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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龙演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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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镜谷,只是我等不知罢了。”两个立于潭边观望,实无出路。倩倩抬头看处,只见一条瀑布高山落下,直入深潭。忽然拍手道:“我晓得了!”三郎道:“你晓得什么?”倩倩道:“三郎你看这潭碧水,只有进路更无出路,水总不满,水到那里去了?原来出口在水底哩!”三郎叫道:“原来宝镜口潜于水底,我等居此一晚;浑然不知。那个公主可谓聪明绝顶!”

倩倩笑道:“女子之精明,其实远远胜于男子,古今混一。”三郎道:“可惜女子精明难成大器,乃女子心胸狭隘之故也!”倩倩道:“你这番话,只恐天下女子不服!”三郎笑道:“她便可以不服,却难以否认。”说毕扑通一下跳入潭中。倩倩也跟着跳下来,果见潭底丈余一块青石,中间却是尺来大小一个洞。不等两个临近,嗖的一下早被吸进去了。一路流水滔滔,顺顺的流到苍山之下一涧清溪。

只因出口活水流通,到不曾冰封,两个跳出水面;仍然冰天雪地,寒风不断。三郎道:“幸喜脱离绝谷,老魔不要慌!我陶三郎不是个畏强的主,今日定要讨回公道,救了我徒弟。”两个复上苍山;只见两尊冰雕立于洞口,乃张魁佛儿。忍不住心中凄惨!一杵就欲打来。倩倩道:“三郎且慢。你那杵重,这一下打破冰雕,徒弟岂还有命?”三郎道:“说的是,还叫魔王放人。”挺着杵,乃叩洞门叫道:“泼魔开门!”两个魔王正在饮酒;听见喊开门之声,唤小妖道:“且打开门看看,是何人叫唤?”

小妖果来探望,门开处,望见三郎;唬了一跌,跑将回来说道:“大王,那个叫门的冤家来了哩!”老魔问道:“那个冤家?”小妖道:“陶三郎哩!”老魔闻说心中惊慌道:“这厮真个本事,想我那关风何等厉害?便是吹着如来也晕得半日工夫。这才一晚时候,他怎么能够回来?这厢定来讨他徒弟。绝莫饶他!”披了挂,拿了兵器,打开门;封寒怪笑道:“陶三郎你果然好手,吃我关风怎么不死?还敢来我门前无礼?”三郎挺杵骂道:“白毛贼,大理何等逍遥之地,着你弄做这般冰霜不化,又冰封我两个贤徒,怎么饶你?”

封寒怪哈哈笑道:“我的儿,莫讲口头之话,果然胜了我,图你个大理平安,师徒重逢。弄不过我时,哼哼,不好说;大理就是这般冰霜长久,莫想融化,两个徒弟则长日蹲做个冰雕景致。”三郎闻言恼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妖怪受死!”三郎怒气昂昂,挺杵望魔王劈脑就打!封寒怪道:“叵奈这厮无状!”使狼牙棒架住,两个这场好斗!但见:

