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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孤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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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绪细推这其中的合理性。

倾之紧握双拳,指甲陷进肉里,掐出血来。

“小花儿本该随侍小姐左右,可事发当晚她却偷懒不在,侯爷一怒之下要将她赶出侯府,谁也劝不动,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事颇有传言揣测,可事关小姐名节,对方又是不好惹的天执右将军,侯爷便将事情压了下去,也不许我们私下议论,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说。”

鱼菱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是长长的沉默。

“……告辞。”这是倾之唯一可以想到的。

“等等。”鱼菱转身回屋,取了支钗回来,交到倾之手中,“这海棠花钗是小姐生前最喜欢的,你拿着,留个念想吧……”

……

“四妹,五妹,你们慢些,别走散了。”人群中一个男子踮着脚喊。

“走散了就回家,二哥放心,丢不了。”那“四妹”边回头喊话边拉着“小五”凭着身子娇小灵活,在人群里穿来穿去,每个货摊都不放过。

捏着一双小巧玲珑的虎头鞋,“老四”喊道:“唉唉,看这个可不可爱!”她手臂上挂满了绣球、香囊、海螺、彩结,串珠儿、石坠儿、小灯笼、桃木剑,甚至一只蝈蝈笼子,里面装了两只不会叫的草蝈蝈,伸开胳膊活一个行动货架。

“好看好看。”“小五”身上也不轻松,斜跨着草珠珠编的袋子,里面塞了不少好东西。“欸,”“小五”扯扯“老四”,“快看快看,走索的!”

“小五”说的“走索”是指在两楼之间牵一条拇指粗细的麻绳,人在绳上做翻腾、跳跃、旋转等动作,可谓惊心动魄。走索的地点年年变化,事先不能知道,有幸目睹的人莫不停下脚步,先是一阵兴奋的骚乱,而后屏息观望。

“哪里哪里?”“老四”一回头正被路人撞歪了面具,她赶紧扶正,让面具的两个孔洞露出她的眼睛——那一瞬,她看见一个男子,失魂落魄,目呆如偶,仿佛封闭了所有的感识,不听不看不闻不触,行走在忽然静止的人群中……

笑语满渤瀛,何以斯人独憔悴?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翻看旧文(不是《花重锦官》,呵呵),觉得自己当时简直疑似琼瑶粉丝,但是从《花重锦官》开始俺就觉得自己不会写言情了,这种情况发展到《花氏孤儿》——尽管有意添加言情成分——但似乎并没有得到好转。不由暗自感慨:俺以前明明很言情呀!

老天,请打雷。

朋友说“这文怎么看都好,为什么就这么冷呢?”朋友嘛,不排除人家有夸我的倾向,不过这确也是我心中之疑惑——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难道是应了朋友那句“JJ偏男性主角的文(DM、同人除外)必杯具之”?说来惭愧,我自己爬格子、写小说,却很少有时间读小说,所以也不知这是否为一铁律(我在晋江读过很好的以男性为主角的文,不过那是很早的文了)。果然如此,那也只能说俺跟晋江(甚至俺跟言情)体质不合,无药可救了。但可喜的是,问题不出在俺身上。

另一种可能则是自己修炼不够。是语言的问题,还是情节的问题?总之,肯定是哪里有问题,但偶不知道——自己看自己的文那就是自己看自己的娃,哪能看出毛病来?所以,诚求中肯、入里、见血之板儿砖(或者您知道哪里出这样的砖,给俺个链接,在此谢过)。

PS:每卷都是渐入言情,也就是说越往后可能还越符合言情小说一些,但很多人可能坚持不到那里。一大杯具。o(╯□╰)o另外,文章的主体应该是从第三卷“心事当拿云”的后半部分开始,ORZ,慢热不是错,热得这么慢就是俺的错了,反省之。

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是俺向老天爷滴一番痛陈哭诉感动鸟上天,昨天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然后……

