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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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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哥冲到床边,眼睛在床上搜索,接连问道:“弟弟呢?是不是弟弟?不会是妹妹吧?”

秦氏一把将他拉到身边,笑道:“你父亲抱着呢,衍哥也去和弟弟打声招呼。”

衍哥这才注意到爹爹手里抱着一团被褥,楚云飞回过神来,在床边坐下,衍哥立即凑上去,嘴巴不停地说起来话来:“弟弟好小,弟弟……”

宇文氏站在屋子中央,许是因屋里温馨的画面而动容,只觉眼眶湿润。

明玉见了,招手笑道:“七弟妹也过来看看。”

宇文氏忙扯出欢愉的笑来,衍哥就冲着宇文氏道:“这是我弟弟!”

语气十分骄傲得意:“我早说一定是弟弟的!”

不过初生的孩子都一样,尽管所处的环境很噪杂,也能睡的着。在楚云飞怀孕的孩子,很快就睡着了,秦氏便让楚云飞把孩子放在明玉身边。

今儿早饭后没多久,明玉就发作。到了午时,劝秦氏下去吃饭又不肯,这会子孩子终于平安落地。

明玉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孩子,朝秦氏道:“娘快去吃午饭吧,儿媳没事。”

秦氏点点头,吩咐一直守在屋里的稳婆、香桃、云妈妈也先下去用饭。

明玉又问楚云飞:“突然赶回来,只怕也没吃午饭。”

衍哥趴在床边一面看着熟睡的弟弟,一面道:“我吃过了,我在这里照顾弟弟。”

宇文氏带着衍哥吃了午饭,往常的话这会子他已经午睡了,今儿却和宇文氏一道一直在秦氏屋里等,等到这边有了信儿,就立马奔过来。

宇文氏亦笑道:“我们都吃过了,婶婶和四伯去吃吧,我们在这里守着。”

秦氏却是等落英将厨房煮好的红糖鸡蛋送来,才出去吃饭。

孩子虽睡着了,衍哥却爱不释手,宇文氏瞧着也由不得挂着微笑。明玉吃了一海碗红糖鸡蛋,空落落的肚子终于有了些东西,落英便扶着她躺下去。

六月的天儿,难免热的慌,月子里忌讳吹风,好在这间耳房宽敞。只是,才生了孩子,腥味儿重,明玉吩咐落英将南墙的窗户打开。

宇文氏闻言,忙去把窗户打开。倒弄得落英几个很不好意思:“七奶奶也下去歇着吧,姑奶奶这儿奴婢们守着。”

宇文氏摇头:“我没做什么不累,倒是你们忙了一上午,午饭也不曾好好吃。”

又道:“我们主仆在这里白吃白住,好歹让我们做些什么,我才能安心一些。”

落英忙摇头:“七奶奶误会了,您来看我们姑奶奶,上下都高兴,什么安心不安心的……”

明玉笑着打断落英的话:“落英也是怕七弟妹受不了屋里的味儿,若不介意,七弟妹陪我说会子话吧。”

宇文氏说了一个好,才要坐下,又忙问:“四嫂想不想喝水?”

明玉摇头,宇文氏见她额头又冒出一层薄汗,忙取了手绢擦拭。明玉也不阻拦,她喜欢宇文氏不单单因为她性子单纯,也因为宇文氏心里一直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付出才能得到回报。

她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因什么都没做,已经十分不安了。

这样的人,一旦感觉自己一无是处,剩下的就是绝望。

明玉朝落英几个打眼色,她们各自忙各自的,宇文氏便守在床边,一会子看看孩子,一会子又帮明玉擦汗,间或和衍哥说两句。

瞧着一直安安静静熟睡的孩子,衍哥“嘿嘿”笑道:“弟弟比我还贪睡!”

像是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

宇文氏柔声道:“我听乳娘说,小孩子都爱睡觉,睡得越多越好呢!以前,我就时常劝七爷睡……”

说着又顿住,仿佛刚才没提到七爷,仰头问明玉:“四嫂说我说得对不对?”

明玉只觉心间好似被撞击了一下,隐隐的替宇文氏心疼,面上也只当没听见,点点下巴笑道:“是啊,衍哥那会子整日家睡,要不是肚子饿了,根本不肯醒过来呢!”

