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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若初,曲如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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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不再去多想,喝了一口檀香端过来的热茶,便躺回了被窝。
檀香看着她转过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日殿下差人把蓝鸢送回来的时候,她很是不解。跟在殿下身边多年,他对蓝鸢的关心她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这会儿又忍心把她送了回来?
对此,高湛解释说:“如果让她得知是我救了她,想必更加对我避而远之了。”
她忽然就明白了殿下心中的伤痛,宁愿忍着自己对她的担心,也不想离她越来越远。
可是她又不懂了,为什么告诉蓝鸢是殿下救的她反而会使她更加的躲避殿下呢。
高湛回答她的,只是唇边的一抹苦笑。
在用勤院窝了两天,蓝鸢又无奈的爬起来上班了。
说来也挺奇怪,在现代她可是一年都不准生一次病的主,怎么到了这北齐,三天两头的卧病在床。若不是太后娘娘仁慈,估计她已经魂葬乱葬岗了,想到这就一身冷汗。
对于这个李太后,她也是说不出的复杂感情。
她对蓝鸢的好,蓝鸢都是一点一滴的记在心里,能为她解决所有的事,但唯独改变不了结局。明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渐渐的发生,一点能力都没有。
她唯一能做的,仅仅是尽心尽力的去侍奉她。其余的,只剩下惋惜。
这天,蓝鸢刚刚侍奉完太后用过早膳,端着托盘向外走,没走两步惊讶的发现高湛站在宫门外等着她走近。
蓝鸢心里沉吟了一下,慢慢的挪了过去,曲膝行礼:“参见长广王殿下。”
“免了。”然后顿了顿继续说,“我今日前来就是看看你,见你并无大碍我便走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那个……殿下,请留步。”见他欲走,蓝鸢急忙出声留住他。
这是第一次,她开口留住他,高湛笑了,就连以往淡漠的眸子里也沾染了笑意。
他回过身子,并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突然有些扭捏的她。
蓝鸢懊恼的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刚不知怎么,突然就鬼使神差的出声喊他,然后……然后她就囧了。
她偷偷瞥了眼满是笑意的高湛,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蹦出在公交车上的那个男生,想到当时的动作,蓝鸢一阵脸红,脑袋更是低得不能再低。
理智跳出来警告她,他是高湛,北齐的禽兽皇帝,蓝鸢你要清醒。
想到这,脸上的燥热褪去,继而换上一脸生疏的表情。
转变速度之快,让高湛有些错愕不及。
“殿下若无事就不要再来找奴婢了。”蓝鸢垂下脑袋,轻轻的说。
听闻此话,高湛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她。
“你是殿下,我只是一名卑微的奴婢,不值得殿下如此垂怜。”睿智如蓝鸢,她又怎会不知高湛的心思。
只是……为了自己和李太后的安危,早点说清楚对他也并无害处。
高湛站在一边静静的没有说话,蓝鸢也不再多做停留,曲身行礼便要转身离去。
没走两步,声音在背后响起,“为什么?”
站定,却没有转过身子,她知道,他一定在盯着她看。
“因为……你是高湛。”说罢,头也不回的跑开。
因为你是高湛,想要保全性命务必要远离你。
因为你是高湛,即使不能改变结局也要尽力去救李祖娥。
因为你是高湛,北齐的禽兽皇帝,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因为你是高湛……
所以,更加不能接受你!
高湛望着她一路跑走的背影,慢慢的伸出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上。
这是一种什么痛,明明知道会变得一身冰冷,却还是想要忍不住靠近。
他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思绪掩埋在眼底,再次睁开,已是一片冷漠。
最后看了一眼昭信殿,不带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去。
厚实的云彩不知何时遮住了太阳,大片大片的阴影投在地上,让这个冬日显得格外寒冷。
北风在树梢席卷而过,干巴巴的枝条无力的摆动着。一只寒鸦受不了这份凄冷的感觉,“啊啊”叫着振翅飞到了屋檐上,静静的窥视着宫廷之中的丑恶与阴谋。
在昭信殿当完值,蓝鸢回到用勤院,坐在炉火旁,一面烤暖自己的身子一面细细的回想着当日的情景。
那个宫女……她肯定是没见过的。
在这宫廷里,到底是谁跟她有仇,要这样置她于死地?!
