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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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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失神,志都王妃已经让沐兰坐到了虞恒身边,而虞恒心不在焉,恍然未觉。沐兰心中欢喜,席间满面春风,不住地给虞恒夹菜。虞恒的心思不在席上,自然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不似昨日与沐兰争执时态度强硬,倒让原本有些担心两人的志都王妃心中大安。
志都王妃出身寒微,却因为深得志都王喜爱,从妾室坐上了王妃的宝座,有了今日的地位,这其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她更清楚被人压在脚下的感觉。过惯了高高在上、说一不二日子的王妃,自然不希望有个地位尊崇的儿媳妇来威胁她在家中的权威,所以怡真并不是志都王妃满意的儿媳妇,这在王妃心里是个解不开的疙瘩。
但以当时的情况,这最宠爱的三儿子的儿媳妇人选是王爷和皇帝定下的,她自然没有发言权,况且娶怡真还关系着虞恒的前程,自然是不能换。三儿媳妇不能选,那她怎么也要给儿子找个她满意的人,地位不能和你比,但却要听她的话,沐兰再合适不过了。
志都王妃看着面前的沐兰和虞恒,会心一笑,本来还担心沐兰不愿意做小,自己才将沐兰接到家中,却从未提及过一丝丝关于让沐兰给虞恒做小的事,只想着让沐兰能看到自己儿子的好……事情果如她料想的一样,沐兰确实动心了。只不过没等她动手,沐兰自己铤而走险……还怀了身孕,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不论如何,沐兰进王府已成定局。
想想刚刚怡真的表情,志都王妃倒是有几分担心她会退婚,转念一想,以如今朝局和王爷的地位,皇帝是不会轻易悔婚的。即便怡真有心,她相信王爷不会轻易答应的……
第191章 香杀(下)
用完饭,王妃想留下了沐兰,便对荀柔道:“今日午膳多吃了半碗饭,老身得先去园子里走走,消消食,再回住处。荀姑娘,你可愿陪老身一道去?”
荀柔一听,愣了一下,待抬头看到了虞恒和沐兰,当即会意,赔笑道:“别苑的菜色不错,今日我也吃多了,正想着去走走呢,没承想您就先说了。您看咱们去淼然亭那边转转如何?”
王妃点点头,“嗯,就听你的。”
沐兰忙说:“沐兰也去陪您。”
“不了,你身子重,别走太多。”王妃看向虞恒,“恒儿,沐兰身子重,你送送她回去。”
虞恒不乐意道:“我这里还有些事,让人备轿送她回去就是了。”
“你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摆弄些香方罢了。”王妃不满道,“你若不送沐兰回去,我让人封了你这调香室,再让你父王收回这别苑。”
“好吧,好吧。”虞恒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喜欢怡真的原因,多半是不愿意有个地位高的媳妇,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撮合他和沐兰。为这事儿,他谨防慎防,没想到最后还是糊里糊涂地着了沐兰的道儿,他来别苑时才知道沐兰怀孕,不是太医说真有了,他还在怀疑,因为那夜的事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李全去叫人备轿。”虞恒吩咐了一声,转头对沐兰说,“你别跟着母妃添乱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王妃含笑地看着二人离开,才和荀柔出了篱落居。
虞恒送了沐兰回了汀兰院。
沐兰请虞恒进屋坐坐,“表哥既然来了,就进屋里吃杯茶再走。沐兰带了你平日最喜欢的龙团。”
虞恒面无表情道:“不了,三王子他们围猎要回来了,我得去门口相迎。”
“表哥还在为孩子的事责怪沐兰吗?”
沐兰眼中盈盈含泪,欲语还休又带着三分娇嗔,那神情真是我见犹怜,可惜虞恒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沉声道:“我若责怪你,还会让你在母妃面前出现吗?”
沐兰眼中泪意还在,可面上再不见那种幽怨的神情,满眼的惊讶,惊呼了一声:“表哥——”
“你父亲虽是一方大员,但在我们志都王府眼里算不得什么。何况你父亲这巡抚的位置是谁给的,这点你比别人心里应该更清楚,所以,有些事我看在母妃的面上不计较,但你也要谨守自己的本分,我能给的我自然会给,我给不了的,你也别奢望太多。”虞恒朝沐兰的贴身丫鬟看过去,“好生伺候你们姑娘,若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沐兰呆滞了一瞬,怎么也没想到温文尔雅的虞恒会这般不待见自己,轻放在肚子上的手慢慢地滑落下来。
虞恒说完这番话,轻舒了一口气,“我先走了,你好生歇着……”
虞恒从汀兰院出来,李全来报说三王子和诸位王子已经回来了,三王子有请。虞恒便没再回篱落居,径直去了三王子的住处。虞恒到时,看见了荀柔从里面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荀柔竟似有心事一般,没有注意到虞恒,与他错身而过。
虞恒暗自纳闷,一进门便对薄野宗启道:“怡真和静娴后日回天都,我再没法子往后拖了。时间如此紧,不如以后再寻机会?”
