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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青春的纯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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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徐笑道:“高材生就是高材生,说话就是有水平。我们物业公司就是缺这种高学历、高素质的人才。杨部长,什么时候把你的精英借给我使使?”

    我正埋头记录,一听此言,心里不禁又是一惊,这已经是进公司以来,我第二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要把我从总部调出了,不知这老徐是有心还是无意。我抬眼望去,老徐一双探照灯般闪亮的眼睛正笑眯眯地看着我,精光四射。

    杨部长轻描淡写地笑道:“小李刚来公司,很多业务我还要手把手地教他。年轻人嘛,成长是需要时间积累的。徐总,以后的工作我就让老苗和小李与你联系。”

    老徐明显言不由衷地笑着说:“总部领导多给我们点指示,我们下面的工作也好做些。”

    扁平脸女人接道:“我们物业工作真的不好做。每天面对业主,要解决各种纠纷和问题,急了不行,怠慢了也不行。为了完成公司的业务指标,收费高了业主不同意,收费低了公司不答应,真是两头受气,难上加难。我们员工干得多,挣得少,连逛街的时间都没有。你看我来公司才几年,感觉老了有十多岁呢!”

    我心里一乐,心说,把私人的事往工作上扯,这是典型的家庭妇女特征啊。

    晚上和邢斌一起吃饭,说起我们部门正在搞物业公司盈利模式创新的事情,邢斌笑着说:“公司就是这样,总部管着下面的公司,但是又不熟悉具体业务,最后就变成了乱管、瞎管。”

    我问他:“到底总部和下属分子公司的级别上谁高谁低?”

    邢斌说:“理论上当然是总部级别高,机关嘛!但是,实际上总部只是服务和支撑部门,分子公司才是完成全年业绩指标的创效单位。那些分子公司的老总都是花总的亲信,不然,花总怎么放心把全年的业绩分交给他们?分子公司对总部台面上‘领导,领导’地叫着,私底下根本不把总部当回事。”

    我说:“那你觉得我们这事能成吗?”

    邢斌说:“杨部长太理论和教条化了,不了解实际情况,光沿着以前给花总当秘书的思路去做表面功夫,说得再天花乱坠,不能解决实际问题还是白搭。”

    我追问道:“那老徐呢?”

    邢斌笑着说:“不敢说水平有多高,起码比杨部长务实多了。”

    转过天来,按照计划,老苗与我要和物业公司共同看下未来房地产的公建位置和布局。结果,老苗临时推脱有事,我只能在老徐和扁平脸女人的陪同下,独自前往正在施工的现场考察。

    在一片荒凉的废墟上,老徐身姿挺拔,声音洪亮,好像一个横刀立马的将军般意气风发地说:“新房建成以后,我们要留位置最好的几处公建,在这里建洗澡堂和台球室,同时,引进最好的绿化维护设施,招聘社会上有经验的优秀物业人才,把整个小区的服务提升一个档次。到时候,不愁指标完不成。我有信心,物业公司明年将有大的变化。”

    我看着这个退伍老军人的英姿风骨,如一只苍健的头狼,雄壮威武,与总部机关的一干乌烟瘴气、懒散萎靡截然不同,不禁发自肺腑地说:“祝徐总能够借着公司房地产新项目开盘的东风,开创工作的新局面。”

    老徐道:“你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说话办事虽然有点学生气,不过,脑子还算够用,假以时日,会有一番作为的。”

    我刚笑了笑表示感谢,便被老徐接下来的话弄得左右为难:“小李啊,我现在非常想招几个人才。你是高材生,你说,一头狮子带着一群羊的团队厉害还是一只羊带着一群狮子的团队厉害?”

    我又看到了老徐那两盏“探照灯”在盯着我,心里面一阵阵地发毛,心说,你老兄老是瞪着眼睛、旁敲侧击地考验我,要是在晚上,不知道是不是会发出绿幽幽的光芒。

    我不禁有点儿纠结,他似乎暗示自己是那个带领羊群的狮子,而杨部长是那只带着狮群的羊。我如果说狮子带领的羊群厉害吧,就等于承认了老徐的优秀和下属的无能,说羊带领的狮群厉害吧,似乎又在暗示杨部长的羸弱。

    一时间,我有点骑虎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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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人间天上
    左右为难之际,我忽然灵光一闪,说道:“不管哪个团队,只要上下同欲,团结一心,自然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

    老徐哈哈大笑,爽朗的声音久久地在空旷的工地上回荡。

    转眼天色将晚,老徐开车载着我们返程。回去的路上,扁平脸女人说家里有事,先行下车了。老徐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问道:“这位大姐很顾家啊?”