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会是她吗?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真是蓝鸢所想的那样,那这……古代的嫔妃们心眼也太小了!!
哎,蓝鸢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不知道还有多少未知的险境在等待着她。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檀香推门走了进来,屋内的暖意瞬间荡然无存。
她没有理会开着的房门,径直走到蓝鸢面前,一脸愠怒的瞪着她。
蓝鸢不解,只当是她在仁寿殿受了斥责,欲要拉她坐下,却被一手拂开。
“怎么了?”
“蓝鸢!你为什么要这样?”
一句话让她彻底迷糊了,她怎么样了她……
“我……”
“从今日起,我不再居住在用勤院,我不想再看见你那恶心的嘴脸!”
说完,回身走到床前,快速的将自己的物品收拾好,又狠狠的瞪了蓝鸢一眼,转身欲走。
蓝鸢不知何故,自然不会放她离开。她一把拽住檀香的衣袖,疑惑的询问:“我到底是哪里惹你这样不快?”
檀香一把推开她,满腔的愤怒几乎快要将她的理智燃尽:“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明白!原以为你是个天真纯净的姑娘,没想到你居然心计如此之深!枉我看错了你!”说完,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被檀香骂成这样,蓝鸢倒也不怎么在意。她只是不明白,何事把她气成这样……
她慢慢的关上了房门,望着空荡荡的通铺房,将自己紧紧缩在炉火旁,无助的淌下泪来。
她不是难过檀香的谩骂,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如此孤独。
原本以为梓言会一直陪在她身旁,后来,她走了。
檀香的出现让她生出一丝丝的温暖,但今天,她也走了。
蓝鸢紧紧环住自己的双臂,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一点点的安全感。
不成想到最后,她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檀香说的没错,她本就不是什么心底善良之人,弱者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那些伤害他的人。
但她蓝鸢,不是。
自小没有父亲的依靠,她唯有坚强才能保护自己。
她的善良,仅仅建立在不受伤害的底线。
因为,她若不坚强,没有人会保护她。
没有,任何人。

  ☆、18。 按住疼告诉自己这不叫失落。

“殿下,奴才已查明是何人指示将蓝鸢姑娘关进敬婉娘娘的寝宫。”
内监方和快步走上前来,向正坐在塌上看书的高湛禀明来意。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他有任何的回应。方和只得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殿下。”
高湛放下书,轻轻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让他退下。
一直对蓝鸢姑娘极其上心的殿下此刻却不理会他,方和心中虽为疑惑,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欠了欠身子便退了出去。
只有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眼中浓郁的哀伤似是要将他吞噬。
他怎能不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但……想到蓝鸢的冷言拒绝,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他是王爷,他也有自己的尊严。
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又何必再去纠缠于她?关于她的事,他也不想再去过问。
“吱呀——”
门开了,一个身影款步走了进来。
檀香将盘中的热茶放在他手边,端着冷茶欲要离去。
“她怎么样了?”
檀香闻言回身,想来蓝鸢在殿下心里还是占了很大的位置。
“一切安好。”
高湛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檀香曲身便走了出去。
殿门关上,殿内一片静谧。只余下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
北风挣扎着肆虐了几天之后,终于垂头丧气灰溜溜的走了。
空气中渐渐有了一丝暖意,灰头土脸了一个冬天的树枝开始萌生新芽。
积雪渐融,不少宫女小心翼翼的行走却还是被污水染湿了裙角,恼怒但又无可奈何。
显然,太后娘娘不在意这些,挑了个阳光略微充足的日子由蓝鸢和几名侍婢服侍着在御花园内款步慢行。
冬日的御花园着实没有什么看头,想来娘娘只是在深宫待的久了,出来透透气罢了。
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太后有些乏了便坐于凉亭之中与蓝鸢闲聊。
“对了蓝鸢,上次你绘制的帕子花样哀家甚是喜欢,有时间再绘制几幅给哀家看看。”
“是。”顿了顿,似是无意中一问:“听说上次不少嫔妃娘娘也很喜欢,奴婢想要不要照着各位娘娘的喜好也绘制几幅?”
