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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秘史水黛笑结缘-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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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皱起眉:“要说别人我也不理会,但若事儿关系到你和雪儿,我却不能不问一声,小红和五儿是怎样的,说实话我现在还摸不清底儿。但你和雪儿在我跟前这么长时间,我岂能不晓得你们两个的为人?”黛玉双眉凝成一对好看的娥子:“她不肯给我说,必是怕我烦心,或是怕我不能给她做主,这样想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平日里是说过不要你们惹是生非,也不要和人口角,可从没说过让你们遇事躲着走,”黛玉正身笑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紫鹃你说给我听。”
黛玉本是以事论事,她自小是个聪敏人,又在荣府看惯了荣辱是非,情知成亲三个月来,她虽和水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她心内却比谁还清楚,自个儿的今生是再也和北静王府托不了干系了。那么为了以后的平稳和安宁,自己万不能被人小瞧了去。因此表面儿上黛玉看着事事不经心,实则内里她却早有了主意,——万事要从小处着眼。那么雪雁的事也就不是小事了。
谁知话刚起头儿,紫鹃还没来得及答,就有人进了屋。是云檀。只见她不卑不亢向自己欠身道:“方才的话云檀已听到了——,王妃若要知事的端底,只管问我,倒不用问旁的人,她们哪知事儿的原委,——我早想和王妃说一说了。”
闻言黛玉讶然,上下打量云檀含笑:“哦?那更好了,我最愿意和清楚人打交道。原也该问云承御你,这晓云轩可不是赖你打理着?”
云檀神情也算恭谨:“王妃谬赞。且不说这些,我只来解说一下昨日的事儿,”云檀俏生生站在黛玉面前:“云檀自认为没有私心,这雪姑娘是王妃的近侍,按理说应是最知规矩的,可昨个午后,她却悄没声儿的走出了后院儿——我原以为她是走迷了路,毕竟王府地方大。可是云檀问过了守门的兵士,雪姑娘却是执意要到前面去,说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被风刮过去了,”云檀唇角露一抹笑:“云檀倒不认为雪姑娘是说假话,可这王府有王府的规矩,若主子不召唤,莫说丫头,就连管事的女人们,又有哪一个能迈出这后院儿半步?”
云檀抬头看着黛玉:“我听说了,便忙亲自赶了去,倒是对她好言相劝,谁知她不只不听我的言语,却反拿话来挤兑我,说我狐假虎威,”云檀一双眼睛如灯般灼人,全不见平日的清冷和躲闪,反是越说越足劲儿:“王妃试想,我不过是一个下人,哪有人给我仗腰子?我又做得什么狐假虎威?”
一番话毕,黛玉沉默了下来,她并不是被云檀的话语震住,也不是被雪雁所为气恼,实因为雪雁昨日的行止自己是完全知晓的,因为派她去的根本就是自己。
昨儿个莫阳放定,黛玉一直在忙碌,许多个王妃、诰命都来祝贺,身为北静王府的侧妃,不出来应酬是不可能的,于是虽不愿,却也勉力撑着。在中途免不了去净手更衣,于是便在无意中听到一则消息,正好解了自己心中所疑,黛玉心中原也正纳闷儿:自己外祖家,委实和北静王府、南安郡王府关系一直非浅,为何今日不见贾府一人前来?这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于是黛玉心中浮出无数假设:莫不是宝玉病体突然加重?或是外祖母偶感不适?还是因别的什么?最后都一一被自己否定,再怎么着荣府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疏漏,一定是有别的事体发生了。
