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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气凛然-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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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祺瑞想了想,缓缓站起,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我想,一鸣还不至于就那点儿心胸,从辛亥年认识他到现在,从没见过他有失信的时候,哪怕他不再愿意卖给我武器弹药,也会把钱退回来的。”

冯国璋不禁想起与萧益民相处时的一幕幕情景,无比惋惜地说:

“这一回也不知一鸣老弟中了什么邪,竟然与湖南的革命党搅在一起,以他的实力和地位,来北京随便怎么干都行,我们哥儿俩还会亏待他吗?也不知他是如何向次公(赵尔巽)解释的,唉!”

“次公回到山东老家就一病不起,再也不管任何俗事了……听说一鸣非常孝敬他,每个月都会有一封信,还派去两个医生守在次公身边,这事在山东都传为美谈了。”

说到这里,段祺瑞略微犹豫,低声问道:“是不是我再给一鸣去一份电报,让他重新回到中立的立场上去?”

冯国璋高兴地握住段祺瑞的手:“芝泉兄,这样再好不过了……但是,今晚这个紧急会议还是得如期举行,不单止两湖问题,江西和福建也要定下个明确章程,必须尽快回到中央旗下,否则,恐怕真应了子玉那句话——国将不国!”

段祺瑞理解地点了点头,满怀心事地跟随冯国璋一同走出办公室,来到外间的接待室,几位将领和部长纷纷站起见礼,段祺瑞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全副心思都飞到了宜昌。

第222章 一波三折

川军两个师尚未开到湘鄂交界地区,就在北洋政府的大肆揭露和抨击之下,弄得全国皆知。

不堪长年战火蹂躏的全国各界民众,纷纷呼吁四川督军萧益民体恤万民,停止内战,北洋一派和日、英等国的报纸,对川军的擅自行动发起猛烈抨击,一时间请愿电报和质询电函,如雪片般飞往宜昌。

坐镇湖南岳阳、统领北洋各部与湘军激战的张敬尧,随之通电全国,以非常强硬的语气指责四川督军萧益民“罔顾大局、挑动纷争、制造分裂、居心叵测”,严厉警告川军不要破坏中央政府的和平政策,最后来了一句“敬请萧督军益民将军悬崖勒马,勿以一己之私尽毁十年英名,勿逞一时之勇,沦为世人唾弃之公敌”。

中华民国代总统冯国璋、总理段祺瑞、军政部次长徐树铮、重新出山的北洋领袖徐世昌等十余名威震中外的将帅名流,纷纷致电萧益民,其中大半为语重心长、有礼有节的公开电,弄得一直隐身幕后绞尽脑汁如何大赚便宜的萧益民和他麾下的将校们,一时间手足无措,目瞪口呆。

没等萧益民商量出对策,张敬尧再次通电全国,宣布主动停战,将部队全线后撤三十里,支持中央参众两院特别会议决定,全力以赴开诚布公地与湖南各军、各政治派系展开和平谈判。

紧接着,辛亥以来活跃于中国政坛并已成为中国政治晴雨表的梁启超,率领林长民、张国淦、曹汝霖等数十政坛名流,联名通电,极力赞扬张敬尧的和平主张,严厉批评川军和其领导者萧益民、张澜等人蓄意挑起中央与地方纷争,企图扩大战火从中渔利的行为,对沸沸扬扬的中外舆论产生了重要影响。

面对堆满桌面而且仍在源源不断发来的请愿电报和劝慰电函,萧益民和他的将校们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

包括匆匆赶来宜昌的张澜、曾寿五和邹文翰等人在内,除了苦笑就是无奈地摇头叹息,大家终于体会到千夫所指的尴尬和痛苦,也因此而认识到总司令萧益民时时提醒、却得不到很好执行的“占领政治舆论和道德制高点”的长期政治策略是多么的重要,尽管大家都知道北洋一系和日、英等国为了打压四川以获取更大利益,借机罔顾事实造谣诽谤,可偏偏谁也无法扭转目前极其被动的政治局面,全国各界以及大多数民众,竟然都相信北洋政府的宣传,实在让人无语。

