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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若初,曲如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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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从来都没有住过这里她是知道的,而且从进宫以来她连仁寿殿在什么位置也不知道,自然也不会是在仁寿殿附近见过她。但脑袋疼的厉害,实在是想不起来,索性就没有再追问。
逃过一劫的檀香偷偷吐了口气,还以为自己要被穿帮了。殿下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她不要让蓝鸢知道她的身份,现在想来,这个蓝鸢真的是心细如尘。
殿下如此的呵护蓝鸢,却不知她对殿下有何想法。
檀香玩心忽起,坏笑的瞅着她问,坚决不放过任何表情:“蓝鸢你知道吗,你昏迷的时候殿下来看过你呢。”
长广王殿下自在侧门救下她就被皇上派去益州巡视河道,怎么可能会来看望她。她这样说只是好奇蓝鸢对殿下有没有感觉,如果没有,最好还是趁早让殿下死心。
“呃……”只见蓝鸢呆怔了一下,慌慌张张的端起茶杯要往嘴里送,檀香一目了然,笑着阻止她的动作:“杯中没有茶呢。”
蓝鸢尴尬的放下手,笑了笑说:“是……是吗?”
“我觉得殿下对你很不一样。”
“有……有吗?”
檀香没有再问,将她慌乱的样子尽收眼底,心中已有了答案。
不知道殿下知道这个答案,是喜是忧。
“好了,我还要去修……仁寿殿候着。昨日腊月来询问过你的情况,如果你身体没有大碍就去昭信殿看看娘娘吧,听说很惦念你呢。”
一面说着,檀香一面整理了下衣摆拉开门准备出去。似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蓝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你应该知道。”然后款步走了出去。
蓝鸢呆愣在原地,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思索良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再多想,穿好衣服准备前去昭信殿侍奉。
想来也是,她昏迷了好几天,估计李太后这段时间尽是无聊了。
还未走到昭信殿就看见腊月一脸忧愁的关上门走了出来,莫非太后娘娘出了什么事?
蓝鸢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
不知如何是好的腊月抬首瞥见蓝鸢小跑过来,像是看见救星一样的迎过去,“蓝鸢,你可总算来了!”
蓝鸢踮脚向里面张望了一下,急忙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欣喜的脸蛋瞬间垮了下来,腊月回头瞅了一眼,将她拉到角落里回答:“前几日太原王进宫来向娘娘请安,寒暄过后不知王爷说了什么,激怒了娘娘。王爷临走时也是一脸怒气,自打那天就再也没有来过,娘娘这两天没吃多少东西,这不,刚送来的早膳又要原封不动的拿出去了。”
蓝鸢静静的听着,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书上的内容。
高绍德进宫到底跟娘娘说了什么,让母子俩如此的反目。难道……突然想到什么,蓝鸢心底一惊!难道她猜对了?太原王进京朝拜是有目的的?对了!皇兄高殷是被高演推下皇位,由太皇太后娄氏建议废为济南王,想来一定是心有不甘来找额娘商议如何除掉这对母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李太后肯定是不愿意的,自己的儿子已经失去了一个,肯定不想再失去另外一个。这样一来,高绍德碰了钉子然后母子俩就吵起来了?也不是不无可能。
蓝鸢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只知道结果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过程中有多少的疼痛是她所不了解的,李太后到死做儿子的都没有理解母亲的苦心,哎。
警告自己不要再多想了,伸手接过腊月的托盘,“你去泡壶茶来,里面放些山楂果片。”
“为什么要放山楂?”腊月不解的问。
蓝鸢不语,只是笑了笑,转身慢步走向殿门。
轻轻的推开殿门,里面没有一个侍女,她左右瞧了瞧,发现太后娘娘正斜靠在桌案上发呆。
蓝鸢走过去,将托盘上的食物轻轻的放在娘娘面前。
李太后见状,两手一挥,全部扫到地面上,生气的说:“我不是说不要送膳了吗!”抬头发现是她,瞬间消了气,颓丧的坐回原位。
蓝鸢低下身子,将碟碗碎片收拾好,却不小心被尖厉的棱角划破了手,她赶忙唤来门外候着的宫女进来收拾一下。
宫女望见碎片上的血迹,愣愣的仰头看着她:“蓝鸢……”
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出声。宫女也没多说什么,麻利的收拾好,转身的时候偷偷塞了一块帕子给她。蓝鸢感激的向她投去一瞥。
“娘娘……”正想开口安慰,却直接被她打断。
“蓝鸢,你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奴婢不理解娘娘的意思。”
“如果当初我没有主张废掉娄太后,高殷他……”说着,掩面痛哭起来,这是她心中无法愈合的痛。一直以来,她都把儿子的囚禁归咎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她,娄氏就不会大怒废掉高殷转立高演为帝。都是她的错!是她自己害了自己的儿子!
