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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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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姑娘能说动吴氏,不外乎是楚云飞如今已到了京都,虽是投在了安家的门下,但官路已起步。就算明玉在直估没了,只要楚云飞和秦氏没有发现什么。陈家不追究,看在衍哥的份儿上,陈家的关系网仍旧能起到作用。当然,前提时,楚云飞还愿意提拔三爷。但这三年,与明玉、秦氏有来往的是楚二夫人一房,吴氏兴许是迫于楚大夫人的压力不敢与她们来往,总之他们之间的情分断了。

但若是珊姑娘做了楚云飞的老婆,这情分也就再度接上。凭着珊姑娘的手段和心思,收服楚云飞和秦氏不在话下。

可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明玉也根本不想听:“我是没想到,从前盯着我们爷,如今盯他不容易,就盯上了我,以后还要盯着谁?亲人、兄弟是该互相提携帮助,可并非是拿来利用的棋子!”

吴氏垂下头眼帘,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些三爷并不知,四弟妹要恨就恨我,三爷他一心读书,什么都不晓得。”

还真是一心替三爷着想!

“这些事我也没打算告诉爷,他对你们早已心寒,这几年好容易忘却了,我何必让他再心寒一次?”

隔了半晌,吴氏才默默出去。明玉示意落英代她送送,自个儿靠着软枕,才把眼睛闭上,外头就传来一道声音:“三奶奶怎么在这里?大奶奶叫三奶奶去夫人屋里!”

虽是个丫头,却明显有些恼怒的意思,口气很不善。

不多时落英进来,蹙着眉头疑惑道:“莫非大夫人的情形不一般?”

落翘撇撇嘴道:“管他们呢,横竖也不过叫咱们看戏罢了!倒是三奶奶,她难道不晓得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的道理?奴婢不认得字,不曾读书,也听人说过呢!”

☆、第二百零四章

亡羊补牢还是迫于无奈?两者都有吧,明玉、楚云飞、秦氏曾经也对三爷和吴氏的处境产生过同情,然而,同情并非是万能的法宝。不是有了同情,就能谅解一切。明玉曾经被亲堂姐那般算计,她的遭遇难道不值得同情?是不是有了这个同情,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闹?反正所有人都会原谅她,因为她才是无辜的哪一个。

可这样的心思,明玉从来就没有。四太太、陈老太太、明菲、陈明贤他们对她的遭遇同样十分同情,陪着她、力保她度过那段艰难的岁月。这些都是帮过她的人,她心里感激就更不能伤害她们。即便她是无辜的哪一个,也不能用这样的借口,拖累了她们,更何况生出歪心思。

明玉闭上眼缓缓吐了一口气,珊姑娘和吴氏都朝她坦白了,可这样的坦白,就好比打了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

落英、落翘见了才纷纷闭上嘴不说话,外头突然刮起了风,吹得落叶“沙沙”作响,天边的云彩,很快就遮住了秋阳,屋里光线随之暗了下来,愈发显得宁静。

今儿无人上门探视楚大夫人,整个楚家仿佛随着天气变化,也宁静下来。但总有那么一两处宁静不下来。

阮氏义愤填膺地瞪着吴氏,楚二夫人蹙着眉头劝道:“保和堂的大夫也说,有可能是其他的缘故……”

阮氏冷哼一声:“二婶婶和婶婶刚才也都亲耳听到了,婆婆的情况才略有好转,若能一直如此,即便不能完全复原,开口说话也是能的。昨儿傍晚,我们来瞧着我婆婆还好端端的,如何今儿早起就闹起肚子?”

楚二夫人吐了一口气,脸色也板下来,道:“凡事总要问清楚再说,家里已经够乱的了,眼下要紧的是好好照顾你婆婆……”

话没说话就被阮氏冷声打断:“我心里如何不知?可我分身乏术,总不能日日夜夜不眨眼地看着。稍不留神便出了这样的变故,我心里也明白,三弟妹这么些年没为三叔生下一子半女,婆婆不待见她,她心里就生了怨恨,只怕还将自个儿生不出孩子怪罪在我们头上!”

