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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扬-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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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严清郎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仅是沉默地拉好身上的衣衫,拾起二胡动也不动地坐在床榻上。
「你……想离开这里吗?」公孙全放下双手地忽闷声轻问。
严清郎将目光移向公孙全,不太了解他此番话是何用意。「什么意思?」
「我带你离开这里,现在就走。」他垂下眼帘,掩盖住盛载在眸中的哀伤,略显病态的容颜显得更加憔悴了。
他一直以为……舆风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如今他变了,也或许是他从不曾了解过他,更想不到他竟会以一个怕失去他的理由,对严清郎做出这种事来,纵使他真犯过不可饶恕的错,再怎么恨他、怨他……舆风也不该这么做呀!
严清郎虽然不愿依靠他人,可是依方才的情况看来,蔺舆风根本就是疯了!他若是再不走,不知哪天他还会干出这种事来。
思及此,他虽担心若是接受公孙全的好意,蔺舆风极有可能怪罪于他,可是……也没办法了。
「你有办法解开这副铐锁吗?」
公孙全抬起头,伸手撩起禁锢着严清郎的锁链看了一会儿,旋即点头说:「逃出去后你先随我到落叶山庄,我替你将铐锁解开。」他站起身又道:「要躲避千风楼的人马并不容易,逃离的期间你需要一些盘缠和躲避的地方,这一切就由我来安排吧!」
严清郎轻抚了下手中的二胡,才站起身地淡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肯帮我,但还是谢谢你了。」
公孙全叹息一声地摇头,说到底,他不过是个自私的人,倘若不是发现严清郎对蔺舆风的影响甚大,他也不会帮助他逃离这里。
「还走得动吗?」他担忧地看了连站起身都略显勉强的严清郎一眼问道。
「不碍事,走吧。」严清郎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并没有真正的被做了什么事,但是从不曾被人探索过的地方,硬是被蔺舆风强行探入,会疼痛自是应该的,但是让他更为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他觉得自己被污辱了,若非他当时无法动弹,他是绝不会轻饶那可恨的家伙!
公孙全轻点头,率先走至外头朝严清郎道:「你先待在这里等候一会儿,我去将看守的人引开,倘若你等不到我回来,就先离开这里到落院那儿等我。」
「嗯。」严清郎低应了声,站在一旁目送公孙全走出石室。
半晌,外头传来几声不清晰的交谈声,随着脚步声越渐远离。等候许久却仍不见公孙全回来的严清郎,只得走出石室,左右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快步地走入长廊。
途中虽还有守卫看守着,却只是寥寥几人,曾受过国家训练的他,虽然双手有所不便,但是要无息搁倒这几人倒也不是问题,简单的几记手刀,对准颈椎一击,两三名守卫立刻应声倒下。
已经无法回头了,就算只靠他自己,今晚也非得逃出这里不可!严清郎眯起锐利的鹰眸,半跑半遮掩地察看前方,打算先到落院那儿去看看,倘若公孙全不在那里,他就先寻路离开吧!能不依靠他人最好,他不想欠任何人半点人情。
可惜的是,当他走到落院时,公孙全正一脸忧色地四处探望,一见到他来,立刻迎上前拉住他的手。
「严兄你来得可真晚,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被守卫抓住了呢!」
「走吧。」严清郎似是不想多说地扯回自己的手,语气颇为冷淡地说道。
见状,公孙全不禁尴尬地缩回还僵在那儿的手,转身示意要严清郎随他一道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步入廊内,东绕西奔地穿过有如迷宫般的长廊,终于在一处弯角处,看见了位于流风园的马厩。