衍哥贪睡已众所周知,如今的衍哥也比同龄的孩子睡得多。

不过衍哥早就为自己找了一个贪睡的理由:“我睡得多,所以记性好,孙先生课堂上说的话我一字不差就能记住!”

宇文氏失笑,却不服衍哥的说法:“我也能记住呢!”

听过孙先生授课,所以宇文氏说的很有根据。

“不过几次罢了,我天天儿去孙先生哪儿呢!孙先生一个月前说的话,我还能记着。”

“不过年纪小罢了,年纪小记性自然好。”宇文氏佯装不屑道。

两人就这样斗起嘴来,惹得落英几个忍不住掩嘴好笑。安睡的孩子被打搅,眼睛也不睁开就咧嘴哭了一声,两人立即打住。

宇文氏身边的婆子上前来:“姑奶奶让四奶奶好好歇会吧。生孩子可是个力气活儿。”

宇文氏惊觉,红了脸歉然道:“没想到这一层。”

明玉一面摇头一面道:“我现在不困。”

正说着,匆匆吃了些午饭的楚云飞从外面进来,宇文氏见了礼。楚云飞猛然瞧见宇文氏还愣了愣,微微点头,也没问宇文氏怎么在京都。

“四嫂好好歇会儿,等睡醒了我再过来找四嫂说话。”宇文氏朝明玉行了个礼就带着婆子出去。

吃了午饭的云妈妈也进来把衍哥带下去,其他人无需提醒,瞧着屋里左右无事,便退到外间。

“难道还真怕生了儿子我就不告诉?营地里忙,怎么就跑回来了?”明玉打趣儿笑道。

楚云飞目似月华般柔和,看看孩子,盯着妻子,道:“阿玉辛苦了。”

明玉轻轻摇摇头:“瞧你衣裳也没换,满身汗味儿,今儿还要去营地吧?”

已经没多少日子容他做准备,楚云飞亦没隐瞒他忙的事实:“等会儿再赶去,阿玉若累了就睡会儿。”

明玉仍旧摇头,比起生衍哥那会子,这个孩子她自个儿也觉得顺利多了。

“营地里的事还顺利吧?”

“嗯。”楚云飞露出一个宽慰的笑,理了理明玉额前濡湿的发丝,本想说过些日子忙完了就能得闲,却不知真正什么时候才能闲下来,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改了口奇道,“刚才是七弟妹在这里吧?”

“莫非这会子才反应过来?七弟妹来了半个月了,我怕你分心,就没使人告诉你。她跟着江夫人一道来了京都,说是来看看咱们。”

楚云飞眉尖微蹙,刚才只瞧见宇文氏,却没瞧见其他人,略一想就晓得只有宇文氏一个来了。

“如今你生了,早些送她回去。”

一时解释不清宇文氏的问题,明玉便用了宇文氏自个儿的话:“她说她已无处可去,想必是七爷如今好了,二夫人觉得她不好,要另给七爷寻般配的女子为妻。”

楚云飞面色一沉,道:“她不回直估,就把她送回她娘家。”

明玉怔了怔,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楚云飞的语气生硬又带着几分凝重。楚云飞自个儿也察觉出来,眉宇松开,道:“她跑来京都,若她娘家人晓得她不在直估,又没回常州,岂不着急?”

明玉微笑道:“这个倒不必担心,七弟妹求我们别告诉七爷、二夫人她如今在京都,我私下写了封信使人送去她娘家了。怕她性子上来做什么傻事,我没告诉她。”

其实明玉在想,若七爷心里有宇文氏,宇文氏在直估不见了,料想她能去的地方就是常州娘家。果真七爷本人有心的话,说不得会寻到宇文氏娘家去,再辗转寻来京都。

明玉看得出,宇文氏心里根本就没将七爷放下。一日夫妻百日恩,宇文氏做了好些年七爷的妻子。

她甚至觉得,宇文氏离开直估楚家,也是为七爷着想。为丈夫做到这份儿上,身为楚云飞妻子的明玉都有自愧不如感。

这份付出在外人眼里不管值得还是不值得,宇文氏心甘情愿,旁人就没有评论的资格。

站在旁人角度的明玉,她只希望宇文氏的付出能得到回报。

“若不急着回营地,你去正屋歇歇吧。”

