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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风雨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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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崇祯才把龙案一拍,做势喝斥:“王承恩,你也太放肆了!竟敢这些腌胙东西弄到宫里来,亵渎众臣。”王承恩折腰道:“请皇上赐罪。”崇祯斥道:“退下!到内务府去,自领二十大板!”“遵旨。”王承恩捧着食盒退下。
众臣这才如逢大赦,一齐向崇祯谢恩:“皇上圣明。”
廷院里,王承恩端坐在一只藤椅上喝茶,津津有味。两个小太监一个为他捶背,一个为他敲腿。两个太监各执刑杖走来,朝王承恩恭敬地请示着:“请公公示下,小的怎么侍候?”王承恩努一努嘴――地面上有一片阳光下投下的他的身影,道:“瞧见没有?”太监看看那片黑影。王承恩说:“就照它打吧,二十!”太监瞧瞧那片身影,诧异问:“就照它打?!”
“就照它打呗!跟你们说白喽,这回啊,皇上根本没打算惩治我。”两太监应声领命,朝掌中唾口唾沫,朝黑影两边一站,有模有样、一五一十的打那那块黑影。王承恩得意地看着那片黑影:“嘿……怎么打都打不烂它!就跟老夫一样嘛。”两只刑杖仍然劈劈啪啪响着,打那片打不烂的黑影。王小巧匆匆走来秉报:“公公,平台那儿散朝了。”王承恩问:“大臣们都退了么?”
“都退了,皇上只留下吴三桂。”王承恩凝思着点头,慢慢吞吞地说:“知道了,这是吴三桂的福气嘛。”
平台内只剩崇祯与吴三桂。崇祯打量着吴三桂,故意半天不语,使得吴三桂倍感紧张。崇祯慢悠悠地:“吴三桂,知道朕为何把你留下来吗?”吴三桂恭敬地道:“末将不知。”崇祯叹了一口气,道:“俗话说,家贫出孝子,国难见忠臣啊。告诉你,朕反复考察过你,你是忠勇之臣哪。朕要重用你!”吴三桂且惊且喜:“末将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朕命你升任宁远主将,正二品,统领宁远三卫所有兵马。”吴三桂跪地叩首:“末将遵旨。”
第十八章 吴三桂陈圆圆成婚(三)
崇祯忽然有些悲愤地说:“三桂呀,袁崇焕之事,让朕伤透了心!朕如此重用他,他竟然对朕阳奉阴违,搞什么以战谋和,欺骗朕!哼,告诉你,凡是欺君之徒,绝没有好下场!”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吴三桂战战兢兢地秉道“:末将牢记袁崇焕教训,绝对忠于皇上。”崇祯看着跪倒在地的吴三桂,点了点头,说:“东北防卫托付给你了,那是大明的国门啊,你可千万把守好喽!”
看着俯首在地的吴三桂,崇祯又说:“宁远的军饷粮草,朕一定多加关照。此外,你还有什么愿望,只管跟朕说。”吴三桂犹豫片刻,终于叩首道:“末将想、想与陈圆圆成婚。请皇上恩准。”崇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好好,你们命中有缘,天做之合嘛,干嘛不结婚?应该成婚!简直太应该了!可喜可贺呀,朕恭喜你。”吴三桂惊喜,重重叩首道:“谢皇上。末将与陈圆圆,深感皇上天恩!”
