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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落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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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漫罗只是极为不屑地笑笑,“那真是可惜了,那碗红花汤我早在昨晚就喝下肚了,你刚才打翻的,不过是一碗补血的当归枸杞红枣汤,而你口中我们的孩子,他早已归西了。”忽见寐瞳脸上浮起的悲绝神态,她忍不住又讥讽道:“国师大人可要为这胎死腹中的孩子立个碑以兹纪念?”
  或许那话真的刺中了寐瞳的伤处,他突然激动起来,“你凭什么杀了他,他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一声不吭就要了他的性命?”
  漫罗本还淡定,忽见寐瞳冲着她大吼,心里顿时涌起一分怒意,事情闹到这般田地,究竟是谁的错?一掀薄被,她从床上下来,站在寐瞳面前昂首挺胸道:“就凭我是他娘。”

  卷捌拾玖 争执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入房内,却好似丝毫不能缓和空气中弥漫着的那冷僵的气息,漫罗站在寐瞳面前,冷漠地凝视着他,唇角带着一丝不屑地笑意,反则寐瞳却是收起了平日里那不怀好意的笑,寒着一张阴沉的脸,静默地与之对视。
  许久他忽然启口,“你是他的娘,而我是他的爹。”他说得很平缓,字句清晰,却偏偏让人猜不透此刻的心情。
  而漫罗只是冷然一笑,紧接着款步行至桌边坐下,淡漠地启口,“我恨他,就如我恨你一样,既然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我若想要他死,你这个做爹的又阻止得了吗?”她的唇角噙着一丝自嘲,只是此刻她背对着寐瞳坐着,所以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而寐瞳的声音却如鬼魅般传来,“你恨我,我无话可说,可何必要牵连无辜呢?”他微微凝起眉头,再度道:“这孩子是无辜的。”
  那一刻,漫罗的眸中瞬间漫开一丝阴狠,随之她猛然回首,对上寐瞳的双眼,恶毒地道:“我就是要他死,他还敢不死?别说今日他还未成形,就算我生下了他,我若恨他,一样可以亲手掐死他!”
  “最毒妇人心,此话果真不假。”寐瞳望着漫罗的双眼,很难想象这个女子竟会如此的歹毒,可漫罗听了他对她的评价以后,却是笑得更为浓烈,“对啊,我就是个毒妇,那又如何?别忘了,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地步,究竟是谁一手造成的。”
  其实不需要解释了吧?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尹寐瞳,那个让她恨透了的人,他怎么看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在对方眼里,自己恶毒到毫无人性又怎样?她根本不在乎他的看法。可是为什么,心里会那么难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心口一样。
  意识到漫罗的异常,容轩立刻站出来,对着寐瞳如是而道:“国师大人,既然孩子已经没了,您继续留在这儿也无用,还是请回吧!”
  然而寐瞳在听过容轩的话后,却依然杵在原地,悲伤地望着漫罗,他说:“有一句话我很想问问你。”见漫罗不出声,他则自顾自地问道:“如果那孩子不是我的,你是不是就会留下他?”