李太后呵呵一笑,“难得你如此有心,不过安贵妃却有这个心思。”
蓝鸢诧异的抬头望着太后深邃的目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太后好像在提醒她什么,细细推敲又好像没有。
旁人也许并不认为这句话有什么涵义,但在她听来,实在没有必要着重提起安贵妃这个人。
当初陷害她的人……会是安贵妃吗?
也不是不无可能,想来她早已经把蓝鸢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了。想着法的要除掉她。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李太后转头看向在寒风中摇曳的枯枝,思绪随着风渐渐飘远:“蓝鸢呐,你服侍哀家有多少时日了?”
蓝鸢在心底估算了下,答道:“回娘娘,已有五月之余。”
是啊,5个多月了,算上在宫外和培训的时间,她已经到这里半年多了。
时间过的真快,她还清楚的记得刚刚到这里的惊慌失措,是那位陌生的老伯给了她安全感,也同样是那位可恨的嘉荣王才让她沦落至此。
她从未打消要离开这里的念头,可是转念一想,她就算离开了皇宫,又能去哪里呢?
蓝鸢悲哀的发现,在这天大地大的北齐时代,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索性只能暂居皇宫,走一步算一步了。
“5个月了……”李太后突然垂下头,黯然的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
蓝鸢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来太后有一段感伤的过去昂。
此刻已过了午时,暖意渐渐消散,腊月替太后裹了裹外袍,询问着是不是要回宫休息。
太后点了点头,由腊月搀扶着迈下台阶,蓝鸢和侍女跟在其后。
没走两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扭头对蓝鸢吩咐道:“你去趟浣衣司,看看前几日为太原王做的衣服成了没有。”
“是。”行好礼便与李太后背驰而行。
路上一面仔细推敲着太后的话,一面慢悠悠的沿着甬道边走。
“难得你如此有心,不过安贵妃却有这个心思。”
……
这句话并无不妥,只是当时太后的神情……十分复杂,她也一时说不准是怎么个心思。
苦思许久也想不出破绽,索性不再去琢磨它。
抬头望见不远处的一行内监正搭着一座步辇靠近,蓝鸢赶忙靠墙而跪,头微微的垂下。
不多时,余光瞥见内监们匆匆而过,深深的吐了口气,站起身欲要离去。
“蓝鸢。”
陌生却又有些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转头看去,不成想居然是皇上。
她连忙重新跪了下去,“参见皇上。”
“免了吧。”然后仔细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暗想,皇弟的眼光自是不差,可这宫女怎就看不上他呢。
被高演直看得心里发毛,大着胆子颤声问:“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顿了顿,蓝鸢踌躇的继续道:“太后娘娘还在等着奴婢,若皇上没有任何吩咐,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高演收回视线,思索着该如何劝慰他这个痴情的皇弟,“你去吧。”
见皇上无事,她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还以为他要为其弟来质问她呢。蓝鸢行过礼,转身就走。
“蓝鸢。”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高演玩心忽起,想要吓唬她一下:“晋阳殿正好少一个像你这般机灵的丫头,要不……”
话音未落,果然看到蓝鸢步子一乱,背对着他不敢回头颤声道:“呃……奴……奴婢粗手粗脚,皇上还是另寻她人吧,奴婢告退。”
说完步子更加急促,逃命似的一溜烟跑了。
她去晋阳殿?那还有命活嘛!!
