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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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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理会,白兰只能就近拉住了一个汉子的衣袖,说道:“大哥哥,你等等嘛。”
    “等什么?”那汉子低头看了白兰一眼,随口问道。
    “等,等我说大当家的吩咐啊。”白兰眨了眨眼睛。
    “大当家的吩咐,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记得啊?我们还是直接去问其他堂的兄弟来得更快些,现在我要先去睡一觉。”汉子扯回手来。半点不给面子。
    “等,等等!”
    白兰撅嘴,冲上前拦住了那个汉子,大声吼道:“我记得!这次我记得,我以我白兰刀发誓,我这次记得,而且分毫不差!”
    四散的人群顿了一下,然后异口同声地问道:“大当家的说了什么?”
    “嘻嘻。”
    白兰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就拖着腮帮子得意非凡地说道:“告诉你们把,大当家的这次什么都没说——你们不要走啊,我都拿我的白兰刀发誓了,大当家的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啊,他都没有来宅子里,不信的话你们去问别堂的兄弟们啊。”
    人群又是一顿,而后不约而同的都转了方向,又是一次无视地直接从白兰身边走过,往来时的方向去了。
    白兰在原地跺了跺脚,嗔怒道:“不信就不信,干嘛表现的这么明显啊。至少等我走了之后再去问别堂的兄弟啊,我不就是说错了几次大当家的吩咐,害你们做错事挨骂了嘛,干什么记仇记到现在。”
    竹堂处。
    刚进庭院前还醉眼迷蒙的一群人,在踏足进门槛的一刹那,都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努力让自己恢复了几分精神,然后你退我挡地互相窃窃私语:“你去。”“哎呀你去,你经得起打。”“你才经得起打!”……
    忽然一个冷冽的声音传过来,刚刚还小声碎语的众人顿时噤声,站得笔直。
    “知道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青衣人从房梁上倒挂而下,一双倒吊的三角眼寒光闪闪地盯着噤若寒蝉,哆嗦成一团的人群,面无表情地说道:“竹堂弟子的律条,你们还记得么?”
    “……”
    “要我问第二次么?”
    “记得!”嘹亮的齐声大吼。
    “哦,记得啊。”
    青竹落地,犀利的眼前撇过一干战战兢兢的人,出人意料地开始有耐心地细细数道:“一戒酒肉,二戒女色,只此两条,你们可有违反?”
    “……”
    “又要我问第二次么?”
    “都违反了!”再次的嘹亮齐声大吼。
    “那还愣着干什么,刑具我都擦干净了,太阳虽然落山了,但是夜还长着,到明日太阳东升为止,不要让刑具们饿着了。”青竹淡淡地指了指庭院里列了一地的刑具,长鞭竹签,合欢仗烙铁,诸如此类,果然是被擦得寒光闪闪一尘不染。
    “……”
    “和傻了么都,还要我吩咐第二次?‘
    ”属下不敢让刑具们饿着了!“这次的大吼渗透了颤音,却仍然很齐,然后一干人等相继跑到刑具面前,很自觉地开始互相用刑。
    青竹负手从庭院中走过,却没做停留,他相信着帮人不敢再违抗他的命令。
    走过转角处时,青竹随意地丢下了一句话:“对了,今天大当家的没有来宅子里,所以也没吩咐后续,你们像往常一样就好。”
    菊堂处。
    万菊听见参差错落的脚步声,就抬起根本看不见的眼睛来,问了一句:“酒好喝吗?”
    “好喝。”有人回答。
    “那给我带了吗?”
    “没有。”
    “怎么又没给我带!”万菊有些生气地站起来,愤怒地循声指着回答的人,说道:“不带我去也就算了,怎么能连酒都不给我带!”
    “菊堂主,二当家的吩咐过,菊堂主身子骨不太好,不能再留恋烟花之地,也不能再喝酒了,我们不敢违背。”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你们眼里只有二当家的!还有没有我这个菊堂主了!我说了我要喝酒,你,你,你,都给我去买酒!”万菊睁大了无神的眼睛,胡乱指着人。
    “……”
    “怎么了,都哑巴了?”
