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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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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不好意思。请问重大的事,是指这个吗?”

她们俩齐齐望向门口。凉息雨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封信笺,倚在门上微笑,“刚刚送来的。”

既然选择了他,就必须信任他,她们不会在意他以前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只要楼主承认他能担当月伎,那么楼里的信件情报,对他都是完全公开的。

这点让他很是感动。

“什么事?拿过来看看。”

凉息雨走过来,顺手关上门。之前慕喜爱选择在这里和危流觞谈关于陆苍蓝的事情,就证明这里是安全的,而他看似不经意地再次确认了一遍。

“……在大皇子叛乱的那天晚上,除了城外驻扎的战将军,在雪朝城南还有一支正好应召回京还来不及上报朝廷的军队。那晚不仅仅是宫内动静很大,宫外的二皇子府其实也有所骚动……并且是在刚开始攻击的时候就有了动静。根据情报,二皇子明明有向城南军队求助的意思,却在半路放弃了——而他放弃的时候,正好是七皇子率禁卫军抵抗住了第一次叛军进攻的时候。”

“之后呢?没有人说他有在那晚做些什么啊。”

“奇怪之处就在这里——他明明在那晚有所行动,但日后皇帝问起,他却说自己府邸离宫较远,很晚才得到消息,等他了解形势的时候局势已经基本稳定了。”

“这借口虽然拙劣,但无所谓。恐怕皇帝并不想让皇子们卷入这种事,而二皇子知道皇帝不想他们卷入叛乱,所以故意不去管这件事,而是找个理由推脱——皇帝若是这样以为,那么二皇子这种借口是完全可行的。”慕喜爱分析道。

“那七殿下被卷入此事岂不是糟糕了?”凉息雨问。

“他不一样。他此次立了大功,即便皇帝心里惊异,还是不得不另眼看他,待他不同,否则朝堂之上便会有人议论他有功不赏。”慕喜爱道。

“……也就是说,”危流觞仔细看完那则情报,“二皇子其实是想立大功,但却被七皇子不小心抢了先,因此他干脆放弃,以免太过巧合而引人怀疑——照他那么早就有动静的情况来看,似乎此次叛乱全在他意料之中啊……”

三人静默了一阵。

“这的确是件重大的事,”慕喜爱道,“想不到叛乱背后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流觞,恭喜你,看来我今日是必须进宫帮你说几句话了。”

之前她们商量好,遇到关于太子之争的情报,先别呈交给皇帝,而是先给七皇子看过之后再由他定夺是否呈交情报。

“好好好,你快去快去!”

凉息雨不解,“为什么不用飞鸽传书呢?”

“任何远距离的传送情报都有可能被拦截……真正重要的情报必须由信任的人亲手送到。息雨,你还得学着点儿。”危流觞将情报叠好递给慕喜爱,“记得要跟他说让他来跟我道歉哦。”

“是是是,楼主大人。”慕喜爱按捺下翻白眼表示无奈的欲望,收好情报起身出门,“给我留点午饭,我大概会迟点回来。”

第十一章

从楼上窗子眼看着慕喜爱坐着楼里的轿子出了花朝街,危流觞才猛地冲回房间去换衣服。

换衣服?

没错,换衣服!她才不要就这样等着慕喜爱回来呢,她一定要进宫去看看陆苍蓝,顺便偷听他会和慕喜爱说什么。所以要上楼换一件适合白天混进宫里的颜色浅点的衣服——唔,白色如何?

真卑鄙对不对?唉,她也是爱人心切啦。她并不是真的担心自己看上的男人会和好姐妹有什么,她只是想知道慕喜爱对他说要他来找她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

目瞪口呆地看着危流觞像一阵风一样冲上楼换了件不引人注目的白色衣裳又冲下来,凉息雨被她的行动力吓到,目送着她从窗子跳出去,大白天的踩着花朝街上的房子跳几下就不见了。

嗯……也许午饭该留两个人的份?

