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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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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起来。

    这么美的女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女儿?司徒珊……不,司徒家造的孽有多深……

    不,他到此刻还在念着因果轮回,可佛祖高高在上,哪会管人家这些琐事?

    “不好……”百里婧摇摇头,声音里也不见往日的气韵,她的目光带着恨,蓦地跪了下来:“父皇,恳求父皇为墨问做主!杀害他的凶手如今仍逍遥法外,婧儿请父皇主持公道!”

    景元帝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女儿,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皇后,他的公主,一个两个都是为了此事而来。她们一个想让他放了凶手,一个想让他以最严苛的酷刑令凶手伏法。

    他虽然恨着司徒珊,自知晓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刻骨地恨着她,恨不得将她的骨血全都捣碎吞下去,这种被欺瞒愚弄近二十年的恨意,无人能懂。

    然而,此刻,他却犹疑了。再一想到韩幸一行已在城外,他的心境起了特殊的变化,似乎正合了司徒珊的心意——她知晓他犯贱、懦弱且一生不堪落于人后,韩幸的子嗣众多,他却只有一个嫡出的女儿,在韩幸的面前便始终抬不起头来。

    整个天下都在看他的热闹,因他百里尧的儿子皆为庶子,身份低微,并非名门望族之后,无论他打过多少主意,想过如何惊世骇俗惊天动地的大事,也难以消弭他的卑怯。

    因没有儿子而卑怯?

    不,他只是不想输给韩幸。他想让韩幸知道,他跟司徒珊这些年有多好,他们有儿有女和和睦睦,他并不会一瞧见他、一想到他就心虚。他没有任何该心虚的地方。

    不,他不会受司徒珊摆布,不会再任她愚弄,他会让她后悔,让她知晓错得有多离谱。她已经错了,为何还能如此理直气壮转身就走?他再不会去追,也再不会随她高兴!

    “这件事,朕已经听说了。”景元帝道,“婧儿,苦了你了,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想要如何?”

    有父皇的理解与承诺,百里婧连语气都狠了三分,她咬牙切齿地传达恨意:“我要让他血债血偿,假如我不能手刃他,也要亲眼看着他在我的面前死去,这样,才算对得起墨问的在天之灵!”

    想起昨夜搜捕被阻一事,百里婧蹙眉道:“父皇,有人似乎并不想让墨誉死,他们好大的胆子敢从刑部大牢将人换了出去,却谎称他已自刎身亡。若非昨日傍晚我在巷口碰见了墨誉,也许他早已脱身,那么,墨问的死,将成为第一冤案。”

    景元帝本还不知墨誉逃脱细节,听百里婧如此一说,心头对司徒珊的恨意更重。司徒家到底有多大的胆子,当年敢换了他的儿子,瞒了他近二十年之久,如今又胆敢做出这等目无法纪之事,他们的眼里哪还有他这个皇帝?!

    父皇当年所说是对的,对外戚的防范永不可停止,他们倚仗着功勋,胆大包天地愚弄他。这种愚弄,不可原谅。

    “婧儿,父皇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相信朕,多少人欠了你的,父皇会为你讨回来。”景元帝再开口,声音已冰冷,那双锐利的眼眸暗得可怕。

    “多谢父皇!”百里婧跪下来,郑重地行礼,却被景元帝伸手扶起来,“快起身,你身子本就不好了,又为驸马守灵这些日子,一桩桩一件件,换做是男子都吃不消,何况你一个女儿家。听父皇的话,这些日子好好在宫里休养。”

    百里婧点点头,应下了,又问:“父皇,方才我在殿外听见……北郡府的人进京了?”

