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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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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打边撤的战斗一直持续了20多天,时间也已经进入了8月上旬。即使一直在往港口撤,德意的军队在撤退的路上还是不断的遭遇了盟军的重创,在英美空军的大面积轰炸下,已经陆续死伤了3万人左右,沃尔特也被炸弹爆炸后飞起的碎弹片击伤头部,额角处鲜血直流,但他只是在军医的简单包扎之后,立刻又投入了战斗。在他看来,如果能最大化的带领部队撤退到指定地点,能尽量减少自己战友的伤亡就是一种胜利,所以那些小伤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而正当沃尔特在意大利为保存德军部队剩余实力而拼死向港口墨西拿撤退的时候,8月13日,星期五,这个在所有西方人眼睛里是非常不吉利的日子,盟军为了分散德军的注意力,并试图通过再次打击德国后方而对德国整体的经济支援造成影响,他们对奥地利这个“第三帝国的防空洞”的首都维也纳及附近的几大城市都进行了第一次大规模的空袭。
在此次空袭中,维也纳城区(南区、北区、东区、西北区)、马茨来恩斯多夫、海利根施塔特、斯特拉斯霍夫、布鲁克勒塔、维也纳新城、圣珀尔滕、克里姆斯、阿姆斯特滕、林茨、维尔斯、萨尔茨堡、比肖夫斯哈芬、因斯布鲁克、格拉茨等城市的火车站和铁路枢纽均遭到了大面积的轰炸,其中80…90%的建筑设施和运输系统被摧毁。
奥地利的铁路网有41%(2507公里)被破坏至无法通行的程度,1566处道岔和318座铁路桥梁被摧毁。总计有大约2100处严重破坏区域,在奥地利的全部损失中,德国铁路占到了其中的16%。
从这一点来说,这次空袭是相当成功的,由于盟军采取了低空轰炸,完全出乎了德军的意料。当时奥地利几乎没有空中防御力量,只有一些存在众多空隙的不完整的预警系统,在奥地利除了第8飞行学校和一些负责工厂防卫的飞行中队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飞行联队。所以这次空袭造成的人员伤亡是相当大的,总计134人死亡,128人重伤,906人轻伤。
但是德军在回过神来之后,飞行中队中的Me…109和罗马尼亚空军的IAR…80A还是对盟军轰炸机群进行了猛烈的攻击。盟军179架重型轰炸机有14架因为技术故障而坠毁,43架被击落,15架必须紧急迫降,8架由于负伤被迫降落到土耳其并且被扣押,只有99架最后返回了班加西的飞机基地,而其中有56架已经受到了严重损伤。
但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次盟军的主要轰炸意图是为了摧毁奥地利的军用工厂和运输设施,因此密集的炸弹并没有在城市的众多居民区集中的地方爆炸,因此居民和大部分民用建筑并没有受到严重的损失。这与盟军对德国北部城市科隆进行的千机轰炸以及由此造成的火海地狱相比,这种规模的损失的确算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奥地利本土也受到盟军轰炸的消息在事情发生的两天后辗转传到了沃尔特耳中,正在为德军全员撤退赢得最后时间而奋力阻击盟军的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楞在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象被人从高处狠狠摔下一般,然后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此刻的他耳朵里再也听不到战场上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身边同伴的喊叫声和呼啸而过的子弹声,眼睛里也看不到自己的阵地、战友和敌人。他的眼睛里、脑海里都是当初苏云在格拉茨轰炸里那慌乱不堪的样子,他心里生出了即使在苏联战场上也不曾有过的恐惧,于是颤抖着手摸出了身边随身小包里最后收到的那封寄自华沙的信,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娟秀的字体,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怎么会?为什么维也纳也会受到轰炸?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啊!那是德国的防空洞啊!云,云,你千万不要出事啊!云……”就在他出神的时候,他被身边的副官突然一把推开,几乎就在同时,一颗从美军阵地上扔过来的手榴弹就在他刚才发愣的地方爆炸了!
