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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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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莲之可怕,即不在其修为也非其美貌;虽然这两样也很可怕,足以让她成为令人生畏的存在。然而她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此,而是因为她的师尊;准确的说,是她一露面将被纳入门下的那个人:齐旻!

他是道院十三分院院长,有五雷尊者之称的超级大拿!

成为夜莲的入幕之宾?这话放在别人身上没什么关系,若是传扬出去被齐旻听到……

一句话形容,袁薄的命运就要寄托在五雷尊者当时的心情了。心情好,别人洒然一笑就此云淡风轻;心情不好的话,别说他只是一名武灵,一名被流放到落灵承担罪责的舵主,就算他是真正的战盟长老,怕也无法承受雷尊的怒火。

袁薄怒喝道:“鬼道,你竟敢亵渎仙子清誉,就不怕……”

“有吗?我有吗?”

鬼道一阵莫名其妙,轻蔑说道:“我这快要入土的老头子,还能亵渎谁谁谁的清誉?袁舵主扣帽子能不能讲点分寸,别像个孩子一样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你……”

袁薄无言以对,指着鬼道,身子一个劲儿抖动。严格来说人家讲的没错,快要死的人,就算明知道他胡编乱造,又找谁说理去。然而他不在乎,袁薄却要承担谣言传播的危险,如何能不怒不惊,又或是不惧。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假如袁薄不值一文,他就是叫破天,也没人会当他真的对那位仙子有何想法。苦就苦在他的身份地位相当不俗,虽不是修士之身,五灵近二星的实力,也已相当于元婴中期;真要论起来,还真有这个资格。

修道之人不信谣言?

别扯了,修士也是人,是人就会八卦,是人就有猎奇心理;这是拥有七情六欲同时也拥有最最擅长想象的万物之灵所特有的本性,哪有什么区别。

不用多,只要经过十几人之口,这句随口戏言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摸样,更不知会发展出多少版本,演绎出多少曲折离奇的桥段戏码。没准人们会说,这件事可不是什么空穴来凤,当时有道盟长老、沧云长老以及古剑门长老现场佐证,如何如何又如何如何……

越是想下去,袁薄越是觉得脊梁骨发寒,两张薄唇抿成了线,恶狠狠盯着鬼道的双眼好似要喷火。鬼道见之心花怒放,毫不掩饰其得意卖乖的无耻嘴脸,仰头将葫中美酒一饮而尽,故做淡漠说道:“袁舵主身强力壮,正是胸怀广阔,志图长远的时候。我已年迈,就不参合此等大事了,几位慢慢商量,老夫俗事压身,还有些琐碎要处理,告辞。”

说着话,他也不管旁边两位什么脸色,径直迈步踏出桥楼,凌空化作流光而逝。随着他的离去,空气中一股凌厉骤然而起,还有一声包含着沧桑的朗笑,与几句令人色变的慨言。

“若是真有那一天,袁舵主可不要忘了,此事有老夫一份功劳。”

身后,袁薄死死咬着牙,双手如抡落琵琶般一阵急点,身体止不住连退三步。

“嗤!”

裂帛之声响起,袁薄胸前一缕布条飘散,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下来;其面色惨白,强行咽下涌至喉间的鲜血,仍不免当场出糗。

“死老鬼,好厉害的剑意!”

丁姓老者与冉云面面相觑,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

三元阁旧址的废墟上,不知何时建起一座三层小楼,砖瓦墙石皆为黑,泛着幽深与冷漠的意味。自这幢小楼建起后,周围邻居受不了那股寒意,纷纷自觉远去。如今三元阁,楼榭清新不然纤尘,却不似当年那样热闹,显得格外孤独。

一道流光自远而来,毫不停顿投入小楼,显露身形后,赫然就是刚刚大发神威的鬼道。此时的他已经收敛神色,写满沧桑的脸上透着复杂,七弯八绕,径直来到后院的洞府密室之中。

“臭小子炼剑炼好了没有,亏你好意思说自己天赋异禀,有老夫亲自指点,干点事还这么慢!”

装了半天流氓,鬼道心绪谈不上好与坏,更多的是觉得荒诞。此时回到家里,再不用装模作样按照别人要求行事,气哼哼喝道:“赶紧滚出来,好好和老夫说说,到底为什么这么干!”

“别急啊老爷子,这是炼制本命法器,又不是打铁。”

随着话音,十三郎从密室中走出,眨眨眼睛问道:“感觉怎么样?爽不爽?”