    “菊堂主,您老年纪真大了,不能再喝酒了,二当家说的对,要不我们给菊堂主您带几个重伤的人来,您老给看看?”人群中有人思量了半响,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万菊入帮前十个嗜医如命的人,擅长治疗筋骨损伤,能让他放下‘酒’的,也就只有‘重伤之人’了。
    “重伤到什么程度的?”果然,万菊口气少许有些缓和起来。
    “重伤到,重伤到只剩一口气的。”
    “好,拖进来!”万菊兴致一起,顿时将酒的话题丢到了一边,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浓痰来,然后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只是等了半天没动静,便又问道:“你们这些小子耍我?重伤的人呢?”
    “马上,马上就有。”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一个人就扑到在了万菊面前,张口就吐出了一口血。
    刚才出主意的人瞬时一掌劈在了身边一个没有防备的儿身上,只是他知道万菊也非是华佗在世,所以放轻了力道,只是将那人劈到气血翻滚有所损耗,却不是什么‘重伤’。
    万菊笑起来,然后俯下身子,摸索着将那人小心翼翼地调转了过来。
    出主意的人见万菊被受伤之人吸引,全神贯注下好像有些高兴起来了,便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菊堂主,大当家的他可有什么吩咐么?”
    “没有!”
    “怎么会呢,大当家的往常在我们劫盐之后,不是会来宅子里吩咐我们把盐运到哪里什么的么?”问话的人锲而不舍。
    万菊又生气起来,吼道:“不要打扰我!大当家的没有来,什么都没有吩咐,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对了,走之前帮我把这人抬进屋里来,他受了内伤。”
    而此刻,因未曾像往常般到得世无颜处事的宅子,吩咐下后续之事的世有金,正仰面躺在床上,两眼迷蒙地看着头顶翩飞的床帐,圆圆的脸上晕红一片。
    “有金,对,对不起。”世无常坐在床边,努力别过脸去,不看世有金此刻的表情。
    才向有金表露了心迹,即刻便像饿虎一般讲有金扑到在床上,有金一定会生气了,所以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两眼呆滞面无表情地。
    自己该如何是好?
    “啊?”世有金好像如梦初醒般应了一声,同时侧过脸来,困惑地看着满脸歉疚的世无常,说道:“无常说什么?”
    “对,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世有金眨了眨眼睛,眼里的困惑更加明晰。
    “有金没有生气?”听有金的话,有金好像根本不介意的样子,那刚才有金的表情……
    “生气什么?”
    “没,没什么。”世无常尴尬的随口说了一句,然后郁闷地问道:“有金刚才是在想什么呢,一脸茫然地看着头顶?”
    “哦,我在想逝水刚刚说的话啊,什么朝廷会派人再来,我们要小心提防,还有我今天没有去宅子里,堂主们会想什么的。”世有金很认真的说着,而后一眼不眨地盯着世无常,又很不怕死地丢了一句:“不只是刚才,无常刚刚在上面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啊。”
    “一直?!”有金的意思,是自己还抱着有金的时候,有金就开始开小差了?!