危流觞并没有一直跟随着慕喜爱的轿子。她提前一步到了皇宫附近的古玩街上挑了一家字画店逛了起来,实际上却是在注意宫门口的动静。待慕喜爱进宫一段时间之后,她才随手拣了卷诗文之圣徐愆情的手稿要了,那老板痴痴盯了她好久都没回过神,连银子都忘了要。她也确实没带银两,于是很好心地给了几个笑容就堂而皇之地揣着手稿出了门,不回头也知道那个老板想必还沉醉在她的笑容里。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慕喜爱比她成名早,所以这句话被她得了没被她抢到;危流觞虽然自认还没美到那种地步,但是用笑容换徐愆情价值千金的手稿倒也不夸张。

选了个荒僻无人的宫墙角落,轻轻松松踏上了没多少人能上去的墙头,危流觞正要得意,下一瞬却倒霉地发现墙下正站着个侍卫,刚听到响动仰头朝她望过来。

她弯起的唇角不由得一僵。唔,她行事一向冲动豪放,难得有小心谨慎的时候,计划好了再去做更是少之又少,好在她一向运气不错,加上从前就算闯了祸也有好多人替她收拾烂摊子,所以从没出过事。只可惜今天她似乎就要倒霉了。

……静默。

眨了眨眼,危流觞开始怀疑这个侍卫是脑子进水了。他竟然没有立刻大叫“什么人”并且冲上来跟她拼命,反而傻了一样的只知道盯着她看。唔,她很少穿白衣服,难道她穿白衣服看起来不像人而像神仙吗?启国的确混迹不少神仙妖怪,她还见过不少呢。

不管怎么说,她的行踪在一开始就被发现了,她不能打晕他,因为皇宫的侍卫是轮流守卫的,若来接替的人发现他被打晕了,一定会加强戒备,到时候她就是进宫容易出宫难了。

她笑了。

危流觞轻盈跃下高墙,看也不再看那人一眼,任由雪白衣袖染着香拂过他面前。果断不去在意这个侍卫究竟会做什么,她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去陆苍蓝宫里。就算他现在叫人来又如何?就算等会宫中禁卫森严又如何?她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止住脚步。

如她所愿。

至少在她离开这片宫域之前,没有任何动静发生。

“刚刚我说的就是我们才得到的情报,七殿下,你怎么看?”慕喜爱的声音。

唔……他的窗子花纹真不错,材质好像挺特别的。也许日后她可以偷一个回去。危流觞仗着陆苍蓝宫里人少,大方站在窗外,百无聊赖地观察他的窗子,顺便偷听。

……咦?怎么没声音了?

危流觞皱眉努力听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什么也听不见。天啊,不会是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吧?

脑袋里擅自勾勒出一幅某两个人在书房干柴烈火连正事都放到一旁的火辣景象,她脸色煞白,连朝窗里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呼呼,赶紧调整,她可是天下第一青楼的楼主,若真遇上这种事千万不能萎靡不振啊,一定要气势雷霆地冲进去抓奸!

唉……关键是她和人家七殿下不要说八字还没一撇,就是纸也没铺开墨也没磨好,离下笔写字还远着呢,她就这么冲进去了可真是毫无立场。嗯,下次记得要拉上洛王府那一位,他比她有立场多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终于才又听到说话声:“恕喜爱冒昧,不过,离开之前,喜爱能不能问问七殿下是怎么看待我们楼主的?”

很好,这声音是一贯的慕喜爱语气,丝毫不乱,看来里面那两位刚刚没做什么会让她吐血而亡的事儿。危流觞全神贯注期待着陆苍蓝的回答,心里直赞慕喜爱这个问题问的好。

“……你们楼主?”七殿下的声音顿了顿,“记得回去告诉她,下次再来,别留下把柄。我在事后替她收拾很费劲。”

慕喜爱颇有同感地笑出了声,“如果我转告她你的这句原话,只怕你得收拾更麻烦的。”

“比如?”

