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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秘史水黛笑结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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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荒馨舶参任鹊拇亓植5呐!
“裘大人一向办事认真,应该难不住他。”锐利眉目的钟英恭恭敬敬侍立在一侧:“只要果如那报信人所说,林如海的女儿藏在那栖灵寺内!”
“和我所忧的一样,”荣钦差摇摇头:“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那栖灵寺我早派人摸了底,从未发现有什么女子来往出入。”
钟英便低了头:“爷,恕钟英愚笨,只知道排查一番方能去了疑。”
荣钦差点头:“我又何尝不这么想,”说完目光穿过絮絮飞雪看向别院的尽头:“谢鲲那边儿怎么说?”
“林家一无动静,只是今晨那林姑娘带了林如海一个妾室也往栖灵寺方向去了。”
“哦?可仍是那贾琏陪着一起去了?”
“并没有,贾琏去城西请一位名医去了。”
“那就是说林如海的病情严重了!”荣钦差的眸光忽然转回来:“这样也好,他本是一文臣,为人很是儒雅,若非得已,我并不愿与他直面相扰。”
钟英欠身:“爷,您的善念钟英知晓,只是朝中只怕那忠顺王以此达闻圣听。”
“我就等着他这一天,”荣钦差不是不明白钟英的好意,心中虽然一沉面上却做出毫不介意的模样:“让他尽可能的说我的不是好了,皇上受得了就罢,受不了我再让他们知道我的手段!”
钟英一愣,不自觉看向主子,但见他方才暖如春水的眸子忽然幻化成两泓泠泠幽泉,冰冷冷没有一点温度。于是他那颗向来无坚不摧的心忽然变的不安,惶恐起来。
一念及此,钟英便有些茫然,但他却很快低下头,像说闲话般另说了一个话题:“对了,那李守业的两个女儿也往栖灵寺去了。”
“什么?”荣钦差本正欲往暖室中走,闻言顿然止步:“他那儿本王也派了人,怎么没有人向我禀报这个消息!?”
“这很重要吗?”钟英一愣:“只是去进香,一天就能打个来回!”
“共去了多少人?”荣钦差的脸忽然冷的象冰:“钟英,你变得迟钝了!”
钟英的汗便冒了出来:“两名姑娘,四个丫头,四个婆子,另有八个轿夫,加上护卫总共去了三十二个人。”
“恐怕不是进香这么简单!”荣钦差皱着双眉:“去外面传车马,我要亲去栖灵寺一趟!”
还没动身,便有一名侍卫快步行来:“爷,裘爷方才来了信,栖灵寺内果无女子身影,那林家的姑娘也并未上得寺内,和李守业家的千金起了波折。”
雾里看花
细雪似碎玉,一撮撮落入游廊下的流水内,轻盈的连涟漪也荡不起来。而那水波中,却清晰的映出荣钦差冠玉似的精致容颜。
“那李守业和林氏两兄弟交情非浅,她们岂能如此不顾及彼此的面子?”任雪珠落在自己的衣衫和眼睫,荣钦差点漆似的眸子星光点点:“事有异数,内中必有隐情!”
“那林府呢,主仆共去了多少人?”荣钦差双目直视钟英,雪白轻裘纤尘不染:“这一来一往间会有多少事将要发生?你们难道没有想到过吗?”
“爷,您别生气,谢爷是个做事稳妥的人,”钟英见主子动了气,忙急急回话:“林姑娘,并一个姨娘,也是四个丫头,四个婆子,加上护卫恰也是三十二人。”
“哦,这倒巧,数目竟也巧合!”荣钦差盯着停到水榭旁的华盖轻车:“怎么能知道里面有没有混着那个林瑾瑶呢!?”
“这爷只管放心,那李府原有张润庭的人,他正等着抓李守业的小辫儿,因此去的是谁,回来的是谁,让那暗线一看便知了!”
