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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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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何妨?明天的事谁又能预料得到!”符三娘冷冷地看了眼景和,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总之,今日请郡主谨记身份,莫在外人面前胡言乱语。王妃她们到了,我先过去了。”说完,符三娘向厉王妃、洛西王妃等人走去。
“矫情!”景和气哼哼地跟了上去。
花溪与洛西王妃见礼后,欧阳铮等人也到了。
帝后入场,宴会开始。
一坐定,花溪睃了身旁的欧阳铮一眼,低声问道:“出了何事?”
欧阳铮偏头过来,脸色一缓,左手虚扶着她的肩膀,右手握着她的手,“景和刚才找你麻烦了?”
“嗯!”花溪点点头,“她说是替景成鸣不平……是不是皇上哪里对西月的事另有打算?”
欧阳铮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花溪心头生出种不好的预感,“五哥入宫时,锦成已经失踪,而且一直没听说过她生子的事,这背后是谁在搞鬼?”
“暂时还不清楚。”欧阳铮自得了消息后就已经派人查探,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皇上已然意动。刚刚御书房议事,皇上专门叫了我过去旁听他们商讨此事,分明是在试探。”
“只要有野心的皇帝都想着一统天下……”花溪不由担心起来,“西月局势不稳,爹和五哥本想借着咱们俩的婚事缓冲一下,却没料到碰上这么棘手之事。若大华此时再行兵戈,西月怕……”
“你别多想,总是有法子……今夜饮宴后你可要好好休息,明日我可要迎你进门了。”欧阳铮嘴上安慰花溪,可心里却明白,皇上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只不过是担心自己那两个在朝中势力日渐庞大的儿子罢了。
花溪轻轻颔首,应了一声,“好。”
对面,尹元烨望着两人对坐亲昵耳语的一幕,眼中浮现出阴骛之色。
而下首不远处,尹承宗垂下了眼眸,低头饮酒,看不清脸色。
八月十六,洛西王世子欧阳铮迎娶西月静娴公主入府。虽说已经在西月办过亲事,但联姻事关两国邦交,所以大华帝明旨再次赐婚,故而婚礼十分隆重。
花溪被折腾了一整天,一被送进婚房就自己掀了盖头,褪了凤冠,洗漱换了衣裳。
屋外闹哄哄的,欧阳铮在外说道:“今日晚了,文宣不胜酒力,再者公主也要安寝了,你们就饶过我这次。改日咱们再大喝一场。”说着,三步两步推门进来,顺手就关了房门,不让外面的人进来闹洞房。
屋外安静了,花溪走过来扶住有些踉跄的欧阳铮,“我叫丫鬟伺候你去沐浴。”
欧阳铮反手抱住花谣,下颌在她脸颊上蹭了蹭,“不要他们。”
听着欧阳铮带着三分醉意的话,花溪脸一红,“我伺候你总行了吧?”
“嗯!”欧阳铮抬头,满眼的笑意。花溪心知上当,嗔了他一眼,
“走了!不走,自己去洗!本宫不伺候!”
“呵呵——”欧阳铮笑得没心没肺,花溪懒得理他,径直冲着外面守着的丫鬟吩咐让备水。
欧阳铮自己去了净房洗漱,回来时换了身淡色常服。一旁烛光透着红纱宫灯照出来,昏黄中带着晕红,照在他的脸上,柔和了硬朗的线条。花溪只瞥了一眼,就被他灼热的视线惹得脸红心跳,清咳了两声。
“夜了,睡吧。”欧阳铮抽走了花溪手里的书,吹了灯,翻身上了床。
自从在棕原同房后,一直在打仗,两人便聚少离多,花溪一直陪在薄野信身边,而欧阳铮手里也有自己的事,中间同床共枕的日子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日,今日也算是补办婚事,熄了灯,花溪一直瞪大眼睛躺在床上等欧阳铮动静,许久不见他有动作,还以为他是醉酒劳累睡着了,于是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屋里失了烛光,外面昏暗一片,不知几时月亮破云而出,银光洒进来。借着那点点清辉,欧阳铮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儿,露在被子外的小脸上睫毛如两弯黑月,鼻翼微微翕动,嘟着唇睡得香甜,比起往日模样更显可爱。
抬手抚过她的眉眼,鼻翼,唇瓣,欧阳铮轻声唤道:“花溪,花溪……”
花溪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唤她,以为是做梦,翻了个身继续睡。只不过身边的人似乎不想放过她。
“今日怎么也算是洞房花烛夜,你就准备这般过去了?”有人在耳边轻笑。不多时,花溪觉得脸上痒痒的,终于经不住某人的骚扰醒了过来。
系着肚兜的绳子不知几时松开了,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脖颈,胸口,花溪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推了推欧阳铮的脑袋,“痒!”