李太后这边哭的伤心,蓝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正巧腊月端着茶壶走了进来。蓝鸢立刻接了过来,让她退了出去。
“娘娘,要不要尝一下奴婢新泡的茶?”说着,将茶渣滤净,倒了一杯清茶放在她面前。
李太后无心喝茶,只是向前推了推,摇了摇头。
“娘娘试试看吧,相信奴婢一次。”李太后望着蓝鸢真挚的目光,没有再多说什么,擦净了眼泪,伸手端过茶杯,在唇边轻浅了一小口。
淡雅的茶香立刻蔓延开来,甘甜之中却带有几丝酸涩。
李太后好奇的瞅向微笑的蓝鸢,询问道:“这茶怎会带有一丝酸味?”
“奴婢在里面放了几片山楂。”
“山楂?”让人琢磨不透的蓝鸢使得她更加好奇。
“听腊月说,娘娘几日没有进食,山楂酸甜开胃,可以让娘娘引起一些食欲。而且……”她顿了顿,犹豫着继续说了下去:“奴婢得知娘娘是为王爷的事而伤神,所以斗胆的以此来劝慰娘娘。这茶就好比娘娘,清新淡雅,可谓是与世无争,可只有细细品尝才能得知背后竟带有几丝酸涩。王爷不理解娘娘的苦衷,等过些时日想必王爷定会知道这茶背后的酸。”
李太后一面听着一面惆怅的淌下泪来,惊得蓝鸢立刻跪倒在地。
哎,等到儿子理解的时候,母亲估计也油尽灯枯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檀香临走前跟她说的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做儿子的不理解母亲的一片苦心也就罢了,还硬要去补上几刀,李太后也是悲哀之人。
李太后俯身将她扶起,脸上尽是释然的表情。
“你这丫头生得好是灵巧,哀家都不忍放你出宫了。”
“只要娘娘愿意,奴婢愿一直服侍着娘娘。”回去已无希望,李太后算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依靠,但想到她未来的结局,又觉得这个依靠绝对是靠不住的。即使出宫她也是无路可走,但又不愿终生死守在这,真是左右为难。
李太后转身看着窗外的太阳,温暖的阳光融化了殿檐上的雪,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想到自己的未来,凄然一笑:“可是哀家不愿你步入我的后尘。”
你多像当年的自己,那样灵动的眼眸、秀丽的脸庞,自己的一生已终结在这,你最好的年华不应该牺牲在这宫廷之中。
蓝鸢没有说话,她又何曾不想出去呢?可是出去了又能怎么样。
一主一仆满是忧伤的望着窗外,脸上的神情惊人的相似。
殊不知,早有一个陷阱挖好,等待蓝鸢一步步的跳进去。
☆、15。 来自善心人士的陷害。
冬天的天气总是让人琢磨不透,今日也许是太阳高照,明日飘飘然的雪花覆盖整座宫殿。
今日不是蓝鸢当值,一直憋在屋中也是烦闷,索性披了件薄衫坐在檐下赏雪。
其实雪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但她着实想不到要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
蓝鸢靠在柱子旁望着雪花出神,如果没记错的话,高演就是死在了冬天吧。待她下次有兴致赏雪的时候,宫里已物是人非。
在宫中这几个月,她学会了察言观色,活得小心翼翼。做事、讲话之前都要过滤一遍脑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脑袋就搬了家。
即使是李太后这种和善的人也是如此,要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她是主子,我是奴才。
皇宫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硬把一个人的心性磨得干干净净。
不远处传来阵阵的脚步声,蓝鸢叹了口气,怕是太后无聊,又要找她授业解惑了吧。
她站起身整理了衣摆,思索着今日要给太后讲些什么。怎知迎面而来的却是眼生的宫女,蓝鸢心里有了戒心,毕竟皇宫不比21世纪。这里处处都是尔虞我诈。
只见宫女走到跟前,细细打量她,问道:“姑娘就是蓝鸢吧?”
