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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秘史水黛笑结缘-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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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并不是为了别的,明日早朝王爷还是要去的,淳王爷盯得紧,王爷就不怕他看出些端倪来?再则说你我的身份已是如此,王爷的安危也关系到我的安危,请不要再推辞了——,且由我在这里看回子书。这两天已是将我躺得浑身酸痛了。”说完自顾自从旁边墙上木槅子内拿出一本《乐府集》看起来。
水溶被驳得哑口无言。并不是他无话可说,而是不想说,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再无法得体的应付这缠绵悱恻的情感纠葛了。他觉出自己其实十分留恋这个地方……
而这一切紫鹃和潋音并不知情,她两个想当然以为黛玉和水溶已经共枕而眠,因此只在外间轮替着歇了——直到将近五更时,二人忽听黛玉轻唤:紫鹃忙站起身。
黛玉却唤的是潋音,只听她低低叫着潋音的名字道:“怕是快到早朝的时辰了,你来服侍王爷更换朝服吧。”
潋音忙答应着进来,发现黛玉虽然云鬓蓬松,星眼微饧,周身服饰却穿得妥贴,疑心她合衣而卧,却又不敢问。只上前招呼水溶——主子的伤势她自然晓得。
彼时水溶已醒,统共算起来他也只睡了一个更次。黛玉背过身子将红烛挑亮,潋音发现直到水溶将朝服换好,这位身子娇弱的林王妃也没有转过身子来。
“本王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方能转回,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勿需担心,若有人来询问,就说昨天一白天未见我回转重华宫就是了。”水溶临走前如是说。
潋音点点头,黛玉却似一颤。但她并没接话。
她只瞧着水溶的背影:瞧着他如平日般挥洒而去,仿似无一点留恋,仿似从没有被人所伤,——,他是如此坚定的、一步步的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没有挽留,他亦不曾回头。
最后黛玉静静坐下,将目光转往烛焰——,她虽不发话,心内却是波动的厉害。她不由自己想起那夜自己落于榻下,以为命将归阴时水溶就如天神般擎着烛火、如从天而降般来到自己身旁,将自己从黄泉路上拉扯回来的那一幕!当时自己虽已趋近失去意识,但却神奇般记得他手中所携的那荧荧之亮,彼时黛玉觉得那是人世间的唯一的一抹颜色。
想到这里,黛玉忽然有些沉不住气,不顾潋音的目光疾步奔至那被锦帘覆着的云窗前:十指轻颤着将帘抖开——水溶穿着宽大的朝服,长身玉立在雪地中,雪如柳絮般在他周围漫舞,唯美的像一幅画。
他正打算往轿内坐。却不知如何,轿帘掀起时他却疾疾回首:视线正向黛玉存身之处扫射过来,二人视线堪堪在风雪中交汇!黛玉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于是水溶笑了,秀挺的眉峰扬起,澄澈的眸子如涓涓泉水,就那样和黛玉隔窗相望。二人同时惊觉,有什么在他们之间发生。终于,轿离去。
默默放下锦帘,黛玉用手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忽悠悠一时升一时降,替水溶担心,为自己的陷落而徬徨。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水溶没有回重华宫来。
“王妃,估计出事了,”潋音从外面进来:“退朝时辰早过,王爷不该没有消息。”
“怎么会?!”黛玉心往下一沉:“前几日王爷甚至连晚间也不会到这里,他是有他的事吧!”黛玉答的没把握。
“现时不能和往常比,王爷身上……有伤啊!”潋音将话压低:“王妃没听到王爷临走前所说的话么,他从不会凭空说这样的话来吓人。”
黛玉心内其实早已焦虑到极至,奈何不便表露出来,便强自镇定道:“说不定去慈宁宫问安呢,咱们还是别瞎猜了。”话虽如此,一颗心却咚咚咚的跳个不停,仿似要从心腔里蹦出来。
旁边紫鹃已看出黛玉的内心,悄悄一拉潋音:“也是呢,以王爷的身份,又会出什么事——,谁肯平白无故的得罪皇家的人?”
