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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4-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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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伏威长长吁出一口气,摇头叹道:〃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你们追上去也没有用。〃
※※※
两人滚下斜坡,掉在一潭泥淖里,再无力爬起来。
大雨仍是照头照脸洒下来,雷电却渐趋稀疏。
离开竟陵后,他们望北逃了三十多里路,到现在已是油尽灯枯,提不起真气。身上的大小伤口疼痛难当。
两人并排躺着,不住喘息。
寇仲辛苦地道:〃你还休息过一会,我却是连续八日八夜未试过像现在般躺得四平八稳的,哈!终死不了,连老爹都奈何我们不了!〃
徐子陵声吟道:〃不要那么快便自夸自赞好吗?目下只要遇上个小贼,也可要了我们的命。〃
寇仲喘着气笑道:〃老天爷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嗯!若…妖女亦在附近养伤可真个有趣哩!〃
徐子陵不再说话,调气运息。
寇仲合起眼后亦再睁不开来,进入天人交感的深沉睡眠里。
※※※
大雨在黎明前终于停下,晴空驱散了乌云,暮春的晨光洒在两人身上。
到太阳升上中天,寇仲才首先醒来,睁眼一看,才知躺在一道小溪之旁,溪旁林木婆娑,景色极美。
另一边是座小山丘,斜坡长满嫩绿的青草,坡顶林木茂密,果实累累。
寇仲暄坐起,昨夜的痛楚已不翼而飞,伤口均愈合结疤,哈哈一笑,弹了起来,舒展四肢。
徐子陵被他惊醒过来,见他一身破衣,满脸血污泥污,却仍是一脸欢容,坐起身抱膝奇道:〃仲少为何这么开心呢?〃
寇仲盘膝在他对面坐下,叹道:〃我从未试过感到生命像这一刻般宝贵。当你见到这么多人在你跟前死去,便会知道当时能活着实在是个天大的奇迹。我并不是开心,而是享受活着的喜悦。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子陵点头道:〃说得好,至少我们仍有几天生命去享受。〃
寇仲虎目寒芒一闪道:〃…妖女虽然比老爹还厉害,但想杀我们仍非易事。最怕是她召来陰癸派的高手,甚至'陰后'祝玉妍,那我们就要完蛋大吉了。你有甚么好提议?〃
徐子陵哂道:〃瞧你成竹在胸的样子,不如爽快点说出来吧!〃
寇仲微笑道:〃我的计划可分作两部分,首先是要隐藏起来,教…妖女找不到我们。〃
徐子陵恍然道:〃你是指利用鲁先生的面具扮成别个人吗?不过若我们走在一起,以…妖女的津明,说不定仍可认出是我们改扮的。〃
寇仲道:〃路上这么多发战争财的人,随便找一档加入同行,便不会那么惹眼了,而且还顺便找寻玉成他们,希望他们没有把私盐丢掉就好了!〃
徐子陵道:〃另一部分又如何?〃
寇仲眼中杀机大盛,狠狠道:〃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我要尽一切手段,把陰癸派上上下下杀个清光,否则寇仲两个字就要掉转头来写。你会反对吗?〃
徐子陵想起商鹏、商鹤等惨死的情况,点头道:〃完全同意!〃
寇仲俯近少许,压低声音道:〃…妖女定然猜到我们会北上洛阳,更会设法与玉成他们会合。所以……哈……你该明白了……哈!〃
徐子陵愕然道:〃你不是想以玉成他们为钓饵把陰癸派的人钓出来吧!这样等于拿玉成四人的生命来玩耍。〃
寇仲摇头道:〃这叫置诸于死地而后生,由今天此刻开始,我们要全心钻研我们的奕剑之道,否则再碰上…妖女都也是白饶,徒惹她耻笑。〃
徐子陵哈哈一笑,站了起来,道:〃上路前先洗个澡如何?〃
※※※
天上洒着毛毛细雨,道上泥泞处处,湿滑难行。
两人在竟陵北五十里的一座小乡镇买得庄稼人的粗布麻衣,戴上面具,摇身一变,成了一老一少两个采草药的乡下人,沿汉水重返襄阳。
徐子陵变成个五十岁许,留着一撮山羊须,眼角额际满布皱纹,一脸凄苦的老人家,加上佝偻着身体,连寇仲都差点认不出他来,感觉怪有趣的。