  漫罗忽而好笑地抬起眸,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若他体内流的不是你的血,我又怎舍得杀了他。”此话却未必是真,颜漫罗身为苍蘅七皇子,在这种时候是万万不可怀孕的,不然一直以来容轩与罹湮身上戴着的锁阳环便毫无意义了。但是漫罗自然不会告诉寐瞳实话,或许是她任性,只想气一气寐瞳。
  怎想寐瞳那样精明的人,却在这事儿上信了漫罗。这些日子里,他总在想着当晚的事,有些细节实在是记不起,而总有那么一两句话印象深刻,纵然当时被酒意醺得意识混沌,却依然记得清晰。
  “还记得那晚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他稍稍一顿,继而又道:“你说你不会后悔,而真正该后悔的人,是我。”他深深地呵出一口气,略显自嘲地道:“我该恭喜你,因为你说对了,如今我真的很后悔。”言下他猛然转身,忽见一个黑影从门前闪过,他心下一惊,飞身推门而出,然至屋外中庭,却已不见任何踪影。
  可是偏偏如此,让寐瞳更为确定,那个人影是他。
  说来寐瞳已算敏锐,照理说那人绝对逃不了,除非他的轻功甚为了得,速度快到难以捕捉,而在这宫里,有如此轻功者,只有那个人。
  ——罹湮。
  漫罗在容轩的扶持下缓缓走出房间,见寐瞳独自对着夜空发呆,不禁嘲笑道:“看来国师大人也不怎么样啊,竟然让人从你眼皮底下给逃脱了。”
  她不过是想讽刺他两句,然而寐瞳却忽然侧过身来,清冷地望着她,那模样分外强势,便如先前寐瞳给人的感觉一般,与身居来的王者气息,居高临下地傲视众人,给人无与伦比的强大压力,隐隐中散发着一股不容置否的气势。
  “你知不知道罹湮很爱你?”他突然如此一问,反叫漫罗一愣,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半晌之余,她方才回过神,“国师大人真是有趣儿,您连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了,却还有心思去顾及别人。”
  可他就像受了打击一般一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思路的跳跃性让漫罗很是不解。双手背在身后,迎着阳光,他忽而勾起唇角,笑得如沐春风,却好似隐约透着些许杀气,“我将力保罹湮,如果杀了你能让他把心思完全投入到正事上,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甩下那一句话后,他转身便走。
  漫罗与容轩站在屋前,望着寐瞳远去的背影,她突然问他,“他究竟在说什么?”而容轩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知。”
  ~
  落寐宫是萧珏亲自给起的名,自从很多年前,寐瞳正式搬到宫里来住起,他就一直住在后宫偏角的一座小殿里,那里倒是很清静,平日里也不曾有人打搅,只是同女人一般住在后宫,多少让他不太自在。
  所幸虽说落寐宫位于后宫的一角,而实则与后宫仍是分隔开的,也就是说,若是有人要上落寐宫去拜访寐瞳,却也未必要通过后宫的大门,从偏门一样可以抵达。
  而寐瞳似乎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前些日子总拿身上的伤做借口,死皮赖脸地留在子望宫里养伤。而这会儿回来,却对这里有了些许的生疏。
  罹湮已在他对桌的那个位置上坐了很久,他从进门起就板了张脸冷冷地看着他,眼看着半个时辰就要过去,可他却一个字都没说过。
  而和罹湮比耐心,通常输的人都只会是自己。所以与其继续耗下去,还是由他先把话挑明了吧!
  “既然都来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寐瞳其实早就猜到罹湮定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
  罹湮微微眯起眼,目中含恨地漠然对视着寐瞳,口吻间衔恨,“我曾经警告过你,离漫罗远一点。”见寐瞳眸中溢出一层忧伤,他静了一会儿,又接着道:“为什么她会怀孕?为什么她会怀上你的孩子?我想今天你必须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寐瞳的唇角噙着一丝苦涩,思及当日之事,不禁感慨,“举杯销愁愁更愁啊!”此话用以形容当时却不甚应景,对上罹湮的瞳仁,他淡淡地说:“别连你也要恨我。”
  罹湮起初并无太大反应,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出手,一把掐住寐瞳的脖子,冷然而道:“我自然恨你,你凭什么碰漫罗啊?”
  寐瞳不想罹湮会突然对他出招,一时未及反应,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暗哑地低吟一声,却听罹湮又道:“你知不知道你到底伤她有多深?”说话间,他手上的力道越发加重,“漫罗不是能被你拿来控制我的筹码,尹寐瞳,有什么意见你冲着我来,何必去招惹她?”
  寐瞳只觉喉咙一阵干涩,脖子仿佛要被掐断了,他紧紧地抓住罹湮的手,哑着声道:“我……我没有,我是……真的……喜欢她。”断断续续地说完这段话,忽然感到咽喉处的那股力道松了开,他大口地喘息着,此刻又听罹湮的声音响起,带着诧异的反问,“你喜欢她?”
