的所在定居,那种病痛的折磨自然不会再发作。只是有一点,在体内恶疾没有完全消除之时,苏公子最好不要轻易跟人动手。否则的话,动手次数多了,伤筋动骨,于寿命有大损。”
苏宇低头笑道:“那我岂不是要躲在沙漠之类的地方不再出来见人……”
说到最后,语气已然愤懑。
卓尔木叹口气:“不晓得苏公子到底和杜若有过什么误会。其实我这个师弟虽说生性风流,本性并不坏。他竟然下此狠手,只怕也是无奈之举。倘若苏公子能宽宏大量与他冰释前嫌,估计过不了两三年,公子身上的伤自可痊愈。”
苏宇拱手道:“多谢阁下费心了。只是苏宇命贱,好在沙漠深处也有些朋友可以去投奔,就不必去叨扰杜公子了。”
房门打开,一身布衣的卓尔木背着药囊走出。
杨鼎铭早已令人封下厚厚诊金。
卓尔木却没有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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