崇祯似笑非笑地看着吴三桂,终于站起身。
宫道上,王承恩故意走得一瘸一拐。不远处,吴三桂则喜气洋洋地迎面而来。王承恩笑眯眯地:“哟,吴将军,光彩照人哪!”吴三桂赶紧揖礼:“王公公吉祥。”“不吉祥!老夫才挨过二十刑杖。”吴三桂上下看看王承恩,疑惑地说:“不像啊。”王承恩微笑着说:“你甭瞅了,老夫经打……说说吧,皇上赏你什么了?”“宁远主将,正二品。”
王承恩微微摇头:“不止这些吧……”“皇上恩准我和圆圆成婚了。”王承恩这才一弯腰:“恭喜恭喜!”吴三桂深深一揖:“都是王公公栽培。在下深感公公大恩!”王承恩板起脸来,道:“不忙谢。有个事,你还一直没回答我呐。”“什么事?”王承恩问:“袁崇焕的肉,滋味如何?”吴三桂难言地说:“王公公……”忽然一硬心肠,说:“公公您和袁崇焕的关系,在下心里明白。你俩是惺惺相惜,互相敬重。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王承恩叹道:“因为,袁崇焕获罪已经牵涉到老夫,老夫为了展示自己对国贼的深仇大恨,就做了这件皇上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分食国贼之肉!看见了吗?皇上表面生气,心中却舒坦着哪!”吴三桂想了一想,心想到真的是这样。王承恩紧盯着他,冷笑道:“吴三桂啊。当时,满朝大臣只是嘴上骂袁崇焕,谁都不敢吃他的肉,只有你吃了,老夫佩服你呀。”
吴三桂忽然要吐,痛苦道:“我、我觉得自己像个禽兽……”王承恩训斥道:“迂腐!禽兽算什么?好多衣冠楚楚的大臣,连禽兽还不如哪!”吴三桂难过地说:“公公,您别说了……”王承恩继续斥道:“要想成大事,就必须有非常之勇,受非常之耻。袁崇焕虽然是你的恩人,可他已经魂归离恨天。你可以闭着眼睛吃下恩人的肉,再瞪大两眼继承恩人的遗愿。这叫做两头不耽误,继续守边护国,中兴大明!”吴三桂痛苦道:“在下死后,有何脸面见袁大帅啊……”“也许你没注意到,当你吃下那块肉干时,皇上多高兴呀?皇上相信你不是袁崇焕的党羽了,而是赤胆忠心的忠臣。皇上这才重用你,赏你和陈圆圆成婚!”
说到这里,王承恩嘿嘿一笑,说,“其实你吃下的,只是一片鹿肉干。老夫拿它冒充袁崇焕的肉,试一试你们这些文武大臣忠勇之气。瞧,不就试出来了么?”吴三桂这才松口气,说:“王公公,您可真够狠毒的。”王承恩笑了笑:“每当有人说我‘狠毒’,我都视同夸奖。吴将军,您切记着,如果你不能忠君报国,那么,下一次众臣所吃的就不是鹿肉干了,而是你身上的鲜肉!”
王承恩亲切地拍拍吴三桂肩背,离去。吴三桂呆呆地回味着。
乐安兴冲冲地跑进宫,叫唤着:母后,母后!周后从梳妆台前回身嗔道:“乐安哪,干嘛大呼小叫的,一点规矩也没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皇准许陈圆圆嫁给吴三桂了!”周后轻淡地说:“什么了不起的事啊,我早就知道了。”乐安笑嘻嘻地说:“咯咯咯……他们岂不是要成为小俩口了么?”周后一边替乐安揩汗一边说:“你看你,走路也不好好的走,这一头汗!”乐安却不理会周后的唠叨,只管笑着说:“咯咯咯……那陈圆圆不是又破身了么?她岂不是一破再破么?”周后狠狠将她脑袋一戳,斥道:“这小脑瓜里都想什么哪!”“我想呀,陈圆圆是苦尽甜来,吴三桂高兴得死去活来。”周后斥道:“什么来呀去呀,疯疯颠颠的!”乐安问周后:“结婚以后,陈圆圆是不是得出宫了?”
“怎么,你不愿意她走?”乐安犹豫地嘀咕:“我是有点舍不得……”周后正色道:“乐安哪,你和陈圆圆再好,也别忘了尊卑。你是皇宫里的公主,她是扬州城的歌妓!你俩之间,有天地之别。”
第十八章 吴三桂陈圆圆成婚(四)
乐安不快地说:“您知道什么?陈圆圆也是在宫里出生的!”周后沉下脸来:“胡说什么!”“就是。十八年前,父皇登基那天夜里,她就生在眠月阁。”周后大惊道:“这是谁告诉你的?”乐安也奇怪,说:“您连这事都不知道?嘻嘻,也有我母后不知道的事……”周后一把扯住乐安,沉声追问:“到底是谁告诉你的?”乐安说:“是陈圆圆亲口跟我说的!她母亲是一个宫里戏班的歌女,生她的那天夜里,皇宫大乱,到处在抓人杀人,她母女俩好不容易才逃出宫,流亡到扬州。”周后大惊失色:“啊?……原来,陈圆圆就是那个伪太
子!”乐安奇怪地说:“母后,您怎么了?陈圆圆是个女人哪。”
周后终于醒过神来,她摇摇头,不想再对乐安说什么。不想再对乐安说很久以前的事,不想再让乐安知道陈圆圆刚出生就是钦犯!也不想让她知道十八年前对伪太子的通缉令,皇上至今还没有撤销。周后诡诘地笑了笑,说:“这些话以后不许再瞎议论。知道吗?”
