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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落惊禽-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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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扶摇并不回头,道:“他来得正好,你们且瞧瞧我如何消遣聂缃那厮。”

正传 第九章 少年气豪烟霞飞

背后传来一阵陌生的笑声:“哈哈,俞公子,聂某可不是来让你消遣的。”

俞扶摇慢慢转过身来,细细地打量着离他八九丈之遥的聂缃。聂缃身形修长,丰神俊朗,仪表堂堂。他头发乌黑,脸色白皙,颔下三绺长须,眸子炯炯有神,嘴角上翘,仿佛随时都在笑,见之使人顿生亲近之心。他站在青草地上,双手抄在背后,笑吟吟地迎着俞扶摇的目光。

俞扶摇道:“聂先生长得果然帅,真个是人见人爱,棺材见了打开盖,屠夫见了想拿你的肉去卖。”

聂缃笑着不说话。

龚涵明道:“俞公子,聂先生,你们慢慢聊,我们兄弟得走了。”

俞扶摇对龚涵明道:“如果你们走了,我和聂先生两个人表演的好戏就没人看了。”

龚涵明颇为畏惧俞扶摇,嚅嚅道:“这……”真不敢走了,只得留下来。

俞扶摇不理会龚涵明兄弟,转对聂缃说道:“聂先生是来看我和龚氏兄弟是否已经打得头破血流了?”

聂缃还是笑着不说话。

俞扶摇扔掉左手的刀,边说边朝聂缃走过去,道:“聂先生不是凭一张嘴混迹于武林么?今日怎么成闷葫芦了?”

聂缃终于开口了,道:“俞公子伶牙俐齿,若假以时日,‘四大名嘴’必定会被你比下去。”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听在耳里十分受用。

俞扶摇道:“聂先生也是这样赞誉华羽的?”

聂缃道:“洞箫楼的十七郎华羽?他现在好象已经毁容了。”

俞扶摇道:“你记得就好。”

聂缃道:“我差不多已经忘记这件事了,也希望你们和傅大侠忘记。”

俞扶摇道:“你不用害怕傅大侠,因为你根本就见不到他。”

聂缃笑道:“俞公子你在威胁聂某么?”

俞扶摇道:“看来你我心有灵犀,我心里的想法你看得出来。”

聂缃道:“我知道俞公子想杀我,但我相信你不会杀我。”

俞扶摇道:“你这种自信心很没道理。”

聂缃道:“我今天是特地来告诉俞公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俞扶摇道:“究竟有多重要呢?”

聂缃道:“关系到俞公子的一身。”

俞扶摇越走越近,道:“那就请聂先生无论如何也要告诉我了。”

聂缃道:“这事也与傅应锋傅大侠有关。”

俞扶摇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很好奇傅大侠会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聂缃笑道:“俞公子的好奇心很重,这使聂某省了不少口舌。”

俞扶摇道:“别人的好奇心越重,聂先生‘毁人’就更容易。”

聂缃道:“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聂某今天要告诉俞公子的这件事却是千真万确的。”

俞扶摇道:“我是打定主意了,但凡从聂先生嘴里说出来的,无论如何匪夷所思,我都完全相信。”

聂缃道:“盲目听信别人也不是做人的道理,聂某只希望俞公子仔细斟酌我说的话。”

俞扶摇道:“聂先生这句话我完全相信。该说傅大侠的事情了吧?”

聂缃笑道:“俞公子很性急。”

俞扶摇道:“因为这关系到我的一生,我焉能不急?”

聂缃正容道:“俞公子知道为什么傅应锋一直追着我不放么?”

俞扶摇轻笑道:“这当然是因为你‘毁人’太多了,我想现在江湖上有心思割下你这条长舌头的绝不仅仅是傅大侠一人而已。”

聂缃摇头道:“你错了,傅应锋之所以对我怀恨在心,是因为他有太多的把柄被我抓在手里。”

俞扶摇道:“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聂缃道:“我太了解傅应锋的底细了,所以我得警告你,一定要提防傅应锋。”

俞扶摇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道:“这是什么道理?”

