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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气凛然-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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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当着蒋介石、刘秉先的面写就的长信,行文庄重,态度极为谦逊,字里行间诚意浓浓,不但对孙中山及其党派的宗旨给予了极高的赞誉,还尊称孙中山为“民国之父”,同时也非常坦率地对国民党的革命手段指出批评:
“中国革命不应该寄望于狼子野心的列强,也不应该指望有奶便是娘的军阀,而是应该逐步唤醒民众,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革命武装力量,从而真正掌握自己的前途和命运。”
长信的最后,萧益民郑重做出承诺:
四川各界反对复辟帝制,只要自身不遭到外来威胁,不会无端地攻击任何进步势力,本人愿意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推动民主党与国民党建立长期有效的联系,只要时机成熟,将允许国民党恢复成都、重庆两个分部。
孤身入川的蒋介石,此行可谓满载而归,除了没能如愿带走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刘秉先之外,各方面的收获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期。
而萧益民拒绝放走刘秉先的理由很充分:他需要整顿川军,在彻底完成整顿之前,需要刘秉先坐镇重庆,对那些心怀异志的川军将校保持威慑力,一旦整顿完毕,刘二哥何去何从,任其自行选择。
整个四月份,萧益民都在繁忙的会议中度过。
在包季卿、邹文翰、张澜等智囊的建议下,萧益民改变原先雷厉风行的强硬态度,欣然采纳智囊团提出的“疏导策略”,轮番招来川军各分区司令和参谋长,与各师主官分别进行单独谈话,坦率地交换意见,指明川军今后的发展方向和个人的远大前途,同时掌握舆论导向,大力宣传川军中的新人新事新风貌,对军纪较差的军队形成舆论制约。
紧接着,萧益民率先对驻扎西康的边防陆军进行改革,原有四个独立旅和七个守备团调整为一个军三个师,番号分别为川军第四军第八师、第九师、第十师这三个师,军长由边军副司令钟颖担任。
新编师均为三团制,增配警通营和辎重营,第四军军部为康定,原军分区直辖各部分别整编为炮兵团、警备团、特务团、工兵团和第四军野战医院,斥资建立康定训练基地,负责西康战区的兵员招募和训练。
第184章 乾坤初定(下)
五月十日,川军最高军事会议在成都北校场总司令部大会堂召开。
四川巡按使张澜、议长匡佑民、民政长曾寿五等十余名政府官员列席会议,已经获得大部分将领支持的萧益民宣布整编方案,经会议讨论顺利通过。
川军总司令部之下的军分区顺利撤销,取而代之的是军级战略指挥机构。
第一军军长由晋升川军副司令的王陵基担任,下辖钟体道第一师、邓锡侯第五师,军部仍设在万县;
第二军军长孙兆鸾,下辖王瓒绪第三师、王键第四师,军部为叙府;
第三军军长由萧益民兼任,下辖刘鼎勋第二师、新编枟毅第六师,军部暂定于成都,第二师驻地改为内江,第六师驻扎遂宁。
基于相互妥协的原则,第一、第二、第三军所辖各师,均保留两旅四团制,编制缩减为一万二千官兵;
刘秉先中将不再担任第二师师长,专任重庆警备司令部司令,原一旅四团的警备部队裁减之后,变成两个警备团和一个宪兵团。
随时有可能引发流血冲突的重大军事改革,在阵阵掌声中正式拉开序幕,除去驻扎西康自给自足的三万边防陆军不算,川军总人数由十五万人裁减为十二万人。
不管台下三百余名将校愿不愿意,一个个都仰望主席台,热烈鼓掌,川军的重大变革已经势不可挡,总司令萧益民通过人事的变更、军费的控制和防区的调整,兵不血刃将军队牢牢掌握在手里,接下来,对萧益民心怀不满的将校将被挤出军队,规范后的各师需裁撤的兵员总数高达两万八千余人。
裁军之后,川军官兵的待遇能够提高一大截,但是各级主官的权力与实力也随之缩小,如果不想成为被踢出军队的倒霉蛋,必须做出自觉的改变,否则下场肯定会很惨:
历时三年的军队整风中,已经有七十余名军官人头落地,多达四百余人被冠以贪污、渎职、强奸等罪名,发配到苦寒之地的巴塘,正在那些酒气熏天、浑身膻味的满蒙官兵的皮鞭下服苦役!