凉亭内,陈圆圆正和着小皇子玩“翻绳花”的游戏。陈圆圆张开双手,手指上套着红绳儿。小太子则兴致勃勃地将自己手指插入红绳中,手一撑,翻成另一种样式;陈圆圆再将手指插入,再变成一种样式。周尔往返,总不重复,变幻中种种奇妙的花样,两人不时爆发出高兴的大笑,如同亲姐弟……
周后悄悄走近,默然观望,表情复杂。小皇子看见周后,笑嘻嘻地将套着绳花的小手伸来:“妈妈……”周后将自己的手指插入绳花,一翻,绳花却散了。小皇子高兴得咯咯大笑。周后隐忍着不悦,柔声道:“陈圆圆,太子是天之贵胄,你可不要忘了尊卑有别。”陈圆圆一听此话,惊惧道:“奴婢侍候太子高兴了,忘了自个的身份。”周后道:“就算你忘了自个身份,但任何时候都别忘了太子的身份!”陈圆圆低语:“是。奴婢有罪。”
周后沉呤着:“我问你,近来,皇上宠幸过你几次?”陈圆圆惊讶地看着皇后娘娘……周后微笑着:“说嘛。这又没外人。”陈圆圆窘迫,低声说:“就一次。”周后见陈圆圆确凿的神情,多少有点奇怪地说:“我还以为你深得皇上宠爱呢。唉……一次也就不少了,好多宫女一次也没有呢。你说是吗?”陈圆圆难堪地低着头,默不作声。周后又问:“你受到皇上的宠爱,高兴不高兴呀?”陈圆圆道:“奴婢不敢高兴,也不敢不高兴。”
“为什么?”陈圆圆说:“奴婢不过是一碟美味小菜。人们只关心皇上用得可口不可口,哪管那小菜高兴不高兴?”周后有点不高兴了,她说:“陈圆圆,你这张嘴怎么这样厉害?”陈圆圆说:“都是被男人们逼出来的。”周后无奈地叹口气:“听着,从今天起,我要你把以前的事都忘掉。皇上从来没有宠幸过你,也从来没有碰过你!”“是。奴婢谨记。”陈圆圆看了看周后,说,“因为奴婢贱如粪土,皇上贵为天子,应该尊卑有别,以免奴婢玷污了皇上……”
周后气得打断她:“因为――皇上已下了恩旨,你将吴三桂奉旨成婚!”陈圆圆大喜过望,颤声说:“这是真的……”周后矜持地点点头。陈圆圆跪下了,激动道:“奴婢谢皇上天恩,谢皇后娘娘玉成。”周后说:“起来吧,只要你始终记住,没有皇上,就没有你俩今天!今后哇,你一定要扶助吴三桂,忠君报国。”
永福宫。一个六七岁的小皇子(福临)伏案,执毛笔写字。庄妃在旁画一副《大浪淘沙》图,同时一句句念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福临按照庄妃口述的词飞快地书写着。上阙写毕,他不等庄妃口授,便亮起稚嫩的嗓子接续道:“马做的庐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皇太极入内,伫立在门畔倾听。庄妃夸奖道:“福临,你学得真快。”福临问:“额娘;这个辛弃疾是哪里人?”庄妃讲给他听,这辛弃疾是南宋时的人,南宋后来被蒙古人灭掉了。福临惊讶地问:“那辛弃疾呢?”庄妃说:“他死了,只留下许许多多诗词,让后人传唱。福临,你觉得这首词好吗?”福临说:“好!好得要命!”庄妃又问:“为什么好呢?”福临窘住了:“我、我也说不清……”
皇太极入内笑道:“这词之所以好,就因为辛弃疾壮志难酬,充满了国破家亡之痛。”皇太极说着拿过福临的文卷,边看边赞:“好,好,大有长进。福临啊,朕希望你呀,不但要在弓马骑射上比汉人强,诗词文章方面,也要胜于他们!否则的话,咱满人非但不能入主中原,早晚也会像南宋那样,被人家灭掉。”小福临像成人那样严肃回答:“儿臣记住了。”皇太极解下腰间一柄精致小刀,系到福临身上:“朕把它奖赏给你。”“谢皇阿玛!”福临高高兴兴地跑下,皇太极目送他的身影远去。庄妃靠近皇太极,媚笑道:“皇上,您看福临这孩子有出息吧?”