“正是。”
“我是敬婉娘娘的侍婢,前几天娘娘从太后那里瞅见姑娘绘制的帕子花样,很是喜欢。特来差我请姑娘到殿中为娘娘绘制几幅。”
敬……敬婉娘娘是哪号人物?自从来到这里,深觉自己的记忆退化得厉害。
“好,我这就随你去。”
蓝鸢瞅着依旧飘雪的天气,想着应该冷不了多少,索性穿着薄衫就跟着去了。
天色,越发阴沉起来。
北风呼啸着在宫墙之间穿梭,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在幽长的夹道中慢慢走着。
身后一深一浅的脚印很快被白雪覆盖住,掩饰了一切的过往。
蓝鸢跟着宫女七拐八拐的穿梭在各个回廊中,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
不大会儿,前面的身影停了下来,指着一间殿门道:“姑娘就是这里了,请。”
蓝鸢下意识的抬首望去,窗棂上沉厚的灰尘已经宣告这里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寒风拂过,身子没由来的一颤。
“这……这里就是敬婉娘娘的寝宫吗?”蓝鸢不确定的问。
宫女笑得一脸和善,点了点头说:“是啊,快些进去吧,娘娘等你很久了。”说着,将她往前一推,然后迅速的把门从外面锁上。
蓝鸢吓得大惊失色,用力的拍门叫嚷着:“喂!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宫女在门外呵呵的笑,笑声中尽是掩不住的得意,“你这么聪慧伶俐,娘娘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喜欢你的!”
死人!蓝鸢心底一冷,惊恐的转过头。
果然,案板上放着一个牌位,正是敬婉娘娘的灵位!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求求你!求求你放我出去!”蓝鸢哭泣着哀求,可是门外没有任何声响。显然,那宫女已经离开了。
她转过身子,后背紧紧贴着门,满脸恐惧的盯着牌位。
如果放在21世纪她肯定会坦然处之的就地睡觉,因为她相信科学,即使还是会有一些灵异的报道。
但是!这里是北齐某位去世娘娘的寝宫!在这个荒乱的时代枉死的人不计其数,也不会有科学家跳出来给她讲解依据。有的,只是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
而且……她从小就有幽闭症!把她关在这里,无疑就是狠戳她的死穴!
蓝鸢害怕的蹲下身去,双手紧紧的拢住腿,将脑袋深埋在臂弯里。极度的恐惧使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微弱的哭泣声静静的回荡在整座宫殿里。
殿檐上的雀鸟不忍再看下去,咿呀咿呀的叫着飞走了。
蓝鸢的失踪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每个人照旧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值班的宫女像往常一样站在殿门外等候吩咐;而调休的宫女有的在通铺房里睡觉、有的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讨论着宫里的八卦、还有的坐在铜镜前‘对镜贴花黄’……
因为,被派去益州巡视河道的长广王殿下今日就要回宫了!
被各个宫女惦念的高湛进了宫连修文殿也没有回,直接去了用勤院。
面对突如其来的殿下,宫女们自然是欣喜若狂,激动之余也不能忘了规矩。
“参加长广王殿下!”