    景元帝并不愿多谈及北郡府,然而,他知晓就在他与他的女儿说话的时候,韩幸一行正在向皇城靠近,越来越近……不到日中,他就会见到别了近二十年的好兄弟、死对头韩幸。

    〖
正文 第242章
    “是啊,晋阳王回京述职,这些天恐怕会很热闹。婧儿,你只需好好调养身子,任何事都与你无关,不用思虑过多。”景元帝拍了拍她的头,语气温和地笑道。

    “嗯。”百里婧点点头,再找不出别的话来回答。

    景元帝对北郡府一行人的感觉,与百里婧截然不同。虽然在前一阵子往北疆监军的途中曾听说或见识过晋阳王的无礼举动,百里婧毕竟不了解当年发生了何事,她的问也只是问,并不能替她的父皇排忧解难。

    景元帝显然也知晓这一事实,无人可解他心中烦忧,他虽面上笑着,可着实并不痛快。

    “父皇,您与母后……”百里婧到底惦记着,欲言又止地问道。

    景元帝一早就不愿再提起司徒皇后,听到女儿的问越发觉得不耐,连那点浮于表面的微笑也散去,叹气道:“婧儿,这是父皇与你母后之间的事,你无须插手,谁也不能插手。快回去歇息吧。”

    皇命不可违,百里婧也明显感觉到景元帝的焦虑,便只得退了出去,听话地将整个偌大的紫宸殿留给他一个孤家寡人。

    日出东方,却因云雾遮挡而不见踪影,只露出刺目的光亮晃着人的眼。景元帝站在高高的宫殿之上,回头瞧见紫宸殿正中那个金碧辉煌的匾额,以及高高在上的那方龙椅,不由地苦笑起来,当年坐上这个位置,是对是错?

    如今再去分对错,似乎已毫无意义。

    “陛下……”

    有人匆匆赶来,打断景元帝片刻的安宁,禀报道:“陛下,大事不妙啊,探子来报,西秦于边界处集结众多兵马,似乎欲图谋不轨!”

    晋阳王才一回京述职,一行还未曾到达盛京城内,西秦又做出这些举动,先前那般求和放低姿态难道只是障眼之法?

    “陛下,西秦欺人太甚,那使者口腹蜜剑可恶至极,该抓来千刀万剐!”

    景元帝已经够烦,挥手道:“命边防戒备,任何敢犯我大兴疆土者,绝不姑息。另,传西秦使者入宫,朕倒想问问他西秦意欲何为……”

    ……

    聂子陵觉得,他真倒霉。

    他来一趟东兴,本以为回去就能扬眉吐气从此高人一等,哪里晓得自打入了东兴盛京城,那是半天的好日子都没过过,脑袋悬在刀口上不算,还随时等着应付死前的各种折磨。一个不小心,他连尸首都凑不完整。

    这不,他主子坐在那,保持这种以手撑头思索着的姿势已经许久了,聂子陵很想献殷勤地上前问问他累不累手酸不算要不要休息休息,手麻了要不要找人给他捏捏,诸如此类。

    但是他不敢。

    从昨儿外出回来,他主子就一直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虽不至于唉声叹气,但也差不离儿了。他要是这会儿凑上去嘘寒问暖,指不定会踩到陷坑里头去,将自己摔个稀巴烂。

    所以,他主子沉默了多久,他便跟着紧闭嘴巴一声不吭了多久。后来聂子陵明白了为何自己一辈子扶不上台面,一辈子只能畏畏缩缩守株待兔,因为他学不会薄相的老奸巨猾……

    薄相不在,自有薄相身边的人引领聂子陵反省自身的无可救药,这不,他不开口,昨儿跟着主子一起回来的暗卫老九进门了,跪下禀报道:“主子,婧公主回宫了,属下等人去法华寺内抓墨誉,却杀出来不止一队人马,分不清什么来路。属下跟那几伙人缠了半夜,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还是把人给丢了。”

    他主子放下撑起的胳膊,斜靠着的身子也缓缓坐直,那双寒波生烟般的狭长冷眸盯着老九,出声辽远:“如今人在何处?”

