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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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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润照片半边深褐色的大滩血迹却让这张照片变得不再是清平美好,而是那么可怕。
清晰可见的斑斑血迹,将赫曼人生的最后时刻清晰的展现在我面前。我颤抖着手抚摸着那早已干涸的血迹,想到这是赫曼身上流淌的鲜血,眼眶一热,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赫曼他一定是将这张照片放在他的胸口处,当他被击中肺部,伤重不治后,从伤口处留出的鲜血便逐渐浸染了放在他胸口处的这张照片。看着这血迹,我几乎能想象的到赫曼阵亡当时的情景,他一定带着许多的不甘心,带着许多未完的心愿,带着许多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满心的伤痛,泣道:“施耐德先生……赫曼……我真的好想他啊!……可……可他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啊!……他丢下我们走了啊……”我抱住施耐德先生,与他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赫曼参军的时候,尽管我很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好朋友也加入了纳粹的行列,但我并没有过多的责怪过他,也能理解他想为国效命的心情,可现在,看见年迈的施耐德先生伤心欲绝的样子,想到深受刺激而变得神志恍惚的维罗尼卡,我甚至开始怨恨起赫曼当初为什么要参军!
我好恨,我恨他如此早的抛下相依为命的父亲,徒留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独自面对今后数年苍凉的人生;恨他不负责任的背信弃义,抛下维罗尼卡独自离开这个世界,将一身难以舒解的伤痛留给了这个情深意重的好姑娘;我恨他食言,他答应了我要回来,他和沃尔特定下的那个男人的约定都还没有实现,就这么离开了我们;我更恨这万恶的战争,如果人类的生活中没有战争,那么这个世界该是多么的美好!
明知我的这些荒唐想法只是自己的意气用事,但是触景生情,看着赫曼的这些遗物,只要一想到此刻身在前线与盟军撕杀的沃尔特,心头就涌起一阵阵无边的恐惧,我怕,真的怕,我一点都不敢想那些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只要一想到沃尔特可能遇到的危险,我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泪更是汹涌而出。
当我与施耐德先生正放声大哭时,根本没注意到维罗尼卡当时已经悄悄地站在我们身后很久了。我好容易止住哭泣,掏出手帕擦去眼泪,然后拍着施耐德先生的背安抚道:“不要再伤心了,当心您的身体……赫曼他既然已经离开我们了,即使我们哭干了眼泪,他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您一定要保重您的身体,和维罗尼卡一起好好的坚强的生活下去,不要让赫曼担心,否则他在天堂也不会放心的。……好了,别哭了,擦擦眼泪吧,现在维罗尼卡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等会她回来了,看到您这样,一定也会担心的……”
“我已经回来了……”维罗尼卡平直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我们身后,打断了我的话,也让我和施耐德先生促不及防,我们大惊失色地回身一看,维罗尼卡抱着一袋子土豆木然地站在离我们不远的柜台边,脸上滴下的泪水早已将她衣服的前襟打湿。我不知道她到底站在这里有多久,也不清楚她有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但是从她的神情来看,似乎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维罗尼卡,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施耐德先生一边紧张地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结结巴巴的问道。
维罗尼卡没有回答,眼睛只是越过施耐德先生,定定地看着我手上拿着的那叠信件,然后慢慢地走到我面前,放下手中的土豆,轻轻地接过那些曾经代表着赫曼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短暂人生的证件、信函、照片,平静地认真地阅读着,翻看着。