黛玉岂能听不出紫鹃对自己的安慰,面上只好带着笑,心内却辗转:如果他得罪的是皇上呢!
很快,不祥的消息便传了进来:水溶、包括一干皇子都被一道圣旨请入了宗正府。这其中有东宫储君和正当宠的淳王爷,一时不论朝野内外还是宫庭禁院都议论纷纷。诸人皆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而黛玉却奇迹般的知晓了事情的始末:她收到了一封密信。信的署名是一个除自己外神仙也难以看出的‘裘’字。
“姑娘,送信的是哪个?”紫鹃悄悄询问:“送信的人将信递交给我,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我喊也喊不住。”紫鹃是送太医出门回转时收到此物的,她虽吃惊,但还是生法将潋音支走方交于了黛玉。
黛玉摇摇头:“紫鹃,知道多了不好。”
紫鹃便不再问,可是她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自己虽不识字,可三年前扬州城、林家倾巢之败时自己却替黛玉收过十数封这样的信,信的署名也是这个模样。记得当时姑娘说“他倒聪明,因我的一句戏言,竟用这样的符号来代替他的姓氏。既将消息传递给我,又能防出事后疑不到他的头上。”那么,这就是那个当年奉北静王之命留在扬州和忠顺世子巧为周旋的那个痴情的‘裘公子’了。
黛玉看完信后脸色却急剧变化,若说方才勉强算平静如波外,现在就如翻腾的江水。她一下子站起身:“这可如何是好……”
闻言紫鹃骇然,再看黛玉脸色,便也跟着慌了起来:姑娘的神情,比当年扬州林家最危急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姑娘,你在担心他!那么是不是说,从今后你将会忘掉已成过眼云烟的旧情,重新开始另一段美好的感情呢,惊骇之余紫鹃却有隐隐的喜意。
黛玉却只瞧着那封信,呆呆如入定。义忠王之子被监禁,以此引发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案件,以至所有皇子及有身份的年轻男子兼有嫌疑。于是,皇上于早朝龙颜大怒,将这一干人等不管贵贱,皇族人等发往宗正府,其余人等发往大理寺。
这,于其说是皇上表现自己震怒的方式,不如说是皇上直接将矛头对准北静王府来的真切吧。黛玉将信掷于火盆中,边看着它化为灰烬边哀哀思道。
宫中岁月——情天恨海(改)
谁说皇宫是法度最森严的地方,谁又说不是?
若是,如何能引起这桩让人一想起来就不寒而立的特别事体?以至于连关系到朝庭和社稷平稳的东宫储君都不能幸免?
若不是,如何在上千个禁军守护的地方,却能由那‘不知名’的男子来去自如?以使那本称为绝密的义忠王一案再度变得扑朔迷离?
这是与不是分明犹如矛和盾,看着对立却又有所关联。
黛玉在看完裘良辗转托人捎来的密信后陷入沉思,几番思忖方将谜底猜个八九不离十。
事情从义忠王之子水淇被秘密押解入上阳禁宫开始,而源头却直追至皇上两个月前的铁网山之行。
据裘良信函中透露:
两个月前,皇上的大队人马刚至铁网山行宫,还未及洗去风尘,就被一个突发的事实惊得龙体战战——,行宫本是一个禁卫森严、沿途布满兵卒的封闭式殿宇。其防范之严可说连一只鸟儿也难以飞越过去。按说不该发生任何意外,谁知却忽被一似从天而降的壮观队伍所包围,那队伍人马皆精,人数没有上万,也有几千,黑压压将铁网山团团围了个密不透风。
为首之人赫然是三年前初袭王位、义忠王唯一的儿子水淇。
皇上惊怒交加,自思待这侄子不薄,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过才有两个封王,于是一怒之下直将原因问到水淇马前。
水淇也答的爽快:只要叔皇能将我父王之死给水淇一个明白,水淇亦自会给叔皇一个交待!话语干脆,明摆出一付不得真相誓不罢休的劲头来。
这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答言堵得皇上说不出一句话,他不料一向刚愎自用的义忠王竟养了一个如此机敏能干的儿子。那么是否他已怀疑其父之死另有他情?