    “似乎……入了大兴皇宫。”老九不敢肯定地说道。

    皇宫,是整个大兴国守卫最森严的地方,无论谁想要进入都没那么容易。杀害堂堂大兴驸马的凶手墨誉,却被人救出牢狱,逃离追杀,甚至带入了大兴皇宫,真叫人匪夷所思。

    男人眉头深锁,那双沉如深潭般的冰冷眼眸仍旧盯着老九,却并未真的在看他。

    并非每个人都可以察觉到墨誉的重要,也并非男人有神通,知晓墨誉在闹着不寻常的事,只是恰好他的人跟着他的妻,他的妻认出了墨誉,且闹出了了不得的动静。

    倘若昨夜追着墨誉的人并非一拨,他们要么便是知晓他所不知的秘密,要么便是曾追随她的妻左右,其中必有渊源。

    哪一样都让男人不舒服。他不喜欢脱离掌控的感觉。可显然,这世上还有些事是连他也无能为力的,是他所不能知晓的。

    当然,他并非圣人,哪怕再有能耐,也不可能事事如意。若他有猜测前程的本事,也断不会落得如此被动的境地,墨问已下葬,他的妻回宫去了,他想见她想爱她,从此已失去资格。这是他曾预料到,却无能为力的事实。

    聂子陵是西秦使者,议事时他呆在一旁也无人有异议,他偷眼瞧了瞧他主子,发现他主子的神色并未因老九回来而好转,反而愈加凝重。

    聂子陵跟着蹙眉,心里却暗道,薄相身边的十一暗卫也不过如此,这出了名马屁精的老九就不怎么样,还不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也没将主子吩咐的事做好啊。

    但是,老九接下来的话,却让聂子陵想哭都哭不出来:“主子,墨誉死与不死毕竟无差,若那个真的墨问不曾失心疯,也不会有兄弟相残死于非命。时间所剩无多,边境人马已集结,想必东兴君臣很快便会知晓,定会派人来找大秦使者问询。主子若能借此时机如愿与婧公主结为连理,又何必再去管那些不相干的小事?”

    毕竟是东兴国事,他不能因为前些日子插手习惯了,就一直放不开手,因了他的妻,他已做了太多妥协,能带走她已是最好结果,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宏愿与抱负,便到此为止吧。

    男人缓缓点点头,他身心俱疲,显然是默认了桂九所言,他不能事事都握在手里,他得挑最重要的那个去抓。

    聂子陵不由地流了一脑门子的汗,他再笨也明白桂九话里头的意思,这是要用武力逼迫东兴皇帝嫁女啊!

    谁不知道大秦兵力强盛?这**裸的威胁,连一声招呼也不打,若东兴皇帝一个不如意,砍了他们所有人的脑袋都不在话下,到时候任大秦兵马再厉害,如何救得了烧起来的近火?

    “主子……这,这万万不可啊!”聂子陵连汗都来不及擦,匍匐着跪到男人跟前,指着桂九道:“聂子陵虽然愚笨,但以武力威逼东兴君臣,此举太过冒险,主子不能听他出馊主意!”

    他就知道,薄相身边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什么分析时弊都是假的,变着法子哄主子开心,还不忘薄相的叮嘱,一个劲儿地夸赞讨好东兴荣昌公主!但是,他们也该看看时机对不对,掉脑袋的事怎么说起来那么轻描淡写?

    桂九也不争辩,保持着原来的单膝跪地姿势看着他。

    男人的目光扫向聂子陵,聂子陵哪敢跟他对视,低垂着脑袋重申道:“请主子三思!奴才等人死不足惜,若主子有何不测,大秦将万劫不复啊!”

    男人看聂子陵的眼神无异于看一堆障碍物,无论聂子陵是否出于关心,还是深思熟虑,他确实没说到男人的心坎里去。

    什么刀山火海、飞檐走壁都不重要,他只要他的妻乖乖成为他的。威逼利诱、卑鄙无耻,那种手段都可以。

    聂家怎么搞的,这些年也不见得做了多少好事,怎么这个聂子陵偏酸成这样?