    世无常膛目结舌,将心里的歉疚之情一扫而光,翻身就跳到了床上,两手压在世有金脑袋的两侧,低头,阴阴地说道:“刚才没有尽力,让有金还能想东想西,这是失败啊,那这次我要分外努力了。”


卷五 且尽欢—尽欢颜 第29章 变天,否
    八月的天儿是愈行愈凉,及至到了下旬,虽然白日响午里还偶尔有炎热的余韵在张牙舞爪,但到了晚间太阳落山的时候,温度还是陡然便落了下来,沿街沿河的柳巷小勾栏院里仍然是往来恩客众多的摸样,但是招呼的姑娘们已然半掩起了酥胸,加罩了锦衣,从原先的欲拒还迎客套之态转而有了担忧感染风寒的实诚。
    朝廷的人马吃了数次的瘪,年少气盛的新任小皇帝当是耐不住气了的,饶是东宫太后,也即是揽权的腥风照理说也早该怒火中烧,派兵镇压小小扬州一城,将几次三番打压看官盐的不知哪个地头蛇一网打尽,然而半月之内,朝廷却是有些让人费解的没有明显动静。
    实情大致如此,文武百官义愤填膺,在早朝之时一一上奏毛遂自荐或是保举他人,如此慷慨陈奏已有十数天,小皇帝却仍然在龙椅上漫步经心地摇头晃脑,与上首受万千宠爱身份不凡的万国师‘眉目传情’前后摆动着小腿半点没有九五之尊的架子和威仪。
    其实这还算好了,毕竟小皇帝现在还端坐在龙椅上,而不是逃离了皇城满江山社稷地跑了去,因为小皇帝才上位半年有余,便已经翘朝微服出巡好几回了,每每朝臣们联名上来,从刚开始的以‘皇上龙体要紧,有个闪失便是万民之灾’为由,到后来的‘历代先帝祖训在前,为帝者不应长时离开京师,丢下社稷不顾’来威胁,小皇帝都是笑嘻嘻地等着朝臣们说完,然后风轻云淡吐字清晰地问一句:“孤是帝,还是你们是帝?”
    “微臣惶恐。”
    “那就是孤才是坐掌天下的帝咯。”
    “皇上万岁。”
    “爱卿也都说了,孤才是帝,掌天下之地,控天下之权,拥天下之人,为何爱卿还要再违抗孤的意愿呢?”
    每到此刻,小皇帝,也即是天钺仍然是笑意盈盈的样子,现下的天钺比当时以舞勺之年弑兄即位的尽欢帝要小上一两岁,面目也稍显稚嫩,但已经很有了计较,凡是既定之事,不容有人阻饶在前。
    所以天钺虽然用的是温和的语调,也比当年尽欢帝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但是群臣听了天钺的话之后却仍然不敢再接话了。
    着不敢接话,不仅是话不好接,还有些不想接的成分。
    算了,皇上也没什么志向,第一次溜出宫去的时候便将大权交托给东宫太后娘娘,此后呈递到御书房的奏折,据总管太监所说,其实大多也是转而送到东宫太后娘娘寝室的,皇上连眼都没有错到那上面儿过。
    既然皇上自愿将管束天下的权柄交给太后,按自己作为臣子的,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皇上要走,要出宫,要微服,要带着万国师游山玩水,就由皇上去吧。
    朝臣们几次三番的劝阻受挫,都有些疲乏了,虽然起了听之任之的念头,只是心中还存了一点点的期许:皇上年纪还小,也许长大些了,由西宫太后娘娘出面选个贤良淑德,知书达礼的皇后在旁劝诫着,皇上便会有些治理天下的心思的。
    抱着对未来皇后娘娘期许的心思,朝臣们每每听到太监尖细的‘退潮’后,齐齐跪伏在地向小皇帝磕头时不约而同地便会瞄向文官列首,比右丞还要靠前的那个挺拔的身影。
    万国师,万年青。
    皇上这么宠着国师,连前朝都未曾设立的‘国师’一职都摁在他头上了,如此宠命优渥,为什么国师不心怀感激,在旁提点着点儿呢。
    这般情形在早期时上演过许多次了,群臣也已经习惯了小皇帝忽然说一声:“孤要微服出巡。”然后丝毫不受阻饶劝诫一片反对之声地潇洒出宫去,当然,带上万国师。
    所以这一日,在正殿中站得严严整整等候着小皇帝上朝的群臣,忽然意识到文官队首少了个领头的身影之时,都有些心照不宣的面面相觑而笑。
    笑,是无可奈何无以为应的笑,也是心中失望越来越大期许越来越小的笑。
    队首少的人正是万国师,皇上决计不会让万国师无故翘了早朝的,这会儿皇上指不定就已经带着万国师,因为不耐烦自己这些臣子的唠叨上书,所以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地,便子啊皇宫哪个角落玩乐了。
    皇上,当真是愈发肆无忌惮了。
    无声无息丢下一帮子朝臣苦苦等在庭上,自己却跑去不知何处逍遥,皇上还真是越来越像翘朝翘成瘾的先帝了。
    群臣叹气,站在当地不知何去何从,冷不丁看见偏殿传出来管事的太监禄全的声音,连忙拥上去问道:“禄公公,敢问皇上现在在何处?”