    老徐笑着说:“顾家?她都快四十岁了,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更别提结婚了!”

    我伸了伸舌头,心说,幸亏刚才没有问她小孩儿几岁了。

    老徐接着说:“年轻人啊,人生苦短,一晃就是几年。几年一过,也就不再年轻了。”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又觉得他虽然偶尔雄风依旧,但总有点儿英雄落寞的愤世之情,便不想顺着他的情绪感染,乱了自己的心情。

    我岔开话头,问道:“徐总,我刚来公司不久,不太清楚公司的历史和人员来历。这位大姐她以前就是做物业这行的?”

    老徐笑了笑,说:“她是我从外面知名的房地产企业招来的物业小区主任,嘴虽然有点琐碎,但业务能力没有问题。不过,”老徐叹了口气,道:“我们国有企业就是这样。拥有身份编制的职工,到集团里的哪个分子公司都能享受到高于同级职工的待遇。而像她这种合同制的员工,好几年了,能力再出色也不过如此,工资待遇不高,干得再好也难有太大的发展空间。”

    我天真地笑着说:“徐总,您说的太绝对了吧?事在人为嘛!这个社会,是金子还怕没有发光之日?”

    老徐不置可否地一笑,说:“慢慢来,你会了解这个社会的本质的。”

    对物业的情况尤其是新楼盘的情况有了直观的了解后,我便开始着手制定物业小区的盈利模式分析报告。写这份报告的时候,我从开始的雄心万丈逐渐变得底气不足,因为老徐已经对新的小区业务有了非常清晰和明了的判断,我们这些外行如果还硬要吹毛求疵地对人家指手画脚瞎指挥,不啻于画蛇添足,自讨没趣。但杨部长的任务下得很紧,他新官上任、急于建功立业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作为他一手招进来、又曾经在面临被贬边缘分公司之际由其救于危难的下属,我责无旁贷地要对他负责,因为他才是我的直管领导。

    那段日子里,我上下班时间都全力以赴、绞尽脑汁地查阅国内知名物业公司的管理方案和先进理念,有不明白的地方就给老徐打电话咨询。苗胖子则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任由我自由发挥。

    终于挨到交方案的那一天,杨部长看了我的方案,皱着眉头,说:“小李啊,你没有完全领会我的意思。我们要开创物业公司的新模式,不能拘泥于既有的业务特点,要大胆地创新。”

    我心说,大胆创新不等于把人家既有的优秀作法全盘否定,更不能外行指导内行,让人笑话。

    我虚心地说:“杨部长,我是个新人,可能看问题过于理论和教条化,有些东西不一定能深刻理解,您给我多提点儿意见。”

    杨部长微微一笑,说:“每个年龄段都有一定的局限性,这个是难免的。老苗,你怎么看?”

    苗胖子赶紧打起精神,说道:“这个物业管理我们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不过,开始时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是在所难免。杨部长,您看我们俩下一步在哪方面需要改进的,我们抓紧回去研究。”他轻描淡写又言辞恳切的一句话,就把皮球一脚踢还给了杨部长,顺带着还把自己的一份苦劳算在了里面。

    我咬着后槽牙,心说,苗胖子,你是真不吃亏啊,好的都让你占尽了,坏的一点都不沾边。

    杨部长笑了笑,说:“我们作为集团总部的职能部门,就是要指导分子公司的日常业务,通过创新业务机制,调整盈利模式的手段,达到提高公司整体运营效率与质量的目的。所以,你们要多从公司的总体角度考虑,不要局限于分子公司的单一业务。”

    我和苗胖子出了杨部长的办公室,都是一脸的茫然。杨部长说的话既可以理解为高屋建瓴、深谋远虑,具备了前瞻性和宏观性,又可以领会成空洞无物、云山雾罩,没有一点实际指导意义。

    苗胖子罕见地走到我的位子前,认真地与我共同商讨对策。

    我摊了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道:“苗大哥,你老人家慧根深厚,赶紧给小弟我指一条明路吧。我现在真的是张飞数绿豆——大眼瞪小眼了。”

    苗胖子呵呵一笑,说:“咱哥俩都好好想想,成功者找方法,失败者找借口嘛。你可是研究生,哪能让这么点儿事情难住了?”