寒魔棒起施悍勇,三郎铁杵奋英雄。一棒当头无颜色,杵刺后心怎避凶。踏罡随身动,步斗两横行。

魔似秦琼重出世,仁如关公再重生。两般兵器争胜负,一双雄心赌输赢。响乒乓,赤淋淋。跳上高崖争绝壁,驾雾腾那又半空。直杀得;一合乾坤尽昏暗,斗转星移惊鬼神。

他两个在那里云高崖低,一来一往,风也似的斗得兴起,战彀百十余合,竟然不分上下,双双打得手麻!辟寒怪见两个打得难解难分,未见输赢。只恐封寒怪吃亏,挺着两只锤子高叫道:“哥哥,我来也!”倩倩大喝道:“白毛孙子,以多欺少怎地?要打架,姑奶奶奉陪!”辟寒怪骂道:“死丫头,女人只好伺候男人,这打架事业你的不行,恐爷爷我锤子重,打疼了你可惜,走开走开。”倩倩道:“乖乖,敢说我不行,看剑!”一剑刺来。辟寒怪笑道:“这丫头咋的不知死活?”舞着双锤打来。咦!他两个斗将三十余合;那怪架住剑道:“好丫头,怎么这般野蛮?”倩倩闪过身,将剑觑那怪面皮乱砍,那怪不知她使些什么招式?拿那两只锤子只管招架。那里防备下身空虚,被倩倩脚下一跘;那怪绊着脚,扑的一跌;撞到冰雕上;喀擦一声和张魁跌做一堆。

张魁睁大两只眼;见了妖怪。口里乱嚷道:“妖怪赶来讨死哩!”起身举刀就砍;辟寒怪起身惊道:“这个亡人,怎么出来了?”只见张魁挺刀敢来;不期媸的滑做一跌;扑的一交把个佛儿撞破冰来。这下可喜坏了个倩倩,急坏个妖王!佛儿爬将起来两边乱看;见了妖王;叫道:“妖怪哪里走?”挥剑就砍妖王。张魁爬起来叫道:“师弟,我来也!”辟寒怪被两个围住打杀,只见倩倩笑嘻嘻仗剑砍来。仰头高叫道:“哥哥,惹动一窝蜂了,救我耶!”

封寒怪斗不下三郎,忽闻辟寒怪叫喊,低首看处;只见倩倩三个围住辟寒怪厮杀,惊道:“呵呀!怎么都出来了?三吃一怎地?”撇下三郎急降云叫道:“贤弟莫慌,哥哥来也!”三郎纵身一跳,赶到那怪前面喝道:“妖怪哪里去?”封寒怪急使一般手段,看他闪过身,口念咒语,仰面朝天;喝声:“疾!”就三郎头上活喇一声吊下一座冰山;把三郎劈脑压住。三郎双手一挺;将冰山高高举起;叫道:“妖怪,移山怎地?轻了些哩!”脚下一挺,将冰山望妖王贯去。妖王急抽身闪过;哄咙咙滚下山去了。

妖王又念真言移来一座,比前更甚。被三郎双手接住,依旧贯下山去了。好妖王,真个移山倒海。半空又移来一座,犹如泰山压顶之势将三郎死死压住!三郎摇摇摆摆立不住脚。妖王欢欢喜喜。掣出宝贝;嗖的一瓶风;把张魁佛儿连倩倩三个依旧变做个冰雕!转身笑嘻嘻谓三郎道:“陶三郎,我的儿!且压着,挺不住了就放手。莫压坏了肐膊!爷我没空陪你。”吩咐道:“你们去备些酒菜;叫爷爷们受用!”与辟寒怪携手进洞,紧闭洞门不题!

且说三郎力挺着那座大山,不能动掸。意思走至崖边,贯下山去。摇摇摆摆,真个寸步难行;撺至崖边;可怜尽平生之力;唿喇喇一下贯下山去,脚手酸麻。匹然倒地!直恨得牙关紧叩,两行眼泪纵横,忍不住仰天大叫一声!二魔洞中饮酒,忽听见哄咙巨响,又听见三郎大叫一声。笑呵呵道:“哥哥,你听那外头大叫的,却不是陶三郎死了?”老魔道:“死了也好,我等清净哩!”依旧饮酒不题。三郎调息良久,扶着冰雕哭道:“徒弟呵!似此:

寒魔弄冰封大理,三月阳春不见春。我等仁义将妖荡,点苍绝壁怎消停。

可恨邪魅心无爱,一瓶玄元尽关风。诚为道路多磨难,阻碍师徒把功成!”