一路小跑到浣衣司,正与抱着一盘衣服的宫女撞了个正着。
宫女“哎呦”一声翻倒在地,怀中的衣服也七散八落的掉在周围。
蓝鸢顾不得跌痛的屁股,一面将她扶起,一面手忙脚乱的拾起衣服。
看到脏污不堪的衣物,宫女立刻生起气来:“这衣服都脏了,你让我怎么跟殿下交差!”
蓝鸢愧疚的垂下脑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对不起有何用?这衣服是殿下送给镇国公家千金的见面礼,被你弄成这样,我怎么跟殿下交代啊!!”说着,眼眶里噙着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这……蓝鸢为难的看着她掉眼泪,心里懊悔的不行。
都怪她横冲直撞,让这宫女无辜躺了枪。为今之计只有替她走趟修文殿了。
“这衣服我替你送去修文殿,你帮我为太原王做好的衣服送去昭信殿可好?”
听闻此话,宫女收了声,疑惑的盯着她看,问道:“真的?”
蓝鸢无奈的笑了笑,这不废话么。“嗯,这事怪我,不能让你挨顿板子。”
宫女破涕为笑,感激的抱了她一下,便提步走进浣衣司领衣服去了。
目送宫女走远,蓝鸢抱着衣服轻轻放在台阶上,仔细检查了下脏处。
只是沾了点尘土而已,就哭成这样,真是吓死她了!
她一件一件的把土拍干净,又整齐的叠在托盘上,向着修文殿迈去。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她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哭丧着脸跌坐在回廊的栏杆旁。
她哪里知道修文殿在什么地方嘛。
伸手揉了揉酸痛的双腿,寂静的回廊中只有寒风呼呼吹过。
拂过蓝鸢的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刚走了半天出了一身热汗,再吹下去她又该是病号了。不再多做逗留,站起身端着托盘快步走向不远处挺立的侍卫。
在宫里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修文殿的宫门前。
她仰头看着这三个字,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
蓝鸢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她只是过来送衣服而已。
这样想着,便迈步走了进去。
还未走到殿门前,就听到门“吱呀”的一声开了,蓝鸢连忙迎了上去说:“姑娘,这是浣衣司为殿下……”看到来人,便止了声。
那人也惊讶的看向她,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
蓝鸢笑了笑继续说:“这是浣衣司为殿下做好的衣服,奴婢给殿下送了来。烦请姑娘交给殿下,奴婢这就告退。”说着,把托盘递给她,转身就走。
“蓝鸢……”檀香出声叫她。
她站定身子,微微侧过头,“姑娘还有何吩咐?”
“我……”檀香的话被殿内女子的笑声打断。
蓝鸢转过身子看向虚掩的殿门,隐约看到高湛坐于銮上,几名舞妓环绕在他周围。
她苦涩的笑了笑,这才是历史上的高湛。
无心再去细看高湛的神情,也不理会立在一旁的檀香,转身快步跑开。
檀香叹了口气,端着衣服走回了殿内。只见高湛一脸冷漠的喝着酒,对身边的舞妓看都不看一眼,想来,蓝鸢必定误会殿下了。
蓝鸢一路跑到太湖边,坐在石凳上大口喘气。
她为什么要失落?为什么看到刚刚的那一幕她要那么难受?