    我想想也是,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儿小事情就给别人看扁了,便顺水推舟地说道:“苗大哥,你也别着急,我们都回去想想办法。”

    苗胖子如获大赦一般,瞬间变得轻松自在,肥胖的身躯瞬间化作了一缕春风,飘飘然轻盈灵动地闪出。

    这天晚上,我在办公室加班,邢斌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满含笑意地看着我,说:“这么晚了还加班呢?”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说:“新人什么都要学习,不加班哪行?”

    邢斌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来了快半年了,怎么还是实习生身份?”

    我不明所以道:“不都这样吗?领导不说,我哪好意思自己主动先提?”

    邢斌笑了笑,说:“人力资源部的杜飞和蒋娆可是已经转正了,拿着和正式员工一样的工资。研究生嘛,哪能和本科生一样的待遇啊?”

    我瞬间怒火中烧,一种心理极度的不平衡感占据了身体。耳畔边邢斌徐徐地说道:“他们俩也是偷偷转正的,对外都不敢声张。不过,陈部长的确不太够意思,明明你们是一起的,偏偏明目张胆地徇私照顾自己的部下。”

    我违心地说道:“可能我自己的确有工作还没有做到位的地方,需要改善的地方还有很多。”

    邢斌微笑着看了看我,默默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向杨部长汇报了道听途说人力资源部新员工转正的事情,末了不忘自我表态:“好钢使在刀刃上,业务能力提上去是我目前的当务之急。我绝不是为了争这点儿利益而在您面前闹情绪。不过,这事情确实有失公平。”

    杨部长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等我的消息。”

    中午吃饭时,我看到了蒋娆和杜飞,一如往日的友好微笑,于我而言却从心底生出几丝厌恶。

    我和王正简单地沟通了一下目前工资不平衡的事情,王正木纳地点了点头,却没有丝毫的表情。我试探地问道:“怎么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王正面无表情地说:“说了也未必能解决的事情,不说也罢。”

    我对他这种暮气沉沉的状态特别鄙视,心说,那你就接着闷声发大财吧。

    事情很快有了着落,杨部长将我单独唤到了办公室,言简意赅地说转正问题已经解决,下个月我就可以和正常员工一样拿全额工资了。这是杨部长继据理力争让我免于被发配贵州分公司后,第二次为我在公司内部争取到了合理的利益。我大为感动,“士为知己者死”的报恩心情更加浓厚。

    杨部长显然知道我的心境,只淡淡地说:“只要工作做好了,员工的利益我是绝对会为其极力争取的。花总说过,志化集团不需要雷锋,也不会亏待每一个为公司做出贡献的人。小李,你好好干吧。”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冥冥之中觉得花总仿佛也对我的工作比较认可,也在把我当成公司的未来希望在关注和培养,这一份“虚无缥缈”的责任感让我瞬间信心爆棚。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和苗胖子终于在经历了杨部长的百般挑剔和修改后,完成了物业公司的盈利模式分析报告。这份报告被公司高层在班子会议上进行重点讨论,并布置物业公司的老徐严格贯彻执行。

    老徐后来给我打了电话,开口就是一通奉承:“高材生就是高材生,写出来的东西就是有水平。什么时候来我的物业公司帮帮忙?我真的是求贤若渴啊!”