“爽个屁!”鬼道没好气儿地骂了声,随后想了想,老实承认了自己的感受。

“还是有点爽的。”

第259章善小必为

“今儿卖了这张老脸,臭小子可不能再打马虎眼,老老实实和我说,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在战道两盟主事者面前扬眉吐气,对谁都是值得为之骄傲的事情;尤其对鬼道而言,能够晚年卿发少年狂,肆意羞辱被他视为敌却又难奈其何的对手,心里除了欢喜,更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感受。

鬼道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仿佛是从身上卸下了一层枷锁,几条锁链,放肆而又轻松惬意,很是让人留恋。

以他的身份做这种悍妇骂街的举动,原本是件丢人丢份丢颜面的事情,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去做了,鬼道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甚至有些得意,还有些后悔,暗自想着自己若是一直这样行事,没准儿当初的祸事就不会发生,爱孙也不会神灭魂消,落到尸骨无存的下场。

犯禁就像吸毒,是会上瘾的。

十三郎望着鬼道苍老的面容,心头涌起酸楚,认真说道:“我想让他们离开仓云,都去紫云城关注道院大比。”

鬼道微微一楞,说道:“这又是何意?”

十三郎目光低垂,脚尖在地上碾了碾,说道:“大哥的事情,已经到了提起来的时候。”

他的话音平直,语气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在说的是一件如吃饭喝水般的普通俗事;听在鬼道耳中却不亚于一记炸雷,震得头晕目眩,几乎无法置信。

“什么,你是想……报……仇!”

费尽力气,鬼道才将这几个简单的字句吐出,随即怒气勃发,涨红着老脸喝道:“兔崽子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十三郎料不到他的反应有这么大,惊奇地问。

“还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你又知道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什么势力,知不知道他们拥有多大的能力,多深的底蕴和影响!”

鬼道越说越怒,抬手一巴掌甩在十三郎头上,叱责道:“亏了老夫对你这么好,还费尽心机,想让你继承天绝双剑。原本我以为你小子天资不怎么样,心性却比较机灵警惕,比我那个……”

提到塔山,鬼道眼圈忍不住有些暗红,骂道:“你想死干脆去自杀,不要来支派我老人家,省得老夫替你操心。”

一番痛骂,老人心里放不下担忧,死死盯住十三郎的脸,只盼着听他说出只是开个玩笑,前辈莫要当真之类的话。

只可惜,十三郎先是委屈地揉揉脑袋,抱怨说道:“演流氓那么过瘾吗,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别打岔!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真有这个打算,还是在说梦话?”

“不是打岔,我是说真的。”

十三郎神情平静而坚定,淡淡说道:“我这次专门为这个来的,怎么会是梦话。”

鬼道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捏死他,讥讽说道:“出息了,真是出息了,几年没见,一只野猴子楞当自己是天龙降世。要对付战道双盟,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筋骨。”

十三郎苦笑说道:“不用那么夸张吧,几只小杂鱼,您非说我对付的是战道双盟,是抬举我,还是贬低他们。”

鬼道不为所动,说道:“杀了人家的人,还不就是挑战权威,挑战权威不就是挑战战道两盟,本质有何区别?”

“当年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主要因为战道两盟之间的渗透吞并引起;这种事情在宗门大派见再寻常不过,涉及到方方面面。我那孙儿实际上是受了池鱼之灾,连个准确的仇家都没有,找谁去报仇?”

“真要较起真来,战盟盟主、道盟掌教都可以算做仇家,难道你要找他们报仇?”

不待十三郎分辨,他又道:“干脆点说,你不是认为自己很牛吗,和我打一架先,只要打赢了我,你爱干嘛就去干吗,老夫再不拦阻。”

十三郎听得直摇头,心想老头子心性象孩子一样顽劣,哪有这样比的道理。

鬼道说道:“甭和我装无辜,老夫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一肚子坑蒙拐骗花花肠子,今天不和我说个究竟,老夫就把你关起来,别说惹是生非,连道院都别想再回去。”

蛮横的老人一旦发横,十三郎不得不服软,耐心说道:“老爷子先别生气,听我讲个故事,您给评判评判,不是这么个理儿。”

“还讲什么故事……说!”