“那去将他叫来!”荣钦差踏上车马:“本王带着仪仗去,你和他轻车简马,尽快赶来!”说完扫视一圈儿跟上来的诸多侍卫:“你们都是大明宫最优秀的禁军,亮出你们的威风来,今天本王定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弄他个清清楚楚。”
钟英听令转身,却又迟疑的站住:“钟英有个想法。爷似乎肯定林瑾瑶藏在林、李二府之中,只是万事不能肯定,不如抽调人马去林府祖居看上一看。”
荣钦差已将锦帘放下,闻言似有不悦:“钟英,你似乎不信服我?如果朝庭上要缉拿你,你会不会躲到自己家里去?”
“自是不会,但林家确实没有林瑾瑶的踪迹,那检举的人不是也没有找到她的影踪么?”钟英停了一停:“虽说是密旨,自然不必张扬,但爷不必替当事人考虑太多,我们完全可以用拜访或探病的名义进入林府,直接向那林如海要人。”
见车内似乎没有反驳他的意思,钟英又撞了撞胆:“那林如海分明是自作自受——爷,您是在惜才么?”
“钟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和本王说话,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置罪于你?”闻言荣钦差似乎停顿了片刻,但很快用身份将钟英的话压了下来:“不必多言,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那林瑾瑶就算不在林府,也极有可能藏在李府!”
钟英似乎还在疑惑主子此言的正确性,但一向服从惯了却不敢多言:“是,钟英这就去办!”
随着他的转身,那华车也缓缓启动。荣钦差坐在车内观望着飘舞的飞雪:只盼一切还来得及,只盼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只盼……那林瑾瑶真的在那栖灵寺内……
而此时栖灵寺山脚下的纷争也早已结束——几十骑快马放缓了速度,裘良策马随在四抬轿后,任那山路崎岖,任那冷雪拂面,他的心情却无比高涨:
怪不得钦差大人对林如海的女儿十分不同,此女子确实有过人之处,自己奉的严命是赶赴栖灵寺搜寻林瑾瑶的下落,山路狭窄,有人阻路不能前行,无奈只得上前解劝,谁知轿帘飞起处露出那绝世的容颜:“裘公子,一别几日,一向可好?”
一瞬间裘良呆住——周围是雪,而面前女子却比白雪更冰清玉洁,恍惚间只听自己低低的声音:“林姑娘,是你?”
“扬子江上,多蒙公子照拂,却未得机会亲自向公子面谢,心中一直不安,今日得见,请受黛玉一礼!”言及此便在轿内轻轻欠身,低首处云衫水袖尽显风姿。
那裘良顿觉得周围空气似被抽离一般,连那雪势都若缓了下来,情急间忙不迭在马上还礼,却忘了手中所执之物——手方抬起,马鞭便顺着马身掉落至山石之上。裘良顿时觉得脸颊发烫。
“爷!”见状身旁的跟班儿飞快的下马将鞭捡起,忍着笑双手奉上。
“姑娘客气了,当日两船相撞,也有我们这一方的责任,总是失于大意了。”裘良极力按纳住心头狂跳,觉得在闺阁前失了脸面,但依旧依礼笑答:“京中谁不知荣、宁二府和裘府交好,即便没有这等关系,在难处施以援手,亦是君子所为!”
心中却道:此女子看似柔弱,话语却颇为得体,当日施救,下令者是荣大人,救你免落水中的也是荣大人,却如此诚心的拜谢于我,怎不让人汗颜!
