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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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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夫人也是外人,小黄氏道:“那四弟妹就去陪陪江夫人,家里这会子到处都乱糟糟的。”

明玉点头,两人去里间给秦氏说了一声,秦氏晓得是阮氏和吴氏闹起来,不禁蹙眉:“去劝劝也好,横竖等她们婆婆略好些再理论不迟。”

让明玉去见江夫人,秦氏就暂且留在这里盯着。

落英已赶去二门将江夫人直接领到她们的院子,明玉也匆忙赶回来,正好在院门口相遇。江夫人大老远瞧见明玉就疾步走来:“可是妹妹和婶婶出事了?我家里下人说,昨儿这里连着请了两位大夫!刚才好像又瞧见保和堂的马车。”

没想到已经传开了,昨晚大爷、三爷出去请大夫已经天黑。

“我们没事,让夫人挂心了。”

江夫人见四下没有外人在,方蹙着眉头道:“那天早上你突然送封信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们家的大夫人在外头虽有贤名,真正是什么样的为人,还不至于瞒过我的眼。今儿吃了午饭,听见下人说我就连忙赶来,还好出事的不是你和婶婶。”

明玉微微一笑,请江夫人进了东边厢房,一时丫头上了茶来,江夫人吃了一口迟疑着问:“你们真打算卖了直估的庄子?听家里老爷说,另外三处庄子十分不错,卖了岂不可惜?”

大夫人这么个情形,可阮氏还年轻呢,明玉点头:“早就打算买了,从搬出去那会子起,相公和婆婆都想回南京去,这里总归是远了些。”

其实这并非要的缘故,楚云飞名下还有一处庄子在东北,哪里更远。

江夫人就直言道:“既如此,我还真有心要买了。横竖我娘家亲戚都在京都,老爷是保定人,便是日后回了保定,也算不得远。不过,我也不瞒着你们,我们手里一时是拿不出这么多银钱来……”

说了一会儿买庄子的事,江夫人才想起来问:“到底是谁不好?”

“大伯母昨儿跌了一跤,情形有些厉害。”

江夫人蹙眉,落翘忍不住道:“大夫人如今只能睁眼闭眼,整个人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连水也喂不进去。”

江夫人露出将信将疑,道:“不过跌一跤,怎么会得了中风之症?”

“额头上破了一块皮,流了好些血,再说大夫人毕竟有些岁数,比不得年轻人了。”落翘说着语气里不免有几分快意。

落英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忙露出两分担忧来。

江夫人若有所思道:“说起你们家大夫人这么个情形,我倒想起一桩事儿来,昨儿老爷的旧识从京都回老家途径直估,拜访老爷时,说起京都王家夫人,如今也躺在床上了。”

明玉愣住,落英、落翘也被江夫人的话吸引,不觉望过来。

江夫人继续道:“宫里的王贵人请了太医去诊脉,说王夫人不过挨日子罢了,外头传言说,王夫人已神志不清。王贵人想回家侍疾,没得到恩准,倒是要把那姓王的畜生从刑狱司放了出来……”

王贵人如今怀着龙胎,怎么可能回家侍疾,再说她也不过是个贵人罢了,若不是怀了龙胎,王家连进宫探视的可能都不会有。

只是,明玉还真没想到,那姓王的竟然出从刑狱司放了出来!王夫人是真病还是装病?那姓王的事本来已经拖着了,如今放他回家,还会不会再生出变故?

“那姓王的是文大人送去刑狱司,已是获罪之身,怎么会放出来?”

江夫人道:“咱们圣上素来崇尚仁孝之道。”

顿了顿又道:“虽在京都传开了,那王家的畜生似乎还没放出来,想必也是早晚的事罢了。”

一旦放了出来,王夫人若死了,又有三年孝期,如此,即便不必等太后娘娘大寿,王贵人产下龙子,那姓王的畜生也能暂且保住性命。

她们到了直估也没几天功夫,竟然又发生了变故。江夫人见她低着头沉思,想到王家少奶奶与她同属淮安陈家,又道:“王夫人突然病倒,都说是因那姓王的急火攻心所致,说到底也是因他王夫人才命在旦夕,就算这会子从牢里家去侍疾,也减轻不了罪孽。但也有一部分人持相反的说法……妹妹也比不为这样的人惋惜,倒是你姐姐,却是个没福气的。”