“怎么了?”立在窗前的薄野宗启一头未干的乌发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一瓶香油,“来帮我看看这味是什么?”
虞恒接过来扒开塞子,放在距鼻端两寸处,轻轻抬手放在瓶口轻扇了两下,随即扣上了塞子,细想了一下,重视摇了摇头,不太确定道:“有些像是杜鹃……我敢肯定这是我第一闻到这种香气,殿下是从哪里得来的?”
“宫里,从西边过海而来。”薄野宗启并未虞恒接过瓶子,“另外我还从东日过得了个配合香精油按摩的法子,待会儿我一并告诉你……你依计行事,但是这次恐怕你要受点委屈……”
薄野宗启叫虞恒近前,悄声说了一阵,“……你能留她们一日一夜便足够了,明晚行事。”
虞恒眉头深锁,“这……你还真下得去狠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妇人之仁要不得!你莫忘了你上头可还有两个前王妃生的哥哥……若不是你跟怡真定了亲事,又整日与香为伍,只会讨王爷的欢心,不问政事,只怕你那两个哥哥早就想将你们母子挤出府去了……”
薄野宗启走到桌前,从屉子里取出一团花锦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只梨花木盒子和两只宫制彩绘瓷瓶,“这里是面的我已经换好的,你且收好。你手里的那瓶连同这两瓶,就由你想法子去换掉。”
“我这边我自会做好。”宗启一语中的,虞恒刚刚还犹豫不定的心顿时定了下来,他自问自己不是良善之辈,更不想一辈子人们提到他的时候,冠上的名号是洛东王幺子或是长公主驸马。
“荀柔那边,你准备如何动手?”虞恒想起刚刚见到荀柔时的那一幕,“刚瞧见荀柔魂不守舍,莫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嗯,只不过将跟你说的话与她说了一遍,不过你和她的位置互换了一下。”薄野纪行直言不讳,“要打消她的顾虑,不下猛药是不行的。况且,我应承她,事成之后,我定会答应帮她完成一个心愿。”薄野宗启抿着唇,表情严肃,手指无声敲着桌案,“所以,荀柔那边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虞恒收拾起了桌上东西,“好!那我先回去了!”
“慢着!”薄野宗启突然抿着嘴笑了,那笑容有些高深莫测,“明日我要借你的宝地设宴为泰王饯行。”
“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虞恒应诺,抱起东西走到门口。
薄野宗启已坐回了桌边,正要写信,“你给怡真和静娴,还有荀柔和沐兰都下帖子,请她们一道来。”
虞恒思忖,“殿下是要……?”
薄野宗启说:“我只是这两日听泰王提到静娴,所以想试一试到底他打得什么主意?想站在谁那边?”
虞恒听罢,沉默不语了半晌,轻轻点点头,便与薄野宗启告辞。
薄野宗启送走了虞恒,一人独自站在窗前,低声道:“出来吧。”
一道黑影闪过,定在了宗启身后。
薄野宗启说道:“你该回汀兰院了,别免得惹沐兰怀疑,我对虞恒总是不放心,明晚见机行事。”
“是,殿下!”黑衣嗖一声没了。
薄野宗启舌尖舔过有些干涸的嘴唇,低声呢喃道:“香可怡情,也可杀人。不知你们会如何应对?”
第192章 花逝(上)
翌日一早,天阴沉沉的,到了卯时下起了大雨。近午时,雨渐渐小了。
花溪大早就去了篱落居,与虞恒一道研究了他拟的那张方子,改了两味香料,试验了三四次,最后的效果总算比前日好上许多。一直弄到快午时,虞恒提醒花溪要开宴,花溪才想起了薄野宗启下帖子的事,有心想不去,奈何怡真昨日三令五申必须随她同去,想来她是不想驳了宗启和泰王、芝南王子等人的面子,却又不想一人赴宴,毕竟宴会上有她不想见的人。
“姑娘,雨天路滑,还是坐轿好些。”
“有劳公子了。”
虞恒送花溪到了门口,看她上了轿,转头吩咐李全,“去让人给沐兰那边透个信儿。”
花溪辞了虞恒,匆匆回去换好了衣裳,“备轿,去碧波楼。”
话音刚落,翠茗却进来回禀说沐兰姑娘求见。
“郡主,时辰快到了,您见还是不见?”翠茗提醒花溪,“那位不招公主待见,您要不寻个借口别见了?”