    我心知他内方外圆的性格,便直截了当地问他对该报告的意见。

    老徐半响没说话,似乎在压抑着某些情绪,末了只说了一句:“等到楼盘正式建成交房,欢迎你到我这边来看看。”

    我心里面一阵失落,仿佛被人用钝器狠狠地戳了一下,虽然不伤表面,却总感觉内里隐隐作痛。

    不久之后,新楼盘正式完工交房,老徐的话应验了。

    作为迄今为止开发的最大的楼盘,志化集团公司高层给予了充分的重视。老徐适逢其时地提出了物业公司人员不足、工作量巨大的困难,被总部领导特批由总部机关临时抽调两个人去物业公司帮忙。

    结果,这项工作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和王正的头上。我倒没有丝毫的介意,像只脱缰的小狗,内心里充满了在基层体验生活的欢快和轻松。王正则依然是一脸的木讷,看不出是喜是忧。

    唐莉不无羡慕地说:“我也想去看看,可惜没有这个机会。”

    我安慰她道:“工地人多杂乱的,女孩子去了确实不方便。”

    唐莉爽朗地笑了笑,忽然有点儿神秘地低声说:“我看王正怎么天天面无表情的,他是不是有病啊?”

    我哈哈一笑,也低声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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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身份之觞
    房地产项目完工后,我和王正被派往物业公司协助交房,受到了老徐的亲自欢迎,令我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总部机关干部下基层的自豪感。

    老徐一张纵横交错的老脸满面红光,两盏“探照灯”眼睛在我脸上扫来扫去,颇有深意。我心知他恐怕又要提起邀请我来物业公司工作的事情,赶紧主动出击,说:“徐总,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杨部长临走时千叮万嘱,让我们一定要向徐总虚心请教,不枉此行。徐总,您胸怀天下,冠绝古今。我和王正在物业公司的这段时间里,恳请您一定要大公无私,倾囊相授,保我们俩学成回去,在公司总部机关大有一番作为。”

    老徐听着我这半文半白的奉承,眨巴了半天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这研究生怎么到哪里都是满口学习的,什么时候能给我们献计献策讲讲课啊?”

    王正连忙说:“不敢当,不敢当。”

    老徐这才正色道:“物业公司交房在即,任务紧迫,人手欠缺。两位高才生暂时委屈一下,帮我们一起负责引领业主看房,协助办好交接手续,保证业主如期顺利入住。”

    扁平脸女人在旁边一脸花痴地看着面貌英俊的王正,眼睛都快直了。我心说,当真是老姑娘情上眉梢——春心荡漾啊!一时间童心大盛,对扁平脸女人说:“大姐,你们物业公司有没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啊?你看看我们这位同事,高大魁梧,虎背熊腰,气质沉稳干练,眉眼英气十足。怎么样,不错吧?赶紧给我们这位单身的同事介绍一位称心如意的女朋友啊。”

    王正脸色慌张地说:“大姐,别给我介绍,我年龄不小了。小李年轻,也单身,先给他介绍吧!”

    我故意打趣道:“嗳!王正,你年龄大,婚姻大事更为紧迫,怎么能先让我来呢?你可要把握住这大好的机会啊!”

    扁平脸女人不无奉承地说道:“小李说得一点都没错。男人嘛,上点年纪、有了阅历才更性感。太年轻的没有吸引力。”

    我微微一笑,瞟见扁平脸女人一脸的喜笑颜开,眼波流转间脉脉含情,只差把王正生吞了。只见她轻轻地端起王正的手臂,诈装欣赏他腕上的手表,看似无心地自言自语道:“这块手表肯定是你以前的女朋友送的,因为只有女生才会挑选出这么精致的手表。”说完,她把自己的手腕擎到王正的手边,指着自己的表,轻笑道:“你看,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戴的是同一个牌子的手表。”

    我赶忙闪到老徐跟前,悄声对老徐说:“徐总,谁说总部机关和下属分子公司之间隔着一堵墙?我看明明是手拉手,心连心,革命的路上肩并肩嘛!”