思至此处,一代帝王斟酌再三亦不得解决办法。眼看这一叔一侄、一君一臣就这样僵持在铁网山皇陵之前。
谁都没料到,危难之时贤德妃元春忽挺身而出,只见她挽着如乌云般的宫髻、穿一袭绚丽如晚霞的曳地宫裙,施施然出现在君王面前。她说:皇上,让臣妾来为我皇尽一番薄力吧。
言毕她当着皇上的面挥洒自如的手书一封,并附诗一首。然后封好命人将信传于水淇。
旁边柳妃不以为然:“贤德妃以为那叛君逆臣会因一封不关痛痒的书信而退兵,姐姐只是在安慰陛下吧?”
元春笑笑:“权作一试,也许有用也说不定,本宫记得有篇戏文,一位有谋之士就是凭一封书信而降服了十万大军。我虽不才,今儿不妨也来个东施效颦。成则成,不成也于陛下无任何损失,如今只盼淇王爷念着原来皇上待他们家的恩德才好”。
柳妃听后十分不悦,深恨元春离了内庭还要压自己一头,心中竟暗盼那信不要起了作用才好。
不想万事都有意外,那水淇看后虽无退兵打算,却将队伍退至行宫三百米之外,竟给足了元春面子。
正是元春的见机而为,给了皇上转危为安的可能,趁夜色他将身旁高手派了半数出去,着他们速去找驻守北疆的节度使水涣调度兵马前来救驾。
眼看着诸人杀出一条血路赴北而去,皇上方稍稍安心。
困守此处,他是那么渴盼着救兵的降临,好让他早日脱困。哪成想希望愈大,失望愈大。三天过后,却无一兵一卒前来。水淇那边已是磨没了耐性,眼看一场战事就要发生在眼前。
又是元妃代为说项,水淇又让出十天时间。这十天,皇上如坐针毡,错以为自己派出去的高手尽被灭在山间野外。却不料十天将尽时水溶携南安郡王从京都赶来,并带来了北疆的大部主力——,事情在这里有了戏剧性的转变,不知水溶向水淇说了什么,水淇面色大变,两方始起一场恶战。
加上水淳带其余禁军自行宫内杀来,两两联合,水淇终不敌被擒。
皇上欣喜之余反起疑心:北疆兵力尽在水溶庶弟水涣手中,自己身为九五之尊,岂不料竟调不动这一方人马。
那么,这说明什么!正自疑虑水溶恰从外面走来。他恳请皇上一定要饶水淇这一遭。
皇上早起了将水淇碎尸万段之心,却在看到水溶的一刹那改变了主意,他说:昊清,你救驾有功,只有这小小要求么?难道不想朕再加封于你?
当时水溶笑了:叔皇,昊清已是北静王了,再加封,又能封什么?我岂是只重虚名的肤浅之人?
