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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探千王-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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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一年兴隆县闹瘟疫,短短不到三天就死了两百多人,病倒者更是不计其数,一时间兴隆县内人人自危,不晓得什么时候病魔临身。不知道是利欲薰心还是错搭了哪根筋,值此多灾之季,做药材生意的婆家本该施医赠药,救人于水火,公公却想借机生财,大发利市,从外地低价购进假药高价抛售,使得不少人服过药后病情更重,更有人因此而死去,事发之后惹起众怒,连带省里派人下来追查。为求自保,陈万仁只得丢车保帅,大义灭亲,陈东莲婆家的万贯家财便被罚得倾家荡产,片瓦不留,公公更被抓进大牢问罪,连探视也不可以。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陈东莲的丈夫也恰在此时染上瘟疫,不治而死。于是陈万仁顺理成章的把女儿接回家中,断了这门亲戚。



………【第二百九十三章 案情真相】………

    天作孽,犹可违,自做孽,不可活。

    陈东莲的婆家趁瘟役之时屯积药材,以假药谋利,赚这种伤天害理的昧心财,受到怎样的惩罚都不为过,家败名裂,身陷囹圄,那遭的是天谴,怨不得旁人。想其公公有这么大的胆子,大概少不了有县长亲家在背后撑腰吧?一县父母,权力何等之大,如果没有他的默许,给陈东莲公公一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情吧?一看事情败露,激起民愤,便马上划清界限,抓人抄家,来个铁面无私,大义灭亲,陈万仁还真是个拿得起放的下,做得了大事的人,只可惜,原本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无端成了其中的牺牲品,陈东莲的不守妇道,偷人养汉固然有其不齿之处,但若没有陈万仁的酒后乱点鸳鸯,或许后面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不过话说回来,苏逸生曾经去过日本,这还真让人有些意外,仔细想想,他那身不西不中,不洋不土的打扮,的确不是一般中国人所能接受的,还有那撮仁丹胡,倒真有几分日本男人的作派。这个人一身赌技不逊于四大赌王,论武功身手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一流人物,行事诡异,其背景必不一般,陈东莲和他牵扯在一起,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孽缘。

    歇了口气,陈东莲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陈万仁及时划清界限,严查亲家,以示自已的清白,但政治斗争何等残酷血腥,兴隆县虽非富裕之地,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有多少人都盯着县长宝座?亲家违法犯罪,引起众怒,这样的大好机会那些政敌怎么可能放过?纷纷发动各自的关系,请求上级严查案情,借机要把陈万仁从县长的位子上拉下来。

    陈万仁何等精明,那些政敌的所做所为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看出,此时正在风头之上,自已若是死赖在县长宝座上不动,必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那些人的能量不小,此时一起联合发难,自已未必顶得住,而政府高层一旦决定严加追查,终究自已和假药案首犯是亲家关系,到时不仅官位难保,说不定还会官私缠身,被追责问罪,恰时局不稳,南方北方都闹革命,到处都在打仗,不知什么时候会闹到这儿来,权衡利弊,他决定明哲保身,急流勇退,主动引咎辞职,一来可以落个清廉自重,爱惜羽毛的名声,二来可以避开风头,以免引火烧身。那些政敌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县长宝座,而非要把陈万仁问罪入狱,替百姓伸张正义,陈万仁既然肯主动把县长的位置让出来,自然不会赶尽杀绝,终究陈万仁并非善男信女,逼虎跳墙,搞不好是会出人命的。所以陈万仁顺顺利利地体现离职,回到雾灵山庄过起了闲云野鹤的自在生活。

    他回了雾灵山庄,陈东莲自然也要跟着回去,本以为自此以后便会和苏逸仁音信远隔,再无见面的日子,谁想几年前跟着父亲到飞云观上香还愿,却意外的碰到了住在飞云观的苏逸生,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的师爷就是飞云观的观主青云道长。

    再次重逢,两个人更觉这是天意,干柴烈火,旧情重燃。雾灵山庄虽不比兴隆县内约会的机会多,但苏逸生一身的功夫,却也难不住他,时常趁着下山办事的机会潜入庄内和陈东莲约会,每次都是半夜来,天不亮就走,人不知,鬼不晓,数年下来,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这一次的情况也是如此。