  寐瞳无声笑了笑,随后微微颔首。而罹湮却忽然拿起桌上的一只茶壶往地上摔去,碎瓷飞溅开来,最终散了满地。
  “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罹湮愤然吼道,继而指着地上碎裂的瓷片开口,“只会一味地去打破和伤害,这种感情不叫做喜欢,你懂不懂啊?”语毕,他转身便要离去。
  然而此刻身后突然又响起寐瞳低沉的嗓音,“你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是吗?”
  罹湮猛然回过身,沙哑地应道:“是。”
  寐瞳痴痴地笑起来,那姿态略显癫狂,“好,很好,你可以抛弃你的血海深仇,那么君尹两家的使命由我一人承担。”话音未落,罹湮的话又扬起,“这事可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你有什么资格承担起一切?”
  寐瞳无奈地摇摇头,“你若执迷不悟,仍将颜漫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只怕终有一天会因她误事。”
  “那也与你无关,我不像你,明明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还能厚颜无耻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负手站在他面前,忽而扯开一丝冷笑,“哦,对了,我忘了提醒你,别把自己的身份看得太高,纵然你是这国家的国师,而在我面前,你仍要敬我一声‘少主’。”言下他再也不愿与寐瞳多言,拂袖而去。

  卷玖拾 偷盗

  与罹湮窝里反并非寐瞳所想,只是一切太出人意料,当日他携漫罗去莳卉馆的时候意识还算清明,怎料几杯相思酒下肚,便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了。所以无比恶俗的,若时光真能倒流,他宁愿一切不曾发生,至少不用像如今这般,闹得漫罗恨他,罹湮也恨他。
  然而有些话,虽然他只借着那日的酒劲说过一回,而心里却始终相信——酒后吐真言。他记得很清楚,那日他曾这样问过那个女子,“漫罗,我可不可以喜欢你?”对方到底怎么回答的,他已记不太清,只隐隐中想起漫罗脸上浮现出的厌恶表情,心竟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某一日,他独自一人坐在流云亭内,出神地想着这些日子来的许多事,他想起那一天,罹湮离开前的那句话,忽而自嘲地笑起来。记忆中那孩子从未在他面前自称“少主”,看来这回是真的把他惹毛了,才端起了主子的架势。
  而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见过罹湮,只听说昨日段则逸曾单独见了他,也不知那人又与他讲了些什么。
  段则逸老奸巨猾,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罹湮这些年来长进不少,但要对付段则逸,怕还不是那般容易,只怕他年少气盛,一时冲动又做错了事,到头来吃苦的终究是他自己。
  “国师,很巧啊!”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寐瞳微微一愣,随后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见是上官暖玉,不禁泛起一抹笑意,站起身,恭恭敬敬地俯身道:“寐瞳见过皇后娘娘。”
  暖玉许是不曾见过寐瞳如此客气的模样,竟顿然怔住,半晌才笑开来,款步走入亭内,道:“国师平身吧!”言下侧身在那随行的丫鬟耳畔低语几句,只见那丫鬟便退去了。
  暖玉在石桌旁坐下,而后笑着对寐瞳道:“国师也坐吧!”
  寐瞳倒也不客气,极为潇洒地往座位上一坐,继而邪气地望着暖玉,开门见山地道:“本来寐瞳也正打算去找皇后娘娘,不料这么巧,却在此遇上了娘娘您。”言下他的唇角又勾了勾,紧接着问:“皇后娘娘,不知您打算几时去办寐瞳所拜托的事儿呢?”
  暖玉闻之,不自觉地凝了凝眉,“国师倒是急什么?本宫既是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将这事放在心上。”她抬眼瞧见寐瞳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敛了去,忽而轻叹一声,复又启口,“你放心吧,今夜我便会行动,无论成败,我都会给你个交代。”
  寐瞳得了暖玉的承诺,脸色方才缓和了些,“既然如此,那么今夜子时,寐瞳会在圣女塔前恭候皇后娘娘的佳音。”
  暖玉沉默了须臾,随后又道:“我要见浅笙。”
  寐瞳笑了笑,爽快地答应,“到时候,我会带浅笙一块儿来,这样如何?”