她神情宁静地抚摸着那张带血的照片,什么话也不说,只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在照片上,然后她抬起头来,满是泪水的脸上朝我们露出一丝凄楚的笑意,默默地将这些遗物捧在心口处,朝商店后门内的房间走去。
“维罗尼卡……”我和施耐德先生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担心之余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我看着她的背影大声叫道:“维罗尼卡,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伤心很难过,你不要这样憋着,你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维罗尼卡……”
她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径直朝着长长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看着她消瘦而疲惫的背影,不禁替她感到心疼、酸楚、伤心,好多好多的感情一起涌上了心头,原本就含在眼睛里的泪水又一次划过脸庞流了下来。
我不放心她的状况,刚想跟上前,却被施耐德先生一把拉住,我回头一望,见施耐德先生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道:“让她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吧,也许这个时候,只有她自己能帮自己了,这个事实迟早要接受的啊……”
听了施耐德先生的话,我停住了脚步,回头望着空空的走廊,心头泛起了怅然的感觉,“维罗尼卡……”
诺曼底之战
当众多前线将领在后方接到消息,各自带着副官匆匆赶回诺曼底之后,他们这才发现,此次盟军开展的登陆战,打算彻底颠覆德军防线的决心是何等之大!为了挽回已经输了先机的失误,另一方面也惧怕元首的训斥和责罚,这些高级将领们也顾不得休息,立刻便投入作战指挥,于是德军与盟军的鏖战开始了……
当战斗真正打起来之后,沃尔特才充分体会到原来元首和德军宣传部门总是拿来大做文章,一直引以为傲的所谓的无坚不摧的“大西洋壁垒”,其实是何等的不堪一击!从沃尔特这些年得出的战斗经验来看,明明应该设置炮台重点防御的地方,工事建设却相当薄弱,明明应该在广阔海岸线上修筑大量的支撑点以构筑坚固的海防线,却只是象征性的建了零星数量;在几处炮台上安置的看似火力威猛的几门超大口径火炮不仅在战略上毫无意义,而且还浪费了大量宝贵的人力物力。这些弱点自然也逃不过盟军中那些经验丰富的沙场宿将的眼睛,因此当战斗真的打起来的时候,盟军也将打击重点放在了这些显而易见的弱点之上。
在前线呆的时间越长,也越令沃尔特发自内心真正的敬佩起他们部队的最高统帅——隆美尔元帅。沃尔特此次调入了元帅的麾下担任德军第21装甲师歼击旅的指挥官,因此有了很多机会与这位连盟军也相当忌惮的元帅正面接触,也给了他很好的学习指挥技能的机会。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和体会,沃尔特觉得,个子并不高的隆美尔元帅并不象有些元帅那样徒有其表,他是个非常务实、认真而低调的人,他的作战策略可以说相当的成熟,在战术上的应用也游刃有余,对备战防务建设问题也从不玩忽懈怠,个人素质与军事指挥艺术令沃尔特尤其钦佩。
在短短的十余天两军交战中,只要元帅召开阵前军事会议,只要有任何可以跟在元帅身边的机会,沃尔特都无时无刻不在用心学习,一些元帅常说的关于如何打好战斗的名言也被他铭记于心,就象海绵一样吸取着元帅丰富的指挥经验。
尽管元帅在战争打响的第一时刻不在前线,这对他来说是他军事生涯中的一个污点,但是必须承认的是,元帅在此之前的积极备战,让此次盟军发动的登陆战并不是那么轻易占到任何便宜。
因为早在开战前,德军士兵们就已经根据元帅的指示,从海水的高潮线开始,在深海中布设水雷,在浅海中设置障碍物,被戏称为〃隆美尔芦笋〃的斜插入海的木桩,海滩上锯齿状的混凝土角锥、坦克陷阱、大量的地雷、在能俯视海滩的制高点构筑隐蔽火力点和海滩后面的开阔地区布设的大量防机降的木桩,这些爆炸物和障碍物尽管在当时安置的时候工程浩大,耗费不少人力,但现在事实证明,它们的存在的确也给盟军登陆造成了不小损失。
战斗的进程随着两军部队的正式大规模交锋而逐渐胶着,一连数天,盟军为了让大部队能顺利配合海上登陆,因此想要断绝德军的陆军地面部队的后援,不让德军装甲师前去援助。因为如果德军的装甲部队在盟军大部队正式登陆前,突破了先头的登陆部队的话,那么必将给后面的大规模作战带来灭顶之灾。
基于这个重要的原因,盟军不遗余力地动用了空中和海面上大量兵力和火力极力阻止装甲师靠近德军的前线,双方在诸多便于盟军抢滩的地方开展了拉锯战。在海滩附近,盟军一力阻止德军增援部队的前进,而德军则举步为艰地步步进逼,双方互不相让。
