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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气凛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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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溢茗将十个弟兄送上马,走到王谦和何成良的马前,不容商量地说道:
“只给你俩五天假,五天后必须回到我这里,一个月内必须学会数学和几何基础,否则别怪我骂娘!”
众弟兄哈哈大笑,一个个望着愁眉苦脸的王谦和何成良,幸灾乐祸,弄得周边工地上数百建筑工人全都看过来。
送走了一群弟兄,萧溢茗仍没机会休息,他必须在新年到来之前做出一系列重要决定,其中一项是尽数转让人多势众麻烦不断、却又赚不到几个钱的捷达人力车行,把精力投入到五金厂武器零配件生产和手枪仿制、整顿完善公司下属的建筑公司、核算水厂电厂的盈亏、化工厂建设项目计划等方面。
次日傍晚,萧溢茗用过晚饭沐浴更衣,骑上马,不紧不慢前往总督府,一路上反复考虑总督大人要给自己引见什么人?直到接近督府侧门都想不出个头绪,只好暂且抛诸脑后,反正等会就要见到。
接到通报的侍卫长郭铁城出来迎接,脸色有些不好看,萧溢茗连忙问怎么了?
郭铁城悄悄告诉萧溢茗:“革命党越闹越不像话了,这次不但把‘编造出的’各级官员的丑闻印制成传单到处张贴,还在城外的武侯祠、草堂和东郊寺院等等地方聚众宣扬,煽动不满蛊惑人心,警察总局、成都府和两县衙门抓了半个多月没抓到一个人,反而让成千上万蛊惑造反的传单塞进各家各户门中,就连咱们总督衙门大门内也让人塞进十几张,弄得大人发火了,刚把老哥我臭骂一顿。”
萧溢茗露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对此他一点儿也不奇怪,天天抓革命党忙得天昏地暗的麻刚回家没少和他抱怨,但萧溢茗本着事不关己的原则毫不理会,叮嘱麻刚也不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有能耐让谁立功去,没想到各级警局和各衙门如此无能,半个月过去仍然没有半点成绩。
萧溢茗跟随郭铁城来到总督大人寝室外的暖阁门口,让郭铁城先去通报一声。郭铁城摇摇头只好照办,心想这小子都来十几次了,怎么每次都这样规规矩矩?
赵尔巽的声音从暖阁里传来,萧溢茗见郭铁城在门里挑起门帘,连忙低头钻进去,和往常晋见一样快步上前行礼:“卑职参见制台大人!”
“在这里就不用行大礼了,过来,听说你泡得一手好茶,正巧小炭炉刚送上来,让老夫尝尝你的手艺吧。”
赵尔巽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没有半分火气。
萧溢茗应声是,小心走到梨花木茶几旁,坐在赵尔巽下首斜对面,飞快扫一眼周围,拉近放置一套精美广式茶具的茶托,侧身端起小炭炉上热气蒸腾的铜壶,开始不紧不慢地施展茶艺。
前奏工序完成,萧溢茗提起铜壶开始沏茶,一番优雅熟练的操弄过后,两杯香气扑鼻的琥珀色香茗出现在赵尔巽和另一位老者面前。
萧溢茗恭敬地捧起一杯送给赵尔巽,再将剩下一杯送到对面那位玄衣老者手上,待他看清玄衣老者的长相时,禁不住吓了一大跳,差点儿失声惊呼出来。
第039章 靠山(下)
“哟哟……慢点儿,这么好的茶,洒了就可惜了!”
玄衣老者双手将茶杯送到嘴边,轻轻一闻,惬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一口将杯中热茶喝下,嘴唇上和下颚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几下,高声夸奖起来:
“好茶,好手艺!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要是不知你底细,我真把你当成岭南人了,好!”
“先生,您……您怎么在这儿啊?”
萧溢茗结结巴巴地问,心中百转千回,眼里全是震惊和好奇。
玄衣老者反问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啦?”