花溪想了想,“她怀着身子,定是有事来求,你辞了她一次,待会儿宴席上她指不定又来烦我,再说这下雨天,让人在外面久等,万一有个闪失,不好跟志都王妃和虞恒交待。还是见了再走,去把人请进来。”
翠茗应诺,引沐兰进来。
“拜见郡主。”沐兰要给花溪行礼。
白兰早就得了花溪的知会,沐兰一说完,她就上前扶住沐兰。沐兰愣了一下,就听见花溪说:“免礼,坐吧!姑娘是双身子的人,出了闪失我可担待不起。你不是也该去赴宴吗,怎么这时节到我这里来了?”花溪与沐兰并不相熟,加上她与虞恒之间的事伤了怡真,更惹得花溪反感,所以对她的态度很是冷漠。
沐兰倒是混不在意花溪的态度,不好意思道:“沐兰是想与郡主一道过去。”
花溪看着沐兰,笑了笑,“我知姑娘寻我有事,你不妨直说好了。”
沐兰有些尴尬,赔笑道:“还是郡主明慧,一下便看出沐兰有事相求。沐兰新近得了个配合香精油按摩的法子,听说郡主原先在大华时有家香铺,铺子里也有用香露替人按摩的法子,所以想请郡主帮我看看,这方子可行否?”
沐兰拿出了方子,花溪却是没反应,并不让丫鬟去接,只是问沐兰说:“论起香油这些东西来,想来虞恒公子也是行家。姑娘不去寻虞恒公子,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花溪一问,沐兰目露凄惶之色,“不瞒郡主,表哥心里除了公主再也容不下别人,我与表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表哥不待见这孩子,还想……我为了这孩子有家归不得,更不想失去这孩子,所以那日我才会找到公主哭求,只想公主能留给我一点念想……”
沐兰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幸得公主高抬贵手,即加上姑母垂怜,让我留在王府。我知道表哥因为这事对我心生芥蒂,不,应该说他早对我恼恨甚深。这方子我是想孝敬给姑母用的,您说我哪敢再去他面前讨他嫌。我寻不到合适的人去问这方子,只好求到了郡主这里。”
花溪不动声色,朝翠茗看了一眼,翠茗会意,走到沐兰旁边,从几上取了方子过来请花溪过目。
花溪一眼扫过去,方子上所述的多是按摩的手法和穴位,至于所用香油,也是些有舒经活络和消减疲劳功效的,配比量也不大,并无特异之处。她转手将方子给了翠茗还给了沐兰。
“方子可行。”花溪朝沐兰说道。
沐兰起身给花溪行礼:“多谢郡主!”
花溪道:“不过我提醒姑娘,你如今有了身子,最好少接触香精油和胭脂水粉这些东西,免得对胎儿有损……姑娘若无事,就先行去碧波楼吧,我还要去寻怡真公主。”
沐兰本想与花溪一道走,一听花溪说要去找怡真,便笑了笑,“再次谢郡主提醒,沐兰先告辞了。”
沐兰出门上了轿。一入轿门,一股热气铺面而来,因为她身怀有孕,志都王妃特命人早早给她的轿里座位下备了炭炉。虽说轿子外秋雨霏霏,凉风瑟瑟,可轿子里的热气却没让沐兰感到有丝毫温暖,她拢了拢衣领,双手环抱着小腹,“别怕,娘一定会保住你的,一定会……”
“姑娘,现在去哪里?”
沐兰回过神,“回汀兰院吧,碧波楼那边派人过去说我身子不适,不能去赴宴了。”
花溪让翠茗在门口守着,直到沐兰的轿子远远离开后,吩咐人去疏影馆看怡真走了没,得了信儿,才动身先到了疏影馆,然后与怡真一道去了碧波楼。
那厢,薄野宗启撑着油纸伞从漓湖边步行至碧波楼,迎面碰见了尹元烨、欧阳铮和尹承礼三人从轿上下来。
薄野宗启颔首示意道:“泰王、洛西王世子、厉王世子,这么早就去碧波楼?”