第十八章 吴三桂陈圆圆成婚(五)
“有出息,有出息!朕的皇子,个个有出息。”庄妃小心异异地:“臣妾希望他将来也跟皇上一样,做一番开天辟地的大业。”皇太极打量着庄妃,微笑道:“你该不是暗示朕,立福临为太子吧?”庄妃吓得后退:“臣妾万万不敢想,福临前头还有那么多阿哥呐。”皇太极正色道:“福临还小,你不必想那么多……”
一侍女入内秉报:“皇上,皇妃。大阿哥说有急事,请求见驾。”皇太极嗯了一声。
庄妃赶紧道:“快请。”侍女退下,豪格匆匆入内,揖道:“儿臣叩见皇阿玛。”“豪格,什么事啊?”豪格兴奋地说:“大喜事!据北京卧底密报,袁崇焕被崇祯定为内奸、国贼,凌迟处死了,足足割了一千刀!京城正好缺粮,百姓就争购他的肉,一两银子一块。”皇太极且喜且惊,竟然沉默了。豪格诧异地问:“皇阿玛,您不是一直希望除掉袁崇焕吗,为什么不高兴?”
皇太极长叹道:“朕高兴……可朕也为袁崇焕痛心啊!”皇太极垂首步出宫去。
后花园中设一祭台,台上香烟燎绕,簇拥着一座灵牌。牌上写着:大明英魂袁崇焕。皇太极领着多尔衮、豪格、庄妃及众亲王旗主正在焚香拜祭。皇太极面色严肃,眼中含泪,手执一束香,朝灵牌深深一揖,再揖……皇太极的自言自语:“袁崇焕哪,朕从来没见过你,但对你是又恨、又敬、又惋惜。朕知道你是大明忠勇之臣,从未欺君叛国,可惜你生不逢时,被昏君所误。如果你是朕的人该多好啊!唉……袁崇焕,朕告诉你,朕取中原后,会在你的家乡为你竖碑立传,给你昭雪沉冤,让天下的满人、汉人,都知道你一生忠勇,让你的悲惨命运,成为后世之鉴。”皇太极将香束插入铜炉,一拜再拜。多尔衮等人随之揖首陪祭。
多尔衮在揖拜过程中,却不时偷窥身边庄妃的美色,他从未靠她这么近,她的容貌风采使多尔衮心醉神迷。庄妃对多尔衮的表情渐然不察,她悲哀地祭拜着袁崇焕,不时用绣帕拭一拭若有若无的泪。当她把绣帕掖回腰间时,一阵风来,将那方绣帕吹落花丛。庄妃不觉。那香帕正在多尔衮脚边,他看见了,想拾又不敢拾。当他正要壮胆替庄妃拾起来时,皇太极说话了。他急忙正容。皇太极说:“袁崇焕,你生前是朕的大敌,死后,朕视你为友。朕愿你在九泉之下安息。”
皇太极祭罢离去,豪格与庄妃等人跟着。多尔衮却伫立在那方香帕前,犹豫不定的样子。
皇太一边走一边沉呤道:“豪格啊,袁崇焕之后,崇祯会让谁做主将,镇守山海关呢?”豪格语塞:“儿臣不知道。”皇太极略显不满地说:“你对自己的敌人也一无所知么?”豪格窘。庄妃赶紧笑道:“可否让臣妾猜一猜。”皇太极笑了笑:“你到说说看。”庄妃道:“山海关是大明第一关,朝廷肯定让一个重臣坐镇。臣妾想,要么是扬嗣昌,要么是洪承畴。”
皇太极点点头:“说得有些道理。不过朕替崇祯着想,还有一个人选,那就是猛将吴三桂。”豪格不屑地说:“他?”皇太极督豪格一眼,说:“怎么,你看不起他?朕记得,他好像打败过你。”豪格恨恨道:“儿臣早晚会砍掉他的头!”