萧溢茗连忙摆手:“不不!我不是这意思,我……晚辈的意思是很惊讶。”
“惊讶吗?我怎么不觉得?”玄衣老者说完,和赵尔巽相视而笑,笑得极为开心,久久不停。
萧溢茗却是满头雾水,又不敢问,只好小心捧过两人的空杯,用开水烫过一轮,重新斟满一杯茶。
赵尔巽擦擦笑出来的眼泪:
“小子,他就是老夫的三弟,钦命边务大臣赵尔丰,这下认识了吧?”
萧溢茗心说猜得没错,这个相貌和赵尔巽有几分相似的老者果然是赵尔丰,连忙站起,整理衣衫行军中半跪礼:“总督衙门陆军督练官、陆军速成学堂副军校教官萧溢茗参见大人!”
赵尔丰微微弯腰,虚扶一下,非常高兴地笑道:“起来吧,坐下说话。”
“谢大人!”
萧溢茗站起来,小心回到原位坐下,胸腹间仍是一片汹涌澎湃。
赵尔巽喝完茶微微一笑:“溢茗啊,你想不到以身挡刀救下的老人,是个钦命大臣吧?”
萧溢茗的大多数揣测全部成为现实,嘴上一点儿不慢:“卑职做梦都没到,要是今天没见到老大人,卑职几乎都忘了那事,毕竟过去很久了。”
“很久吗?不久吧?不就两年多点吗?不过,让我高兴的是仅仅两年时间,你就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可喜可贺啊!”赵尔丰赞赏地说道。
萧溢茗哪不知其中的奥妙,闻言立刻回答:
“大人谬赞,卑职诚惶诚恐,卑职之所以有今天这点出息,完全得益于制台大人和老大人的关爱和栽培,没有二位大人的谆谆教诲步步指引,哪有卑职的今天?卑职再次谢过二位大人!”
赵氏兄弟相视一笑,对萧溢茗的悟性和坦诚非常满意。
赵尔丰又问了萧溢茗的近况,详细到工作情况和生活情况,事无巨细无微不至,令萧溢茗忐忑之余感动莫名,于是毫不隐瞒地将自己的下一步打算说出来,虚心征求两位老人的意见。
赵尔巽和赵尔丰得知萧溢茗准备用自己赏他的二十万银子全部用来办化工厂、以振兴民族工业增加就业机会,再联系到萧溢茗说出的四川兵工厂整改目的和阶段性目标、联系洋人建设成都第一家平价西医院等惊人举措,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对民众和军队拥有深厚感情,而且胸怀大志,聪颖过人,绝不是个等闲之辈,将来的成就恐怕远远超出两人的预期。
赵尔丰问道:
“溢茗,有没想过,你做的这些事,也许得不到世人的理解,甚至会在方方面面的阻挠和压制之下,一败涂地?”
萧溢茗红着脸点点头:
“想过,晚辈不止一次想过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结局,但这些事有成功的可能,而且可能性不小,如果不去做的话,肯定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晚辈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井之人,本就无依无靠一无所有,承蒙上天眷顾,承蒙两位大人厚爱与提携,才有了这么好的条件和如今的优越地位,如果再不努力,恐怕不单止对不起二位大人,更对不起上天。”
“说得好!很好!”
赵尔丰大声称赞,完了严肃地看向萧溢茗:“溢茗,愿不愿做我的学生?”
萧溢茗一愣,连忙站起退后一大步,整理衣衫缓缓匍匐在地:“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溢茗定会全心全意追随老师,天边海角无怨无悔!”
“哈哈哈……”
“恭喜三弟得此佳徒!”
“谢兄长不辞劳苦、为小弟殚精竭虑栽培溢茗!”
两人相互行礼完毕,开怀畅笑,赵尔丰两步上前,扶起萧溢茗,神色无比郑重:
“溢茗,以后再也不要自称什么卑职了,你已是我的学生,你的聪敏与干练,众所周知,所做之事无不令人交口称赞,你的人品与才学,远胜官场上绝大多数碌碌无为者多矣,哪里来的卑微可言?从今往后,再不可轻慢自己,明白吗?回去坐下吧,为师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遵命。”
萧溢茗感激之下再次致礼,上前搀扶赵尔丰回到座位。
赵尔巽频频点头,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抬起手对赵尔丰略微示意,转向萧溢茗笑问:
“溢茗,你鬼点子多,且先帮老夫出个主意,如何解决眼下革命党造成的大麻烦?”