聂缃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傅应锋与你之间是仇怨的。”

俞扶摇沉默了片刻,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道:“不必聂先生如此郑重其事地提醒,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这下轮到聂缃吃惊了,道:“俞公子知道事情的原委。”

俞扶摇道:“我是当事人,自然知道什么人与自己有厉害关系。”

聂缃道:“看来俞公子内心精明得很。”

俞扶摇道:“我外表看起来也不傻啊。而且我要告诉你,我的精明并不只是体现在这里。”

聂缃道:“还体现在哪里呢?”

这时俞扶摇已经走到聂缃面前,他的手突然向前挥动了一下。然后,俞扶摇轻轻拍了拍手,对聂缃道:“还体现在聂先生你的咽喉上。”

聂缃看见一道绯红色的光亮在眼前闪动了一下,同时感到喉部一凉,他并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茫然地问道:“俞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俞扶摇道:“我好象说过要好好消遣消遣你。聂先生难道没感觉到喉部不舒服么?”

直到这时,聂缃的喉部才隐隐有一丝血线渗出。聂缃用手摸了摸喉部,然后将手举到眼前,不相信似地看着手上的血。

俞扶摇道:“我曾经说过,先让你说个痛快,然后在你自以为我已经被你言语蛊惑而暗自得意的时候出刀杀你,让你死得万分不甘心。我说到做到。”

聂缃道:“你不是说要细细地剐我么,你为什么不践行自己的诺言。”

俞扶摇笑道:“聂先生你也太迂腐了,现在还和我计较这个。我告诉你,事情的关键不在于怎样杀你,而在于我现在已经杀了你。”

聂缃愣愣地看着俞扶摇,眼中满是恨意,想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俞扶摇道:“你能死在烟霞刀下,也不算委屈了你。”

聂缃眼里的光彩渐渐消失,一阵轻风吹过来,聂缃的身子簌簌抖动起来,在他身子朝右边稍微有些倾斜的时候,他的整个头颅从脖颈上滚了下来,跌落在青草丛中。旋即从他的断颈处射出一股浓浓的鲜血,直喷起两丈来高,然后飘飘扬扬地洒落下来。之后,聂缃的尸身重重地倒下。

龚氏兄弟见了这一幕,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也算是江湖中使刀的好手了,但竟然没有看清俞扶摇是如何出刀和如何收刀的,他们甚至连那道淡紫的刀光都没能看到,他们只是看见俞扶摇的手挥了一下,然后正说着话的聂缃的脑袋就被轻风吹落了,就像是一片秋叶从枝头凋零一般。他们想起先前竟然不自量力来向俞扶摇挑战,真是越想越后怕。与结果聂缃性命这一刀相比,先前俞扶摇将龚涵明的刀“剖”成两片的那一刀还算是手下留了情的。

俞扶摇在聂缃的头颅将要从颈项上跌落时已经闪开,聂缃的鲜血并未飘在他身上。他第一次用烟霞刀杀人,方知这烟霞刀果然神奇。他刚才出刀很快,不过烟霞刀并没有接触到聂缃的身体,只是刀风割断了聂缃的颈项。由于速度太快,聂缃的颈项被割断之后,脑袋并没有立刻掉下来,聂缃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还能和俞扶摇说上一阵子话。

龚涵明由衷地赞叹道:“俞公子这一出手,我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刀法,什么是真正的刀客。”

俞扶摇也很满意自己的手段,道:“这个刀法嘛,我倒是不敢妄自菲薄。我父亲既有‘第一快刀’之誉,我当然不能隳了他的名声。而且聂缃只是一张嘴厉害,手底的功夫有限得很,其实我就算根本不用刀,也可轻松取他性命。我今日之所以要用烟霞刀对付他,无非是想看看烟霞刀到底是怎样‘杀人不见血’的。”

龚涵明道:“聂缃虽然身手很差,但一向自负口才,所以敢在江湖上独来独往。从他以往的所作所为来看,无论遇上何等棘手的问题,他总能凭三寸不烂之舌化险为夷、遇难呈祥。他也许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死在烟霞刀下。”

俞扶摇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只晓得耍嘴巴功夫的人,并且嘴巴功夫越好的人,我对他的厌恶之情就越重。聂缃既然是天下第一名嘴,打他几记耳光自然解不了恨,只有让他脑袋落地,他才会完全闭上臭嘴。”