三郎念一声,叹一声!凄惨多时。心中想道:“自我南海出师,洛阳三十六路妖魔未成气候,不消说起。后遇太湖五魔,桂林青牛白猿二怪,贵州白蛇夜郎二妖。俱都是显英雄之狠角色。与之比较;我何曾输了势头?不想大理寒魔;本事犹胜于我。又是那关风瓶十分厉害,似此怎生结束也?只那个关风瓶,不知是个什么宝贝?这等难为我!已经是已经,一不做二不休,且去做些不光彩的事,偷了他的瓶子,凭他本事再高,也奈我不何!”思想妥当就去洞门,忽又想道:“不好,妖王此时正在洞中畅饮,这会进去,却不白白送死?须是天黑,方好行事!”就于洞外暗暗维持,指望天黑。好容易等天气昏暗,又无月光。心中欢喜!轻手轻脚,捻着诀;穿门进来。

只见洞内崖壁皆是冰冻,寒气逼人!多处烛影摇拽,洞穴通明!那两个魔王吃多了酒,酣酣沉睡,一些小妖零零散散也都睡了。抬头处,一幅嫦娥奔月图!猛见画卷之下;五彩莲台之上托着那只关风瓶,好不华彩!心下大喜!轻轻跳上莲台伸手去拿瓶子。却又恁般怪事,莫想拿动半分?使双手来提,扯得脸红脖子赤。更是分毫不动!原来妖王精明,恐三郎来偷瓶子,预先使下法咒如何拿得动?三郎暗暗地叫声苦!转头见石桌上一壶酒,跳下来;肚里思量:“多则是犯了煞气,故此使不上力气。恁地吃些酒;好助威!”执起壶,一咕噜就喝光了。这酒果然不同;才自吃下肚就觉满身燥热,三郎仗着酒势,依旧跳上莲台,双手尽力来提。弄得满身大汗,那瓶子漠然不动!

三郎笑道:“好了,只说盗宝,宝贝就在眼前;拿它不去,却如之何?若再延误,妖魔酒醒怎么脱身?”心中焦躁。坐倒莲台上苦苦思想。直至三更天气,未曾想出一计,倒是吃的酒发作要出恭了。四处探望,那得有茅厕?乃起身掀开裤头,去那关风瓶撒将开去。又笑道:“瓶啊瓶,不是宝贝,是夜壶了!”一个纵身跳出洞外去了。

妖魔一觉醒来,已然天亮。叫道:“小的们,热汤洗面,叫爷爷们用膳!”二妖席上言道:“哥啊,如今灭了陶三郎,没了对手,怪冷清哩!”两个刚吃下几杯酒,忽听门外叫道:“妖怪,?”还我清平大理来!”二魔闻言惊道:“陶三郎已是死了,又是什么人在门外叫唤?”乃起身披挂,大开洞门。见了三郎;唬得魂飞魄散,惊道:“哥啊!白日里见鬼了,这厮又活了怎地?”封寒怪道:“贤弟莫慌;多则是阴灵不散,来讨债哩!”三郎喝道:“泼怪,爷我有的是手段,似你这般移山之术如何伤我性命?我不是什么阴灵,乃陶三郎也!速速解去大理冰封,还我徒弟走路。若还不然,我十日时光,九日光景来与你等为难!永不消停哩!”

封寒怪恼道:“这厮敢是属猫的,急切弄不死他。”叫道:“陶三郎,虽你有本事,莫想我等解禁。此处正好冷清,只愁无人吵闹。偏你做些体面;情愿与我等计较。就陪你耍子何妨?”三郎骂道:“泼魔着然可恨!不要走,拿命来。”那魔那容分说,挺棒子打来。这一场好斗。斗经三十余合。魔王使棒子架住铁杵道:“三郎且慢!”三郎道:“何为?”魔王道:“昨夜吃多了酒,待我出恭去来!”三郎道:“你去,有甚打紧?”魔王急抽身进洞,去那莲花座上拿过关风瓶,但觉略重了些。不知高低,跑出洞外叫道:“陶三郎,你我关公斗秦琼,彼此彼此,难分胜负。且来较量宝贝如何?”