楚云飞仿佛没听到明玉说话,明玉话音才落,他便道:“不管是送她回直估也好,去她娘家也罢,京都不是久留之地。”

明玉狐疑地盯着楚云飞,楚云飞别开眼,解释道:“这是二老爷的家事,咱们身为晚辈,没有管长辈家事的理儿。”

楚云飞对二房并不十分反感,却没想到对宇文氏的事态度会这么强硬。明玉愣了愣,转念一想楚云飞说的也有道理,儿女婚事父母做主,七爷的事自然是二老爷、二夫人做主,他们的确没资格去管。

也不与楚云飞争论这个问题,点点头道:“我先探探她的口风,江夫人将她带来京都,也是怕她做傻事可惜了。”

又说了一会子话,明玉觉得有些困,楚云飞等她睡着了,抱了一会子熟睡的次子就去寻秦氏。

知了声断断续续,却无法传到屋里,屋里的气氛十分凝重,与屋子外明媚的午后完全不同。

秦氏听楚云飞说完,神情也由不得凝固下来,半晌,蹙着眉头缓缓问道:“这是最坏的打算?”

楚云飞迟疑着点了点头:“总之咱们自个儿早作安排,之谦那头早已预备起来,到时若能同行,儿子也放心一些。”

“你媳妇才生了孩子,月子里不降息着,不晓得要落下多少病根。”秦氏忧心忡忡道。

楚云飞道:“儿子琢磨着好歹能等阿玉出了月子再行动,前头说出来,或留在京都,或随即动身启程都怕动了胎气……”

秦氏点了点头:“这也在理儿,徐家是打算举家搬回祖籍?”

“徐家家业并非全搬回祖籍,具体在什么地方,我没细问之谦,想必也是十分周全稳妥的,迫不得已,是去徐家祖籍还是去别的地方,儿子不能同行,只能靠之谦了。”顿了顿,楚云飞在秦氏跟前跪下,“儿子不孝,让娘……”

秦氏忙扶他起来,责怪道:“你媳妇心思灵透,眼下还没到迫不得已时,叫下人瞧见,她知道了搁在心里怎能好好养身子?!”

楚云飞复又从地上起来在秦氏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正巧莲蓉进来回事。

“已派了人给陈老太太、亲家夫人、赵二奶奶等送红蛋报喜去了。”

秦氏笑着点点头,示意莲蓉退下。莲蓉却已瞧见屋里刚才那一幕,只是作为奴婢也不好过问,便狐疑着退出去。

秦氏想到陈老太太、四太太等人如今也在京都,少不得又问楚云飞:“陈六爷那边可晓得?”

“想必韩老爷也早已与大舅子说了。”

陈老太太、四太太是说要等明玉生了再动身回淮安,如今明玉已临盆,洗三礼过了想必就要动身。

可一想到楚云飞说的话,饶是她经历过,也由不得背心冒冷汗,况且,一旦有乱子,受害最多的永远是老百姓。

秦氏叹道:“京都去岁大闹瘟疫,毁了三营,城里城外不晓得死了多少人,地里的庄家没人收割,白白浪费了。好在瘟疫只有京都一处,倒没闹起饥荒。”

去年的瘟疫不单单京都一处,只是,京都之外爆发瘟疫的地方官员没有上报,把消息压了下去。不单单秦氏不晓得此事,而是晓得的人根本没几个。楚云飞也是最近才得知。

京都爆发瘟疫并非巧合,只是恰好在春秋两季容易爆发瘟疫的时节里爆发,因此才没引起什么疑心。且瘟疫来势凶猛,圣上、朝廷百官忙着对应。即便如此,京都仍旧有不少人因瘟疫而没了。

最开始爆发瘟疫的地方,怕是根本没留下活口。

楚云飞吐了一口气,试着把胸膛里的浊气吐出来。隔了一会子朝秦氏道:“娘等之谦的消息吧,不晓得儿子还能不能得闲回来,之谦的消息准确也及时。儿子这就去找他,托付他安排周全。”