在数百将校的眼里,端坐于主席台中央的萧益民威严日甚一日,随着川军取得的一次又一次胜利,萧益民头上的光环也随之层层累加,烁烁生辉,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洋溢出上位者的凌然气势,整个人变得越来越稳重深沉,那双深邃的眼睛愈加冰冷,不经意间的匆匆一瞥,似乎就能看透人心,令人心跳加速,不敢与之对视。
在将校们的眼中,坐在萧益民左右的包季卿、王陵基、张澜无一不是名震巴蜀、蜚声全国的牛逼人物,跺跺脚巴蜀地面都要抖三抖,可要是拿这些牛人与如今的萧益民相比,就自然而然地会有一种相形见绌差距日大的感觉,不过却比喜怒不形于色的萧益民显得温和亲切。
会议散会,将校们迅速离开成都,返回各部驻地,没有一个人敢像往常那样,趁机在灯红酒绿的成都城停留,更不敢呼朋唤友,眷恋于声色犬马之中,一个个飞也似地赶回去召集部下急商对策,看看要裁谁留谁,如何尽可能多地保住部队的元气,保住各人骤然缩小的切身利益。
萧益民不敢有片刻放松,与张澜、匡佑民、曾寿五等人开完善后会议,立即与参谋长包季卿、副司令王陵基一起,率领百人参谋团和卫队,乘船东下,赶赴重庆坐镇监督。
此次同行的,还有新晋师长刘鼎勋、王瓒绪两名少将。
尽管刘鼎勋的师部由繁华的重庆迁到了内江,但刘鼎勋却没有半点儿意见,有的只是对萧益民的感恩戴德,言听计从,非常自觉地向权势熏天的萧总司令靠拢。
炮兵出身的王瓒绪此刻依然仿佛在做梦中,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顺利晋升第三师师长,以区区旅长的身份,掌握萧总司令的嫡系第三师,更没想到军座孙兆鸾如此宽厚豁达,不但大力举荐而且信任有加,使得王瓒绪一跃成为比肩邓锡侯、刘鼎勋、王键等人的川军将领,胸中原有那点不受重用的怨气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全是深深的感激,以及对自己能力的担忧。
但是,在萧溢茗的大力扶持下,在军长孙兆鸾的帮助下,王瓒绪坚信自己能够带好第三师,绝对不会让其他部队比下去。
到达重庆后,萧益民立即带上爱妻早已准备好的丰厚礼物,跟随二哥刘秉先回家拜见刘老爷子,表现得恭敬自然,从容洒脱,害得郁郁寡欢的刘秉先再次遭到父亲的痛斥。
晚饭过后,刘秉先与萧益民来到园中散步,没走几步,刘秉先就一屁股坐在林荫下的石凳上,挥退奉上香茗的下人,盯着萧益民的眼睛,满含深意地问道:“刚才你注意我家老娘的目光没有?”
萧益民想起刘伯母那张像是对待女婿的笑脸,想起晚餐过程中刘老爷子欣慰的笑声和刘伯母不停给自己夹菜的良苦用心,怎么不明白刘秉先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想来想去,他只能摇头苦笑不语。
刘秉先叹息道:
“一鸣,我知道你是个用情专一的好男人,不像我这样一妻两妾,可你也得照顾一下我们一家老小的心情吧?”