“三王子邀约,本王怎能不早些到?”尹元烨浅笑道,“没想到三王子竟有如此雅兴来漓湖边来赏雨而来?”
“下雨天人少,安静,可以独自走走想些事情。”薄野宗启笑着伸手示意,“二位请!”
尹元烨没再深究,两人笑着进了碧波楼,尹承礼随后跟上。而欧阳铮没有跟着进去,站在门口眼睛望着不远处,唇角划上一抹浅笑。
雨幕中远远左右各走来的一顶暖轿,右边的双人轿先到,怡真先从轿子上下来,“欧阳世子,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欧阳铮让开路,彬彬有礼道:“刚瞧见公主的轿子过来,所以在这里等等,公主先请。”
“静娴,走吧!”怡真点点头,先一步进了大门。
花溪从轿上下来,看了眼欧阳铮,便听见怡真唤她,急忙跟上,路过欧阳铮身边,就听见他悄声说:“前几日围猎,打到只火狐,毛皮品色不错,等销好了,我让人给你送去。”
花溪脚下一顿,睃了一眼欧阳铮,低头轻“嗯”了一声。
“走吧!”
欧阳铮与花溪正要进门,身后有人高喊:“花溪,花溪——”
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乐依和菲力两人到了。菲力从轿子上跳了下来,朝花溪这边冲过来,“花溪,我和二哥他们去打猎,猎了不少东西,带不回芝南。赶明儿回了天都,我让人给你送到府上。”
花溪点点头,“多谢你了,菲力!”
欧阳铮朝乐依和菲力二人拱拱手,“二王子、四王子。”
“欧阳世子。”三人打过招呼。
菲力叫上花溪一道往里走去,欧阳铮目光微沉,倒是乐依上前来解释说:“菲力小孩子脾气,很少与人谈的来,难得与静娴郡主投缘,失礼之处还望世子见谅!”
“哦?”欧阳铮抬手示意二人一道进去,“王子言重了,请!”
四人前后脚进了碧波楼。
席间,菲力被安置在了花溪对面,时不时会找她敬酒说话,而旁边的欧阳铮虽然面无表情,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低头饮酒,但花溪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隐隐散发的寒气,连带自己饮酒吃饭也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怡真唤她,才醒过神来,“何事?”
“泰王敬咱们两人一杯。”怡真小声道。
花溪忙举起酒杯,朝尹元烨处举了举,然后揽袖掩面,一饮而尽。
“郡主今日饮酒倒是豪爽,往日三两杯便不剩酒力了,呵呵!”尹元烨晃了晃手里的空酒杯,笑着说,“多谢郡主赏脸!三日后,我们启程回大华,不知郡主可来相送?”
“三日后便要走?”花溪诧异地望了眼欧阳铮,他怎么没告诉自己?花溪想要从欧阳铮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谁知欧阳铮不动声色,依旧低头饮酒。
花溪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只得应道:“萧五姐姐要走,我到时必去相送。”
再偷眼看去,欧阳铮坐在那里仍不见一点反应,花溪心中纳闷,这人怎么突然理都不理自己?莫不是为了菲力的事?转念一想,哼,不理便不理,走了更好,自己也能清静了。
虞恒、乐依和菲力,就连薄野宗启和荀柔也都敬了花溪,花溪不知是不是赌气,竟一杯都没推辞,皆是一饮而尽,可欧阳铮依旧恍若未见,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怡真察觉花溪有些不对,扯了扯花溪的衣袖,凑过去低声问道:“你今日是准备大开酒戒?行不行啊?”
花溪两颊嫣红,双目盈盈,似蕴着一汪水,轻笑道,“姑母放心,这点酒算不了什么。喝多也醉不了人……”
看着花溪因饮酒而两餍飞红,眉目含春,笑颜如花的模样,怡真暗道,这丫头还是不笑稳妥些!
怡真转头无意间瞟见了对面的菲力,见他两眼发直,发现她看过去时,忙别过头喝酒,不过脸红到了耳根。
怡真啧啧直摇头,“你平日里冷冰冰的,喝了酒笑容多了,反倒更勾人了……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没,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花溪低头端起杯子又喝了一杯。
怡真无奈道:“你还说没心事?拿酒当水喝,牛饮一般。我看我今日还是不问你了,等你清醒些再说。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怡真举起杯,对尹元烨和欧阳铮说道:“今日借虞恒的地方为泰王和欧阳世子饯行,我带静娴在此祝使团一路顺风。”
“多谢公主!”尹元烨三人举杯谢过。
怡真饮完,又对薄野宗启道:“想来宗启后面还有别的安排,我们就不多在此逗留了。刚巧静娴身子不适,我送静娴回去。”
“好说,姑母慢行!”