楚云飞交代完,便急匆匆出门去了。

屋里凝固的气氛,却是隔了好一会儿才缓下来。秦氏吃了一口茶,喊了莲蓉一声。进来回话的却是个小丫头。

秦氏道:“去把外头的管事、莲月、莲蓉、香桃几个叫来,我有事儿吩咐。”

☆、第十二百三十七章

当天下午,韩氏、明菲各自打发了嬷嬷过来。

到了洗三礼这天,明菲一早就到了。明玉才吃了早饭不久,也有了奶水,正在喂顺哥吃奶。可惜奶水不足,好在顺哥不择食,牛妈妈的奶水照吃不误。

“小名儿是婆婆改的,寓意和顺祥乐,顺顺利利长大。大名等他父亲得闲给他取。”明玉笑着请明菲在床边的杌凳上坐下。

落英倒了茶来:“没想到十姑奶奶这么早就到了。”

明菲笑道:“也是我怕热,一早倒凉快些,也好早一点儿见见侄儿!”

说着,便将目光落到吃了奶,被明玉放在枕头边,正精神抖擞,鼓着圆溜溜的眼睛张望的顺哥身上。明菲喜道:“这孩子又是个安静的,衍哥小时候也不爱哭闹。”

才说到衍哥,衍哥欢喜的声音已传来:“姨妈,我又多了个弟弟!”

落英不由笑道:“果然应了那句什么说曹操曹操到的话呢!”

今儿顺哥洗三,衍哥也放了一天假,孙先生一早还请人送了一份礼进来。

已跑到明菲的跟前的衍哥,一面擦汗一面问:“姨妈见到我弟弟没有?”

明菲笑着点头:“和衍哥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我也是从这么个小不点长大的?”衍哥十分惊奇,道,“是不是弟弟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和我一样了?那怎么才认得出他是弟弟我是哥哥?”

“你弟弟顺哥在长大,你也在长不是?你是哥哥,就永远是哥哥。”

衍哥松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围着顺哥“弟弟、弟弟”叫个不停。

休息了两日,明玉已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便和明菲说起闲话。

“建房子的事怎么样了?”上次去赵家,赵老爷已请了师傅去瞧地形,将改建的图纸都画好了。不过赵家的宅子是御赐,这样大规模的改动还要等天子许可才能动工。

明菲顿了顿,赵家改建宅子的事已经搁浅了,嘴里淡淡说道:“怕是还要再等等,大伯没了,大嫂如今寡居在园子里,从前他们住的院子早就封了。”

明玉见明菲语气淡,才意识到自个儿提起了赵家的伤心事,歉然地笑了笑,正琢磨找个话题带过去,就瞧见宇文氏从外面进来。

明菲晓得宇文氏在明玉这儿,从前又见过,只是时隔两三年,两人都有些变化。特别是宇文氏,变化很大,明菲愣了愣有些不敢认。

宇文氏到先反应过来,上前来见了礼:“赵二奶奶好。”

明菲忙起身还了一礼,端详着宇文氏,喜道:“真正女大十八变,七奶奶竟好似换了个人,变得明艳漂亮了。”

宇文氏年纪虽比明玉略大,但和明菲差不多。人说相由心生,宇文氏身上总改不了那股子孩子气,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若将头发放下来做姑娘打扮,说她是姑娘不认识的也不会怀疑她早就嫁人了。

宇文氏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地道:“赵二奶奶谬赞,其实赵二奶奶和四嫂才是真正漂亮好看。”

寒暄几句,宇文氏又怕打搅明菲和明玉说话,说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秦氏忙的,便出去了。

明菲目送她背影消失在耳房门口,方低声才明玉叹道:“直估楚家与你们有来往的就只这位七奶奶了。”

说完又觉不妥,明玉却已释然,道:“七弟妹性子单纯,心底纯良厚实,虽比我年纪略大一点,大概因她叫我一声嫂子,总想疼疼她。”

“可不是呢,瞧着你,我也总想疼一疼。”明菲笑着语气一转,打趣儿道,“可自从你嫁了人,我就没处去疼了,该疼的别人都替我疼了。”

明玉嗔怪地瞪了明菲一眼,道:“谁叫你是我姐姐呢!一辈子都是姐姐,哪怕我也七老八十了,姐姐总会疼妹妹。”

两人说话,却没留意衍哥,衍哥听到这儿,忽恍然大悟来了一句:“我是哥哥,是不是一直要疼弟弟呢?”