“少校,少校,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这里可不是发呆的好地方啊!快走啊,再不走就没命了!”副官从地上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抹了把脸冲着沃尔特大声喊叫着,此时沃尔特的意识也逐渐恢复,他看着副官身上因为刚才救他而被飞出的弹片刮出的道道血痕,又想到了苏云目前生死不明,心中顿时无名火起。
他收好苏云的信,拿起手中的冲锋枪,对自己的副官道:“谢谢,塞林!”然后又对着美军方向大骂道:“见鬼的美国佬,你们去死吧!我饶不了你们!塞林,我们走!就算我们现在打不过你们,也要让你们知道德国人不是好欺负的!我要让你们知道惹恼了我的后果!”
接下来的几天中,沃尔特象吃了豹子胆一样拼了命的与美军士兵进行着战斗,他的眼睛里总是燃烧着复仇般的火焰,身上也不断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惊的可怕气息,甚至在一次与美军的肉搏战中,当他终于将敌人杀死在身下,浑身是血的朝自己的副官走去的时候,塞林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从地狱里走来的魔鬼撒旦!
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总是高贵而冷漠、冷静而自制的冯?施特隆德少校吗?塞林看着走在前面如浴血重生般的沃尔特,少校究竟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他心里不由得也疑惑起来。
就在沃尔特指挥着坦克集群配合着地面步兵队伍陆续从西西里岛上向意大利本土撤退过程中,8月17日,巴顿将军的先头部队占领了墨西拿,英军随后也赶到了,但他们此刻占领的却已经是一座空城,德军早已在日夜不停的撤退中,达到了希特勒希望的目的,陆续从墨西拿这个口子撤到墨西拿海峡对岸4万多人。由此,整个西西里岛已经全部被盟军占领,代号“赫斯基”的进攻西西里的战役就此结束。
在这场战役中,盟军实现了占领西西里岛的计划,并在38天的战斗中重创德军3万多人,俘虏了投降的意大利士兵18万余人。这也标志着一场即将在欧洲本土上演的盟军与轴心国部队的反攻战即将拉开帷幕!
漫长的回家之路(修改)
从7月中旬来到华沙,从我亲眼目睹党卫军毫无人性的屠杀的那一天起,我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一直生活在一种非常压抑和痛苦的心情中。因为在华沙,几乎不需要刻意的回避,每天都能看见纳粹党卫军的暴行,到处都能看到那些可怜的犹太人在生与死的边缘苦苦挣扎。他们随时随地都会被冷血的党卫军夺去生命,不需要任何理由,不需要任何解释,更不需要背负任何的法律责任,只要党卫军们心意有稍微的不满,几条乃至数十条鲜活的生命就会在纳粹的枪口下瞬间消逝。
如果一个人可以让杀人成为一种习惯,让施暴成为一种荣耀,那么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了。就在华沙的一个普通居民区里,我曾经亲眼见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党卫军军官面无表情的用手枪连续枪杀了一排刚从非管制区做工回来的犹太工人,直到他手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完,他还意犹未尽,重新换上新弹夹后又继续射杀了好几个人才罢手。鲜血慢慢地从那些犹太人的身体里流出来,逐渐蔓延到街道中央,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红色是如此刺目,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都让我会不由自主地悲从中来,想帮助犹太人的心情和愿望也更加的强烈了。尽管我自己的力量非常微小,尽管我不能阻止那些军官无端的杀人,但是我可以偷偷地救助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食不果腹的犹太人,所以我趁暑假没有还结束就选择留在了华沙。
有时我会在市场里买些面包,偷偷地借故靠近犹太人管制区域附近,趁那些守卫不注意的时候,将包好的食物隔着墙朝里面扔进去,随后只要听到墙的那边有脚步声经过将地上的食物捡走后传来的轻轻地感谢声时,我的心就象被暖流浸润了一样。虽然这些犹太人并不知道是谁帮助了他们,但是我却毫不介意。这样做只是想告诉他们,他们并不是被遗忘的人群,他们并没有被上帝抛弃,这个世界上的每个角落还有很多人在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他们!