啪嗒,停电o(╯□╰)o

PS1:今天收收突破70,内牛~~~谢谢亲绵滴支持~~~文以相谢~~~

PS2:继续诚求板儿砖

【章十五】重逢

倾之?!面具后的眸子一闪。

“小五。”“老四”拽了一把“小五”,后者正看得起兴,哪里拽得动,眼看那人就要消失在人群里,“老四”一咬牙,丢下“小五”,一路“借过”“包涵”拨开人群,追赶过去。无奈人多,走走停停进进退退,怎么也快不了。

“赵青,赵青!”“老四”急得喊他,却不敢大声,以免引起周围人注意。也不知是认错了人,还是声音太小,或是他心神恍惚,充耳不闻,那人只是往前。

“老四”直恨一时失策,受了“二哥”和“小五”的蛊惑穿了女装出门,说什么“环佩如水珰如月,窈窈窕窕有仙姿”,现在可好,裙摆曳地,披帛丈长,不是被人踩,就是将人缠,害她“拉拉扯扯”,狼狈不堪,哪里还有什么“仙姿”?

神仙也只有遗世独立才有神仙样儿,丢在红尘堆里照样灰头土脸——“老四”气呼呼地想。一急,扯下披帛,连手臂上挂着的滴里嘟噜的物件儿全都扔了。

终于追上,“赵青。”“老四”低唤一声,也不管认没认对,一把抓了再说。

倾之恍惚间被人攥了手腕,精神倏地一绷,回头见一女子,头戴面具。

两人打一个照面,“老四”见他两眸清炯,紧蹙的眉间于迷茫悲伤中生出一丝薄怒,将发未发,典型的“我在克制”的表情,不是花倾之还能是谁?

“跟我来。”二话不说,拉着人就往人少灯暗的地方走。

倾之骤闻噩耗,心伤难抑,全没心情问她姓甚名谁,哪里见过——她既叫得上他的姓名,想必认识,何况那手柔弱,无甚力气,他一个男子也没有必要担心,不妨先随她走,静观其变。

挤出了人群,三拐五拐拐进巷里,也不知是谁家后院,门上挑着两只灯笼,不是太暗。虽然没人,“老四”仍是十分谨慎地将倾之拉进墙影里,推到墙根下才松了手,双手又从他的肩膀一直捋到小臂,让他的手臂服服帖帖地贴在身侧,老实站好任她端详——长高了,脸型和五官也都拉长了些:剑眉斜飞,如掠眼波而起的春燕,裁碧树,扫和风;眼角上翘,眼大而长,原本形似桃花的眼睛长长倒有些丹凤威姿,更锐利,也更含情;鼻峰英挺,薄唇轻抿,嗯,想咬一口——“老四”脸颊发烫地想。只是……心下暗恼:他怎么能任“陌生女子”随意摆布?

“初尘,是你吗?”嗓音暗哑。

她明显一愣:难道她猜错了?他不是先去了侯府,得知她的“死讯”才恍惚至此吗?轻轻掀起面具,露出美人尖,“你怎么知道是我?”

是气息,淡淡的海棠花香——握钗的手攥地更紧。

他不说话,只是深深地凝望,她便迷迭在那种忧伤里。毫无征兆地,他将她抱进怀里,紧紧的,从未有过的唐突。她感觉得到他的颤抖,他的痛苦——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死讯”,而只是久别重逢,似乎应该是听说了凤脊山南的九死一生的她更加喜悦,更加纵情,而不是像这样,他的拥抱让她心痛,让她想哭。

“倾之,你怎么了?”

“初尘,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说着,痛哭失声。

初尘侧脸贴在倾之胸口——等等!什么来早来晚?什么对不起?使劲儿推开倾之,退了一步,初尘问他,“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是人是鬼?”

“我……你……”

看着两颊红透,气恼的吊起眼角的初尘,倾之如梦方醒,却还没有完全清醒——一时半刻之前他忽闻噩耗,而现在他真真切切的抱着她,又怎么可能有假?

“你去过侯府了?”

“是。”

“见了谁?”

“鱼菱。”

“她都跟你说了?”