“轰……轰……”盟军从海面舰艇上打来的炮弹象下雨一样猛烈而密集地落在德军阵地内,炮弹的巨大威力不仅使在最前线正面与盟军进行抵抗的德军陆军士兵伤亡惨重,也将为配合陆军抵抗的其他兄弟部队都挡在了增援线之外。
“少校……少校……英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在……宝剑滩登陆了……他们……和空降在内陆的伞兵部队……已经汇合了……我们……驻守在那里的……轻装步兵已经……守不住了……他们请求撤退……英军的猛烈攻击……他们守不了多久了……少校……”塞林冒着炮火艰难地从位于东面的前方指挥所里猫腰一路小跑地来到正在西面最前线指挥装甲部队抵抗英军登陆的沃尔特身旁,在他耳边扯着嗓门,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努力地将刚才接到的从前线打来要求撤退的电话内容如实地报告给沃尔特听。
“小心!……卧倒!”沃尔特正要回答,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飞弹的声音,于是大叫一声,连忙扑在塞林的身上,两人一起趴在了掩体之下,其他士兵见势不妙,也都相继匍匐于地上。果然数秒之后,“轰”地一声巨响,炸弹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面上爆炸了,大地发出阵阵颤动,地面上烟尘滚滚,大量的泥土也飞溅起数英尺高,然后象下雨一样纷纷砸落在他们的身上。
“真见鬼!……唾……”沃尔特等了一会儿,直到确定没有连续的爆炸之后,这才站起身体,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正了正头上的军帽,将刚才卧倒时嘴里吃到的尘土吐了出来之后,对正在一边拍着身上泥土的塞林大声道:“塞林,你回去告诉他们,一点点……慢慢地往后撤,让他们往我们这里汇合!千万不要一下子全撤了……我们还需要时间更久的牵制住他们……”
“是,少校!”塞林得到命令立刻猫着腰往指挥所跑去,沃尔特接过身边中尉递来的望远镜,认真地看了一会,然后对中尉大声道:“我们的弹药……还能支撑多久?”
中尉也大声回答道:“少校,弹药剩下的不多了……而且已经有三十多辆坦克严重毁坏,能动的还有100多辆……现在能战斗的人员估计还有一个团左右……”话尚未说完,两人就听见远处又有炮弹飞来,于是立刻又趴在了地上。
炮弹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溅起的泥土将众人的大半个身体都掩埋了起来,阵地上飘出阵阵炮弹燃烧后发出的焦糊味和浓浓地火药味。又过了片刻,阵地上稍微安静了片刻,沃尔特才爬出泥土。看着自己浑身尘土,肮脏不堪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头,自嘲般地低语道:“真象从坟地里爬出来一样,原来人死之后,被埋在土里就是这种感觉啊……真是糟糕透了!”
随即他想了想,对身边的中尉大声道:“将重伤员送到后方医院去……轻伤能动的继续战斗……等前方的轻装步兵撤退到我们这里之后,重新整和兵力再战,继续拖延英军的登陆时间……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拖一刻是一刻吧!”
中尉得到了指令,立刻下去传达命令。“攻击不要停止……也让那些英国佬尝尝我们德国炸弹的味道……一定要用大火力支援步兵的攻击!”沃尔特大声地向前方坦克火炮手叫道,然后通过装甲车中的无线电向所有的坦克手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当德军的百余辆装甲车掩护着陆军士兵,连连向海滩上发起了新一轮的炮火攻击之后,英军原本猛烈的炮火终于有被压下去的迹象。
沃尔特从望远镜里清晰地看着英军空降兵在德军的大力阻击下还是陆续地大量地从空中降落到海滩上,海陆两用运兵车也在不断的从海面舰艇上开向海滩,有些空降兵刚一落地就被击毙,甚至连降落伞都没来得及卸下,就这样倒在了海滩上;很多运兵车上的士兵还没有踏上沙滩,就在车门刚打开的瞬间就被流弹打死在了车上,曾经洁白的沙滩现在已经被那些阵亡士兵流出的鲜血给染红了,一具具年轻的士兵尸体就这样成片地堆在海滩上,后来的士兵几乎可以说是踏着这些前人倒下的尸体而一点点一点点的进占了这片沙滩。
望着这惨烈的一幕,沃尔特放下望远镜,回头看着自己身后那些严阵以待,奋勇杀敌的,同样年轻,甚至有些还带着稚气面容的同伴们,战友们,心中五味杂陈。一批批的年轻人,前赴后继地走上了战场,国家没有时间也没有给他们机会实现他们心中的理想抱负,只是一纸征兵书,他们便离开了家乡来到前线,与数倍于己的敌人作战,死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均等的,也许下一刻,也许明天,也许不久之后的某一天,死神就会悄然来临!但愿……