    薄延什么意思,诚心让他不痛快?

    男人连教训聂子陵的心思都没了,等聂子陵跪得膝盖都快麻了时,外头传来了声音,是大兴皇宫里来人了。

    “主子,又该聂大人出场了。一个不小心,确实是要掉脑袋的啊,不知聂大人准备好了吗?”桂九幸灾乐祸般笑道。

    男人不待见聂子陵,也不待见薄延,顺带着连多嘴的桂九也十分不耐烦,他如今除了看他的妻不烦,任何人都不在他眼里。

    桂九跟聂子陵不一样,察言观色几乎成了他的本能,见男人不痛快,他立刻识相地闭嘴。

    聂子陵被桂九吓得一抖,男人瞧见他这副窝囊样,冷笑道:“朕的主食该端上来了,聂子陵,去吧,朕要娶荣昌公主为后,只要东兴皇帝答应,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好,威逼利诱装疯卖傻,随便你。”

    聂子陵抖得更厉害,结结巴巴哆哆嗦嗦道:“奴才……奴才担心做不到啊……”

    “做不到?”男人一笑,“桂九,你跟着薄延有一段日子了,当暗卫一久,处理后事肯定干净利落。你帮着聂子陵处理处理他的后事,然后,替了他去吧。你做事,朕放心。”

    聂子陵抖如筛糠,他主子这是在告诉他,去,也许还有活的机会,不去,马上就要死。

    “是,主子!”桂九应承下来,马上站起身,一边活动着手腕和颈部,似乎马上就要开始执行圣旨。

    “主子,奴才可以做到!可以的!一定能说服东兴皇帝嫁女!”聂子陵吓得立马改了口,他算是认命了,伴君如伴虎,反正都是个死,他还不如去试一试,碰碰机会。

    待聂子陵离去,桂九道:“主子,聂子陵生性胆小怕事,让他去能行吗?”

    男人不大想开口,揉了揉眉心,痛得很。这世上有些事并非说得好就有用,他的兵力摆在那,只要他的老丈人比聂子陵聪明,就会懂了他的意思,不需要多说。无论聂子陵态度是硬还是软,都无所谓。

    他这会儿最想知道的除了他的妻如何了,便是晋阳王回京,会有什么大动作。

    韩晔不是装死吗,逼得他老丈人批准晋阳王提前回京。人都走到半路上,他又突然醒了,还真是巧得很哪!从他此前往西北调配粮草之行来看,东兴晋阳王并不那么简单。

    这盛京城瞧起来是平静得很,他却知晓有兵马暗中出城埋伏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似乎免不了一场混乱。他呆在这是非之地,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等他的老丈人允诺,他便能安心离开了……安心地回去,准备一场让他的妻永生难忘的封后大典。

    他的妻嫁给他时,婚礼太草率了,即便宾客满座嫁妆丰厚,可他什么都没有,还顶着别人的身份,怎么都不像是他自个儿的婚礼。

    想着想着,还真做起美梦来,男人的唇角难得带了丝笑意,又渐渐染上一丝苦涩——小疯子,想娶到你可真不易啊,脾气倔,吃软不吃硬,若是知晓两国边境几十万大秦兵马迫嫁,怕等不及入洞房,又得承你好一顿闹腾。

    桂九见状直叹气,婧公主快被逼得失心疯,主子也没好到哪儿去。让自家妻子承受生离死别之苦,再费那么大的周折逼她再嫁一回,千古未有之奇事,都从他主子这儿开了头。

    〖
正文 第243章
    大兴面临内忧外患,才解决了突厥之祸,又迎来了西秦虎狼之争,与突厥蛮族一比,西秦的强大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景元帝想不明白西秦什么意思,当初定襄关被破,他的女儿身陷敌营,西秦斩十万突厥蛮子送与大兴做见面礼,其强大魄力与凶狠手段让九州震惊,后又亲派使者入盛京城,送奇珍异宝无数,表达结交之意。难不成另有所图,逗弄着大兴君臣好玩吗?