龚涵明心想:“你俞公子的嘴上功夫也并不比别人逊色。”道:“聂缃这次得到的教训很深刻,足够他受用一生了。”

俞扶摇笑道:“你这话很风趣,颇有些聂缃言辞的神韵。”

龚涵明心中一跳,急忙说道:“我们兄弟四人都是笨嘴笨舌的粗人。”

俞扶摇望了望越升越高的日头,仿佛在自言自语,道:“听说聂缃和刀锋之谷的刀客们要一起到天然阁来碰头,不知为什么到现在刀锋之谷的刀客们都还没现身。”

龚涵明暗想:“这关我们什么事?”假装没有听到俞扶摇的话,道“俞公子,如果没有什么差遣,我们兄弟就要走了。”

俞扶摇沉默了片刻,道:“说不上‘差遣’,不过我倒是的确有一件事情要拜托各位。”

龚涵明道:“俞公子尽管吩咐就是。”

俞扶摇道:“就是今日聂缃死在烟霞刀下这件事。”

龚涵明急忙表白:“俞公子放心,我们也知道江湖上好多人都在打烟霞刀的主意,我们也知道轻重,绝不敢将俞公子拥有烟霞刀这件事泄露出去。”

俞扶摇呵呵笑了几声,道:“你没懂我的意思。恰恰相反,烟霞刀在我手里这件事,你们非但不必隐瞒,反而要大张旗鼓地替我宣扬。”

龚涵明狐疑道:“这是什么道理?莫非俞公子没听说过‘匹夫无辜,怀璧其罪’这句俗语?”

俞扶摇豪情万丈地说道:“我俞扶摇天生就不应埋没草莽,而该叱咤风云。”他紧盯着龚涵明的眼睛,续道:“老实告诉你们,我就是要尝尝‘树大招风’的滋味,看武林中有哪一只‘枪’敢来打我这只‘出头鸟’。红阳城现在已是风雨欲来之势,我正好利用这个大好机会一飞冲天。”

龚涵明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道:“俞公子放心,我们兄弟一定帮你张扬。”

俞扶摇道:“你们先走,我还要呆一会,准备再杀几个人。”他想到的是刀锋之谷的那些刀客们。显然,这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父亲在临别时对他说的那番话。他本是投奔桂少微而来,但自从遇上傅应锋之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打算。他不愿托庇于桂少微,他要靠手里的刀在武林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龚氏兄弟见俞扶摇说到“杀人”的时候竟然如此轻描淡写,都不禁心惊,寻思:“这俞扶摇比他父亲俞鉴杀气更甚,只怕这武林中又要添几许血腥了。”

龚氏兄弟走了,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东边那片树林里。

俞扶摇没有去管青草丛中聂缃的尸体,他回到天然阁里,看看几乎触到他头顶的天然阁屋顶,又看看被龚氏兄弟砍去一截的廊柱,不禁哑然失笑。龚氏兄弟从内心深处畏惧俞扶摇,不然他们也不会虚张声势向天然阁拔刀了。不过,龚氏兄弟的刀法虽然无法与俞扶摇相比,但好歹还说得过去。不知是什么缘故,俞扶摇现在很焦躁,他只要一听到刀锋之谷这几个字,心里就有一种想杀几个刀锋之谷刀客的冲动。他以前伤过萧鹤龄,今天又杀了聂缃,但他内心的冲动还无法平息。他耐着性子等,等刀锋之谷的刀客们将大好头颅送到他的刀口上来。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除了俞扶摇,天然阁附近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俞扶摇寻思,水玄钰只是听说聂缃要和刀锋之谷的刀客在天然阁见面,而这非常可能是聂缃故意说来骗水玄钰的。今天聂缃独自前来,在丧生于俞扶摇刀下的时候,竟然没有人出来救他,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俞扶摇开始怀疑刀锋之谷的刀客们到底会不会来天然阁了,他决定不再等下去。他想,今后还有很多机会与刀锋之谷的刀客们交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就在俞扶摇打算离开天然阁的时候,东边行来了一个人。