恰在此时,却见有几个小太监抬着几件礼品从远处过来,因自己在暗处,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一个道:“这钟爷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在众人前和宁国府的人过不去,那俊俏的哥儿听说身份很不一般呢,三年前就是他的夫人病逝,咱们王爷亲自去路祭。偏今儿钟爷不知吃了哪门子火药,一点儿面子不给贾府的人留。”
另一个人答:“谁知道呢,我早提醒过大家,近来钟爷气儿不顺,大家都要小心着。”
又一个道:“可是他不清楚,再怎么着贾府也是咱们王妃的娘舅家,宁府虽远了一层,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儿,那钟爷不是给自己栽刺儿么。”
最先那个便笑答:“总是和贤德妃过世有一定的缘由,所谓的墙倒众人推,又说今时不同往日,贾府如今也不过只剩了一个空架子,也怪不得钟爷瞧他们家不起。”一行人谈谈说说,就这样从黛玉身前过去了。
因此黛玉就存了心事,想了一想,终不能放心。便对旁边雪雁道:“一定是蓉哥儿来了,前儿他的事我也风闻了,原是得罪了忠顺府的王爷,如今定是借今日机会来面谢王爷,谁知又被人奚落了去,我倒不知这钟英是如此样人——,三年前看着可不象,”黛玉凝着眉头:“我还说若有机会,定要报他三年前相助之恩,如今看来也大可不必了。”
说至此黛玉便命雪雁:“雪儿,我对荣府事甚不放心,不如你绕到前面去,设法找到蓉爷,将贾府如今的情形问个清楚。”
雪雁答应一声便去了。临行前黛玉叮嘱:“不必躲躲闪闪,只管大大方方的去,索兴找晓云轩两个丫头陪着你,这没什么需要遮掩的。”
这就是事情的始末。就为这黛玉才在昨夜水溶转回时又求了他。
看着云檀那掩不住的倨傲黛玉暗思:不过如此一件事,谁知雪雁不只没办到,今儿却被云檀当把柄来自己跟前翻起了事非。
明白过来的黛玉已知:雪雁定是怕自己着恼,因此只说没找到,谁知当中还有这场官司。于是黛玉心中一半儿感动一半儿动气——,不同于雪雁对自己的担心,这云檀明显是拿话儿来打压自己。
“竟是这件事,她没告诉你是我的吩咐么?”想了一想黛玉笑了起来:“必是她没说,若不然何能来这场误会?只是承御也忒不给我面子了。”
闻言云檀抬起了头,她大抵没想到黛玉肯担这个责任。耳中又听黛玉道:“白劳动了你,也让我白担了这个心。”说完将目光牢牢盯住云檀。
在黛玉说话的当儿,云檀的一张俏脸一阵红一阵白。黛玉刚想打发她走,不想她明显气恨的声音:“回王妃,在晓云轩应差,是云檀的份内事,那是王爷的命令,说什么白劳动呢?”
黛玉立即听出她的潜台词,于是便缓缓收了笑:“原来如此,怪不得承御这些个日子一直在闹病,原来有这个缘由在里面,不知原来你跟哪位主子?或在这里觉得委屈也是有的——,不若说于我,但凭是哪个,总要给我三分面子,我就帮你出一回头,让你回去如何?”
一番话堵得云檀说不上话,她现时才知自己原是错看了这位王妃,原来她的柔弱只是在身体上,话语却能如此的‘尖利’。正想着用何话来应对,只听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见过王爷,”跟着院子里有宫女恭谨的声音传来。云檀便将话语咽回腹内,无语转身退至帘旁去打那锦帘儿——,谁知已有旁人掀起,水溶恰举步进来。
黛玉跟着站起身,含笑看向水溶:“今儿个王爷回来早。”
水溶点点头:“哪能次次到深夜。”边说边将目光锁定黛玉:“不过,回来也不得闲,过了今日,明儿个才是最繁乱的时侯。”
黛玉便答:“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原也是王爷份内事。”