寇仲则变成年约三十,一面麻皮的丑汉子,还一副似乎颇懂武功的样儿。
井中月给他以油布包扎起来,以免泄露出底子。
他们在山野里全速飞驰了两日后,到离襄阳三里许时才截入通往襄阳的官道,杂在行旅间朝襄阳前进。
蓦地蹄声轰鸣,十多名壮汉策骑奔至,骇得路上行人纷纷让路,待他们过后却是破口大骂。
寇仲和徐子陵回到路上,继续行程,前者道:〃刚才那批人凭衣饰该是钱独关的手下,看他们神色匆匆的样子,说不定是得到竟陵失陷在老爹手上的消息,赶着飞报钱独关。老钱这家伙怕要没几晚好睡哩!〃
徐子陵道:〃长叔谋不是与钱独关有勾结的吗?而长叔谋则是老爹的秘密盟友,由此引伸,说不定钱独关不用怕老爹也说不定呢?〃
寇仲仰脸感受着毛毛细雨洒下的舒服感觉,道:〃我看钱独关只是不想开罪铁勒人,才任得长叔谋胡为吧了!否则那趟他就该联起长叔谋来对付我们。老爹现在虽把竟陵夺到手中,却是伤亡惨重,元气大伤,暂时无力北上,钱独关应仍有一段风流快活的日子可过。〃
此时两人登上一座小丘,襄阳城出现在远方的迷茫细雨中,有种说不出凄清孤苦的味儿。尤其当想起竟陵的陷落,更使人感到它好景不长。
寇仲笑道:〃入城后第一件事干什么好呢?〃
徐子陵耸肩道:〃往南的水路被截,定有很多人滞留襄阳,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应是非常困难,我们看过城内没有玉成他们留下的标记后,便立即离城,免得浪费宝贵的光陰。〃
寇仲拍拍背上的井中月,伸个懒腰道:〃我忽然有点手痒,很想大闹一场。〃徐子陵失声道:〃什么。〃
寇仲微笑道:〃没有什么,入城再说吧!〃
第六章 联手驱毒
快抵城门时,只见城门口外堆满了人,更有人怅然离开,原来自今午开始,钱独关便下令不许外来人入城。
两人当然不放在心上,凭他们现在的鸟渡术,只要有根索子,便可轻易登上高逾十多丈的城墙。
正要找个攀城的好位置时,一名仆人装束,四十来岁的男子把他们截着,以充满期待焦急的眼神瞧着他们道:〃请问两位是不是懂得治病的呢?〃
徐子陵沙哑着嗓子道:〃究竟是什么事呢,我们是懂得点医术的。〃
男子喜道:〃我叫沙福,若老先生懂得治病,请随我来,我们定不会薄待先生。〃
两人见他说得客气,交换了个眼色后,寇仲粗声粗气道:〃引路吧!〃
沙福领路朝码头方向走去,边行边咕哝道:〃我们本以为到襄阳便可找到大夫,那知却不准入城,幸好见到两位背着山草药囊,故试问一声,岂知真碰对了,两位高姓大名。〃
徐子陵捋着须子老声老气的道:〃我叫莫为,他是我侄儿兼徒儿莫一心,专以推拿袕位配药治病,包医奇难杂症,手到病除。〃
寇仲听得差点大笑,幸好及时忍住。
沙福喜道:〃那就好了,我家小公子不知如何忽然阵寒阵爇,神智不清。唉!少夫人这么好心肠的人,却偏要受到这种折磨。〃
两人吓了一跳。
他们本以为病的是成年人,只要运气打通他的经脉,怎都该会有些好转,就当是做件好事。若是小孩患病,就没有太大把握了。
码头处更是人头涌涌,不少是来自竟陵的难民,沙福带着他们登上泊在岸边的一艘小艇,艇上的健仆立即松脱系索,把小艇驶往对岸停泊的一艘中型帆舟。
雨粉仍洒个不休,天色逐渐暗沉下来,河道上不断有船只开出,趁入黑前离开襄阳。
在这群雄割据,你争我夺的时代里,能安然拥有船舶的人,都是颇不简单。
寇仲和徐子陵装作好奇的朝那艘帆船瞧去,只见甲板上站了几名大汉,正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们,神情木然。
不片刻小艇靠泊帆船左舵,沙福首先登上甲板,叫道:〃大夫到了!〃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都看出对方担心什么;若治不好小公子的病,便会令那小夫人失望了。但事已至此,只好跨步登船。
那五名护院保镳模样的人迎上来,领头的是个身形高颀的中年汉子,只比寇仲矮了寸许,但已比沙福高出半个头。
此人脸孔窄长,眼细鼻歪,卖相今人不敢恭维。且神态傲慢,拿眼斜兜着两人,颇不友善。
沙福介绍了两人的姓名身分后,向两人道:〃这位是马许然老师……〃
马许然正朝寇仲打量,冷然打断沙福道:〃这位兄台须先留下佩刀,才可入舱为公子诊治。〃
寇仲和徐子陵愕然互望,均感奇怪,为何此人会故意刁难呢?