    老徐少见地冲我顽皮地眨了眨眼睛,嘱咐了几句工作事宜后,便先行去了。

    扁平脸女人态度热情地为我和王正分发了物业公司的工作服,又殷勤地一路指引和介绍各职能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待一切完毕,她又多此一举地把我们直送到男更衣室的门口,却仍然恋恋不舍,一个劲地嘱咐王正,道:“小王,基层不比机关,有什么困难就和姐姐说。”

    说是男更衣室,和露天的棚子没什么区别,人离得近了能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我见扁平脸女人粘粘糊糊地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想找个借口把她支走,故意蹬鼻子上脸地接茬儿道:“大姐,有浴室吗?我们走到这里一身的臭汗,一会儿换衣服非熏死一打的蟑螂不可。”

    扁平脸女人不为所动,眼睛都没有离开王正,只淡淡地说:“这里设备简陋,有个更衣室就不错了。”

    我心里有点厌恶她不务正业泡小白脸的殷勤劲儿,二话不说,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换工作服。可我把扣子反复地解了三遍,又系了三遍,见扁平脸女人仍是不长眼色地赖在门边不走,只好大声地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姐,不好意思,我要脱裤子了,您看您是不是……”

    王正也马上说道:“大姐,我们要马上适应工作,别耽误了物业公司的整体安排。万一有事情,一定及时向您汇报。”

    扁平脸女人这才老大不情愿地缓缓离去。

    由于新开盘的小区物业离家里住地很远,我开始过上了起早贪黑的日子。每天早上六点半钟,房地产和物业两家公司共用的唯一的一趟班车从我家附近经过。由于志化集团公司的职工宿舍离我家不远,大批住宿舍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以及物业公司的员工均在此上车。我虽然脸生,但仗着上车的人多,也夹杂在人群中不声不响地找位置坐。

    这天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上车后找了个座位稳稳地坐下,和一个物业公司刚熟识的大姐聊起来。少顷,一个房地产公司的年轻人慢悠悠地上来,左右张望后,发现车上已经没有了空余的座位,便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司机驾驶座位旁边的发动机盖子上。

    那司机和小伙子显然熟识已久,他故意狠狠地踹了一脚发动机盖子,半真半假地说:“后面有位子你不坐,偏要坐到老子跟前来。”

    小伙子笑嘻嘻地向后方努了努嘴,说:“你看看,人满为患了,后面哪里还有位置?”

    司机环顾一周,脸色立马黑了下来,猛然间蹿到我跟前,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你不知道这是房地产公司的车吗?一个物业公司的合同工,老是免费蹭车,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合同工”三个字,它似乎在志化集团的字典里已经成为了地位低下和人格屈辱的代名词。我罕见地没有发火,一股寒透身体的悲凉让我只默默地冷眼看着这个司机,神色中全是不屑,那意思:“你又能把我如何呢?”

    那司机刚要发作,我也做好了发飙还击的准备,坐在发动机盖上的小伙子以前来总部办事见过我,连忙息事宁人地打着哈哈,过来劝道:“算了,算了。发动机盖子多宽敞,我头一次坐特等座,还准备好好享受享受呢!”

    那司机被小伙子连推带拽地拉回了驾驶室,嘴里面仍骂骂咧咧地说个不停。

    车子顺利地开动了,“身份”两个字却在我的脑海里砰然作响,声如雷鸣。

    身旁物业公司的大姐说:“小李,你为什么不亮明你的公司总部机关员工身份呢?说出来,借他一百个胆子,他敢吼你?”

    我惨然一笑,说:“难道为了一个座位,也要把人分出三六九等来?”

    大姐叹了口气,说:“你看出物业公司没有地位了吧?人家房地产公司是盖房子挣钱,年年奖金发到手软。我们物业公司是全行业亏钱,过年只分几桶油和大米。同一家集团下面的人啊,他们能力就比我们强?还不是靠关系硬,又赶上了房地产行业的好行情?”

    我淡淡地笑笑,心说,总部机关人人都在嫌工资少,干活多,可下面分子公司里面又有多少人羡慕总部的人到望眼欲穿?

    一个简简单单的工作职位,需要搭多少层关系,交多少钱才能换来?