  暖玉微微颔首,而后站起身,一身火红的罗裙华丽妖艳,她脸上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显得极为柔和,“希望国师还记得,你答应过本宫的事。”
  寐瞳笑得很是妖孽,一双乌黑的眸子中闪烁着精光,他说:“自然,事成之后,寐瞳定当会设法将皇后娘娘送出宫去,提前祝您与浅笙幸福。”
  暖玉巧然一笑,难得地露出一副女子娇俏的模样,羞涩地道了一声“谢谢”,后转身离去。寐瞳仍在亭中静静地望着暖玉的背影,类似梦呓般自语了一句,“您定要拿到手啊!”
  ~
  而要取萧珏身上的圣女塔钥匙,说难不难,说简单却又不简单,先前赵公公已来传过话,道陛下今晚翻了皇后的牌,所以会来坤宁宫就寝,让皇后娘娘等待圣驾。而事实上,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暖玉一早就买通了负责理牌子的小太监,其实今日那一堆牌子里,无论陛下翻了哪一块,都会是写着她的名字。
  而她所花的这些功夫,只是为了让晚上的行动更顺利罢了。说来寐瞳也当真是选对了人,说出来或许无人会信,而事实上偷盗确实是暖玉所长,不过这一切都要感谢她的哥哥上官阕,江湖中人都称她哥哥为“一指神偷”,而她那时候也时常打趣他说:“还一指神偷呢,有本事就去偷陛下身上的东西。”
  当时她年纪还小,不过刚及笄,本是随口而说的一句话,可上官阕却当了真,还真的去偷了先帝身上的一样东西,她得知后吓得眼睛都发直了,一个人在宫外等了好久,才等到哥哥出来,手里拿了块玉佩,得意地说:“瞧,你哥哥不赖吧?”
  她胆小,可是被他吓得不轻,连忙道:“是啊是啊,你了不起,哥,快把玉佩还回去吧,不然陛下发现东西没了,寻上你可如何是好?”
  后来上官阕当然是把玉佩还回去了,却在宫中偶遇了那时还是皇子的萧珏,二人还成了朋友,再以后萧珏随上官阕偷偷出宫,见到了上官暖玉,于是回宫后求先帝赐婚,将上官暖玉许配于他。
  不过暖玉从来没有爱过萧珏,此事上官阕也是知道的,偏偏圣上赐婚,又岂能推拒?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然而在那二人都还小的时候,兄妹俩整天玩在一块儿,上官阕没教会暖玉什么,偏生教了她如何偷东西,所以暖玉虽无上官阕那般神偷妙手,却也比一般人会偷、懂偷。
  至于上官阕,他最终还是死了,那天暖玉听得此消息,正是萧珏亲口告知。她问萧珏哥哥怎么会死,萧珏道:“暴病死的。”而在这宫里,通常因为犯事而被赐死,却又碍于此人所犯之事以及其身份,一般对外宣称都是暴病而亡。
  暖玉还记得,先帝就是因为这个理由而死的,如今哥哥也因为同样的理由死了,这让她如何信服?
