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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秘史水黛笑结缘-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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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亭使计

   水溶返京

  此时,鹤亭尚不知这只是苦难的开始——憋着一口气离开水榭时,心间萦绕那抹倩影的同时他不得不对水溶提高戒心:扬州之行,因了面前男子而让自己举步维艰!

  梦中鹤亭因此而睡不踏实。几次醒来都疑心到了天明,恍惚间才想到窗外的亮色不过是雪景的映趁。可这样又如何?他……,再也睡不下去了。

  黛玉亦几次从梦中辗转惊醒。今生今世黛玉恐怕再也无法忘掉清晨那惊心的一幕:

  那一刻——她唯求上天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不过是一场噩梦,梦结束厄运也跟着结束,可惜事于愿违,一切真实的挥也挥不去。

  尤记得,荣钦差在击退那个不可一世的忠顺世子后,就那么隔着众人向她看过来,她不动,他也不动——两个人本都是矜持到极至的人,水溶从来连笑容都吝啬到给她一个,黛玉更是在初遇时就堵着一口气,纵使他救了她。

  可是彼时,他们却当着这些个府役,这些个亲众,甚至还有鹤亭这个‘敌人’,义无反顾的对望着,直到眼睛有些酸涩,直到对方的面目变得模糊——,一切静止,唯有漫天的雪花舞动的更急,尤如片片柳絮因风而起。

  梦已醒!黛玉大口喘着气从榻上直起上身:“紫鹃,什么时候了?”

  “才交初更,”紫鹃从邹姨娘事件后便伴着黛玉睡,夜里她只除了外衣,另在黛玉榻外支了一张小床。闻言慌爬起身点亮一盏纱灯,屋内顿时矇眬起来。

  “必是昨日守夜睡得晚了,怎能不乏呢?”紫鹃温言安慰姑娘,却有意将晨间事撇了过去:“所以累过头了倒睡不安稳了,或姑娘又将手放到小腹上引发了噩梦,可是也不是?”

  “也许吧,”黛玉怔怔的看向窗外:“只是紫鹃你说,若那玉佩真是荣钦差所有,如何会到了我的匣内?”

  紫鹃一愣:“我也不晓得,只是看那荣钦差说得坦然,也不似说谎的模样。”

  黛玉的脸便变了一变:“能说出玉佩的细节,就说明那东西确实为他所有,况且琏哥哥也说了,他曾在船上寻过——,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来问咱们。”

  紫鹃也皱着眉:“怕是不好意思吧。”

  二人同时收话,心中也同时涌上不安:难道那东西长了翅膀,自个儿飞到匣里来的?!

  很快到了天明,林府诸人依旧强打精神努力过好这个新春。所幸无事,除林如海病情反复外一切安好。

  一转眼元宵节就要到了。

  自大年初一开始雪就没有停,而在这一片缤纷中水溶却要离开扬州城了。打算离开的日子定在正月十六这一天。

  在这半个月中一切看似平静,其实内中暗潮汹涌:林如海呈往吏部的辞呈已递了上去。李守业和张润庭已到了互不理睬的地步,二人明显各支持一方钦差。

  吃惊的是鹤亭,他不知水溶忽然返京的理由——没有圣旨,京中也没有任何重要的消息传来。鹤亭怀疑水溶得到了什么宫庭秘闻:毕竟他是皇室中人,消息比外臣灵通得不是一点半点。因此特意过来一探究竟,水溶却笑着对他道:“我是想着你来了,而皇上给我的不过是两个月时间。如今该是我回京交旨的时候了。”

  鹤亭压根不信,可有什么办法,自己连一点风声也打听不到——,不过他也不虚此行。夜间正和水溶漫步在扬州街市边看灯边谈谈说说,忽见一个清瘦的斯文男子从左面一道小街内疾跑过来:哪容他近身,水溶身后是贴面神似的钟英,再往后是出身显贵的裘良和谢鲲,三人皆是好身手。可这用不着他三人出手,一众侍卫早亮了兵器将那男子挡在十步开外:“钦差在此,尔不想活命了!”