当我在华沙尽着我能做到的最大努力帮助犹太人的时候,我迟迟没有收到沃尔特的回信;从华沙当地的报纸上我也知道沃尔特此刻正在意大利西西里岛上与盟军奋勇地作战;也许他是无暇顾及回信了吧!一个德国纳粹的国防军身在前线为国效命;但却又参加了地下抵抗组织;为推翻纳粹的统治而尽自己的努力;而他的女朋友身在德国大后方;却也在做着德国纳粹严令禁止的行为,帮助着那些被凌虐的犹太人!有时想想这一切是多么讽刺;又多么无奈啊!
只是万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维也纳突然在8月13日受到了盟军的空袭。当我从小旅馆的收音机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冰凉,连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而后脑海里立刻想到了叔叔、想到了维罗尼卡和施耐德叔叔、想到了翠希和小威尔和正在国立政治学院里学习的约瑟夫,还有好多好多住在维也纳的同学、朋友,甚至养老院的丽莎院长!
他们究竟在这次空袭里有没有受伤,他们是不是都平安无事,这些是我最想知道的,可收音机里的信息却只有只言片语,我一点都不知道究竟这次受到轰炸的区域到底有多大,情况到底有多糟糕,伤亡重不重,这些事情象影子一样紧紧地缠绕在我心头,令我坐立不安!所以心急如焚的我立刻结了帐,跑回房间收拾东西,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和我的亲人、朋友们一起!此刻的我满脑子都是那次科隆轰炸时可怕的回忆,那种如坠阿鼻地狱般痛苦的经历我不希望所有我爱的亲人和朋友也遭遇到!
当我拎着皮箱,心急火燎地赶往火车站想乘火车立刻返回维也纳时,刚下出租车,还没有进入火车站就被告知由于维也纳的几个大城市的火车站相继受到了盟军的空袭,通往维也纳的铁路线受损严重,因此火车停驶!这个消息让我的心一下子被紧紧地揪了起来,但是回家的念头却变得更浓烈起来,无论如何我也要立刻回到维也纳!
于是,我站在火车站旁边,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焦急的心情,略微思索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决定:如果要尽快的返回维也纳,那么我不如先利用华沙到捷克境内没有受到破坏的铁路线先从捷克过境,然后从捷克边境城市再坐汽车回奥地利去!想到这里,我立刻买了从华沙到布拉格的火车票,就此告别了自己停留了一个月的波兰。
坐在华沙开往布拉格的火车上,我的心感觉象被一根细细地发丝紧紧地悬在半空中,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摔地粉碎!在长达数个小时的旅程中,我不时地看着手表,不时地探头朝窗外张望,每停靠一个站台,我都会不由自主的起身在火车包厢里来回的踱步,内心在焦急地呐喊:“快点开车吧,快点开车吧!”我的邻座见此情景,甚至还以为我是从家里逃出来,要和情人去私奔的,连连安慰我,让我哭笑不得。
当火车终于缓缓驶进布拉格火车站时,已经是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当我看见火车站月台上高挂着的“布拉格”站名牌时,我觉得自己激动地都要热泪盈眶了。于是连忙提起皮箱,和邻座简单的告别之后,随着拥挤的人流下了火车,没出站,立刻又在售票处买了半个小时之后从布拉格开往奥捷的边境城市兹诺伊莫的火车票。
三个小时之后,我拎着皮箱匆匆地从火车站出站,然后在问讯处问到了这个城市的长途汽车站,也顾不上舟车劳顿,我强打起精神立刻又马不停蹄地朝那里赶去。可是赶到那里却沮丧的发现长途汽车站最后一班开往维也纳方向的长途车早已经开走了,而下一班车则必须等到第二天凌晨5点钟!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只有10点多钟,到明天早晨5点钟还有七个多小时,七个多小时,那么漫长,让我此刻用这种焦急的心情如何能安心等到明天早上!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脑子一片混沌,又累又饿的我此刻什么都想不出来了,什么主意都没有了,拎着小皮箱在长途汽车站的大厅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厅里直打转。
可能是我如此怪异地行为太引人注目了,这时,一个原本在大厅门外巡逻的党卫军军官走了过来,他礼貌地向我欠了欠身体,然后向我伸出手道:“小姐,能出示一下您的证件吗?”我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黑色“丧服”的党卫军,在波兰长时间积聚起的那股对纳粹的厌恶和现在心中郁闷烦躁到极点的心情终于交织在一起,令我的脾气即将处在爆发的边缘。
我恶狠狠地看了那个军官一眼,非常不耐烦地掏出所有放在小皮箱里的证件,然后一骨脑地全部交到了他的手上,气呼呼地道:“先生,我没有违反任何第三帝国的法律,这里是所有作为一个外国人在第三帝国所需要的所有证件,如果您看好了,请您立刻还给我,谢谢!”