就在萧益民等三十余名四川最高军政要员苦商对策之时,驻扎南昌的北洋军两个旅,悄悄开到赣南。

处于内忧外患困境中的孙中山,在留守广州的大本营诸多要员连续五份急电的恳请下,不得不命令暂且撤军,停止北伐,尚未与护法黔军达成谅解、消除相互敌视的刘秉先警卫旅及新兵团六千弟兄则更为沮丧,他们被勒令尽数交还缴获武器弹药和所有物资,在参谋长蒋介石的严厉管束之下,带着满腹怨气撤回广州整顿,损失惨重的李烈钧部,却早在数日之前便退守粤北重镇南雄,舔舐伤口。

孙中山轰轰烈烈发起的护法战争,至此落下帷幕。

全国各界包括因局势全面失控而上蹿下跳的欧美列强及恶邻日本终于有空擦拭满脑袋汗水,所有目光迅速转到大兵压境剑拔弩张的湘鄂边境和宜昌。

可是谁都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天,川军总司令萧益民尚未打破承诺有所表态,广州便传出了一系列石破天惊的消息:

一、九月十日,孙中山在中外记者和数百名国民党军政要员和各界名流的见证下,正式在广州隆重就任中华民国大元帅职务,发表宣言戡定内乱,恢复约法,奉迎黎元洪前往广州,担任中华民国大总统。

二、广州国会通过国家政府组织机构,并由大总统孙中山正式任命军政各部总长和次长:外交总长为伍廷芳,内务总长为孙洪伊、次长居正,财政总长为唐绍仪、次长廖仲恺,陆军总长张开儒,海军总长程璧光,交通总长胡汉民,司法总长徐谦。

三、经中华民国大元帅孙中山任命,李烈钧担任大元帅府参谋总长,章炳麟为大元帅府秘书长,许崇智为参军长,林葆怿为海军总司令,方声涛为卫戍总司令,李福林为大元帅府亲军总司令。

广州政府通过“国民议会”发表的一系列决议,无异于从法理上推翻北洋政府的执政合法性。

自此,南北两大阵营正式走上你死我活的决裂道路。

消息传到宜昌,萧益民和他的文武将帅们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川军的窘迫处境随着广州政府的正式成立迎刃而解。

张澜等人于次日出席中国民主党湖北省党部的首届扩大会议,然后一身轻松地返回成都,丝毫不为萧益民之后的任何决策担忧。

精神亢奋的萧益民和他的将帅们,立即召开决策会议,面对一个个熬得双眼通红终于放下所有负担的将领,萧益民走到参谋部连夜绘制出的南北兵力态势图前,心情轻松地开起了玩笑:

“诸位,让我们现在把目光转向北京,我敢打赌,刚刚完成直皖合流的各界名流和北洋军的老朋友们,估计正在对准南方,手舞足蹈破口大骂,短时间内,谁也没精力再给我发电报了。”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笑声。

素来严厉的包季卿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孙中山和一群革命元勋突然做出的系列决策,无比神奇地解除了川军和四川军政府的沉重政治压力,川军出川产生的负面影响,因此而降到最低,中外各大政治势力和全国亿万民众,如今只会为国家的分裂而担忧,南北两个敌对政府自此成为中外瞩目的焦点,与国家的分裂相比,川军的举动已经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等大家安静下来,萧益民笑着说:

“我先对大家说说这个‘直皖合流’,正如全国报纸报道并称颂不已的那样,完全是北洋元勋徐世昌居中全力斡旋的结果,其中我们川军的扩张,也是促成此次‘直皖合流’的重要因素。”

“如今,代总统冯国璋已经稳坐第一把交易,被称赞为顾全大局胸怀天下的段祺瑞的总理位置,暂时没人去惦记了……不知道大家听说没有,段祺瑞的小舅子当上了冯国璋的侍卫长,对了,这个人你们都认识,就是曾经当过我们四川边军统制官的吴光新将军,他酒量不错,京剧也唱得好,后来因为西康太苦,待不下去自己跑回去了。”