公孙全跑上前拉开栅栏,从马厩牵出两匹一看就知价值不凡的骏马,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递给严清郎说:「快上马,等会儿可能得硬闯西风门了,千万记住不能停下,也别管守卫是不是阻挡在前,只管驾马奔驰就是。」
严清郎一颔首,跨身坐上马匹,一旁的公孙全也赶紧跟着跃上马匹,驾的一声率先奔出流风园,直朝西林的奔驰而去。
马蹄奔昂的声响,立刻惊动西林内的守卫,正待拦下驾着马匹的公孙全与严清郎,却见他们丝毫无停下马匹的打算,直朝他们奔来。
一时间,守卫躲的躲、跑的跑,一时竟也没能拦得住两人,只得由着他们直奔西风门。
守在西风门的守卫见状,赶紧吹哨示意立在巨门两旁楼台的人收起门外的长桥,便跑上前欲与其它人依同合力关上沉重的门扉,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地让两人从尚能挤下两人大小的门隙逃脱。
已经拉离隔山几分的长桥仍不断的往上扬高,公孙全见了,连忙朝身后的严清郎大喊:「小心了!」
严清郎见公孙全纵马一跃,安稳地落在隔山崖上,他也赶紧拉紧缰绳,欲一同跟随上。
岂料,一直扎在腰际的二胡竟在马匹跳跃出去时,掉落在不断往上移的长桥上,他本能地伸出手欲捉拿,座下的马匹却因为重心不稳,胡乱的在空中踢踏了几下蹄,便甩下他掉入崖中。
及时回过头的公孙全,赶紧抓住险些跟着落崖的严清郎,顺势将他拉上马,夹紧马腹一甩缰绳,疾奔入山林中。
「严兄没事吧?」
严清郎不由自主地望向身后越渐远离的千风楼,眉头一敛,闷声地回过头淡说:「没什么。」
闻言,公孙全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出了这片林子,就可以见到一座城镇,我们可以先到那儿换掉马,顺便买件披风好遮掩住严兄手上的铐锁,以免四处巡视的官差起疑。」
「有劳了。」严清郎闭上眼,淡淡然地说道。
两人不再开口说话,沉默地坐在马上看着周身一闪即逝的树影,直朝林外的城镇疾驰而去。
一到了城镇,公孙全便要严清郎待在城外,自己牵着马匹入城转卖,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见他换上一件简陋的粗布衫,驾着驴车缓缓靠向严清郎。
「换上它。」公孙全将搁在身旁的黑长披风扔给严清郎道。
严清郎接过披风,随意地套上后,就着公孙全伸向他的手,坐上有点无法承受两人重量的驴车。
「严兄先歇息一会儿吧,要到落叶山庄尚需二十天的路程,这段日子可能会苦了些,希望你别介意才好。」公孙全微笑地看向一脸冷然的严清郎柔声说道。
「无妨。」严清郎拉起蓬帽掩住俊逸的脸孔,倚靠在一旁的细柱上淡道。
公孙全一听,也不再与严清郎交谈,仅是甩着细鞭驱赶垂着头的驴子。
严清郎闭上眼眸,习惯性地往身侧一探,粗糙的掌间所触及的,却是一片冰冷的木板块,他不由得为了自己此番举动扯开一抹自嘲似的笑容。
尧风唯一留给他的东西……竟没能带出来,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时抚着那把二胡思考事情,如今没了那东西,不禁感到有些不习惯。
罢了,他现在应该想想未来该如何才是,在外头,他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在千风楼,他亦是人见人厌的犯人,看来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似乎只有躲躲藏藏一辈子的份了,可惜……这不是他的风格,要不就离开这个国家吧!更外面的世界总有他的容身之处吧?
一打定主意,严清郎总算安心地松下心神,决定一到冷叶山庄,便跟公孙全询问这个国家的事情再行离开吧!
听着耳畔传来一声声蝉鸣,他开始觉得疲惫,浓厚的睡意突然袭来,或许是放心了吧,他竟毫无防备地睡下,甚至为发觉一旁的公孙全,正用着迥异的眼光凝视他。
「是吗……逃走了吗?」
千风楼的堂厅内,传来一道平静的音嗓如是淡道。
「是属下无能,让公孙公子与严清郎逃脱了,请楼主惩罚!」一名半跪舆高台下的黑衣男子,颤抖着声音低头抱拳道。
仍穿着那身凌乱衣衫的蔺舆风,静坐在玉帘后地轻抚着搁放于身侧的酒杯,俊美儒雅的面容显得毫无表情,「惩罚有用吗?人已经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严清郎抓回来。」他倏地捏紧酒杯,倘开手,酒杯竟已化成粉末!