俞扶摇眼尖,认出这个人是傅应锋。

傅应锋并未东张西望,而是径直向天然阁走来。

俞扶摇在这一刹那有些许犹豫,拿不定主意是躲藏起来还是继续留在亭子里。因为头天夜里傅应锋曾明言,不希望俞扶摇等人前来天然阁。但眼下俞扶摇既能认出傅应锋,那么傅应锋也必然已经看清天然阁里的人是俞扶摇。如果俞扶摇现在躲藏起来,倒反而显得心中有鬼了。所以,俞扶摇权衡一番之后,决定还是留在原地坦然等着傅应锋。

只稍许功夫,傅应锋便已走到天然阁前面来。

看见俞扶摇在亭子里,傅应锋颇感意外,道:“俞兄弟,你怎会在这里?”

俞扶摇实话实说,道:“聂缃在江湖上的名声甚响,我动了好奇之心,所以要来会一会他,看他那张嘴到底是怎样‘毁人’的。”

傅应锋更觉意外,道:“聂缃一张嘴杀人无数,俞兄弟你也太大胆了一些。”

俞扶摇道:“聂缃能‘毁’别人,却‘毁’不了我。”

傅应锋道:“你见到聂缃了么?”

俞扶摇道:“我不仅见到了他,而且还‘毁’了他。”

傅应锋吃了一惊,道:“你是说……”

俞扶摇道:“我已经料理了他。”

傅应锋道:“你杀了他?!”

俞扶摇道:“在我看来,聂缃手底下的功夫固然稀松,言辞也奈何我不得,所以他就非死不可了。”

傅应锋沉吟道:“太可惜了。”

俞扶摇道:“聂缃这样的人死有余辜,有什么可惜的。”

傅应锋道:“聂缃当然有可死之道,不过此人江湖见闻广博,消息灵通,我正有些事情要询问他,你如今杀了他,我就不知到哪里去打听了。”

俞扶摇道:“要是傅大哥早些说你需要他,我就不砍他的脑袋而砍他的脚了。”

傅应锋道:“反正聂缃也该死,杀了就杀了吧。他的尸身在哪里?”

俞扶摇带傅应锋来到聂缃之处,道:“此处绿草青青,微风习习,我猜想聂缃对这样的葬身之所一定非常满意。”

傅应锋看了一眼聂缃的尸身,道:“俞兄弟是用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俞扶摇道:“用刀砍头,绝不会拖泥带水。”

傅应锋道:“看得出来,俞兄弟的刀法干净利落。”

俞扶摇道:“我喜欢用刀,我很想与刀锋之谷的刀客们切磋一下用刀的技巧。”

傅应锋看着俞扶摇,道:“这就是俞兄弟今天来天然阁的原因?”

俞扶摇脸上露出很落寞的表情,道:“只可惜除了‘四绝刀’龚氏兄弟和‘毁人不倦’聂缃,我到现在还没碰上半个刀锋之谷的刀客。”

傅应锋问道:“龚氏兄弟也来过?”

俞扶摇道:“说来可笑,龚氏兄弟受了聂缃的蒙骗,竟然将我当成刀锋之谷的刀客。”

傅应锋道:“这么说,你和他们动过手?”

俞扶摇道:“他们不愿意和我动手。”

傅应锋道:“为什么?”

俞扶摇道:“因为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傅应锋笑了,道:“‘四绝刀’在武林中的名声也就与‘四绝剑’相当,他们当然不可能是你的敌手。”

俞扶摇道:“‘四绝剑’是谁?”

傅应锋道:“‘四绝剑’的另外一种称呼是‘珠玉四公子’,俞兄弟应该知道他们是谁了。”

俞扶摇想了一会,道:“莫非是以洞箫楼‘洞箫仙子’华若琳的夫君梁悬黎为首的‘珠玉四公子’?”