  直到浅笙告诉她,上官阕与萧珏开玩笑时偷了他身上的丹砂挂件,因而发现了什么,才惹来杀身之祸。
  自得知真相以后,暖玉开始很惧怕萧珏,想此人弑父篡位,又暗杀自己兄弟,实在难以想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的。而那段时日,浅笙对她很是照顾,也不知几时起,她已深深爱上这个人,为了他,她可以不顾一切。皇后算什么?若能与浅笙在一起,她宁愿不要当这一国之母。
  ~
  “睡吧!”温柔的一个吻落在萧珏的额间,随后那个男子缓缓合上双眼,安详地睡去。暖玉轻轻地笑了笑,翦水双瞳中泛着浓浓情意,她起身穿上衣裳,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子,终是不带任何眷恋地绝尘而去。
  而就在她刚出门没多久,床上本该睡着了的男子猛然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身,在弥漫着浓郁梦萦香的屋子里,他将口中含着的清毒珠取出,施施然行至殿外,望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月光下,萧珏的轮廓变得越发清晰而深刻,其眸中忽闪而过一股残忍的气息。
  当然这些,暖玉都不知道,她只知如今要尽快将手中的圣女塔钥匙交给寐瞳,然后跟着浅笙一同离开这四面红墙禁锢的华丽牢笼,永生永世都不再回来。今夜之后,便当上官暖玉已死。
  而与此同时,在落寐宫内,浅笙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寐瞳,他略显恐惧地向后退去,“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让她去做那样的事?你知不知道这事有多么危险?”他几近疯狂地对着寐瞳吼道。
  而对方却表现得很冷静,“她从小随着上官阕学习偷盗,若是连她都偷不到那把钥匙,那么还有谁能偷到呢?”他淡淡地笑着,口吻间丝毫没有知错的意思。
  浅笙却更为愤怒,“一派胡言,你这分明是在将她推入深渊。尹寐瞳,你到底在搞什么,要圣女塔钥匙作何?”
  寐瞳倒是无意瞒他,只诚然而道:“我要扳倒萧珏,还天下一个太平。”
  浅笙哭笑不得,“你这个疯子,扳倒陛下?你以为你是谁?说什么天下太平,难道如今天下不够太平吗?还需要你这个所谓的国师来出手?”
  寐瞳痴痴地笑,继而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天下当然不太平,只要萧珏一日还坐在那个皇座之上,天下就不会太平。”
  “你有病!”浅笙几乎是扯破了嗓子尖锐地喊出声,随后他又启口道:“如果皇后有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言下转身就跑,心慌得仿佛坠入无底洞,他拼命地奔跑,恨不得背后立刻长出一双翅膀。
  曾经一直在逃避的感情,在这一刻忽然浮现出来,那样深刻地让他体会到,那份爱再也无法拒绝。
  而寐瞳则依然站在宫内,望着浅笙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尽头,他极淡地说了句,“已经迟了。”

  卷玖拾壹 绝恋

  有人说,爱是这世上最坚贞东西,它伟大却奢华。那时候暖玉总是对浅笙说:“只要有你在身边,一切都好。”浅笙自是明白暖玉话里的情意,只是他们两个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另一个是右相身边的手下,且不说身份上的悬殊,只道暖玉如今的身份,便是他不该去幻想的女子。
  偏生暖玉道:“我只爱你一个,自始至终都不曾改变过。”当时听着这话,心中略有惶恐,而更多的却是一份心悸。爱情这东西,总是出现得那么突然,让人难以招架。
  浅笙曾说:“皇后娘娘待浅笙极好,只是这片情浅笙受不起。”然而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又何尝不曾想起那个红衣娇俏的女子,为他画眉染朱唇,浅妆妍丽,站在他面前,巧笑颜兮,轻声道:“女为悦己者容。”
  一直以来,浅笙与暖玉之间似乎都是她主动、他被动,浅笙总以为,对于暖玉,他有的终究只是一份恩情,至于爱,是不会有,也不该有。