    禄全瞥了一眼围上来的人群,顿时明白了个大概,而后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慢条斯理甚为从容地说道:“大人们请稍等,容老奴回皇上殿里看看情形。”
    “多谢禄公公。”
    群臣的谢意追随者禄全的身影又消失在偏殿,回过头却开始窃窃私语:“你说,皇上现在在哪儿呢?”
    〃还能在哪儿,要不是起晚了要不便是拉着万国师斗蛐蛐儿呢。〃
    “唉——”
    禄全丢下群臣的口舌相谈,却并未去天钺的寝宫,转而到了东宫太后,也即是腥风的寝宫。
    禄全虽然不是随侍天钺的,但是早上便知道天钺早已不在寝宫内,也没有上早朝,心中放心不下,所以便去朝堂之上看了看动静,然后回来禀报腥风所见。
    原本禄全也对腥风的身份有些鄙夷,但禄全这几月看着腥风处理政务,大刀阔斧知人善用,横眉冷对后宫众人的非议和暗中指责,刚强地将后宫和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便开始慢慢敬重起腥风来了,故而这次禄全发现天钺失踪,第一反应便是不声张,来寻求腥风的定夺。
    “太后娘娘,皇上未曾上朝。”禄全很是恭敬。
    “哦。”腥风抿了一口茶,神色却是淡然,仿佛皇上不上朝这么个事情是家常便饭一般。
    “太后娘娘,老奴该如何回复等候在庭上的大人们?”
    “万年青在那儿么?”腥风仿佛文不对题地问了一句。
    “万国师不在。”禄全摇了摇头,看见腥风放下茶碗,然后把手里正看着的奏折子慢慢拍在了桌案上。
    禄全眼睛都没有瞥便知道那是什么内容,这些天御书房里沸沸扬扬传过来的都是扬州城私盐贩子猖獗,朝廷吃了不少亏的奏折,腥风正在看的当然八九不离十也是关于这个的。
    腥风叹了口气,抬眼说道:“传本宫的口谕,说是皇上前阵子梦魇,一直在太庙祈福,这些日子都不上朝了,再有,本宫钦点万国师为此去扬州城解决私盐贩子的重臣,让骠骑大将军带三千人马火速前往扬州增援万国师,不得有误。”
    “着……”
    “速去。”腥风一挑眉。
    “是。”禄全立刻点头不敢再多问,而后倒退着离开。
    腥风沉默了许久,拈着奏折的边角轻轻敲着桌案,恍才又叹出一口气来,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人啊。
    “唔——”腥风才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忽然感觉被什么人含住了耳垂,下意识地便呻吟出一声,而后有些嗔怒地说道:“小雨!”