“小妹每次从成都来信,一张纸有大半说的都是你,赞你这好那好,对你是倾慕万分,痴心一片,就差没把你当神仙了,你倒好,面对小妹时故意装疯卖傻,可小妹数年来仍旧孜孜以求,从不气馁,这几天在你家,看到小妹抱着你那对儿女就像她亲生的一样,我这当哥的心都疼了啊!”
“我老爹老娘的意思你也知道,不指望你把小妹当成正妻娶回去,可是小妹给你当个平妻,总不会辱没你吧?”
“二哥,你别说了,越说越混蛋。”
萧益民打断刘秉先的话,长叹一声,抬起头:
“二哥,小弟何尝不知道小妹的心思,何尝不感激二哥和伯父伯母的一片关怀?小弟自认不是圣人,更何况小妹美如天仙才貌双绝,但凡是个男人都知道这样的女子是多么宝贵,多么的可遇而不可求,只是小弟这心里……”
刘秉先猛然一拍,厚重的石桌竟被他拍得晃了两下:
“你给老子闭嘴!实话告诉你,老子拿定主意了,帮你整军完毕,就离开四川追随中山先生,与介石兄一起并肩奋斗!”
“虽然我们国民党很不成熟,虽然革命势力还很弱小,投机者、变质者充斥于党内,但老子相信只要去努力,就能改变一切,我们的党就能踏上正确的道路,最终壮大起来!”
“老子今天就对你说一句话:不管怎么样,你必需把小妹给娶了,也好告慰家中父老,将来要是老子有个三长两短,死也能死得瞑目!”
“二哥……”
萧益民难过不已,想要劝解两句,但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刘秉先举起手,用力地摆了摆,迅速转过头,望向西边的晚霞,两行热泪顺着灰白的脸颊,滚滚而下……
第185章 浑水摸鱼
从陈家大院回来,川军总司令萧益民就窝在七星岗警备司令部里,除了推辞不掉的接见川东耆老和民主党分部负责人,其余来访者便被归于闲杂人等之列,拒不接见。
外人看来,萧总司令威风八面,坐镇重庆鹰视狼顾,实则是恍恍惚惚精神全无,所有的报告均是包季卿和王陵基领着参谋团协商处理,萧益民只负责听取汇报,然后签上名字便甩手不管。
包季卿和王陵基忙得一塌糊涂,腹中暗诽不已,却也知道其中内幕,不时笑话萧益民的同时,也对用情专一的总司令暗自钦佩。
好在整军工作进展顺利,被掐断财路的各师也恨不得早点儿把裁撤下来的多余官兵扫地出门,就连野心勃勃的邓锡侯也不例外,第一个把裁撤下来的四千超编老弱病残送到重庆警备司令部大营,获得萧益民的重奖——五十挺M1915型轻机枪。
邓锡侯领到机枪,立刻乘船东去,似乎生害怕被人抢走一样。
如今全军上下都知道,经过十余项重大改进的M1915轻机枪的研发之路,异常坎坷,两年来陆续生产的产品虽然不少,但均未获得萧益民认可,一改再改均无法达到萧益民的要求,德国总工程师马克斯一气之下,命令大部分技术人员抛开一切工作,组成庞大的专家团日夜研讨,反复试验,终于在去年底正式设计定型,交由经验丰富技术力量雄厚的华西金属制品公司小批量生产。
在年初的川滇之战中,刚出厂的一百挺新机枪运到前线供各部试用,邓锡侯部分到了五挺,这五挺新机枪在战斗中的优异表现,令邓锡侯和麾下官兵惊愕过后爱不释手,战后各部普遍反应:
新机枪操作简单、坚固可靠,维护方便、威力强大,子弹通用性强,仅需一两天训练就能让新手熟练操作。
更吸引人的是,在历时一个月的战斗训练中,没有一挺新机枪出现故障,深受各级官兵的喜爱和推崇,将士们亲切地把新机枪称为“十五式轻机枪”。
战后,研发小组想收回其中十挺进行检验都无法如愿,最后还是萧益民亲自给第四师师长王键打电话,王键才忍痛派人将磨损最大的五挺送到成都研究所,其余各部宁愿被扣除军饷,也不愿归还到手的试用机枪,由此可见此枪的优秀了。
邓锡侯匆匆离开的当天晚上,胃口全无的萧益民还在警备司令部后面的小楼卧室里,苦苦思索如何面对老刘家,包季卿与王陵基就在此时匆匆到来。
包季卿坐下后,将手中急电递给萧益民:“不管你怎么想,这回恐怕留不住刘子承了。”
萧益民疑惑地看看两人,接过电文扫一眼,立刻跳起来:“此事我二哥知道没有?”