不管他做什么,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的。
她平复了下心情,催眠着自己只是看不惯而已,仅此而已。
殊不知她眼底的黯然已悄然泄露了她的哀痛。

  ☆、19。 心安即归处。

积雪融化,樱花含苞,短短几日,已是冬去春来。
今日下了早朝后,太后娘娘的父亲李希宗大人过来看望女儿,太后思索再三,将宫女们屏退左右,只留蓝鸢一人在殿外候着。
虽说已是初春,但不见得暖和多少,冷风拂过她的身子,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蓝鸢一面搓着双手取暖一面思索着李希宗何故来寻李太后。
想来想去,多半还是为了高殷。
废帝高殷被高演囚禁在地牢里,下旨不准任何人探视。思儿心切的李祖娥已经多次向皇上求情,但均被敷衍拒绝了。无奈之下,只能传召李大人前来商讨。
过了半会儿,李希宗从殿内走了出来,蓝鸢赶忙曲身行礼。
他停下步子,怅然的盯着蓝鸢看了几眼,说道:“听闻娘娘对你甚好,不要辜负她的一片苦心啊。”说罢,提步就走。
蓝鸢不明缘由,只得目送他离开。
待她走进殿内,太后已经卧塌而眠。蓝鸢将外衫轻轻盖在她身上,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这时,腊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拽住她的胳膊气喘吁吁的说:“用……用勤院……”
蓝鸢心底一惊,怕是又因为她出了什么事,道了声感谢拔脚就向用勤院奔去。由于跑的太快,后半句的“有人等你”被消散在半空。
院内站立在树前赏着早樱的男子听闻急迫跑来的脚步声,慢慢的回过了头。
蓝鸢跑进院子,弯腰扶着膝盖略微平复了下呼吸,抬起头来却见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她呆愣了一下,大脑里急速的搜索着这张脸,然后定格在嘉荣王府。
“你……”这不就是当初她在嘉荣王府醒来见到的那个侍卫嘛!!他怎么会在这里?!
蓝鸢暗叫不好,他来肯定是那老不死吩咐的,指不定威胁她要做什么事情。这样想着,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
男子浅笑,对着她作了个揖:“蓝鸢姑娘近来可好?”
“你不出现我会更好。”
没有理会她的嘲讽,站直身子道:“王爷差我前来……”
“不好意思!”蓝鸢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奴婢感谢王爷的收留,但奴婢仅仅是一名宫女,恐怕为王爷出不了什么力,还请……呃……这位公子请回吧。”
“我叫乔叶繁。”男子皱了皱眉,报出自己的名字。
我管你叫什么,蓝鸢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里是内宫,私闯内宫可是死罪。”是不是死罪她不知道,反正古代做什么都是死罪,刚好拿出来敷衍一下。
似是想到行为有些不妥,也不再多说什么,从怀中探出一封信递予她,“王爷想说的话都写在里面了,告辞。”说完,绕过她慢慢走了出去。
蓝鸢目送他走远,两手轻轻一扯,信封便被撕成两半。
她才不要看!肯定没什么好事!眼不见为净!
再撕了几下,随手扔进了简易垃圾桶里,拍了拍手便跨步走进了通铺房。
一个身影闪进用勤院,快速的拣起那几张碎片,消失在门边。
夜色渐浓,侍婢为男子点燃了桌边的蜡烛,立在一旁看着他将碎片拼好。
不大会儿,字迹逐渐清晰。男子看了一眼,便将碎纸片揉烂,问道:“她有没有看过这封信?”
侍婢垂首而立曰,“没有,随手就撕掉了。”
男子点点头,随意的摆了摆手,侍婢顺从安静的退了出去。
他向后靠了靠,脑袋枕在椅背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次日,天还未大亮时,蓝鸢就被门外一声声的叫唤吵醒。
她半眯着眼睛,摸索着下了床,随手扯过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迷迷糊糊的开了门。
门外萧瑟的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瞬间睡意全无。门外站着的赫然是一位眼生的宫女。
宫女见她清醒便说:“今日姑娘不当值,主子请姑娘到殿内一叙。”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出了上次敬婉娘娘的事,蓝鸢自然是多了个心眼。她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宫女,脸上和善的笑容总让她觉得这又是一个陷阱。
“敢问你家主子是哪位?”若是恨她入骨的安贵妃,她要是去了,这不自投罗网么。
宫女为难的皱了皱眉,开口道:“主子再三吩咐不能泄露身份,姑娘跟我走一趟便知。”
既然如此……蓝鸢对着她暖暖的笑了笑,“那请告知你的主子,没时间。”随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留下门外的宫女在风中凌乱了……
吃了闭门羹的秋菊一脸无奈的回头看向站在宫门外的男子,后者没有多说什么,秋菊便欠身退下。
重新钻进被窝里的蓝鸢折腾了大半会儿,确定自己已经了无睡意后翻身下床洗漱。
她捧起水泼到自己脸上,洗净后拽过抹布擦净,一边擦一边咒骂那个扰她清梦的宫女。
待到收拾好自己后,已是日上三竿。
今日不当值,天气又冷,实在是懒得挪动。
想到这,蓝鸢又重新倒回床榻上。
暖暖的阳光从窗户间照进来,耀得让她睁不开眼,渐渐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朦胧中,感觉自己被人抱上了马车,随后便是一阵颠颠颇颇的震动。
蓝鸢暗想不好,一个激灵跃身而起,却不想脑袋正好撞到了某人的下巴。
她一面揉着被撞痛的脑袋一面抬眼打量着被她连累的人,看到他的脸,蓝鸢就呆住了。
坐在她旁边揉着下巴一脸痛楚的人居然是高湛!