  那男子却引颈高呼,引来一众百姓驻足观瞧:“钦差大人救我,我是当日栖灵寺内助大人捉拿那林瑾瑶的封子昂!”

  水溶一听,灯光闪烁下看着他微微皱眉,半晌方点点头:“我想起来了,怎么?你找本钦差有事?”说完目注钟英:“当日给他赏金他曾推辞,只怕如今是讨赏来了。”

  钟英便皮笑肉不笑的从怀内往外掏银子:“既有此时来讨,当日给为何不要——,是大人允了你,何必作假呢!”

  话未及完,忽有女子声音传出:“这么说钦差大人果然是怀疑我们李府和林府勾结转移那犯官之女林瑾瑶了?”

  众人俱回头,雪势隔成一道天然帘障,数盏彩灯下一个美貌女子扶着一个丫头的肩俏生生站在不远处,她的相貌并不比林府千金差:“还有那个封子昂,当年我父怜你孤苦,方让你这个落魄文人作一帐房,没想到你不但不图为报,反作那忘恩负义的中山狼。”

  水溶皱眉:“你是何人?如何能到这个院子里来?”

  钟英只好缩回手,那封子昂此时却去了惧意,并撂衣衫向那女子一礼:“纹姑娘,封某只是实话实说,再说,钦差大人哪有说林瑾瑶是犯官之女?大人不过是想向她求证一件事罢了。”话语不见畏缩倒显清朗。

  鹤亭便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荣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你曾有和林瑾瑶直面的机会,这鹤亭可是没料到。”

  水溶立时知自己上了鹤亭的当,怪不得他这十几天没见什么动静,却不想反在背后做起手脚,竟又找了这个一惯吃里爬外的斯文败类封子昂!  

  林如海托孤

  英挺如玉的少年,身份特殊的钦差,貌美如花的女子,清秀中微露小小狡诈的青衫书生,还有身后持刀拿剑的一众卫士,在元宵佳节观灯夜的扬州灯市上乍然上演了一出这样的戏码,致使水溶险险落入鹤亭精心布置的局内。但表面上他决没有露出丝毫的怒意和堕入术中的不甘。

  只消几眼水溶便弄清了眼前的形势:封子昂为鹤亭所用已是无可置疑的事实,但面前美貌女子是敌是友却难以分辨。

  看势头不好,观灯的百姓敏锐的触摸到什么不可冒犯的事将要发生,便匆匆离了此处,一时离人纷纷,雪地上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很多卖灯的商贩也随波逐流,除路旁一个年迈的老者守着灯摊儿无力离开外走得一个不剩。

  见状钟英、裘良、谢鲲露出程度不一的惊讶和慌乱,但见惯了风浪的水溶却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荣大人,那封子昂说林瑾瑶是你法外施恩有意放走的,这不是真的吧?”雪花飞扬中鹤亭再次逼问:“林如海府中大人占尽上风,我还说呢,以大人之明智,如何会偏帮嫌犯,原来大人和那林姑娘竟是故交?”

  几句话听着是疑问,但字字均像重锤,一声声击在水溶的软胁之上,钟英下意识向前迈了几步:他打算若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即使拼死也要护着主子离开险境。

  显然他的想法是多余的——在鹤亭略含得意的灼灼目光下,片刻后水溶忽然笑了起来:“世子,你相信这个封子昂的话?”话语似乎比方才还要轻快,就像说一些‘这些灯并不怎么样,你认为呢?’诸如此类的家常话。

  “其实我早知道他是张润庭那边的人,”轻轻将被风吹起的冠带拨到耳后,水溶宽大的衣袖似无意间拂过钟英的肩头,钟英便随着向后退了几步。

  “当时初到扬州的我和现在的世子你一样急于求成。”只见水溶边说边从路边执起一枚精巧的琉璃彩灯,并轻轻转动着桃木制就的灯竿儿:“他谎称有林谨瑶的下落,诓我追到江边——,我想就当他说的是真的吧,于是即派人去追,谁知哪有什么林瑾瑶?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鹤亭何必定要提这不尴不尬的事?难道是笑我误听奸人之言?”