这时,庄妃手往腰间一抹,发现失落了香帕,她便放慢脚步,掉头回来寻找。
后花园中,多尔衮已经将那条绣帕捧在胸前,贪婪地嗅着它的气息,眼睛里充满暇想……花架后面,庄妃蓦然驻足,她吃惊地看见了多尔衮失态的举动。渐渐地,她仿佛明白了什么,竟然高兴地偷偷地微笑了。接着,她故意咳嗽了一声。多尔衮一惊,赶紧将那条绣帕藏进怀中,佯做无事状,踱了出来。
庄妃拦在多尔衮面前,含笑问:“皇叔,您在干什么哪?”多尔衮惶然,遮掩着:“是庄妃啊……”庄妃示意草丛,微笑:“我刚才在这掉落了一件东西,怎么不见了。”多尔衮紧张地:“什么东西?”“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一条绣帕。皇叔,您看见了吗?”多尔衮惶然,发誓般地:“没有,没有!肯定没有!”庄妃咯咯笑了,亲切地说:“皇叔啊,既然没有,说一声就行了嘛,何必口口声声的‘没有’呢?”多尔衮神色慌乱了,答不上话。庄妃上前探手一抽,便从多尔衮怀中抽出那条绣帕,抖了抖笑问:“这是什么?”多尔衮语无伦次:“庄妃……我……”
庄妃突然厉声:“我是你皇嫂,永福宫皇妃。你身为王爷,竟敢对我心怀邪念!”多尔衮吓得跪下了,连连请罪:“庄妃……皇嫂,我糊涂!我该死!……请庄妃宽恕。”“哼!皇上要是知道了,你该当何罪?”多尔衮颤声道:“皇上要是知道了,我唯有自尽谢罪。”庄妃忽然改颜,甜甜地笑了,说:“叔叔,快起来吧。叫人家看见,成何体统!”多尔衮起身:“谢庄妃娘娘。”庄妃拈弄着绣帕,故做风情:叔叔啊,你要是喜欢绣帕,赶明儿我送你几十条。这一条嘛,已经沾上嫂子的胭脂口红,不干净了,叔叔还是还给嫂子吧。啊?多尔衮颤声:“是。庄妃,求您不要把这事秉报皇上。”庄妃反问:“这事是什么事啊?我向皇上秉报什么呀?”多尔衮乞求着:“就、就是刚才这事……”庄妃媚笑着说:“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哇!叔叔历来堂堂正正,忠君守法。嫂子我敬重还来不及呐!”多尔衮明白了庄妃的意思,大喜道:“在下谢庄妃。今日之恩,在下永生不忘!”
第十八章 吴三桂陈圆圆成婚(六)
庄妃将那条绣帕扔进香炉,拨弄了几下,让它燃烧,慢声道:“叔叔,您知道袁崇焕是被谁杀死的?”多尔衮答道:“崇祯。”“不,他是被流言杀死的!”多尔衮惊悟。庄妃又说:“无论是兄弟之间还是君臣之间,一旦有了流言哪,早晚会祸起萧墙,骨肉相残,您说是不是啊?”这时那条绣帕已化为灰烬,庄妃笑着告诉多尔衮:“叔叔请看,现在什么流言都没有了。”
多尔衮注视着庄妃,敬畏交集,深深一揖:“谢庄妃娘娘!”
吴三桂府第。门前张灯结彩,到处贴着大幅的双喜。一班吹鼓手披红挂花,在府门外排开,喜乐喧天。吴三桂的父亲吴襄一身簇新打扮,踱出大门。乐班子哗拉拉起立朝他贺道:“恭喜吴老将军!”吴襄笑盈盈冲乐手们拱手:“今儿,我家公子和陈圆圆奉旨成婚,自然要来不少贵客。你们可得把场面办得热热闹闹的!回头,老夫自有重谢。”
乐班首领笑道:“遵命。”吴襄吩咐道:“都吹打起来,候着迎客!”乐班子奏起热烈的喜乐。吴襄则朝不远处的路口观望。
吴府内室。新郎倌吴三桂一身簇新打扮,满面喜色,轻轻推开内室门。陈圆圆正在临镜上妆、描眉,隐隐羞涩中,愈显出无比美貌。吴三桂看得呆住了,不禁动情道:“天哪!圆圆,你真漂亮……”“是吗?”陈圆圆冲着镜中的吴三桂说,“三桂呀,几十年以后,我也会人老珠黄的,到了那一天,你还会喜欢我吗?”吴三桂发誓:“我愿和你白头到老,生死不移!”陈圆圆高兴地笑了。稍顷,她忽然有些担心,问:“三桂,你知道皇上为什么恩准我们结婚吗?”“为了让我尽忠报国呗。”
陈圆圆轻轻喟叹:“咱俩这是把命运都押给了皇上,才换来这件婚事。”吴三桂一惊,无言地、轻轻抚摸陈圆圆肩膀,低声说:“圆圆哪,无论前面是福是祸,我们都永远在一起。”陈圆圆闭住眼,颤声说:“三桂,我再也不想回皇宫了!”吴三桂温柔地说:“不必去了。从今天起,这儿就是你的家。”陈圆圆幸福地重复着:“这儿是我们的家!”