两人正攀谈着,李府那边也有了动静,一个较稳重的老苍头缓步走了过来:“原来是林府的姑娘?早知道我们就会退让一步。一时不察,倒要人看了笑话,姑娘莫怪。”
黛玉唇边便绽一抹笑颜:“虽说是下人们无礼,也是我没有尽力约束的缘故,给你家姑娘道声扰,就请先上路吧。”言毕又向裘良点点头:“给公子带来不便,也请见谅。”那轿帘便随看水袖的轻轻一拂而飘然落下。
于是这一场纷争便因裘良的出现而消失于无踪:就像雪地上的脚印,刚过去又被新的落雪所覆……
裘良却在刹那间升腾起丝丝疑虑:方才双方分明剑拔弩张,岂能因我的三言两语而象无事一样?这……,恐怕有说不过去的地方罢。
很快来至寺前:那栖灵寺虽说人山人海,为官宦眷属准备的却有多间净室。偏巧林府和李府的又被安置在一处。
想起来时荣大人对自己的嘱咐,裘良更觉有几分不妥:这也未免巧太了些!心念一动,便将林、李二府所有的人不论主仆细看了一番——却看不出一丝破绽。
那四抬轿子刚要落地,最前面李守业的长女却在轿内发话:“当着这么多的人,岂能在此落轿,抬到里面去,我们姐妹下来后再抬出来!”那李家的家丁便慌不迭的又将轿子抬了起来。
裘良便暗暗点头:虽说脾气大了些,却是闺阁本份。
旁边紫鹃便也走至黛玉轿前:“姑娘,我们也如此做吧?”
黛玉在轿内发话:“还是算了吧,林、李二府虽是世交,但我自幼离家,和那李家姑娘并不相熟,刚才又起了误会,就不在此停留了,我去替父亲求支签便走。”因此便命:“转去内殿,若有机会碰到那慧能师太就不虚此行了。”
裘良听闻此言,只好轻轻将路闪开,内心却在暗暗辗转:费了如此周折才到寺内,竟因一点小事而仓促离开,不知是何缘由?
正待细想忽听林府另一抬轿子传出呯的一声响,接着有女人吃痛的声音传出:“姑娘,我……”
“姨娘?”黛玉好似预示到不妙,便忙令紫鹃上前看视,后面早有婆子跑上来,紫鹃便不忙过去,和雪雁都瞪圆眼睛好奇的看向云氏所乘的轿子。
“其实,刚来时我便有些心口痛,以为过一阵子便好了,谁知方才又猛痛了一阵子,挣扎不过便不小心撞了轿壁,倒惊扰了姑娘。”轿帘掀开,露出云氏一张惨白的脸:“我就不能陪姑娘去了。”
黛玉也命雪雁将轿帘掀开一小半,满脸忧虑的看着云氏:“偏爹爹不放心,定要姨娘跟着我,这分明是我连累了你。”言及此将眉轻轻一蹙:“不若姨娘先进去歇息片刻,我上了香求了签再来瞧你,如今派人去问那住持讨丸儿药好了。”
云氏连笑的力气也似没有:“不用麻烦人家,况我听说在佛祖前用药,将会留下病根儿,我进去喝碗热茶好了,只盼姑娘能快着些。”
黛玉便忙忙点头,倒令紫鹃留下:“你还细心些,让雪儿跟着我就行了。”
吩咐完毕眼看着云氏的轿进去了才欲将轿帘放下,却又以愁颜看向裘良:“公子也来问卦?是为着自自己还是为了你的朋友?”
裘良一愣,仓促间不知黛玉所指何意,因而便道:“实话相告姑娘,我来此是为了找一个人。”
“哦,我还以为裘公子是替那位荣公子来的,原来并不是。”黛玉一双秋水眼波流转,话语却颇为淡淡:“如此不敢再耽搁公子,今日人最多,对找人来说绝非易事。”说毕纤指一松,轿帘便掩去那清丽容颜,眼看着轿夫便向内殿中转去。
裘良总觉得黛玉话中有话,又似意有所指,可是却捉摸不出内中的含义。后又一想:也是,自己还是去尽力寻那林瑾瑶吧!
刚要走却见李府的轿子抬出,裘良便忽然有念头转过:我还是在此留一两个人盯着些为好,总觉得那林姑娘言语之中遮掩着什么——她说的也对,可不是我是受‘荣公子’所托!