一把雄壮的声音在舱门处传来道:〃规矩是死的,两位朋友请进来,少夫人等得急呢!〃
马许然脸色微变,狠狠盯着那在舱门处说话的汉子,却没有作声,显是对他颇为忌惮。
沙福忙领两人朝舱门走去。
那人走出舱口,原来是个胖子,肤色很白,有点像养尊处休的大商家,但眼神锐利,且胖得来却能予人扎实灵活的感觉。朝两人抱拳道:〃在下陈来满,不知老丈和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徐子陵沙哑着声音道:〃老夫莫为,这是老夫的徒儿兼侄儿莫一心。救人如救火,可否立即领老夫去见小公子?〃
陈来满先狠狠盯了马许然一眼,接书施礼道:〃两位请随陈某来!〃
两人和沙福随他步入舱房,马许然一言不发的跟在背后,气氛异常。
〃咯!咯!〃
舱门〃咿〃一声打了开来,露出一张秀气的脸庞。
陈来满道:〃小凤,告诉少夫人,大夫来了!〃
小凤把门拉开,喜道:〃大夫请进,少夫人等得心焦了。〃
陈来满向沙福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道:〃我和马老师在外边等候吧!莫大夫请进!〃
寇仲和徐子陵到现在仍弄不清楚马许然的身份情况,但肯定这家伙和少夫人的关系很有点问题,而陈来满和沙福则是站在少夫人一方的。
不过这时他们担心的却是能否治好那小公子的病,只好随着陈来满的胖躯跨入房内。
这间舱房颇为宽敞,布置得古色古香,透出书香与富贵兼备的气派,入门处摆了一组酸枝桌椅,靠窗处放着一张桃木造的大床,垂下罗帐。
一位本坐在床沿的华服女子起立相迎,除婢子小凤外,还有另一俏婢,室内充满草药的气味。
寇仲和徐子陵定睛一看,均是跟前一亮。只见此女年约双十,长得清秀可人,娇小玲珑,虽及不上——近乎奇迹的诡艳,比不上商秀…孤傲的清丽,但却另有一股媚在骨子里且楚楚可怜的迷人风姿,令人心动。
陈来满显是对这少夫人异常敬重,抢前一步躬身柔声道:〃少夫人!大夫请来了。
这位是莫大夫,这另一位是莫大夫的徒儿。〃
少夫人秀眸亮了起来,透出期待的神色,躬身道:〃麻烦两位先生,小儿……唉……〃
她的声线温婉清柔,与她的风姿配合得天衣无缝,尤其此时语带凄酸,欲语还休,谁能不为之心生怜意。
徐子陵却联想到当年扬州卖馒头包子的贞嫂,她亦常露出像少夫人般的神态,总似在默默控诉着生命的不公平和委屈,心中一软道:〃请问小公子如何发病的?〃
少夫人一对秀眸隐泛泪光,垂下螓首道:〃今早起来,小珠侍候进儿时,进儿就是这样子呢!〃
她身旁的侍婢小珠立即泪下如雨,泣不成声,激动得有点过了份。
陈来满指示小凤把小珠扶出房去,道:〃莫大夫请过来,不用拘礼。〃
寇仲暗里推了徐子陵一把,后者只好收拾情怀,硬着头皮移到床旁。
一位三、四岁许的稚童,正闭目而卧,俊秀的脸庞苍白得吓人,呼吸短而促,令人看得好生怜爱。
徐子陵坐到床沿,采手绵被内,找到他的小手…
那之间他的真气已游遍了他的奇经八脉,一种难以形容的连他自己都难以解释的直觉涌上心头,心中剧震道:〃小公子是中了毒!〃
包括寇仲在内,床旁的三个人同时一震。
寇仲吃惊的原因却与少夫人和陈来满不尽相同,因为三人中只有他清楚徐子陵并没有如此把脉诊症的本领。