话语虽淡,答的也好。却浇不灭皇上已生的防范之心。
君王旁边元妃、柳妃伴驾,见两叔侄皆陷入沉默,元春为免尴尬笑着开口:只是为此事劳动王爷赶来,没得扰了王爷新婚之兴,待陛下回銮后,本宫愿代王爷向王妃将事情说开了去,断不能使你们小夫妻为此事失和,那样皇上亦会于心不安。
元妃之话本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一时听到的人全笑了。
独柳妃于众不同,她道:“哦,说起来,溶王爷的新王妃可不正是贤德妃的表妹么?就是那个三前年捐馆扬州城的林大人之女,她们家可和我们皇家有搅不清的关系。当时林大人的官职可不就是义忠王兄所保荐?”说完不怀好意的笑了。
正是这句话,将一个本有莫大功劳的元妃送入了枉死城。柳妃话中明着暗着道出林府和义忠王府有着不可告人秘密的事实。那么有着郎舅关系的贾府,自然也脱不了干系了。柳妃隐指为此水淇方肯卖面子给元妃。
皇上当时面色就变了,敏感的元春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儿,她不由自主想起三年前皇上三派钦差查办自己姑父林如海之事。虽则是密旨,但姑父到底是离了人世不是吗?只是纵如此,皇上要找的东西依旧没找到。元春深知,皇上如此紧张此事的缘由;就是生怕那东西落到义忠王手里。
如今,柳妃不早不晚选择这个微妙时刻提起,只怕是另有居心。元春边忐忑不安的思索边下意识看向皇上。——表面上君王只是失色于一刹那;他并没有接着柳妃的话说些什么,甚至那一闪而逝的不悦也极快地用笑容遮掩了过去。
见状元妃方稍稍放心。她觉得自己行的端、坐的正。自己不过是赌水淇的一点良心罢了。这个皇上的侄子一直对自己很为尊敬。
可一切都不在元春掌控之中,直到回至京城,进入那如铁桶般坚固的皇城禁宫,元妃才知自己走上了不归路。罪名:莫须有……
黛玉不意自己知道这个事实,残酷的真相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几天前凤藻宫那惨绝人寰的一幕恐怕已成了她毕生的阴影,黛玉凄凄思道:大表姐,原来,依旧是林府连累了你,怪不得三年前省亲时你见到我面容淡淡,我总疑心你待我不如待宝姐姐好,原来中间还掺杂着那堆宝物的事,也不知这些年你在宫庭为这些事忍受了几多眼泪。
黛玉凝视着窗外的雪势将头枕在窗棂上,她大致已猜到水溶昨夜受伤的缘由。
水溶认为水淇被禁,虽属咎由自取,但怎么都觉得和自己脱离不了干系。
私心里水溶本认为以自己救驾之功,满可以抵消掉水淇的罪名,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铁网山行宫内,皇上也是亲口准了此事的。
可哪曾想帝王的心如天上的浮云,一时晴一时阴,回到宫中皇上就出尔反尔,好象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儿,反将水淇押入了禁宫——说好听了是软禁,说难听了就是下狱。
水溶立即意识到,皇上这么做的缘由,就是欲将自己亦牵扯进来,大概此次自己调动北疆兵力之神速触动了皇上心中的那根隐刺,于是只好出此下策来试探自己,看自己的忠君之心到底够不够,看自己会不会为此做出出格的事体吧。
那么叔皇,我不做些什么出来,怎对得起你这番折腾,岂不是由你将北静王府看扁了?
于是年少气盛的水溶竟将计就计,选择在裘良和堂官赵全交接班的前一刻时动了手,——他并不是要私放水淇,他只是想问水淇一些话,他太想知道三年前兴师动众的扬州之行、皇上要百般寻找的御札里到底记了些什么,以至能引发皇上和义忠王府连大面儿也不盖,一个直接策了反,一个毫不留情的对自己的兄弟进行诛杀的事实呢!
于是,纵使晓得那上阳宫暗伏着许多人马,纵使晓得那阴冷的禁院已对自己张开了天罗地网,水溶也没有畏惧。他冷冷思道:大不了事情暴露就推说是出于兄弟情份来看一看水淇。皇上又能奈我何!最多不过是申斥几句或是罚俸几月。这对自己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何况自己又选择了这个让他们措手不及的巧妙时刻呢!——水溶这样想。
本来一切都是按算好的计划施行,看守也和想像中一样没有一个人敢出头拦阻自己。
可万事都有意外,大概那个长相难看的狱卒是淳王所派,在水溶问完水淇的话转身欲去时,那狱卒突然如狂风般卷向水淇,出手就是一剑,下手之狠利竟是将水淇置身于死地的招数!