欧阳铮这时间吻得正起劲,抓住花溪的手,头埋在她的丰盈上,轻咬了一口。“啊——”花溪惊呼了一声“欧阳铮——”这一声本是气恼,不想最后那尾音确有些荒腔走板,颤悠悠的,带给人无限的旖旎遐想。
花溪脸羞红,想要躲开。
“乖!”欧阳铮声音暗哑,抬眼对上花溪的双眸,不待她开口,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干燥温暖的大手顺着她的腰肢一路向下,略带薄茧的手掌摩挲着滑嫩的肌肤,指尖一点点轻撩,一点点重压,勾起了那些潜藏的激情。
花溪受不住欧阳铮的折腾,身子里热浪一重重涌上来,她本能地弓起了纤细的腰肢,脚趾也蜷缩了起来,嘴里发出低低的喘息声,双手不自觉地攀附上欧阳铮的背。
“花溪…”动情地低吼一声,欧阳铮身子一动,一个挺身,深入埋入火热之中,慢慢律动,渐渐加快……
宝榻香暖,玉帐香钩,春意融融,情意浓浓。
两人要水净了身,欧阳铮搂着花溪,指尖卷着她乌黑的发梢拨弄,“花溪,明日入宫谢恩,宫里那帮子人定不会消停……遇事你且忍忍……再过些时候,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回西月看过岳父大人,然后咱们便去云游四海。”
花溪懒洋洋地窝在欧阳铮怀里,听他这般说微微一愣,觉得欧阳铮似乎有心事,“云游?你放得下你世子的位置和朝廷里的那些事吗?”翻过身趴在他身上,花溪的目光在欧阳铮脸上逡巡了一圈,虽然屋里没有亮灯,可借着月光花溪依旧能看清,他紧蹙的眉头在自己看向他的一刹那松开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迎着月光,她的眼睛蒙上了三分迷离之色,欧阳铮俯身在她额上吻了吻,低声道:“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
欧阳铮的声音很轻,可语气确是十分坚定。花溪倚在他怀里,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
翌日,花溪和欧阳铮给洛西王和洛西王妃敬茶后便进宫谢恩。
慈宁宫里,太后、皇帝、皇后和贤妃都在,还有三位王爷和王妃,花溪瞧着这么多人,暗嗔了一句,皇家大聚会。无意间瞥见太后身后站着的人,花溪愣了愣,她还真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符三娘。
给太后、皇帝和皇后谢了恩,又向诸人行礼问安,太后给花溪和欧阳铮赐了座。
“瞧着气色不错,在王府可住得惯?”太后慈爱地笑着问道。
“谢太后娘娘关心,静娴一切都好。”
另外一边皇后说道:“静娴公主端庄娴雅,还真是配得上‘静娴’二字。本宫瞧着也喜欢,若不是聘给了文宣,本宫真还想娶回家做媳妇。”
花溪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人。欧阳铮脸色微暗,不过却在衣袖下暗暗地握了握花溪的手,花溪心上松了口气。而对面尹元烨似笑非笑地瞟了花溪和欧阳铮一眼。
“谢皇后夸奖,静娴实不敢当。父王常说愚鲁,哪里及得上在座的三位王妃万分之一。”
上首,太后完全不把静娴当做外族和亲的公主,摆着一副自家长辈训教晚辈的姿态,对花溪说道:“这孩子倒是谦逊。洛西王爷和王妃就文宣一个小子,文宣常年不着家,你既然成了他媳妇,就安安心心呆在王府孝顺你公公婆婆。”
花溪应道:“是,静娴省的。”