明玉才不会惋惜,她只是怕那静悟师父有什么举动。想到韩氏如今还在京都,明玉吐了口气,江夫人随即转移话题:“既然晓得府上大夫人病了,我也去看看吧。”

明玉吩咐落英先过去看看,就怕阮氏和吴氏这会子闹到大夫人屋里,江夫人撞见了,对彼此都不好。

落英自是晓得明玉的意思,福福身便去了,正好云妈妈抱着睡眼惺惺的衍哥进来,朝明玉、江夫人行了礼,就道:“衍哥还惦记着今儿动身去京都的事,吃了午饭好歹睡了一会子,这会子却怎么也不肯睡。”

衍哥虽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声音却清脆,嘟着嘴不满地问:“咱们什么时候去爹爹哪儿?”

只怕过了今儿,楚大夫人的情况就会在直估传开,她情形没稳定下来,秦氏和明玉就不便动身去京都。

没法子给衍哥一个具体的日子,明玉从云妈妈怀里将他抱过来,笑着道:“过年前肯定要回去的。”

衍哥人小鬼大,失望地点了点头,却立即就想起明玉肚子里还有个小宝宝,忙从她膝盖上滑下去,还看了看娘亲,觉得娘亲没露出什么难受的表情,才松了口气道:“还好没伤着娘亲的肚子!”

又严肃地蹙起眉头,道:“娘亲再不许抱衍哥了!”

满屋子的人闻言都愣住,江夫人晓得衍哥童言童语十分逗趣,正想问问衍哥就脆生生接着道:“没得衍哥不小心踢了娘亲的肚子,伤了弟弟妹妹。”

很是认真的模样,却叫其他人忍不住低头发笑,衍哥还狠狠瞪了瞪笑他的丫头们。连江夫人也忍不住摸了摸衍哥的脑袋,笑道:“如今衍哥的爹爹不在这儿,衍哥可要好好保护你娘亲。”

玩笑一会子,落英返回来,直说保和堂的大夫正在给楚大夫人施针,江夫人明白这会子不方便去探视楚大夫人,便继续逗着衍哥说话玩耍。

明玉看落英的眼神就晓得这不过是个借口,只怕阮氏和吴氏闹到楚大夫人屋里来了,或者大老爷已晓得阮氏砸伤了珊姑娘。本来过了一夜,大老爷已该冷静下来,珊姑娘频频出招,阮氏也不是这般糊涂的人,怎么会往她设的套里钻?

这之前,阮氏和珊姑娘看起来好得像姊妹,连吴氏这个真正的表姐也比不得。就因为得不到所求,马上就乱了手脚?或者,阮氏也不过借着珊姑娘来发泄心里所求不得的怒意。

还真是够混乱的,只是想到秦氏,明玉用眼神询问落英,才发现落英眼里的急色。明玉心头一紧,若她们借着混乱故意……

江夫人不经意抬头发觉明玉脸色不好,心头略思量,道:“我想起今儿下午还有事,既然大夫人不方便见,我明儿再来,妹妹代我问候一声吧。”

明玉心神不宁,只得歉然笑了笑。

江夫人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也不多问,顿了顿道:“若有个什么事儿,记得打发人给我说一声。”

明玉点头,江夫人随即起身。横竖要去楚大夫人屋里看看情况,明玉将江夫人送上马车,目送马车远去,方扭头问落英:“怎么回事儿?”

落英省去其他,直接道:“大老爷要咱们夫人把珊姑娘带去京都!”

明玉还真大吃了一惊,脚步不由慢了下来,还好不是秦氏在那边遭了鱼池之央。只是,大老爷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一个珊姑娘祸害了直估楚家,又要让她去京都祸害楚云飞一家不成?

大老爷难道还真的被珊姑娘骗过去了?就算瞧着她可怜,在这里呆不下去,秦氏凭什么要收留了她?!她不是一直寻死腻活么?万一死在了京都怎么办?

这真正是可笑至极。

“咱们夫人不是在大夫人屋里么?”