“嗯。”

“唉……”初尘叹了口气,欣赏着倾之“有问必答”的老实表情——十个人九个说他精明,她要说他傻,一百个人九十九个说他狡诈,她还是要说他傻。

“初尘,你……”很显然,活生生,甚至活蹦乱跳。

初尘莞尔,“说来话长,回去再说。”拉着倾之要走,却又忽转过身来,用手指按他的鼻尖,“居然以为我是鬼,该罚。”一面拉下面具,保护自己的鼻子。

如果说有一个人的招数花倾之躲不过,那就是初尘了。倾之摸摸鼻子,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他是从不信鬼神的人,却心伤以失心智,糊涂地人鬼不分。抹了把眼泪,心里不忘补骂老天一句:这玩笑,他可一点也不喜欢。

两个人走在幽暗的小巷里,初尘一蹦一跳,倾之的眉毛也跟着跳——总担心她会被自己的裙摆绊倒。但反过来想,他一定会抱住她,还只怕她不摔呢。

“哎呀,糟了!”初尘忽然站定,喊了一声。

“怎么?”倾之的心倏然一紧——别再跟他开玩笑了,至少今晚。

初尘转过身,低声道:“我把小花儿丢了……”

“……”

等初尘和倾之找回去,小花儿早不在了,好在他们约好如果走散就先回赵府——赵府,“捡”到小花儿的去罹,吃完馄饨的行已和从侯府“偷酒”回来的颜鹊,三个大男人被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闹得焦头烂额。行已、去罹一左一右,一个拿着手绢,一个端着水,温言相劝,颜鹊烦得在屋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呜呜,小姐不要我了……”

反反复复只这一句话,三个人头都大了,委实招架不住。

“小花儿!”初尘听见哭声,急跑进来。

颜鹊、行已、去罹见是初尘,无不长长出了口气,如蒙大赦。

“小姐……”小花儿扑进初尘怀里,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亲娘,反哭得更凶,“小姐,我……我以为你……你不要我了……呜呜……以后……以后你不许……不许丢下……丢下我……”

“好好好。”初尘边道,边携她坐下,轻抚其背。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她呢。”去罹白眼,颜鹊、行已也是无奈。

“师父,二哥。”趁那厢里哭得正欢,倾之上前与暂别的颜鹊和久别的去罹相见。颜鹊与倾之自凤都分手,不到一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去罹与倾之却有年余未见了,况且前者身中一箭,大难不死,后者被困山南,死里逃生,这一相逢仿佛经历了两个生死轮回,能不激动?

两人相顾微笑,眼神动,同时后撤两步,旋停,蹬地,猛力前冲,撞向对方。这种胸膛对胸膛,硬碰硬的角力,几无技巧,谁若不发全力,只会被撞得更惨。

交锋只是瞬间,倾之不敌,向后跌去,去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拉了一把。

“三弟,你可不如从前了。”嘴上也不忘讨便宜。

倾之不介意,揉揉自己的胸口,又拍拍去罹,笑道:“二哥的伤真是好了。”

“好啊,你让我!”去罹明白过来,不肯罢休,“不行不行,再来一次。”

“好了好了。”行已忙将两个好斗的弟弟分开,这才算了。

原本哭得热闹的小花儿,眼见如此“意气风发”的见面方式,早看傻了眼,也忘了哭了。倾之与师父兄长见过,便上前跟小花儿打招呼,他蹲在小花儿身前,微微掀起嘴角,弹一下她的脑门儿,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地说道:“你呀,至于吗?”

小花儿嘴巴一扁,很以为得理,“我害怕小姐像哥哥一样把我扔了。”

倾之皱眉,“你哥哥把你扔了?”

小花儿两手手心手背地抹抹眼泪,点头道:“嗯,我记得他把我放在……放在……我记不清是哪里,反正他走了就没再回来,我想,他一定是不喜欢我,嫌我是累赘,就把我扔了……”说着兀自沉浸在被遗弃的伤心和哀怨中,一啜一啜。

倾之的喉咙一下子哽住了。

“不是这样的。”揉揉小花儿的脑袋,倾之安慰她道,“不是哥哥把你扔了,是他把你丢了,他一定在到处找你,找不到,也会很伤心很难过。”

小花儿抬起泪汪汪的眸子,满心期待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因为他也曾丢了一个妹妹。

小花儿“嗯嗯”几声,又问,“那么说哥哥还是喜欢我的?”