当从前来报告的士兵口中得知轻装步兵边打边退,已经与自己所率部队汇合后,沃尔特甩了甩头,似乎想将脑海里这些悲悲戚戚的想法统统甩开,于是打起精神,继续认真的观察战况,调整战略战术,利用这些撤退下来的,新加入的可用力量,继续着与盟军的战斗。
这场激烈的宝剑滩争夺战一直持续到黄昏,沃尔特所在的德军第21师坦克部队与意图登陆海滩的英国军队展开的激战前后互相击发了近千吨的炮弹,上万颗子弹,双方死伤数以千记。由于德军的顽强抵抗,拖延了英军的脚步,使得英军打算在下午三时许迅速登陆并与加拿大部队会师的计划落了空。
但是由于德军与盟军的兵力悬殊,德军在经过了数个小时的激战之后,人员和弹药的损耗已经非常严重,后方支援又被盟军所阻,沃尔特心里明白这个情况,眼见如果再继续打下去,必定会全军覆没。于是,他决定率部撤退,退回海岸线之后,放弃宝剑海滩。
在向上级请示是否允许撤退的电话中,沃尔特得到的一个新命令是让他立刻放弃宝剑海滩,带着剩余的坦克部队赶往离宝剑海滩不远的奥马哈海滩增援。奥马哈海滩宽6英里,是此次所有登陆地点中面积最大的抢滩地点,也是德军防守最严密的据点,海滩上布满了地雷,还以高30公尺的峭壁做天然屏障,是个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地。
那里的战斗从早上6点开始到现在,已经进行了十多个小时,负责把守在那里的德军是作战经验相当丰富的352步兵师,尽管负责强攻的美军第一步兵师在德军的顽强抵抗之下,损失惨重,29辆水陆战车中有27辆遭德军击沉,当美军那些资深官兵踏上这片沙滩时,不是当场阵亡就是身负重伤。
虽然奥马哈海滩登陆战的伤亡率高达50%,但盟军幸存的残余部队仍然在重新集结后继续奋战,依靠海面上盟军近百艘舰艇的重炮火力,坚持战斗,由此也使德军的防线岌岌可危,因此隆美尔元帅下达命令,要求所有无法守住原阵地退回海防线之后的撤退部队都赶到奥马哈海滩,增援352步兵师。
得到命令的沃尔特,尽管知道现在自己的这支部队战斗力已经大副下降,但想到如果连防守那么严密的奥马哈海滩都被盟军攻破的话,那么德军在欧洲大陆的势力更将受到严重的打击!于是,沃尔特二话不说,立刻对所有坦克下达撤退命令,开始向奥马哈海滩集结。
其实除了奥马哈海滩的战役打得最激烈之外,当时其他几个海滩象犹他海滩、朱诺海滩和黄金海滩的争夺战,盟军也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德军的阻击,但是由于战斗前期德军守军的诸多指挥官第一时间都不在场,导致留守的几位副职军官没有足够权力调动集结部队进行反攻,德军情报也出现了人为差错,因此很多德军都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不战自乱地放弃了坚持抵抗,匆匆反击了不久之后,就跟着部队撤出了阵地。
即使当各个部队的指挥官得到消息匆忙赶回就位,指挥德军再次与这些登陆的盟军作战时,这些地方也已经成为了盟军的前沿阵地,盟军以损失不大的有利条件相继在这几个海滩上成功登陆。而今只剩下奥马哈海滩还在盟军与德军的争夺中,究竟鹿死谁手一时间也无从得知。
在赶赴奥马哈海滩的一路上,除了不断的遇到相继赶来增援的兄弟部队之外,沃尔特他们也同样遭到了盟军为了阻拦德军增援而发动的猛烈空袭,尽管法国的海岸线总体来说并不长,但是从宝剑海滩到奥马哈海滩还是相距100多英里,非战时期以坦克的最高速度来说,这些路只需不到一小时即可到达,但是现在不但要应付盟军飞机上的猛烈炮火,而且还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指定的增援地点,困难可想而知。
在盟军空袭之下的坦克部队为了躲避来自上空的袭击,早已没有了整齐的队形,三三两两散乱着以最高速度“逃命般”的前进着,根本无法成建制地投入作战。当沃尔特带着部队用了两个多小时,匆匆赶到奥马哈海滩后,他们的状况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了——坦克只剩余了不到50辆,而且不少已经伤痕累累,无法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士兵们刚从一场激烈的战斗中撤退下来,又不得不立刻参加了长途奔袭,在如此疲于奔命的情况下,早已失去了应战的最佳状态,每个人的脸上都清晰地表现出迷茫和疲累的表情。
尽管沃尔特知道在这种状态下投入战斗,其结果可想而知,但是他们没有时间休息,也不能休息,只有立刻投入战斗,为已经在海滩上坚持奋战了许久的同伴解围。
“进攻!”沃尔特对自己部队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命令,大敌当前,所有士兵也都不得不提起了精神,奋力迎敌。一时间,奥马哈海滩上又响起了隆隆不绝的枪炮声和密集的子弹射击声。
“火力一定要猛,要压制住他们的炮火……记住,坦克的火力一定不能断,否则步兵伤亡就会增加……投弹手,继续扔……不要停……”沃尔特一边观察着阵地上的战况,一边对着依靠坦克进行作战的步兵部队大叫着,此时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战斗上,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安全。