水溶貌似一滞:“是啊,现时我只能听叔皇的,即使我也有不愿,目前却违背他不得。王妃你明了便好。”
乌鸟报凶
本是极冷的天,因而阳光和温暖就更令人向往,晓云轩恰恰具备这个条件,因为黛玉怕冷,水溶便吩咐在主房周围埋了密密匝匝的地龙,有专人在日夜不停的向这里输送着热量。
这正好遂了黛玉的意,她无事就呆在屋内,等闲不肯踏出房门半步。这样虽无可厚非,但也无意间阻隔了黛玉和外界来往的信息,她并不知道,北静王府之外的天空早已是风起云涌。她更不知情,那是水溶有意的安排。
日后的黛玉每当想起往事,虽有些痛恨彼时自己那种懒怠、有些安于现状的心理。却也有些欣慰自己于生俱来的警觉和敏感。尤记当时她含笑看着眼前男子——从外而来的水溶虽是一惯的华服轻裘,周身上下却充斥了挥之不去的寒气。别人尤不觉,黛玉却在他踏进来的第一步就感觉到了那扑面而来的肃杀,——并不全和外面的天气有关。
黛玉是个细心的人,这与往日不同的气息不由引起了她的警觉。因此水溶的话虽说的相当隐晦,但依旧给她内心带来隐隐的不安。但她却没有问,在她内心里,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若一个人有心隐瞒一件事,那这件事就有不让对方知道的缘由。那自己就没有必要刨根问底。
于是黛玉只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猜测之余只含笑和水溶说了一两句闲话。旁边云檀忙走去外间倒茶水于水溶,那自然的举止仿佛刚才并没有任何事发生。黛玉暗暗佩服她的冷静和佯装无事人的本领。
进入房内的水溶却也并没有和黛玉讲什么话,他只静静的用过一盏茶,然后翻起了黛玉常看的那本儿诗集——,严格来说,其实只是黛玉闲来无事,将往常年在荣府时诸姐妹的诗作录下来的一本儿册子。
“你的所作,太悲凉了,”良久之后水溶抬起头:“说什么‘漂泊亦如人命薄’,又说什么‘叹今生、谁舍谁收’,还有这句‘嫁于东风春不管,凭而去,忍淹留’,”水溶点漆的眸子看定黛玉,沉声道:“以后断不许你再做此伤心的句子。”
闻言黛玉触动心事,哪是自己故作此凄怨之词,实则是有感而发。彼时自己容身贾府,可不是如无根的浮萍柳絮一般?虽作此想也不辩解,只浅浅笑了一下。
那边云檀不失时机挨过来,低声问水溶道:“王爷,可要除了抹额和外面的衣裳?”声音温柔,明露着掩不住的关心——黛玉冷眼看过去,那云檀一脸柔媚,竟有几分袭人对宝玉的情形,只是表相又没有袭人的宽厚及待人的和气,终是又输了一层。
水溶却道:“不必,我即刻要走,”边说边站起身来,又视黛玉:“晚间我不一定回来,王妃不必等我。”
一句话黛玉红了脸,也不便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水溶略坐一坐便真个去了。看着他的的背影黛玉凝神:大老远的跑了来,难不成只为了说这句话?
左思右想水溶并不是这样有闲暇的人,渐渐的黛玉疑虑更重了起来。然也猜不透,只好在心里闷着。紫鹃却悄笑:“俨然又一个宝二爷了。”黛玉一动,故作未听到。心中却知绝非紫鹃所料。
可纵如此黛玉也绝想不到,水溶竟是去着手处理查封贾府之事。这不能怪水溶,实因贾雨村的奏章一上,许多臣工竟随后纷纷附议——,水溶讶然,平日在朝贾府口碑一向甚好,怎么今日大家象商议好了般众口一词呢?
想了一想终知缘由,有些人是纯粹的落井下石,如平日和贾府交情一般的周太保、李少傅;有些人是早有宿怨,如先前和贾政抢江西粮道一职的京都刺史;有些却是见风使舵者,如专会谄媚并凭之飞黄腾达的通判傅试——,他们先前并没有和贾府有明面儿的冲突,有些甚至依附于荣、宁二府。
可如今,践踏贾府的竟也是他们!水溶冷冷盯着贾雨村思道:尤其是你,更是无耻到极至的负义之徒,哪配做‘她’的老师呢!
想归想,可水溶亦知,归根到底是大家猜透了皇上的心思:叔皇连贤德妃也舍,不就表明了欲铲除曾和义忠皇叔关系匪浅的贾氏一门了么?