傅应锋道:“‘珠玉四公子’是指‘悬黎公子’梁悬黎、‘砥砺公子’周砥砺、‘结绿公子’宋结绿与‘和朴公子’楚和朴。这四人原是有名的翩翩美男子,他们义气相投,情同手足,在武林中曾经红火过一阵子,后来梁悬黎与华若琳成婚,‘珠玉四公子’便分道扬镳了。”

俞扶摇道:“我不知道其他三人的情况怎样,单就‘悬黎公子’梁悬黎而言,从那一日在洞箫楼的表现来看,他实在算不上什么‘珠玉’,而是一片破铜烂铁臭瓦块。”

傅应锋道:“对梁悬黎来说,常年生活在阴阳颠倒的洞箫楼,不变成窝囊废才怪。”

俞扶摇道:“与梁悬黎比起来,龚氏兄弟还不那么令人讨厌。”

傅应锋道:“听说龚氏兄弟年轻时曾想拜在桂老爷子门下,却未能如愿。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而记恨桂老爷子,这些年来也没少到桂老爷子府上嘘寒问暖。他们和‘得意先生’第五高手的交情也非同一般。”

俞扶摇道:“难怪他们从聂缃那里得知我来自刀锋之谷,便认定我是来破坏桂老爷子的好事的,所以踌躇满志要与我交流用刀技巧并迫切希望我‘不过如此’。”

傅应锋笑道:“俞兄弟说话很风趣。”

俞扶摇道:“幸好我刚才没有伤害龚氏兄弟,否则就很不好和第五高手相见了。”

傅应锋道:“你要去见第五高手?”

俞扶摇道:“我原本就是投奔桂老爷子而来的。”

傅应锋道:“这话我听你说过。”

俞扶摇道:“不过现在我变了主意,我想先去刀锋之谷参观参观,看看那些刀客的刀是不是比我的刀更耀眼。”

傅应锋道:“俞兄弟真有这种打算?”

俞扶摇道:“这个打算是不是离谱?”

傅应锋道:“闯荡江湖嘛,本来就不存在有谱没谱的问题。只要是你认准了的并且有把握将其做好的事情,你就应该放开手脚去干。”

俞扶摇道:“去刀锋之谷走走,这是我决定了的事情,但能否全身而退我并无丝毫把握。”

傅应锋道:“那你就得权衡一下厉害了。”

俞扶摇道:“所以我要先找刀锋之谷的刀客比划比划,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八个字扛回来当护身符。”

傅应锋呵呵笑道:“俞兄弟这个护身符一定很管用的。”

俞扶摇也笑起来,道:“是不是管用,关键得看刀锋之谷的刀客有我诚意来天然阁向我面授机宜。”

傅应锋道:“既然有这个便利,我抢先向你面授一点机宜:刀锋之谷的任何一名刀客都不是龚氏兄弟和聂缃所能比的。”

俞扶摇道:“待会刀锋之谷的刀客们到来之后,我希望傅大哥不要插手,让我聆听他们刀里的语言。那些语言会告诉我刀锋之谷到底去不去得。”

傅应锋笑道:“我巴不得袖手旁观呢。”

俞扶摇道:“那就谢谢傅大哥了。我相信刀锋之谷的那些刀客们也会感激你。”

傅应锋看着北边不远的地方,道:“刀锋之谷的刀客们会否感激我,立马就见分晓。”

俞扶摇也看着北方,道:“问问他们就知道答案了。”

原来刀锋之谷的刀客们已经到了。

他们终于来了。

他们一共是八个人。他们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老或少,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很剽悍。显然,他们就是糜熙春给水玄钰说的在刀锋之谷排名在前二十五名之内的那八位刀客了。不过,傅应锋和俞扶摇两人并不知道水玄钰和糜熙春之间的纠葛,当然更不知道刀锋之谷的刀客们来红阳城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他俩了。他们兴许还在想:“幸好水玄钰碰巧在城里碰到了聂缃,否则,简直不清楚何时才能逮住聂缃这个江湖祸害,并且不会因为猝然遇上刀锋之谷的刀客而措手不及。”

这八个刀客大模大样地走到傅应锋和俞扶摇面前来,其中一人眼睛骨碌碌地在傅应锋和俞扶摇脸上打着转,最后将目光定在俞扶摇身上,问道:“你就是俞扶摇?”