  闻言钟英立即知道危险断不会发生,王爷的口气充满笃定。于是便有些不好意思般垂下了双目,视线掠过灯竿上嫩黄的流苏,掠过水溶执灯的左手,接着目光上移——不无崇敬的和水溶的视线对接,对方的目光中尽是从容和洒脱,仿佛什么一切难处都不能放在他的心上。

  恰又一阵风来,那随风飘摇的灯影便将水溶精致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钟英是放了心,对面的鹤亭却是一怔:自己苦心安排的这一幕难道就容水溶这么样四两拔千金、轻描淡写的将事情全盘否定?思到此处鹤亭的心便也奇异般跟着忽明忽暗:一切背离了自己的想像,水溶镇定的有些可怕。

  正想着用什么话来扳转,旁边封子昂却再次扬声:“世子,学生冤枉啊,我并没有欺骗荣钦差,林瑾瑶千真万确是被荣大人放走的!要不信可以找林如海的女儿来对质!”

  “哦,好啊,那就将那位林姑娘请来吧,”水溶听到封子昂愚蠢到极点的话,一向缺少温度的脸现出忍俊不禁的神情:“不过你何必舍近求远,”

  瞥一眼亦被对方蠢话气得不轻的鹤亭,水溶继续摇晃灯竿,不看封子昂却转身笑问看似诧异般聆听的那名女子:“如果我没猜错,姑娘是李大人的千金?”

  灯影下水溶面庞玉般精致,那本来冲满怒气的女子暗暗喝一声彩,口中却矜持漫言:“小女子李纹,家父李守业。”话语清悦,却也不礼不拜,只是仿似不安般将目光放到封子昂身上:奇迹般已无方才那般多的恨意,反是羞意笼上了面颊,夜色灯影下如芍药笼烟。

  “哦,既然李姑娘表明了身份,事情又关系到贵府,那就烦李姑娘做个见证人,”水溶停止晃动花灯的动作,对着李纹轻轻颔首:“请问李姑娘,封子昂为人如何?”

  “忘恩负义、居心叵测,实乃心怀野心的卑鄙小人!”李纹是个聪明人,几番察颜观色已知内里缘由,因而声音微微抬高:“回大人,这封子昂的话万万不可相信!”

  “放心好了,我们都不会信他的话,”水溶又将视线转向鹤亭:“世子,这就是我不愿宣扬那次失败搜捕的缘由——,因封子昂的鬼话,迫使一个也许无辜的女子丧身江心,这是荣某实实不愿见的事情!”

  说完也不理鹤亭的面容变换,将手中花灯往李纹方向一送:“只是因公事引起李姑娘误会,却是荣某所不愿见也”,说完示意钟英将灯送过去:“恰逢元宵佳节,荣某就借花谢佛,李姑娘请笑纳!”

  李纹看到对方鹤氅下执灯之手如玉,便似受了患惑般欲伸手接过,到得半途猛醒悟过来,忙敛容道:“大人客气了!”悄无痕迹的将手转个方向去拢自己的披风,好似不胜寒意:“只是那封子昂还望大人严惩,李府清誉,却不容别人诋毁半点。”话至此轻轻福身:“有劳荣大人了。”

  礼毕轻转身往路旁停驻的一乘小轿行去,身后丫头十分机灵的接过那盏花灯,脆声道:“婢子替姑娘谢大人赠灯之情!”