“揣着春药半夜爬上你的床这种事儿她十有八九会好好让你感受感受的。”

“哦?……我以为,她会拼尽全力让我揣着春药爬上她的床。”陆苍蓝低笑。

“别当我是说笑的,七殿下。若你某一日真进了风烟霜月楼,你会发现在那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包括你会揣着春药爬上她的床。”

陆苍蓝模糊地笑了一声,“那我就先期待吧。”

“我还有一件事要说,七殿下,”慕喜爱道,“上次流觞夜里来见你,走的时候是不是不太高兴?”

不太高兴?陆苍蓝沉吟道:“也许吧。”她的确好似有什么不痛快的情绪,匆匆地走了。

“我们楼主的确很妖孽,但有时候心性就像个小孩儿,小孩儿生气了都需要人哄。七殿下,若你有空,不妨来风烟霜月楼看看,就当是看看风景怎么样?”不给陆苍蓝开口的空当,慕喜爱指尖一拨,响起一串琴声,“喜爱进宫是来弹琴的,我临走之前,七殿下想听什么曲子呢?”

太伤人了。

她不知道这段话是不是他故意说给她听的,毕竟里面那个两个人都是高手,很有可能会察觉到她在偷听。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听不太出来他对她有和她对他一样的情愫。

被心上人说“记得回去告诉她,下次再来,别留下把柄。我在事后替她收拾很费劲”这种话,她也真是太弱了。如果陆苍蓝真的没看上她,那么他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呢?像南羽空璇那样事事完美滴水不漏的吗?

仔细想想,每次只要牵扯上陆苍蓝,她就总会情绪突变,陷入愁绪;而她以前从不这样的。真糟糕!

窗内,慕喜爱奏完一首《潇湘水云》,告辞离开了。她应该也要走的,最好要赶在慕喜爱回去之前回楼,但是她很沮丧,动都不想动。

一墙之隔。

事实上,她喜欢这种离他很近的感觉,尤其是宫里很静,好像真的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似的。

“楼主。”

危流觞一惊。

“你还要站多久?我约了人,要出宫了。”

她愕然,张开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开口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里的?”

“片刻之前。”陆苍蓝走过来打开窗子,看见她竟然不是平素的红装,而是一身白衣,颇有些方外之人的飘渺清丽,不由得眸光稍沉。

“你骗人!”她转身,一手撑在窗台上,面对面凝视他,“你们之前就怀疑窗外有人,所以没出声说话而是把事写在纸上!”

近距离凝视她眼睛,愈发觉得气势万千,蕴在其中的火光似乎扑面而来,穿透感太浓重,让人情不自禁想逃避。

但他半步未退,不动声色回视她:“如果我早知道窗外的人是你,就没有必要不出声以防被别人听见,不是吗?”

“……”她放下撑在窗台上的手,“那,刚才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觉得呢?”

“嗯……因为我没有任何动作?不像是来做坏事的?”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转身离开窗子,向桌案走去,“那你就这么认为吧。”

危流觞皱眉,翻过窗台跟在他身后,“什么意思?你肯定不是这样知道是我的,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苍蓝将桌上写有和慕喜爱对话的那张纸拿起来,揉在手心,再张开手时只剩纸屑,“还没用过午膳吧?楼主,跟我一起去见人如何?”

她的话再次被他忽略了个彻底,危流觞气鼓鼓地站在原地瞪着他。

“走吧,我跟你一起出宫。”他道。

她有答应他她会去吗?!“殿下,没想到你也有偷偷摸摸的嗜好,要跟我一道儿翻墙。”

陆苍蓝毫不在意她说他什么,因为那都只是气话,“的确,我想知道你每次进宫时都是什么感受,楼主不愿让我知道你进宫出宫的路线吗?”

他想知道?为什么想知道?