    那天晚上,苏逸生从北平办事回来,半夜潜进陈家幽会情人,一夜恩恩爱爱自不必说,眼看快要天亮,苏逸生便起身离开。经过那个有两排树墙的过道时,恰好有巡夜家丁经过,于是他便隐身树墙后避过巡查,正打算离开,不想却被尿急急着上茅房而抄近路的胖丫撞见,胖丫受惊大叫,怕被她的叫声把巡夜家丁招来,苏逸生便下重手将胖丫的颈骨扭断,随后回到陈东莲那里,把事情跟她说了。陈东莲虽跟胖丫没多深的感情,但那终究是一条性命,又气又急又怕,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责怪苏逸生也没有用了,于是便和苏逸生一起把胖丫的尸体弄到柴房藏起来,然后苏逸生连夜上山回飞云观,陈东莲则回去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说到这里,事情基本便清楚了。

    我对陈东莲的供说并不怀疑,一是事情即已败露,连勾搭成奸的经过细节都说出来了,也就没必要再撒谎骗人了,二是她所说的事情和我跟李茹男上山游玩时见到的情况大体可以对得上号——苏逸生连夜上山,第二天上午青云道上便下山到兴隆县参加赏花诗酒会,下午到飞云观时,苏逸生刚刚起床漱口洗脸,显见是因头晚睡眠不足而补睡觉。至于处在飞云观第一天的晚上,苏逸生为试探我而半夜将我引出观外,他身上穿的那身黑衣布料便非常讲究,我以前没见过‘张李恨’,不能断定他那身行头就是‘张李恨’所缝制,现在看来,十有八九,胖丫指甲缝中的那根布丝便是从那件夜行衣上扯下来的。

    “真的,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要不是被胖丫撞见,逸生他是不会杀人的。江先生,李小姐,你们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我就是当年做马,下辈子也会报答两位的大恩大德。”

    事情说完了,陈东莲从床上一出溜跪在地上,向我和李茹男苦苦哀求,陈东倩站在她的旁边,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同为被感情折磨的苦命女人,她对姐姐的出轨行为非但没有痛恨,有的只是深深的同情,如可能,她绝不愿意姐姐再受到伤害,但是,放过了苏逸生,自已的孙二柱怎么办?



………【第二百九十四章 正义的代价】………

    真的是很棘手啊。

    我能猜到杀害胖丫的真凶是那晚潜入陈家的夜行人,但却无法猜到那个夜行人会是苏逸生。

    山不亲水亲,人不亲艺亲,和苏逸生虽谈不上什么交情,,可终究同属千门中人,虽说他杀人害命,犯下重罪,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人在江湖,又有几个人敢说自已身上干净,问心无愧?早知道会是他,我也就不趟这趟混水了。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一个人再怎么精明,也没办法掌握一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想撤身而退显然已不可能——说来说出,还是李茹男这个女人,要不是她自告奋勇,主动跳出来破这个案子,我又何至于管这档子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的事儿!

    扭头望向李茹男,此时的她也是眉头紧皱,满脸的不忍和为难——她是留洋归国的学生,思想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很大,本身就反对包办婚姻(不然以她的条件说不定早已是孩子妈了),所以,她对陈东莲的遭遇很同情,但是,做为一名立志成为大侦探的侦探文学爱好者,在她头脑中,犯了罪就一定要绳之以法的理念同样根深蒂固,和苏逸生不同,孙二柱是无辜受冤,为之隐瞒还能说得过去,而苏逸生根本就是杀人犯,如果因为同情苏东莲而放过杀人凶手,岂不是对死者的不公?隐瞒不报,任凶手逍遥法外,自已岂不是跟凶手同流河污,成为杀害胖丫的同伙共犯?

    我到底该不该在李茹男面前继续保持公正公平的正义形象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是按照真正大侦探的执着精神一查到底?还是象真正的江湖人那样趋利避害,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二小姐,帮忙把你姐姐扶起来,事情可以慢慢商量,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暂时我只有以‘拖’字诀稳住陈东莲。