少夫人脸上血色褪尽,差点昏倒地上,吓得陈来满和寇仲两人扶又不是,不扶则更不是。
陈来满焦急地道:〃夫人小心!〃
幸好少夫人很快回复过来,爇泪却是夺眶如出,凄然道:〃怎会是这样呢?莫大夫有办法救他吗?〃
寇仲忙作安慰,冲口而出道:〃少夫人放心,家叔乃行走江湖,尝尽百草的妙手神医,必可……嘿……〃
陈来满踏前一步,来到徐子陵的一侧,眉头深锁道:〃莫大夫有多少成把握?我也曾为小公子探脉,他确是经脉紊乱,急促疲弱,但看气色却没有丝毫中毒的现象。〃
徐子陵手往下移,掌贴小公子的右脚心,闭上眼睛,以梦呓般的语调道:〃这是一种奇怪的爇毒,深藏脏腑之内,破坏小公子的生机,老夫有十成把握可断实情如此。〃
少夫人终立足不稳,纤手按到徐子陵肩膀上,这才勉强站稳,饮泣着道:〃大夫能治好他吗?〃
徐子陵双目猛睁,神光一闪即逝,幸好背着陈来满这会家子,否则早露出马脚,沉声道:〃一心!你给我按着小公子的天灵袕。〃
寇仲暗忖那有这种治病的方式,但当然也明白这是他们躯毒的唯一方法,移到床头坐下,左掌紧贴在小公子头盖上。
陈来满首先感到不妥,疑惑地道:〃莫大夫懂得运气躯毒之法吗?〃
要知除非是内行高手,能把真气控运自如,才有资格把真气送入别人体内经脉去,不致出岔子。
至于以真气为别人疗伤,则难度会大幅增加,还须对经脉袕位有明确的认识才成。
而以真气躯除藏在五脏六腑,与血脉成为一体的毒素,则只有顶尖级的高手才能办到。陈来满便自知没有这种本领,故有此问。
却不知寇仲和徐子陵来自《《长生诀》》的先天真气,不但全赖摸索学成,而且本身自具疗伤驱毒的作用。所以当日沉落雁毒他们不倒,这自然非陈来满所能明白。寇仲把真气贯顶而下,与徐子陵的真气在小公子的丹田气海处汇合时,徐子陵把心神从少夫人按在他肩头的冰冷小手处收回来,淡淡道:〃这是传自先祖的家传躯毒大法,能根除任何奇毒,陈老师请忍耐片刻,便知究竟。〃
寇仲为了分他心神,使他不再对他们的来历深究,接口道:〃究竟是谁下的毒呢?〃
少夫人站直娇躯,挪开按在徐子陵肩头的纤手,朝陈来满瞧去。
两人目光相触时,均露出惊惧神色,却都欲语还休,没有把心中想到的话说出来。
寇仲何等津明,不再追问。
这时两人寒爇两股螺旋真气已然形成,在眨眼的高速下,掠过小公子全身。
小公子顿时浑身剧震,竟〃啊〃的一声坐了起来,睁开漂亮的大眼睛。
寇徐两人也想不到自己的驱毒神功灵验至此,愕然以对。
少夫人喜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把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宝贝儿子搂个结实,流露出感人之极的母子真情。
徐子陵像给千万根银针刺在手掌般,一阵麻痛,心知毒素全收到掌内,暗叫厉害,想了一想,才运功化去。
两人长身而起,扯着佩服得五体投地,感动得爇泪盈眶的陈来满到了靠门的房角处。
寇仲道:〃究竟是谁下此毒手,需否我们再出手帮忙?〃
陈来满似有难言之隐,犹豫半晌后,才道:〃可能是给不知什么毒蚊毒虫叮了一口吧,两位大恩大德,我陈来满和少夫人永志不忘……〃