他一开始显然被我相当不客气的话说的有些发愣,接过那些证件仔细地核对了之后,脸上挂着温和地微笑道:“这是您的证件,请你收好,苏小姐,显然您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谢谢了,不敢劳烦你们党卫军操心,再见!”我一把抓回证件,看也不看他冷冷地回答道,然后拎着小皮箱抬着头,高傲地从他身边经过!哼!笑话,我才不要你们这些冷血地纳粹帮忙,那会降低了我的身份!我暗自咬了咬牙,心里愤愤地想着。
出了汽车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走了几条街,这时饿得有些眼冒金星的我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并不熟悉的捷克小城里迷了路!由于已经是深夜了,街道上也几乎没有什么行人,我想要找人问路也成了一件难事。黑夜里,到处都静悄悄地,只有我的高跟鞋在小城的鹅卵石路上发出“喀喀”地声响。
上帝啊,上帝啊,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是找个旅馆住下来等到明天早晨吗?我在寂静的大街上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先找个旅馆落脚,否则,黑灯瞎火的,又不认识路的我又能去哪里呢?于是,我开始在小城里到处寻找着旅馆,可是不知是这里的旅馆房间真的供不应求还是因为我这个异国人在深夜的拜访让他们的警惕心提到最高,几乎所有的旅馆主人都对我露出充满戒备的神情,然后众口一词地礼貌的拒绝我的请求:“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客满了!请您到别处再试试吧!”
天哪,难道我真的要在这个陌生的小城里露宿街头一个晚上吗?刚想到这里,胃里传来一阵阵强烈的抗议声,我揉了揉胃,懊恼地想着:早知道我在火车上就算没有胃口也要塞些东西下肚,也不至于现在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失望而颓丧的将皮箱重重地朝地上一放,从今天中午得知维也纳被轰炸的消息开始,积聚在我心里对家人朋友人身安危的焦急、担忧和无法及时赶回维也纳又找不到落脚的旅馆而造成的郁闷烦躁一下子向我袭来,巨大的压力令我一下子跌坐在皮箱上痛哭起来。
“沃尔特,沃尔特,我该怎么办,叔叔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没事,我好想回去啊,我想见他们啊!可……可我现在回也回不去,走也走不了,我该怎么办啊!你在就好了!沃尔特……”越哭越觉得自己没用,都经历过那么多的风浪,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可现在居然就为没法及时回去,就为饿得没力气思考,就为找不到旅馆而哭泣,实在是太丢脸了!
就在我哭地泪眼蒙胧的时候,一条手帕递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接过来,擦了擦眼泪,擤了擤鼻涕,然后抽泣着回答道:“谢谢……”,话刚出口,我的脑子一个激灵,不对,刚才整条街都没有一个路人的,这里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啊,那,那这条手帕是……我猛地一抬头,惊讶地发现刚才在长途汽车站大厅里盘查我证件的党卫军军官正静静地站在我面前,身后不远处还停着一辆军用吉普。
“你,怎么又是你,……你还想干什么,还要查我的证件吗?我又没有做坏事,只是坐在这里哭难道也触犯了第三帝国的法律了吗?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条手帕已经被我弄脏了,就算我出钱买的就是了!”我的无名火又突然冒了出来,非常生气地大声说道,说着站起身来,就要从身下的皮箱里掏钱包出来。
这时那个军官双手一手抱在臂膀上,另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然后低低地笑了起来道:“苏小姐,您的火气还没有消啊,您放心,我不是来查您证件的,我只是想问问您真的不需要我帮助吗?可能您不知道,这里晚上十点之后是要实行宵禁的,我想您是不可能找到旅馆的。”
我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又擦了擦眼泪,望着站在路灯阴影下的这个党卫军军官,我一咬牙横下心道:“我要去维也纳,你能帮我吗?”他侧着头打量着我,因为背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我可以肯定他一定在考虑是不是要帮我,也许还在怀疑我一个异国女子为什么要这么心急火燎的赶去维也纳,说不定此刻他的心里正在将我认定为可疑份子呢!