“对,”倾之柔声道,“天下没有不喜欢妹妹的哥哥。”

小花儿终于破涕为笑,倒是旁人各怀心思,不胜唏嘘。

“好了好了,”颜鹊不喜欢这种气氛,合掌道,“难得大家团聚,要高兴才是。”又吩咐道,“行已,把我刚从渤瀛侯府带回来的东西摆上。”

于是行已和去罹搬了盘子将桂花糕、松子糕、栗子糕、豆沙糕、水晶糕、糯米糕、瓜子、花生、蚕豆、核桃、杏脯、桃脯、海棠脯、葡萄干、蜜枣、蜜饯、干梅、干酪、鹿肉脯、牛肉酥等,并去年冰藏的荔枝、龙眼、樱桃、水梨满满摆了一桌,盘子不够,干果就直接撒在桌上,又有果酒数壶,佳酿两坛——傲参倒并非多待见颜鹊,但听说女儿和小花儿今晚留宿赵府,能不大方?

颜鹊拎了坛酒,伸个懒腰,“年纪大了,熬不得夜,你们玩吧。”摆摆手,懒散散地晃了出去,自窜到屋顶上“熬不得夜”去了。

同样是夜晚,同样是屋顶,十多年前,在凤都王宫,在十三月阁,他向姐姐青羽诉说着对商雪谣的“一见钟情”;如今,凤都灭国了,姐姐不在了,商雪谣为花少钧殉情,他知道,都知道,可这样的时间和地点总令人恍惚。

“载酒兰舟,枕楫而歌,不知今夕是何夕……”

屋内五人围桌而坐,守着美酒美食,边吃边叙。初尘便将如何提婚,如何拒婚,最后又如何金蝉脱壳一一道来。讲到初退韩家父子一节,言语不能尽情,初尘和小花儿索性现场表演起来,初尘更是分饰三角:一会儿是她自己,一会儿是吃了暗亏、发作不出的韩嚭,一会儿又是她养女不教羞于见人,却不得不撑着脸面墙上挂,但其实看女儿戏弄韩嚭暗爽在心的老爹傲参:

……

粗着嗓子——“小女年少,将军大人大量,切莫怪罪。”“傲参”引身而起,一再拱手,一副“失礼失礼”“得罪得罪”的模样。这边道完歉,“傲参”跑到对面“韩嚭”的坐席,脸一拉,长了三寸。“韩嚭”振衣起身,拂袖,“侯爷,看来我们是来错了,夜儿,走!”“傲参”忙不迭起身相送,“将军慢走,我送将军。”

演得虽说夸张,却抓住了各人微妙的心理和神态,惟妙惟肖,看得三位观众捧腹大笑,捶桌不已,推翻酒壶酒盏,拂落瓜果点心。

初尘满脸通红,大汗淋漓,自个儿也笑得前仰后合,几乎是和小花儿相互搀扶地回了座位,膝盖一软,歪着身子就跌进倾之怀里,压在鬓间的粉色绢花也掉了下来,“好渴好渴。”娇喘吁吁的讨酒解渴。

倾之忙一边扶了初尘,一边扶起卧倒一旁的酒壶斟一满杯给她。

初尘连饮三杯,脸色桃红,又兴致勃勃地讲了她的“金蝉脱壳”之计。

“这么说韩夜倒是冤枉。”倾之这话绝非出于同情,不过事实而已。

初尘挥着手绢儿扇风,哼道:“他冤枉?我才倒霉呢,要不是好好地他偏要提什么劳什子的亲,我至于装死,至于躲在瘦红居‘足不出户’吗?都快成了‘隐士’了!只有到了牧鬼节才敢戴着面具出来。”说到面具,想那个扇风应该更应手些,便把丢在身后的面具摸过来当扇子,扇地额角鬓角的发丝一起一落。

愤愤然,“闷都闷死了!”