萧溢茗沉思片刻,低声回答:“要治本很难,治标的话相对容易一些,只是……还请师伯和老师恕学生妄言之罪。”
“尽管直言,一家人哪来那么多忌讳?”赵尔丰吩咐道。
“是!”
萧溢茗缓缓吸口气:
“依学生看来,并非成都的所谓革命党有通天之能,这些人鱼龙混扎,投机者众,崇尚暴力,信仰模糊,只有一点是明确的,他们反的是当今朝廷,根本不管是否会被一小撮说得冠冕堂皇、做事情却卑鄙自私的野心家所利用,更不去管无数百姓的死活,学生敢肯定,全国绝大多数所谓的革命者中,十有八九出身富裕家庭,根本不可能代表天下劳苦百姓,说是为国为民,其实只为自家。”
“其次,也不是成都警察和衙役无能,而是目前朝廷已到了日暮西山之时,皇上和太后相继归天,全国上下一片混乱,这个时候,出身清平的警察和衙役,均感到朝廷气数已尽,因而不愿与革命党结下仇怨,所以才会长时间查无结果。”
赵尔巽和赵尔丰相继点头,萧溢茗的分析和他们的看法是一致的。
萧溢茗继续说道:
“其实,真要查处很简单,学生的结义弟弟麻刚就在南正局当警察,他曾对学生说,连续多日出现数以万计的印刷传单,表明革命党就在成都附近或者城中某地悄然印制,只需验明纸张特性,查找纸张来源,很快就能发现问题顺藤摸瓜。如此简单之事,麻刚一个刚从警一年的小小警察都能看到,那些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警察、老衙役怎么看不到?”
“再一个就是发现之后如何抓捕的问题,真要抓的话,总局和各分局各衙门的人都不能使用,最好从钟颖将军的卫队中调集人马,如此才能把可能的泄密降到最低。”
赵尔巽抚掌而赞:“好办法,面面俱到,很是精辟,溢茗,你说老夫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办理,怎么样?”
萧溢茗心中叫苦,脸上却是一片从容:“学生定会全力以赴。”
“好!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你了,老夫希望在三日之内,见到成效。”赵尔巽立即做出决定。
“遵命!”
萧溢茗硬着头皮回答。
第040章 干净利落(上)
位于南校场的四川陆军速成学堂已经放假,新一届学员要到春节后才会到来,大多数教官已分赴四川各地挑选人才,因此,占地数百亩的学堂只剩下一队四十余名官兵驻守。
上午十点,学堂总办兼新军三十三协统领钟颖将军领着七十余人马姗姗而来,见到在操场独自散步的萧溢茗,钟颖高呼下马歇息,带上两名队官乐哈哈走向萧溢茗。
“老弟,你要的人给你带来了,全是老哥卫队和突击队中的好手,哈哈!”
钟颖说完,拉过身后二十七八岁的高大队官,介绍道:
“瑞永,老哥的卫队副官,你见过,瑞永和老哥一样出自正黄旗,老哥家和他家从祖辈起就没分开过,来到成都有三代人了,瑞永箭术枪法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身内家功夫可以说出类拔萃罕逢敌手,今天起他听你招呼了。”
萧溢茗含笑致礼:“辛苦了!”
瑞永连忙回礼:“将军说咱们是一家人,属下也是这么看的。”
瑞永两句话就让萧溢茗放下心来,同时心中颇为感慨,他现在成为满族人心中的自己人了,这就意味着此次行动不会遇到抗命的麻烦。
作为汉人,萧溢茗对丧权辱国的满清皇朝极为痛恨,特别是清军两百多年来对汉人的残酷杀戮和百般压榨,更是深埋萧溢茗心底,可不知为何,他对眼前的满族蒙族军人就是恨不起来,不但不恨,反而有亲近欣赏之感。
“这位就不用老哥介绍了吧,说起来你们还是师兄弟呢,哈哈!”钟颖笑着侧过身去。
萧溢茗看清左边年轻高大的队官,不禁欣喜上前紧握他的手:“唐兄,你不是在少城警局吗?怎么穿上了陆军队官的军装?”