    流着眼泪,陈东倩把姐姐搀扶起来,重新坐回炕上。

    她们俩姐妹在屋里流泪,我则把李茹男叫到了屋外。

    院子里很静,不知什么时候风把满天的阴云吹散了,清冷的月光洒下,让这秋日的夜晚更显萧瑟。

    在石凳上坐下,李茹男眉头还是没有展开,人有执念,便容易产生烦恼,假如她头脑中那种虚无漂渺的所谓正义感不是那么强,此时何至于伤神费心。

    “你有什么想法?”在李茹男的对面坐下,我轻声问道,月光下陷入沉思的女人有着一种惹人怜惜的柔弱,这在一向自认坚强的她身上还真不多见。

    李茹男的头抬起,望了我一眼,随后又低了下去,“唉”,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们两姐妹太可怜了。”

    可怜?当然是可怜了,不过,这又能怎么样,这个世界,有谁不可怜?生长在富贵之家,享受着锦衣御食,使奴唤婢的生活,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儿代价和付出呢?痛苦和快乐是相对应的,没有痛苦,又怎么会有快乐呢?幸福是一种感觉,痛苦也是一种感觉,同样都是感觉,有什么理由只享受前者而拒绝后者呢?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世人的那点心机动作,看在老天爷的眼中大概只是莞尔一笑吧?

    “你的意思是不再追查下去?”我需要得到的是一个明确的答案。

    “这不行,不可以。”李茹男一愣,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我,显然,她的心里完全没有想过放过凶手的念头。

    看到她的眼神,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年纪很小,对什么都很好奇,一次,邻家哥哥捉来一只小麻雀,羽毛刚长齐,很可爱,于是喜欢得不得了。后来,邻家哥哥家里养的驴摔断了脚,请来兽医打上架板裹上药,养了十几天就好了,两个小孩子觉得很神奇,于是把小麻雀的腿折断,也象兽医那样用木棍和布条把断了的腿绑好,希望能象那头驴一样很快长好,可是,神奇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断掉的腿不过半天时间便变得枯干僵硬,而小麻雀终究再也没有站起来——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和邻家哥哥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而悲剧就是在两个小孩子天真无邪的期待中发生了——李茹男现在的执着是不是这种儿时天真幼稚想法的一种翻版呢?

    “你如果担心孙二柱的话,完全可以把他带回北平,漕帮经营的产业很多,正当生意也有不少,有的是地方安排。”我试着提醒劝说道——漕帮势力遍及北方六省,帮派中人,杀人放火不过是小儿科,孙二柱若是得到漕帮的庇护,借兴隆县警察局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派人到北平城去抓人,而对李存舟而言,孙二柱所背负的命案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有李茹男从中说话,收入漕帮还不简单。

    “不,孙二柱既然没有杀人,为什么背井离乡,连自已的家都不能回?还有,胖丫难道就这么白白死了?她的冤屈怎么能这么算了?昨天也难道没有看见她的家人多么哭得那么凄惨,你能忍心让她冤沉海底,死不瞑目吗?”李茹男的情绪有些激动了。

    “茹男,冷静些,陈东莲已经表示会厚待胖丫家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人已经死了,就算把凶手正法,也不能挽回胖丫的生命,既然这样,让她的家人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不好吗?”我劝道。

    “,不,道理不是这样讲的。这样的说法,不等于是用钱买命吗?不错,我是很可怜陈家姐妹两的遭遇,但这不是纵容罪犯的理由,我不能明知有人蒙冤含屈而不闻不问!”李茹男猛一甩头,眼中的目光执着而坚定。



………【第二百九十五章 人算不如天算】………

    一个陷于自我梦想中的女人是无法被说服的,因为在此种状态下,她们需要的不是理智的建议,而是无条件的支持,为了实现自已心中的理想,她们不会去想实现这个理想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陈东倩是这样,陈东莲是这样,现在的李茹男又何尝不是这样?

    “呵,好吧,既然这样,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尽人事,听天命,如果这就是她们姐妹俩的命,我们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笑了笑,我说道。不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我没必要为这种事破坏这段时间在李茹男心中树立的正面形象。

    重新回到屋里,陈家姐妹刚刚应该是又哭过一回,眼圈红肿,象是熟透了的李子。

    见到我和李茹男进来,两个人止住悲声,一起望向我们,目光中充满着期待和忐忑,似是法**等待最后判决的被告。

    真的有些不忍,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总得有人担起责任,就象舞台上的大戏,有了开头,就一定要有结尾,不管那个结尾有多么悲凄。