    所有想不明白的怪事之中,都掺杂了无人肯信的“情”字,唯有“情”字可致人疯癫病态难以回头。可惜除了那中情毒之人自己,旁人无从知晓,便带了无数的戒备之心,将所有怪事往最差的由头上想。

    在晋阳王抵达城内之前,景元帝召见西秦使者,聂子陵以一种胆战心惊的窝囊样去了,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思虑着方才他主子的那几句话——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好,只要能迎荣昌公主为国母……

    聂子陵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爬着高高的台阶,他的手在袖中攥得紧紧的,偏脑袋空空,想着些这时候不该去想的心事。

    他想,主子要迎娶荣昌公主为皇后,这不可能啊,谁不知道历代的皇后只能是荥阳白家的小姐?何况下一代的白鹿都已经入住储秀宫,只等着主子回去操办大婚事宜,难不成主子要打破大秦皇族的传统,娶一个才克死了夫君的寡妇公主?

    他们知晓那个睡了荣昌公主又被她克死的男人是他们主子没错,但这丑闻哪能公开?天下百姓不知其中渊源,指不定要如何编派荣昌公主和他们英明神武的大帝呢!这哪是幸事?

    荣昌公主肯嫁?除非她真傻了才会嫁……

    不对!荣昌公主不能不嫁啊!

    聂子陵一个激灵,差点被眼前的台阶绊倒,她要是不嫁,他聂子陵就没活路了!桂九那厮不是虎视眈眈地掰着手指等着弄死他吗?

    他的命是不值钱,但不能这么冤地死在东兴,还死在自己人的手上,他聂子陵好歹也要做一回英雄,死也要死得畅快淋漓不是?反正他主子方才不是承诺了吗,无论他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人娶回去,骗啊抢啊怎样都无所谓!

    那他还怕个啥!

    聂子陵豁出去了,胸口被自己心里那点热血给激得阵阵发热,他昂首挺胸地呼出几口气,步履都格外狐假虎威起来。反正他主子在呢,反正大秦站在他身后呢,他还怕东兴皇帝真敢砍他脑袋?

    死了他一个聂子陵,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聂子陵站起来替他报仇……

    呸,他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聂子陵摇摇头,把纷乱的神经塞了回去。

    这时,前面的引路太监已经停下了步子,聂子陵发觉已经到了议事处。他被高贤引着跨过殿前的门槛,一眼就看到了正襟危坐威严无比的东兴景元帝,身着明黄簇新的龙袍,眼神锐利逼人。

    聂子陵在袖中狠狠掐着自己,将大秦不卑不亢的国威勉强撑了起来,脚步停在了龙座之下。

    景元帝经由一早司徒皇后的刺激,早已失去了拐弯抹角的兴趣,开门见山语气并不和善地问道:“大秦集结几十万兵马于我东兴边境处,敢问大秦使者,大帝有何指教啊?”

    许是一路被吓得够了,胆子早就破了,苦胆汁流了一地,聂子陵到这时反而不怕了,对景元帝行了个礼,便笑应道:“陛下想必是误会了,我大秦对大兴的诚意已是天下人皆知。突厥南下,斩十数万突厥士兵献给陛下,如今又命聂子陵千里迢迢南下大兴,共商两国友好之大事,难道竟引起陛下的猜疑?若说陛下想问一问边境处几十万秦兵的用意,那不得不提数日前聂子陵与陛下提议之事……”

    景元帝一时没想起来他指的是什么,聂子陵笑着提醒道:“大帝钟情荣昌公主已久,情根深种难以自拔,愿倾后位以迎荣昌公主共结连理。此次恰逢盛京多变故,大帝担心荣昌公主有闪失,这才命人调遣兵马严整以待。”