三郎笑道:“只你有什么宝贝,我却没有。你还说说怎地较量?”魔王手执关风瓶道:“我这关风瓶,善弄关风,吹着就冻,敢来比试么?”三郎道:“你若冻不住我如何?”魔王道:“你若躲得过,挨你三杵。禁不住,是我低了造化。禁得住,你也莫在此胡闹。早早离去!”三郎道:“依你之言,先你来关风冻我,只恐我下手重,先打死你,说我不公平!”魔王欢喜,急纵身念动咒语;将瓶口朝下罩定三郎;意思关风。三郎意欲防备,只见那瓶更不关风,哗啦啦倾下半瓶子尿来!

魔王大惊!将瓶儿摇一摇,只闻里面沙沙声响。说道:“怪哉,平日里念咒就关风,今日怎么倒出水来?”把眼觑里面瞧;只见里面浑然一派!又有溺骚气味。三郎欢喜道:“我意躲避关风,不意他又不灵了!我晓得了,此物原来如意之宝,吃我一泡尿,就破了灵气,真个是夜壶了!”笑嘻嘻道:“孙子,他又不关风摇他怎地?”魔王降下云来叫道:“晦气,风不关风,倒关些尿溺,没了灵气。不中用,不要了!”将瓶子望山下扑的一贯,叫道:“陶三郎,你过来,着我脑门上打上三杵,闪一闪也不是好汉!”捻着诀喝声长!就有七八丈高下。半空中叫道:“陶三郎你来,你来!”好三郎,喝声长!也和魔王一般高下;恶狠狠。着魔王头上便打!只听见‘当’的一声响亮!魔王更不退后,倒震得手疼。

三郎叫道:“好魔王!看我第二杵来!”尽力打下第二杵,魔王依旧雄尊不动!魔王叫道:“轻!轻!再来一杵何妨?”三郎奋力打下一杵。把个魔王震退几步。方才收了法相。辟寒怪叫道:“哥哥咋样了?”老魔摆手道:“妨甚事?”叫道:“陶三郎,吃了你三杵,我亦安然无事!自今日起,也莫来此呼喝。饶你走路去罢!”三郎道:“泼怪,莫说走话,除只解去大理冰封,再不吵闹。”魔王道:“这厮老大不识起头!若还这般胡缠,没个休止了?好好!难得你这个对头。正好显现我的手段。今日且免战,改日再会!”说毕,一伙进洞去了。

三郎笑道:“好个‘难得你这个对手’这番俺也长回志气,不找一个帮丁,定要与你魔王周旋到底!不除大理冰禁,我也不是好汉!”回头望望三座冰雕,叫声:“徒弟,且忍耐几日。师父算来寒魔难伏,终有回归本性之日。”笑一声:“饿了,且下山弄些吃食充饥!有了力气好擒魔也!”拽开步子径下山来。

老魔吃了三郎三杵,当面忍着,及至进洞,三尸神咋,七窍喷红!扑通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满洞群妖尽皆胆寒!辟寒怪放声大哭道:“哥哥啊,早知陶三郎这般惹不起,我等惹他则甚?就解去大理冰禁,散了满洞妖丁,我等原回上界潜心修炼,可不好么?如今荣华富贵没有指望,返断送了你我手足之情。正是:单丝不成线,孤掌也难鸣。叫弟怎生处也?”哭一声,骂一声。只见那怪;‘啊呀’一声坐将起来叫道:“陶三郎,再来一杵,俺忍着哩!”扑的一下又跌下去!辟寒怪见了大喜道:“哥啊,还说话,没死哩!”喝令小妖抬上榻,细心调理不题。

却说三郎走至半山关风口,只见一深渊,不见其底。就那深谷之中光灼一闪;刺了眼。三郎道:“深谷放光之物却是什么?我且下去探听来!”纵身一跳,跳下深谷。

毕竟是何物放光?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四回:幽谷寻宝遇笛仙 陶三郎二斗寒魔

却说三郎跳下深谷,去寻找那放光之物。一路祥光冉冉降下谷底,却好又是一处松风古境,那得霜雪踪影?三郎驻足观看,但见:

群苍深环古境清,烟云漠漠自飘然。几树乔松磐岩秀,梧桐敞叶枝半空。

缓缓源泉回肠曲,锦花烂漫铺香尘,蝶舞蜂飞缘谷底,莺啼无昼话长春。

三郎看了道:“似此苍山之境,果不亚于天台阆苑,就有这等美妙之处!”忽见一哗哗溪流之畔立着一块玉碑,乃是金敲玉铸,浑然无染!上书;‘幽谷’二字。三郎道:“莫非那放光之物就是此碑?幽谷想是此谷之名。这里高雅胜似仙境,松柏梧桐俱是千年古树,似无人烟居迹,又是何人在此铸下玉碑?”放眼望去,只见古木森森,溪敲石韵。方圆似有几里之遥。心道:“我且里面去来,或有高人隐居未必?”

行经半里,一段空地,一潭碧水之畔一块青石,高有几丈,石上弯曲似有字迹,仔细看时;原来刻着一首七绝;云:

人生一世草木春,日月如梭是光阴。壮志豪情男儿恨,倾城绝代有佳人。

后题:‘断肠人记。’三郎看毕笑道:“此诗虽非高雅,亦还不俗,只前面两句有些意义。从后面两句来看,似是女子之作。‘壮志豪情’一句,又似男儿之作。此处果然有人居,断肠人莫非世外高人?待我探个究竟去来。”向前走不许久,溪边一株古桑;下面一块青石上又有四句话。乃是:

一江东逝,无非春水,三尺黄土,却才故乡。

后题;‘断肠人记。’三郎道:“字句浅显,意义颇深。”再向前时;一株樟树之下有一石;题着一首《西江月》乃是:

酣酣黄粱一梦,漫漫人生征途。古境长清独谷幽,枉笑凡尘多丑!

富贵功名何羡,月下断爱无愁。闲吟几卷渡春秋,平淡天长地久!

后题:‘断肠人记’。三郎叹道:“好句‘平淡天长地久’此人修为至此,吾不及也!”又向前时;忽见一片竹林,郁郁葱葱。当中一条铺石小径穿林而过。三郎镀步入林。好片深林!行经半里之地,(奇*书*网。整*理*提*供)飘来一阵笛声悠扬!三郎过来竹林,不知高低,远远望见一座凉亭;悠扬笛声,从此中飘来!只是阻隔一条小溪。周围香烟缭绕,锦片一场。

三郎意欲渡溪,只恐水湿双足,遂解腰带化桥梁渡了溪水。及至亭前;听不见笛声,三郎走入亭子。里面空无一人,惟见石桌上一只竹笛,系着一头鸳鸯绦,下面压着一简书帖。三郎拿起那简帖子;上面书写四句,乃是:

春冷碧罗似镜明,无愁无爱幽谷空。笛声妙系知音客,向前一里会佳人。

三郎览毕笑道:“却是何人敢来作弄我?我倒要去探个究竟。”乃执着笛子,袖了书帖。出亭子向前走出一片梅园,正好一里之地。住脚看时;只见一座草庵做得别致:

周围篱笆护就,一池冷泛尖芽。满目春芳实堪夸,一涧源泉清雅。

两扇柴扉紧闭,和风对舞明霞,洁身修炼有人家,胜似瑶池御驾。

三郎不敢擅叩柴扉,止于庵外徘徊。忽听见屋里叫道:“既然佳客来此,就请入内何妨?”三郎闻是女子声音;惊疑道:“小生不敢擅入仙境!”只见那扇柴扉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女子:体态婀娜,翠衫飘扬。只是斗篷遮玉面,难识庐山标志容。那女子开口道:“蒙公子身临幽谷,且入小庵吃茶!”三郎不敢违悖,真个同入里面,叙了座次,将上茶果。三郎道:“小生姓陶;俗名三郎。只因苍山荡魔,误入仙境,冒犯仙姑。万分惶恐!不敢动问仙姑名号?栖居此化外幽谷,果是何高人?”那女子笑道:“小女子笛仙,号曰断肠,世居幽谷;未曾涉世。今蒙陶公子下降,此乃机缘也!”