天空,更阴暗了,雪,也似更急了些,天地相连的唯有白茫茫一片。可裘良的心却如飘在半空中的雪一般没着没落——
江雪凄濛;水黛冷颜相对
李府的别院座落在在扬州城最繁华处,而栖灵寺却在较为偏僻的东边山上。以平常功夫走完全程大约不到两个时辰。
林、李二府因去的是女眷,是以先乘车马,至山脚下方换了软轿——荣钦差虽看着略显单薄些,但精致的面容却不带丝毫阴柔之色,华车前有快马扬鞭开道,紧跟其后的侍卫则高举着回避牌,路上百姓纷纷走避。荣钦差的目光已自漫天碎琼间收回,点漆的眸子如两颗寒星:“再快些,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至栖灵寺!”
驾车的绝对是个中好手,闻言猛抖马缰,鞭子下得又快又准。只闻蹄声密集,众侍卫拥着华车风驰电掣般向东郊驰去……
栖灵寺内,裘良在前殿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来到扬州城的第二日,钦差大人就来此进了香,并在谈笑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一番搜寻,到处没有林瑾瑶的身影,当时谢鲲还暗笑:若搜也该到女观中或庵堂中去搜,哪有来和尚寺中搜寻一个女子的道理!
裘良却没有发表看法:对这位荣钦差,细究年龄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年零四个月,可心思之慎密却让那最老奸巨滑的忠顺王都不敢小觑半点:“北静王爷,老夫只以为相貌生得好,哪曾想腹中更有春秋,若等闲视之,我等老朽只怕要退居朝堂之外了。”
不错,这位年方十七岁的少年钦差便是去年初袭了王位的北静王水溶!
此话明面儿上是夸奖和玩笑,暗地里却暗含忌妒和不甘——,忠顺王世子,也是一个好相貌好丰标的铮铮男儿,虽比水溶略大了几个月,于政事上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老北静王在时,因两个王府都得皇上倚重,虽政见上常有不同,明面儿上却也走得极近,不想去岁一场重病,老北王一命归阴,水溶袭职后却大改其父作风——表面儿上对忠顺王也算尊重,可遇到事儿上隔岸观火算是最平常的,推波助澜也屡见不鲜。
“黄鹤楼上看翻船,这溶王爷看似温和,骨子里却含着清高和孤傲,小小年纪竟能和忠顺王平分秋色,委实不简单!”父亲曾唏嘘着向祖父叹道。
“只怕还是说低了,”祖父也面露不安:“只怕后生可畏,老王爷在时皇上虽说倚重总有些防范之心,这新王爷不只皇上,连皇太后她老人家都着实的疼着呢!”
裘良却不大明白其中意思:皇上为何不能疼?嫡亲的侄子当叔父的理该爱护着点儿!可这话却不敢说出来——祖父有祖父忧心的道理吧。
往事如烟,虽散却萦绕心间。
一番搜寻,裘良确定寺内并无林瑾瑶其人。待撤步忽然想起前日谢鲲的笑言——,是啊,王爷让我到和尚寺抓一个女子,虽说听着荒唐,可这寺内也着实奇怪的紧,那慧能师太可不也是一位女佛爷?
想到此处又踌躇起来,猛想起黛玉言说欲寻慧能解签一事,一颗心便更添了疑惑,心念一动便往李氏双姝所呆的净室方向快步行去。
还未到已瞥至林府两抬轿子一前一后向着自己行来,裘良便忍不住喊了一声:“林姑娘,请留步!”
那轿子依言停下,锦帘一动,露出黛玉清丽的面容,却似带着不解的浅笑:“公子有事?”不等裘良回答又接着道:“来的正好,我正说有事相问。”
裘良一愣,没想到被反问的竟是自己,于是便顿了一顿:“哦?”
黛玉秋水微凝:“那日在船上,不小心打湿了一份儿未成形的文字,我曾着一个婆子去晾晒一下,后来急着走也忘了问,前日方知落入了公子手中——,不知公子可曾还收着不曾?”