    他说得情真意切,笑得和颜悦色,又补充道:“大帝还命聂子陵转告陛下,在无法确保荣昌公主安全无虞之前,他无法放下心来。大帝爱慕荣昌公主,自然更尊敬未来的岳丈陛下您,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大秦边境兵马将随时听候差遣,愿为陛下尽绵薄之力。”

    一口气说完,大殿内静悄悄的。聂子陵偷偷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能说出这番话太不可思议了。但是似乎也没出什么大错,这就是他想说的,他所必须要向大兴皇帝表达的,说完了,就等景元帝答复了。

    此前景元帝并不曾答应西秦大帝的请婚,只是轻描淡写地推辞说看荣昌公主自己的意思,这会儿西秦大帝如此劳师动众,无异于告诉景元帝,容不得他不答应。

    西秦大帝已认了他做老丈人,说要娶他的女儿为后,信誓旦旦。要是东兴敢在这时强辩说不曾答应,或者旧事重提再表达一番不轻易妥协的态度,那就真的是将西秦得罪了个干净。

    景元帝闹不清西秦大帝的心思,婧驸马昨日入土下葬尸骨未寒,西秦却几次三番地将和亲一事提出,心急火燎地连一丝缓冲的余地都不留,这分明是对大兴的羞辱。

    然而,又不太像。西秦大帝在九州的地位之高,根本不会随意开这种玩笑,他谁都不娶,谁也不要,偏要他那新寡的女儿,绝不是三言两语中的几句“爱慕已久”可以解释的。

    若大兴不曾经历突厥之变,积弱之势尚未扭转,若外藩晋阳王叫他完全放得下心来,内忧外患殚尽竭虑,景元帝此刻必斩杀西秦来使,告诉他们休得侮辱他最心爱的女儿,侮辱整个大兴的国威。他就算怒了杀了,也有足够的信心让西秦得不了太多便宜!

    但是,时机半点不由人。

    现下偏就是如此积弱的局势,他心中不愿答应嫁女,却还不能得罪了西秦大帝。

    仍保持着帝王的高傲姿态,景元帝望着立在殿内的聂子陵道:“大帝对朕的荣昌公主如此情深意重,数次提亲足显诚意,朕颇感欣慰。如此,朕便允了大帝的和亲之意,将朕最心爱的女儿许给大帝为妻!”

    景元帝的声音异常威严,说出口的话想必不会有假,聂子陵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容易,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办成了,他主子如愿地与那新寡的荣昌公主再结连理,他的小命岂不是保住了?他主子会不会一时高兴什么都赏了他,他聂子陵从此可以扬眉吐气光宗耀祖?

    想多了,聂子陵有点不太含蓄地笑了,他这憨厚,不,可以称得上傻笑的样子让景元帝心中的疑惑更重,然而,他却不能问,只是补充道:“朕虽答应了两国和亲,但聂大人也瞧见了,荣昌公主的驸马才过世数日,尸骨昨日才下葬,她还未自悲伤中缓过来,朕若是立刻下旨将她指给大帝,恐怕不大合适,她一时未必会答应,恐怕还会赌气要为亡夫守节。何况,驸马早逝,本就不吉利,若是贸然嫁与大帝,后果朕也不敢想象。”

    东兴皇帝绕了一个大圈子分析了这些利弊,聂子陵心情好,便顺着他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朕思前想后,愿大帝能信守承诺,切勿操之过急,待荣昌公主自悲痛中恢复再提和亲一事。”景元帝说完,见聂子陵眉头蹙紧,似乎不大相信,便忙下了定心丸,提笔疾书道:“朕先拟下允婚书,派人送往大秦京城长安,难道聂大人还会怀疑朕的诚意?”