  为了躲避暖玉,他接下去苍蘅的任务,几乎很少回玄漪,即便偶尔因为任务回来,也只是匆匆见过段则逸便离开了。他不想去见暖玉,心怕越是见了,则越放不下。
  直到寐瞳出现在苍蘅,又告诉他皇后很惦记他,那一刻若说心无动容,那定是假的。有一份爱,并不会因为当事人的否认便不存在了,浅笙在意暖玉,所以他才会为了护着她而与寐瞳争执。
  而如今,倔强的他终是愿意承认自己心里的感情,偏偏暖玉身处危难之中,他拼命地奔跑在通往圣女塔的路上,今夜的月光极为冰凉,洒在身上延至心头,内心一分分地冷却下去。
  而与此同时,暖玉也不曾料到,她原本于圣女塔前等候着寐瞳与浅笙,可那两人没等来,竟等到了个她此刻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你在等谁呢,皇后?”萧珏的声音很是森然,他一步步地朝着暖玉走去,月光洒在他的半边脸上,越发刻画得他脸色阴寒。
  暖玉畏惧地往后退去,可萧珏却仍在朝她逼近,一边走一边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打算迷昏朕来此私会情人。”
  暖玉退到无路可退,绝望地摇着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只听萧珏又道:“别当朕是傻瓜,你心里一直想着别人,朕可清楚得很,只是朕还当你是皇后,才一直没有废你,偏偏你不知好歹,竟如此坚持想给朕戴上这顶绿帽……”言至此处,他已来到暖玉身前,抬手捏住对方的下颌,他冷然启口,“那就别怪朕不客气。”
  暖玉在萧珏的眼中看到了一层浓郁的恨意,那种感情,分明就是在恨她的背叛。萧珏对她所怀的一片真情,暖玉并非不知,只是从一开始她爱上的便是浅笙,所以她此生也只会爱浅笙一人。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他待她还算真诚,偏偏此人冷酷无情,杀了先帝,杀了她的哥哥,如此残忍的一个人,要她如何爱上他?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你杀了我吧,就算你杀死我,也永远得不到我的爱。”暖玉微微扬起唇角,笑里含着一丝大无畏,却让萧珏瞧了分外悲伤。
  “为什么?朕如此待你,而你却要背叛朕?朕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你如此之恨,宁愿死也不愿留在朕的身边?”萧珏不懂,他自认不曾亏待过暖玉,而这女子却从未领情。
  暖玉依然痴痴地笑着,“这里是一座牢笼啊,你不知吗?”她伸出手,一把握住萧珏的手,然后将那五指放在自己的喉间,“哥哥是怎么死的呢?被你掐死的,还是一掌打死的?”看到萧珏脸上浮起的惊诧,她接着说道:“用同样的方法杀死我吧,然后对外宣称,皇后暴病身亡。”
  本以为萧珏会否认,怎料他却坦然地承认道:“是,你哥是朕杀的,那又如何?谁叫他什么不好偷,偏偏来偷朕身上的东西?”
  而暖玉却道:“你若不是心中有鬼,还怕别人知道些什么吗?”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清脆的掌掴声响起,暖玉的左颊上迅速泛起一个微红的掌印,“你没资格教训朕。”忽而他笑起来,邪佞地道:“朕倒是想瞧瞧,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男人究竟是谁?”
  暖玉刚想说你休想见他,然而话未出口,却听萧珏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少年的嗓音很冷漠,他说:“是我。”
  纠缠中的二人皆是一愣,随后萧珏咧了咧嘴,回过身去,“君浅笙,竟然是你。”
  浅笙表现得很是镇定,微微俯身,他恭敬地请安,“参见陛下。”未及萧珏道“平身”,他已自顾直起身,冷冷地望着他,而后视线淡然地扫过暖玉,最终又回到萧珏身上,“求陛下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萧珏好笑地反问,继而走向浅笙,“朕为何要听你的?说起来,当年真不该留下君家的两个孩子啊!”
  浅笙闻之不禁蹙起眉头,“我爹娘的死,是陛下的意思?”
  萧珏并未明确回答他,然而此话已说明了一切,“君再策活该,朕好不容易坐上这位置,怎可被他一两句话就打压下来?”