楚二夫人闻言,不觉厉声道:“博哥媳妇糊涂的,这话岂能乱说?没得叫大爷、三爷听见了结怨!如今你婆婆这么个情形,你们又不消停,她如何能安心养病?!要紧的是你们一条心,让你婆婆好起来!”

阮氏居高临下,冷冷盯着一直弓着背,垂着头立着的吴氏,道:“我是想一条心,可她呢?我们大爷是没能耐,读了半辈子的书,也没挣个功名回来,如今老爷也偏着他们,他们就愈发肆无忌惮了!”

楚二夫人瞧着这话越说越没个体统,一跺脚道:“你们要怎样就怎样,横竖我也管不了!”

说罢一甩袖子朝外头走,小黄氏连忙跟上。

阮氏却仍旧冷冷盯着吴氏,道:“我晓得你们两口子的心思,横竖我们大爷是个没能耐的,你们就一门心思往有能耐的人哪儿贴!怎么样?人家可领你的情?!”

这话分明意有所指,吴氏来这里之前,去了秦氏和明玉住的院子。秦氏一直在这里,那么吴氏见的就是明玉。莲蓉、莲月不觉看了阮氏一眼,只听得秦氏冷着脸,不紧不慢道:“博哥媳妇还是把话说清楚些才好。”

阮氏却是一怔,仿佛才意识到自个儿刚才说了什么,忙道:“婶婶莫要误会,我并无他意。”

没有别的意思?莲蓉忍不住问吴氏:“三奶奶之前去找我们少夫人了?不知三奶奶找我们少夫人所为何事?”

走到外头的楚二夫人、小黄氏等人听得屋里的对话,复又回来。

楚二夫人两步走到阮氏跟前,又见秦氏脸色不好,由不得训斥阮氏:“博哥媳妇是真糊涂了,难道妯娌之间就不能单独说说话?”

阮氏垂下头,道:“我并非怀疑其他人,这屋里没有外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婆婆她得了那么一封信,原本也不过是想问问四弟妹真假,之前也未曾想过将此事闹开……”

楚二夫人眉头蹙得愈发紧了,打断阮氏的话,将屋里的丫头婆子支退下去,厉声道:“博哥媳妇怎么还提这话?”

阮氏看了秦氏一眼,道:“我也未曾怀疑四弟妹,四弟妹和婶婶宽宏大量不计较,也难保被有心人拿来利用。我不过就事论事,四弟妹她是清白的,和婶婶能留下来等着婆婆略好些才动身,为了给我婆婆治病缺的几味药材,也出面帮我们找齐,并未因婆婆就一封信生出怀疑记恨在心。”

说着将目光落到吴氏身上,冷道:“三弟妹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才……”

明玉是怎么也没想到,吴氏不过来了她屋里一趟,单独与她说了话,就有生出事。

“当时屋里人多不多?”听莲月说完,便抬头问莲月。

莲月想了想道:“好在大奶奶也未曾说的清清楚楚,二夫人发觉不对劲就把屋里的丫头婆子支退出去了,后面还说了什么,奴婢也不晓得。”

明玉的事,除了陪嫁的丫头,也只楚云飞和秦氏晓得,阮氏是想弄得所有人都晓得,从而人言可畏么?更或者是想一再提醒秦氏,久而久之,秦氏也会疑惑,怎么突然就有了那么一封信?从而产生怀疑。毕竟,在她们看来,秦氏和楚云飞并不晓得。

比如莲月,她这会子就产生疑惑了,迟疑了好一会儿,终究没忍住,问明玉:“她们说的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落英就道:“什么信?不过是大夫人或者是那珊姑娘捏造出来的!”