    每个帝王天生自带的威严,哪怕才受到威胁不得不妥协,气场也丝毫未减,聂子陵自然没能抵挡景元帝的气势,见事儿办成了,他跟他主子一样,什么都好说。忙笑容满面地拱手行礼道:“陛下言重了……”

    晚点操办婚事就晚点操办吧,有了东兴皇帝的许诺,荣昌公主基本上算是他家主子的人了,急什么?睡也睡过了,也不新鲜了,他家主子也不能没人性地马上就要抢过门啊,这不人家荣昌公主才死了驸马吗?抢新寡妇过门伺候他一辈子,这不是两国外交问题,这是禽兽不如的行径啊!

    分析了一阵,聂子陵万分肯定,他主子想必也不会如此糊涂,爱荣昌公主还来不及呢,见她哭都受不了,还能让自己再被她恨?依照荣昌公主传说中的暴脾气,要是她听闻此事心里不痛快,想不开出了意外,谁担待得起?

    左思右想,婚书拿到手就够了,也别逼得太紧,让他家主子心爱的妻先缓一缓,让他家主子也缓一缓,不就是饭菜在锅里眼巴巴地看着不能吃不能闻不能说吗,以他家主子的定力,绝不在话下。

    聂子陵想得没错,拿到他带回来的婚书许诺,他主子长久以来未曾笑过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欢颜,美貌足以令山河变色。

    男人望着那方东兴皇帝的大印和那几列许婚之词,真恨不得飞进皇宫,将这婚书拿给他的妻看,告诉她,小傻子,上一次是你请婚嫁给我,这一次该我求婚于你了。你可高兴?如我这般欣喜若狂?

    ------题外话------

    亲们圣诞节快乐!

    〖
正文 第244章
    什么允婚书,还是两国之间的秘密婚约,根本不曾公诸于众,这种拙劣的缓兵之计谁都明白,依照西秦如今的国力,这等同敷衍的婚书应该让他们越发恼怒才是。若西秦有心对付东兴,这允婚书还将成为绝好的发兵理由,足以对东兴的怠慢反咬一口。

    东兴皇帝看似妥协的一招,实际却是拿整个东兴来做试探,他就是要看看西秦打的什么主意,无论东兴是否有外藩之祸,他不会轻易对西秦妥协。要娶他女儿,就耐心等着,他的女儿并非政治的工具,不会轻易许嫁。若是不愿等,那就把真面目撕开,来一场混战。

    自欣喜若狂里缓过劲来,男人觉得他的老丈人此举有些出乎意料,他虽然迫不得已需要一个让他安心的允诺,可他老丈人显然被别的什么刺激着,抱着近乎玉石俱焚的心态来应对大秦的逼迫。

    这不是个好兆头。

    “主子,既然允婚书已经拿到了,是否启程回国准备婚事?”聂子陵一直在旁观察着男人的神色,决定不给专拍马屁的桂九任何机会,抢先开口道。

    桂九是暗卫,在西秦时轻易不会露面,因此来东兴后连容貌与名字都不曾变过,也不怕别人认出来。他也不跟聂子陵抢功,很低调地一言未发,静待他主子反应。

    男人摇摇头,却并非是对着聂子陵,婚事也许是定下了,也许会横生枝节,这些都要很久以后才能知晓。目前,他对韩晔父子不甚放心,而韩晔对他的妻的态度也十分可疑,爱得那么深,却疏离得那般莫名其妙,还有那个被他陷害而犯下死罪无可辩驳的墨誉,又是什么来头,这所有谜团兴许会在近日得到解答。

    任何事的发生都不可能无缘无故,而他误打误撞中兴许毁了一些人苦心经营的阴谋,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很久后,聂子陵才等到男人的答复:“东兴皇帝让你将这婚书快马加鞭送给朕,你便命人照做。只是既然大秦答应东兴在必要之时予以援手,那么,你作为东兴使者,也该留下做个人质。两国相交,素来空口无凭,拿人命押在这,彼此也该放心许多。”

    言毕,男人又瞥了聂子陵一眼:“自然,若是要做人质,你的分量还不够,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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