裘良再没想到黛玉会问出此话,面上便又红了,半晌方呐呐道:“哦,应该还在,……我也记不清了,也许……”说到此脸已红至耳根儿,不知如何却说不下去了。
黛玉也似有几分尴尬:“那日后公子再还我好了,只是一定不要让外人看了去。”说完又微微欠身:“怕姨娘不能支持,黛玉先行告辞了。”
裘良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待醒悟这句话后,那两抬轿子早已走出自己视线之内了——忽然起风,雪片儿似银练般在天空中纠缠成一团,有些直落到他的脖子里,让他那有着些微烫意的身躯感觉到了凉凉的舒适……
半个时辰后,水溶方赶到。
“裘良,你是糊涂了吗?”站在雪絮中的水溶面如冠玉,那肤色堪比白雪,只听了裘良言说了几句便将两道修眉高高扬起:“来寺中进香,却只停留了半个时辰,任谁都能看出这其中暗含着蹊跷,你怎么就这样将她放走了?”
“大人,实乃事出有因,林如海的小妾忽然犯病,林姑娘才匆匆离去。况我已着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并没有来历不明的人和她碰面。”裘良连忙辩解。
水溶眉头皱得更紧,一双眸子如千年寒潭:“轿子呢,她乘的轿子你查过了吗?”
“查过了”,裘良点点头:“我就怕漏掉这些细节,那轿子都曾揭起过轿帘,并没有其他的人藏身其内。”话虽如此说,裘良的心却不免有一丝慌乱——,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吧。
又有马蹄声响,裘良便借故将头转过去,这溶王爷的眸子真象冰一般冷,自己还是避着些为好。
注目处只见钟英带着一个颇为清秀的青年男子大步挤了进来:“爷,这就是张润庭派到李府的眼线。”
水溶早将目光投过去。那男子十分知礼:“学生见过钦差大人!”
水溶点点头,深潭似的眸子似能穿透人心,话语却一反对裘良的疾言厉色,竟是十分的温和:“你不用怕,找你来是为了让你清点一下跟李家姑娘一起来的人,看看他们之中是否混进了什么不该混进的人。”
那男子十分小心的看了看恍若贵公子般的钦差,神色似乎迟疑了一下:“学生认为,看不看吧。”
水溶目光一闪:“此话何意?”然后对钟英丢了个眼色。钟英便从袖内掏出两锭碎银子:“将你的看法你的所知都说出来,爷想查问一些事情。”
“因为刚才在山脚下,我似乎看到两抬淡青色的轿子……。”那男子将钟英的手一挡:“钟爷请将此银收回,晚生还不缺这些钱。”
钟英便一笑:“也是。”便复将银子放回袖内。
裘良却呐呐接言:“淡青色轿子?应该就是林府的。”
那男子点点头:“这就对了——,钦差大人,只怕李府的人不用查了,路上钟爷已对我说了个大概,大人要找的人只怕已到了林家的轿内!”
“怎么可能?”裘良心忽的一沉,忍不住插言:“我亲眼看着呢。并没有一个人往那轿中去。”
水溶挥袖打断裘良,沉声对那男子道:“继续讲。”
“大人,我不会没有根据的乱讲,”那男子看裘良一眼不慌不忙的笑回:“那两抬轿子往西边去了,西边就是水路,试问如此风雪连天,除非不得已,谁会往江边去呢?”
风亦然,雪亦然,所有的人都不再讲话,裘良的脸色有些发灰,水溶的脸色却如净瓷般白。半晌冷冷的盯裘良一眼,一字一顿道:“你真让我失望!”说完转身:“速速打道江边!”