蓝鸢立刻慌了神,伸手掀开帘子,果然已出了皇宫。
“殿下……”
“我差人去叫你,不想竟吃了你的闭门羹。”
这不废话么,吃一堑长一智,再愚的人也不可能跟着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走。不过她也开始庆幸,还好是高湛的人。若是其他嫔妃或者皇上、太后什么的,她也就要翘辫子了。
“殿下……”
“今日闲来无事,就出来转转。想来你也进宫有段时间了,一直这么憋着怕你闷出病来。索性也就带上你出来了。”高湛平淡无奇的话却不曾想已激起旁人心底的涟漪。
蓝鸢看着他,眼中似隐着若有若无的情愫,只怕她都未曾发现。
眼前的这个人是北朝有名的禽兽皇帝武成帝,他的残忍凶暴在历史上一直被人诟病。可在她面前的高湛仅仅只是一个清淡如水的男子,他……真的会成为历史上的高湛吗?
像是感觉有人一直在注视着他,高湛转过脑袋,不期然看见蓝鸢一双水眸里竟盈满了忧伤。
他心中一痛,低声询问:“怎么了?”
蓝鸢立刻垂下头收好自己的思绪,摇了摇头,撇开话题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知道她的小技俩也不拆穿,顺着她的话回答说:“马上就到了。”
蓝鸢点了点头算是知晓,安静的坐在一旁,没一会儿便好奇的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自从来到这里,她还从未好好欣赏过古代的风光,就被囚禁在皇宫里半年之久。
若是能下车好好欣赏一番,倒也不辜负她来此一趟。
只是……她瞥头看向一边闭目养神的高湛,犹豫着要不要去求求他。
忽然,高湛睁开眼睛向她看过来,吓得她一激灵,连忙转过头看向车外。
她没有看到高湛的暖心一笑,只是听到他喊停车,便被拽着拉出了马车。
下了车的蓝鸢顾不上被颠到麻木的屁股,连忙跑向附近的一所摊位,伸手拿过一个泼浪鼓在手中把玩。
在现代这仅仅是小孩子的玩具,没想到在古代也能看见。
不远处的高湛望见她没了在皇宫中的矜持,微微一笑,低声吩咐着随从后便向她走来。
蓝鸢玩了一会儿便放回原位,又看见旁边有卖面具的,抓起一个在脸上比划着。看见高湛站在她旁边,玩心忽起,“大胆妖孽,看见本仙人还不束手就擒!”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蓝鸢,高湛呆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顺着她的话作揖,脸上尽是恐惧的神情:“仙人饶命!仙人的话小的哪敢不从。”
蓝鸢听后哈哈大笑,说他的演技太过浮夸了。
虽然听不懂‘浮夸’何意,他只知道,现在的蓝鸢是快乐的,这样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
高湛在心底暗暗发誓,他要守住蓝鸢的快乐,他想要她一直这么开心的笑下去。
两人顺着街道一面走一面玩,玩疯了的蓝鸢根本记不起他的身份,嬉笑着与其打闹。
过了午时,早已饿瘪肚子的蓝鸢可怜兮兮的瞅着高湛求蹭饭。
高湛微微一笑,拉着她走进一家酒楼。两人上了二楼,靠坐在窗边,楼下热闹繁嚷的景象尽收眼底。
刚刚入座的蓝鸢端起茶壶就要倒茶,瞥见对面的高湛,想着他也陪自己玩了那么久,倒好茶后先给他递了过去,然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仰着脑袋一饮而尽。
高湛心中一暖,却什么都没说,端起杯子泯了几口。如果蓝鸢细心,就会发现他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
店小二走了过来,询问着两位客官吃点什么。点菜这事她直接推给了高湛,自己等着吃就好啦。