危流觞冷冷一笑,“我是怕堂堂七殿下翻墙出宫被人抓到,那面子可就丢得大了。”话是这么说,她已跃出书房准备带路了。而她身后的人在出发前说了最后一句话,回应了她的嘲讽。

“楼主,你今日穿白衣很美,不过我更中意你红衣时的样子。”

她差点心慌到从宫墙上摔下来。

“你说什么蠢话呢!皇宫里怎么会有神仙!”

“是真的,她真的从我身边过去了啊,一身白衣,看都不看我,直接飞进了宫里!”

“老兄,你是在做梦吧!这大白天的……”来换岗轮值的侍卫突然住了嘴,和身边声称自己看见了神仙的侍卫一起瞪大了眼睛,屏息注视着一白一青两道人影掠过他们,轻松晃过足有三人高的宫墙。

“……”

“老兄,这……”

后来的侍卫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我估计啊,那个白衣的神仙是传闻中的南羽空璇!”

“她是个人啊!”

“别傻了,你不知道她前段时间就失踪了吗?说不定就成神仙了!据说她总是一身白衣,清冷端丽,来去无踪!”

“那后来那个青色衣服的呢?”

“这个……”

很快的,南羽空璇是神仙的传言,一个月之内就从宫中流传到了整个启国。

第十二章

启国有一个很有名的酒楼,它的老板同时还经营着客栈和当铺,名字就叫“有间酒楼”“有间客栈”和“有间当铺”,通俗易懂,同时也生意兴隆。

事实上,危流觞在做小偷的时候,还特地混进有间酒楼好好偷了一把。此刻她旧地重游,面貌与当初故意做出来的蓬头乱发大不相同,心情也大不相同。

陆苍蓝携她进了有间酒楼的总店之后,并未在大堂停留脚步,而是迅速上了二楼。饶是如此,整个一楼大堂依然为他们二人的样貌而惊动不已。

虽然有点担心慕喜爱若是得知自己进宫偷听会怎样报复自己,但危流觞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前的人身上:“殿下,你要去见什么人啊?我真的可以一起跟着吗?”

“是你必须要见的人。”

不等她猜想一番,他已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门也不敲就直接推开:“祀祺,我带了个人来。”

独自面对一整桌山珍佳肴的白衣公子正用竹筷敲着碗盘,他面容俊逸,可惜作为男子稍显阴柔了一点。满头黑发用一根很长的白色亚麻粗缎扎得高高的(W//RS//HU),他的腰带更是长得令人瞋目结舌,可以绑住三五个人还绰绰有余。不只是腰带和发带很长,恐怕他的袖子也是长得异于常人,只是此时他为了吃饭而将袖子卷了起来,层层叠叠堆在手臂上。

危流觞一看到他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会是穿了白衣来!跟他一比,不是正显得她庸俗平凡,而他才是真正的世外怪仙吗?!

那男子头也没抬,自顾自敲了一串不成音的调子,随后才漫不经心看了她一眼,“难得啊,殿下,你竟然带了个大美人儿来。”

“她是……”

“她是天下闻名的风烟霜月楼楼主,你带她来是因为她愿意相助你登上至尊之位,而我,却很不幸的是你的好友兼军师——”他朝危流觞笑了笑,笑容轻浮,眼神却深沉,“危楼主,久仰大名。我叫尹祀祺。”

危流觞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

尹祀祺随手将一双竹筷扔给她,随即站起身,拖着长长的腰带退开,把自己面前那盘盘碗碗让给她,“来一段如何?”

陆苍蓝微微挑眉,自顾自找个位子坐下,留她站在那里,握着一双竹筷。

危流觞这次没再沉默,回应一般挑起妖艳笑容,坐在尹祀祺刚才坐的位子上,道:“尹公子是宫中乐官之首,流觞本来不敢献丑,不过若是尹公子愿意指点一二,流觞自然也只得拿出真本事来。”

太丢脸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从小待在宫中一心埋首音律的怪人私底下竟有如此气势,竟然是陆苍蓝的至交。而上次战恒乾是陆苍蓝好友的事她也从来没听说过。看来风烟霜月楼的情报一旦涉及皇室中人,就总有极大空白,她得想个办法改善才行。

危流觞先是每个碗碟都敲敲试了下音,然后才行云流水敲了下去,碗碟虽然只有寥寥数个音的差别,但她手下音律清脆悦耳,旋律生动,足可体现她深厚造诣。

敲完一段之后,她笑着放下竹筷,但并不等待他们赞美,而是先发制人:“尹公子今日似乎心情不好?”