  眼看着李纹的小轿消失于风雪深处,水溶便将笑意隐去:“处罚封子昂之事就托付世子了,教训他几板子也好,申斥他几句也罢,就请世子全权定夺——”说完示意钟英付那花灯费用。钟英便将方才欲赏封子昂的两个银锞子尽数与了卖灯老汉。

  “灯我也不想看了,明日还要早行!”处理完封子昂,水溶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般又于鹤亭同行几步,很快便在街心与鹤亭作别:“明日本王辰时离开扬州,世子不用送了。”

  “王爷,明人不说暗话,现在没别人,咱们说话不用绕圈子了——我知道你在说谎,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见水溶避重就轻,鹤亭的眼眸慢慢黯淡下去,半晌方低声道:“也许是上天也在帮你,没想到半路上会巧逢李守业的女儿,若不是她,今夜会是另一番情形。”

  水溶本已走了几步,闻言停步,却并不回头:“人算不如天算,又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世子不用过于苛责自己。”说完又欲举步。

  “我也不得不说我的运气实在糟糕——,那玉佩的事兴许能将林如海诈出些真相也说不定,”鹤亭再次叹气:“偏王爷象掐着时辰来似的。”

  闻言水溶眸光微闪:“世子,我已说过,那玉佩本来就是太后送于我的,不信你可以上令表姐柳娘娘那里去打听,当时她就在太后身旁伺候着。”

  “只是若如此王爷何必将它送人,”鹤亭紧追不舍:“就不怕太后生气怪责么?”

  “这是我的事,”水溶不耐皱眉:“世子有意见?”

  “我只是纳闷王爷又如何将它收回来了?”鹤亭抬眸看雪花在自己面前乱舞:“就不怕恼了佳人?”

  “既担心世子可以去安慰她,”水溶终于露出嘲讽的神情:“只要林如海让你进门就好。”

  “我是得罪了林府不假,”夜色掩映下鹤亭面色看不清楚:“只是若林如海父女若知林瑾瑶被你逼死,他们父女二人定会恨你入骨!”

  “世子多虑了,”水溶向背光处移移身子:“现在就你我二人,我可以给你说句真心话——,林府于我无亲无故,我根本不会顾虑他们怎么想!”

  “只是世子你会做到心中坦荡荡吗?”水溶边说边露出玩味儿的笑:“你的心已经乱了。再这样下去,你的扬州之行将注定失败!”说完再不理会鹤亭,转身向来路而去,身后裘良莫名的盯了鹤亭一眼。

  鹤亭气得牙齿紧咬,脸色亦变得铁青,他的贴身侍卫担心的看着他。良久鹤亭吐出一句话:“并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证据,莫须有也会让你失去一切!”

  黛玉并不知鹤亭摆了水溶一道。林如海本来得到控制的病势因了鹤亭新年的搅闹而再次加重,林府惨淡的气氛更浓了几分。

  林如海也得到了水溶将要离京这个消息,他虽对贾琏和黛玉瞒着水溶的身份,但对他的感激之情却是由衷而生:依他的主意,即使强撑着病体也要送这个北静王爷一送,他对林府有救命之恩。

  贾琏笑劝:“好容易好了些,姑父还是将养着,那荣钦差虽说帮了咱们,依侄儿看倒是和那忠顺世子赌气的成份更多些,姑父还是不去的好。”

  林如海却有读书人的执拗:“虽如此说,但受他恩深,我岂能连礼节亦弃之不顾?”定要坚持前往。

  此时黛玉走来相劝,女孩儿家口气本来柔婉,此次却说得颇为直接:“天气不好,况钦差大人本是来查抄我们,若去相送说不定会连累于他,那不是反倒恩将仇报了么?”这才打消了林如海的固执,贾琏又对黛玉高看几分。

  黛玉在劝服父亲后走出屋外,那清丽的身影只单影薄,她的背影,亦美若冰天雪地中的一株梅花;她的无言,更展现惊天地泣鬼神的凄婉和哀怨。

  林如海忽然有些心痛:“琏儿,姑父看你办事极为稳妥,有一件事要托附于你,你一定要答应我。”

  贾琏一愣:“姑父有事吩咐就好,贾琏自当尽心尽力。”

  林如海微微点头:“我林府虽出身世家,然香脉自古不盛,眼瞅着我又得罪权贵,加上我的身子……,只怕难以支撑过这个冬天”,

  贾琏一皱眉:“大夫说只要安心静养,到了暖和时节姑父就会大好起来,万不会出现姑父所担心的。”