「那么公孙公子他……」黑衣男子以为蔺舆风会要他们先将公孙全带回,岂料坐在上头的主子,竟只是要他们擒回严清郎,真教让人讶异呀!
是呀……为何他只想到要将严清郎捉回来?全呢?他怎么不是说要先将他带回来?蔺舆风脸色有些难看,声音更为冷硬地说:「罢了,他们俩由我亲自去捉拿,你挑几个人前去落叶山庄等候,别惊扰了落叶山庄的大当家。」
「是!」黑衣男子领令地朝高台上的蔺舆风一颔首,旋即站起身匆匆离开,准备领人一同到冷叶山庄。
蔺舆风黯下眸子,一把挥开掌中的粉末,懊恼似地捂住额头,不解自己为何会如此异常。
他究竟在干些什么?为什么会在抱了全之后,又发了疯似的跑到严清郎那儿去胡言乱语,甚至还想抱他?!就算再怎么气他的种种恶行,他也不能够做出这种事来啊!这样的他……又和狠心鄙弃冷月的严清郎有何不同呢?
全……他定是被他那番行为伤透了心,才会不顾他的立场将严清郎救走,他真是个傻子!当时真不该不发一语的离开,应该好好安抚全一番才是啊!他这个愚蠢的笨蛋!
蔺舆风拿起一旁的酒壶,懊悔不已地仰头直接将酒全灌入自己口中,才满足的抛开酒壶,拿起一旁的面具戴上。
得去找回全才行……要和他说清楚,他并没有抱了严清郎,他只爱他……只会爱他,这辈子也只会拥有他一个人而已!必须……去找他说清楚……
第十章
郊外,满是杂草丛长,地上布满形状各不一的碎石子,道路崎岖,一路上,驴车就这么颠簸地缓缓走在这条小道上
「严兄,吃点东西吧。」公孙全从怀中拿出一包油纸装着的薄饼,凑至出神的严清郎面前轻声说道。
严清郎怔了下,才从油纸包内取过一片薄饼,低声问说:「你不吃吗?」
「适才天未亮时我就吃过了,严兄快吃吧。」公孙全温和地朝严清郎笑了下,回过头看向前方的弯道。
严清郎拿起手中的薄饼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吃起手中的薄饼,或许是真饿了吧!他没几口便把有脸盘儿一般大的饼给吃个精光。
一旁的公孙全见了,不由得笑的更温柔,索性将怀中的油纸包塞入严清郎的怀里,再拿起腰际的水袋递给他。
严清郎也发现自己饿急吃像丑态百出的模样,一张俊脸不禁微微烧红,欲掩饰似的将油纸包塞还给公孙全,顺势接过他手中的水袋喝了几口。
公孙全忍不住地轻笑出声,桃花似的眸子也跟着笑弯了,「我一直以为严兄除了面无表情外,就不会再有任何神情了,料不到……严兄竟也会脸红呢!」
严清郎匆匆地别开涨红的俊脸,不发一语的看着车下的石子路,似是不想有所回应。
见状,公孙全不禁感慨地叹了声,「严兄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舆风所说的那种人,是有什么原因让你不得不这么做吗?」
「与你无关。」严清郎一听闻蔺舆风的名字,神情瞬间转冷,语气也充满了冷意地淡说道。
公孙全立即明了自己问了不该不的事,只得沉默的望回前方,轻甩着鞭子赶驴。
一路上,两人不再交谈,甚至连眼神交会都不曾有过,仅是各自看着眼前的景物思虑。
良久,公孙全才又开口道:「前方有家驿站,我们先到那儿歇息一会儿,顺便想办法解开你手上的铐锁。」
「嗯。」严清郎淡淡然地应了声,便又看回身侧慢慢划过的景象。
驴车停下后,两人便一同走入简陋的驿站内,里头,有三名灰衣装扮的粗汉,桌上各搁放了一把大刀,看他们衣后绣着的字样,大概是江湖上某组织的部下或是卖命的死士吧!