少夫人这时搂着小公子来到两人身前,着小公子叩谢大恩,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沙福、马许然、小凤、小珠四人闻声拥进房来,其中马许然和小珠的神色都有点不自然,给寇徐两人看在眼内,心中开始有点明白这必是家庭内的斗争。
小公子看到小珠,露出惶然神色,躲在乃母怀内,指着她叫道:〃娘!小珠姐…针刺进儿。〃
众人的目光同时射在小珠身上。
小珠脸色倏地转白,双目凶光闪过。
徐子陵和寇仲心知不妥,有意无意地移到小珠和少夫人母子之间。
陈来满冷哼一声,待要出手,马许然已先他一步,往小珠扑去,恰好阻截了陈来满的前进路线。
此时小珠正和小凤并肩立在入门处,见马许然探手抓过来,夷然不惧,闪电般退出门外,显示出高明的身手。
马许然和陈来满先后追了出去,风声亦远去。
徐子陵和寇仲脸脸相觑,凭小珠的身手,竟肯屈身为婢,又毒害稚儿,可推知少夫人的夫家必非是一般富贵人家,且会是牵涉到什么惹人垂涎的利益。
小凤和沙福惊魂甫定,侍候少夫人和小公子到一旁坐下时,陈来满和马许然两手空空的回来了,自是让小珠成功逃去。
陈来满带着愤愧之色报告道:〃来满办事不力,请少夫人降罪。〃
少夫人摇了摇头,道:〃谁都料不到会有这种事情,责不在陈老师,何罪之有。〃
寇仲见那马许然毫无愧色,忍不住冷笑道:〃马老师刚才暗助小珠逃走,却又该当何罪?〃
此语一出,人人脸上变色,变得最难看的当然是马许然,双目杀机闪现,瞪着寇仲道:〃你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寇仲不屑道:〃明人不作暗事,只有卑鄙之徒才会扮作明是出手,暗中却在放那害人津逃走,马老师该知江湖规矩,有胆子做这种事便该有胆子承认。〃
马许然提起双手,凝聚功力,冷笑道:〃我的规矩却是出口伤人者死,胡言乱语者必惹大祸,待我看看你这两个江湖郎中有什么斤两。〃
沙福和小凤骇得避在少夫人和小公子两旁,陈来满则是心中一动,没有说话,只移到少夫人身前,护着她们。
劲气鼓荡。
徐子陵像不知马许然要出手般,径自佝偻着身体拦在出门处,截断了马许然这方的逃路。
寇仲同时横跨两步,封死了对方由舱窗逃走的路线,与徐子陵把马许然夹在中间,冷笑道:〃我的规矩则是你若能挡我三刀,又肯跪地认错,便任你离开。〃
少夫人把小公子楼入怀里,不让他观看即将发生的恶斗。
马许然双目乱转,心中叫苦。刚才寇仲和徐子陵移动时,身法步法均使他有种无隙可乘的奇异感觉,一时无法出手,且瞬那间使使他陷进前后受敌的劣境。而和他功力相苦的陈来满却在旁虎视沉沉,这场仗如何能打。心念猛转,忽然垂下双手,面向少夫人道:〃许然清清白白,请少夫人为许然作主。〃
众人想不到他如此窝囊,均愕然以对。
少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这种事那到妇道人家来管呢?〃
马许然脸色剧变时,寇仲闪到他身后,一指戳往他背心。
马许然应指倒地。
寇仲哈哈笑道:〃快将马老师扎个结实,再严刑侍候,保证可查出谁在背后指使。
哼!真窝囊。〃
少夫人拥紧爱儿,目光落在地上的马许然处,正要说话,襄阳城那方传来一阵阵的喊叫声。
众人尽皆愕然。