    “大小姐,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你的遭遇很令人同情,我们也认为胖丫的死只是因为意外,但无论有多少理由,杀人终归是事实,我们是侦探,不是法官,苏逸生有没有罪,会不会受到律法的处罚,那是执法部门的事,我们无权做出决定。所以,我们做出的决定是——既然胖丫是死在苏逸生之手,那么他就应该站出来接受司法的审判。所以,很抱歉,我们不能答应你的请求。当然,此事事关陈家的声誉,我们会谨慎处理,不会马上通知警方,但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早晚会被查出的。我的建议,大小姐,你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主动向你的父亲把事情说出,这件事的走向如何,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即不想破坏在李茹男心目中的正面形象,又不想背上一个同门相残的骂名,最好的办法就是撤身而退,把责任推给别人——陈东莲和苏逸生的奸情是陈家的家事,胖丫的死是公事,做为侦探,只需要把案情查清,并告之委托人就行了,至于抓不抓苏逸生,那就是陈万仁的事了。只要不是我亲自带人去抓人,同门相残的事情就不能赖到我的头上。

    听完我们的决定,陈东莲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仿佛身上的活力被瞬间抽走——从发现胖丫的鬼魂是妹妹假扮的那一刻,她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事实上,从那天苏逸生杀人后逃走,她的脑中就想过这样的结果,只是,那时还能用事有万一,万一查不出是苏逸生所为来安慰自已,而现在,想象已经变为现实,连安慰自已的侥幸都不存在,这种精神上的打击远比当头一棒更沉更重。

    现在是深更半夜,陈家的人除了巡夜的以外都在睡觉,有什么事也只能等明天天亮以后再说。于是安慰了陈东莲几句后我便和李茹男离开小院,回客房休息去了,至于陈东倩则留在姐姐的房中,一方更是姐妹俩同病相怜,有无数的心理话要讲,另一方面也是怕陈东莲遭逢打击,一时想不开而做出傻事儿。

    一夜无话,李茹男睡得怎么样我不清楚,反正我是睡得很安心——以我的估计,明天陈东莲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乃父陈万仁后,老头子生气发怒是免不了的,不过他是一个很爱面子,也很有城府的人,发过脾气后很快便会冷静下来,寡居家中的大女儿偷人养汉,这样的丑事传出去肯定会沦为人们的笑柄,陈家苦心经营的威严将荡然无存,自已,连带着陈家的人在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所以,陈万仁肯定是想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最好不被外人知道。那么接下来的做法很可能是先找到我和李茹男,请求我们不要把事情说出去,另一方面则严家看管大女儿,不允许她再见到苏逸生,甚至因此把陈东莲送到外地亲戚家都有可能。至于孙二柱,当成杀人犯发通辑令去抓显然不可能,因为李茹男绝不会答应,但公布真相,还孙二柱一个清白显然也不可能,双方妥协的结果,大概会是让陈万仁动用他在兴隆县的影响力将通辑令扣住不发(不用担心陈万仁做不到这点,要是连这点能量都没有,他也就白在兴隆县当了五六年的县长了。最后是胖丫一家的安排,不服是肯定的,但不服又能如何,一无钱,二无势,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农民,以陈家的势力会怕吗?农村的小丫头命贱,了不起百八十块大洋就能封住胖丫父母的嘴。如此一来,各各方面都有了交待,李茹男也就不会再坚持下去了——办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人家本家都不追究了,你一个临时借宿的客人还较什么真?况且,这里是陈万仁的地盘,他要是打定主意把事情捂下去,李茹男也一样没咒可念,如此时间一长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冤不冤?很冤;气不气?很气,但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少吗?

    雄鸡高唱,天色渐亮,不知不觉间,清晨的阳光再一次普照在雾灵山庄的土地上。

    高兴也好,难过也好,新的一天总会来临。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冲进院子,跑到我所住的这间房子的窗口,一边喘着气,一边伸手在窗户上敲着。

    “谁?”早在脚步声进入院门时我就已经醒了,看窗纸上的影子,外面应该是个女人。

    “赵玉莲,江先生,不好了,出事了。”

    外面的女人慌张地小声叫道。



………【第二百九十六章 私奔】………

    什么事能让一个女孩子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就跑到客房报信儿?该不会是和陈东莲有关吧?!