我正有些坏心眼地暗自揣测着他的想法时,他点了点头道:“能为女士效劳是我的荣幸,走吧,我虽然不能直接将您送到维也纳,但是我可以开车送您去奥地利的边境,您在那里可以到拉阿市的长途汽车站坐车回维也纳,这些忙我还是可以帮的,您看可以吗?”说完,做了一个“请上车”的动作。
好,既然你开得了口,我也没什么不敢做,只要能早些赶回维也纳就行,其他事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降低身价就降低身价吧,就算是我日行一善,让你也积些德!我想了一想,随即理了理衣服,拎起皮箱,抬头挺胸地朝军车走去,那个军官跟在我的身后也上了车。
上车之后,我就将视线牢牢地锁定在正前方,并且紧紧地将皮箱抱在胸前,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一句话都不和这个军官说,任凭他怎么和我说话我也不开口,我这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举动并没有令他生气,只是看了看我,微微地笑了笑之后,就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再也不说话了。见此情景,我索性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
可能是从华沙一路乘车换车太累了,也可能是汽车不时的颠簸象摇篮一样让我昏昏欲睡,等我睡眼蒙胧的醒来时,天已经微微发亮了,而我自己的头正靠在那个军官的肩膀上!这个认知让我大吃一惊,象被马蜂蛰了一样,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过大的幅度让我的头“咚”地一声撞上了车顶,他看了看我这个好笑的动作,又是低声的一笑道:“睡醒了吗?苏小姐?已经到奥地利的边境了。”
“都到了你为什么不叫醒我?你应该第一时间就叫醒我啊!真是的,耽误我时间!”我摸着头大声抱怨着,抓起皮箱就要下车,临下车前,我看了看他,这也是我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党卫军军官,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又是一个纯种的雅利安人啊!想到波兰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些英俊而帅气的军官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呢?
但转念想到他毕竟也算是真的帮了我一把,没让我露宿街头,还带我到奥地利的边境来,比起波兰看见的那些禽兽来说,还算是个有些人性的家伙,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如壮士断腕般地说道:“尽管我不知道您是这里的什么人物,但是我还是要谢谢您的帮助,再见!”说完,我下了车,用力的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朝边境检查站走去。
坐在车上的党卫军军官望着苏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之后,看了看车门,不由得轻笑道:“幸好奔驰车的质量够好,不然我怕车门也会被她给甩掉了,脾气可真不小啊!”随即吩咐开车的下士道:“卡森,回兹诺伊莫去。”
“是,冯?曼托菲尔少校!”开车的卡森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少校,立刻打了个方向,朝来时的方向驶去。坐在后坐的冯?曼托菲尔少校又回头望了望边境检查站方向,然后低头微笑着呢喃道:“终于见到本尊了,沃尔特,我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啊!真想再和你合奏一曲德彪西的小夜曲啊!”