于是水溶便也明了大家因‘忠君’,而不得不作此行径的众官员——,整个金殿,只除了南安郡王和乐善驸马、以及传闻和薛、贾、王二府有姻亲关系的梅翰林外,哪有一人为贾府求情?甚至包括自己。水溶不无怜悯的看着簌簌作抖跪伏在金殿上的贾政、史鼎、以及王子滕思道。
跟着,皇上的旨意便下来了:被参奏的除皇商薛家只有一人在户部挂名,立即革去功名外,其他三人均被皇上斥下殿去,让他们回府自我反省,至于有罪无罪,侯彻查一切后再做定夺——皇上直言,若贾雨村所奏为虚,那么必办贾雨村一个污陷大臣,理间君臣之重罪,若所奏为实,皇上也绝不询私枉情,定会秉公而断,还朝政一个清明,给百姓一个交待。
这之后呢?出了晓云轩的水溶抬头看逐渐乌云密布的天空:叔皇自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让我为难的机会,这棘手的任务就责无旁贷的落在了我的肩上。
水溶用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暖裘:还美其名曰,让忠顺之子协同,这分明是给我安插了一个眼线。
思至此水溶心念一动:此事恐怕和忠顺府也脱离不了干系!
正想着,就有传事的长史从远处过来,话语踌躇着回道:“王爷,贾府来人,务求王爷一见。”
闻言水溶停下脚步,冷笑一声:“他们犯了傻也算,正有要命的事,未免象没头的苍蝇一样乱钻,你也犯了傻么——,依我看,莫不是被猪油蒙了心窍?没事就在这冷地里跪一天,看你还晓不晓得回这话于我。”
话语冷漠,步也不顿一顿的往侯在一旁的轿子而去,那长史大冷的天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直至水溶的轿子去远了方敢起身。
为此水溶心情不佳的消息就如长了翅膀般飞遍了北静王府的角角落落,也不过瞒着黛玉主仆几个。这一去,水溶又有几天未曾归府——离去的水溶并不知,叔皇的‘妙策’虽未让自己的权势损失一丝一毫,却给自己带来了另一种形式上的劫难。许多个日子过去后的水溶想起那一刻仍心有余悸……
而彼时身处晓云轩的黛玉,却并不知水溶离去的缘由和自己外祖家有关,也并不知水溶在正事紧张之时匆匆见自己一面又有何意,即使她当时已经有所疑虑——,这自和水溶的命令有关,并没有一个人敢向黛玉透露只言片语。
这是水溶的自信,他认为只要瞒得过黛玉一段时间,那么事情发生之后黛玉的悲痛也好,伤情也罢,自己应该是有力化解的,身在吏部头痛着查看诸官员上交来如雪片般状告四大家族公文的水溶思道。
然他终没想到,有些事情根本就是天意,是防亦防不住的,这和人的智谋无关。
一切缘起于一向最疼爱水溶的太后、他的祖母派人给他送来的生日贺礼:东西自是最华贵的,普天下一般不会找到相同的第二件,既有最殷实的金银珠宝、又有世间难寻的珍玩玉器、还有各种新奇有趣的吃的穿的、戴的玩儿的,其中最醒目的是一颗如人拳头般大的夜明珠——当锦盒打开的一刹那,光华顿时耀花了众人的眼睛:什么是璀璨夺目,什么是耀眼生华,大家在目睹到实物时发出了一阵阵惊叹。
为首的慈宁宫承御笑道:“太后什么好的都舍得赏给王爷,还说了,这是祖母给孙儿的,等到正日子时还会有官例的赏,那时也会有好东西,可却不一定有这个好。”
侧太妃满面笑容:“正是呢,让我们不知说什么好。偏王爷还没回来,就烦你待王爷致谢太后。”
那承御点点头:“太后一样有礼物给王府其他主子。”
边说边示意跟着的宫人分别将东西交于各个手上,安平和莫阳的一样,除了每人两串香串珠外,还有一件儿紫金颈圈儿,以及由硕大南珠组成的金步摇。
唯有华阳公主除上述之物外,又多了两付上好翡翠磨成的手环,以及累丝绞纹五凤钗一枚。