落英点头:“大概是二奶奶去迟了一步,或者有其他人先去大老爷哪儿通风报信,二奶奶前脚到,大老爷后脚就到了。三奶奶虽一直缄默不言,可听说屋里早就一片狼藉,珊姑娘倒在血泊里,一直求大奶奶谅解三奶奶,说都是她害的她们妯娌不和,又害的大夫人这般……说着,也不顾人阻拦,拖着伤去楚大夫人屋里请罪……”

明玉由不得在心里一叹,这个珊姑娘还真是会闹,这一出一出来得干脆又利落。

“不过是她们之间,如何扯上了咱们夫人?”

落英暗暗磨牙,冷哼一声道:“咱们夫人正好在大夫人屋里,是大老爷把大夫人砸成这样,珊姑娘非要自个儿揽了,岂不是替大老爷背了这个罪?”

即便她不认,楚家也容不得她,还不如认了。大夫人这般,大老爷虽说了些狠话,到底多年夫妻,哪里就没有半点儿愧疚,他是男人,自尊强,珊姑娘越是要认,就越发触及他的自尊,让他觉得自个儿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

在明玉看来,他的确如此,可他自个儿却不愿认。

但不管怎么样,明玉都没法子替珊姑娘、大老爷找出个合理的理由。

“倘或夫人真点头答应了,这珊姑娘心思太重,咱们可消受不起。”

明玉冷笑,大老爷原本就是自觉羞愧,才朝大夫人发泄,这一点儿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珊姑娘是想博得秦氏的同情?

秦氏会这么容易上当受骗?一个珊姑娘就闹得一家上下鸡犬不宁,这样的人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大奶奶呢?”

“这会子也在大夫人屋里,奴婢并未进屋,这些都是莲蓉告诉奴婢的,奴婢怕姑奶奶着急,就立马过来回话。”

明玉加快了步子,不多时就到了楚大夫人正院,只见正屋廊下静悄悄站着七八个丫头婆子,正恭耳细听屋里人说话。虽然还在院子里头,却已隐隐约约听到里头传来的哭声。紧接着传来秦氏不咸不淡的话语:“大夫人这么个情形,即便大夫未曾嘱托要静养,但凡生病的也都要静养才好。你果真心里有愧,何必在这节骨眼上跑来这里惊扰大夫人养病?”

秦氏的话说完,屋里又只余下哭声。过了片刻,秦氏的声音再度传来:“博哥媳妇也是,要紧的是你婆婆快些好起来。我们也才从京都来了没几天,家里就变得这样乱,倒好像我们才是真正不详的人!”

说到后面声音已冷了下来,廊下的丫头婆子都只关注里头的人说话,未曾发现明玉主仆几个,明玉听到这儿,便示意落英回去。

秦氏一语中的,就算珊姑娘再怎么高明,把握的再怎么精确,大老爷真正恼羞成怒是因秦氏毫不保留地当面揭发了那些楚大夫人以为能瞒过秦氏的事。倘或没有秦氏这一席话,珊姑娘便是委委屈屈认了这些事是她的主意,大老爷也不可能借机发这么大的脾气。

明玉转身,后面又传来秦氏愈发清冷的话:“我们原是不祥之人,这些年拖累了你们,往后还会不会连累你们,谁也说不清!也不必继续吵吵嚷嚷,横竖我们再不来就是了!”

秦氏始终端坐在椅子上,阮氏和衣裳有些乱的吴氏立在床边,裙子上的血迹已凝固的珊姑娘半跪在地上,低着头嘤嘤哭泣。大老爷站在背光的位置,神情若隐若现看不清。

楚二夫人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道:“云哥娘这话说的,她们还都是孩子,一个个的没经历过大事,见大嫂这么个情形,慌了神。何苦与这些孩子计较?”