俞扶摇不答话,却慢慢转过身来,将背部对着刀锋之谷的刀客们,大声对傅应锋说道:“傅大哥,此人这副死相真是难看极了。”

傅应锋在那些刀客还未走到面前来的时候,已然将他们打量清楚了。他听了那刀客的言语,心里觉得奇怪:“原来这些人是冲俞兄弟来的。看来这位俞兄弟并不像他自己宣称的那样籍籍无名。”听得俞扶摇的问话,他笑了一笑,道:“你说的是聂缃?”

俞扶摇道:“我说的是刚才向我发话的这位朋友。他那张死人脸容易使人呕吐,所以我不得不和他一样面朝红阳河。”

傅应锋道:“脸虽然是死人脸,人却不是还是活蹦乱跳的,新鲜得很呢。”

俞扶摇道:“既然上天如此眷顾他,他就应该不辜负这张死人脸,趁早变成死人了事。”

傅应锋笑道:“这就看俞兄弟你是不是愿意成全他了。”

俞扶摇也笑道:“只要他有这个意思,我是很愿意帮忙的。”他转过身来,对那刀客说道:“你有这种需求吗?”

那刀客也不生气,道:“俞扶摇,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们是来捉拿你的,而不是来听你的废话。”

俞扶摇道:“你也给我听清楚了,我是来跟你们说废话的,而不是来让你捉拿的。”

那刀客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来头。”

俞扶摇道:“不就是刀锋之谷么?”

那刀客道:“你明白就好。”

俞扶摇道:“我还有些事情还不明白。”

那刀客道:“这种情况下你就该不耻下问了。”

俞扶摇道:“诸位既然来自刀锋之谷,那么人人就得有个很威风的名字才对。”

那刀客道:“好说,在下‘噬魂刀’袁坪。”

俞扶摇皱眉道:“‘噬魂刀’?这名号果然吓人得很。”

袁坪又将同伴介绍了一番,他们是“冷月刀”杜量、“掣鲸刀”水德茗、“破竹刀”云在乡、“淬霜刀”马凰、“枫叶刀”殷锋振、“紫云刀”万斯慈和“光明刀”岳清。

俞扶摇伸伸舌头,道:“你们的名字很有杀伤力,对敌时根本无须出刀,这将名字报出来,对方立刻就会人仰马翻、丢盔弃甲、败得一塌糊涂。我想问问这位‘冷月刀’,你真的很有‘度量’么?”

杜量冷冰冰地说道:“呆会你就知道了。”

俞扶摇对水德茗说道:“你一副旱鸭子的模样,我猜你一辈子都没见过鲸鱼。”

水德茗道:“没见过鲸鱼就不能叫‘掣鲸刀’么?”

俞扶摇道:“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你自称‘掏粪刀’都没谁管你。”不等水德茗开口,他又转向云在乡,道:“与名不符实的‘掣鲸刀’相比,你这‘破刀’倒是很尊重事实。”

云在乡道:“你别乱说话,我是‘破竹刀’,而不是‘破刀’,我这把‘破竹刀’是用来杀人的。”

俞扶摇道:“我还以为你是砍竹子的篾匠呢。嘿嘿!”

他干笑了几声,看着马凰,道:“你的名字算是最糟糕的了,还蚂蝗呢,我看你干脆叫蝌蚪得了。”

马凰道:“我不和你斗嘴。”

俞扶摇道:“你最好也不好和我动手,因为你非常可能不是我的敌手。”

马凰哼了一声,道:“走着瞧。”

俞扶摇将目光转向殷锋振,还未说话,殷锋振已抢先说话了:“我知道你接下来就要贬我了,但我不相信你还能在‘殷锋振’和‘枫叶刀’这几个字上面做文章。”

俞扶摇笑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并不想在你身上浪费口舌。你如果想要得到我的品评,就得先贿赂我几百两银子。”

他大笑着对万斯慈说道:“最有意思的就是阁下这名字了。”

万斯慈面容很和善,笑呵呵说道:“在下对这个名字还比较满意。”

俞扶摇道:“咱们江湖中人经常说到‘万死不辞’这几个字,听起来豪情万丈。阁下反其道而行之,自称‘万死辞’,这份胸襟着实叫人佩服。”

万斯慈毫不动容,依旧笑眯眯地。

俞扶摇最后对岳清说道:“‘光明刀’岳大刀客,呆会动起手来,你千万不要在我背后抽冷子来阴的。”

岳清笑道:“我们这次来会你俞公子,摆明了是以多欺少,根本就不必讲江湖规矩。你也别奢望我们会光明正大地与你动手。我老实告诉你,我已经打定主意要暗算你。”

俞扶摇道:“你这样事先警告我,那不就是‘光明正大’地‘暗算’我么?”