黛玉的亦于众各别,除了紫金项圈儿和大家一样外,首饰却是造型别致的玉钗数枚,还有两身绣工独特的雅致宫装——黛玉暗中做了一番比较,自己所得之物比华阳公主略差,又比安平、莫阳略好。心中便有复杂情愫翻涌。
正想着,却见那送东西过来的宫女抬头看了自己一眼,黛玉发现又是喜鸾。也许是错觉,黛玉觉得她的神色透着那么一丝说不出的感觉,许是担忧,许是问侯,也许是别的什么。
及至回到晓云轩,黛玉也懒怠看,并不是她不喜欢精致美丽的事物,而是自从宫中一遭,黛玉对太后的感情已起了微妙的变化,她相信太后亦是,此次给自己礼物只怕也是为了水溶的面子,太后心内中意的人只怕已由自己变成了那位医术超群、有着非凡本领的吴月蘅了。
想到这些,黛玉心中忽然有些烦:先前是宝姐姐,现时是吴家姑娘,自己的情路还真是不够顺当。正不安忽又想起喜鸾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心中便一动,忙唤丫头:“将太后赏下来的匣子拿过来。”
正是这一念之间,黛玉便得知了水溶处心积虑瞒着自己的事情——,她并不知太后赐于自己的礼物内另有乾坤,只是觉得看一看才会安心:宁可事事多想些,免得错过什么。
“姑娘,这是什么?”雪雁依黛玉吩咐打开那锦匣,略翻动几下就发现了一封字贴——折的小小的,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匣底。
黛玉一愣:不想真被自己料着了,这喜鸾又想传什么讯息于自己?无暇多思忙随手拿起。只是在展开的一刹那芳心没来由一阵乱跳。雪雁有些奇怪的看着黛玉的动作。
“啊!”只听黛玉短促的低喊了一声,身子随之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怎么会这样……?”雪雁惊见黛玉的脸突然之间像她手中的字笺一般白的没有血色。
只听黛玉喉间发颤,一句低不可闻的声音从她口内抑出:“他……,骗我……”
闻言雪雁鄂然,不知是什么能引起黛玉如此震动,轻瞥一眼很快就明了过来,——因雪雁幼时曾伴黛玉读书于书房,倒能些须认得几个字,那纸上有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查抄荣、宁二府的几个字
雪雁的心便也跟着沉到了腹底,正徬徨失措,忽听寂静的窗外,远远响起一阵鸦啼。那啼叫声时高时低,忽而粗劣嘶哑;忽而哑哑吐哀;忽而凄怨忽而而尖锐,在这荣华到极至的北静王府里,听来竟是如此的阴森而可怖……
半点不由人
一时之间,黛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只觉得有一股气流奔涌在自己胸腹间,使自己的心就快燃烧起来,头也开始痛。她以为自己一定在流泪,可是摸摸脸颊,却干干的——泪水,不只没有象意料中肆意泛滥,甚至半滴也没有。
紧跟着脸亦开始烧了起来,眸光所到处视物也有些模糊不清,黛玉立即知道自己是痛极了。是啊,有什么能比所爱的人欺骗了自己的感情更严重的事呢?黛玉此时思想虽有些混乱,但有一点却无比清楚:那就是,此时的自己,竟比任何时侯都意识到自己感情的流向,——不知从什么时候,也许是从成亲那一刻,也许是在无数次的磨难和事故中,自己的心已经一点点被水溶夺了去。屈服于他那似有若无感情的流露,屈服于他看似无意对自己的关心和呵护。
思想奔涌间黛玉缓缓按向自己心窝:原来这里,已经流失了自己的这颗心。