“这次公主远道而来,即是和亲也是担负着两国邦交重任,想来永宁帝定对公主寄予了厚望。公主既然已经嫁入大华,自然遵从大华的礼节。下月皇陵祭祖,洛西王、王妃和世子自然都要参加的。公主是新妇,虽说早年在大华居住过两年,但对皇家祭祖典礼上的一应事项定是不甚熟悉。”
皇后笑得和蔼可亲,抬手示意符三娘站出来,“符女官,过来给公主见礼。”
符三娘依言给花溪行礼,皇后继续道:“符女官在宫中也有几年了,加上曾出使过西月,对两国礼仪都很熟悉,本宫就将她派给公主这一月间给教授祭祖礼仪。”
话里话外,不就是提醒自己和亲的重要性,暗里的意思就是自己礼数不到家,应该该听她安排,免得在祭祖大典上丢了西月人的脸。花溪看了眼上首端坐的高傲的女人,比起身旁的贤妃少了份温润柔婉,虽然不甚美丽,但胜在气质端庄,只是那自以为是的口吻让她心生厌烦。
转头又看了看面前的符三娘,花溪心中冷哼一声,刚到西月荀皇后急忙往自己院子里塞人,今次以公主的身份和亲大华,还是一样有“赠品”。
“多谢娘娘的好意!娘娘主理后宫事务,怎能缺了符女官这样的得力干将?公主的礼仪有家母和微臣从旁点拨,微臣看就无需劳烦符女官了。”
第225章 符氏
不待花溪开口,欧阳铮已经拒绝了皇后的“美意”,“忙完了婚事,府里也没什么大事,母妃已经说了要亲自给花溪讲授礼仪。”
皇后脸色不好看,欧阳铮两人当众驳了她的面子,若硬要将符氏送进洛西王府倒显得她别有居心。
睃了眼欧阳铮,见他在座下偷偷握着花溪的手,符三娘眼中闪过黯然,头上的金步摇微微一晃,闪着支离破碎的光芒,她转身朝太后福了
福身,“太后娘娘,既然王府那边不用三娘去了,奴婢想跟您老人家讨两日假去一趟济宁寺,将上次您吩咐抄的经书送到寺里交给戒嗔大师诵
读,再来……奴婢还想去请大师给做场法事。”
“做法事?”太后一寻思,恍然大悟,看了眼欧阳铮,叹气道:“你不提哀家倒是忘记了。去吧,难得你有心。。。。“
花溪发现太后说话时看着欧阳铮,而欧阳铮蹙眉失神了一瞬,心中一紧,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已经过世的符氏。。。原来如此。
欧阳铮那片刻失神,是因为想起往事,就算符氏是尹元烨的人,但总归与自己过了那些年,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因为渐渐发现了事实的真相,原本年少青葱的感情被利益冲突冲淡了,或许那段情意从开始就不是真的,她心底的那个人也不是自己。。。失望了,难过了,再回头,最初的感觉早就变质了,而符氏最后郁郁而终。。。。也只不过是那利益棋盘上的弃子罢了。
花溪反手捏了捏欧阳铮的手,欧阳铮醒神回头,就对上了花溪沉静的目光,有信任,有安慰,有柔情,就看她朱唇轻启,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若想去祭拜,我陪你便是,你们总是夫妻一场。。。。“
欧阳铮心上一暖,并非他对符氏还存有什么别样的情意埋在心底,只不过并不想花溪误会,而碍于这场合不适合解释,他只得拍了拍花溪的手,”不必了,派人去寺里做个法事就好。“
花溪点点头,却听见上首皇后语带悲切道:”素娘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这一走都六年了,符女官此去替本宫给素娘上柱香。“
皇后说完,符三娘立时含泪跪下谢恩:”三娘在此替姐姐谢过娘娘!“