高湛惦念蓝鸢,随意的点了点头便快步走进蓝鸢所居住的房间。
房内空无一人,只有炉火里的干柴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去哪里了?难道在昭信殿当值吗?
同住一间通铺房的宫女脸红红的上前询问:“殿下在找什么人吗?”
“哦,”高湛回过神来,眼神平静的看着她:“蓝鸢不在吗?”
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询问一下,没想到殿下真的回答了她!
宫女激动的急喘了几口气,望见殿下还在等着她的答案,赶忙平复了下心情,“前不久还看见她在门前赏雪,怎么半盏茶的工夫就不见人影了呢?”
高湛了解的点了点头,笑了笑,百媚众生,“也许在昭信殿当值,是我大意了。”
他强压住心底冒出的不安,他是了解蓝鸢的,兴许得知他要回宫立刻跑去昭信殿躲他了。想到这,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殿下……奴婢有事禀告。”在宫女最末排,一个胆怯的声音响起,高湛看向她。宫女获得许可,嗫嚅的开口,“今日昭信殿是腊月当值……蓝鸢姐姐本应在通铺房休息的。”
“是哦,蓝鸢很守本分,也不会在宫里乱跑的,既不是她当值,说不定办事去了。”另一个宫女开口推测道,瞥见高湛有些阴沉的脸色,立刻吓得闭了口,颤抖的立在一旁。
不对!从进宫以来,他的心就没有平静过,以至于他迫切的想要确定蓝鸢的安全。
现在不在用勤院,也不用她当值,难道……她真的出事了?!
不敢再往下想,高湛立刻跑出了用勤院,向着昭信殿的方向奔去。
如果……如果连昭信殿都没有的话……她会在哪里?!
静坐在凤銮上养神的李太后听见侍女匆忙的跑了进来,急切的开口:“娘娘,长广王……”
“皇嫂!蓝鸢在不在你这里?”还未等侍女禀告完,高湛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
李太后睁开眼盯着他看,殿下何以对蓝鸢如此上心?连礼节都顾不得。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高湛连忙跪下请安:“望皇嫂恕罪,高湛失礼了。”
“无妨,殿下所谓何事这么急匆匆的?”
“皇嫂!蓝鸢在不在你这里?”高湛急急的问,他现在只想听到她在这里。
“蓝鸢?”说着望向旁边的侍女。
宫女会意,立刻请安说明:“回禀殿下,今日不是蓝鸢姑娘当值,自然没有过来。”
“糟了!”听闻此话,一直笼罩在心里的不安立刻涌了上来,蓝鸢她,肯定出了什么事。
看着高湛如此焦急的神情,也无心再去推测他的心思,连忙问:“殿下,蓝鸢怎么了?”
“不瞒皇嫂,蓝鸢失踪了!”
说罢,高湛眼神一黯,以为会在这里找到她。虽然躲他,但至少知道她是平安的。
可现在呢?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殿下莫急,蓝鸢这丫头乖巧的很,不会惹出什么麻烦。”虽是这样说,但还是忍不住的担心起来。转身吩咐下去,“腊月,你快去蓝鸢常去的地方找找看!”
“是!”
高湛立刻拦住了要退出去的侍女,对太后说:“皇嫂,这事没有确定下来之前,还请皇嫂不要对外宣扬,毕竟之前皇上从欣妃手上救下她闹得宫中已经人尽皆知,后宫基本对她已存有戒心。嫔妃们只会争着藏匿她,不会交出来的。”
太后听着高湛冷静的分析,赞成的点了点头。“那殿下将如何处理?”
既要尽快的找出蓝鸢,也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此刻的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切不可乱了分寸。
“皇弟先吩咐几个内监暗中查找,一有消息会立刻派人通知皇嫂。但如果蓝鸢回到昭信殿,也请皇嫂派人通知皇弟一声。”
“好,哀家记得了。”
高湛没有再多加逗留,立刻提步走了出去。
望着长广王渐远的背影,李太后忍不住叹息。哎,蓝鸢这孩子……只怕又是哪位嫔妃看她不顺眼了。
“方和、唐潜,你们两个沿着晋阳殿的右侧找寻;于布随我从左侧找寻,切记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听懂了吗!”