突然明了这一切的黛玉头脑变得昏昏的,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晃动了起来,尤其是面前那薄如轻烟的红色垂幔,此时它在黛玉眼中已失去了以往的柔美,忽而变成了一簇簇红色的裂焰,腾腾燃烧着,象要烧尽世上一切事物,而自己则孤立无助地被困在这烈焰中央,一时间黛玉的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
旁边雪雁从没有见过黛玉有如此失措的时候,她觉得姑娘似乎受到了空前的打击,那打击不只打击了她的身,更打击了她的心,便下意识想去挽黛玉一下。黛玉却堪堪避开,雪雁忽然有些慌。她在考虑自己是否出去将紫鹃唤进来。
不想这想法刚一萌生,却见黛玉已站起身。不言不语轻飘飘往外就走,行走间衣袖翩跹,似无意般带落那案上锦匣,十几枚玉钗几乎同时跌落至地面上。
雪雁刚要俯身去捡,哪知黛玉已一言不发踏上去,有几枝被踩得变了形——雪雁哪知:乍闻这一惊人消息的黛玉如今神智已有些恍惚,她此时只想立即去见水溶,问他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为什么出尔反尔要帮着朝庭对付自己在世间唯一的血亲。
雪雁忙问“姑娘,你没有什么吧?”话出口又觉得有些多余,雪雁直觉黛玉不会听到自己的问话。
还好,黛玉摇了摇头。但那神情却骗不了人。
见状雪雁稍稍放了些心,但仍担心的看着黛玉:“姑娘是在为荣府担心?喜姑娘是危言耸听也说不定。再说了,荣府到底位列公卿,朝庭哪能说动就动?谁又知这内中有没有其他的缘由,我们且耐心等王爷回来。”
等他回来?黛玉被这句话唤回心神,同时站住脚:等他回来,自己能等,可外祖家能等么?朝庭能等么?清醒过来的黛玉告诫自己要冷静。
黛玉靠着门站定,她低唤雪雁:“雪儿,去吩咐备车,我要出王府一遭。”
雪雁吓一大跳:“姑娘,这使得么?您忘了二姑娘——,哪次不是老太太派人接个两三趟孙家才放人,如今姑娘是嫁了人的人了,言行哪能自专?”
“二姐姐是二姐姐,我是我,”黛玉神情变得有些冷漠:“大不了去向太妃说一声,碰到这类事,谁还能拦我不成,谁的心不是肉长的?”
黛玉的声音有些高,很快紫鹃从旁边儿屋里疾步而出。——大约紫鹃正在做些零碎针线,一根儿针勿自捏在手内。
她走至黛玉身旁扶住黛玉,同时用眼睛向雪雁打探根由。情急之下雪雁也不顾门两旁伺候的宫人,极快的将事情梗概向紫鹃略讲了一讲。
“是啊姑娘,咱们还是再等等”,听罢紫鹃也忙跟着劝:“再说了,即使真如喜姑娘所说的那个样儿,咱们赶过去又有什么用?”紫鹃陪着笑脸儿:“姑娘请想,若圣旨真的颁下来,谁又能违得了呢?”
“即使没用我也要去,”黛玉冷下脸:“你们不必劝,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清楚啊——断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我当没事儿人,不然我会恨死我自己。”话完便向外走,看方向是向太妃那边儿去,大约是去辞行。
闻言紫鹃一叹,便和雪雁互望一眼:是啊,谁说不是呢,碰到这样的事儿,若姑娘躲开倒反让人诧异了。
于是紫鹃便使一个宫女先去准备黛玉出门事宜,又让雪雁陪黛玉去见侧太妃。自己则打算留在晓云轩——紫鹃心内的主意,万一水溶怪罪下来,自己留在此处总有些担待,她总觉得这里的人虽对黛玉恭敬有加,但内里却并不一定多么忠心。
哪知那宫人只应声却不肯动。紫鹃便沉下脸:“这是哪里的规矩?你大约觉得我使不动你,可知这本是王妃的令,难不成你眼里没主子——,前儿个我还见有一个没眼色的小子违了不知哪个长史的令,被管事的拖去打了个稀烂,心里正想着果然是王府,连刑罚也比别处严了许多,今儿你想试试?”