皇后若有似无地瞟了泰王妃一眼,泰王妃对符三娘说道:”哎,从来就是只有新人笑,过不了几年谁还记得那些旧人,三娘,素娘能有你这个妹子也是她的福气。“
欧阳铮本就面容严肃,并未泰王妃的话有丝毫变色,只是抿起的嘴角显示了他心中的不悦。花溪听着这话觉得刺耳,但面上也未曾表露,她纳闷的是皇帝,皇帝除了开始说了两句,就一直坐在那里,眼睛半眯着闭目养神,对殿中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泰王妃一句话似打在了棉花上,欧阳铮和花溪都没回应,她捏了捏手上的帕子,拭了拭嘴角,抬头对太后道:”三娘年岁也不小了,这些年尽心服侍太后娘娘和各位主子,娘娘可得给三娘指个好人家。“
她嘴上说着,可眼睛却落在花溪身上。花溪似有所感,抬头一瞧,觉得那眼神尽是幸灾乐祸之意。
”那是自然。“太后招招手,唤了三娘近前,拉着她的手对泰王妃说,”三娘识大体,出身又好,哀家可不想委屈了她,应承过她要给她指个喜欢的。“
皇后转头对太后道:”本宫倒有个主意。“
太后来了兴致,”皇后说来听听。“
皇后瞟了眼欧阳铮和花溪,笑着说:”欧阳家和符家是世交,文宣是个好的,原本就和素娘感情好,只不过素娘没那个福分。如今文宣娶了正妃,侧妃的位置还空着,不如将三娘指给文宣好了。“
花溪没想到拒绝了皇后送符三娘来讲授礼仪,竟惹得她直接将符三娘送给欧阳铮做侧妃。花溪恼火,自家小三,小四一抓一大把,这会儿又要给别人送二奶来,还是在别人新婚第二天。全然不顾及自己西月公主的身份,反观大华皇帝的态度,花溪心头一颤,大华皇帝是在试探,还是已经打算扶植锦成的儿子?那欧阳铮的态度呢?
花溪看向欧阳铮,欧阳铮则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太后看着符三娘,见她面露羞怯之色,丝毫没有反对,心上了然,原告她给符三娘选了几家,可符三娘每次都婉拒了,原来是瞧上了欧阳铮。太后是真心疼爱符三娘,也看好这桩婚事。只是静娴公主和他才刚刚成婚,于情于理不该此时赐婚,这是在打西月人的脸。要赐婚也要等些时日才行。皇后此时当面提出,反倒让太后有些为难了。
太后没开口,欧阳铮说道:”三娘品性高华,配给文宣做妾室太委屈她了。“欧阳铮的拒绝之词听起来婉拒,可却直接略去侧妃一节,将符三娘放在了妾室的位置,分明是不同意皇后娘娘的提议。
太后一愣,暗自叹了口气,看样子是不成了。
皇后面色难看,而符三娘面如死灰,一瞬间泪就落了下来,梨花带雨,跪到了太后面前,”太后娘娘,三娘谁都不想嫁,只求一辈子留在宫里伺候您。“
”这。。。“太后于心不忍,”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
”朕瞧着这门亲事不错。“皇帝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众人一惊,没想到皇帝会发话。
花溪的心提了起来,欧阳铮起身揖礼,”陛下,文宣实非符女官之良配,况且,文宣与公主两情相悦,承诺过不会再娶,还请陛下为符女官另择良婿。“
”洛西王就文宣这一个儿子,开枝散叶的大事马虎不得。素娘在时无出,文宣至今膝下无子。朕看三娘不错,赐给你做侧妃。“皇帝似乎铁了心要将符三娘指给欧阳铮。
欧阳铮跪了下来,就听见侍者报说承郡王携王妃到。
尹承宗和琼枝来给皇帝,太后请安。两人拜过众人,琼枝瞧见欧阳铮跪着,忙问道:”这是怎么说,文宣哥哥怎么跪在地上?”