正说着,忽见莲蓉笑着从外面进来,福福身见了礼,问过两人安,就朝明菲道:“我们夫人才刚听说赵二奶奶来了,想着时辰早,不晓得赵二奶奶可用了早饭没有?”

明菲也才想起,来了这会子只顾着看妹妹和侄儿,却忘了去秦氏跟前请安问好,忙起身朝明玉道:“我去见见伯母。”

明玉点头,明菲一面跟着莲蓉出去,一面道:“在家吃过了,让伯母费心想着……”

到了秦氏屋里,行了礼,请了安,少不得寒暄几句。明菲素来晓得,自从明玉、楚云飞夫妻相聚,衍哥就养在秦氏身边。且一日三餐和赵家不同,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家子在秦氏屋里用饭,她刚才见到衍哥,想必是已吃过早饭了。

又因秦氏素来随和,与四太太交好,因此明菲在秦氏跟前也自然而然少了拘束。待丫头奉上茶来,便问秦氏:“不晓得衍哥他父亲回过城里没有?伯母怎么打算?”

如今是上下里外皆瞒着明玉一人,明菲这般开门见山,秦氏也没觉得意外。且她也担心明菲不小心在明玉跟前说漏了什么。

见明菲这样问,晓得她和自个儿想到一块,便也不避讳,道:“云哥前儿回来了一趟,营地里忙只怕再不得闲。我们已做好打算,倒是你们……”

一想平阳侯赵家素来行事低调,且赵家的根基深,是极少数中开国功勋留下守住家业的侯门高户。不管外人如何看待赵家,但赵家的根基摆在那儿,根基越深,在老百姓心中才越有说服力。

“老爷打算让我和婆婆跟着太太、老太太去一趟淮安。”

只有明菲和赵夫人,倒也在秦氏预料之内,只是……秦氏蹙眉:“你大嫂,还有三个孩子也跟着去?”

明菲目前只得一子,另外两个孩子都是赵家大爷留下的后人。但凡世乱,受害的也包括后宅妇人。

“大嫂她……”

正说着,外头传来莲蓉与门上婆子的对话,说是陈老太太、四太太、韩氏等人到了。明菲打住话,跟着秦氏一块去二门上迎接。

等到了巳时,潘姨妈、徐夫人携儿媳等人也到了,洗三的预备事项妥当,牛妈妈抱着顺哥去正屋那边完成洗三礼,明玉在耳房,隐隐约约也听得正屋格外热闹。

一时,菊影又进来喜道:“姑爷营地的也有人送来贺礼呢!还有一些不请自来的,奴婢都不晓得。”

但大多数都是打发了家里体面嬷嬷来,营地里也是派了个代表将大伙的礼带来送到外院,再请在内院走动的婆子送进来。

韩家来的是韩二奶奶,安家是一位体面的嬷嬷,虽和衍哥洗三比起来,来的夫人奶奶少一些,但总的人数却多。

明玉无事,靠着软枕坐在床上,就洗耳恭敬正屋的动静,稳婆的吉祥话越说越响亮,越说越高兴时,突然间没了声音。

明玉睁开眼,隔了片刻仍旧没有声音,明玉睁开眼。奈何在这间耳房也分了明暗两间,她在里间根本无法看到外头的动静,便扬声喊了香桃。

半晌不见人进来,又叫了一声,却还没动静,心里没来由生起一股子不安,才下床穿了鞋子,就瞧见名唤碧霞的小丫头恭恭敬敬走进来。

小丫头脸上带着不同寻常的大喜过望,因才卖来这里做丫头时日不长,只晓得家里老爷在京都做官。且她还跟着夫人、少夫人去过赵家,见过真正的高门大户,因此对皇亲国戚更是只闻其音不见其人,却是没想到王府今儿也派了人送贺礼!

“……说是来了一位十分体面的姑姑,夫人去迎接了!”