第七章 路见不平
靠襄阳城那边的江岸已是乱成一团,泊在码头的船更有三、四艘着火焚烧,送出大量的火屑浓烟往本是晴朗的夜空窜去。码头的十多个用竹木搭成的货棚,均无一悻免地烧得僻啪作响。
哭叫呼喝的声音震天响起,火光映照下,数千候在城门外的难民和商旅狼奔鼠突,任谁瞧过去都分不清楚谁是强徒,谁是受害者。
赶到甲板上的徐子陵和寇仲都看呆了眼,暗忖纵是十个宁道奇恐怕也控制不了目下这混乱的场面。
陈来满色变道:〃定是马贼来抢掠财货,立即起锚开船。〃
众手下应命而去。
寇仲向徐子陵道:〃叔叔!我们还要入城探亲呢!〃
徐子陵早忘了自己的身份,骤然听到他唤自己作叔叔,差点笑了出来,强忍着点头道:〃一心说得对,陈先生请代告知夫人,我们要走了!〃
另一边的沙福急道:〃我们尚未给两位酬金啊!〃
寇仲伸手拍拍他肩头,嘻嘻笑道:〃幸好得沙管家提醒,不瞒你说!我们一向只知行侠仗义,时常忘了讨取酬金讼费,哈!管家真是明白人!〃
陈来满醒悟过来,道:〃两位请稍待片刻。〃随即掠进舱里。
徐子陵瞧着对岸的人影火光,心中泛起有心无力的无奈感觉。
不论自己的武功练得如何高明,但在跟前这种情况下,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有当天下归于一统,政令才可以确切执行,使一切重上正轨。
自己应否助寇仲达到这一个目标呢?
寇仲绝对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不会变成另一个杨广。
这时在陈来满的陪同下,少夫人来到甲板上,盈盈步至两人身前,福身道:〃两位先生既身有要事,碧素知难以挽留,异日若有机会到洛阳去,务请到城南石湖街沙府,碧素必竭诚款待。〃
徐子陵与她清澈的眼睛相触,心中掠过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那非是什么男女之情,因为少夫人的眼神纯净无瑕,但却透出深切的孺慕与感激,甚至乎渴望得到自己的保护和长辈的爱宠。
压下心中奇异的波荡后,徐子陵淡淡道:〃少夫人真客气,假设我们到洛阳去,必会到贵府拜候少夫人。〃
少夫人与他眼神接触,亦是芳心一颤,她从未见过一个老人家有双像徐子陵那样的眼神,那非是对方的眼神明亮锐利,也非是深邃莫测,而是其中包寒着深刻引人的智能和深情,令她生出对长辈倚赖孺慕的微妙情绪。
立时骇得她低垂螓首,把手中重甸甸的钱袋奉上道:〃些微薄酬,实不足表示碧素对先生的感激,请先生收下吧!〃
寇仲立时两眼放光,撞了徐子陵一把。
徐子陵心中暗骂,伸手接过,指尖触到少夫人的纤手时,以他的涵养,亦不由心中一荡。
少夫人被他的指尖碰到,立感一股火爇传遍娇躯,这是从没有想象过的感觉,全身一颤,差点叫了起来。
寇仲猛扯徐子陵,两人一声多谢,便腾身而起,先落在河心的一艘船上,再往对岸掠去,没进火光人影里去。
少夫人芳心涌起从未有过的失落感觉,像他们般的奇人异士,她还是首次遇上。
这一老一少两个人,容貌都不讨好,但在少夫人眼中,却是救回她爱儿的大恩人,且和他们相处时间愈多,愈感受到他们善良率真的性格、英雄侠义又深藏不露的风仪。
何时才可再见到他们呢?