而此时的扬州江畔,两个楚楚娉婷的身影正对面而站,她们的面容都是难描难画:一个着清水绿衣裙,妆容浅淡,衣袂飘飞;另一个着一身淡青,神情孤傲,清逸出尘。她们正是于半个时辰前离开栖灵寺的林氏姐妹。
“姑娘,快别尽伤心了,好费劲将大小姐接出来,得赶紧让她走啊,”云姨娘看着二人露出焦急的神色:“虽说咱们做得神不知知鬼不觉,但我瞧那位裘大人十分细心,一旦走露风声,咱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姨娘说得有理,姐姐,我们只能就此分别了!”着绿裙的黛玉泪早流了满面:“山高路远,姐姐一定要自己珍重。”
“今日是我们两个最后以姐妹相称,从今后,不管在哪里碰见,我们都要当作不相识,最好连看一眼都不要,”林瑾瑶已将眼泪拭干,美丽的眸中蕴满冰冷:“从此后,世上再无林瑾瑶其人,有的,只是法号是妙玉的修佛之人。”
“姐姐,这只是权宜之计,父亲不会答应你长伴青灯的,”黛玉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这盒子里是父亲亲手放置的银票,具体数目我也不清楚,虽说是俗物,但日常开销也少不了,姐姐找个妥善的地方放好吧。”
林瑾瑶示意一个婆子接过,目光看向江面:“回去转告二叔,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就别让他老人家掂着我了,”然后又看了一眼黛玉未尽的眼泪:“何必伤心,岂不闻‘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你我做了十几年姐妹,百年之后不过是一剖黄土,谁又能识得谁呢!”说完毅然转身,竟似毫不留恋的登上了侯在江边的一艘小船。
而那船内,却也有人接着,任谁都没有想到,竟是在栖灵寺内为黛玉解签的慧能师太。
江风起,黛玉的泪流得更急了,但千言万语只幻作了一句话:“前途艰险,姐姐千万小心。”说完眼瞅着那船驶离了岸边。
“姑娘,别伤心了,”紫鹃从后面赶上来,将一个手炉放至黛玉手内:“ 这般天寒地冻的,莫再冻坏了身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要劝我,”黛玉抬目注视着如飞般飘往远处的小舟:“我和姐姐分别几年,相处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就让我送她一程吧。”
紫鹃便不好再劝,默默的看着黛玉,看她虔诚的合拢双手,口内轻轻的祷告:“上天怜我林氏一门,并未作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请一定要保我姐姐逃离磨难,保我亲人早日相逢。”言毕也不管雪珠铺地,对着江面遥遥拜了下去——紫鹃的泪便也不觉的落了下来。
正跟着伤心,忽听雪雁惊慌的声音:“姑娘,东面有马蹄声,好象往我们这边来了!”
黛玉不言不动,依旧对着江面拜礼,而随着那马蹄声骤急,数十人如从天而降般将江畔围了起来。
此时黛玉方缓缓站起身来,回首处看向当中一人:“荣公子,一别几日。我们又见面了!”
粉蝶无踪,疑在落花深处
水溶却像没听到一般,将目光投向那浩瀚如烟的江面:“林姑娘,那林瑾瑶现在何处?”冷风夹杂着雪片打在人的脸上,本来轻柔如絮亦变得如刀剑般锋利。就像面前男子,几天前还在同一条船上同舟共渡,如今却是站在相对立的两个极端。
“粉蝶无踪,疑在落花深处。”黛玉将心一横,知道对方必是有备而来,索性给他来了个扑朔迷离的回答。
“到底来晚一步,必是乘船逃了,速调官船,分兵几路——于我追!”水溶却将周围略看了一看,很快看到那无人乘坐锦帘掀起的空轿子。
黛玉心中立即乱了起来,几乎要站不住,但她却用眸子阻住了紫鹃、雪雁的惶惑和不安。
我一定要设法分散他的注意力,让姐姐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心中的信念使黛玉变得坚韧起来,
“还是我应该换个称呼?”于是黛玉迎着漫天大雪缓缓抬起空灵的双目,看向十几步外那翩翩如谪仙的身影:对方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为何那漆黑澄澈的眼睛里,竟满载了不合年龄的冷厉和深沉?
“钦差大人?”黛玉忽然笑起来:“这才是你的真实身份,并不是来扬州游玩,也不是来替母还愿,而是……”
“林姑娘,”对方却不待她说下去,边镇定的调度人马边冷声冷语打断了她的话:“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那样有利于我行路方便。”
“那船上几番试探,大人又作何解?”黛玉看着‘荣公子’及他身后威风凛凛的仪仗和侍卫:“那时大人已将黛玉作为犯官之女来对待了么?”