秦氏抬起头,神情清冷,淡淡道:“你们心里如何想,我晓得,我也不怕外人说博哥娘这般是我害了。我生来命里带煞,因有了我娘家后继无人,又克死云哥的父亲。”

楚二夫人只觉脸颊火辣辣的,虽这话她未曾说过,却十分耳熟。下意识地垂下头,又忍不住用眼风去瞧秦氏。秦氏竟笑起来,目光朝床上移去,道:“还差点儿克死云哥。”

☆、第二百零三章

“……咱们夫人就问珊姑娘,若不怕被克死就跟着咱们去,珊姑娘竟说不出话来。”

听莲月将整个经过说完,明玉心头却由不得又酸又苦。珊姑娘与阮氏、吴氏这一番闹腾,到底有几分真几分是做戏,她连想都不愿去想。

落英冷笑一声,道:“她一直寻死腻活,原来也是怕死的!”

秦氏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说,那珊姑娘果真跟着她们去了,就算被弄死也算是克死,此话很明白地告诉了珊姑娘,这尊佛她们收容不起。

再说,除了自缢,别的表现可都不是要寻死啊。她失足落水被救起,大老爷认定有人陷害,才有了自缢这么一出,接着才是阮氏砸伤她,明明白白做给众人看,直估楚家容不得她。这一系列的事件,她都站在弱者一方,一切都迫于无奈,让人很容易就对她产生怜悯。

只是,但秦氏说这几句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明玉嫁给楚云飞后,并未听人说过,想必从前这般说秦氏的人不在少数。

秦氏和楚云飞母子住在直估多年,说来竟也是寄人篱下,珊姑娘的处境亦是如此。秦氏没有娘家人可依仗,这一点又与珊姑娘处境相同。所以她觉得秦氏对她会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才认定秦氏一定会出于可怜收留了她,当然这也是有依据的,哪日早上她过来秦氏给她的见面礼可不轻,后来她给了衍哥见面礼,秦氏的回礼更不轻,言辞中也表达了对她遭遇的怜悯。

作为要拿捏儿媳的婆婆来说,无依无靠的珊姑娘,的确是个十分不错的人选。只是,珊姑娘到底是如何认定,秦氏与明玉婆媳不和呢?难道是瞧见衍哥一直养在秦氏屋里的缘故?

明玉暗暗吐了一口气,她没瞧见珊姑娘到底被阮氏伤成了什么模样,不过听莲月的形容看来,珊姑娘对自己也真够狠心的。

好在,这一场一场的闹剧终于在楚大夫人躺在床上的第三天结束了。楚家在直估居住了二十多年,虽是后来搬来的,大老爷曾为朝廷命官,二老爷如今还是朝廷命官,楚大夫人病倒的消息传出去后,上门探视的人倒是不少。

缺的几味药材,也陆陆续续找齐,保和堂的大夫针灸疗法也略起到了一点儿作用,第三天的时候,楚大夫人终于能略咽下一些东西,除此之外其他的仍旧没有改观。只是,这三天对于意识清楚的楚大夫人来说,莫过于身在地狱,整个人迅速脱水,面色黄而干枯,眼窝深陷,露出尖锐的颊骨,配上那双不甘心蒙着怨恨的眸子,看起来狰狞可怖,把两个孙子都吓哭了。

前来探视的夫人们,也只在外间略坐坐,楚二夫人和秦氏作陪。阮氏也周旋于前来探视的客人之间。明玉怀着身孕,坐卧都不能太久,因此也不过一早一晚去楚大夫人屋里看看,其余时间都呆在自个儿屋里。

忌讳动针线剪刀,因此衍哥没睡时陪衍哥玩耍,衍哥睡了便随便找几本书来看。宇文氏嫌少在这样的场合出面应酬,也时常过来寻明玉,这两天倒过得快。

转眼到了第四天,上午明玉仍旧随着秦氏去了一趟楚大夫人屋里,保和堂的大夫才做完针灸,因楚大夫人略进了吃食,去得不巧,阮氏正带着丫头婆子清理床上的脏东西,屋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引得明玉一阵恶心。

阮氏也由不得蹙紧眉头摒住呼吸,等换下的脏衣裳、脏被褥拿出去,就忙叫丫头开窗户通风换气。等屋里的味道散了,秦氏和明玉才进去看。

这一次的事件,表面上阮氏并未参合,因此见了明玉和秦氏,她神情还算自然。即便心里认定大夫人这般是因秦氏和明玉,但砸伤大夫人的是大老爷,颇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今儿早上你婆婆吃了多少东西?”秦氏见楚大夫人闭着眼,就随口问阮氏。