唐五麟哪敢在钟颖面前放肆,轻轻抽出手,敬个礼:“属下半年前承蒙将军器重,离开无所事事的少城警局,进入将军麾下突击队,现担任副军校队官。”
萧溢茗哈哈一笑:“那就不用自称什么属下了,你的军衔可是和我平级的,哈哈!唐兄,我们分别有一年了吧?”
“从认识到警察学堂毕业,萧兄对五麟诸多照应帮助,五麟一日不敢忘记。”唐五麟恳切地说道。
“胡说八道,再这么说就是不认我这个兄弟了。”萧溢茗佯装生气。
钟颖和瑞永哈哈一笑,吩咐唐五麟不要这么见外,弄得像生人似的看着不舒服。
“接下来,咱们该干点什么?”钟颖问道。
“上课。”萧溢茗笑道。
“上课?”钟颖非常惊讶,看看边上同样惊讶的两名属下,再转向萧溢茗问道:“上什么课?不出去查案不去摸摸乱党的窝点?”
萧溢茗回答:“这些琐碎事已经有人去做了,最迟明天就会有明确的目标,到时最难的抓捕行动,就得仰仗诸位弟兄了。”
钟颖更为惊讶:“这么快?那咱们这么些人也不用在这闲着啊。”
萧溢茗收起笑容很严肃地解释:“不会闲着的,相反,会很累。首先,这七十多位强将是此次抓捕行动的中坚力量,如果乱党势众,窝点分散,老哥还得给小弟调动人手,这七十多名弟兄将会分成若干小队,成为负责某一区域、某一地点的指挥官和主要力量,所以小弟必须向这七十多位弟兄讲清楚此次行动的目的,转达制台大人的指令,强调保密纪律和行动原则。”
“嗨!不就抓几个乱党吗?至于吗?”钟颖大大咧咧不以为意,他身边的两名队官同样露出不屑的神色。
萧溢茗摇摇头,耐心解释:“老哥大意了!要说上阵对垒,一千个乱党都不是弟兄们的对手,可要说在街巷交错地形复杂的城里抓捕,老哥你认为弟兄们比得过捕快和巡警吗?再一个,要是乱党也有枪呢?总不能让弟兄们做无谓的牺牲吧?要是抓几个乱党导致自己弟兄出现伤亡,老哥,你我的脸面往哪搁啊?恐怕弟兄们心里也别扭得慌!”
钟颖和瑞永、唐五麟脸上的不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以为然的郑重,真要是在抓捕过程中出现伤亡,大家的脸真不知道往哪放。
想通了厉害关节,钟颖讪讪笑道:“还是老弟心思稠密,什么也别说了,都听你的,你只管下令就是了。”
萧溢茗露出笑容:“那好,请瑞兄和唐兄把手下弟兄集合起来,小弟开始上课。”
瑞永和唐五麟立刻前去一阵吆喝,三三两两懒洋洋坐在草地上闲聊的官兵们随即排成两队,萧溢茗和钟颖站在原地看着。萧溢茗发现,无论是集合速度还是纪律性,唐五麟的突击小队都比瑞永的卫队强,不禁对接受过新式训练拥有新观念的唐五麟微微点头。
“想什么呢?”钟颖问道。
萧溢茗笑了笑:“小弟在想,是不是该做出几个新式哨子来用用。”
“哨子?记起来了,一开始天津卫的新军用的就是铜哨,不知道迁到保定之后还用不用,听说上海租界里的洋人军队和警察一直用那玩意,我就不喜欢那屁眼大的玩意儿,声音像猫叫春似的,还是牛角号带劲。”钟颖的嘴总是这么毫无遮拦。
萧溢茗白了他一眼,摇摇头抬腿就走想集合队伍,钟颖哈哈大笑地跟上。
……
城里依然和往日一样,满大街的人力车来来往往,各条大街各店铺商行还是那么热闹。
位于皇城西南面的文庙周围,几乎都是大大小小的各式学堂,成都城一半的书店文具店集中于此,四川各地兴盛了近千年的四大造纸作坊,都在文庙街开有总店,从国外进口的油墨到本地古老的雕版,乃至金属铸字均有销售,书画专用的生宣熟宣、印刷用的棉纸、带暗花的竹香纸等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身穿便衣、已经游走了半天的麻刚提着两个满街可见的竹编提篮,来到街口四下扫视一圈,挥手叫过一辆人力车,把装满纸张、油墨和铸字的篮子放上去,抬腿上车说句“去武备街”,车夫就拉着他快速向西,拐过两个街口,来到陆军速成学堂大门对面停下。