怡真站起身,“各位慢用,我等先告辞了。”
怡真让白兰扶起花溪,花溪却摆摆手,自己起身冲众人福了福身。离席时,花溪又看了眼欧阳铮,这次欧阳铮也抬头望了过来,两人四目相触,一时感觉似有千般话要说,却又无从说起……两人默契地同时错开了目光,花溪收回了目光,转身轻叹了口气,随着怡真离开了。
怡真路过荀柔身边,说道:“荀柔,你也一道走吧!”
怡真发话,荀柔自不敢忤逆,忙起身道:“是!”与众人行礼后,也跟着离开了。
出了碧波楼,外面的雨还在下,被风一吹,花溪的酒醒了大半,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没事吧?”怡真轻声问道。
花溪回说:“没事,姑母和荀姑娘都不必送我了,有白兰陪着,我自己乘轿回去。”
“那好,你回去早些歇着吧!”怡真吩咐白兰好好照顾花溪,叫上荀柔一道坐轿离开了。
“郡主,上轿吧!”白兰请花溪上轿。
“不了,你陪我走回去吧!”
花溪没有坐轿,披上斗篷戴上兜帽,自己撑着伞,与白兰一齐顺着漓湖边的小路往住处走去。
雨丝织成了漫天雨幕,笼在漓湖上,雾茫茫一片。
花溪撑着伞站在湖边,望着雨幕,将伞柄微微向后倾,任雨丝斜飞过来打在脸上,凉丝丝的,让人清醒。可不知为何,清醒之后,心里却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什么。
“郡主,仔细着凉。”白兰撑着伞走过来,“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再多站一会儿……”花溪觉得眼中酸涩,挥了挥手,不想白兰看见,“你退到一边吧,我想再看看这里的景致,等等就走。”
“是,白兰就在那边等郡主。郡主有事,喊我一声!”白兰退开了。
花溪手里的伞滑落到了地上,眼眶里的热流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泪水、雨水湿了脸,也湿了心……
她望着远处,手按着胸口,喃喃自语:“没出息,你不是早就想让他走吗?如今都要走了,你难过个什么劲儿啊?”
“我不记得几时说过我要走?”
花溪身子一滞,头顶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素色的油纸伞。
身后来人继续问道:“你到这里,就是为了来淋雨的吗?”
花溪僵直的身子动也不敢动,手下在腰间乱摸,想从荷包里取帕子,可忙乱中却让荷包从腰间滑落。花溪忙俯身去接,不想身后的人比她更快,飞快地俯身捞起荷包站直了身子。
“给我!”花溪背着身子不去看身后的人,低喝了一声。
身后的人闷笑了两声,“喏,给!”
一条帕子递到了花溪面前,花溪打眼一瞧,正是自己荷包里的那方蜻蜓点水的丝帕,伸手拽了过来,低头拭干了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才转过身,“东西拿来!”
欧阳铮抿嘴浅笑,带着几分愉悦,“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回头……”
“欧阳铮,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欧阳铮装糊涂。
“你明知故问……”花溪上下打量,见他手里没有荷包,疑惑道,“荷包呢?明明你刚才接住了?”
“不知,我只拿到了你的帕子……”欧阳铮看着花溪问道,“刚刚为何喝那么多酒?”
“多?不多啊……你几时看见我喝多了?你不是一直低头喝酒?”话一出口,花溪又觉不对,“你岔开话题,我的东西呢?”
欧阳铮依旧不应,只看着花溪,问道:“我来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花溪见欧阳铮不承认他拿了荷包,撇撇嘴,“我说什么似乎与世子并无干系?我为何要告诉世子?”
欧阳铮轻嗤了一声,“是吗?我还以为你为了我责怪我要不告而别……这次回去,我并不与泰王同路,上京出了些事,他忙着回去料理。而我要先去一趟青多山……然后再回大华,所以并不与他一同启程。”
“你走不走关我什么事,何须和我解释?”花溪咕哝道,声若蚊蝇。
“你这丫头就是嘴硬!”欧阳铮揽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去。
两人一起面对着漓湖,看着远处的青山只剩下一道浅灰色的朦胧曲线,像极了肩并肩相依相偎的两个人。
欧阳铮揽着花溪肩头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紧了紧让她靠近自己,“我八月初一离开,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出来淋雨了……还有离芝南国的那两个小子远点,尤其是那个菲力!”