三人一见到他俩走入驿站内,警备似地直起高壮的身躯,每个人不约而同地抚上刀柄。
直至见了两人一身粗布料又灰头土脸的模样,随即收回手,安心地继续与同伴喝茶啃馒头。
严清郎尾随于公孙全身后,坐在角落处靠窗的位置,迳自盛了杯茶水喝。
「严兄待在这儿等候片刻,我去寻个东西很快就回来。」公孙全坐没一会儿,又立即站起身地朝严清郎说道。
严清郎轻颔首,见公孙全走出驿站了,便不再动作地静坐在那儿,半阖着的眼眸,看起来就像是快睡着般,却又像是在闭目养神。
半晌,公孙全又走回来地轻按住严清郎的手腕,「把手抬起来吧!」
严清郎先是睁开眼看了下公孙全身后那三名粗汉,确定他们应该看不见这儿的情况时,才遵循他的意思将手抬起来,露出那银色的铐链。
只见公孙全拿出不知从那儿找来的刀勾,在严清郎右手腕上的银铐孔勾弄了好一会儿,孔处才发出一声轻响,银铐也跟着应声打开。
严清郎见了,不禁想开口问公孙全是怎么会开这副铐锁的,却又想起他是蔺舆风的爱人,会知晓如何开锁自是应该,他又何必多问呢?
他自嘲的笑了下,由着公孙全拉起他的左手,照着方才的方法解开他另一手的银铐。
公孙全收起刀勾,正欲收起银铐链,竟有人从后拍了他一下,惊得他手一松,铐锁竟掉落地面地发出一声巨响。
本想询问这两位公子需要些什么的店小二,岂料却见到公孙全掉在地上的铐锁,惊得他连连大喊:「你、你们究竟是谁?不会是从哪儿逃出来的囚犯吧?」
严清郎立即站起身,拉着公孙全推开店小二就往外跑。
「驴车……」公孙全也知道现在得赶紧逃,可是驴车上放有他们这几日来所需要的干粮和水,如果没了那些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撑得回冷叶山庄呢?
「再不走等会儿就走不了了。」严清郎一把扯过绑在柱子上的马匹,捉着公孙全一同跃上马,便夹紧马腹奔驰而去。
「严兄!这是别人的马呀!」公孙全见驿站内的三名粗汉追了过来,惊的急喊道。
「等我们逃到安全处,再放了这匹马,他自然会回去寻它的主人。」严清郎仍是一贯冷然地说道。并不在意这匹马是否为谁所有,对他而言,能逃出生天才重要。
闻言,公孙全只能望着后方追不上的他俩的三名粗汉叹息,却没说什么地回过身低垂下头。
严清郎驾着马匹跑入一片林子,立即拉紧缰绳,神情冷森地看着前方的。
感觉到严清郎停下马的公孙全,不由得挺起身问道:「怎么了吗?」
「他追上来了。」严清郎索性翻身下马,让公孙全自己看清楚阻挡在前方的人是谁。
公孙全怔愣地看着前方的人低喃道:「舆风?」怎么会?他们明明就这么小心,更何况一路上都不曾碰到过舆风,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还有别条通路吗?