倾之喜欢初尘高兴便笑,不高兴便撅起嘴来的娇憨模样,抿嘴笑着看她牢骚任她抱怨,可他不知道,初尘正最爱他“笑不露齿”——若他知道,定然绝倒。

初尘消了汗,便拿面具在倾之脸上比来比去。倾之一边躲闪,一边瞧着初尘额上贴的红荷样花钿被她又擦又扇,掀起角儿来,于是伸手想帮她展平。不料初尘却触电似的向后一缩,丢了面具,双手捂着额头,大叫“别动”。

倾之愕然;低头吃喝,无视两人眉目传情的行已、去罹和小花儿也吓了一跳。

“怎么了?”倾之心急,却不敢妄动。

初尘皱着脸,扭扭捏捏捂着脑门,“别动嘛……”

倾之不得其解,只好求助小花儿,后者看看倾之,又看看初尘,问道:“小姐,我说了?”初尘勉为其难地点点头,算是答应。

原来是初尘前不久得了场怪病,生了许多红色斑点,如被火烙,久不消退。傲参只好将她秘密接回侯府,以夫人殷绾生病为名广发布告,悬赏求医,又言此疾传染,遣退丫环,封闭门窗,由他本人衣不解带,亲自照顾——他夫妻恩爱,众人皆知,因此也不猜疑。后来有人揭了告示说能医此疾,只是疗法特别,需用药物将毒气逼至眉心,划破肌肤,放出毒血。结果病虽治愈,却在额头正中间留下了一道半寸有余的细长疤痕,初尘爱美,便用花钿遮挡。

倾之听了原委,轻轻握起初尘的手,矮下身子,眼向上看,“让我瞧瞧。”

初尘这才不情不愿又忐忐忑忑地移开双手,倾之将花钿轻轻揭下,霎时一惊——他所梦到的烨滥王妃与初尘的差别只在眉心这一抹滴血的红色!

一瞬间,娆煌、烨滥王、桃花烬和燃烧的宫殿,七世草和他所有的梦境全部串联了起来,这世上真的会有前世今生吗?

初尘见倾之望着她发呆,一时恼了,捂着额头扭过脸去,“就知道你会嫌弃!”

他何曾有半点这样的意思?他只是被“前世今生”的荒唐想法困扰,不得其解,一时失神。但在自己没有理清头绪之前又不想如此解释给初尘,只好眼巴巴地寻求外援,却见——

去罹叼着一颗樱桃,抓一把给小花儿,“这樱桃鲜美,多吃点。”

小花儿刚塞下一块儿栗子糕,咕哝着“嗯”,又道,“行已哥哥,凤脊山南是什么样子?”

去罹给行已添酒,“是啊,大哥,讲讲吧。”

行已啜了一口,“凤脊山南啊,古木参天,气候湿热,遍地都是毒虫毒蛇。”

“遍地都是啊!?”只是吃颗樱桃,嘴巴却张得足能塞下个水蜜桃。

——交友不慎,倾之“心寒”哪。

……

第二天颜鹊起来,见到的便是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不知日上三竿的情景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是俺向老天爷滴一番痛陈哭诉感动鸟上天,昨天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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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争

【章十六】廷争

倾之那边皆大欢喜,左都却仍前途未明,入京之前,他做了三件事:

其一,修书左护,令胞弟暗中散布虎贲军不日返京的消息,百姓凡有父子兄弟从军者盼归已久,必出城相迎或从远方赶来寻亲;其二,严肃军纪,明令将士道有家人迎接,不得与之言谈,更不得擅离队伍——这委实有些不近人情,然而左都一句“左某身家性命全在诸位”,追随他多年的将士能不从命?其三,算好大朝之日,方才入城。诸多安排,自有深意。

昔者出征二十万,车辚马萧旌如云,百战归来只三千,爷娘妻子闻耗哭。

帝都之内,愁云惨淡。找不到亲人的悲痛欲绝,找到亲人的喜极而泣,然而即便是喜泪也饱含了许多苦等的辛酸,闻者断肠。找到家人的欲上前相认,找不到自己家人的也想拉人询问,牵衣阻道,一时难行。钰京戍防不得不急调人手维持秩序,才将这些情绪失控却又不能用强的老弱妇孺拦在两旁。

反观虎贲军,将士下马,右手执缰,左臂揽盔,行止一致,面对此情此景,不动容,不落泪,真叫是铮铮傲骨不可撼,男儿到死心如铁!