    我迅速披衣下炕,来到外间把房门打开,满脸慌张的赵玉莲此时的气还没有喘匀,手扶着门框,眼睛不安地望着另外几间客房——她是担心自已的兴动把另外几位客人招来。

    “什么事。”我小声问道。

    “大小姐跑了。”赵玉莲答道。

    好嘛,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趟哪儿是度假,简直比演连本大戏还累。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今天早晨,负责伺候陈玉莲的丫环发现大小姐房子的房门跟平时不一样,是虚掩着的,以为大小姐今天起的比平时早,便进到屋里打算收拾,却见炕上还躺着人,大被蒙头,盖得严严实实。丫环一见,以为大小姐还在睡觉,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光四下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柜门打开,抽屉拽开,衣服杂物扔得到处都是,简直象是被人洗劫过似的。丫头胆小,吓得连声惊叫,把早起的下人和看家巡院的家丁招来了一大帮,其中就有赵玉莲。

    昨晚的事赵玉莲也有参与,只不过她只负责前期准备工作,并没有参加晚上的具体行动,听说大小姐出了事儿,便第一个冲进屋里,把被子掀开,这才知道下边盖着的不是大小姐赵玉莲,而是二小姐赵玉倩,嘴里被手帕塞得结结实实,双手双脚也被绳子左一道右一道绑得比棕子还象棕子。

    喝止其他人在院子等着不许进来,赵玉莲把二小姐的绑绳松开,堵嘴的手帕也取下,问陈东倩发生了什么事,陈东倩告诉她,昨天晚上,大小姐趁她防备偷袭,从背后把她打绑起,然后收拾了一些衣物和首饰细软便跑了,临走之前流着眼泪跟自已说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下苏逸生,所以只能离家私奔,做一个不孝之女,此一去可能便再无相见之日,父母的养育之恩,只有等来世再报了。

    大小姐离家出走,二小姐被绑在炕上,人多嘴杂,出了这样的大事,显然不可能不惊动陈万仁,陈东倩知道父亲一定会追问到底,怕自已没办法应付,便叫赵玉莲趁事情还没传到父亲耳中时赶紧跑来告诉我,让我早做准备。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陈东莲还真是一个烈性女子,骨子里比乃妹更有担当,离家私奔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原先打的如意算盘也就完全作废,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已无可能。

    李茹男也起来了。看的出来,她昨天晚上也没睡好,眼睛有些浮肿,大概,她也在为自已坚持的所谓正义将造成的后果而反思吧?

    得知陈东莲跑了,李茹男也是大吃一惊,她不明白,一个杀人凶手怎么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能够让陈东莲放着陈家大小姐不做,而宁肯亡命天涯。

    很快,陈万仁派人过来了——不出意外,大小姐出事儿的事很快传到了他的耳中,他城府再深,涵养再好,也不可能象对待胖丫之死那样慢条斯理,不慌不忙,马上起床穿衣,连洗脸梳头都顾不上便来到陈东莲所住的小院。为什么不在自已的房间而在大姐这儿?为什么姐姐不见,自已被绑起?陈东莲去哪里了?所有这些问题都只有陈东倩来回答,陈东倩知道事情已无法再隐瞒,又怕自已说错了话让事情变得更糟,便只把我和李茹男招了出来,说只有等我们俩到场以后才能说,于是,陈万仁马上派人相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东莲跑的倒是坚决,留下一大摊子乱事儿还不是得让别人解决。

    跟着家丁来到陈东莲住的小院,人还没跨入院门便已能感到院内紧张的气氛——陈家留下来的护院家丁几乎全集中在这个小院,一排丫环下人被押在墙边,一个个神情紧张,不知等会儿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进入正屋,八仙桌旁坐着的是脸色阴沉的陈万仁,头上没带貌子,花白的头发有些蓬乱,左边摆在桌上,有些枯瘦的五指捏成了拳头。管家赵普站在他的身后,双手垂下放在腿侧,眼睛盯着陈万仁放在桌面上的手,两唇紧闭,一言不发。他们对面五尺左右跪着的是陈玉倩,头深深地垂着,可以想见,在我们没到之前,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见到我和李茹男进来,陈万仁并没有什么表示,陈家家里出了事,唯一的知情人不对他这个家长说,却非要把两个外人牵扯进来,他要心里痛快才叫咄咄怪事了,而陈东倩则松了一口气,望向我们的目光中除了求助,还有一些歉意——如果不是她的大意被姐姐偷袭,也就不会有眼下的问题了。

    “陈老先生,您找我们?”扫视完屋里的情况,我冷静地问道。

    陈万仁没有马上回答,眼睛盯着我们俩足足一分多钟,这才点了点头,“江世侄,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他的语气森然,充满了浓重的敌意。

    院外的那些家丁该不就是为我准备的吧?