尹祀祺一怔。

陆苍蓝扫了她一眼,随后出声附和,对尹祀祺道:“难得看到你这么锋芒毕露,想必心中不快。”

尹祀祺颇为赞赏地看了危流觞一眼,坦白道:“我的确心中不痛快,因为今日有一件恨事。”

“是什么?”

“我一直在寻徐愆情《长天浩瀚赋》的手稿,今日早上听说宫外一家古董店正好收藏,于是连忙赶过去。结果却被店老板告知,那份手稿在我去前一炷香时被人得走!”

呃……危流觞暗觉不妙。

“据说那人面容极美,一身白衣,银两未付就走了。哼,那老板还说,那人一定是天仙下凡,他不敢收她的银两。”尹祀祺大为郁闷,“我找这份手稿已有两年,只差这一份我就集齐了《云海浮沉赋》《风雨惊世赋》《冷月孤光赋》《长天浩瀚赋》这四赋,没想到到头来功亏一篑。”

陆苍蓝淡淡一笑,什么也不说,看着危流觞。后者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从袖子里摸出那份手稿来,“尹公子,可是这份手稿?”

尹祀祺看看那份手稿,再看看她,表情有一瞬的呆滞,“原来你就是那个什么‘天仙’……”

她咳了一声:“我饿了,可以吃了吗?”

陆苍蓝点点头,“吃吧,有间酒楼的菜很不错,祀褀也很会点菜。”

尹祀祺还在把玩着那份手稿,“危楼主,你真的愿意把这个转让给我?”

当然啊!陆苍蓝那个眼神,摆明了就是要她做出牺牲,她为了追男人,不乖乖听话还能怎么样,恐怕还得是免银两送出,而不是什么所谓的转让……

她愤力咬着竹筷点头。

尹祀祺道,“危楼主,我不是什么有钱人。这份手稿我恐怕只能给出一万两,而它在市面上值两万两。”

这么贵?她吃了一惊。看来她这张脸真的值不少钱啊。她的确很爱银子,这一点风烟霜月楼上上下下都对此很无奈,不过比起银子,她更爱……

“尹公子,你我如此风雅之人,提及银子就太俗气了。其实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若能答应我,我半钱银子也不要。”反正这份手稿她也没花一分一毫,不吃亏。

尹祀祺顿时明白了她要求什么,看了眼端端正正坐着的七殿下,他笑得快要岔气,“危楼主,你真是女中豪杰,勇气惊人。我想,你想做什么大概都是能成的。”

陆苍蓝皱眉,听不懂他们俩在说什么,但很明白一定不是什么对他有利的事。危流觞笑意流转地盯着他看,晃了晃筷子上夹着的鸡爪,那感觉真的和她一身出尘白衣极其不相符。

“好了,谈谈正事吧。”吃完饭,让人收拾好桌子,再奉上三杯好茶,尹祀祺开口,“我今天来可不是来插科打诨的。”

“首先,感谢危楼主慧眼识英雄,在七位,不,六位皇子之中挑出殿下作为扶持对象。正好我们殿下也的确有这个意愿,两位真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尹祀祺道,“殿下还没答应要进风烟霜月楼吧?”