    “嗯?”墨雨吐出腥风已经镀上一层晶莹水光的莹洁耳垂,喃喃道。
    “你,你——唉。”
    腥风终是摇了摇头,看着周围的宫人果然不知何时早已被遣散,才回眸看着一脸轻笑的墨雨,无奈道:“大白天的,以后不许这么乱来了。”
    “哦,那就是晚上可以咧?”墨雨抓着腥风话里的漏洞,杏眸里绿光闪闪。
    “咳。”
    腥风被自己的话呛了回来,一张面无表情地脸早已红到了脖颈。
    南天竹离开,一品红也要离开,墨雨在抱着腥风同寝的第五个月,忽然翻身而上强行拥吻腥风,似梦似醒地说道:“姐姐不要离开小雨。”
    腥风回眸看时,墨雨半闭着眼,仿佛有水雾垂落,墨雨紧咬着嘴唇像是小时候那般攥着她胸前的衣服。
    “南天竹不要小雨了,一品红那个死老头也走了,姐姐一定不要走。”墨雨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怯怯地看着腥风,黑暗中透亮的瞳眸明灭不定。
    “不走。”腥风顺了顺墨雨的头发,这是几个月来墨雨第一次和顺地与腥风说话,腥风心中激动地几乎要手脚颤抖。
    墨雨先是乖乖往腥风怀里靠了靠,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的清香,忽然又狂性大发,继续着刚才的拥吻,狠狠说道:“不信了,‘不会离开’什么的,这次小雨不会轻易相信了,姐姐只有变成小雨的人,小雨才能放心。”
    腥风瞪大了眼。
    却是水到渠成。
    “好了,不逗姐姐了。”墨雨忽然笑出声来,帮腥风将奏折搁到一边,问道:“万年青又把小皇帝拐跑了?”
    “是啊。”腥风听到禄全说出万国师不在的时候,便已经确定了天钺一早便微服出巡。
    天钺以往出巡之前都会知会一声,这次却是消失的迅速而无征兆,定然是怕一向听之任之的腥风横加阻扰。
    现下,能让天钺心心念念着出宫,却会遭到腥风阻饶的,也便只有一件事了:私盐贩子。
    这个小皇帝,还有几分雄心壮志,被那些底下的臣子劝诫慷慨多了,竟想着要亲自去解决此事,这份热血澎湃,自己以前还忽视了呢。
    腥风有些后知后觉地想着,只是再追回来已经来不及,遇上了之后天钺决计是不肯就此回来的,到时候以皇者的身份相欺于骠骑将军,将军也没有半点对策,腥风思量之后便只能派出援兵,顺道给了万年青一个正大光明的头衔,遂了两人的心意。
    但是腥风担忧天钺九五之尊的身份会让人窥觊,所以只说是天钺在太庙,防止有心之人猜测到天钺随万年青去了扬州城,实施什么谋杀君主的计划。
    “等等。”
    腥风灵光一闪,看着墨雨脸上的笑容,说道:“是你放跑他们的对不对?”
    “唉?”墨雨眨了眨眼睛。
    “万年青住在宫外国师府,出去自然不难,但是天钺武功弱,要悄无声息地溜出宫去,难度颇大,是你帮了忙吧?”腥风有些生气。
    墨雨见腥风已经笃定,便不再装傻,环抱住了她,轻声抚慰道:“好了啦,人想去,拦是拦不住的,小皇帝不小了,能有这份忧国忧民的心思不容易,姐姐放心,小雨下次不会了。”
    “你,你还说什么‘忧国忧民’……还有,你还敢有下次!”腥风低低骂出一句,却瞬时软到在墨雨手里。
    墨雨埋首大吃豆腐,嘴角却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罗网易主,一品红南天竹联手平定祸乱,无违继任,后又接受朝廷的委托。
    呵呵,真是好有意思。
    墨雨眼中寒光一闪,这几个月,墨雨并非只在生闷气,她还几次三番出宫去打探情况,罗网易主这么大的事情墨雨在江湖中不知道耶难,墨雨对这个倒不曾惊诧,墨雨惊诧的是一品红揶与南天竹联手平定罗网的内讧,继任者居然叫‘无违’,还胆大妄为放话说一并会接受朝廷的委托。
    墨雨在罗网中也有忠心的下属,曲折间好不容易打听到了,罗网近日接受了原本前去平定私盐贩子的金曹的委托,内容为彻底解决扬州城的私盐问题,委托人为金曹背后的朝廷势力。
    墨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从南天竹乃至于从不管事的一品红的复出,到从未听过的‘无违’这号人物,墨雨心中的猜测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所以当墨雨路过天钺寝宫,无意发现天钺跃跃着想溜出宫去,猜出天钺意欲为何之后,便‘好心’地帮了一把。