鬼道原本不想听,然而看着十三郎认真的表情,心头忽然生出痛意,答应了他的荒诞请求。

“国家打仗,为了是守土护民,是为大义。军队要打仗,自然要筹集军粮物质,皇帝下令,臣子执行,层层传达,最终落道百姓身上,一户一斗变成一户三斗;百姓交不起,酷吏催讨逼迫,罚徭役夺钱财,恰好某家娘子美貌,被贪色的脏官看中。”

十三郎说道:“皇帝本无伤民意,然而最终的结果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赃官依旧逍遥,皇帝懵然不知。”

他的声音平静,眼中却有一股火焰在跳跃,嘲谑的声音说道:“某家有兄弟,自负勇力且有豪侠之志;老爷子说说,这个仇,他该不该报,又该去找谁报。”

听到一半的时候,鬼道就已经明了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后说道:“你那个嫂子可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以豪侠自比,你可真够无耻。”

十三郎平静说道:“我虽不是豪侠,但也恩怨分明。至于虎嫂……在我眼中,她比世上诸多绝色美得多。且其身份既然能为您所知,别人就同样看得出来,或许这就是大哥取祸之根源,哪来的池鱼之说。”

鬼道一时无语,良久才说道:“若如此,触动的怕就是如老夫这样、甚至更高级别的人物,你又如何查清,如何报仇。”

十三郎说道:“杀一人,审一人;审一人,知一人;知一人,我便杀一人……或者将来再杀”

森然的话语令鬼道觉得心寒,他望着神情平静狠毅的十三郎,几次想要开口,最终只能喟然一叹,默默在心里自嘲。

“老了吗?看来是真的老了。”

……

“我的计划很简单,甚至没有什么计划可言;借着临近的道院大比,我借口闭关遁出紫云,行杀人复仇事。之前请您着意在那几人面前表演,一来是为了调开他们,二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若我想的不差,没有人会认为有望进入内院的萧十三郎会置修行于不顾,在这个时候跑到仓云。”

“那你呢?你难道不参加大比?”

“内院于我毫无意义,参不参加大比又有什么关系?”

“人人渴望进入内院,当初你也曾说过要千方百计进入内院,如今怎么变了卦?”

“今时不同往日,我需要的东西外院都有,也找到了我想找的信息,何须困死在内院不得入世?您先别生气,到时候根据情形而定,若有闲暇,参加也无妨。”

“你要找什么信息?”

“这是我的私事。”

“对我也不能说?”

“……”

“好吧当我没问,可你不好好修行,就算参加大比,又岂能获胜?”

“老爷子您看低我了,外院学子结丹期是最高限制;与这样的人同台竞技,实话说我有些羞愧。”

“羞愧?”

“嗯,羞愧。”

十三郎淡淡说道:“太欺负他们了。”

“……狂妄!”

……

为了取信,或者是为了让老人心安,十三郎挑几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战斗说与他听,最后诚恳说道:“晚辈不是狂妄,我要针对的目标不是如您这样的上位大拿,而且有诸多手段作掩饰,实在不值得担心罢了。”

鬼道明白他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心中感慨莫名,说道:“既然有这么多优势,为什么不等十年之后,你的修为再高一些,在道院的地位稳固一些,再考虑复仇之道?”

“十年太久,这个世界很不安全,我怕那些人会死。”

十三郎淡漠的目光仿佛没有焦距,自语般说道:“他们要由我来杀,我来问,在此之前,不可以出意外。”

鬼道愣愣地望着他,再次感受那股让他都觉得心悸的寒冽之意,忍不住在暗自想,塔山有这样的兄弟,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在修真界历来有个传言,那些杀戮深重、几不为天道所容的人,通常不可以拥有亲情。他们的煞气太重,普通人甚至连修士都承受不住,长期与之相处,恐怕会被煞气所激,最终不得善果。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萧十三郎都极为符合这类人的特点;鬼道纵横一生,如今连脖子都快要入土的人,此时望着他的双眼,竟有几分被刺伤乃至不敢与之面对的感觉。

“此子若是成长起来,绝对是个煞星!”鬼道在心里对自己说。

“未来十年,我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只能将精力专注于修行。假设那几名老怪难以调动,不用您提醒,我会主动放弃这个计划。因此,即便这个过程中出些差错,只要不被抓个现形,纵然有人怀疑,也奈何不了我。”

“总而言之,我想抓住机会把这件事情做成;我觉得它是好事,早一点做完,不但自己图个心安,或许还能帮到别的什么人。”

讲到这里,十三郎似乎想到什么悲惨之事,目光微有些黯然,脸上却涌起干净的笑容,认真且诚恳地说。

“老爷子不要这副表情看我,我是个好人,不管别人怎么看,我都这么认为。”

第260章您是好人!