“是!”接到命令的两人立刻出了修文殿快速离去。
高湛也不敢多加耽搁,也飞快的跑了出去。
蓝鸢,等我。不管你在哪里,一定要等着我!
冷风顺着门缝挤进来,使原本毫无温暖的宫殿更添几分寒意。
她不知道她这个姿势呆了多久,她只知道,这样才能使自己的恐惧减少一点。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她已经被困在这里一下午了吗?
应该没有人发现她的失踪吧,今天不是她当值,除了李太后又有谁会真正在意她呢?
她还隐约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把她反锁在小小的储藏室里。然后跟另外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跑了,那时候的她还以为父亲只是在跟她玩捉迷藏,很快就会来找她了。
她就一直等啊等,不知等了多久,她还是在漆黑无光的封闭空间里,她害怕的哭了,大声的叫着爸爸,却无人回应。
哭累了就睡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再次睁开眼是在自己温馨的房间里,妈妈守在一旁。在储藏室遗留下的恐惧感让她放声大哭,惊醒了浅眠的母亲。
母亲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说爸爸不是故意的,只是碰巧有事忘记她了,很快就会回来继续跟她玩捉迷藏了。
她信了,渐渐停止了哭泣,进入了梦乡。
隐约感觉脸上有一丝凉意,小小的她没有多加在意,长大后才明白,那是母亲的眼泪。
……
回忆戛然而止,自己的面前仍是一片漆黑,她不敢抬头,因为无边的黑暗会让她感觉到窒息。甚至,她都能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呼吸,像是呢喃着什么。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蓝鸢惊恐的大叫,尔后放声哭泣。
她好害怕……
为什么……要让她再尝一次被遗忘的滋味……为什么……
☆、16。 愿付出一切,只为护你周全。
夜幕降临,一改白日阴沉的天气,幽静的月光照在白净的雪面上,竟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温润的皎月很给面子的从厚实的云层中探出脑袋,好奇的看着下方依旧在皇宫中穿梭的男子。
“找到没有?”男子问。
内监颤抖的跪下身子,哆哆嗦嗦的回答道:“禀殿下……还……还没有!”
“那就快去找!”男子气急的走开,急促的张望着四周。脸上的担忧一层一层的加深。入夜了,但他还是没有找到蓝鸢!
追随在后的檀香不忍心看到殿下如此憔悴,上前劝慰道:“夜已深了,殿下还是早些回修文殿歇着吧,这里有奴婢盯着。”
“不!我要确保她平安无事!”
“殿下,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殿下这般憔悴,若是碰见皇上或者太后娘娘,定会起疑心的。”
“可是……”高湛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瞧着檀香坚定的目光,终是把话咽了下去。檀香说的也不无道理,便顺从的提步走回修文殿。
没走两步又回头嘱咐道:“一有消息,无论何时,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奴婢遵命!”
劝走高湛,檀香也开始四处焦急的找寻。
她岂会不担心,只怕她写在脸上,殿下会更加忧心。
蓝鸢啊蓝鸢,你到底在哪里?
一夜搜寻无果,檀香疲惫的走回通铺房,跟蓝鸢交情比较好的宫女们立刻围了过来,担心的询问着:“檀香姐姐,寻到蓝鸢了吗?”
回答她们的只是摇头。
几人无言,担忧的神色久久退散不去。
这时,一个宫女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大叫道:“檀香姐姐!”然后环顾了下四周,立刻跑到她面前,稍微顺了口气,急切的说:“昨日有侍卫撞见蓝鸢了,说往仁寿殿的方向走去!”