“看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他不会让我们轻松得意,哪可能那么快答应我的请求。”危流觞瞄了一眼身边的人,后者对她的谴责没做出任何反应,自顾自品起茶来。

“那是因为我们还没看到进入风烟霜月楼究竟对殿下有什么好处,若是进了风烟霜月楼远离了皇宫中心,到时候局势动荡我们就不能参与其中,很可能会在太子之选中被遗忘。”尹祀祺见陆苍蓝毫无开口的意思,干脆替他说下去。

“我也考虑过了。其实来不来风烟霜月楼是没什么所谓,这个请求只是出于我们楼里的私心,因为比起其他皇子,殿下是最好的选择。若殿下觉得不好,尽可以不来,我们还是会全力支持殿下的;不过若殿下觉得无妨,那也请好好考虑我们的请求。”危流觞解释道。

她这番话说得太合情理,倒让陆苍蓝觉得奇怪起来。

危流觞感受到他怀疑眼神,略微得意。看来她真是眼光独绝,这男人只见过她三次,算上今日是第四次,却已能感受到她心思,实在厉害。她向来是台面话说得好听又大气,私底下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小手段能使多少使多少。要她放弃劝说他加入风烟霜月楼?笑话!加入风烟霜月楼虽然不会比留在宫中更有利,但她也有办法让皇上对他多留些心思,她和喜爱三娘商量良久才定下的决策可不会轻易改变,陆苍蓝要是真不想来,她也一定会死缠烂打让他来的。

“那是否进入风烟霜月楼一事,就由殿下自己决定好了。其实说实在的,风烟霜月楼是直属皇帝的情报来源一事,虽然想来合乎情理,但我初次听殿下说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毕竟皇帝管着青楼这种事可不多见。”尹祀祺道,“危楼主,既然你们是搜集情报的,那么你对现在的六位皇子了解多少呢?”

“实话说,我们只熟悉凝熏。其余皇子,我们知道的,不比天下人都知道的多。”危流觞有点低落,“皇家这一块,我们不能逾距,所以几乎是空白的。”

“那么,你们得做更多努力了……”尹祀祺道,“我先说说大致情形吧。各个皇子之中,出身最好的是四皇子凝熏和我们殿下,是由皇后娘娘嫡出,可惜都不是长子,更遑论我们殿下是年纪最小的了。二皇子和五皇子是一母所生,虽然其母已逝,但至少身份高贵,生前是最受宠的贵妃。三皇子的母亲地位虽然不高,但善良贤德,深得人心;只有六皇子的母亲是个宫婢,在背景上就已输了一筹。”

“至于他们的才智性格,四皇子和我们殿下是不必说的,五皇子陆昊天行事过于冲动,才智平平;六皇子陆云虽然诗文学得不错,但性情较软,没有统筹之才;三皇子陆斌头脑倒是不错,但性情颇为轻浮,时常惹事生非,并不得皇上欢心;真正需要我们注意的,就是四皇子与二皇子陆崇嘉,后者城府虽然有限,但善于变通和广纳良才,精通与人相处之道,虽然他才能不出众,但此太平之世皇帝也并不需要一个有惊世之才的太子,若皇上仅仅想要一个能稳固江山的继承者,那么排行第二的二皇子就是我们最大的劲敌。”

“凝熏没有做皇帝的意愿,这点他已经明白地告知过我了。”危流觞道。

“哦?那再好不过,我们可说是去了一个劲敌,也避免了殿下要与亲兄弟为敌的困扰。”尹祀祺继续道:“殿下若想要击败二皇子,就不能安于现状。只有非常出众,赢得天下人的认可,排行最小的殿下才能脱颖而出,逼迫皇上放弃合乎常理而平凡的选择,而选择特别好的那个。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让皇上看清楚殿下的能力,让他明白选择殿下究竟能对国家有什么好处,而且这好处必须要超出二皇子很多,这样才能让皇帝没有犹豫地做出选择。”

“嗯……事实上,我觉得这很难。”危流觞思考半晌,道。

“对,因为乱世方出英雄,一个有才华的人在太平盛世是寂寞的,”尹祀祺耸耸肩,“我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让殿下施展才华让天下人为之目眩。”

“这个……尹公子,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确定殿下有会让人为之目眩的才华的?”