“报仇就报仇,与好人坏人有何关系,别在老夫面前卖弄,当初我就说过,你在落灵干的那些事情,出了单纯就是幼稚,几近痴蠢。”

鬼道刚刚与人讨论完关于“大局”的话题,忍不住嘲讽说道:“惩奸除恶、扶弱济贫不过是凡人无力反抗才会有的无聊臆想,你若是抱着这种念头行事,迟早会横……”

苍老面孔抽动几次,他终究不忍说出那个字。

十三郎望着老人,脸上亦有不忍,最终仍摇头。

“我不这么看。”

“那你怎么看?”

十三郎说道:“我觉得手段没有对错,立场还是应该分一分。”

鬼道冷笑说道:“自欺欺人!手段没有对错,那些人不择手段自然也没错;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报仇杀人就是对?”

他的声音转厉,说道:“塔山是我的孙子,你替塔山报仇符合我心意,我不会帮助害他的人说话;但如果你要借此标榜自己,老夫宁可不要!”

“您想错了。”

十三郎的表情依旧平静,诚恳说道:“其实我也想错了,以往我就经常把刚才您说的这些话对别人讲,可经过这么多时间这么多事,我不再那么看。”

鬼道静静地望着他,没有开口打断。

“不择手段本身没有对错,但它有前提,这个前提正是由立场所决定。您刚才说的不择手段,不过是替自己寻求借口。”

“问题是,为什么人会需要借口呢?或者放大了说,每个人在做事情的时候,为什么都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出发点呢?”

本质上,十三郎从来都不是个可以轻信别人的人,他甚至显得有些过于多疑,与人交往总以防范开始,很难敞开心防。

他的防范不以灵魔划分,当初对麦少飞,如今对童埀等人,他的态度基本平齐,没有太多区别。

这与其经历有关,同时也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本能,十三郎从不认为自己悲观,却始终保持足够谨慎;对人如此,对事,他同样如此。

只不过,与别人不同的是,一旦他下定决心,或是认为自己有了足够把握,便会打开一切护栏,态度异常坚决;对人如此,对事,他同样如此。

在这个世界上,假如说有一个人可以让十三郎刚结识就彻底敞开心扉,将信任毫无保留地投注给对方,唯有鬼道!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修士也是人;为了活下去,为了长生,不问立场的不择手段……看起来没有错。”

信任来自理性判断,很大程度上还有直觉的因素,除了对危险的判断,十三郎向来不怎么喜欢依赖直觉,然而这一次,他信了。

信了便会吐露真言,便会与之交心,十三郎愿意与鬼道交心,且是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

十三郎说道:“就拿您来讲,假如真的没有立场,又何须在意道战双盟的强大,何须在意他们怎么想?您已经快死了,为什么还会这样想?”

鬼道回答道:“那是因为顾忌!老夫是有宗门的人,老夫在意的人不值塔山一人,老夫……”

十三郎打断他说道:“顾忌也是立场,立场必然分善恶,虽然有时比较模糊,甚至难以区分;这不是什么空无理想,也不是什么寻求心安避免心魔可以解释,是不同的人源自灵魂本能的不同,是真正的本我。”

或许是因为塔山,或许是因为久违的老少亲情,总之他信了鬼道,便依照自己的判断行事,将一切对鬼道和盘托出,包括自己认为比生命更重要的那部分。

与前次与院长那次深入交流不同的是,面对院长,十三郎相瞒也瞒不住,对鬼道则是为了安对方的心,让这位老人少些顾虑,不要替自己担忧。

本质的区别!

……

很难说他的做法对或不对,鬼道看似生无所恋疯疯癫癫,然而他如果真疯,落灵城哪会如此平静,早在几年前就该掀起腥风血雨,非大能出马不得平息。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老人活得痛苦无比,疲惫无比,心里时刻在流血。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耗尽生机,以至精气全无,即将归墟。

十三郎不忍他这样。

他说道:“我看过一个故事……”

鬼道大怒说道:“又是故事,小小年纪,你哪来的这么多故事!”