但无风不起浪,捏造也要有依据。只是莲月在直估楚家也待了好些年,后来跟着明玉,明玉井然将她当做香桃、落英等人一同看待,只要将大夫人所说的银子联系起来,就能肯定是大夫人算计使诈,毕竟大夫人的手段她也是见过的。但这样思维方式,却是建立在她是秦氏、明玉、楚云飞的人上。在她的意识里,会不由自主地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因此疑惑并未在莲月心里徘徊多久:“夫人这会子去见大老爷了,吩咐奴婢回来说,收拾收拾,咱们明儿动身。”

落翘已气得头顶冒烟,道:“要动身也不必等到明儿,奴婢这会子去给阿阳说一声,让他去雇船,咱们下午就能动身。”

只是徐家的管事已经提前走了,为了避开漕运。明玉她们一行人女眷居多,纵然阿阳、阿寻有些功夫底子,却也难保路上真的不会发生意外。因此必须在直估雇几位镖头,明玉吩咐莲月:“去取银子,交给外头的管事,将明儿动身的事安排妥当了。”

这个地方是一天也不敢多停留,明玉将胸膛里的闷气吐出来。

莲月才转身,却见小黄氏和阮氏在丫头婆子簇拥下进了院子。明玉不觉蹙眉,落翘见了由不得冷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些人还有脸过来?!”

明玉起身,小黄氏、阮氏将各自的丫头留在外头,一前一后走进来。不等明玉见礼,小黄氏箭步过来虚扶一把:“四弟妹不必这般客气。”

见莲月在屋里,就看了一眼阮氏。阮氏的神情比不得小黄氏这般自在,勉强扯出一抹笑,看了看莲月就朝明玉道:“想必莲月已给四弟妹说了。”

既然开门见山,明玉也坦白点头:“不知大奶奶、二奶奶这会子过来有什么事儿?”

阮氏缓缓吐了一口气,好歹脸上多了几分歉意,道:“刚才我也是被我婆婆的情况吓唬住了,保和堂的大夫说,倘或我婆婆病情恶化,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大夫说不清病因,我心里着急,问了昨儿守夜的三弟妹……一时失口,说错了话惹得婶婶生气。”

说着又将头垂下下去,可这话明玉该如何接呢?

明玉客气地请阮氏和小黄氏坐下,吩咐落英去把吴氏之前给的银票拿出来,道:“三年多前,我接手庄务,三爷和三奶奶将账册给我时,一并给了我们一张欠条,这是三奶奶才给我的,与欠条上的比起来,若每年依着这个数归还,大概得三十多年才还地清。”

说着示意落英把欠条递给阮氏过目:“三奶奶只是过来还钱罢了,大奶奶觉得她来我这里做什么?”

阮氏并未接落英呈过来的银票,却也用眼风瞧了一眼银票上的数额,三百两,三十多年才还的清,只要粗略一算就能算出个大概。用三爷的名义打理庄子,也不过几年罢了,便是脸皮再怎么厚,这会子也觉得脸颊火辣辣的。

明玉静静地看着她,眼神、脸色皆没有半点儿情绪。明玉是深深觉得,与这般人置气,得不到什么益处,反而会减少自个儿的寿命。

没有情绪,屋里的气氛却好似被冻结。小黄氏看看阮氏,又看着明玉讪笑道:“三弟妹也是如此说的,大嫂晓得错怪了她,之前在气头上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婶婶生气,这会子去找大老爷,说你们明儿就要动身。我们想着四弟妹才怀上,何苦因为动气就什么都不顾,万一路上有个闪失就追悔莫及了。

阮氏怕大老爷迁怒与她才是真的吧?明玉道:”谢大奶奶、二奶奶挂心,横竖我们留在这儿与大夫人的病也没半点儿好处,不如去京都。“

小黄氏一时不晓得该如何接话,明玉的话听起来并不生硬,却也能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愈是平淡的语调,愈是能叫人感受到她心底的怒意。

阮氏吃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我也不过是疑心三弟妹,心里也明白愧对婶婶和四弟妹,如今我婆婆已这般,就算她做了对不起四弟妹和婶婶的事,也已……说到底我们终究是一族人,真正有了难,还能指望旁人帮一把么?“

为什么有了困难就一定要指望别人而不靠自个儿呢?这些年,楚大夫人又帮过楚云飞什么?不使绊子就谢天谢地了!阮氏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要与她们重修于好么?这一次回来,若楚大夫人没生出这些事,不必表面装出亲切,真正愿意放下,哪怕仍旧没有好脸色,又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便是与秦氏、楚云飞而言,这里叫他们感觉不到一点儿家的温暖,三爷的事、七爷的事,都是发自内心不求什么回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了一把,何况当初家庙出事,楚云飞还救了楚大夫人的亲儿子、亲孙子,他们又是如何回报的?