第226章 拒婚
“琼枝啊,太后娘娘有意给符女官指婚,陛下属意欧阳世子,不过欧阳世子不大乐意。。。。。。”众人不语,倒是一直坐在皇后身边贤妃好心给琼枝解释了一句,“你赶紧劝劝他吧,别违了皇上的意思。”
“这。。。。。。文宣和公主刚刚成亲,让西月皇帝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想呢?”琼枝瞥了眼符三娘,“符姐姐,你这样的人才配个青年才俊都当得,干嘛上杆子给人家做小呢?”
前一句还是在夸人,可最后一句却让符三娘唇角微微泛起的笑意隐没了。
“琼枝,浑说什么?”皇后训斥道,“你都是承郡王妃了,怎么还这般口没遮拦?”
“琼枝一时心直口快,还望娘娘见谅!”琼枝坐在太后身边,努努嘴,“太后,琼枝说那话可没别的意思,琼枝也是为了给符女官着想,姻缘之事强求不得,像文宣哥哥那种不解风情的冰疙瘩也就公主受得了。我表叔家的二哥在翰林院供职,至今尚未婚配,琼枝瞧着跟符女官倒是般配。”
太后正为现今局面犯难,皇帝明显是有他的打算,可是欧阳家的势力不容小觑,欧阳铮又是如今的家主,再者,西月虽然经过内乱,但国祚尚且稳固,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撼动的。
听了琼枝的话,太后道:“皇儿,琼枝丫头说的不错。郑家的二儿子哀家见过,倒是个不错的孩子。”
“朕意已。。。。。。”皇帝有些不耐烦了。
“陛下,文宣承诺过公主,此生再不会纳妾。”欧阳铮俯身叩首,“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恼怒,拍案指着欧阳铮:“你真要抗旨不遵?还是你们欧阳家已经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陛下息怒!”欧阳铮脸色一变,“文宣不敢!”
“父皇,文宣大哥对静娴公主情深意重,刚刚实属他无心之言。”尹元烽和尹元烯也跟着出言解围。
皇帝冷哼一声,眼中闪过阴鹜之色,殿中众人看在眼里,不敢再多言。
皇后和尹元烨对视了一眼,唇角浮现了一丝冷笑。
就在此时,花溪突然站起了身:“陛下,不知静娴可否说一句话?”
默默坐着的静娴公主站起身,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皇帝看了一眼花溪,并未阻止。
花溪跪在了欧阳铮身边,直视大华皇帝,言道:“陛下为欧阳家血脉考虑,要为文宣赐婚,静娴作为文宣的妻子自是感谢陛下一片厚爱。”
“花溪,你。。。。。。”欧阳铮抬起头,眼中闪过惊愕,花溪笑了笑用眼神安抚欧阳铮,复又抬起头:“虽是感激,但请陛下恕罪!静娴和文宣不能领旨。静娴与文宣识于微时,蒙陛下和我皇眷顾成就眷属,今后能相知相守,静娴和文宣心中十分感激,但文宣求亲之时已经立誓,今生若与静娴一起,不能再另娶他人。”
众人哗然,皇后厉声道:“公主,男子娶妻纳妾,繁衍子嗣,乃是自古就有的礼法。况且你已嫁入大华,自要遵从大华的礼数规矩。”
皇后刚说完,欧阳铮立时回说:“娘娘,此事与公主无关,是文宣的心意。”
花溪心中冷哼,在大华,若皇家公主招驸马,虽没明言驸马不能纳妾,但多半也是一夫一妻。皇后这话实在有些牵强。
她勾勾唇角,嘲讽一笑,随即说道:“今次静娴是代表西月与大华和亲,此乃两国邦交的大计。我西月内乱已平,虽国力有损,但百余年国祚稳固,我皇承诺感谢大华和芝南相助,另又承诺今后对大华朝贺纳贡,足见我皇诚心。大华是礼仪之邦,诚实守信为立国之本。陛下受万民敬仰,贤名远播至西域各国,诸国百姓无不赞誉陛下乃是武德文成的一代圣君。文宣身为大华子民,代表大华与西月和亲,自当以大华利益为先,而今他若违反了当初立下的承诺,那大华在诸国中还有什么信誉而言?”