众人哄堂大笑,笑完后细细回味,发现此次“直皖合流”很值得玩味。

萧益民继续说道:“今天上午北京陆军部发表通电,正式任命付吕章将军为湖南督军,即日赶赴岳阳,与张敬尧一起,谋求‘和平解决湖南问题’等事宜。”

众将校发出一阵惊呼,没想到北京政府的动作如此之快,湖南问题由此变得更加复杂难测了。

萧益民满脸轻松:

“诸位想必也意识到湖南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了,哪怕我们不顾一切影响,挥师南下助湘军一臂之力,都无法从政治上造就一个统一的湖南,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湖南方面如今怎么想的?弄不好我们会变成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得不偿失,更别指望通过帮助湘军的统一战争获得巨大好处了。我现在甚至担心,之前投入给湘军的多达两百五十万元的武器装备和贷款,很可能打水漂。”

众将校纷纷点头,终于知道昨晚到今日凌晨总司令、副总司令和总参谋长都在忙些什么了。

萧益民捡起指挥棒,稍稍提高了音调:

“基于以上多方面的原因,以及粤赣、粤闽边境地区的战争已经平息,我们必须及时调整自己的战略计划,在湖南方面没有做出决定、再次下决心请求我们参战之前,我们只能按兵不动作壁上观。”

“同时,我们还需要严密监控武汉的吴佩孚部和正在快速南下的曹锟部,曹锟和我们打过一仗,估计至今仍然怀恨在心,加上一个擅长练兵、足智多谋且野心勃勃的吴佩孚,整个湖北的形势并不比湖南简单多少,说不定一个不好,我军就得和曹、吴打一仗。”

“当然,基于目前南北对峙的现状,最大的可能还是相互间坐下来慢慢谈,但是谁都不能放松警惕!”

萧益民的指挥棒指向了公安和沙市:

“我们的第二师和第六师原地不动,但是决不允许在当地征税征粮,所有物资供给,全部由宜昌兵站供给,另外,正在组建的宜昌警备司令部宪兵团会很快开往公安和沙市,负责纠察重任,谁也不能在这个敏感时期犯错误,包括驻扎荆门和襄阳的一师和十师,好不容易将鄂西和荆襄稳定下来,辛辛苦苦树立起那么一点儿荣誉,逐渐获得地方民众的认可,我们要好好珍惜,否则别怪军法无情!”

萧益民说完回到位置上。

包季卿黑着脸走上前台:“诸位,接下来一段时期没有什么战事,诸位千万不要松懈,第一师和第十师的征兵工作要继续下去,只要符合要求的,不管他是否是原来鄂军的逃兵,还是下山来的土匪,通通都收下来,然后送到宜昌南岸新落成的训练大营。有好的兵员,你们愿意留下也可以,但绝不能超过最新规定的编制。”

招到五千多逃兵和绿林好汉的第一师师长杨森有些不愿意,忍不住举起手,得到包季卿的允许后,立刻站了起来:

“参谋长,属下新招回来的都是顶呱呱的好兵啊!鄂北和鄂西北的剿匪工作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是形势还很不稳定,能不能多给属下留下一个新兵团?放进我师的教导队也行啊!”

包季卿毫不容情地摇了摇头:

“这件事没得商量,所有招收的兵员,必须统一集中起来展开三个月的强训和政治教育,三个月后再说,你杨森有本事就尽快把鄂西北稳定下来,做得好的话,我愿意向总司令和总部推荐你为即将成立的第八军军长。”

众将一阵惊呼,望着张大嘴巴的杨森,一时间眼红不已。

杨森一颗心兴奋得“怦怦”直跳,嘿嘿一笑大马金刀地坐下,扬起下巴,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包季卿继续宣布各师的防区,确定下一阶段的训练任务,完了大手一挥宣布散会。