亲眼见着两人亲腻的共骑着一匹马的蔺舆风,不禁抓握紧缰绳,平静且冷酷地看向公孙全道:「这就是你对我的保证吗?说什么只爱我一个,那么你此刻又在做什么?带着我的敌人一起逃出千风楼就是你对我的爱?」
「不是的舆风!」公孙全匆匆忙地跳下马匹,跑上前拉住蔺舆风的手欲解释,却被他无情的挥开。
「严清郎!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蔺舆风倏地放开疆绳,拔出腰际的长剑纵身跃下马匹,直将剑尖刺往不远处的严清郎。
严清郎惊险地闪身一躲,右方的衣袖立刻被剑气划开一口子,手臂也因此流下鲜血。
「不要啊舆风!」顾不上体弱的自己,公孙全急忙跑上前拉住盛怒中的蔺舆风。
蔺舆风见公孙全这般袒护严清郎,内心更是气愤了,下手更是不留情地推开公孙全,招招直逼要害地刺向严清郎。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一躲一攻的进了林子口,严清郎已是退无可退地靠上树干,纵然此刻自己显得狼狈不已,他却仍然不肯服输地冷视着蔺舆风。
蔺舆风似是被惹恼的朝严清郎的肩胛拍了一掌,「别用那双眼看着我!」他怒道。
「够了舆风!求求你赶快恢复冷静吧!别再这样了……」公孙全使尽全力的拉开蔺舆风,挡在呕出一口血的严清郎身前喊道。
「给我滚开!」蔺舆风却不领情的一把将公孙全推到一旁,提剑便往严清郎的心窝刺去。
严清郎惊险地翻身避过那致命的一剑,尚来不及起身,蔺舆风已然一掌袭来,令他不得不偏身闪避。
可一旁躲避不及的公孙全,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被掌力打撞上树干。
鲜血一滴滴地落至地面,震惊了蔺舆风与严清郎,谁也没料到,公孙全竟会遭受波及。
「舆……风……」公孙全儒雅的容颜瞬间苍白如纸,颤抖着沾血的唇吐出两个字后,便颓然地垂下双手,整个人无力地倒卧在地。
「全……全?」蔺舆风恐惧似的松开拿剑的手,慌乱地跑上前将公孙全微微颤抖的身躯紧紧抱入怀中,不敢相信自己竟误伤了怀中的人儿。
「为什么?为什么!!」蔺舆风不断抚着公孙全的脸庞痛苦的喊问,可惜怀中的人儿已然昏迷,根本无法回应他的问话,有如睡了般地静躺在他怀中动也不动,倘若不是看见他的胸膛还有所伏动,旁人或许会以为他早死了。
严清郎知道自己不该在此时离去,可是倘若蔺舆风回过神了,见他还站在一旁看着他俩,难保他不会拿自己泄气,就让他抱着公孙全在这儿冷静冷静吧!
思及此,他旋即小心地越过搂抱着公孙全不放的蔺舆风,拉过尚站在原处的马匹跃身坐上,一夹马腹地飞奔离去,留下恸痛不已的蔺舆风在林间悲泣。
骑着蔺舆风骏马的严清郎,途中曾有几次欲策马回头,再怎么说,他也不该将蔺舆风留在荒山野岭中,却又怕他一失去理智终将迁怒于他,只得反复地走走停停好几回,终才决意不回头。
连续奔驰了两天三夜,方来到一座农家村庄,他拿马匹与一户人家换取一些干粮与少许的盘缠后,便跟着一队恰巧路经村庄的商队离开。
严清郎一路上便替商队搬搬货物,清点马匹,以作为跟随商队的代价,有时候会向他们打听关于这个国家的事情,与此国外的国度。
这才知道此国的国名乃崇安,当今皇帝的姓氏乃长孙,只可惜皇帝不久前驾崩了,现在则由二王爷晏王即位。
至于其它国家的事情,商队内的人似乎毫不知情,只略略听闻他人谈及过,所以严清郎也只能打消要去其它国家的打算,索性随着商队一同上京,打算了解一下情况。
他还曾听闻商队内的人说,新皇即位,将会大赦天下,就不知如他犯了叛国这等罪行的人,也能不能算在其中。
几乎花了个把月的时间,商队方走至京城外,众人似乎也显得特别精神气爽,也难怪,听其它人谈起,商队每来京城一趟,所赚上的钱,足以买下一栋府宅,连他们这些随从也可以多拿个几银两回乡,莫怪大家显得如此兴奋难当。
当然,除此之外,众人所朝思暮想的可不只是钱财,还有京城花街那一个个的美人儿,只可惜这些事对严清郎而言,根本不值一谈,甚至不感兴趣。
思绪方停,正倚在商队马车旁的严清郎,就见两名同是商队随从的男子朝他走了过来。
「清郎,你不随我们到花街一块儿玩乐去吗?难得来到京城,不享受一番实在可惜,尤其是你又长得如此俊,花街那群浪蹄子肯定会恨不得黏在你身上不放。」两名长像平凡忠厚的男子边说边淫笑,只差没流下大把口水,来表示自己对女人的渴望,死活都要拉严清郎去花街地嘻笑道。