副官塞林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在他心中,他的最主要职责就是保护他的少校,因此他总是警惕地在四周张望着,时不时地要替沃尔特提防着到处乱飞的炮弹,有时还要向沃尔特报告最新战况,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色渐渐笼罩了人间,但穿袭在两军阵地上的炮火仍然将整个大地照耀的明亮异常,无数子弹在射出枪膛的瞬间在黑夜中也发出线状的光线,远远望去,阵地上无数银色的线条在川流不息。
沃尔特焦虑地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德军高强度的战斗到现在,此刻已经渐渐支撑不住,弹药、药品、食物等已经严重匮乏,而补给却依旧迟迟不到,可见后方运输线上的补给车辆也一定遭到了盟军的攻击,如果再这样被高密度的火力攻击下去的话,部队一定会坚持不下去的!
正要决定向上级请示下一步该如何做时,沃尔特猛然听到空中由远到近传来炮弹发射的声音,他在要卧倒的瞬间,突然看见在他侧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投弹手不但没有要卧倒的迹象,反而还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手榴弹要向对方阵地上投去。
“这不是找死吗?……混蛋,还不卧倒?……”沃尔特见状,心中一急,朝着那个士兵大声叫道,同时身体也随着脑子的反应迅速朝那名士兵飞身扑了过去。沃尔特这一扑不要紧,却把塞林给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大半,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少校!”。眼见少校如此不要命的动作,他连忙死命地拽住少校,使出吃奶的劲才将少校强行摁倒在掩体之下。
“少校,太危险了,您不能去!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不就等于要自乱阵脚了吗?少校!”塞林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压住正在不停挣扎的少校,也不管什么上级下级之分,朝他大声地嚷道,话音刚落,炸弹就“轰”地一声落在了离他们隐藏的掩体仅仅十余米的阵地上,“哗啦啦……”大量随爆炸而飞起的土块纷纷应声而落,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两人抱头等了片刻,安静下来之后,沃尔特一把推开塞林,连忙朝刚才那个投弹手呆的地方跑去,跑到近前,毫不意外的看到躺在地上被炸得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的战友,想到几分钟之前还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心中不由得悲痛起来。
“真是混蛋,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投弹?混蛋!混蛋!”想到刚才他高举手榴弹英勇反击的样子,沃尔特痛心的朝着奄奄一息的士兵叫道。沃尔特跪倒在那个投弹手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见他出气多,入气少,有些气急败坏地叫道:“中士,中士……你要坚持住,等会医生就来了……中士!”这时塞林也跑到了中士的身边,帮着沃尔特扶住了投弹手的身体。
躺在沃尔特怀中浑身是血,已经濒死的中士听见他的叫喊,睁开眼睛,将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神努力地集中在沃尔特脸上,虚弱地朝他露出一丝淡淡地微笑,断断续续地说道:“少校……请替我……转告元首……我已经尽力了……替……替我转……转告我的……父亲……我永远……爱……他……”说完,头一歪,死在了沃尔特的怀中。
“中士……中士……你回答我,中士!”沃尔特大叫着,用力摇着怀中已经断气的中士的遗体,想到刚才他的遗言,眼睛里不由得流出泪来,沃尔特紧紧地抱住中士的身体,用力地咬牙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塞林见状也用手背无言地将脸上的泪抹去,用带着敬意地眼神注视着中士的遗体。
沃尔特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依旧波动的情绪,解开了中士的衣领,将他头颈里的身份牌解了下来,挂在了自己头颈上,再与塞林一起将他的身体放平,两人默默地朝他敬了个军礼,沃尔特低声道:“放心,查克,我一定将你的话带给他们!你安息吧!”