“闲着也是闲着,讲将故事有什么打紧。”

十三郎耍起无赖,继续讲下去:“故事讲述人类在末日后面临重新开始,因为缺乏基本秩序,整个世界一片混乱。有名勇士受神灵庇护与指引,带着一本含有神力的书,要将送到指定的地方,成为人类的支柱与指引。”(注)

“有不少人认为人类与野兽无意,应当照搬丛林法则才能消弭差距;在那个故事里的世界,基本就是如此。人们活着,却不知为何而活;因为缺乏食物,很多人为了活下去开始吃人,成为手掌颤抖的食人一族。”

“在这样的环境下,勇士一路艰苦跋涉,按照神灵所指的方向前进,一路上遇到无数艰难险阻,还被无数心怀叵测的人觊觎抢夺。他杀了很多人,也救了不少人,但都不是故意为之,而是在不得已的情形下才会出手。每当遇到不义之事,想管又担心会给自己的使命造成影响的时候,他都会对自己默念一句话。”

“这不关你的事,你应该留在这里,不要去管。”

鬼道嘴唇颤抖,忍不住要问:“后来呢?”

十三郎淡淡说道:“后来,后来勇士到底还是管了一件‘闲事’,失去了那本包含神力的书,死了。”

鬼道愕然,随后大笑,眼里似有晶莹之光,肆意嘲讽道:“你看看,还不就是和老夫说的一样,这样的人……”

十三郎平静地望着他,没有开口说话。

鬼道狂笑半响,发觉他丝毫不为所动,恼怒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下文?”

十三郎笑笑说道:“是有上文才对,我刚才忘记说了,勇士一路走了三十年,每天都在看那本书,希望能从中找到解救世界的办法。”

鬼道冷笑说道:“凭一本书解救世界,何等虚无缈妄!老夫敢说,他一定没有找到。”

十三郎点头,很老实地说道:“您说的对,他把那本书背得滚瓜烂熟,却一直找不到想找的东西。所以他越发重视,越发不敢讲那本书里讲的告诉别人,甚至不敢让别人知道他有那本书。”

鬼道神情越发讥讽,说道:“不用问,最后还是被人知道,而且就是因为他管的那件闲事,不但丢了书,还丢了命。”

“就是这样的。”十三郎淡淡回答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鬼道反倒为之一愣,忍不住骂道:“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为了调侃老夫?”

十三郎摇摇头,认真说道:“直到死前的那一刻,勇士明白了那本书的意义。”

“什么意义?狗屁意义!”

十三郎笑对嘲骂,回答道:“书本身没有意义,但是因为那本书,或者说因为那个被赋予的使命,勇士做了很多事;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那些事情他做了,就有了意义。”

鬼道冷笑而不置一词。

“勇士做的事情传了下去,不少被他救过的人开始接下去做他做的那些事,勇士死前把那本书的内容背诵出来,被别人记载在书中,传遍整个世界。”

十三郎说道:“这就是意义。”

“这就是真正的开始。”

……

“老夫真没看出来,你这样杀戮果决狠毒心性的人,居然会信奉神灵?”

鬼道显然不会因为一个故事就轻易转变,嘲讽说道:“别跟我扯什么肉身虽死精神长存的屁话,要是能让老夫活下去,我现在可以生吃了你!”

十三郎没有被吓住,反被逗得笑起来说道:“我从来不信以生命形式存在的神灵,但我不会拒绝那些宣扬神灵者所说的话中的美好部分;换个简单点的说法,我不会排斥信仰。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宣扬美好的故事而已;它里面的人和事都是虚构,一切都是象征。”

“信仰缺失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就如同故事里的那个世界一样。人需要信仰,或者说精神支柱,但这种支柱绝对不是他自己。”

顿了顿,十三郎说道:“世上只有一个完全信奉自己的人,他说自己是太阳。”

鬼道问:“然后?”

“然后他疯了,成为一个谁都无法理解的存在,最终癫狂而死。也许这就是他本应得到的终点,也就是‘神’。”(注2)

十三郎问:“难道您想变成那样?”

鬼道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摇头。

“所以我要说,求长生并不是修道的目的,至少不是终极目的;为活而活,从来都不是一种信仰。”

……

“这些年我经常回想大哥之事,有时候我会想,假如大哥不是我大哥,嫂子也不是我的嫂子,我会不会还像现在这么做?”