左都列兵璃水南岸,只带了长子左骐和先前返回钰京的次子左骥入宫。

五日一朝,十五日一大朝,文武官员于日曜殿议事,从卯初至申末,午时在殿上进餐,边吃边议,此时议的不一定是朝政,也可以是古今学问。商晟广开言路,提倡辩论,有官员辩到慷慨激昂之时,黄瓜大饼脱手而飞也不是新鲜事。开始还有人诚惶诚恐,可商晟说了句“兴之所至,方为真议”,朝堂风气大振,以至后来一顿饭殿上若不飞点儿什么东西,倒真让人觉得没吃出滋味。

可今日不同,今日只有一件事待议——天执左将军回朝了,大胜在前,完败在后,功大?过大?该杀?该谪?总要有个议论,见个分晓。

商晟命人将左都的奏折誊抄后分发下去。这份奏折中只记述了进军的过程,某年某月某日何处会战歼敌多少自损多少,某年某月某日被困何处情形如何何时脱险,却未有只字片语请罪——看来左将军是打定了主意,是非功过由人断了。

殿上一派死气,沉闷至极:有些人因为揣摸不透帝君的心思,不敢妄言,另一些人则是因为没有见到左都本人,没有听到他的辩解,不好先下结论。

晌食时候,侍从两人一组,抬着乌漆长方食盘——其中有饼有肉有菜有汤还有清酒和三粒清口酸梅,皆盛以银器——鱼贯而入。平素议了一个上午,晌午时候大家莫不胃口大开、食指大动,可今天却没有人动筷。侍从将饭菜一盘盘摆在大臣身前的木案上,只能听到脚步声和盘子与桌案轻碰的声音。

有人垂目翻弄手里的奏折,有人望向窗外出神,有人偷偷朝上瞧了一眼,只见商晟斜靠御座,以手支额,微阖双目——这位陛下,他开明的时候可谓远追前圣,可他真要任性而为起来,也少有人能阻拦,现下他不表态,不知是什么心思,天执左将军毕竟是玄都旧臣、开国首功、陛下爱将啊。

“天执左将军回朝复命,面见陛下!”

随着殿外一声唱喏,殿内窸窸窣窣整衣之声迭起。

所有人中间,韩嚭当然是最不愿意见到左都活着回来的,这意味着,他除掉对手的最佳契机已经错过——左都虽以兵败获罪,处境不利,但他一旦回朝,首先,陛下难免念及旧情,从轻发落,其次,他自己身份特殊,只能静观其变,不好再有动作,第三,文官高位上那几人似乎都在左都一边。

“臣左都参见陛下!”左都上得殿来,甲胄在身,只是单膝行礼而已。

不得不说左都的态度大出韩嚭之料:全军覆没竟还敢如此强硬——奏折上只字不提请罪,入殿觐见也只执军礼——韩嚭不由挑了挑眉毛:左都玩什么花样?

商晟身子微微摇晃了摇晃,悠悠半开了眼,打量左都,“你还回来做什么?”怒也好,骂也好,最怕的却是这种不咸不淡“你哪儿来,回哪儿去”的不屑。

左都抬头看着商晟,异常平静,他平端双手,举过头顶,不卑不亢道:“凤都战事已毕,臣班师回朝,交回兵符印信,请陛下核验。”

连跟随商晟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侍臣都被左都的镇定自若惊了一把,愣了片刻才赶紧小跑上前接了左都手中的黑色漆盒,捧至商晟面前,放在案上,小心打开。

松绿色软缎上分别是南征大元帅印和调动兵马的黑色双翅虎符。

商晟却看也未看,支起身子,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左将军,大元帅,你这兵符帅印尚能调动几兵几卒?”