明玉却怔了怔,除了一个月前的事,顺亲王府再没人上门,却是没想到竟然晓得楚云飞的次子今儿洗三。

楚家与顺亲王府根本没有来往,秦氏也不可能把喜得孙儿的好消息告诉王府,瞧今儿来得这些人,除了亲友之外,其他人都是与韩家或安家有些交情,上回韩夫人寿辰,明玉也去了。

她肚子大了,一眼就能看出怀了身孕,言语之间说起她的产期其他人记住也不足为奇。官场上真要把交情做好做深,就要从一开始就打算。

楚云飞目前身份地位都不怎么样,但谁也难保他以后会不会飞鸿腾达,不过一份孩子洗三的贺礼罢了。对于及大部分人来说,随便哪个地方挤一挤就能挤出来。

因此,多出来的贺礼,以及多出来贺喜之人,明玉并不觉得十分怪异。但顺亲王府送来的贺礼,却和这些都不一样。

小丫头碧霞还在津津乐道:“……不晓得王府的人和奴婢们有什么不同?”

说了一会子才意识到明玉叫人,忙恭恭敬敬问:“少夫人有何事吩咐?”

明玉摇头,想了想道:“你去看看香桃或落英忙不忙,若不忙叫一个人进来。”

碧霞福福身退出去。

明玉复又在床上坐下来,很不寻常,这股子味儿越来越重,搅得她心神不宁。

就算她有个两榜进士出身的哥哥,又有个韩家出身的嫂子,再加上侯府少奶奶的姐姐,要拉拢这些人背后的势力,都不足以从她这里下手。

而顺亲王府一开始想拉拢的就是楚云飞,为此还使出低下的挑拨手段。

楚云飞在权贵云集的京都,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哪里用得着顺亲王费这么多心思,除非……

耳边传来脚步声,进来的是香桃。

明玉收起心思,语气平静:“顺亲王府派了什么人来?”

香桃见明玉这样问,料想是已听说了,暗自理了理话,道:“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姑姑,瞧着气度不凡,奴婢听姨太太说,这位姑姑从前在宫里当差,原本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

伺候过太后娘娘……明玉暗自琢磨片刻,才又问:“送来的贺礼是什么?”

说到这贺礼,香桃也讶异不已,平常小孩儿洗三,大多金锞子、银锞子,金元宝、银元宝,长辈还有另赐,诸如金锁、手链、脚链等,上面刻着寓意吉祥的话。

“今儿王府姑姑送来的也是金锁,不过金锁上面镶了一块拇指大小圆圆的镜子,和寻常见到的金锁不一样。”香桃似乎也察觉到不寻常的味儿,顿了顿谨慎地道,“奴婢也没看清楚还有没有别的特别之处。”

顺亲王府姑姑的到来,打破之前洋溢着喜悦的热闹氛围,正屋那边安静了许多,明儿在耳房内听不到说话声,连外头忙碌的丫头婆子们似乎也特意放轻了步伐。

明玉点点头,示意香桃下去做事。

今儿是楚云飞当了京官后第一次宴客,家里下人真正见过世面的到底不多,秦氏要陪客人,外头的事几乎全权交给了香桃、莲蓉、莲月几个行事稳重年纪大的。

特别是香桃,她从前在四太太跟前做事,是四太太一手调教出来,虽然是明玉的陪嫁丫头,但秦氏对她也多有器重。

因此明玉让香桃下去,香桃也没争辩,出去后就叫了梅枝进来服侍听候差遣。里外都很安静,不晓得停在那颗树上的蝉,一声一声却叫得令人心烦。

明玉吃了一口茶,慢慢使自己冷静下来,蝉鸣间歇,她开始梳理心思。包括前儿楚云飞回来后,对宇文氏一事的态度。

圣上惊马一事有惊无险,而后她产期越来越近,外头的事除了韩氏偶尔来看她告诉她一些,她也没使人刻意去打听。

不过,但凡有大事发生,无需吩咐,阿阳、阿寻也会让负责打扫外院书院的菊影带进来。

而关于天子惊马,处置结果也算是合情合理,该罚的都罚了。对于这个结果,也没听到顺亲王持反对意见。

不过,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顺亲王的两位世子仍旧在养伤。据说顺亲王本人也呆在王府,嫌少出门。没召见,不进宫。