“吃了小半碗清粥,大夫说,眼下还不能进食太多。”

却不想话音才落,耳边“扑啦啦”一阵响,那立在床边的两个丫头,一张脸都能滴出苦水来。阮氏也被这声音弄得一怔,眉头一蹙忙松开朝秦氏道:“婶婶和四弟妹先去隔壁屋里坐坐吧。”

秦氏和明玉出来,就有七八个丫头婆子鱼贯着进去。里头少不得一阵忙碌,隐隐约约听见有抱怨声传来:“……大抵是之前吃的东西,这两日大夫人两天吃得还没平常一顿多。”

“若是大夫能开出药方子,让大夫人不吃饭就好了……”

这声音听起来是个小丫头,换来起先说话那年纪大的丫头责备:“你一天不吃饭试试!这话岂能乱说,小心割了你舌头!”

虽然小丫头说出了她的心声。静默半晌,那小丫头又道:“珊姑娘不是说对不起大夫人么?如何不来服侍?她养了几天的伤,也该好了吧?”

“谁知道!”顿了顿又警告道,“休提这话了,难道你也想被撵出去?!”

小丫头忍不住暗暗嘀咕了一句:“被撵出去也不见得不好。往常咱们哪有进屋服侍的机会?偏这会子才想起咱们……”

对话声渐渐远去,落英暗自点头,珊姑娘既然要赎罪,还不如伺候楚大夫人。可惜,珊姑娘被大奶奶砸伤了,这几日,也都是阮氏和吴氏轮班服侍楚大夫人。

没过多久,楚二夫人、小黄氏、宇文氏也来了。想必是正屋里还没清理出来,楚二夫人一行人也被阮氏身边的丫头请来了侧间。

与秦氏和明玉这些闲人不同,如今府里的大事几乎是楚二夫人拿主意,阮氏要照顾婆婆,也分了一部分庶务给小黄氏,因此她们来的迟了些。

“也没见着大夫,不晓得大嫂的情况怎么样。”楚二夫人吃了一口气道。

“今儿一早是博哥媳妇在这里守着,我们也才过来,没来得及细问,早上倒是吃了小半碗粥。”秦氏道。

与昨儿的情况没多少差别,楚二夫人叹了一声又道:“这病也只能慢慢儿养了。”

话题始终围绕着楚大夫人的病情,楚二夫人也不敢再提起别的话,屋里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正屋那边的动静也就听得一清二楚,好像楚大夫人又……

正想着,就见站在正屋屋檐下的阮氏打发丫头去把保和堂的大夫请回来,楚二夫人坐不住,出去询问。

“……今儿早起后,这已经是第五次了。”阮氏的声音疲惫低哑,“也不晓得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大夫不是交代了么?只能吃些煮的稀烂清淡的粥,再来就药和白开水。”楚二夫人已蹙起眉头,“莫不是服侍的不留神喂了你婆婆不干净的东西?”

“吃食我都仔细瞧过,只是昨儿……”

昨儿晚上是吴氏在这里服侍,明玉暗叹,不过才清静了两三天而已。

“博哥媳妇莫要乱猜疑,等大夫瞧过再说,只怕是药的缘故也不一定。”说着与阮氏一道进去了。

秦氏亦站起身,吩咐明玉回去歇着,也赶去楚大夫人屋里。小黄氏被寻来的婆子找了去,两人在院门口道了别,宇文氏就凑过来:“我陪四嫂说话解闷。”

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宇文氏,明玉点头。

小黄氏也不管宇文氏,领着丫头婆子先行一步。如今在这里,能自由自在与明玉说话的也就宇文氏了,见小黄氏走远了,宇文氏就忍不住低声道:“想必大伯母是好些了才如此,也不见得……”

楚大夫人本来一天就吃不了多少东西,病请格外重的那三天连水也喝不进去,这两日能吃下东西,说明她身体在好转,会有这些生理反应也正常。只是,这样的情况又频繁闹肚子,会不会要了她的命还真难说。果真是有人动了手脚,只怕大夫也不敢给出肯定的判断。

明玉不想再与这些事扯上关系,大伙心里也都明白,她们如今留在直估,也不过是全了彼此的脸面罢了。遂岔开宇文氏的话题,道:“前儿你做得点心十分不错,我身边几个丫头也说好,改日还请七弟妹教教她们做法。”

宇文氏立即眼前一亮,却又少了那么几分自信,问道:“真的很好?”