即将升任第七军军长的王键和他的参谋长何其武被留了下来,紧跟在萧益民和王陵基身后走到大型地图前,盯着包季卿手指的地图方位,激动不已。

当日深夜,王键亲率麾下第十旅,悄悄离开沙市,转道南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湘西北的山峦溪流之间。

第223章 明争暗斗

一昼夜急行军六十公里,对于放弃辎重和火炮的川军第十旅而言非常普通,何况是在月朗星稀的秋夜,兼之道路平整夜风怡人,第十旅两个步兵团和一个特务营在黎明时分轻松抵达石首县城。

一夜辗转不宁的老将王金镜,接到急报,听说竟然是川军头号猛将王键亲自率部而来,略微惊愕,立即换上一身整洁的戎装,领着麾下尚未散去的七名校尉,策马出城,赶赴城西五里亭,等待接防的川军猛将王键相见。

出自袍哥人家、从小家教森严的王键没等王金镜一行下马,远远就率领麾下数名旅长、团长,大步迎上,脸上没有半点胜利者的傲气,更没有他在军中的凛然杀气和飞扬跋扈,包括麾下数名校官在内,礼节周到,恭恭敬敬,让走投无路百感交集的王金镜心里好受许多。

“有劳前辈枉驾远迎,王键愧不敢当,若不是担心惊动民众造成混乱,王键理应入城觐见才是。”王键敬完礼,歉意地说道。

王金镜客气地回礼,突兀的喉结耸动几下,艰难而感叹地说:“将军客气了!王某乃败军之将,怎敢劳动将军亲自登门?在常德时就已承蒙将军和萧总司令关照,某才得以率领麾下数千弟兄全身而退,北上石首,苟延残喘。”

“要不是萧总司令和季卿兄高瞻远瞩,派人说服王某,暂且驻扎石首,并给予慷慨接济,王某和麾下仅剩的两千弟兄哪怕不被当成替罪羔羊枭首正法,也会因孤立无助、粮草耗尽饿死多时了,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将军率部进城,其余事项留待换防完毕再说也不迟!”

“前辈高义,这是两军将士的福气,也是石首数万父老乡亲的福气,晚辈感铭肺腑,前辈请!”

“谬赞、谬赞了,哈哈,请!”

王键与王金镜欣然携手,前行几步,翻身上马,随后并马而行边走边谈,两军将校也都客气见礼,率领大军缓缓前进。

王金镜早在常德一役就与王键和陈曲珍打过交道,知道王键的出身和底细,更明白年逾三十的王键不但是近年声名鹊起蜚声中外的猛将,而且还是四川督军、川军总司令萧益民的师兄。

按理说作为川军手下败将,王金镜已被北洋陆军部通令解除职务,所部番号也被无情取消,麾下四千残部已经逃散大半,萧益民不必给这位日暮西山的北洋老将留任何面子,完全可以随便派遣一个旅长或者团长率部前来石首接防,然后扔给王金镜一笔遣散费即可,但萧益民不但派来自己的心腹大将,还在商定条件之后以晚辈身份连续发来三份问候信,字里行间坦诚真挚,每每令穷途末路的王金镜和身边弟兄感激不已。

因此,王金镜和麾下将校一听说是王键亲自率部到来,立刻感受到萧益民和川军的浓浓情谊。

中午时分,防务交接顺利完成,石首县城和方圆三十里的百姓不但没有惊恐躲避,反而欣喜万分地涌进县城,城中名流和周边各村镇都派出代表犒军,请求川军长期驻扎,护佑数万生灵。

接到报告的王金镜感慨不已,他知道川军在宜昌的所作所为,川军在宜昌和周边六县修码头、办学校、举工商、轻徭役、明军纪、助孤寡等等感人事迹,早已传遍湘楚大地,特别是川军进驻荆襄地区之后的严明军纪和秋毫无犯,足以感动无数民众,自然而然获得石首百姓的真心拥护。