这样的宁静,就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

且明玉还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是她真正心神不宁的缘故。

顺亲王府派来送贺礼的姑姑,在顺哥洗三礼结束后,便婉拒了秦氏留客,上马车回去了。其他人怕吵着明玉静养,皆请去后面的花厅。花厅临水,又有树荫,因此倒比其他地方都凉快。

乳娘抱着已经睡熟的顺哥进来交到明玉手里,就转身吩咐两个小丫头把顺哥收到的礼拿出来。

按照时下的风俗,洗三礼时丢尽盆子里的金锞子、银锞子、元宝等物都要赏给稳婆。因此丢进去越多,稳婆越高兴,吉祥话儿就越说越多,越说越高兴。

衍哥洗三时,明玉入乡随俗也是这般,今儿同样如此。

明玉还没来得及看礼物,稳婆就乐开了花似的进来谢恩,又说了好些吉祥话儿,明玉也没打断,等她说完了,吩咐梅枝取了个荷包打赏。

稳婆已得了许多东西,哪里还敢收,忙推辞笑道:“少夫人实在太大方了,老婆子就是脸皮厚,也不敢再收了。”

“您客气,托您的福,我们母子平安,这是我谢您的。”

稳婆见明玉这般客气,又是惯常出入大户,也就半推半就收了,少不得又跪下磕头谢赏,明玉便让碧霞带她下去歇歇,等会儿好吃午饭。

稳婆从屋里出去,便忍不住和碧霞唠叨起来:“你们这些人真正跟对了主子,贵府少夫人为人和气不说,还这么大方,连生两个都是儿子,可见是有福气的。我一早还当……”

后面的话到底打住,一早瞧见这门户,还当是极普通的人家,却是没想到今儿来了好些京都大户的夫人、奶奶们,更是连才回京不久的顺亲王府都派了人来。

稳婆脸上的艳羡让碧霞也由不得抬起胸膛,笑道:“听府里年纪大的人说,我们家主子原本也是有根基的。”

稳婆这个行当接触的人也杂,而与大户人家打交道就要说得出话,自然而然就会留意许多人和事。这家姓楚,也不晓得这个楚家,是不是当年名声大动的四大商贾中的楚,眼瞧着还有些距离,便问了一句。

碧霞对此倒是略有耳闻,只是不大肯定,摇摇头道:“我才来不久,还不晓得这些,只晓得我们爷是考武举出来的。”

稳婆却以为是自个儿说错了话,不管商户多有钱,身份总是差了不止一点儿。再加上她家情况不错,儿子从小也请了先生跟着读书,从儿子哪里总听到商户怎么怎么,因此忙笑道:“是我想差了,京都多少高门大户,也不见得人人都能得到顺亲王府高看。今儿顺亲王府送来的贺礼,和一般所见的就是不一样。”

言外,大有恭维的意思,碧霞听着也由不得沾沾自喜,很有荣焉与共的感觉。

顺亲王府送来的贺礼的确很不同,放在一推同样是金锁的贺礼里面,一眼就能看出特别来。

明玉从铺了红色绒布的托盘里拿起来端详,不同之处不单单在于款式新颖,而且还是金镶玉。正面是金,背面是玉,拇指大小的小圆镜就镶在正面。

玉石触感润滑,油脂感十分明显,成色剔透,不见杂色,是上等的羊脂玉,单这么小小一块就价值不菲,拿在手里的感觉沉甸甸的。

两面都打磨的十分光滑,明玉手指慢慢儿摩挲,终于在正面感觉到一点儿不似镶镜子的突兀。细看时,才发觉镜子上端正中央刻着小小的隶书体“忠孝”两字。

金锁上刻字并不奇怪,几乎所有金锁上面都会刻字,还会把孩子属相的图案做出来,再配以激励或期望的话语,比如岁岁平安、金榜题名、节节高升等,大多是对孩子的未来给予寄托。

忠孝两字,当然也能看成对孩子的寄托,但这个寄托明显不是对顺哥,而是对楚云飞!

本意也不在“孝”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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