大概是伺候七爷惯了的,七爷身体不好那会子,口味吃的淡,宇文氏做出来的点心,味道相对也淡了一些,可却更好地把其他味道突显出来。明玉点头,笑道:“是真是不错。”

宇文氏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其实也没用特别的法子,婆婆还说吃着什么味道都没。”

但也成功把她的注意力转开了,一路上都在说点心的事,到了这边院子,却见东边厢房屋檐下立着一位不常见的丫头,明玉细瞧,不禁蹙眉,是吴氏。

同那丫头闲话的梅枝见明玉回来,就忙迎上来禀报:“三奶奶侯了姑奶奶一盏茶功夫了。”

从京都回来转眼已近十日,吴氏从未单独与明玉和秦氏说过话,她这会子找来做什么?昨儿夜里她服侍了楚大夫人一晚上,今儿早上阮氏才换了她下去休息,这个时辰她本该在房中休息的。

宇文氏也发现了吴氏身边的丫头,就道:“要不我过会子来找四嫂?”

明玉点头,目送宇文氏一行主仆三人远去,才进了东边的厢房。

吴氏已起身,身上的衣服显见已换过,虽眉宇间布满倦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却略用胭脂掩饰过。神情也十分不自在,不等明玉见礼,她便忙见了个礼,道:“四弟妹如今有了身孕,这里没有外人,四弟妹不必客气。”

明玉仍旧弯了腰行了个礼,让落英扶着去榻上坐下,就请吴氏也坐下。

吴氏略垂着眉眼,坐下之后就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碗,看起来十分慌乱似的。明玉抿了一口茶,朝她望去,勉强扯出一抹笑,道:“刚才去了大伯母屋里,昨儿是三嫂伺候了一晚上,怎么不在房中休息?”

吴氏这才抬起头来,却不敢直视明玉的眼睛,慌手慌脚又搁了茶碗,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来:“这是三爷吩咐我送来的,虽然不多,还请四弟妹先收下。”

明玉愣了愣才想到,当初交接庄子时,吴氏和三爷给了他们欠条。这是要还银子了?

见明玉蹙眉,吴氏又忙道:“这两年我学着七弟妹开了一间铺子,生意还过得去,三爷他在外头得了东西也尽数拿了回来,存下了这三百两银子……”

“欠条我并未带在身上,三嫂这会子给了我,万一我随手花了,回头又忘了怎么办?”明玉并未伸手去接。

吴氏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笑容愈发艰涩:“四弟妹说笑了,四弟妹的为人,我们也晓得。”

可明玉看不透吴氏和三爷的为人,这一次珊姑娘同楚大夫人联手,便是他们没有参与,但他们试图阻止过么?珊姑娘是吴氏的表妹,倘或管不住她,也可叫珊姑娘的哥哥来接了去。珊姑娘只是与她嫂子不和,又不是真的没有亲人了!

明玉想想就来气,当初没为难他们,楚云飞也适当推了三爷一把,竟然是这般回报的!暗暗将这口气吐了出来,当然,这件事从头到尾倒也没害着楚云飞,倘或真如了她们的愿,楚云飞和三爷的关系反而更亲密了。

明玉就不信,吴氏真没动过这样的心思!

“自从生了衍哥,我这记性还真的越来越不好了。但既然三嫂和三爷信得过我,我就收下了。”说罢示意落英去接了银票,明玉拿着银票仔细瞧了瞧,坐下杌凳上的吴氏,虽垂着头,也能瞧见她耳根子都红了。

银票没有假,明玉转手又递给落英,吩咐道:“一会子莲月回来,把这个交给莲月,让她入了帐。”

又朝吴氏道:“刚才我们过来时,大伯母似乎有些不好,三嫂若没别的事,我也不虚留了。”

吴氏却抬起头来,慌忙道:“我还有些话要与四弟妹说。”

明玉挑眉:“说什么?要求我们带了你的表妹去京都?我们家如今缺的只是下人,珊姑娘是你的表妹,我们带了去,是当做下人,还是当做客人?”