「不了,你们自己去吧。」严清郎漠然地拉开男子的手,迳自走到一旁地回答道。
另一名男子见了,不由得收起那副恶心的笑容,伤脑筋似地骚骚头问道:「你啊!要是都一直这么冷淡,有哪个女人家肯嫁你呢?还是说你压根儿不喜欢女子呀?」
「你们管太多了。」严清郎停下脚步,回过身冷冷的看向同时被他眼神所摄的两人,语气严酷地斥道。
「算、算了,你爱自己待在这儿就待在这儿吧!我们走!」其中一名男子吓得赶紧拉扯另一名也被严清郎斥得一怔一怔的男子,匆匆忙忙地跑开,嘴边还不断碎念着严清郎是个冷酷难相处的家伙。
闻言,严清郎仅是冷扯了下唇角,不予置否地走至京城东街,漫不经心地在街上走看,看是否有类似告示诸如此类的榜贴。
走了许久,也不见什么告示榜贴,他索性放弃地走回商队暂宿的客栈,打算明日一早就离开京城,按照原计画到其它地方去。
一来是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也如同其它犯人般被新皇赦罪,毕竟叛国一罪可不比偷窃或杀人,二是他尚未找寻到任何告榜,不能确认榜上是否还有关于自己的通缉榜贴,若他不想一辈子在崇安国躲躲藏藏,唯有离开,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思及此,他的脚步也跟着停下,眼方不远处的客栈,尽数被官差包围个水泄不通,甚至手上还拿着似是画像的纸张比对出入客栈的人,一旁还有商队的头领陪笑地与捕头交谈。
严清郎微眯起双眸,不假思索地转身就走,身后立刻传来熟悉的声音大喊道。
「就是他!就是他!官差大爷赶快捉住他!」
一听那声音,严清郎立即认出告发他的人正是之前欲拉他至花街的其中一名男子,看来那人八成是发现哪里的榜上贴有通缉他的画像,才跑到府衙去告发他的吧?思及此,他赶紧走入人群内,飞快地跑了起来,连续穿过好几条街后,才迅速地躲入其中一条暗巷中。
「别让他跑了!快追!!」捕头匆匆地指挥着众衙差追上前地大喊。
严清郎连忙往暗巷更里内躲藏,屏息地看着衙差和捕头从巷口处穿梭而过,并没有发现里头还躲了个人。
等了许久,确定无人追上时,他才松下戒备地走到外头,岂料,街上早已毫无人烟,剩下的,只有包围在附近的官差。
官差一见严清郎出现,立即冲上前将他团团围住。「哼哼!没地方可逃了吧?给我拿下!」
见状,严清郎自是不可能乖乖就范,低身旋脚一划,绊倒跑上前的衙差,再迅速地返身朝来人的腹部、颈椎个别送了几记硬拳和手刀,简简单单地就将冲上前的五人搁倒在地。
许久不曾活动筋骨了,当刑警的那几年可也不是白训练的,再加上被蔺舆风所困的那几个月来,双手被重达十几斤的铐锁禁锢,铐锁一拆下来,手也比以往灵活多了,虽然他极不愿动手伤人,可是……若不解决掉他们的话,是没办法离开这里了!
似是没预料道严清郎竟是如此厉害,几名衙差全傻在那儿动也不动,直至一旁的补头率先冲上前,他们才反应过来地跟着冲上前去。
所幸这几名衙差和捕头,仅会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并不会什么武功心法,否则严清郎也无法应付的如此得心应手。
没一会儿,又几名衙差被打得倒在地上爬不起身,剩下几名衙差也不敢妄自上前,严清郎见了,索性不再多作逗留地转身便跑。
「快点拦住他!若让他跑出城,又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将他擒回了!快点追上去!」其中一名衙差如是喊道。
其它人一听,也只得赶紧追上前。
严清郎见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城门又有官兵驻守,万一惊动了他们,他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休走!」前方不知何时竟又跑出一群衙差,拦在严清郎前方大喝。
严清郎脸色微凛,回过身看,身后的人也已经追上来了,若只是如方才那般仅有十几人,那他还尚可应付,如今却多出这么多人,他就是再能打,也有力尽之时,如今前无去路后无退路,难道他真的得乖乖束手就擒了吗?