檀香听后,立刻站了起来,“冬梅,你去通知长广王殿下!”然后拽着那宫女的手就往外走,“你带我去找那侍卫!”迅速的消失在门边。
唤作冬梅的侍女不敢多加耽搁,也飞快的跑了出去。
得知似有蓝鸢的下落,高湛连衣服都顾不上更换立刻去了上秋门。
“参见……”
侍卫欲要下跪,却直接被高湛打断,“免了!听檀香说你昨见过昭信殿的蓝鸢?”
“启禀殿下,昨日约辰时之际,奴才看见蓝鸢姑娘被另外一个宫女带去仁寿殿的方向。”
“是仁寿殿的宫女吗?”高湛急忙问道。
“奴才没看清……”侍卫愧疚的垂下脑袋,当时眼睛完全被蓝鸢吸引住了,哪有余光去观察前面的人。
“好了,这没你的事了。”
“奴才告退!”
侍卫走远后,檀香才敢上前,“殿下,这……”她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口。
“檀香,现在蓝鸢要紧。你赶紧去仁寿殿打听一下,速去速回!”
“是!”
目光无意中掠过殿檐上的雀鸟,若你有心,请告知蓝鸢在哪里好吗?
然后又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居然会去拜托一只麻雀,摇了摇头,兀自的走开。
而刚刚殿檐上的雀鸟向着敬婉殿叫了几声,尔后又立马拍拍翅膀飞走了。
不大会儿,檀香跑了回来,说仁寿殿那边从来都没有眼生的宫女出入过。
“惊动太后没有?”
“没有,奴婢只是向门外的宫女打探了一下。”得到檀香的回答,高湛暂且心安了下。
无意中瞥见不远处的宫殿,因为天色还早,只是隐约的瞅见掩埋在雾气下的片片棱角。
高湛好奇的问:“那是哪里?”
檀香踮着脚望了一眼,答说:“那是敬婉娘娘生前居住的寝宫,地处偏僻,所以很少有人过去。”
身旁的方和也心有余悸的说,“之前宫中还一度流传那里闹鬼,说是敬婉娘娘冤死回来复仇。敬婉娘娘过世很多年了,那里也就一直荒废着。”
高湛点了点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又突然意识到什么!
那里!是在仁寿殿的方向!
檀香疑惑的看着忽然跑远的高湛,瞥见那隐约的棱角,一下子理解了起来,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高湛迅速的跑到殿门前,门被反锁住了,用力挣脱了几下还是不能毁其分毫。
这时,随从跟了上来,接过佩剑瞬间劈断了铁链,踹开门便直冲了进去。
殿内一片昏暗,刺鼻的空气让他忍不住的皱了皱眉,环顾四周立刻在门旁发现了早已陷入昏迷的蓝鸢。
高湛心急的扔下佩剑,扶起她,急切却又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蓝鸢?蓝鸢?”
此时的她已是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
“蓝鸢!醒醒!”
好像有人在叫我……
蓝鸢迷茫的睁开眼睛,太阳的逆光使她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也顾不得其他,惊慌的扑进他怀里哭泣:“不要……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
高湛心疼的紧紧拥着她,下巴轻抵她的头顶,安慰道:“不要怕,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绝望的蓝鸢闻着这似曾相识的气息,大脑的混乱让她无法思考。只知道,这个怀抱,让她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不要……再扔下我……”
她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身,声音里尽是止不住的颤抖。她原以为她会像小时候那样,就这么被人遗忘在这宫殿之中,没有人会来救她,黑暗与恐惧一直一直环绕在她周围。
还好,他来了,尽管不知道是谁。但她还是庆幸的,至少还有人记得她。
“不会,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得到这句回答,蓝鸢满足的笑了。
压抑的身体像是气球泄气一样得到了缓解,再也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欢愉,渐渐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昏了过去。
高湛吓了一跳,连忙横抱起她大步走了出去,“檀香!宣太医到修文殿!”
“是!”
修文殿。
殿内灯火通明,高湛连外氅都未来得及脱下,一言不发的盯着正在为蓝鸢诊脉的太医。
只见太医一面摸着她的脉搏,一面伸手扒了下她的眼皮,微微的点了点头,似是已有结论。
见他停手,高湛连忙问道:“太医,这宫女有无大碍?”