    若真如墨雨所想,尽欢帝用假死期满了腥风,丢了天下去做那罗网网主去了,那此次天钺去扬州城,定然会撞上尽欢帝管理下,还未完成金曹委托的罗网诸人。
    如若自己所料不错,那到时候便是父兄对峙了,真是让人期待啊。
    墨雨眯起眼睛,却根本理不清自己心中,到底在期待着怎么样的戏码。


卷五 且尽欢—尽欢颜 第30章 所赴何宴
    逝水抬眼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聚成团状的云层遮蔽了所有的秋高气爽,空气中带着点沉重的泥土气息,即使是远离闹市干净明澈的世宅里,逝水仍然被周围氤氲的湿气闹了个浑身不爽利。
    此时已是九月下旬,距那日劫盐成功已然过去大半个月,一切都尘埃落定,联系了买家,囤积了余货,世无颜在没有世有金兢兢业业事无巨细再四相询的日子里,几大堂主虽然困惑,倒也仍然能在世无常和逝水监察之下将后续打理地井井有条。
    似乎是风平浪静,但逝水心中的隐忧却愈发明晰。
    腥风若为顾全大局,定能忍气吞声,但如今的情况是私盐贩子都欺压到朝廷头上了,若是放任不管,绝非是‘顾全大局’。而是‘畏首畏尾’了。
    逝水不信腥风这等人物会‘畏首畏尾’,而秋后算账这种事,拖越久,后果越可怕。
    逝水吐出一口浊气,而后立起身来,走出房间决定出世宅看看外面的情形,或是直接去世无颜问问驻守着的世无常。
    不过一个多时辰,逝水便已然到了母的地大门前的台阶下,因逝水出门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所以现下已经日头西沉,灰蒙蒙的天色转而发黑,风雨欲来的阴霾映衬在宅子高高的青涩屋檐上,以逝水立在地上略微抬头的角度看去,天似乎很高,又似乎触手可及,整体的都厚重而暗沉,是恍若天将倾覆,云将撕裂的壮阔和决绝。
    近日晚间,大概会有场瓢泼大雨吧。
    逝水暗自思量,正欲抬脚迈上台阶,忽然见世无常急急地推开黑漆木大门冲了出来,看见自己便停下脚步忙问道:“你怎么来了?今儿有雨,势头挺大,过些时候你就出不得大门,回不了世宅了。”
    说着如此,世无常;脸上却是欣然的笑意。
    逝水与世有金,世无常同住世宅,虽然世宅挺大,房间又阔掉,但世有金总是有所顾忌,不愿与世无常过分亲呢,此番世无常口中说着‘你怎么来了’,心里却想着‘来的正好,雨大,最好便是别回世宅来了’。
    逝水亦是报以一笑,抬眸看了看愈发凝重的天色,有些揶揄地说道:“大当家的不该希望我不回世宅么。”
    “咳咳。”世无常轻咳一声,却没有出口反驳,因逝水是明白人,眼亮心更亮,世无常知道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不要紧,若是我出门时雨大了,我今晚便宿在此处。”逝水轻松地说道。
    “也好。”
    世无常随口应答,忽然心念一转,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逝水现在可还担忧着朝廷派人前来的事儿?”
    “是。”逝水见世无常主动言及此事,心中顿时一喜。
    “逝水不用担心了,朝廷已经派人来了,据欢颜所说,是当朝太后钦点的国师,姓万,名年青,后又有骠骑将军带着三千人马跟随而至。”世无常像是言及家常般细细遍数,仿若没有将人放在心上。
    “……”逝水一时无措。
    怎么又是世欢颜那个家伙说的?!
    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派来的人,是‘国师’,万年青?
    逝水轻轻晃了晃头,转而明白过来。
    确实,若是天钺为帝,以师傅的脾气,决计是主动将万年青放了回来,天钺失而复得定然是想将万年青留在身侧,于是自己看来,大约是因万年青不会诗书,故而天钺特意允给‘国师’的头衔,让他免去了寻常侍卫的卑微身份,又有了单独觐见的绝对地位,可谓是对其宠溺有加了。
    只是这次,天钺怎么舍得将万年青单独派来让朝廷人马屡屡受挫的此处?