  林如海极力隐忍住心中的伤痛,含笑道:“那样自然更好,但若是万一,我是说万一,”林如海枯瘦的双手握紧贾琏:“你林妹妹就托付给荣府,那时请贤侄替我拜上岳母和两位兄长:让大家把你妹妹当自家的女孩儿看待。”说完两行清泪顺着失去血色的脸颊流了下来。

  贾琏大约是第一次见男人流泪,不觉有些震惊,却也感觉到那份为人父母的牵挂和爱怜,忙强忍悲痛笑答:“不消姑父吩咐,再说妹妹如此可人,荣府自上至下没一个不疼她的,老太太更是将她看得和宝玉一般。”

  贾琏说的全是真心话,他哪知黛玉在荣府活得艰难——,这自和黛玉敏感易伤感的性格有关,但那裹在温情下看不见的风霜雪剑却是他一个男子所不能了解的。

  

  元春当选

  很快第二天到了。水溶出发时天还未亮。

  “王爷,您可真有决断,咱们向外放的风声是辰时出发,现在才交卯时,等那些官员一个时辰后赶来,咱们早离了扬州十几里了。”谢鲲将马缰递于水溶手内:“加上咱们弃车,又要快了半个时辰。”

  水溶点点头:“我现在又有了新的想法,为了早日赶回京城,要骑快马——,每到驿站便换新的马匹,如此马不停蹄,最多十日就会到达金陵。”

  “也好,咱们都是男子,又不是大姑娘,只要王爷您能受得了这个苦,咱们一定舍命相陪!”裘良一旁开玩笑。

  “不容你们看扁我,若真论受苦,你们谁都赶不上我,”水溶淡淡一笑:“我们要出其不意的掘了忠顺的后路,她的甥女想在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差得远!”

  “王爷,那玉佩——您真相信是那林姑娘所为”,侯侍卫们去牵马的时机,裘良尴尬的开口,憋了半个月的话却不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

  水溶皱皱眉并不答言,点漆似的眼睛只是追逐着雪的坠落。

  谢鲲看水溶一眼,笑着拍拍裘良:“如何到了她的手里,还真不好说,或许是林姑娘无意间捡到,女孩家没有想那么多,见东西精巧,随手袖起来也是有的。”

  裘良停步:“可我们都听到了——林姑娘说是她舅母所赠!”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这玉佩确实是王爷丢的那一枚!”钟英旁边接话,口气不似谢鲲的委婉,仿佛赌着气般:“我倒想不到,看着冰清玉洁的女孩,竟会做出这等事!”

  裘良脸一下子涨红了,仿佛钟英说的是他:“钟英,你没有理由这么说,你亲眼见是她所窃么?!”

  钟英冷笑一声:“裘爷,何必如此动气,我只是说一个事实。”

  旁边谢鲲瞥见水溶冷了脸将视线转往别处,便忙笑劝:“管他什么理由呢,反正东西也回来了,这才是重要的。”

  裘良还是摇头:“我坚持我所认为的!”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水溶,水溶却依旧一言不发,好象三人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样。裘良只好将话咽回腹内——雪,调皮得飘在三人的发际衣间。

  马牵来了,雪落依旧纷纷。欲上马的水溶忽然回首:“裘良,林如海的事恐怕不易善终,我欲将你留在扬州,不知你意下如何?”

  裘良一愣,怔怔然看着水溶:“王爷,这使得吗?”

  “有什么使不得,我看得出你对林府之事颇具同情,”水溶淡淡道:“实话告诉你们,我此次返京,除了忠顺甥女之事,另一个缘由就是得到密报——有人向皇上举报义忠王有不臣之心,现我回去就是处理这件事!”

  “啊,”裘良三人大惊,谢鲲忍不住发问:“那皇上相信吗?”

  水溶翻身跃至马上:“你说呢?”