麻刚付完钱四下看看,抓起提篮,穿过马路,径直走进开着小门的速成学堂,站在两个卫兵身边的吴三微微点头,卫兵立刻住嘴不敢盘问,任由麻刚走进右侧的学堂教官会议室。
会议室里,两名轮休的南正局便衣警探迎上麻刚,接过他手里的提篮,把东西拿出放在宽大的长桌上。
长桌另一侧,两名身穿文人棉袍、带着老花镜的老者仍然低着头,细细查看两份不同纸张,低声交换自己的意见。
麻刚接过茶杯,低声问道:“老樊叔,怎么样了?”
“两位老先生花了半天,终于选定了三种纸,估计快有眉目了,就是几种铸字和雕版不好确认,急不来。”
老樊叫做樊春林,当日就是他在南门内解救了被城防守卒殴打羁押的萧溢茗和麻刚,把不省人事的萧溢茗送到医馆的。
樊春林今年四十七岁,身材不高却很敦实,长相普普通通,是那种扔到大街上转眼就看不到的寻常人,可要是以外表来判定他那就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樊春林十四岁跟随效力华阳县衙的师傅学当仵作,二十一岁师傅病逝,他以高超的勘察能力和惊人的嗅觉顺利接班,此后为两任县令成功破获轰动一时的命案立下汗马功劳,却因性格执拗得不到重用,直到三十五岁才获得新任县令的赏识,正式成为华阳县衙门捕头。
就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健康的老父老母突然双双猝死,接着妻子意外坠河而死,好好地一个家只剩下孤零零的樊春林和三个最大十二岁、最小六岁的孩子,强忍痛苦的樊春林不得已,请调成都府,宁愿做个低三下四的仵作,也要把几个孩子好好养大,此后他用了三年时间暗中调查,巧妙地将报复他的凶手、西郊李大财主全家灭门,终于报了深仇大恨,李大财主一家的灭门案至今仍居成都府十大悬案之首。
四川省建立新警察制度后,重视人才的周善培发现樊春林是个人才,一手把他调到全城最重要的警察分局南正局,樊春林由此成了四川省第一批便衣警探中的一员,生活条件得到较大改善,但因年纪已大,又没有接受过新式正规警察教育,特别是他从不冤枉一个人的正直性格,为任意敲诈勒索的长官所不喜,直到现在还是普普通通的低级警员。
萧溢茗伤好之后就找到樊春林致谢,正巧樊春林的唯一女儿准备出嫁,樊春林因一时借不到钱筹备嫁妆发愁,萧溢茗二话不说扔下一百元银票,按住樊春林的手说是借给你的,终于让樊春林的宝贝女人风风光光嫁出门,丰厚的嫁妆和大排场羡慕死了街坊邻居。
紧接着,萧溢茗把樊春林、两个摆小摊的儿子一起招进车行,两位初通文墨的兄弟非常珍惜机会,勤勤恳恳上进好学,大儿子如今已是华西公司总账房屈老先生的弟子,二儿子成了罗老四的得力助手,协助罗老四掌管越来越大的华西公司。本月初,樊春林一家搬离了拥挤不堪的城南红照壁街,住进城北华西公司高层管理人员自己修建的小四合院,知恩图报,朴实善良的樊家人,就这样将自己的命运和萧溢茗紧紧绑在一起。
入夜,操场边上两排教室周围,七十余名生龙活虎的汉子还在演练包抄破门的抓捕战术,相隔百余米的教官会议室里仍旧灯火明亮。
夜晚十点刚过,樊纲恭恭敬敬将丰厚的酬金双手送给两位辛苦了一天的老先生,再把两位老先生送上早已准备的人力车,然后一阵小跑来到指导训练的萧溢茗身边:
“小哥,两位老先生年纪已大,我不好意思再留他们,只好重谢后送他们回家,估计两位老先生不会泄密。老樊叔带人和车行的十几个弟兄已经踩好点,半小时前回来了,总共发现四个窝点,一个在东大街李家祠堂,一个在东郊废弃的华岩寺,一个在天灯街军营旁边的酱园子,最大的老巢是文殊院下院,就是山门外的寺院经文印刷局和居士客房,目前尚未查清乱党人数,初步估计在十五人以上,因为那里是所有传单的印刷地点。”
萧溢茗大喜:“这么说,乱党主要老巢真的在文殊院自设的经文印刷局里面?”