高湛抿了抿唇角,极力忍住自己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把你们这的特色菜都来一份,再来一壶酒。”
“好咧!”伙计走开一会儿,端了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走了过来,放在他们面前说:“客官慢用,菜马上就到。”说罢,便直身走开。
高湛为她倒了一杯酒,一边说:“天气冷,喝杯酒暖暖身子。”
蓝鸢盯着面前的酒杯发愣,诱人的酒香在打击她的防线。
见她未动,高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她尴尬的抬起脑袋笑了笑,“我……我酒量不是很好……喝多了,我……我会耍酒疯哦。”
原来是担心这个,高湛放下心来,笑说:“没事,喝两杯不会醉的。”
蓝鸢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就要送到嘴边,嗅了嗅,真是香。再也禁受不住诱惑,全数倒进了嘴里,起先是一阵的辛辣,没多久便只剩下满口的醇香。
“好喝!”一杯上瘾,蓝鸢夺过高湛手中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高湛看着她完全不顾大家闺秀的气质喝酒,无奈的摇了摇头。
三杯下肚,蓝鸢已有了些醉意,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高湛一分为二,痴痴的笑了出来。
她起身磕磕绊绊的坐到高湛身边,探到他耳边轻声细语,“你……呃……你知道么……我,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然后她醉倒在桌上,眯着眼睛缓缓的淌下泪来,“我一点都不想来到这里!一点都不……我想我妈妈……想……呃!”蓝鸢不顾形象的打了个酒嗝,胃中的酒气排了出来让她舒坦不少,但脑袋依旧昏沉的厉害,她强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继续说道:“想我的朋友!孝……孝言……还……还有处处与我作对的……的……她!她叫什么来着?!哦……林……林瑜!”似是又想到什么,慢慢的坐直身子睁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可却还是一片模糊,“我跟你说哦,我……我在这里遇见了高湛……高湛……他很好!很赞!可是……我……我不能靠近他……高……高湛……我……”话音未落,再也撑不住的蓝鸢醉倒在旁边高湛的肩上。高湛扭过脑袋,看着眼前的她脸颊潮红,看得他一阵心神恍惚。
他心疼的拭去蓝鸢眼角的泪水,伸手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像是抱着一件珍贵的宝贝。
高湛唤来伙计结账,双手横抱起她大步走下楼去。
酒楼外随从早已等候已久,见高湛出来,连忙伸手想要去接怀中的蓝鸢。
高湛摇了摇头,随从见状,便转身掀开车帘让他钻了进去。待殿下坐好,驾着马车急速的往皇宫赶去。
车内摇摇晃晃,令醉酒的蓝鸢极度不舒服,她皱了皱眉,按捺住胃中的翻腾。
高湛叫着车外的随从慢点,平稳下来的马车让蓝鸢舒服了不少,恬静的靠在高湛身上昏昏睡去。似曾相识的味道在蓝鸢鼻间乱窜,可大脑的昏沉让她记不起在哪里闻到过,只能顺从着命令沉沉的睡去。
高湛扭头看着自己肩上熟睡的人儿,浓郁的酒香混杂着姑娘家应有的体香,让他犹如烈火般的煎熬。他抑制住心中的燥热,慢慢的俯下身子,轻轻的在她唇边印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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