  裘良无言,带着几分期盼,亦有几分雀跃,他依言,或者说选择留在了扬州城:雪尘滚滚,数十骑马匹拥着那高贵端华的少年王爷驶向远在京城的那一端——大明宫。

  十几日后,大明宫太后寝宫内,但见锦帘高悬,兽头香炉里青烟袅袅,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侧身陪侍在太后身旁:“母后,谁人入主凤藻宫,不是说谁个人更合适些,还必须掂量对皇上江山的稳固,皇上虽说将这难办的事宜交给儿媳,但选谁不选谁,臣妾还真拿不定主意。”

  年近六旬的太后并不若实际年龄那般苍老,尤其是双睛,依旧明亮如年轻人,闻言点点头,:“皇后所虑甚是,这凤藻宫的位置,只比皇后次了一等,确实该觅个妥当人——,只不知皇上心中怎么想?”

  皇后陪笑:“皇上也说请太后定夺,这宫中妃嫔的一言一行,哪个能瞒得过太后的法眼?”

  太后身子微微后仰,悄不可见的抬一抬袖子,身旁环绕的大小宫娥太监便一个个恭身向后退去,等他们尽数消失到帘外,太后方再次开口:“皇后,名义上你是哀家的儿媳,可你也是我的侄女,所以哀家在此事上想提醒你一声——,这后宫中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但万古不变的道理,找一个贤惠使大体的却远比找一个尖刻自私的要好上千万倍。”

  “臣妾明白!”皇后立即面露感激的站起身:“太后和臣妾想到一起去了,如今皇上属意者不过三人,一个是忠顺王的甥女柳妃,一个是吴太辅的女儿吴婕妤,另一个却是荣国公的重孙女,这三个人论貌,都有沉鱼落雁之姿;论才,却是吴婕妤明显高出其他二人,论德,好似倒是那贾氏居三人之首。”

  太后了然的一笑:“恐怕还有一点皇后没有说——,论皇上的宠信,却是谁都比不过那柳妃,不知是也不是?”

  皇后的脸顿时微微变红,低声道:“一切都瞒不过太后。”

  太后起身离了御座,在玉阶上踱了两步:“哀家是过来人,自然明白你的心思。皇后理应最怕那柳妃当选,毕竟三人中她最年轻美貌,身后又有忠顺撑腰。现在有我,皇上还不能怎么着,若一旦哀家百家之后,也怕她日后威胁到你的位子。”

  灯光在皇后脸上投下摇曳的光束,因被太后点破心事,灯影下她颇有些不自在,闻言遮掩道:“太后所虑甚是,但臣妾也是怕忠顺王爷本来就位高权重,若柳氏再获殊荣,不利于咱们皇上的江山稳固——,那义忠王不就是一个例子么?”

  “你虑的极有道理,”太后微笑着点点头:“哀家明白了,你放心——,柳妃没这福气更进一层了。”

  皇后顿时喜上眉梢:“得太后支持,臣妾心中就有底了,不知母后看那吴婕妤如何?

  太后略一沉吟:“那孩子倒好,只是有些不合群,成日里只是以诗词为乐,皇上虽然欣赏她这一点,但对她的小性儿却有些吃不消——,要不然柳芙蓉也不会后来居上,就这啊,皇上心目中还是更偏吴婕妤多了些。”

  皇后做出如梦方醒的模样:“亏得母后提醒,那只剩下……”。

  “皇后莫急,容哀家再想想,皇后只要坚持自己的就好,如若皇上问起,你可按自己的本意就是。”太后止住皇后就要脱口而出的话:“你也回你那里歇着吧,记得督促沅儿的功课,吴太辅可是在哀家面前说他最近有些疏懒。”

  皇后立即应了一声是。在锦垫上依国礼拜别方退身而出。

  等她一退出慈宁宫,太后面上的凝重立即消减了七分,满面笑容对着玉座后的四扇屏风道:“清儿,出来吧,她已走了。”

  屏风后转出一身锦衣的水溶,此时他不复扬州城的清冷,笑着在太后面前单膝着地:“孙儿谢皇祖母相助!”

  太后忙将他搀起来,慈爱的让他坐在自己身侧,并用戴满金指环的双手拉住他的手:“从扬州回来,清儿你瘦了。”

  水溶笑了一下:“是皇祖母三个月没有见着昊清,让皇祖母担心,全是昊清之罪!”