众衙差生怕严清郎会再行反抗,拔出腰际的配刀缓缓步上前,就怕眼前的人会忽然发狠似的。
见状,严清郎也知晓自己是跑不了了,索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由衙差们靠向自己,将刀子抵在他的颈项上。
似乎明白严清郎是不可能逃跑后,衙差们怒也似的收起刀,恶狠狠地将严清郎推倒在地,就是一番拳打脚踢,彷佛在报方才被殴打得如此难看的仇般。
「好了、好了!赶快把人押回衙府去吧!」见衙差们也发泄够了,捕头赶紧上前推开众人地吩咐道。
严清郎一身狼狈地被两名衙差自地上拉起,半推半拉地被带往衙府去。
第十一章
昏暗、阴湿,都不足以形容此处,整座牢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臭味,远比猪舍更为胜之,其中还带了股腐烂的气味,令人不由得萌生起欲作恶的感觉。
初被带入牢中的严清郎,并不习惯这里的环境,就算是以前当卧底进入监牢时,环境也不如此地恶劣。从被擒至今仅仅被关了三日,他已经快被牢内潮湿寒冷又腥臭煎熬的脸色惨白无色。
每天每夜所等候的,是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死亡判决,听闻替他送饭来的衙差说,府衙已打算将他押送往刑部等候处置,可不知为何,如今都第三日了,刑部的人却迟迟未遣人前来接他。
等候死亡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如他这般怕死的人,这简直可以说是苦刑。了,他无力地靠上身后冰冷的石墙,唇边扯起一抹略带几分苦涩的笑。
好似……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便没有一日是可以过得安枕无忧,彷佛当双眼再次睁开的那刹那,就注定了他仍无法改变的命运。
最终……他还是逃不出死亡的罗网,连认识这个地方的机会都还来不及拥有,连探知自己为何会复生在这具躯体的原因也尚未找出,就得再度面临死亡。
这不是很讽刺吗?那么他千辛万苦的逃出来,更泯灭良心地抛下蔺舆风与公孙全他俩又是为了什么?不正是想活下去吗?想找出一一铺设在他眼前的重重谜团吗?
严清郎皱紧眉头地咬着牙根,俊逸的脸孔露出既怨又不甘心的神情。他不甘愿,更不想就此罢休,但是他又能怎么做?外头有千万人认得他这张脸,更知晓他是谁,他能逃哪儿去?这个地方又岂有他的容身之处?那名唤美国的国家……又可存在于这个世界?他连自己到了哪里都不晓得,历史上更不曾有崇安这个王朝,他……连自己要葬生的地方都……
他越想内心越是悲哀,就算他再怎么坚强,终究也不过是名凡人,一个会烦恼、会愤怒、会哀伤的普通人。
当初来到这儿,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好,横竖都能活着,换个地方生存对他来说倒也无妨,以为以往所居住的世界,对他而言根本毫无值得留恋的价值,可是当日子久了,他想起许多曾经被他所遗忘的往事,尧风的死更是大大激泛起他埋藏于心头的悲伤。
想起他所爱的人……都一一的离他而去,不愿再贪图那一分不属于自己的温暖,也不愿承受失去后的痛苦,他才选择将自己孤立,假装的彷佛没有什么事能够影响自己,而最后剩下的……还是只有他自己……也只剩他自己了。
如今,他却连自己也保不住,只能在心底暗恨自己没用,将如此落魄的自己骂上千万遍,也无法宣泄内心的不甘。
严清郎抚上左眼角的红肿处,唇边的笑容更显自嘲,真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如此轻易的……就放弃挣扎求生,任由那些衙差对自己拳打脚踢,他……在这个世界果真很没用呐!
他静坐在牢内的角落,拿起放在身旁脏污石碗上的干硬馒头,剥成两半地慢慢吃着。
微微颤抖的双手,让他知晓自己就是抓准机会逃出这座牢狱,他也没力气抵抗追上来的衙差,抑或是另一波欲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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