花溪翻了个白眼,嗫嚅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听你的!”
“现在不是,过几日就是了。”欧阳铮轻哼了一声,“我离开前会向信王提亲。”
花溪想推开欧阳铮无果,气鼓鼓地说道:“我不答应,我父王也不会答应。”
“那你答应就是了。”欧阳铮低头看向花溪,“你要是敢应了芝南国那小子的提亲,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抢回来!”
花溪听他扯到了乐依和菲力身上,唇角挂上一丝笑意,带着淡淡的甜蜜,嘴上却嘲笑道:“你在大华,还能管得了我西月的事?再说了芝南王子何时要跟我提亲了?”
“回去问你父王就知道了!”欧阳铮想起菲力和花溪说笑的情形,脸色一沉,说道,“你薄野花溪这辈子只能是我欧阳铮的妻子!”
看着他黝黑的双眸,花溪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不由愣住了,欧阳铮从来都含蓄地表露自己的心意,从未如此霸道地宣称过一定要娶她为妻。
花溪嘿嘿笑了两声来掩饰自己躁动的心绪,随后轻叹了口气,“一辈子太长,很多人很多事都会随着时间和距离而改变,你今日宣誓承诺,也许他日便是因为种种外力而天涯陌路,再见时也许只不过是青冢一座、黄土一抔而已。”
第一百九十三章 花逝(中)
欧阳铮轻轻地环住花溪,将她拥在怀里,“我知你心中顾虑……但我觉得一辈子并不长。人有没有来世,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许你今生。况且朝局上风云诡谲,你又怎知道宁静背后埋藏着种种祸端?又怎知你父王心中真正的考量?”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这与我的婚事有何干系?”自惊马事件以后,自己的日子看似平静,可身边的人并非如此,莫罕王、皇后和荀家都不是安分守己的,薄野纪行至今还在禁足,父王也不可能事事都告诉自己,花溪越想越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欧阳铮抱着花溪,望着重重雨幕,低声道:“西月的各方势力想来你如今也已知晓?”
花溪轻点点头,“自然知晓,西月三位成年皇子皆是皇后荀氏所出,荀家当其一;再者,莫罕和志都两位异性王的势力盘聚在西月西北部,此为二;最后剩下就是我父王和贤王薄野纪行了。这与我的婚事有何干系?难不成我非要嫁给另外两家的势力不成?”
“怡真公主许给了志都王,莫罕王家中子嗣都已成婚,至于荀家,即便他们想娶,薄野佲也不会再用一个郡主为荀家增光,你父王更不会答应……尹元烨当众想提亲,加上芝南国又来了两位王子,也想薄野佲透露过想和亲的意思……那些王孙高官岂能没有听到风声?他们猜想你十有八九是要去和亲的,不管是回大华还是去芝南……以尹元烨的个性,他是不会轻易放弃,而若与大华和亲,陛下是不会让你嫁给三位皇子中的任何一个。另外,以芝南国力和内部混乱的政局,你父王是不会放心你去的。所以,你嫁给我最合适。”
“自大狂!你就不怕得罪尹元烨?再说,大华的朝局难道就安稳了?若真如你所言,这天下都不安稳,那我隐姓埋名住回山里去……”
欧阳铮的话语在花溪耳边回响,一字一句敲打着她的心,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以薄野信对她的宠爱,她的婚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可以后呢,不论嫁给谁,是不是真的就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以欧阳铮的个性,他会放任自己嫁给别人吗?
“你敢!不管你是慕花溪还是薄野花溪,你敢跑进山里试试!原来我纵着你,由着你的性子,只想着有朝一**能想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可如今我算是瞧明白了,我若真放任你,等着你主动答应我,只怕你这丫头溜得比兔子还快。” 欧阳铮拉开花溪,目光直视她,“你给我听好了,不管是慕修远、尹元烨、尹承宗,抑或是乐依、菲力,这普天之下,能娶你、敢娶你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姑母让你来拿什么?”
玉梳道:“公主说前几天在山上时在您这里闻过两瓶香精油,想洗头发时加两滴,让我过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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