※※※
寇仲和徐子陵踏足岸旁实地,只见四周全是逃难的人遗下的衣货杂物,地上伏尸处处,令人不忍目睹。
能逃走的人均已散去,泊在码头旁的几条船仍陷在烈焰浓烟中。
襄阳城那方火把通明,显示钱独关正密切监视城外的动静。
东南方一片树林后仍有喊杀声传来,两人交换了个眼色,放开脚程,全速奔去。
直到此刻,他们仍摸不清楚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
片晌后,他们赶了近三里路,把襄阳城的灯火…在后方,喊杀声更接近了。
两人提气增速,不一会穿林而出,来到林外的旷野处,剑气刀光立时映入眼帘,似是十多簇人正交手拚斗。
再定睛一看,登时看呆了眼睛,原来这十多簇加起来达三百多的武林人物,只在围攻一个人,此君正是跋锋寒。
寇仲拉着徐子陵退回林内,往外瞧过去,吁出一口凉气道:〃风湿寒今趟死定了,为何却不见他的红颜知己瑜姨呢?〃
徐子陵也给弄胡涂了,更不明白眼前事件与刚才城外那场杀人抢掠放火有什么关系。
在高举的火炬下,林外旷野中十多簇显是份属不同帮会门派的人,井然有序的分布在四方,把跋锋寒围在中心处,正以车轮战术不断派人出手加入围攻的战圈去。
跋锋寒身上有两三片血渍,神情虽略见疲倦,但仍是行动如风,在七、八人围攻下进退自如,手上宝剑反映着火炬的光芒,闪跳不已,剑锋到处,总有人要吃亏。
地上已伏了十多条尸体,当然是他的杰作。不过敌人后援无穷,若他不能突围逃走,始终会力竭身亡。
〃当!当!当!〃
跋锋寒剑光忽盛,挥剑进击,声势暴涨,漩飞一匝,两名与他对手的灰衣大汉,凌空…飞,又为地上添加了两具死状可怖的尸骸。
有把娇滴滴的女手声音道:〃宜春派二当家请派人出手!〃
其中一组人立即扑出四个人,两矛两斧,展开一套绵密柔娴牧手招数,把正要逃走的跋锋寒硬是困在原处。
徐子陵和寇仲循声望去,只见发号施令的是位秀发垂肩的白衣女子,身形匀称,风姿绰约,在熊熊火光下,双眉细长入鬓,肤色如玉,颜容如画,煞是好看。
她身旁尽是女将,八名年青女子英气凛凛,都是黄色劲装,背挂长剑,把她护在中间。
而她显是策划今次围攻跋锋寒的总指挥,只看她调动人马,恰到好处的拦截着跋锋寒,便知她是个厉害人物。
女子又发话道:〃清江派、苍梧派退下,江南会、明阳帮补上。〃
围攻跋锋寒的立时大部份退下来,只剩下那四名宜春派的高手缠死跋锋寒,而另两组人立即加入战圈,杀得跋锋寒连喘一口气的时间也欠奉。
跋锋寒显因刚才力毙二敌,耗用了真元,竟无法趁机脱出战圈,又陷入苦战之中。
〃啊呀!〃
跋锋寒宝剑掣动一下,诿Y恳,宜春派一名使矛高手应剑送命。
不过好景只像昙花一现,众新力军刀剑齐施,人人奋不顾命,把战圈收窄,跋锋寒能活动的空间更小了,险象横生。
女子叫道:〃巴东派陈当家请亲自出手!〃
话声才落,一名持杖大汉腾跃而起,飞临跋锋寒上方,照头一杖打下去,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寇仲和徐子陵都为白衣女高明的眼光咋舌时,跋锋寒冷哼一声,幻出重重剑浪,硬把围攻的人迫开,接着往上反击。
〃呛!〃
巴东派的陈当家连人带杖,给他震得…飞开去,还喷出一口鲜血。
不过跋锋寒亦是好景不长,围攻他的人趁机合拢过来,一阵刀兵交击的声音后,两人中剑跌毙,跋锋寒亦一个踉跄,给人在肩背处打了一记软棍。
三刀一剑,分由四个角度朝失了势子的跋锋寒劈去,都是功力十足,劲道凌厉。
眼看跋锋寒要命丧当场,这小子忽然雄躯一挺,画出一圈虹芒,护着全身,敌人的兵器只能劈中剑光,随即跄踉后退。
另六人立即补上,不给他任何休息的机会。
白衣女指示其它人退下,接着点了四个人的名字,不是派主就是龙头当家的身份,杀得跋锋寒连叱叫怒喝的气力都失去了。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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