相比之下,自从他王金镜率领残部进驻以来,从未看到过当地民众的笑脸,哪怕本地商会和各镇耆老名流送来军粮,也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全都是因为害怕才不得不为之,其中高下立判,不得不让王金镜和麾下官兵深感愧疚。

午宴上,心存感激的王金镜连连向王键敬了三杯酒,弄得王键手忙脚乱惶恐不已,总算喝干三杯酒,王金镜肃容站起,拱手请求道:

“王某已决意解甲归田,直接返回山东武城老家过几天轻松日子,但是不放心麾下忠心耿耿的一千二百弟兄啊!这些弟兄跟随王某征战多年,绝大部分至今仍然孑然一身,除了上阵厮杀,别无所长!”

“哪怕他们每一个都怀揣川军弟兄慷慨赠送的五十大洋安家费,也无法安家立业度过一生!老弟能否看在我这张老脸上,为麾下一千二百弟兄谋个去处?久闻川军官兵亲爱,待遇丰厚,弟兄们向往已久,哪怕不能进入老弟麾下征战四方,进入一般的工兵部队修桥铺路也行啊!”

王键连忙站起回礼,搀扶王金镜坐下,望了一眼席上诸多山东汉子的热切目光,最后咬咬牙答应下来:“既然前辈和弟兄们看得起我王键,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谢将军!”

七名校尉军官感激地站起致谢,愁眉苦脸的王金镜终于放下最后一桩心事,无比欣慰地笑了。

王键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有句话先说在前头,我军素来军纪严明,川军成军之初的十条戒令想必大家也知道,我军之所以拥有今天的成就和好名声,完全是军纪严明使然,诸位不妨暂时和手下弟兄说一说,受不了约束吃不了苦的还是离开为好,留下也没什么发展前途。”

五大三粗的团长李靖澜拱拱手,激动而诚恳地说道:

“将军,我们留下来的大部分弟兄都是无家可归之人,而且全都来自齐鲁大地,知道川军规矩严,遵守军纪吃苦受累本就是当兵的分内之事,要不然早就和那些孬种一样离开了,只是……”

李靖澜犹豫一下,在王键鼓励的目光中,接着说道:“不知将军是否能让我等有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让我们一千二百弟兄在主力部队效力?将军,哪怕不当官,从大头兵做起也行啊!”

“川军不是最重军功吗?说句掏心窝的话,正因为川军奖罚分明有盼头,我们才一门心思留下来。生逢乱世,哪个热血男儿没有建功立业、光耀祖宗的想法?放眼全国,只有川军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将军,你就收下我们吧,指哪儿打哪儿,绝不给你丢脸,我们宁愿不要几十大洋的安家费。”

“将军,俺们山东人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所有军官全部站起,满怀期待地向王键拱手致礼。

王键与身边几个团长对视一眼,站起来感动地承诺:“好!既然这样,我王某人就收下你们了,给你们主力团的编制和待遇,来!现在什么也不用说,我王某信得过大家,喝完这杯,大家就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了,干!”

“干!”

次日上午,一艘悬挂英国国旗的大型运输船,载着感慨万千的北洋老将王金镜和跟他一同离去的八百余山东子弟兵,离开城北的送江码头,王键带来麾下军官和换上川军军装的一千二百新弟兄,整齐地肃立在码头上,依依送别。

下午两点,王金镜解甲归田、其残部在石首投诚川军的消息迅速传向全国。

……

武汉,汉阳兵工厂。

日理万机的吴佩孚接手完王占元部,匆匆整顿一番,立刻率部强行接收至关重要的汉阳兵工厂,随即在众多文武官员的簇拥下,视察步枪组装车间,不时捡起一个个零部件,细细查看,用心倾听留法回国的资深枪械专家徐忠恕的介绍,跟随在吴佩孚身边的将校,一个个脸上全都是欣喜的笑容,但是听完徐忠恕诉说的困难,所有的笑容都凝固了。

吴佩孚拿起桌面上的汉阳式步枪抛壳机件,神色凝重地问道:“这么说来,这个小小的玩意儿,我们一直都靠四川方面供给?”