“是,傍晚我就告诉你了,按照你的意见,老樊叔又亲自去了一趟,取来最新出售的几本经文对照,再次证实与乱党传单上的字体完全相同,有十几个字具有明显相同的特征,其中因‘之’磨损引起的印刷缺墨点最明显,所以那里是传单的出处已无怀疑。”麻刚详细说出侦查印证结论。
萧溢茗立即转向留下来的行动负责人瑞永:“瑞兄,马上将所有兄弟分成四小队,其中一个小队需要三十五人,选腿脚就灵活配合最熟练的几个小组进这队,休息半小时后,接着展开一个小时翻墙破门训练,然后休息吃东西,养精蓄锐等候行动命令。这一排教室和办公室不要心疼,一切以实战为要求,该撞就撞,该踹就踹,回头我再让人修。”
瑞永咧着嘴笑:“没问题,包你满意。”
萧溢茗拉上樊纲,回到会议室立即与老樊和几位便衣警察一起,画出几个行动目标的粗略草图,紧张制定抓捕方案。
第041章 干净利落(下)
凌晨四点,天灯街军营北侧外墙下停放的四辆大马车揭开了车厢蒙布,二十名身穿短袄、身上披挂德式装具和驳壳枪的汉子鱼贯而出,领头的汉子正是三十三协突击队长唐五麟。
唐五麟望向北面仍然透出灯光的酱园,想起四小时前萧溢茗的详细讲解,感觉不远处的酱园越看越像萧溢茗指着大幅手绘平面图描述的情况,不由得暗自佩服萧溢茗的稠密心计,脑海里忽然冒出这样的感触:什么叫知彼知己运筹帷幄?萧溢茗就是!
唐五麟知道,同样的行动分别在全城四个地方开始,估计正在集会密谋或者沉睡的乱党,都被悄悄围了个严严实实。
唐五麟不再等待,举起手分别向两个方向指了指,十名突击队员立即分成两组,缓缓摸向酱园两边的小巷,剩下的十名突击队员两两一组,封住了前后院门和几段矮墙,每一个人的步子都很轻,连最警觉的狗都没惊动。
酱园作坊和前堂中间的小院落里,传来清晰的陈述声和争吵声,圆月型的院门没有门板,可清晰看到院中屋子里透出的灯光和印在窗纸上的人影。
率先顺利摸进来的两组队员贴在墙脚耐心等待,看到队长唐五麟从阴暗地方悄然闪出来,十名队员中,有四人拔出了驳壳枪,轻轻上膛斜斜举起。
唐五麟观察片刻,大手举起向下一挥,十名队员两人一组,弯腰小跑,接近前后窗子,其中一组猛然撞开虚掩的房门,大吼一声,借助冲力如奔马般冲进去,房中十七个正在激烈讨论的汉子吓得目瞪口呆,左右两侧的窗子接着轰然破碎,四名大汉随声而入,扑向两名摸向怀中的抓捕目标,利索地予以制服,从两人身上搜出两把新崭崭的柯尔特手枪。
唐五麟脚尖用力,纵身一跃,跳上中间方桌,用枪口指着两个头目模样的中年人,大声吼道:
“最好别动!这地方里里外外全是我的人,就算你们以死相搏,有那么一两个侥幸逃出这间屋子,也会被乱枪打死在外面,你们虽然是乱党,但罪不至死,千万不要做出自寻死路的蠢事!来人,都绑了!”