“这样的大事我们哪里敢瞒他?迟早他都会知道,所以我和参谋长商量过后,已经派人通知他了,这样我们也能主动一些。”
王陵基说完,点燃香烟慢慢吸,望着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萧益民连连摇头,心想你这家伙要不是心里总想着美如天仙的刘小妹,怎么可能变成这幅样子?与其这样,不如娶回来享用得了,不需要为点虚名折磨自己和别人吧?
萧益民哪里知道自己的副司令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捏着电文,紧张地说道:
“这个时候,国民党领袖之一的陈其美被暗杀死在妓院里,恐怕要搅动天下大乱了,不管幕后黑手是不是北京的袁大帅,国民党都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长江中下游各省恐怕又要出大乱子,你们的意见呢?”
包季卿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事虽然闹得很大,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大的动乱,如今的江浙地区包括鄂豫皖赣,均在袁大帅的心腹大将控制之下,只要坐镇南京的冯国璋不乱,国民党在长江流域就弄不出什么名堂。”
“说起来,倒是广东的形势很可能为之一变,广东那些相互猜疑的国民党各部武装,很可能因为陈其美的死,抛开矛盾同仇敌忾……其实,从整个大局来看,还真不敢断言陈其美就一定是袁大帅杀的,袁大帅要是真想杀陈其美,何必等到现在这个风平浪静的时候才动手?”
“有道理……先不管谁杀的,说说看,如果把这事利用起来,我们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萧益民完全抛开了那些牵肠挂肚的儿女情事,整个人恢复了原有的敏锐和果敢。
包季卿与王陵基相视一笑,在包季卿的示意下,王陵基说出初步打算:
“这也许是改善我们‘反革命’形象的好机会!据我所知,陈其美是蒋介石的结拜大哥,还有个近来风头很盛的黄郛,这三人是一起拜把子的兄弟,蒋介石与陈其美两人又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而子承老弟在日本期间亦多次与陈其美相处,子承老弟和蒋介石义结金兰也是陈其美主持的仪式!”
“因此,我们大可借机放走已经决心要走的子承老弟,让子承老弟赶到上海为陈其美收拾后事,顺便代表你这个川军总司令吊唁一下,就能收到不小的效果。”
萧益民频频点头:“好计策!”
王陵基继续说道:
“听说陈其美为了孙中山的革命已经倾家荡产,十余年来入不敷出,所有的亲朋好友唯恐受连累,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加上陈其美多年来为筹备军费不择手段,与江浙财团早已交恶,不少人对他甚至恨之入骨,加上袁大帅因为亚细亚报馆的爆炸事件,到现在一直通缉他,所以他这一死,恐怕连出殡都成问题。”
“司令不妨让子承老弟带上笔钱赶赴上海,让子承和蒋介石一起,风风光光地把丧事办起来,定能收到奇效。”
萧益民连连点头,脸上很快又现出痛苦的神色,刘秉先那张苦瓜脸和刘小妹的娇颜再次浮现脑海,弄得他心烦意乱挥之不去:“是啊、是啊!只是……我二哥这么一走,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包季卿皱起眉头,敲敲桌子,不悦地说道:“你还是快点儿考虑谁来当这个重庆警备司令吧!”