太医作了个揖,缓缓答道:“启禀殿下,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到惊吓才使她昏迷不醒,殿下不必忧心。”
“那她何时会清醒?”
“臣不敢妄下断言,要看姑娘自己愿不愿醒来了。”
高湛听罢,挥了挥手,太医提起药箱随檀香走了出去。
他坐在床边,望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她,心疼一层层的加深。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模样,想着她灵动的眼眸和爽朗的笑声……
……
他一面打量着她的服饰,一面将眼底的惊艳敛去,这姑娘太过美貌。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诧异的说不出话。
尔后抱着肚子蹲在路边笑起来,一面笑一面指着他不停的深呼吸:“长……长广王……”
他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别人听到他的称号都会毕恭毕敬的行礼,只有她,肆无忌弹的在他面前哈哈大笑。
似是感应到了他的冷意,她收敛了笑容,说:“你要是高湛,我就是胡皇后了。”
除去长辈,无人敢直呼他的名讳。这小丫头果真有些胆大妄为。
但他身旁的随从早已按耐不住,怒火攻心的拔起剑向她刺去。
高湛心底一慌,连忙伸手拦住,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眼,侍从便顺从的退回队伍中。
望着她惊吓过度的神情,他竟有些莫名的心疼。高湛收起眼中的情绪,转而换上一脸的淡漠:“姑娘,在下便是高湛,不知哪里得罪了姑娘,引得你如此发笑。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但烦请姑娘为在下让开一条路,在下有急事要赶回家中。”
只见她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下意识的闪到一边,眼里满是遮不住的震惊。
他最后看了一眼瘫软在一旁的她,眸子中的碎芒让他窘迫的移开视线,快速离去。
她的眼眸清澈澄净,像是一股清泉,会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其中……
……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深刻的印在心里。
以至于再次相见,他竟是满心欣喜。
可是现在呢,她身体虚弱的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脑海里闪过敬婉殿,那种阴森的地方,他一眼望去都会觉得打颤,更何况她在里面被关了一晚上!
“方和!”高湛冷声唤来内监。
“奴才在!”
“去给我调查清楚,是谁把她关在那里。”
“奴才遵旨!”然后欠身退了出去,一路低着头,以至于没有见到高湛眼中的嗜血。竟是那样的恐怖,好似地狱而来的使者。
蓝鸢是高湛的软肋,只要她损伤分毫,他都会像刺猬一样竖起他所有的刺来保护她。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保护,只会为她招来更多的伤害。
☆、17。 善良,不代表软弱。
大学的哲学课教授曾经讲过这样的一段话:这个世界会让你明白,人不能太善良。因为人们只会挑软柿子捏,如果事事都太大度和宽容,别人也不会感激你。有时候应该适当的有点脾气,对待有些人真不能太温柔和忍耐,因过分善良会让我们失去自己的价值和尊严。过分善良,其实就是一种傻。
所以,当蓝鸢清醒之后,从檀香那里得知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她便下定决心,不会放过这次伤害她的人。
蓝鸢本就不是善良如一张白纸的女孩子,从小爸爸没有的呵护,她就知道,只要有人欺负她,她便要以10倍的伤害报复回去。
而这次的陷害,又狠戳她的软肋,即使是在北齐这种奴隶政策的统治下,她也在所不惜!
对于自己是如何回到用勤院的事情檀香也简约的跟她说了一下,太后娘娘不见她来侍奉便派人前去用勤院来叫,怎知她竟一夜未归。
深知她秉性的太后立刻暗地派出内监四处查找,最后得知上秋门的侍卫曾见过她,便得知她在敬婉殿之中,赶忙把她救了出来。
蓝鸢一面听着一面了解似的点了点头,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大,不对!那个救她出来的人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很熟悉,但当时大脑的眩晕让她无法多加思考,现在也断了线索。
撇开不再去多想,喝了一口檀香端过来的热茶,便躺回了被窝。
檀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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