阮氏接着道:”那封信到底是谁送来的我们都不晓得,我婆婆看了信大怒,若果真是婆婆的主意,又怎么会当即就告诉老爷?想必三弟妹今儿过来也不单单是为了还银子的事,她还说了什么我心里也有数,与她相处这么些年,她的为人我比四弟妹清楚。今儿也不过气她到了眼下,还要……婆婆已经这般,她恨婆婆就罢了,自个儿没有儿女,不畏惧什么,难道还要咱们的子孙也老死不相往来么?“

已承认疑心,却又说的这般肯定,前言不搭后语,如此牵强,也亏她说得顺畅。明玉眼里不由带着两分玩味,道:”大奶奶多心了,三奶奶只不过来还银子罢了,大奶奶若不信,我也没甚好说的。“

小黄氏眼底流出两分急色,忙道:”大嫂心里急一时口误,四弟妹也明白,并不曾怪大嫂,大嫂就别说这些了。“

不等阮氏说话,又朝明玉道:”婶婶在气头上,说明儿要动身去京都,瞧着着天儿,只怕要下雨,这气候虽不冷,四弟妹风寒未痊愈,万一坐船吹了风又厉害了如何使得?再说,大伯母的情况还不容乐观……婶婶去找大伯父,大伯父只怕又要迁怒旁人,大嫂原也是无心罢了。“

无心?既然无心,又何必把责任推到他人身上?大老爷这会子不是还没怎么样么?

”我们夫人有没有度量,想必大奶奶、二奶奶心里也明白,既然无心,又如何会气?“明玉看着阮氏、小黄氏问。

若秦氏真是个没度量的人,当初就不会那般洒脱地离开这里。这宅子、直估楚家的一切,都是楚云飞的祖父和父亲置办的,送给他们是希望秦氏、楚云飞孤儿寡母得到庇护,可他们白白得了这些,还妄想更多!

小黄氏也反应过来,一时心急又说错了话。她们心里如何不明白秦氏真正气的缘故?可到了眼下,阮氏还这么看不清状况,小黄氏暗暗叹了一声。楚大夫人的情形,大夫虽没说出具体的病因,也不过是出于医者的谨慎,阮氏竟拿着这个生事。即便要发泄,也没得非要把情形越弄越糟糕。

自个儿说话之前竟也不想想,大爷和三爷虽不是一母同胞,却是同一位父亲。大爷、三爷和楚云飞兄弟之间,阮氏、吴氏与明玉妯娌之间,到底谁才更近一些?他们自个儿反倒互相斗起来,不能一条心,岂不是反叫他人看了笑话?

即便大伙都晓得她们关系不好,也没得做这么明显的!

又让小黄氏和楚二夫人站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想到这里,小黄氏道:”既然婶婶和四弟妹决定明儿动身,我叫人预备些咱们直估这边的特产带去,虽不值什么钱,也是我们的心意,就不打搅四弟妹了。“