  太后点点他:“你也知道,少拿话哄我老婆子,——倒是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一个孙媳妇才是真的孝顺呢。”

  黛玉出嫁

  慈宁宫——暖阁内水溶和皇太后闲话家常,其情融融;暖阁外宫娥太监们却远远地静立于阁外,大气儿也不敢出,就连方才尖厉的风声,也识时务般没了动静。

  水溶的婚事不知多少次被太后提起:他的生母早逝,从小跟着北静侧太妃长大。侧太妃待他如同己出,水溶也很看重她的意见,但在婚事上却从不肯吐口,这便成了侧太妃的心病,又不敢多说——毕竟水溶已袭了王位,再不是当年绕在她身前身后的小人家了。因此只有求助于太后,太后比她更急,却笑着温言相劝:“这里的缘由哀家最清楚,清儿命里不该早婚,总要过了十八岁才好。”

  因而今日水溶便拿这话来搪塞太后:“皇祖母,过了年昊清虽称得上十八岁了,但我的生日是在腊月里,分明刚十七岁多一个月。”

  太后便更心疼的摸摸他的脸:“也是呢,说起来你的去岁生日也是在扬州度过的,那起子粗拉人必定想不起给你摆庆生宴!”

  水溶闻言安慰祖母:“饮宴是没有,但如往常年那样,我到庙里上了香。”话虽如此说,心内却不由苦笑——刚过去一个多月的生日,自己本意是借着去栖灵寺捉拿林瑾瑶的机会请方丈大师讲讲禅,谁知会被那林如海的女儿设了局,只落得一肚子懊恼呢!——思到此处又猛想到那翻落江心的林瑾瑶,也不知她是生是死,是流落异乡还是命归黄泉,因而不觉一阵黯然。

  太后却不知他心中所思,点点头继续执着他的手道:“话是如此说,但早早定下却是应该的,沅儿早有了太子妃,你比他只小两岁半,也应该早早揣摩个人家了。”

  说完看着水溶的面色笑道:“我倒是替你想了两个,一个是锦田侯的妹子,听说性格很是温柔,又兼事母至孝,相貌也很来得;另一个就是吴太辅的幼女——那吴婕妤的妹子了,她的闺名叫吴月蘅,听说模样比吴妃还好,为人也端庄,就是对下人也十分平和,不比她姐姐总爱装模作样的。你看哪个好?”

  水溶一怔:“这个吴姑娘我却是认识的,那年吴婕妤染病时叔皇曾恩准她过来照顾了一段时日,当时我还在上书房读书,记得有一次吴太傅想给吴妃捎带些东西,那些宫人不敢私传,太辅便求了我,我送去时就是她接的——果然象皇祖母说的那般好,”水溶边说边露出疑问:“只是听闻吴婕妤不是想将她妹子嫁给沅王兄么?怎么后来又不成了呢?”

  太后摇摇头:“其实没有什么不得了的,毕竟姐妹两个嫁给父子两个好说不好听,咱们又不是番邦异族,在这方面虽有先例我却不赞成——,沅儿倒是乐意,可那个丫头却不知何故推了病;再者又有皇后求了我,她岂能容得吴家长女分了皇上的心,再由吴家幼女分得儿子的心呢!于是我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她。”

  “原来是这回事,”水溶低下头思了片刻,不大一会儿扬起清亮的眼睛:“说到这里,去年叔皇新封的羽林中郎将就是她的二哥吧?”

  “好象是他,我听皇上提过,说吴太辅两儿两女都是人中龙凤。”太后略显不安的看一眼水溶:“怎么清儿你结一门亲要问人家祖宗八代?”

  一听水溶笑了,却顾左右而言他:“皇祖母,您和昊清说话时一点都不象高高在上的皇太后。”

  太后闻言故作不悦:“那像什么,难道像一个老不死的村妇?”

  “就和普通人家慈爱的祖母一个样儿,”水溶轻描淡写的结束由他的婚事引出的一连串对话,故作意兴阑珊的站起身:“皇祖母,我该出宫了,路上累坏了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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