花溪一转头提到了和亲和两国利益之上,加之又大赞大华皇帝的威名,让人无从辩驳。皇后脸色一黑,暗骂花溪狡猾,一时却也想不出该如何反驳。而皇帝则蹙眉打量着花溪,似乎发觉自己从未正视过这位从大华走出去的西月公主。
下首,尹元烨的眼神暧昧不明,有些泛青的指节泄露了他的心事,你越是对他上心,我越是不会放过他。尹承宗的目光落在那洋溢自信笑容的耀目容颜上,再无法挪开。
花溪俯身磕头:“今日文宣不接受这桩婚事,并非对陛下不敬,而是怕损了陛下威名。他一心忠于陛下,还请陛下不要降罪!”
“子澄与郑旭相交已久,郑旭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坐了良久的尹承宗不禁插口道,“皇伯父,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文宣的为人,就不必多此一举试探他对公主的心意。”
“是啊,皇舅舅。您瞧他们俩夫妻相互扶持,共同进退,还真让人羡慕。”说着,琼枝瞟了眼尹承宗,见他没有看自己,神色一黯,随即笑着扯着太后的衣襟,“太后娘娘。。。。。。您看文宣大哥他们夫妻俩也跪了这老半天了,您快让他们俩起来吧。”
“皇帝。。。。。。“太后拍了拍琼枝的手,”我瞧着这俩孩子都是好的,就把三娘配给郑家的小子吧!”
皇帝有了台阶,没再为难花溪和欧阳铮,“就依母后所言,你们俩起吧!”
符三娘见不能嫁给欧阳铮,心愿难成,心中不甘,正要拒绝太后的指婚,却被琼枝一个眼刀打了回去:“符姐姐,我府上这两日做冬装,你素日帮娘娘料理这些,娘娘总夸你选的好,赶明儿得空了,你也过府帮我看看。”
“三娘,明儿没事,你就去承郡王府帮着琼枝看看。”太后岂会不知琼枝的心思,怕是要符三娘去偷着看看郑旭,于是笑着嗔了琼枝一眼。
太后这一发话,事情便定了。符三娘想拒绝已是不能,幽怨地看了眼欧阳铮,却见他与花溪交手相握坐在下首,看都未曾看自己一眼,咬牙暗恨,可却再无他法挽回,直底福身领旨。
一场闹剧演完,欧阳铮起身告退。皇帝、皇后也没心思再留众人,便都打发他们出宫了。
刚出宫门,欧阳府的马车便被喊住了。
欧阳铮撩开车帘,看见了旁边马车上的尹承宗:“你怎的也这么快出宫了?
尹承宗隔着马车对欧阳铮说:“琼枝留在宫里陪太后说话,我寻了个由头先回府去。今日我们夫妻俩可没少帮腔,这好处嘛。。。。。。“
“知道!“欧阳铮笑了笑,”少了谁的,也断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尹承宗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我刚出来时,泰王他们半道被叫去御书房了。。。。。。“
欧阳铮笑容一敛:“我先回府,晚些老地方见。“
“好!”尹承宗撇撇嘴,探头往窗里看了两眼,“花溪,尹大哥刚刚说了半天,你怎么也不给大哥道声谢啊?”
花溪从欧阳铮身后探出头来,展颜一笑:“我道大哥有事跟文宣说,哪里敢打扰。刚刚多谢大哥帮忙解围!”
“好说好说。”尹承宗咧嘴一笑,“回头让文宣带你到我府上坐坐。我这一您得了不少好香,正愁没人品鉴,你这回回来了,刚好帮大哥看看。”
花溪看看欧阳铮,欧阳铮笑着点点头,对尹承宗说:“过两日,我带花溪过去。先走了!”
“好!”目送欧阳府马车离去,尹承宗眼神微黯,放下车帘,“回府!”