顿时水淇被剑穿身,他流着血大睁着双眼。不喊伤痛倒带着古怪的笑看定水溶。他说:昊清,你还是中了他们父子的奸计,我只以为他们容不得我们义忠王府,谁知北静王府也容不得。
看着水淇的血流个不停,水溶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报仇,虽然罪魁祸首自己目前动不得,但杀个把狱卒谁又能挡得住自己。于是,在那狱卒还没有张开口说什么之前,水溶已堪堪一剑刺了出去。
——他利用了那狱卒的疏忽,大约那狱卒也奉了命,要听水淇临终前的话,因此走了神;又或者那狱卒不晓得水溶其实剑术很高。总之,水溶一剑即中他的要害,只一抬手,那狱卒便永远不能说话了。
刺向狱卒的剑,原本藏在水溶袖中,那把剑,正是几天前水溶自凤藻宫拿走赵全所持之物……
此时水溶便欲离开,来时给裘良说好拖赵全半个时辰就行,水溶已想好,今朝务必要赵全将这责任担起来,现在就是最佳的时候了。
谁知转身时水淇却又睁开无力的双目,他看着水溶喃喃说出一番话:“昊清,你信命吗?人都说什么样儿的人,就有什么样儿的命。像我们弟兄,哪个不是绮罗丛中长大,哪个不是含着期望出生,父母待我们,真是顶在头上怕掉了,含在口内怕化了。若只如此也罢了,一生的富贵荣华是少不了我们的。
可老天偏偏不让我们这样乐和的活着,非要硬摊是非在我们头上。当年有人安心告诉我父王:说什么先皇有遗命,我父王才是真命天子。他老人家耳朵根子软,又兼着本不服气,被人一撺掇就生了异心,一定要将当年先帝立储的事查个水落石出方罢。我做儿子的,虽觉不妥,但又能怎么着,劝也劝不住,只有跟着往前跑。可谁知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父王落的丢了命,我如今又……”
水淇的话说的低沉,也相当流利,并不像一个将死的人,他用手摸着插入自己体内的剑柄道:“纵如此我也不怨天尤人,怨的是我的命。今日之败是早就注定好了的,愿我们父子心太软,想的太多,太过瞻前顾后。再加上那执棋人早想好了一步又一步的棋。
我枉忙活一场,留了骂名在人世,活该受人唾骂。以后说不得也被人当成奸臣逆子来让人千踩万踏。怨就怨我错生在帝王将相家,始终逃不脱做棋盘上的棋子。那么昊清,看到我的下场,你,还要这么艰难、这么违心的和他们周旋下去么?我倒愿你的命能强过我们父子……”说到这里,就当着水溶的面,缓缓将那剑又往身内一送,登时眼睛口鼻里也滴出血来,这才倒在了上阳禁宫华丽的毡毯上,咽气时,双睛尤自睁得大大的。
目睹此情,听着水淇发自肺腑的话,水溶眼里忽然觉得涩涩的,那是他从没有过的感觉。他近前来,想为水淇合上那死不瞑目的双睛,
这样想他就这样做了,谁知不测在这时发生,方才那丑面狱卒并未真正气绝,此时缓过一口气来,竟用尽全身力气将一枚利器掷向水溶。而水溶,手刚触到水淇的眼睛。他忽觉左肩处一痛,便知不好,可他仍忍痛将水淇双目合上,这才转身。
那狱卒因用尽力气,血出得更快了,水溶随即反手又补他一剑。看着血流到自己的脚边,水溶连眼睛都未曾眨动。
侯一切尘埃落定,水溶方撤身出来,并无一人敢拦敢问,谁都聪明的当作没有任何事发生。走出后不久,上阳宫才有纷乱声传出来,赵全火速使人给水淳报信——水溶冷笑一声,故意在别处转了个圈儿方才往重华宫而去,他知道水淳一定会随后而至,可这又如何?