“姑娘此言差矣,”水溶亦穿过雪帘看着面前飘渺如雪的女子:“林大人是不是犯官,要看姑娘的言行”,水溶任风将自己的鹤氅吹起,如玉般的面容尽显严峻:“实话告诉姑娘,荣某此行奉的是密旨,想必三年前林府所发生的种种姑娘已知了端的。如果林瑾瑶肯伏罪,则林大人平安无事,若林瑾瑶依旧杳如黄鹤,则林大人……。”
水溶话语一顿,看着黛玉变的惨白的脸:“即使朝庭不会明着治罪,亦会用另一种手段迫使令尊无法安享太平盛世。”
“但荣某不愿林大人一声清名受此所累,也不愿朝庭失去一位有为之臣,因此——”说至此水溶募的将声音一沉:“荣某即使不愿,也不得不得罪了!”说完将长袖一挥:“所有林府的人听命,男女各站一排,将自己的名姓一一禀报上来。”
立即有数个侍卫站了出来,用明晃晃的刀剑逼着林府诸人站成两排,接着两个文士模样的人拿着纸笔去作询问。
江水顿时比先前还要汹涌,随风腾起大朵大朵的浪花,并一波一波争挤着向岸边涌来。
黛玉知道,现下自己什么也不能说,除非要将事情往恶处推。但是,就这样坐以待毙么?
密旨,忽然之间,这两个字眼浮上黛玉心间:既要密,那就有不愿公诸与众的缘由。那么,在朝庭没有决定公开之前,自己的父亲还是朝庭钦封的巡盐御史!
想至此,黛玉笑了,虽然那笑容比天气还要清冷:“大人,要寻林瑾瑶你只管寻,要想寻证也尽管问,只是,请快一些,天寒地冻,我父亲又卧病在床,黛玉不能在此多作耽搁。”
“姑娘,现在恐怕没有你讲话的余地!”雪花自天穹漫无边际的飘落下来,冰天雪地间只余水溶那亮如寒星的眸子:“有几句话我想亲自问你——”
“姑娘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下将林瑾瑶偷梁换柱的?”水溶面上看不出喜怒,眸中却有遮掩不住的疑虑。
“大人说的话我听不懂,我在京城呆了几年,和姐姐已是多年未见,”黛玉心中拿定主意,除非这位‘荣大人’真将姐姐‘捉拿归案’,否则自己决不吐露半丝真情。
“姑娘既不承认,为何如此天气要到江边来?还有林大人的如夫人——又如何在短短时间内恢复的竟和常人一般?”任风雪扑面,水溶盯紧黛玉的面容,一丝一毫都不肯放松。
“古人常说‘凭水临吊’,忆起母亲自嫁给父亲后,并未回过金陵一次,”黛玉垂下眼睑,怕眸中的不安泄露心中的恐慌:“因此来江边一为祭拜,二为替亡母完成心愿——,今日腊月十五,往常日母亲都会领着我到江边来临水思亲。”
“至于云姨娘,因感念母亲在世之日善待于她,必要尽一份心力,因而执意跟了来,”黛玉瞥向云姨娘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大人请看,她哪里好了,分明是强撑着身子。”
听到黛玉滴水不漏的回答,水溶的眸子怒意渐盛,只是又似想起了什么,努力将怒火制隐了下来——江中的船已驶离了岸边,向着江心追过去。
“姑娘不承认?”水溶忽然一笑,那笑容像冬阳照亮了乌沉的天气,声音也一反方才的步步紧逼:“其实我已猜到了。”
“林瑾瑶本藏在李府,李氏姐妹借栖灵寺之行将她藏至轿内,她应该和其中一个共搭一抬轿子。”水溶眸子已恢复平静,清悦的嗓音就像述说一出动人心魄的戏文:“到了栖灵寺,又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进了林姑娘你的轿子,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弄了出来。”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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