明玉起身相送,刚走到门口,就见外院一位婆子急匆匆跑来:”大奶奶是不是在这里?“

明玉和小黄氏不约而同扭头望去,阮氏闻言起身,从屋里出来。

婆子见了松了口气,道:”可算找着大奶奶了,老爷请大奶奶去一趟书房。“

目送阮氏一行人先行一步,小黄氏见明玉神情仍旧冷冷清清,想说点儿什么,张张嘴又咽了下去,勉强扯出一抹笑道:”这会子风刮得愈发厉害,四弟妹请留步。“

明玉也不勉强,站在屋檐下目送小黄氏出了院子方回到屋里。

落英看着已阴沉下来的天色,忧心忡忡道:”也不晓得这雨什么时候下,明儿会不会停。“

明玉吃了一口茶消消胸膛里的火气,道:”风雨无阻!“

☆、第二百零五章

话音落,外头果真淅淅沥沥开始下雨。眼瞧着秦氏还没有回来,明玉吩咐落翘取了斗篷带了油纸伞,领着梅枝和一位小丫头给秦氏送去。

酝酿了大半天,这雨下得急促,颇有些始料未及的味儿,那些忙碌的下人们纷纷寻了避雨的地方。而这会子陪着阮氏去了大书房的丫头婆子们,也忙赶去屋檐下避雨。

书房内,楚大老爷端坐在案牍后的椅子上,因下雨,下人们忙将窗户关上,虽未拉帘子,天儿阴沉,屋里愈发显得暗沉,垂着头立在案牍前的阮氏,侧首看了一眼与她并排而立的大爷,才偷偷打量了大老爷一眼,大老爷的神情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虽如此,气氛仍旧有种凝固的紧绷。

外头的雨声让阮氏忐忑的情绪多了几分浮躁,她并不怕面对公爹大老爷,婆婆大夫人如今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而把婆婆变成这般模样的人就是公爹。

她是心里不服气,眼看着到手的东西就这么没了,可她和婆婆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大老爷要做两袖清风的圣人,做官时反而要家里倒贴银子,自个儿没有算计,花钱大手大脚。丈夫大老爷考了这么多年,如今还是个秀才,她的两个儿子都前后进学读书了……倘或长房有一个能像二房二爷这样的人,她和婆婆也不必费尽心机去谋划。

正想着,冷不防耳边传来大老爷怒语:“知不知错?!”

阮氏的心思被打断,不觉抬起头来,触及大老爷的目光,又把头垂下去。

大爷的低哑的声音传来:“儿子知错了。”

“不是问你,我问你媳妇!”

阮氏咬咬牙,道:“儿媳不知错在哪儿。婆婆如今躺在床上,稍有变故就可能有个三长两短,儿媳心里着急婆婆的病,不过白问了一句三弟妹,婶婶就生这么大气。这一回不过是询问四弟妹的事罢了,以前如何暂且不论,如今四叔有了成就,婶婶也回来了,婆婆心里欢喜,想着化干戈为玉帛,还亲自去门上迎接。询问四弟妹的事,也不过是为四叔和婶婶着想,万一此事不是传言而是真的,以后闹出来,四叔和我们楚家岂不是都要被人笑话?倘或婆婆真想害他们,大可不必管此事,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婆婆又错在哪里?见着婶婶回来,以为她也愿意如此,那知……婶婶会误解了我们的意思。”

大老爷的脸色果然不复之前那般骇人,大夫人如今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夫妻几十载,没有功劳也又苦劳。而阮氏的话又不知不觉在替他开解,比不得珊姑娘那么直言坦白地承认,让大老爷觉得楚大夫人如此全是他的错。

阮氏见大老爷脸色缓下来,又接着道:“四弟妹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无从可知,婆婆也是好心,公爹初闻此事震怒,要替四叔做主,还是婆婆劝下来。那日婆婆与四弟妹说话,公爹也在里头尽数听了,儿媳因在外头也听得不真切,可也晓得四弟妹一直在故左而言他。这也就罢了,婆婆单独找了四弟妹询问,难道不是为四弟妹好?却不知,四弟妹到底在婶婶跟前说了什么,让婶婶觉得是我们故意刁难四弟妹。惹恼了婶婶,又让公爹这般气恼。”

大老爷更觉此话有些道理,所谓的银子,大老爷是晓得的。楚云飞、秦氏他们离开这个家时因闹了一些不愉快十分干脆,走了这三年多,竟没有一次回来。三爷去京都告知他们太老爷病了,竟然也没立即回来,可见便是太老爷子没了,他们也未必会回来,银子的事也不过是叫他们回来罢了。大夫人对楚云飞母子是做了些过分的事,但这一次确确真真是为他们着想。

转念一想,这些年自个儿虽不在家的时候多,但秦氏和楚云飞母子不都好端端的?到底谁欠谁,已经是笔糊涂账。再一细想,这一系列的变故,却都出在云哥娶了媳妇后……

阮氏见大老爷脸色又缓了缓,声音跟着也降低了几分:“纵然此事果真是有人陷害四弟妹,婆婆毕竟不知情,不知情者无罪,四弟妹何苦生这么大的气?婶婶她守寡,不常出门交际,不信婆婆相中的姑娘,遇上了早年旧识陈家四太太,恰好陈家也有适龄出嫁的姑娘,没有去淮安打听就定了这门亲事。虽是婶婶看中的,到底是婆婆出面操办的,若等以后出了事,婶婶和四叔岂不是又要怪罪婆婆?”