这就是黛玉知道的始末,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对水溶的了解根本就是皮毛而已。
她不由想到:这高高耸立的宫墙之内,哪还有一寸干净的地方?这坐拥天下的滔天权势,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放得开……,那么,为了巩固北静王府已有的地位,即使自负清高如水溶,又有多少力量去抵挡那能左右人心的权势的召唤呢?或者,他根本连挡都不想挡,也许他亦是那追赶权势的人。
这想法黛玉拿不准。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自己的推想全是错误的。
于是她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头痛得厉害:自己不是水溶,哪知他心中真正的想法。自己甚至猜不到,或是不敢猜:——若水溶身在帝王的高位,是否在一定时候,也会如铁网山不念半点恩情的当今皇上一样,拿其他无辜人的性命来换得自己江山的一时稳固呢,一如皇上对元春……
正陷入这个死结挣脱不得,耳边忽传来一人隐含怒意的声音:“你去哪儿了?我不是说过么,这几天无事不要走出重华宫,敢情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看来这重华宫是盛不下你了!”
巧遇
发话的人是潋音,她在没头没脸训斥一个宫女,一点儿情面也不留。那宫女黛玉依稀见过,想了半天记起她姓尹。
“并没有去哪里,”尹宫女低着头,一张脸通红:“方才只是往凤藻宫去了一趟,今晚是贤德妃起灵的日子。”
闻听黛玉一愣:下意识往窗子旁走,二人就在自己窗前不远处。
不想走到跟前已没有了声音。黛玉大抵想到潋音没有出口的话,——贤德妃,已是过眼烟云了,何苦还去作这面子活儿给外人瞧。可潋音终究没有这样说。
黛玉想,这个很会来事儿的承御大抵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偃旗息鼓的吧。
这段小插曲就此过去,黛玉却因此而活动了心思,她想:于其在这里呆着胡思乱想,不如去送大表姐一程。自己倒要看看,皇上会如何料理元春这个皇室应该心怀愧疚的、曾经最为他宠爱的妃子。
于是黛玉悄没声息的换了素服,一言不发往重华殿外就走。
潋音第一时间赶上来:“王妃要去祭贾娘娘?潋音认为使不得。”
“她除了是贤德妃,还是我的大表姐,”黛玉淡淡看她一眼:“为什么我不能去,我认为整个宫庭最应该去的人就是我。”
“王妃的话自是没错,可王妃忘了,您正在养病期间,虚着身子去送阴灵,只怕会撞到什么,老辈人都是这样说的,”潋音竭力劝服黛玉:“何况,若此事传到慈宁宫,太后必定会不高兴。”潋音用下巴遥点殿外:“宫里人多口杂,会有无事生非的人去向太后搬弄是非‘林王妃能去凤藻宫,却不能来向太后请安,’王妃要妨那些屑小之辈对您的中伤啊。”说完看着黛玉,眼内流露出急切的光芒。
“你不用说了,我是一定要去的。”黛玉承认潋音说的有理,可这次她却想固执一回:“我知道你是怕无法向你家王爷交代,只管放心,我会告诉他没你的事。”
潋音一愣:“我并没有怕什么,实是为王妃着想,宫里的人……”
黛玉实在不想听下去,她发现今日今时的自己不能听‘宫里’这两个字。于是沉着脸往雪地里走。
——不想那尹宫女又从旁边屋里挨出来,她接着潋音方才的话道:“可是承御,贤德妃是那么好的人啊,”
黛玉发现尹宫女手里端着一盆水,大概是在擦洗什么东西吧,只听她怯怯道:“像我吧,也并没有伺候过贤德妃,就因为敬重娘娘的为人,方才去了一遭。咱们王妃可是娘娘的亲表妹。”说完偏头小心翼翼看了黛玉一眼。
“你不跟着劝,反倒添火,到时候有其他的闲言碎语传过来可怎么着,不知道舌头下能压死人么?”潋音盯住尹宫女:“你安的什么心,仔细王爷回来揭你的皮!”