所有乱党心智被夺,一个个乖乖地让官兵掏出绳索绑个结实,等他们逐渐清醒过来,才发现抓住自己的官兵只有十二人,自己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搜索一空,里面两间小卧室也被翻了个底朝天,一捆捆传单、一支支手枪连同包袱,全被摆放在中央桌面上。
唐五麟将手中把玩的柯尔特手枪收进自己口袋,随即大声下令:“把缴获的证据登记一下,人犯立刻带走!占魁去隔壁军营通知二标弟兄,立即将这个酱园子包围起来,全面搜查,所有人均带回军营,逐个盘查不许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是!”
整齐的声音把十七个被捕者吓得震了几下,唐五麟心中欣喜不已,整个行动不到二十分钟顺利完成,根据事先的预计和眼前的情况来看,抓获的十七人很可能就是乱党各路头目,否则不会在这时候还聚在一起开会,也不会搜出四支柯尔特手枪和六支双管短火枪,整个行动干净利索没开一枪,没一个人伤亡没有任何的搏斗,这让他骄傲之余,感到丝丝遗憾。
凌晨四点十分,文殊院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道路突然涌出数百官兵,三声清亮的马鞭声响过之后,一支支火把被点燃,将文殊院四面高大的院墙照得通亮。
包围圈中的文殊院经文印刷局突然传出两声枪声,接着一切恢复平静,担任包围任务的新军官兵心头均是一颤,心想恐怕死人了。
没多久,五辆辎重营的空马车被赶进破损的院门,吆喝声、痛骂声、击打声随之响成一片,但很快又停止下来,就像报晓的雄鸡突然被人掐住脖子一样诡异。
五分钟不到,五辆盖上蒙布的大马车接踵驶出院门,三十余名浑身冒出热气的突击队员骑着马,护卫左右,以极快的速度向东校场前进。
又过了十多分钟,几百新军官兵迅速撤走,文殊院内外一片寂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文殊院西南角的汉江路口,三十余名官兵仍然守护各个方向,路口中间,钟颖借着火把的光亮看着萧溢茗:
“真没想到,这么大的抓捕行动会如此顺利,今天老哥才知道抓人还能这么抓,若是换成老哥或者各大衙门动手,恐怕全城早已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了,老弟,哥哥服你!”
萧溢茗苦笑道:“服什么?再周密还是开枪了,还是死了一个人。”
“死的是持枪顽抗的乱党,你心疼啥啊?这个结果很不错了,咱们就等着领赏吧!”
钟颖大声说完,指指街口高耸的德国教堂和西面那片建筑物:
“我说老弟,能不能给哥哥在你家边上找块地啊?如今你这一亩左右的地皮能卖到一千两银子,四面八方的有钱人仍像饿狗见了肉似的扑过来,弄得地皮一天一个价猛涨,有钱也没地方买去,老哥是真真佩服你的眼光和手段了。”
萧溢茗笑道:“当初让你投些钱进来,是谁犹犹豫豫,前怕狼后怕虎的?”
钟颖痛苦地连连摆手:“别说了,我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啊!当初谁能想到你小子这么能折腾?唉,恐怕就像你哼哼的那首曲子一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过,今后再有这种机会,你可千万不能忘了哥哥,否则我和你割袍断义。”
萧溢茗忍不住笑了,想了想靠近钟颖,指指文殊院低声说道:
“大哥,你说这出家人不好好念经,超度众生,却悄悄买来美国最新的辊筒式印刷机,开这么大的印刷局,跟着乱党蛊惑人心干什么?你再看,这西面和咱们看不到的东边,本来是闲置的荒地,如今都被这个寺庙霸占了,多好的地盘,加起来恐怕不下两百亩啊!竹木青翠,古树参天,还有零星分布的十几个清澈池塘,你说,出家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霸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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