说道这儿,楚大老爷的脸色又慢慢凝固。此话的另一个解释,就此事而论,他和秦氏都误会了楚大夫人,才导致秦氏说起往年旧事,他不曾料到楚大夫人如此狠心,才一时恼羞成怒砸伤了楚大夫人。

也正是因为楚大夫人早年的作为,才让秦氏第一反应是她又在算计。而那日他在里间,云哥媳妇确实频频岔开楚大夫人的话,反复提到银子的事……大老爷不觉慢慢蹙起眉头。

转眼已到午时,阮氏先从书房出来,自有丫头取了斗篷服侍她穿上。楚大夫人吃了一剂药,闹肚子的情形好转,阮氏去那边瞧了瞧,见楚大夫人闭着眼,就回屋里去换衣裳。

从净房出来,就瞧见珊姑娘临窗而立,专注地盯着如珠串儿的屋檐水,梳着家常姑娘发誓,穿着一身颜色素净的衣裳,比起珊瑚色,更多了几分清雅。珊姑娘听得脚步声方收回目光,朝阮氏见了个礼。

阮氏眸子清冷,微微点头,便去榻上坐了。又示意珊姑娘也过来坐,珊姑娘道了谢,才慢慢儿坐下来。

一时丫头上了茶来,阮氏吃了一口茶才问:“这会子时辰不早了,珊妹妹可用过午饭?”

珊姑娘摇头:“得知大老爷找了大奶奶去,我心里不安,在屋里坐不住,就过来找大奶奶。”

顿了顿才问:“怎么样了?”

阮氏想到之前在明玉屋里吃瘪,吐了一口气道:“老爷自会去问问婶婶。”

珊姑娘松了口气,迟疑了片刻又问道:“大老爷今儿没生大奶奶的气吧?”

本来很生气,却没想到去的路上珊姑娘打发了身边的丫头找她说了些话。想到这里,阮氏由不得又看了珊姑娘一眼,这样的人放在谁家里都不是个能叫人省心的,幸亏没被她盯上!

庆幸的同时,却又生出两分沮丧。之前珊姑娘频频与宇文氏来往,还不是因为七爷病好了,又一考了秀才,如今他做出来的文章,连梅老爷也明说比大爷做得好,年轻又一表人才。至于楚云飞,虽不是走文举的路子,大大小小在京都也是个官,年纪也算不得大。若不是吴氏给她说了楚大夫人得到那封信,珊姑娘大概……

依着珊姑娘本家的家境,虽生的漂亮,也不见得能嫁得多好,她爹娘不在了,哥哥是个拿不出主意的又没本事,虽家里有几亩薄田,那日子竟也过得吃了上顿没下顿。她嫂子泼辣又贪财,竟预备将年仅十三四岁的她许配给一个老头子做填房。

虽然今儿珊姑娘帮了她一回,想到楚大夫人如今的情形,阮氏由不得暗暗咬牙,倘或没有珊姑娘横插一脚,依着婆婆之前的打算,也不定会失败。如今败了,所求不得不说,婆婆这么个样子,她身为儿媳却时时刻刻都要在跟前伺候。再想想从前,做买卖亏本,楚大夫人只会找她这个儿媳发泄,偏又不肯听她的见解,这也就罢了。那会子才怀上长子时,婆婆就往大爷屋里塞人,几个狐媚子差点儿害她小产……

正想着,珊姑娘已起身:“不打搅大奶奶休息,我先回去了。”

从阮氏屋里出来,珊姑娘打着伞朝自个儿住的小院子去。直估楚家的宅子很宽敞,因为下着雨,路上走得缓慢,不见其他下人,一路行来愈发觉得宽敞。就单单她住的小院子,也比家里的宅子大。而这么宽敞的地方,却有人说送就送出去了。