“不用说她,”黛玉依旧往外走:“别人爱说什么就让她们说去,我还兴她们说我是装病呢。”
话到此处潋音便再不能说什么了。紫鹃抓着披风从内室跑出来,原来方才她在看着人给黛玉熬药,紫鹃始终认为:有些事,还是自己看着更能放心。
“姐姐就别劝我们姑娘了,她就是这样的性子,重感情,有时爱钻牛角尖儿,”经过潋音身边时紫鹃低语:“我看姐姐不如多盯着方才那丫头,我总觉得她巴不得我们姑娘去似的。”嘱咐完紫鹃忙忙赶向前——,黛玉已走出重华宫十几步远了。
顶风冒雪,踏着寒气黛玉主仆来至凤藻宫。这里,已没有那天初来时的重重禁军,但阴霾、森然的气氛更重,即使里里外外都是穿着孝服的宫女太监、众多的人来人往亦不足消除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和伤感,他们只给这里添了忙和乱,整个的感觉凤藻宫就像一个失去了依傍的离群孤雁。黛玉忽然有些不敢往里进。
“妹妹,就知道你会来,”一个人如众星捧月般从里面迎出来:“我就说,哪有不来的道理,到底是被我猜对了!”边说边向着黛玉伸出手去,黛玉发现是一身素服的太子妃。
“她们都在内殿呢,大家都想来送贤德妃一程,”太子妃紧紧拉着黛玉的手:“皇上下了旨,贤德妃奠礼依贵妃制——宫中除皇后外,所有妃嫔、公主都要至少守灵一日,臣工们凡受恩封诰的命妇皆入朝随班,并依国礼按爵守制。这还不算,皇上念贵妃生前恭谨淑德,索性开例敕谕天下,且令礼部颁旨:凡家有官爵在身之府宅,半年内不得筵宴喜乐,百姓庶民亦三月不得婚姻。你说皇上怎么会这么样对贤德妃念念不忘?”
太子妃一番话说的满面春风,不象是说一个死者,倒象是说什么喜事,黛玉怔怔瞧着她一张一合的口唇。——原来她们都是这样的厉害,一个个都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竟理所当然的粉饰太平!
“那柳娘娘也来了么?”悲意泛延前黛玉凉凉问道:“皇上可曾命她亦守灵一日?”
“她?”太子妃笑容尴尬在唇畔:“独她没有,在皇上颁旨的前一天她就病倒了。”
“这倒巧,她竟也病了,”黛玉笑一笑:“她不来,那这般掇弄的纷纷攘攘的又有何用,我虽只见过贤德妃一面儿,但也能看得出她是一个沉静的人,她不会喜欢别人在她面前这么闹——我也一样,不愿看到这许多人,”
黛玉看定太子妃:“储妃肯定以为我是专程来祭贤德妃的,实话告诉你——,并不是,贤德妃并不待见我,尤其是此时,虽然她已没有了知觉,应是更不想见我,”
而我,虽知她的意思,却还是来了,储妃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黛玉的笑容凄凉飘忽如风:“我来本是想趁机会问一问柳娘娘,问问她铁网山皇陵是否很寂寞,贤德妃去那里会不会感到孤单,她若想回家,能不能找到回京都的路。”
“妹妹,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听到黛玉清晰却摸不着头脑的话,太子妃有些错神,她惊鄂的以帕掩唇:“你可是担心昊清王弟过了头,以至有些心神不宁,请放心,宗正府哪敢动他们哥儿几个一根指头。
太后派了慈宁宫的总管去,向那些奉旨问皇子们话的臣子们说了‘若她的孙儿们,有哪一个少一根儿头发,她老人家就用头去撞他们,且就此搬至宗正府,再不踏入内庭一步’皇上听了这些话,立即紧跟着也下了旨,说‘问出些什么最好,问不出,就肯定没有什么’,”
太子妃拉着黛玉袖子往凤藻宫内边行边行:“旨意是午时让夏守忠去宣的,‘早则今晚,晚则明晨’太子爷和昊清就会回来了!”
“你说,眼看着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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