“我并非这个意思,当初察觉到我便立即暗暗地打发府外的人去京都,四弟妹应该也已经见了那位妈子。那会子大老爷就说,若四弟妹不回来,就替四叔做主,把四弟妹……”顿了顿又忙道,“年初,我已劝着表妹回去,可打发人送信给表兄,却迟迟不见人来接,拖了几个月,她年纪也慢慢大了,我是嫁出去的媳妇,娘家也还有人,怎好替她做主。前不久又叫人捎信去她的叔父,让她叔父接了她去,可婆婆……”

明玉不耐烦听这些,打断吴氏的话:“既如此,现在把她送了家去就完事了!”

吴氏身体一僵,垂下头半晌,喃喃道:“我这会子说什么,四弟妹必然都不信我了。”

这话说错了,明玉曾经也相信过她,只是现在找不出一个相信吴氏的理由。她是打发了人送了消息去京都叫她快些回来,可以想象,若这一次是她一个人回来,楚大夫人的行动就会发生变故,直接弄死明玉,再告诉楚云飞和秦氏,明玉从前的丑事被揭发,自惭羞愧而死。什么银钱这些就直接用明玉的嫁妆抵了,庄子也到了楚大夫人手里。

或许珊姑娘真说了实话,提出了最后被楚大夫人采用的法子。楚大夫人能施行,也是因为秦氏回来了。

但楚大夫人所说的银子,吴氏特意打发人送去的信儿,目的都是为了叫明玉回来!比起宇文氏让江夫人带去的信,到底谁才是真正担心她为她着想的人?更或者,宇文氏会送信,也在楚大夫人算计之内。宇文氏虽没与明玉解释过送信的缘故,可她对珊姑娘的敌意就可见,她晓得珊姑娘辗转盯上了楚云飞。这就威胁到了明玉,与珊姑娘对她的威胁一样。

真是越想越胸闷,吴氏已能在楚大夫人眼皮下存银子,难道从头到尾都没察觉到珊姑娘的心思?这也就罢了,单凭她多年没给三爷生下一子半女,还能让三爷与她一条心,就可见她不是表面上瞧着那样软弱无能。所谓人不可貌相,大概就是她这种人了。

明玉脸色冷下来,语气不免清冷:“欠条的事还请三奶奶、三爷别忘了,我们如今也缺银子使。只是当初没说利子钱,如今也不好附加上去,就罢了。既然三奶奶信得过我,也就不必当着三奶奶的面儿修改欠条上的数额,横竖这三百两,我记下了。”

说完端起茶碗,落英笑容可掬走到吴氏跟前:“三奶奶请吧,姑奶奶要歇歇了。”

吴氏几番张口,慢吞吞站了起来,忽然抬头,迎上明玉的目光,不似方才那般闪烁,反而十分坦然诚恳:“表妹她家的近况十分不好,自从两位长辈没了以后,一日不如一日,族里虽有个亲叔父,却只迷恋养鸟,即便她去了族里,也同样无依无靠。她母亲与我娘家嫡母并非一母同胞亲姊妹,因此她在家里过不去才投奔我而来,在四弟妹回来之前,我也的确被她说动过。可很快我便后悔了,婆婆怕我将她送走,特意给她身边安排了人。四弟妹大概也察觉,我身边的丫头都不是从前的,我……”

所以在这之前一直不敢与明玉、秦氏说话,怕她私下告诉她们这一次的算计?

一旦开了头,接下来都顺畅,吴氏接着道:“我和三爷在这个家是什么情况,四弟妹和四叔都晓得,即便三爷他功名上有了建树,没有人提携,又能如何?三年前,四弟妹和四叔一家搬了出去时,他们兄弟、咱们妯娌的情分也走到头了……”

珊姑娘能说动吴氏,不外乎是楚云飞如今已到了京都,虽是投在了安家的门下,但官路已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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