“你们俩决定吧。”
萧益民长吁短叹,掏出香烟点燃,以前觉得刘秉先脑子僵化不知变通,可真的要放走刘秉先,他心里又异常难受,要是再不答应娶刘小妹为妻,恐怕两人之间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包季卿无奈之下,只好和王陵基一起商量。
王陵基考虑片刻,提议让成熟稳健的雅安基地司令谢明扬弥补空缺,因为重庆对整个四川太过重要,镇守的大将资历差点儿没关系,关键是忠诚和稳健。
包季卿略微权衡,同意王陵基的意见,随即向萧益民建议:
“方舟的意见和我一样,你还是尽快把谢明扬调过来吧,让他把麾下那个五年老兵组成的警卫连也一并带过来,雅安那边先让卢逸轩去接手。再一个,最好让麻刚带上一队人马,跟随刘子承去上海,顺便与上海那边的帮会接触一下,既然你把西康和滇西收购的烟土全收上来了,就得尽快找个大卖家出手,而且必须是长期的合作,这样的大卖家也只有陈其美身后的上海青红帮能够胜任,这是个好机会,不要错过了。”
萧益民尚未拿定主意,刘秉先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萧益民身边:“我得赶到上海去!”
萧益民指指包季卿和王陵基:“我们正商量这事,二哥别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小弟和二位老哥都会支持你,这时候你需要冷静。”
“我很冷静,也能猜到上海那边如今是个什么景况,说得难听点,陈其美大哥虽然性格不好,到处树敌,但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半个老师,我担心在袁世凯那些鹰犬的威胁下,他的尸体都没人敢去收敛啊!”
刘秉先说说就激动起来,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王陵基连忙劝道:“子承别急,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刘秉先感动地向王陵基点点头:“小弟想明天一早就走,估计正在南京公干的介石兄已经赶去上海了,介石兄虽然坚韧无畏,但是他身边没什么人可以依仗,说不定会出事的……我得赶紧去,还得带上几个人才行,说不定需要借重我川军的威名啊!”
三个人看到刘秉先急成这样,再听他这么一说,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无奈事情重大,只能由萧益民决定。
萧益民脑子里飞快转动,脸上却平静如常:
“二哥,让你带上一个连、甚至一个团的弟兄赶往上海都没问题,沿途的北洋军会给小弟这个薄面,但你考虑过没有,其他国民党人会不会因此有别的想法?”
“啊?这……我确实欠考虑了,那就带上我的警卫连吧,换上便服去,明早就走,明早八点有班英国船开上海,刚才我打电话联系好了。”刘秉先已经决定下来。
萧益民幽幽一叹:“二哥,不能急,急则乱!这样吧,你先不要带那么多人,就带上你的几个贴身侍卫即可,再从我的卫队里调五十人给你,拿上些钱明早就走。”
“我给南京的冯国璋将军去个电报,估计你到了上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然后我再让麻刚赶过去,带上重礼前往吊唁,怎么说你是我二哥,介石兄也是小弟一见如故的难得知己,无论从哪方面讲,小弟都应该有所表示才是!”
“如果那些迂腐不化的革命党人乱说话,二哥干脆替小弟奉上个花圈,也许管点用。至于以后,如果二哥真打算跟孙中山一起干,到时小弟再想办法给二哥张罗一下,凑一支部队出来!”
“三弟……”
刘秉先抓住萧益民的手,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很疼,就像千枝钢针刺入一样。
边上的包季卿和王陵基相视一眼便双双告辞,留这两兄弟单独相处,刘秉先这一走,恐怕真的不回来了。
第186章 步步蚕食
一周后,上海传来的消息,印证了刘秉先的担心。
当包季卿和王陵基看到关于陈其美“尸体遗弃妓院长达三日无人收敛”的电文时,相对摇头,唏嘘不已。
即便不用交流,他们的想法也都差不多:革命革到这个份儿上,太让人寒心了。
归结起来,还是得从国民党身上寻找根源,一个党派领袖落得如此下场,那些同道中人都去干什么了?难道不担心外界从中看到国民党内部的矛盾与分裂?那些夸夸其谈的党派领袖,此时到底在哪儿?