“包括臣在内,大小军官二十三人,普通士兵,三千四百九十九人,共计三千五百二十二人。”左都的语气无动于衷地好像管钱粮的官员报账一样。

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中间有韩嚭那样想置左都于死地的,却也不乏事不关己、看看热闹的,而对于更多的文官,他们并不信奉“败军则诛”,他们厌恶杀戮,所以且不论功过如何,倒真有人为左都的气度暗暗叫好。

商晟一双丹凤眼,蹙眉时,上睑外侧的皮肤垂下一半,似单又双,两道目光如箭在弦,弓已张满而欲发未发——当商晟露出那种危险的眼神,所有人以为他将要发话的时候,却听左都淡淡道:“臣祈告退。”

告退?百官咋舌:左将军今天话不多,却一句比一句呛人。

商晟张满的弦被左都这微一用力,拉断了——他原不是不在乎,只是刻意压制,这下却真恼火了,他质问左都,“朕将二十万大军交给你,你只带回来三千,竟连个说法也没有吗?!”

左都垂目,“臣正是要给个说法。”

“走就是你的说法?!”商晟兀的提高了嗓门。

左都无惧道:“今日城内有许多将士的亲属,臣将他们的父亲儿子丈夫兄弟带上战场,却不能把他们平平安安带回家来,无颜面对皓首老人,嗷嗷稚子,故愿遣散家资,以为抚恤,自戮当道,谢罪于民。臣别无所求,只这三千将士,他们沙场用命,以身许国,明知随臣回来或有杀身之祸,却无一人半路脱逃。望陛下念他们精忠报国,虽九死而不悔其节,赦其无罪,嘉其忠勇,臣死可瞑目。”

大家都是明白人,将士餐风,统帅露宿,将士抛头颅,统帅洒热血,将士视死如归,统帅也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便左都不说半字辛劳,旁人却也无法忽视。也有人“明白”了左都的强硬——他已抱必死之心,何须摧铮铮铁骨?

韩嚭直觉形势不利,不是因为商晟不怒,而是因为商晟动怒——不动情,焉有怒?不是因为左都求饶,而是因为左都求死——当一个人退到底线,他的敌人也就没有进攻的余地了。好一招以退为进。

“你只是有罪于民吗!”商晟手掌紧扣扶手,指甲掐进木纹里——任何君王都不能容忍臣下目无君上,何况这臣下还是他当年出生入死的兄弟。

“臣……”左都低下头,隐去眼中泪光,终于压抑不住情绪的起伏,颤声道:“臣愧对陛下,愿来世为奴,再生为仆,追随陛下,肝脑涂地。”

这算什么?许个看不见摸不着还不知道有没有的下辈子?商晟可从来是个务实的人,不讲玄虚,要不是当着满朝文武,要不是顾及帝君威严,他早指着左都的鼻子破口大骂——最好再踹上两脚:下辈子谁用得着你!

行动先于意识,当商晟觉得需要保持威仪的时候,已经抄起了块面饼,只是在掷向左都前的一瞬间,惊觉不妥,撕了一块,扔进嘴里,咬牙切齿地嚼。

文官之首的两位丞相蒙百无、狐韧对个眼色,做了表态:眼观鼻,鼻观心,继续装“我不存在”——不要打扰陛下用膳,饿坏了陛下的身子,谁负责?

商晟将最后一块饼扔进汤碗,一边掀了眼皮觑着左都:孟夏的晌午,他一身甲胄,一个姿势,跪了半个多时辰,豆大汗珠已从额上滚下,嗒嗒摔在地上。

商晟摸摸肚子:他吃饱了不怕饿肚的,你要跪就跪,朕先小憩片刻。可还没等他找好休息的姿势,便听殿外唱喏道:“禁军副统领乐昶殿外求见。”是时邬哲已外调为将,新任副统领是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

商晟眉一拧:他来干什么?随即道:“宣他进来。”

乐昶快步上殿,跪在左都旁边,行礼,禀奏,“陛下,宫外百姓听说三千将士按律当斩,群情激奋。臣特来请旨,请问陛下,如何处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商晟倒不先问宫外情形如何,反喝道:“禁军统领呢,他怎么不来?”——好个左护,倒是避嫌避了个干净!

乐昶道:“禀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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