    工作一段时间以来,关于工作职位的价码我也略有耳闻。据说,一个职位的买价在该岗位工资的1…1。5倍之间,当然前提是你要关系够硬,可以认识能够有能力给予这份工作的人。那么在志化集团,作为财务、人力两手抓的花总,当然就是这只左右个人前途的幕后推手。

    可是花总会这么做吗?看看他敬业的工作态度和光鲜的企业业绩,怎么看也应该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伯乐啊!怎么可能为了个人交情而牺牲企业利益,随意地走关系安插人呢?但不管怎样,我是完全没有凭借任何关系进入志化公司的,而且是在总部和别人拿着一样的薪水。单凭这点,我就应该对花总感恩戴德。

    在物业公司的生活劳身劳力,却并不累心。每天工作之余,我和工人及形形色色的人员闲聊,倒也海阔天空,别有一番情趣。

    物业公司下设三个职能部门,分别是工程管理部、客户服务部以及安全管理部。工程管理部的部长是个矮小又瘦弱的中年人,姓董,刚离婚,从老家带着小孩子来到这个城市,皮肤黑黑的,总是露着憨憨的笑。董部长没事就喜欢和我说话,带着浓重的胶东口音。时间长了,我看得出来他和周围的人,尤其是原有的国有企业身份的员工有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另一个和我熟识较快的就是物业公司的厨师大王。大王身材胖胖的,留着一撮小胡子,嘴里面总数落我太瘦,常常偷偷给我开小灶。

    但就是这两个在物业公司里和我关系都不错的人,却又一次在国有企业的所谓“身份”面前大打出手。

    事情发生得很偶然,但偶然的背后是积蓄已久的矛盾和身份之争。原来,董部长作为工程部长,在检查物业自身的厨房及防火设施时,发现了诸多问题,提出了改善意见。大王不服气,坦言自己做了二十多年厨师,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的安全事故。

    两人最终的分歧从业务管理理念上升到了身份差异之争。大王破口大骂,嘲讽董部长只是个没有身份的“合同工”,朝不保夕,早晚会被辞退。言下之意,自己是捧着国有企业铁饭碗的在编员工,即使混得再不济,仍然可以在这个企业里谋一份差事。

    这身份是物业公司既有的在编员工与新招聘的合同员工之间的导火索:一方面,新进员工认为自己有专业的能力和丰富的行业经验,而既有在编的员工都是些临时拼凑的杂牌军,毫无专业性可言;另一方面,在编员工则明显感到了体制外新员工带来的压力,这种压力来自其市场竞争环境下锻炼出的专业素质。这份素质,是这些长期在体制内工作的员工所不能忍受和习惯的。

    最终,争吵继续升级,最后演变成了“兵戎相见”。大王抄起了伙房的大勺,追着董部长在物业小区的院子里猛跑。那一次,大王成为了赢家,区区一个物业公司的厨子让堂堂的工程部部长颜面扫地。

    末了,大王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对着我说:“什么外来的合同工,敢和老子叫板?老子三十年工龄的老国企在编职工,走到哪里都是吃国家饭的,怕他?”最后的结果也印证了大王的预判,老徐那边没有任何的动静,坐听风吹浪打,岿然不动。

    那一刻,我百感交集。私人感情上,两个人都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但将心比心地说,我似乎更同情董部长,有种唇亡齿寒的悲凉,因为他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我的未来。

    上一次的班车受辱事件,对我来说仅仅是不大不小的一个打击,因为我知道自己追求的绝不仅仅是这一个座位、一口气和一点点尊严,我有“敢让天地换新颜”的决心,也有“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耐心和毅力。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厚积薄发的力量和决心在积蓄和膨胀。

    可是,这一次物业的冲突,却将我结结实实地打回了现实。不自禁地,我对自己在志化集团的未来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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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虾有虾道
    到了正式交房的日子,物业公司的工作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每天都有几百个客户办理入住手续,我和其他一些人就在现学现卖的紧迫节奏中开始负责引领客户前往看房、办理住房交接手续等工作。

    在之前培训交房工作时,扁平脸女人给我们进行了认真的“洗脑”。她唾沫飞溅、振振有词地说:“在当前的中国房地产市场上,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敢说自己的楼房质量毫无瑕疵,包括行业的龙头企业。我们这次的房地产开发项目,集团公司投入了大量的心血,从用料选材到规划设计直至施工建设,均力争做到最好。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在施工细节上没有缺失的地方。物业是干嘛的?物业就是给房地产开发商擦屁股的。要不怎么说很多大型房地产商的物业都是自己的公司在做呢?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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