吴府门外,时至近午,路口处仍是空空荡荡。迎客的乐手们已经是有气无力,懒洋洋地吹奏着喜乐。吴襄万分焦虑,不时望望天色,再望望空荡荡的路口。“老爷,老爷,事情不妙啊……”管家匆匆归来,惶然地说,“在下到扬府、洪府、宋府都打探了。扬府管家说,扬嗣昌大人偶染微恙,不能前来贺喜了。”吴襄急问:“洪承畴呢?管家道:“洪府管家说了,洪大人出门拜客了,不在家。”“那其它人呢?”管家不安地说:“其它客人听说扬嗣昌、洪承畴不来,也都纷纷以各种借口推辞……”
吴襄怒叫道:“好啊,我发出两百多份请帖,竟然一个都不来!这是要给吴家难看啊!”乐班子闻声惧惊,乐曲顿时停顿下来。吴襄愤怒地朝乐手们斥道:“发什么呆,只管奏你们的!”乐首领赶紧示意众乐手,他们急急忙忙又吹奏起喜乐。但眉眼间都已张惶失色。
管家低声说:“老爷,在下还听到许多流言。”管家看看吴襄的脸色,惦不准该不该说。“说。都说些什么?”管家更压低声音说:“那些管家私下里告诉我,说京城里的豪门贵府都传遍了,陈圆圆原本是个扬州歌妓,既卖唱又卖身。”吴襄怒道:“放屁!”管家吱吱唔唔地:“还有更难呼的哪……他们说。陈圆圆是皇上吃剩的残羹剩饭……皇上玩腻了,才赏了咱家吴将军。”
这下子,吴襄惊怒得说不话来。
吴府门院内。吴襄坐在太师椅上,一身新装的吴三桂满面怒容立于侧。吴襄悲愤地继续道:“……那些人还说呀,是你出卖了恩公袁崇焕,才换来皇上的赏赐,封官、晋爵、奉旨成婚。唉,现在,外头污言秽语满天飞呀!三桂啊,在世人眼里,你们俩一个是得志小人,一个是扬州妓女,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们,当然又气又恨,他们怎么可能来给你贺喜呐?”
吴三桂呆呆地站着,陷入沉思。
屋内,陈圆圆呆呆地倚门倾听。同时,她不断拭去流下眼泪。
吴襄沉重一叹:“我担心,从此后,咱们吴家将被亲朋好友、文武大臣们所不齿,陷入孤立。”吴三桂怒道:“父亲,我从小到大,坦坦荡荡,没做过一件悖逆的事!陈圆圆虽然蒙受过风尘,但那不是她的错。我和圆圆,都无愧于人,也无愧于已!”吴襄说:“我当然明白,圆圆是个好女人,你更是个好男儿。但是世道人心,如刀如剑哪。”吴三桂说:“我不怕!”吴襄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别的不说了,今天这大婚,只好委屈你们俩了。我摆了二十桌酒席,竟然没有一个贺客登门。”吴三桂垂下头,无言。
陈圆圆步出门,这时的她已经神情镇定、容貌清丽。她朝吴襄折腰礼道:“爹爹,大婚是三桂和我两人的事,本来就和世人没什么关系。他们不来贺喜,咱们岂不更清静吗?三桂和我,脚下一片净土,头上一块青天,面前又有您这位亲人。我俩就在您面前拜堂成亲,有什么不好的?”