    呵,惹火烧身,这是何苦呢。



………【第二百九十七章 真相总是痛苦的】………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遮着掩着了。

    “陈老先生,请把左右摒退。”我淡然答道,不卑不亢。

    陈万仁眼中寒光一闪,旋即又恢复了冷静,右手一挥,除了管家赵普外,屋里候命的下人都离开了房间,和院子里的其他人呆在一起。

    不相干的人离开了,接下来就是最难的部分了。

    “陈老先生,所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希望听完我说的事情,您能保持冷静,不要太激动。”

    “杀害胖丫的人,并不是孙二柱,而是另有其人。此人姓苏,名逸生,乃是一位江湖人,赌术高超,武功亦属一流,五天前的晚上,苏逸生潜入陈家,不慎被胖丫发现,情急之下杀人灭口,并将尸体藏在柴房后逃走。现在,可能还在雾灵山上”

    “江湖人?”陈万仁听了一愣,他走的是从政之路,对名声格外重视,当县长时为公务不能不和江湖人往来,但也是能免则免,退隐之后,更是闲居家中,不问世事,怎么会有江湖人来寻事?

    “对,您或许会问,江湖人怎么会半夜潜入陈家?夜入民宅,无非是偷财取物,盗柳问花。问题是前者陈家并没有丢失贵重财物,而后者,胖丫并未遭受凌辱侵犯,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我以尽量平稳的语气问道,以使现在的讲述更象是单纯的案情分析。

    “对,这个人潜入我家的目的是什么?”陈万仁被我的讲述带进了故事中,不自觉地接声问道。

    “陈老先生,大概你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是来找您的大女儿,陈东莲的。”最难说出口的就是这句话,但不管怎么难,这句话最终还是要讲出来。

    “什,什么,你说什么?”瞬间,陈万仁的脸色变了,他的城府再深,涵养再好,突然听到这样的事情也无法保持冷静,诧异,气愤,乃至怒火,全从他猛然瞪得溜圆的眼中显现出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似是一头正要发威的老虎。他的身手,赵普也是身子一颤,显然也是没有想到我说的会是这个,两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抬盯紧盯着我,只待老爷一声吩咐便冲过来。

    “陈老先生,您先不要激动。我和东莲小姐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不会没有根据的就诬她清白。事实上,我所知道的这些事都是她新口所说,而当时,茹男小姐还有玉倩小姐都在旁边。”我冷静地说道。

    陈万仁的身体僵住了,就象被人点了穴道。他作风专制,思想守旧,但并非没有头脑——没错,我只是来雾灵山游玩,临时借住陈家的客人,和陈家的人并没有利益上的瓜葛,没理由给陈家人身上抹黑,而且,就象李茹男和我是一道的,说话会向着我,可自已的女儿呢?刚才陈东倩自已怎么逼问也不肯说话,而现在,当外人说自已的姐姐与人偷情私会时,表情也是严肃而非气愤,由此看来,这个姓江的所说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

    想要站起,忽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扑通一声,陈万仁晕倒在地。

    “老爷!”“爹”,赵普和陈玉倩吓得连忙扑上去,连摇带晃,怕陈万仁真的就这样一口气上不来到那世去了。

    我连忙也来到陈万仁身边,伸手握住他的脉门号了号脉,再翻开眼皮看了看瞳仁,知道他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昏厥过去,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于是着手救治,用大拇指掐着他的鼻下人中,过了不久,陈万仁一声闷哼,幽幽转醒,短短的两三分钟之间,整个人似是苍老了五六岁。

    大家一起动手,将陈万仁抬进里间在炕上躺好,赵普到院外,叫人马上送来一碗红糖水,扶着喝了大半碗,陈万仁这才缓过神来。

    “江先生,知道什么你就说吧。不用担心,我挺得住。”陈万仁的脸色很难看,但他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经得住打击的人,虽然心乱如麻,却不失冷静,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的确是个人物。

    见到陈万仁的反应,我暗自赞道,这么短的时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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