岳清道:“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的这番美意。”

俞扶摇道:“记得。”

袁坪道:“俞公子,和大家都打过招呼了?”

俞扶摇道:“现在轮到你们拔出刀来向我身上招呼了。不过我看这位‘枫叶刀’殷大刀客一脸不痛快,可能是我刚才冷落了他。这样吧,殷大刀客,我还是捧你几句好了。其实你的名字还是很有些讲究的,只是气势上还欠缺了一点。如果改叫殷锋振振,那就太好了。”

殷锋振一脸茫然,喃喃道:“殷锋振振?”

俞扶摇道:“殷锋振振,阴风阵阵,太叫人毛骨悚然了。”

殷锋振气极道:“你……”

俞扶摇再不理会殷锋振,却对袁坪道:“袁大刀客,我看你是只领头羊。说吧,你们八个人今天有什么打算?”

袁坪道:“听说萧鹤龄是死在你刀下。”

俞扶摇道:“你们的消息可真是灵通。”

傅应锋站在俞扶摇身边,满怀兴趣地看着俞扶摇拿袁坪等人开心。他一直没说话,好象自己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今听袁坪突然提到萧鹤龄,而且听俞扶摇的话意,萧鹤龄竟然是被他杀死的,傅应锋眼神一闪,心中蓦然一动,寻思:“这位俞兄弟背景复杂,我得重新认识他。”

袁坪道:“别尽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言语,痛快点,萧鹤龄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俞扶摇道:“他要将自己的脑袋送到我刀下,我若不做个顺水人情砍他一刀,他一定会怨我。”

袁坪冷哼道:“你这一刀砍得倒是挺轻松。”

俞扶摇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杀个把人吗?也不算太伤神费力之事。”

岳清插话道:“杀得好!萧鹤龄早就该死了。”

俞扶摇乜斜了岳清一眼,道:“听说他在刀锋之谷颇为飞扬跋扈,弄得鬼怒神厌,他这一死,你们可高兴了。”

万斯慈笑道:“我们的确高兴。”

俞扶摇道:“那你们就该重重感谢我一番才是。”

万斯慈道:“萧鹤龄虽然该杀,但他是狄老大的舅舅,就这么被你杀了,于狄老大和刀锋之谷的脸上都不好看,所以就只好对不起你了。”

俞扶摇道:“狄老大?是‘天风刀’狄静傲么?他为什么不亲自来为他舅舅报仇?”

岳清道:“虽然令尊以前也曾是刀锋之谷的老大,但人走茶凉,即使是令尊亲至,也未必能叫狄老大拔刀,你就更没这种面子了。”

俞扶摇道:“如果我父亲现在还留在刀锋之谷,狄静傲恐怕不敢这么想吧。”

万斯慈道:“现在刀锋之谷的刀客们一大半都是在令尊离开之后才进去的,比如我们这八个人都没见过令尊,狄老大也没见过,所以他常以不能与令尊论刀为憾事。”

俞扶摇道:“狄静傲也不必感到遗憾,因为我立马就要到刀锋之谷去。”

袁坪嘿嘿笑道:“你是孝子嘛,当然得去。”

俞扶摇眼睛睁大了,道:“袁大刀客这句话有弦外之音。”

袁坪道:“令尊虽然很不想重返刀锋之谷,但可惜他现在作不了主。”

俞扶摇的声音提高了,道:“难道你们挟持了我父亲?”

袁坪道:“如果令尊没有残废,我们哪里敢动他一根毫毛?不过世事难以逆料,谁能想到天下‘第一快刀’俞鉴有一天竟然会变成脱毛老虎呢?现在我们想怎样羞辱他都可以。”

俞扶摇喝道:“你敢!”

袁坪道:“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不过令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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