“如果我说只是他文章写得好处事很得当想必你是不会认同的,”尹祀祺朝她一笑,“我也不会认同。他的才华是能感受但说不出的,若真的要说体现在哪里,那么就是我们四个都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你们四个?”危流觞疑惑,“哪四个?”

陆苍蓝始终没有参与对话,静静品茶。

“殿下告诉我,你已经和战家那小子见过了;我是最平庸的一个,只是个乐官;剩下两个都大有来头,我只说姓,你就能知道是谁。”尹祀祺道,“司徒,这个姓会让你想到谁?”

危流觞有点不敢置信,“无所不知无所不为司徒公子?”

“对,就是那个武林传奇,闲云野鹤,司徒墨白。我猜就算是你们风烟霜月楼的情报也查不出他竟然跟我们有往来而且交情深厚吧?”尹祀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竹筷,轻轻敲打着茶杯,“那是因为他的情报网,绝对不会比你们风烟霜月楼的差,甚至有些是交错公用的。他是江湖情报第一人,自然知道怎么不被你们查到他的底细。”

“他怎么会跟你们扯上关系?”

“他是殿下的师兄。”尹祀祺很满意危流觞的惊讶,“如此简单的关系,是不是?”

“那,还有一个是谁?”

“萧。”

第十三章

危流觞血脉都沸腾了,难以置信地问:“萧辑锦?!”

萧辑锦,曾是启国属国璃国的贵族,但他从小随父母在启国中原长大,少年时就做了十三曼陀罗花馆的凤凰花主,司暗杀。他百分之百是忠于花馆的人,她比任何人都再清楚不过了。

尹祀祺被她过大的反应吓了一跳,连一直淡漠的陆苍蓝都抬眼微妙地望了她一眼。

“姓萧的人,除了萧辑锦,你就想不到更多了吗?”尹祀祺道,“还有一个人,比萧辑锦更负担萧这个姓氏带来的荣耀与压力……”

这回她的血液凝固了。

“你是说萧长音……”

“对,就是萧长音,璃国的储君。”

璃国的储君。能让属国的储君为自己效力,可见陆苍蓝究竟多厉害。不过危流觞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个了,她在意的是萧,长,音,这个人!

他见过她!三年前他去花馆探望堂弟萧辑锦时,她也在场。三年来她外表轮廓的变化不大,萧长音一定会认出她来的,到时候就麻烦了!

她的混乱明显到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地步,尹祀祺张口想问,陆苍蓝却摇了摇头,示意他别问,自己开口道:“楼主?”

危流觞勉强笑道,“好了,我信服你的才华了。还有什么,尹公子你继续吧。”

“……”尹祀祺按捺下心中疑惑,“殿下的优势是能力出众,假以时日定会让朝臣信服,但劣势也十分明显,那就是殿下的性子,实在有些过于淡漠了。我敢肯定,如果他不是生在帝王家,不是恰好对帝位有些兴趣,那他绝不可能会逼自己说这么多话,关注这么多事……知道吗?从前的殿下,一天不会说超过五句话,每句话不会超过七个字。”

危流觞被吓到了。

她从小就是半个话痨,一天会说的话一定是他从前的好多倍……看来她以后不能再嫌他对她冷漠了。

“……若是殿下能像龙冠华,晋岚音,凉停风那样,既能让人信服,又有霸主之气,会为了目标努力争取的话,那么想必早几年殿下就能展露才华夺得皇上的注意,而不是我们现在这样,临时抱佛脚,头痛无比。”

对啊,在西合门叛变之前,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七皇子有什么卓绝之处。等等,她想她找到重点了……“你的意思是,殿下是前不久才想要做太子的?”

尹祀祺冷笑,“你自己问他。他一句话要让多少人为他拼死拼活!”

陆苍蓝为自己斟一杯茶,语气里没有半分愧疚,“要选太子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做皇帝不错,所以就下了决心。”

这个决心下得好!说不定几年之后,她就是后宫之首,就是堂堂皇后了!小时候听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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