三郎道:“你便是那断肠人。似此石上佳作,皆出自仙姑之手乎?”笛仙笑道:“妾身无过兴意乱涂,庸鄙之作,难登高雅之堂。”三郎笑道:“仙姑谦逊耳!”笛仙问道:“敢问陶公子少年几何?”三郎道:“在下虚度二十了。”笛仙道:“妾身痴长公子三岁!”三郎笑道:“既然姐姐年长三郎三岁,便以姐弟相称就是!不必以陶公子称呼。”笛仙道:“三郎果然不俗。只恐笛仙高攀了!”三郎道:“姐姐说哪里话?”因见三郎拿着竹笛,问道:“三郎可通笛韵?”三郎道:“三郎无才,难懂妙音,愿聆姐姐佳韵!”

笛仙笑指庵外道:“若说鸣笛献丑,可去亭内一聚。”三郎真个起身,就欲外出,忽见草庵上方供着一卷观音,列一净瓶,斜插翠竹。猛见那净瓶乃封寒怪丢弃之关风瓶。心中大喜道:“原来那放光之物是这个宝贝,想是魔王丢下山谷,着笛仙姐姐拾获,供养在此间。这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待我觑准时机问姐姐讨要何如?”两个外出原来凉亭。又叙座次;三郎奉还竹笛道:“请姐姐雅奏!”

笛仙笑道:“姐姐不才,当献丑了!”乃娇手执笛,奏一曲《凤求凰》何等委婉动听!一曲笛终,三郎赞叹道:“姐姐妙奏!”笛仙笑道:“三郎乐乎?”三郎道:“不胜欢喜!”笛仙道:“三郎可知此曲之意?”三郎心中明白,故作不知道:“三郎愚昧,委的不知,请姐姐指点一二!”笛仙心中亦是明朗;只是笑道:“三郎高才,恳请赐教一阕如何?”三郎乃吟道:

“幽环古境渡群苍,一曲笛弄《凤求凰》。谷底鹏程三万里,蝶舞蜂飞窃韵香。”

笛仙笑一笑,乃吟道:

“一脉斜阳归群苍,幽谷弄笛《凤求凰》。不羡鹏程三万里,愿求知音共鸳鸯。”

三郎闻言含羞无语。笛仙道:“既是三郎欢喜,姐姐再来献丑!”执笛奏了一曲《梁祝》,奏得甚是凄美!三郎不觉沉醉。曲终;三郎道:“姐姐果然笛仙妙韵,三郎叹服!”笛仙道:“三郎听姐姐一阕何如?”三郎道:“愿听姐姐高才!”笛仙含笑抬头望了望天色,此时已然入夜。笛仙道:“三郎呵,听姐姐言:

金波玉泻满上苍,皓魄今宵怜夜长。星隔银河谁与共,等闲幽谷伴三郎。

感怀三春芳龄梦,厌听莺燕语双双。鸾凤和鸣成宿愿,一曲《梁祝》恨鸳鸯。”

三郎闻言笑道:“姐姐且听三郎道来:

弄玉空吹满上苍,入夜奉歌散巫阳。全无风云添气象,一韵《梁祝》满天香。

绝代佳人开情窦,皓魄催辉影双双。愿卿慢促相思调,鸳鸯琴瑟未必长。”

笛仙闻言笑道:“三郎果然仁人君子,心无邪念,笛仙叹服!”三郎道:“姐姐缪赞了。姐姐既视三郎如知己,何不以真面目视我也?”笛仙乃除去斗篷;好个笛仙!果然是:

冰肌玉貌,一代倾城。眉如翠羽齐还秀,肌如白雪体散香。果是倾城殊绝代,空将黛容幽谷藏。

三郎见了;暗暗赞道:“好个美女哩!”正是:绝代有佳人,空居在幽谷。乃道:“姐姐玉面娇娃,果世无双!”笛仙笑道:“承三郎赞叹,三郎才貌亦是世上无双。”三郎道:“比起姐姐来;惭愧!”时逢松风飒飒,月朗长空。三郎道:“姐姐,你看此情此景,又得姐姐佳人相伴,何等高雅也!正是:妙与知音月一赏,恨无杯酒吟古今。”笛仙闻言道:“三郎少待,姐姐去去就来。”径下凉亭而去。少时,双手奉上托盘,乃酒与点心。笛仙斟酒递与三郎道:“请三郎饮此一杯。”三郎接过道:“姐姐盛请,三郎先干为敬”笛仙同饮。各自饮了三杯,笛仙道:“三郎可信缘分?”

三郎道:“姐姐问此何故?”笛仙道:“似我久居幽谷,不入世俗。自认无愁无爱!不想昨日仰观天象,知有佳客来临,不意今日三郎果然来此。姐姐见三郎人物非凡,想来难持无愁无爱。故姐姐将言语试探三郎,若有失礼之处,请三郎包容则是!”三郎道:“姐姐何出此言?姐姐虽是化外之人,总是修得血肉之躯,怎过情字一关?若论缘分,似我与姐姐相逢此风花雪月之处,不是缘分是甚么?总是此缘分未达极至。只是;‘长存知己,qing动于心’罢了。”

笛仙闻言笑道:“三郎情不在我,却在何处?”三郎道:“三郎之情,只在一念之间;捉摸不定。总是时机未到。”笛仙笑道:“原来三郎有情哩!”三郎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三郎亦难免此‘俗’也!”笛仙笑而答道:“三郎果然盛世豪杰,精通人性。”三郎道:“人性原来一理,只是心思各异,善恶不一,若成大道;非悟不成。”笛仙道:“其心不坚,何来觉悟?”三郎道:“姐姐高人!女中豪杰,可惜了!”笛仙道:“可惜什么?”三郎道:“可惜了姐姐本来面目。”

笛仙道:“三郎何指?”三郎道:“姐姐了悟;‘断肠’二字,可摆脱本来面目。”笛仙道:“多谢三郎指点!”三郎道:“缘分所在,无须谢我。姐姐当持佛家之理;情源于色,色本来空。空空色色,法界纵横。此乃至德至妙之理!姐姐牢记。”笛仙道:“三郎之理何在?孔圣再世,老子重生?”三郎打个哈哈道:“非也,非也,孔乃儒,老乃道,圣贤之辈。三郎么,似儒不精,似道不诚,乃俗人一个也!”笛仙道:“知己知己!三郎果非笛仙之情,可为师范也!”三郎亦笑道:“父为师,母为师,孔圣为师,老子为师,如来为师,观音为师,善为师,恶为师,君子为师,小人为师,姐姐亦为师。三郎之师何在?人之师又何在?皆在心耳!”

笛仙道:“三郎一席话,茅塞顿开!”三郎道:“开不了,开不了,茅塞一开,师却如之何?”笛仙道:“无智空长百岁,有志不在年高。我是见识了!”三郎道:“百岁红尘短如灯,少年怀智莫横行。他朝一旦年高了,霜鬓修为难十分。何来见识?”笛仙道:“不讲了,讲不过你。且吃酒。”三郎又吃了几杯酒。却才问道:“姐姐,三郎有一事想问。”笛仙道:“甚事?”三郎道:“姐姐草庵所供净瓶何来?”