两人带着沉重的心情沉默着走回掩体,沃尔特看了看身边的塞林,拍了拍他的背低声道:“塞林,谢谢你!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我了!”塞林一听,面容一凛,立刻挺胸立正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保护您的安全是我的职责,少校!”沃尔特点头淡淡一笑,一转身又投入到严肃的作战指挥中去了。
然而,即使隆美尔元帅有着卓越的指挥技能,德军有着先进的武器装备,但是毕竟架不住盟军大规模、大范围、大火力的攻击,当时针走到午夜之时,美军第一步兵师在空降部队伞兵的配合下,终于攻破了德军的防线,成功占领奥马哈海滩。盟军登陆战全面成功!
德军此刻的兵力已经无力再组织决定性的大规模反攻,于是隆美尔元帅眼见败势已成定局,只得下达了全面撤退的命令。沃尔特接到命令后,握着电话沉默了良久,然后他走出指挥部,朝海滩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对塞林道:“通知全体人员,立刻撤退,让所有坦克朝冈城全速前进!”塞林得到命令后立刻奔出指挥所下达命令去了,沃尔特低头看了看头颈里挂着的查克的身份牌,轻叹道:“我们又一次败了,德国又一次败了啊……”
这场在世界战争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登陆战最终以盟军的胜利而告终,对德国来说,诺曼底登陆的胜利,意味着德国陷入了两面作战、腹背受敌的困境,也彻底粉碎了希特勒企图以西线部队挫败美英登陆后再抽出50个师转用于苏联战场的如意算盘。这场败局是所有德国将士都不愿意看到,也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对盟军来说,此次登陆战的成功,宣告了盟军在欧洲大陆第二战场的开辟,使得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清楚,德国的最后失败已不可避免。诺曼底的胜利,就是敲响了纳粹德国的丧钟, 同时也为全世界的解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心有灵犀(上)
诺曼底登陆战以德军失败,后撤数十公里为结局的消息终于在几个小时后通过电波传到了维也纳,尽管从开战以来,我们心里早已对这个结局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当我和丽佐从电台战报中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还是不可自抑的相拥而哭起来。
我们不是为希特勒在军事政治上的如意算盘落空而哭,也不是为德军的战败而哭,我们实在是为各自心中日思夜想,为天天担心祈祷的心上人而哭。直到今天,从6月6日开战到今天,近二十天的时间里,沃尔特就一直没有丝毫音讯,信件、电报、电话,什么都没有,而今登陆战以德军失败而结束,却依旧没有收到他的只言片语,这怎不叫我心慌,怎不叫我害怕?!
丽佐的丈夫洛克也已经很久没有写信回家了,身在法国服役的他是否也在此次战役中参加战斗,如果参加了战斗,是否安全的随部队撤回德军势力范围之内,这些问号就一直在丽佐脑海中盘亘着。为此,她也是食不知味,寝不安枕。
而如今,一次如此激烈的战斗结束,德军大败而归,她心中的担忧更是无以复加,因此当电台中的播音员用沉重的声音说出德军败退的消息时,我们俩面面相觑后,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焦虑和不安,失声痛哭。
叔叔听了这个消息,除了不住的摇头叹气,不断的叨念着“奥地利要完了,奥地利要完了啊!”之外,竟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皮克太太只是坐在我们身旁,陪着我们一起掉眼泪,同时还在不断的提醒着身怀六甲的丽佐要保重身体,翠希领着懂事的小威尔除了温言抚慰我们外,也对如此局面束手无策。
中国有句古话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我们全家在为身在前线的亲人和为奥地利的前途忧心忡忡的时候,又一个坏消息从报纸上传来了。6月25日,希特勒集中了德军最优势兵力的精锐部队——东线战场上的中央集团军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被雄心勃勃大举反攻的苏军完全击溃,德军所精心布置的防线也由此被苏军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通往欧洲内陆必经之地的波兰防线被打通了。
为此,德军所面临的境地是相当困难的:东线战场全面溃败,德国的第一条防线——波兰的陷落让德国门户大开,苏军可以在短时间内大量集结部队进攻德国内陆;西线战场上盟军发动的诺曼底登陆战刚刚以德军的失败而告终,盟军部队已经有数十万部队相继登陆于欧洲大陆,对德国的后方形成极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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