普通民众都知道人死为大,拼命也要让死者入土为安,为何偌大一个国民党,连普通人都不如?
萧益民的传统观念没有这么深,因此也不会理解包季卿和王陵基的心情,更不会花时间考虑陈其美的身后事。
从陆续发回的情报中得知,刘秉先已到上海,与孤孤单单为陈其美收尸的蒋介石一起,联手搭建灵堂。
坐镇上海的北洋军政官员接到冯国璋的通知,很给面子地把监控的警探尽数撤走,一大批躲在暗处观望的革命党人,终于可以大着胆子前往祭奠。
看到这些消息就足够了。
萧益民没有功夫再去关注后事,抽出时间与等候两天的美国慎昌洋行总裁谢尔凯举行谈判,经过三天的讨价还价,签订了十架美国教练飞机和三十辆道奇1916年款十轮载重货车的大合同。
在这之后,萧益民留下副司令王陵基和政训处长万连峰,负责协助谢明扬整顿重庆警备部队,带上参谋长包季卿赶回成都,与张澜、匡佑民等人召开秘密会议。
萧家大院大书房里,萧益民读完段祺瑞和赵尔巽从北京发来的几份密电,转向众人,征求意见:
“现在看来,病重如山的袁大总统恐怕没有几天好活了,我们得到消息的同时,别人也会通过各种渠道获得消息。孙中山在月初秘密离开日本回到上海,所以才有五月八日《三民主义》的正式发布,最近国民党一干要员纷纷云集上海日租界,名义上是吊唁革命先驱陈其美,实际上呢?看来国民党已经在为袁大总统之后的事情做谋划了。诸位都说说看,我们四川该怎么办?”
众人面带忧色,沉默不语。
萧益民也不着急,端起茶杯慢慢品尝。
包季卿手夹香烟,吞云吐雾,看似悠闲自在,无所事事,但每个人的表情和反应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曾寿五率先发言:“依我看,还是继续观望比较好,不管外面如何云起云涌,我自岿然不动,当务之急,还是继续建设四川,发展四川,只要我四川政通人和,军民一心,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同意曾五哥的意见,关键还是看实力,如今我四川兵强马壮,万众一心,政府的行政重点已经转向经济建设,兼之老天保佑,两年来风调雨顺,民生发展很快,可称得上仓禀足军备强。”
“说句自大的话,放眼全国,我四川在方方面面都走在前头,经过两次大规模的整风,如今的各级政府堪称吏治清明,也获得了四川百姓的拥戴,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谁接任大总统,都不会做出对我们四川不利的决定,反而要竭力安抚我们才对。”匡佑民也说出自己的意见。
张澜看看没人再说什么,轻咳一声,露出笑容:
“刚才二位说的都很好,本人也是这个看法,不过有一点最为关键,切不可大意,我们应该考虑两种可能:”
“第一、北洋派继续掌权,这对我们最有利;二、国民党异军突起掌握政权,这对我们最不利,按照国民党的发展纲要和十余年习惯作风来看,他们绝不会像北洋派那样,允许我们四川高度自治,至少他们会在财政税收上做文章。”
“其次,无论哪一派掌权,我们都需要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所以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准备,如果继续独善其身,很可能会陷入四面受敌的被动局面。”
“要保证我们四川的高度自治,以获得个宽松的局面,继续我们未竟的事业,就必须未雨绸缪,主动出击方是上策。”
此言一出,立即赢得众人的交口称赞。
萧益民与包季卿对视一眼,含笑点头,均觉得张澜的意见老成中肯,与张澜相比,曾寿五和匡佑民的气宇和格局都远远不如。
邹文翰连声称赞,接着对主持交通建设和农工商业的匡佑民、曾寿五大赞一番,这才转向萧益民笑问:
“总司令先生,你有什么高见也一并说说吧?”