那宫女立即白了脸,扭脸儿见雪雁已伴着黛玉走出晓云轩,方敢辩解:“求姑娘别说这样的话,我哪有这个胆子,并不是不肯听主子的吩咐,实是这王府上下早得了王爷的令,”
那宫女话语带颤:“云承御曾吩咐我们,说是王爷的话,‘王妃要什么,只要王府有,尽什么都使得,只是不能迈出这后院儿半步,’还说了‘若知王妃要出王府,一定要告知王爷,不然管叫我们没命,’”那宫女拉住紫鹃的袖子:“姑娘不信,且等一等,只怕连太妃也不敢放行。”
紫鹃一听,便怔住:“我不信,王爷岂能说这样的话,”又一想,也保不准,忙又问那宫女:“云承御呢,你将她请来,我要亲自问过才知端的。”
“她去安平郡主那里了,”那宫女瞧紫鹃一眼低下头:“姑娘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她不依。”
紫鹃一愣:“去其他主子那里也是常有的事儿,有什么遮遮瞒瞒的,再说了,我可管她这个做什么呢,不过是关系到王妃我才问她一问。”
那宫女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紫鹃不觉疑心更重。方待再问,却见五儿一脸委屈的从外面儿进来。
紫鹃便按住话头,随手打发那宫女下去,却瞅着五儿皱眉:“不过让你去药房领一下药,就去了这大半日,难不成半途去哪里淘气了?只是方才离开时尚一团喜气,怎么回来后却阴着一张脸?”
五儿慢腾腾走近,将手中所拿之药交给一个婆子:“可不是有些晦气,因药房管配药的闹肚子,便多等了些时候,又怕误了姑娘用药的时辰,回来的路上便走的快了些,不成想只管闷头走路,竟不小心挡了安平郡主的路,”五儿仿佛心有余悸:“活该我倒霉,不知如何她一付怒气冲冲的模样,见状不由分说一袖子将我手中的药打落到了地上,”
五儿皱着修长的眉毛,一张白净的脸露一点潮红:“我并不知郡主会如此,再说我虽躲得慢些,也不至于让她如此对我,又没有真个撞到她身上,难道她连咱们姑娘的面子也不看?”
“不至于如此吧?按说她不会不晓得你的身份”,紫鹃惊疑抬眸:“再说了,我瞧安平郡主平日里并不是容不得人的人,她待下人们也还好啊。”
“可不是说呢,直弄得我当场愣住,可又敢说什么,说不得又跑回去,只说我自个儿不当心,将药弄脏了,”五儿叹一口气:“我多跑一遭倒不怕什么,只望瞒得了姑娘才好。”
一席话紫鹃沉吟,半晌复问五儿:“云承御有没有和安平郡主在一起?”
“姐姐真是料事如神,”五儿抬头笑看紫鹃:“确实在一起,亏得她解劝,安平郡主方消了一点儿怒火。”
“哦?竟是如此?”紫鹃自言自语道。
正说着,那云檀施施然从外而入,她远远冲着紫鹃一笑:“怎么大冷的天站外面说话,我出去后方晓得,这整个王府,就属晓云轩最暖和了。”
紫鹃也回一笑,却没答话,她不由不信五儿的话,实则这云檀,往日里见了自己,只有扭脸儿装没看到的份儿,今日这样怎么说也算是个意外了。
心中一动:“承御路上没有碰到王妃?”
“怎么,王妃去哪儿了?”闻言快步入厢房的云檀极快的收住脚。
“哦,有些事去太妃那里走一趟,”紫鹃笑着走近云檀:“也就是刚走一回儿的功夫,估计不出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正好趁此时求你一些事,”紫鹃示意云檀往自己屋内来:“求你帮我写一封平安信,不怕你笑话,我一个字儿也不认得。”
云檀面上现出隐约的得意:“如何不求王妃,她不是女才子么?”
“那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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