吴三桂见陈圆圆如此识大体,喜道:“好!好!就这样。”吴襄也无奈地点点头,说:“就依你。”
吴府管家在门外冲着乐班子么喝:“听着,主子有令,关门谢客,准备拜堂成亲。各位都请到府里来喝喜酒吧!乐手们一怔,互相犹豫观望。管家笑道:“你们就是咱吴府的贵客!”乐队首领赶紧跳起来叫:“多谢大人!走啊伙计们,喝酒去。”众乐手热热闹闹地进入吴府。
管家落在最后,他将大门吱吱关闭――在门板闭拢前一瞬间,他还朝远处路口瞟了一眼,仍然没有任何贺客前来。他失望地叹口气,这才将门板完全闭死。
第十卷
第十九章 张献忠欲称王(一)
周后正在凉亭内模仿着陈圆圆当时的手势,与小皇子朱慈炯玩“翻绳花”游戏,她张开双手,指头上撑着红绳,兴奋地催促小皇子:“翻哪,翻哪……”小皇子把细细的手指插入红绳,一翻,果然翻出另外一个花式。周后高兴的咯咯笑:“真聪明,真乖!咱们再来……”周后玩得简直比陈圆圆还开心。
王承恩领着王小巧来了。王承恩上前揖道:“老奴拜见皇后娘娘。”周后顾不上看他
,问:“有事吗?”王承恩示意王小巧向周后秉报。王小巧上前道:“秉娘娘,东厂奴才打探到,陈圆圆与吴三桂今日在吴府成婚。”周后不在意地说:“这事我知道。”王小巧说:“可是,无论亲朋好友还是文武大员,没有一人上门贺喜。吴府门庭冷落,把祖宗八代的脸面都丢尽了……”
“哦?”周后惊讶的抬起了头。王承恩示意王小巧退下,对周后道:“娘娘。看来,吴三桂与陈圆圆这场婚姻,被京城贵人们所不齿。”周后哼了一声,说:“这两人,又升官又成亲的,够得意的了!受些冷落,没什么大不了。”王承恩赶紧顺着周后的意思说:“娘娘说得是,老奴也觉得他们应该受些教训。可是……”王承恩看了看周后,低声道:“这场婚姻,毕竟是奉旨而行的。贵人们如此冷落他们,岂不也是对圣旨的不恭吗?”
周后猛醒。睁大眼睛看着王承恩,王承恩又道:“此外,吴三桂与陈圆圆,一个是皇上的爱将,一个是娘娘的宫女,他们如果蒙受如此羞辱,受损的就不仅是他俩了。老奴想,那些故意给他俩难堪的贵人们,眼里还有皇上和娘娘恩威么?”周后略一沉呤,笑道:“王承恩,我懂你意思了。这么着,你先去吴府,给我打个前站吧。”王承恩大喜:“遵旨。”
吴府正堂。大堂中排立着吴氏先祖的灵牌,吴三桂与蒙着红盖头的陈圆圆正在焚香拜祖,拜堂成亲。管家高喝着:“叩拜皇天后土、吴氏先祖!”吴三桂陈圆圆朝灵牌叩拜。
管家再喝:“叩拜高堂!”吴三桂陈圆圆朝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吴襄叩拜。吴襄又喜又心内不快,脸上露出尴尬的笑。
管家再喝:“夫妻互拜!”吴三桂陈圆圆互相叩拜……
管家高喝着:“吴三桂陈圆圆奉旨成婚。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百年佳偶,生死不移。奏乐!”乐班首领将锁钠仰天一竖,乐手齐声奏起欢乐的喜乐……
这时,喜乐声中传来嗵嗵的敲门声,众人俱一怔。管家侧耳一听,请示吴襄道:“大人,好像来客了,在下开门去?”吴襄气道:“这才来!不开!”
王承恩一手柱杖,一手嗵嗵敲着吴府大门:“开门哪,开门,来客人哪!”门板半天不开。王承恩挥起拐杖,喝道:“再不开,老夫可砸门哪?!”王承恩的喊声传了进来。吴三桂听了朝吴襄道:“父亲,好像是王承恩。”吴襄惊叫着一声“王总管?”便从太师椅上跳起来,慌忙道:“快快快!”吴襄与吴三桂等人匆忙朝大门奔去。
吴襄跑到大门前,亲自打开门一看,果然是王承恩。他慌忙折腰揖道:“王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请请……”王承恩微笑道:“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嘛,干嘛关门闭户的,把客人关外头?”吴襄重重叹了一口气:“甭提了!一头晌就您一位客人。其它人,嫌咱们寒碜,不屑于登门!您老请……”
王承恩走进门,朝又欲关门的管家道:“别别!赶紧敞开大门、高奏喜乐,准备迎客吧!”吴襄不解地问:“怎么呢?”王承恩道:“老夫保证,不出一炷香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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