萧益民微微一笑:
“我赞成大家的意见,对表方兄主动出击的主张非常认同。与其被动等待,不如大胆走出去,显示实力的同时,也能对各方势力产生一定的威慑。我建议省府派出专员赶赴北京,与段祺瑞和赵尔巽先生商量一下,尽可能与各方建立联系,攀上交情,必要时可以出些钱收买关键人员,到时候谁上台都不会轻易得罪我们,至少会征求我们的意见,让我们的政府继续保持现状,我们的十年发展纲才能实施下去。至于军队这一块,大家无需操心,无论谁上台,相信都不敢得罪我这个楞头青。”
众人一听群情振奋,阴霾之气一扫而空,思想也随之变得更为活跃敏锐,一个个巧妙的手段很快制定下来。
老当益壮的邹文翰主动揽下出使北京的任务,他拥有四川省军政高参的头衔,完全符合出使资格,加上他本人的名气,到了北京要比其他人好用得多,也更为灵活。
萧益民略作考虑,决定让自己的爱妻带上大儿子萧南征一起去北京,好好拜见一下与自己情同父子的赵尔巽,让一直询问爷爷在哪儿的儿子,去给慈祥的赵爷爷磕个头,这是赵尔巽临别时的谆谆叮嘱,萧益民没有一天忘记,也能通过爱妻的北上,向全国各势力表明一种只能意会不能明言的微妙态度。
看到会议差不多结束,萧益民开始诉苦:
“诸位,目前西康的建设资金已经用得一干二净,沿途村镇的民房建设进度只能放缓,第二批从全川征募的五百户无产无业家庭陆续到达康定,光安置费就花去十五万元,秋季还有一万五千名北方贫苦流民迁移西康,如果届时巴塘境内的三个镇子没建好,这一万多人就得冻死,所以小弟请诸位发发慈悲,追加三百万投资吧!”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凉气,三百万?亏你说得出口,原定每年三百万的西康道路桥梁建设拨款早已下发,你现在狮子大开口又要三百万,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澜连连摇头:“太多了,太多了……虽然前期需要修桥铺路,迁移费安置费都比较高,但是连续五年、每年三百万的西康专款已经定下,一鸣你现在要求追加,恐怕难以获得议会的通过,要是答应你了,恐怕川东川北各级政府都会涌进我们的办公室耍赖,我们也不好做人啊!”
众人连声附和,看样子没有一个人愿意开这个先例。
萧益民笑道:“我不是要你们从政府口袋里掏钱,而是想借用政府的威信,以西康建设公债的方式,在全川发行五百万五年期的有息公债,明年秋季再发行五百万,估计差不多够用了,届时西康经过两年的巨额投入,应该开始进入税收增长阶段。”
“至于公债的利息嘛,完全可以比银行贷款利息高出两个百分点,如果大家还信得过我萧益民,请帮这个忙,五年后我要是还不起,我将把自己的家业统统填进去,然后自绝于人民!”
“这个……”
张澜没想到萧益民提出这个变通之法,心里对舍家为国的萧益民钦佩不已,又是感动又是为难,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自从保路运动之后,我们政府从未发行过公债,这几年民生不错,政府威望逐年增长,民众是信得过政府的,而且是有息公债,利息高过银行,应该不成问题,我认为完全可以发行,最好跟随下个月的财政厅纸币一起发行,我本人带头购买五十万没问题。”
曾寿五非常善于抓住机会,既买了萧益民的面子,让萧益民欠下个大人请,又能通过此举为打开西康市场赢得契机,完全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老黄牛似的匡佑民立即反应过来,支持萧益民的这个办法,认为于公于私都有好处,完全可行。
张澜彻底放下包袱,表示回去后尽快动员本省富商,争取在半个月内,为萧益民卖出五百万西康建设公债。
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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