秦氏回来没多久,大厨房那边就把午饭送来了。吃了一顿饭,秦氏的脸色才缓下来,询问起明儿动身的事。

明玉笑着回了,衍哥却提不起什么兴致,道:“明儿真能去爹爹哪儿么?前儿也说去的,结果没去成。”

秦氏心情沉淀下来,笑容和蔼慈祥,道:“明儿一定会动身。”

衍哥却耷拉着脑袋叹了一声,闷闷的。

“午时前已吩咐阿寻去找魏妈妈一家,好给他们说一声。江夫人有意要买咱们的庄子,只不过江夫人也时常去京都,此事不必急于一时半刻。另外两处庄子卖给郑家,只等秋收后,郑家就接手,至于那两位管事,咱们如今也用不着,他们本来是大夫人的人。儿媳琢磨着,今年的月钱就结一整年的给他们?”

秦氏一边逗衍哥,一边听明玉说话,等明玉说完,秦氏笑着点头道:“这样也使得,南边如今有王福在,京都也有管事,这边还有三处庄子,其中两位管事是咱们自己人,等以后都卖了,想必南边也缺人,到时候他们也正好可以赶过去。”

明玉也有此打算,即便南边还缺人,也可在南边找。何况,明玉也有意培养阿阳、阿寻,以后他们两个也能独当一面。她自己的陪房有两房人,比如香桃的丈夫,差不多也能独当一面了。

卖给郑家的两处庄子,两位管事并未来见秦氏和明玉,想必也无心留在他们身边。这样更好,正想着,就见菊影进来禀报,两位管事求见。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秦氏体贴明玉有孕,叫她回房去歇着。横竖见秦氏还见明玉,都不可能留下这两人,明玉便带着衍哥去了东边的厢房。

才刚进屋,落英却在门口顿住步子,微微蹙了眉头,朝明玉道:“好像大老爷请咱们夫人去说话。”

难道还有什么没说清楚?

明玉正想着,莲蓉就从正屋过来:“夫人要去大夫人院子里一趟,若两位管事来了,请少夫人打发了。”

明玉点头,落翘拉着莲蓉问:“大老爷又找咱们夫人做什么?”

莲蓉摇头,想了想,道:“大概还是为了上午的事儿,上午大奶奶诬陷三奶奶和少夫人,夫人十分生气。”

说着叹了一声道:“不管怎么样,夫人以意已决,明儿无论如何咱们都要动身,早些离了这里,早些清静!”

落翘便不问了,可即便要走了,也得不到片刻的清静。

打发两位管事倒没费多少口舌,随便他们如何表忠心,明玉四两拨千斤,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位管事退出去。

因为下雨,衍哥不能去院子里玩耍,偏又睡不着,只得让两个小丫头陪着在里间床上耍。明玉打发走两位管事,梅枝才把茶碗收下去,菊影便进来:“三奶奶来了。”

明玉动作一滞,还真的不叫人消停了,落英想着上午吴氏过来一趟,就有惹出阮氏那些话,不等明玉说话,就朝菊影道:“姑奶奶午睡了,让三奶奶回去吧!”

菊影迟疑道:“三奶奶说她有要事。”

落翘听得说话从里间出来,冷哼一声道:“能有什么要事?姑奶奶如今怀着身孕,最要紧的事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孩子该休息的时候,最要紧的就是休息!”

菊影一脸为难:“三奶奶是一个人过来了……要不奴婢去问问。”

想必是与大老爷这会子找秦氏的事有关,明玉吩咐落英:“你去问问。”

落英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把伞,才发觉吴氏竟然站在屋檐下,脸颊涨红,神情很是尴尬。落英想到刚才落翘那么大的声音说话,吴氏再怎么说也是主子奶奶,被奴婢这般说,也有两分尴尬。

吴氏倒是率先回过神来,道:“既然四弟妹午睡,我就与落英说吧……”

后面的话,屋里的人根本听不清楚,窗户又关着,落英却是越听越气愤,吴氏说完,声音多了两分担忧:“……我并无它意,只是既然晓得了,好歹提醒你们姑奶奶一声。那封信,千真万确是一个外地口音的婆子送来的。当时直接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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