第227章 调派
沉重的车轮碾压着地面发出闷响,一声声打在心头。
车内,欧阳铮蹙眉不语,花溪低声道:“往年年节是不是能回封地过?”欧阳家在大华的地位虽不比当初的莫罕王,但今次联姻让皇帝对欧阳家有所忌惮。皇帝没有对锦成和她那个儿子的事做回应,加上今日强硬赐婚的态度,实在让人不放心。花溪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欧阳铮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花溪的意思,说道:“是,头两年一直在京里,今年倒是可以回封地。不过……在他们眼中我从不是儿女情长之人,外间虽将我与符氏之事传得情深意重,可符氏究竟是秦王的人还是他的人,秦王所也未必明了,今日赐婚是皇后提的,那便是秦王的意思,也是做给西月看。皇帝他是在试探,我若应了,则是顺着秦王的意思,那我的立场不变,今年能回,我不应,他即会对我的用心有所怀疑,更对我欧阳家的犯忌便多上一重……而他和尹元烨都是既要用欧阳家却不得不防着欧阳家!”
“文宣,你究竟支持谁?我怎么瞅着三个皇子都不像呢?”这是花溪心中一直以来就有疑问,若说欧阳家中立,他开始却一直跟随着秦王,可到了西月后发生的事足以说明他并非真的支持秦王,而今看他也不是一心的保皇党,那他做这些事究竟要保的是谁?
似乎没想到花溪突然问这个,欧阳铮望着那双好奇的眸子,像极了某种摇尾巴的小动物,爱怜地摸了摸花溪的头,他的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额上,“现在不便,等时机到了你自会知道。”
花溪“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她不是事事追根究底,自寻烦恼之人,只是临时起意才问起,欧阳铮既然不说,那自有不说的道理,况且他并未直接回绝,定是有所顾虑。
回到洛西王府,欧阳铮便被洛西王叫去书房了。花溪却了王妃屋里。
王妃正坐着炕边与管事的说话,花溪一进来,她便招呼花溪近前,“今儿织司要裁制冬衣,送了些花样,你过来帮忙看看?”
王妃信佛,花溪上前帮忙选了几幅素净的,王妃瞧着满意,打发了总管,又问起了宫里的事来。花溪想了想,遂将宫里的事说给了王妃听。
待王妃听到欧阳铮拒婚时,眉头轻蹙却没出声,直到花溪将事情说完后,她才叹气道:“文宣这孩子重情重义……人言可畏,到时只怕委屈了公主。”
“静娴并不在意这些。”花溪心道,人言可畏?不过是说她善妒罢了。日子是要自己过的,她才不愿故意找事给自己添堵。
王妃笑了笑,“我早看出来花溪你识大体,文宣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不过,你该知道欧阳家一脉单传,就文宣一个儿子,这次事暂且搁过,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自然明白我和王爷为人父母的苦衷,如今你们是新婚燕尔,此时再给你们屋里添人实在不妥,不过等过个一年半载,还是应该给文宣屋里添些人的。”
王妃唤她“花溪”,并非“静娴”,是以婆婆的立场与她这个媳妇说话,而不是从地位高低而论,是在告诉她为人妻者应该如何做!她不是没想到回府后会遇到这种情况,只是真听到王妃的要求后,胸中升 一阵无力感。王妃毕竟是他的母亲,为繁衍子嗣替丈夫纳妻是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思想,她不奢望王妃会认同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所以她也没有开口反驳,只得轻轻地点点头,“媳妇省得。”
陪着王妃用了膳,花溪回了自己屋子,欧阳铮一直没回来,派人说他出门有事,花溪等到半夜都没见他回来,自己先躺下等他,翻来覆去想着今日王妃的话,她能佯答应一次两次,可时间久了呢?她相信欧阳铮,可又怕王妃会影响了他,还有朝中的事……恼人的心事折腾了她大半宿,辗转反侧,一直拖到天蒙蒙亮还不见欧阳铮回来,花溪受不住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花溪感觉一阵凉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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