沉吟中,鬼道忽然紧张起来,目光专注的望着他,等待下一句话。

“答案是会,我还是会做这件事,可能方式更稳妥,不像现在这样行险。”

“你知道这是行险?总算还有点脑子。”

“但我终归是要做的,这就可以了。我又不是圣人,也做不了整顿一方水土的大人物,既然是这样,我就是个好人。”

无耻地将光环往自己头上套,十三郎说道:“您老如果只是为了活着,也不需要吃掉我才能成功;反之假如您真的不分善恶,也不会在意门人弟子的性命;只要放宽心胸,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何至于……”

“不必说了。”

鬼道表情有些扭曲,喝叱道:“说来道去,你还是没有告诉老夫,如此标榜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问到点子上了,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做个好人……挺好!”

十三郎神情宁静,缓缓说道:“老爷子,您是个好人。”

鬼道瞬间热泪盈眶,身体微微颤抖,再也说不出一句冷漠讥讽的话。

“说点正事吧!我炼制法剑遇到了麻烦,您得多帮帮我。”

十三郎不待他从激动中清醒,嬉笑着说:“好人应该做好事,您可不能小气。”

鬼道瞬间石化,愕然后大骂。

“……滚!”

第261章法剑有期!

“这两根佛链材质倒也一般,但它受亿万信徒供奉祭拜,含有一股莫名之力。就是这股力量,使其变得几乎无法摧毁,难以炼化。”

认真检查了足有半个时辰,鬼道才将那两根铁链放下,缓缓说道:“也许,这就是所谓信仰之力,咳咳……我还是不明白,虽然铁链中佛光尽失,可它依然是佛门至宝,和尚怎么舍得送给你?”

十三郎原本凝神认真听着,发现他又在纠结这个问题,禁不住失笑道:“您总记着这个干吗,反正东西在这儿,只要考虑如何利用不就行了。实在想不通,你就当我人品好,和尚广结善缘,不给我还能给谁。”

“……不要脸!”

鬼道骂了一句,随后说道:“不会是把他杀了吧?没可能啊,就你所说的情形,当时他不杀你就已经是客气了,怎么会这样?”

苦思不解,鬼道愤愤说道:“臭小子是不是还瞒着什么,让老夫白白替你担心。”

十三郎唯有苦笑。

“飞蚁丧尽,大灰和胖胖变成残废,我自己半死不活,正在压制禁环反噬;就连那个炸弹绝招被和尚亲眼看到,已经没有再用的可能;剩下一个没怎么受伤的灵机,还不怎么可靠;和尚与我都得防着他一手,您倒是想想,我还拿什么干掉他。”

“倒也是。”

鬼道无奈点头,心里替他捏了一把汗,暗想以当时的情形而论,十三郎其实是在走钢丝,一着不慎,可能就是坠入沉沦的结局。

“这次来落灵,除了报仇和法剑,我想把小白放归原位,让它自由进化看能否适应灵气环境。如今我所有能想到的法子都已经用尽,连佛光都吞了不少,再不行的话,我是真没辙了。”

十三郎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说道:“总之我得称这个机会把事情做好,不然的话,将来再想借用传送阵,怕是没这么方便。”

还有一句话他没好意思说出来,鬼道说不准哪天就要嗝屁,没有这位剑道大拿的帮助与指点,那可就真麻烦了。

“既然你不想进内院,十年之后就是自由自身,不过是距离远些,能有多少不便。”

鬼道显然没料到他的龌龊心思,皱眉说道:“说到这个,那个袁朝年到底可不可靠,道院之中竟然隐藏着这么一号人物,你得防着点。”

十三郎笑了笑,说道:“可靠不可靠都不要紧,反正我只是借用,以此作为他提供四象阵法的代价。至于其身份来历,将来如何……哪轮到我操心。”

鬼道听了为之冷笑,讥讽说道:“刚才还一副圣人嘴脸,这么会儿功夫就变成如此凉薄无情;亏你还是道院学子,院长对你那么好,难道就不该提醒一下?”

十三郎振振有辞说道:“我和袁朝年约定不泄露其机密,怎可违约?”

鬼道不屑说道:“就你也好意思谈约定?不怕亵渎神灵!”

“我又不信神。”

“少废话,赶紧和老夫说出实情,否则的话……”

鬼道将铁链摇得哗啦哗啦响,俨然悍匪表情,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好啦好啦,好歹您也是前辈,怎么净干不靠谱的事儿。这么说吧,难道您老真的认为,就凭那小子的道行,可以在紫云城舞动风雨,潜藏数十年?”

十三郎一脸戏谑,讥笑说道:“您老……没那么傻吧?”

“啪!”的一声,十三郎愕然揉着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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