笛仙道:“三郎已知来历,何必问我?”三郎笑道:“你且说来!”笛仙道:“昨日独步幽谷中,忽见溪边一物放光,及近观看;乃一净瓶,我拾起一观,知是宝贝。只可惜污了童子尿,没了灵气!是我将还丹养护,插上翠竹,复了灵气。故此供于观音画像下哩!”三郎道:“姐姐可知此物何来?”笛仙道:“我不知道!”三郎道:“此物名为关风瓶,乃苍山寒魔之宝贝。寒魔冰封大理,三郎上山扫荡,欲叫寒魔解禁。不想寒魔本事高强,持此关风瓶冻住我徒弟,败我一阵。是我复上苍山与之决绝,不想又输了!其夜入洞盗取宝贝。不想寒魔早有防备,将关风瓶使下法咒,驮于莲花宝座,我却动它不得。得便撒一泡尿污了净瓶。次日决战妖魔;魔王将宝贝奈何我,就不灵了。寒魔随手扔下山谷,不料着姐姐拾获。十分之幸!”

笛仙道:“三郎此来幽谷,莫非寻宝?”三郎道:“然也,因我力斗寒魔,肚中饥饿,下山觅食充饥,见关风口山谷放光。故此降下此间寻放光之物,不意与姐姐相逢,又访得宝贝踪迹。一番造化哩!还请姐姐还我宝贝,待我收服妖魔,解去大理冰封,好完功果!”笛仙道:“既然三郎有用,拿去便了。只是今日夜深,请三郎停留一晚,明日再去何如?”三郎道:“恭敬不如从命!”

是夜;三郎与笛仙长谈不倦,将出行经历,救母之事也都说了。不觉东方光亮,笛仙奉还关风瓶道:“三郎可知此宝咒诀?”三郎道:“不知。”笛仙道:“我颇能探究宝贝,已然破解宝贝秘诀,你附耳过来,我告颂你一片咒语,可伏寒魔!”三郎过来,笛仙附耳授诀;不知在说些什么。三郎听完大喜道:“破解大理冰冻,姐姐之功不小!”三郎就走,忽道:“我与姐姐有缘,不知可否讨姐姐一件物事当做纪念?”笛仙乃赠竹笛一只道:“三郎将何物赠我?”三郎道:“姐姐者,知己也,深藏于心。三郎无物可赠!”

笛仙道:“三郎心中有我,姐姐知足。昨夜一宵雅会,结识三郎仁人君子。此生已无憾事,只望三郎救母圆满,再来幽谷与姐姐一会如何?”三郎道:“我若圆满,姐姐亦也圆满,见面何益?免罢。”笛仙眼中滴泪道:“日久相思之苦,三郎真个不来?”三郎笑道:“何时忘却相思之苦;了悟断肠,是姐姐圆满了,故此不必再见!”笛仙道:“谈何容易?若还容易忘却,不叫圆满,是解脱了!”三郎道:“解脱也好,忘却也罢,只要不为情所困,就是圆满。”笛仙道:“姐姐问你,三郎于姐姐有情否?”三郎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当有情!”笛仙喜道:“姐姐知之,不复相留,三郎请去。”三郎告辞。正是:

雅会一宵幽谷中,三春翠竹动真情。得逢仙侣酬知己,缘合四象共妙音。

郎才女貌怀潇洒,万种风liu脱世尘。可叹相思难结果,鸾凤和鸣却是空。

且说三郎离别笛仙,心中有感。一个筋斗早出谷底,复上苍山。隐了笛子,藏了瓶儿。直至苍山之顶,但见红日高升,却显丝毫无力。关风洞口见了倩倩三座冰雕,心中伤感。大叫道:“泼怪,爷爷我来了!”吆喝声毕,哄陇一声,洞门大开。复又闪出两个魔王来。三郎笑道:“贤侄,吃我三杵,还是这般无恙,是条好汉!”封寒怪笑道:“似你本事这般不济,你那三杵只好当做挠痒,能奈我何?休来胡闹;早些走路去,饶你一命!”

三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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