    等等——
    “二当家的说,是‘当朝太后钦点’么?”逝水想起了世无常的话。
    “是啊,太后钦点,小皇帝去太庙祈福,又开始罢朝了。”世无常顺溜地接口,太后揽权,皇帝悠闲,大权旁落,这在民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世无常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还带了少许的不屑。
    “这样啊。”
    逝水喃喃,心中却是有另外的想法。
    既然不是天钺钦点,想法又给了这么蹊跷的罢朝理由,那天钺极有可能便是跟着来了,这次不是普通的微服出巡,能遮遮掩掩避人耳目,而是抛头露面的大事,想法一定是怕天钺以帝王之尊来扬州城处理私盐之事,会让心怀鬼胎者有机可乘,故而编排出了‘太庙祈福’之类的幌子,让人误以为天钺仍在皇城吧。
    真么一来,倒让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取舍中,自己若是以真面目示人,那定然是无需担心如何取得万年青和天钺的信任,以里应外合的问题了,但是自己又该如何向天钺解释自己这个为保护父皇而死的,当着全天下的风光大葬的大皇子,究竟如何死而复生的呢。
    而自己若是易容前去,又不知已经脱离罗网的万年青,和已经为帝的天钺是否信任于突然造访的自己。
    有些头痛啊。
    逝水正在神游天外,世无常开口扯回了逝水的思绪:“姓万的今天早些时候已经到扬州城,由地方的官员夹道相迎回来了,今晚有官儿会在自家府邸上设宴款待。”
    “今日!”逝水一惊,这么快么。
    “是,便是今日,逝水放宽心,好好儿睡一觉吧。”
    说着世无常暧昧一笑,也不再多说,之拍了拍逝水的肩头,飞身跳上了世无颜的子弟备好的马车,打个呼哨便扬鞭离开了。
    逝水听着渐行渐远的车轱辘声,忽然打了一个激灵。
    设宴款待——
    若是在地方官员处设宴接风洗尘,那万年青自然不能带过多的人马,至多便捎上数十个侍卫而已,若是地方官员有心,暗害不是难事。
    ——“擒贼先擒王。”
    世无常当日里的话语袭上捎上的心头,捎上拢了拢眉心。
    今晚的宴席,或是散席回来后定然会出岔子,看世无常方才稳操胜券的表情,万年青此去所赴的多是鸿门宴了。
    但是世无常刚刚有没有说是哪家的官员设的宴……
    逝水看着世无常的马车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追之恐怕不及,再问世无颜的其他子弟可怕也是不知情,只能握了握拳敲定了一个地方。
    既然万年青来此的消息是世欢颜探得的,既然猜测世欢颜与功曹史有勾结,既然是地方官员设宴,那,就赌是功曹史的府邸吧。
    功曹史不会没脑子到在膳食中下毒,也大概不会在府邸中便即刻动手,这样的效率甚高,但是嫌疑颇大,也算是竭泽而鱼只顾眼前利益的事儿,就算是功曹史要如此做,世欢颜也不会允许的,功曹史这个位置对私盐贩子来说,也是个好帮手,一时半会儿不能失了。
    功曹史的府邸也算在闹市边缘,与万年青应当下榻的驿站却相隔了大半个扬州城,世无颜应当会在万年青酒足饭饱之余下手,之所途中深巷幽街,潦败之地不在少数,自己真没有把握找到绝佳地点守着。
    宴席不知会办多久,去驿站找官兵求援,不光要费去说服官兵的时间,来回往返的时间,而且大队人马奔来奔去的还会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如今之计,也只有早些到功曹史的府邸,期许着宴席上不出什么岔子,而后一路尾随着万年青出来回驿站吧。
    万年青在明,世无颜在暗,自己在更沉的夜色中,虽然寡,但也赢在了不被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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