“没办法,尽管一年多前我们就通过冯大总统和段总理拿到全部设计图纸和生产工艺标准,但是仍然无法生产这个小小的抛壳沟……正因为无法解决这个难题,我们的子弹生产仍旧沿用原先的设计和材料,试产的标准尖头弹,只能放弃。”

“不但步枪是这样,仿制的德国MG08水冷式重机枪也遇到同样的难题,重机枪的复进簧只能从四川方面购买,这就是产量一直难以增加的最大原因,在我们掌握先进的淬火工艺和加工程序之前,没什么其他办法可想。”徐忠恕无可奈何的解释。

吴佩孚沉默良久,徐徐吐出口粗气:“看来四川真的一直在防着我们,萧益民此人不简单,眼光看得长远啊!”

徐忠恕想了想,还是诚实地解释道:

“将军,在我看来,这不能全怪四川方面,虽然他们有意隐瞒了淬火工艺,但是如果我们拥有先进的淬火炉的话,多做些试验也能慢慢摸索出来,可我们一直都没有重视设备和技术更新的问题。如今,就连汉阳钢铁厂都让美国人给拆了,何况我们兵工厂……”

“住嘴!”

吴佩孚心里一颤,再也无法压抑满怀的羞恼,怒斥道:“这背后也是四川政府和军队在作怪,要不是他们以手中股票,变相抵押给日本人,哪怕汉阳钢铁厂已经生锈了,也不会落到日本人手里,最后竟然沦落到拆除卖废铁的可悲命运!”

“这绝对不是一个厂子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民族工业的面子问题,他萧益民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卖国,事前谁能想到?”

徐忠恕倒是不怎么看重已经停产数年几乎废弃的汉阳钢铁厂,但是这么大一个工厂寄托的不止是国家的希望,更是湖北的骄傲,因此听了吴佩孚的话,也非常认可,借机把自己私下里获得的消息告诉吴佩孚:

“将军,我听说拆下来的钢铁厂老旧设备,并非是不能用,只要认真维护再添加一些新设备,就能重新开动起来。属下前天听在花旗银行上班的朋友说,前两批拆下来的设备,已经悄悄运到了重庆,由美国人负责维修安装和添加设备,汉阳厂拆卸下来的所有机器设备,全给了新成立的重庆钢铁厂,这是继綦江钢铁厂之后,四川又一座年产三十万吨钢铁的新钢铁厂。”

吴佩孚听完后无比震惊:“你确定?”

徐忠恕犹豫片刻:“这……属下也是道听途说,不过消息的可信度很高,唉!萧益民将军虽然有点可恶,但不得不说他是个经营天才,日本人被他整惨了还不能到处叫唤,美国人又和他联合起来做生意,要是这个消息是真实的话,四川的发展就了不得了,有了那么多钢铁,我们再怎么努力也跟不上啊!”

吴佩孚盯着徐忠恕的眼睛:“走,到你办公室去,我想深入了解一下,再不采取必要措施,我们将长久受制于人,特别是在这个关键时候,武器弹药的生产决不能含糊!”

“遵命!”

第224章 麻杆打狼两头怕

汉阳兵工厂会办徐忠恕的办公室非常简朴,没有时下官员们的风雅奢华,除了一套古香古色的楠木沙发有点儿气势之外,宽大的空间里分别摆放两组办公桌。

此刻,位于中央靠里的硕大桌面上,已经摆放着两挺新崭崭的水冷式重机枪,四支尚未除去保护油的步枪。

陪同的文武官员几乎都围在硕大的桌面周围,靠里的一边留给了神色专著不耻下问的吴佩孚和滔滔不绝的徐忠恕。

徐忠恕一口气说了十多分钟,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情绪反而变得越来越激动,再次俯身打开两挺重机枪机匣上方的护盖,来回比划,对比进行说明,最后颇为哀怨地诉苦:

“……将军看到了吧?仅是一个击发机构就让人唏嘘不已,虽然我们自己能生产,可因为设备老化,废品率根本无法控制,成本始终降不下来,经过半年多的努力,好不容易才从六十余元逐渐压缩到四十二元,而且材料和工艺精度都没法保证,装上去没打完一条两百五十发子弹的弹带就会出问题,根本比不上四川华西公司兵工厂的外销产品。”

“可是,华西公司卖给我们的价格仅仅是三十六元一套,使用寿命还远远超过我们自己生产的数倍,您说说看,我们咬着牙继续生产还有什么意义?明知道华西公司随时可能掐断零部件供应,我们也不得不购买他们的产品,否则根本无法完成越来越重的生产任务,其他还有复进簧、抛壳机等零配件,也都是这个情况……这个家,难当啊!”

吴佩孚和周围将校心情格外沉重,面对桌上的机枪样品和徐忠恕的愁眉苦脸,谁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吴佩孚上唇微微翘起的胡子颤动几下,暗暗呼出口浊气,顺手抓起桌面上那支卸下十发弹匣的样枪,从头到尾细细打量,又拉动几下枪栓,非常客气地询问徐忠恕:

“这种能一次连续射击十发的步枪早已名声在外,据说驻扎在印藏边境的川军全部用上了这种枪,在和印度殖民地军队交火的三次战斗中,显示出强大的威力,完全压制住了英国人的李恩菲尔德步枪,但是至今没见有卖,能否在我们生产的汉式步枪上加以仿制?”

“改装不难,难的是这个。”

徐忠恕捡起做工精致的弹匣:“这个十发弹匣是用薄钢板冲压后焊接而成,工艺简单,材料也不难找,关键是大量生产所需要的冲压机和模具,目前只有四川华西公司拥有相应的冲压设备,最难的是里面这组压缩弹簧……”

“喏,就这个用四片优质弹簧薄板组合的玩意儿,当前只有华西公司能够做出来,当然,直接向欧美兵工厂订货也可以,不过人家恐怕不单卖弹匣,从四川买更别指望了,就像川军的钢盔一样,有钱都买不到。”

汉阳厂已经算是国内同行业中的佼佼者,远比已经垮掉的和正在垮掉的大沽、上海、金陵等兵工厂强大得多,可是和四川根本就没得比——别说去和萧益民自有的技术和设备都非常先进的华西公司比,就连属于四川省政府名下的老牌四川兵工厂也比不上,存在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而且是全方面的落后。

这一客观存在的现实,让心怀雄心壮志的吴佩孚深感忧虑和沮丧,早在多年以前,吴佩孚就把汉阳兵工厂列为志在必得的重要目标,可如今到手了,却猛然发现远没有自己期望的那么好。

面对汉阳厂的窘境和徐忠恕的抱怨,越来越沉稳的吴佩孚没有当场表态,一直到快马来催,吴佩孚才抓住徐忠恕的手,无比坚定地提出承诺和要求:

“过几天去我那儿一趟,我给你拨五十万现款,先把那个什么穆尔式电炉、硅铁炉和冲压机买回来,我暂时只剩这五十万了,要是不够我再想办法,只要我吴某人还在湖北一天,就会不折不扣地按时给你拨款,在此之前……无法生产的零部件,继续从四川买吧,但我希望两年内解决问题,求人不如求己啊!”

吴佩孚赶回督军衙门,老长官曹锟、第八师师长王汝贤、第二十师师长范国章、第十六混成旅旅长冯玉祥等人已经等候多时。

曹锟亲自率领大军到来,终于缓解了两湖危局,吴佩孚非常恭敬得体地与众将见礼,在曹锟的提议下,立即召开军事会议。

会议的第一个议题,就是判定川军的意图,估算川军的兵力。

在北洋一系看来,羽翼丰满、峥嵘毕露的川军已经成为解决两湖问题的关键因素,曹锟率部南下之前,先后接到徐世昌、冯国璋和段祺瑞三人的电报,对野心勃勃的川军和迅速发展的民主党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可以说,曹锟此行不单单是军事问题,还肩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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