  浅笙何其聪明,听萧珏如此一说,心里顿时明了,“我君家世代效忠王朝,而你这皇位本就坐得不光明正大,自然惧怕被那些老臣打压下去,而我爹不愿臣服于你,所以你就冠以他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再趁我娘去探望我爹的时候,派人将他们杀死,说起来却是畏罪自杀,陛下,你这招好是厉害。”
  萧珏脸上的笑容很阴沉,“仍有失策处,朕当年留下君家的种,却是个不明智的决定。”说话间,他突然出手,一把掐住浅笙的咽喉,“但留到今日来杀也一样。”说着,手上的力道猛然加重。
  “不要!”一声尖锐的叫声,随之暖玉飞快地跑上来,紧紧握住萧珏的手腕,对着他凄楚地摇着头,“求求您,放过浅笙,不要伤害他。”
  萧珏的意识一阵恍惚,“你就这么在意他?”
  有些话此时若是当着萧珏的面说了,只会火上浇油,所以暖玉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我答应你,只要陛下放浅笙一条生路,我绝不再起逃走的念头,永远陪在陛下身旁。”
  那一刻的萧珏无疑是心软的,只是思及暖玉为了保护浅笙,可以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心里又升起一片怒火,刚要开口说话,忽觉一阵掌风拂过,手腕被重重一击,他立刻松开掐着浅笙脖子的手。而下一刻浅笙却并未对他起攻击,只将暖玉拉到自己身后护着,对萧珏道:“陛下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吧,何必为难一名女子?”
  此时他感觉手心突然起了一阵冰凉,回过头,见暖玉似是将某样东西放在了他的手里,然后合上他的手心,她压低声道:“快走,不要管我!”
  “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话音未落,却见萧珏已向他出手,浅笙迅速带着暖玉闪开那一记攻击。
  暖玉不禁皱起眉,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泛起一丝凝重,她说:“把钥匙交给国师,然后逃得远远的,别再回来了,快走!”
  她一把推开浅笙,自己则展开双臂挡在萧珏面前。眼见着萧珏越发逼近,浅笙立马上前欲拉着暖玉一块儿走,怎料那女子突然对上他的眼,目光犀利,“你一定要活下去,如若要为我报仇,就去投靠国师,你定要将钥匙亲手交给他,不然我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言下她朝着萧珏的方向拼命奔去,然后稳稳地投入他的怀抱。
  浅笙站在原地,手里是那把惟一的圣女塔钥匙,而萧珏则手握一把匕首架在暖玉的脖子边,对他威胁道:“你要是真能弃她于不顾,那你就走啊!”他轻轻地笑着,“哦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既然你都知道那么多了,干脆也就不瞒你了,其实当年真正杀害你爹娘的人,是段则逸。”
  浅笙一怔,暖玉知他的脾性,如今得知自己一直来都在为仇人办事,他定会难以承受冲动行事,心下一急便尖利地喊道:“浅笙,快走,如果你还想为你爹娘报仇,就一定要保住这条性命,快点走!”
  是时暖玉的话如一个惊雷,瞬间唤醒了他。目中顿时闪过一道戾气,旋即他回首一跃,纵身而起朝远方逃去。同时,暖玉宽慰地笑起来,随后握住萧珏握刀的手,将那匕首的利刃使劲切入自己的颈项。
  “就用我的血来祭奠一切吧,浅笙,我爱你。”

  卷玖拾贰 投靠

  寐瞳说:“已经迟了。”那是因为他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说,陛下跟在皇后娘娘的身后离开了坤宁宫,所以他知道,今夜他一定不能出现在圣女塔前,不然多年的努力便功亏一篑。
  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浅笙竟然还能有命回来找他,并将圣女塔钥匙交给他,告诉他说:“这是她拼尽一切为你偷到的钥匙,她让我势必亲手交给你。”
  是时寐瞳望着浅笙交到他手里的钥匙,有那么一瞬间惊得不知说什么好。怔忪了许久,他方才问道:“皇后娘娘如何了?”
  浅笙淡淡地笑了,那笑容显得很疲惫,“凶多吉少吧。”他轻声说着,随后垂下眼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启口,“她说,如果我想为她报仇,就来投靠你。”
  寐瞳平静地望了浅笙半晌,忽而问:“所以,你是决定好了,要来投靠我,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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