两两相望
8月14日,在维也纳发生轰炸后的第二天中午,在经历了从拉阿市到维也纳市一路上数个检查站严密的人员检查,我在坐了五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之后,当我的脚终于踏在了维也纳这片我熟悉的土地上时,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从奥地利边境一路上过来,几乎所有的铁路沿线建筑都被炸地焦黑一片,铁路钢轨象麻花一样扭曲着,铁轨的枕木也被炸得七零八落,一些火车车厢横七竖八地斜倒在铁轨旁,还在不断地冒着燃烧后溢出的黑烟。
很多士兵、工人都在忙不迭地收拾着残局;经过一些城市的工业区时,那里也已经是一片狼籍,附近的一些民用建筑设施自然也成了轰炸中的牺牲品。有些居民为失去亲人、失去家园而痛苦的哀号声断断续续地传到车里时,车上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别开了脸,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妇女也都在擦拭着眼睛里的泪水。
当时我看到这种情景,真是越看越怕。中国有句古话“近乡情怯”,同样当长途汽车离维也纳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的心也是越揪越紧。我都不敢想像维也纳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生怕自己看到的已经不再是那个美丽的花园城市,而是一个象科隆那样的废墟!
我生怕在维也纳的土地上再也看不到那座设计精巧的奥地利皇室成员们居住过美泉宫,生怕再也看不到所有奥地利人民喜爱的,能让人静心聆听、观赏大师音乐和著名歌剧的国家歌剧院、金色音乐大厅;我更怕看不到所有我爱的亲人和朋友……
但是,我现在却不由得喜极而泣,我要感谢上帝、感谢盟军对维也纳居民区的手下留情,虽然这里也受到了密集炸弹巨大冲击波的波及,一些建筑也受到了破坏,但是和科隆那惨烈的景象相比,这里真是完整到了极点!绝大部分的城市建筑还完好无损地站立在大地上。
当我回到维也纳城中心,这里更是安然无恙,美泉宫、国家大剧院、金色音乐大厅、国家大教堂等所有的建筑都还完好地矗立在属于它们的土地上。看来盟军此次轰炸的目标都是集中在城市外围的工业设施和交通运输枢纽上,他们放过了城市里的居民区啊!
从人们的言谈中虽然还听得出有些惊魂未定,但老城商业街区里依旧热闹的活力和兴旺的人气却在清楚地告诉我,这还是一片充满生机、没有放弃希望的土地啊!我耳里听着人们的议论,眼里看着自己熟悉的建筑,心却早已飞回了家。
快步跑到叔叔家所在的那条帝政街,远远地就看见伯爵府完整地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这时我的眼睛顿时湿润了,在我看来,这座上百年的老建筑已经不再是一座华贵的巴洛克式建筑,它就仿佛是一位白发苍苍却气质高贵的母亲,心平气和地敞开着怀抱等待着儿女们的归来。那是我的家啊!
我向着它兴奋的跑去,“叔叔,叔叔,我回来了!皮克太太!皮克太太,我回来了!……”我高声叫着,一路冲进了院子,当看见皮克太太和叔叔一同出现在大门口时,我高兴地也顾不得手里提着的东西了,扔下外套和皮箱,伸出双臂跑上前,一把拥住了他们,又抱又亲,曾经心中一直存在着的担忧、惧怕失去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此刻失而复得的珍惜和幸福充盈着我的心头,我含着热泪看着他们,他们是我的家人啊,是我在奥地利维也纳这个第二故乡最亲的家人啊,我怎么能没有他们呢?其实我早已把他们看成是和我远在中国的双亲一样亲密的家人了啊!尽管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这数年来在兵荒马乱年代中守望相助的无间相处,早就让我们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看到他们在轰炸过后依然安然无恙,我怎能不欣喜若狂呢?
回到家的感觉是如此之好,每个人脸上温暖的笑容和贴心的话语将我一路上的疲累一扫而光,让我心头郁积地烦躁和压抑完全的消融在家人的关心中,都说家是避风的港湾,要我说它不仅是避风的港湾,更是心灵上慰藉疗伤的最佳之地啊!
晚上,我洗去了一身疲惫,坐在舒适柔软的床上,给远在上海的父母写信报平安。相信不久之后,维也纳受到盟军轰炸的消息一定也会传回国内的,为了不让父母担心,现在先写信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就是当务之急了。
时至今日,不但欧洲的局势逐渐明朗,以德军为首的轴心国法西斯军队在世界范围内的占领和扩张计划受到代表正义的盟军部队的严厉遏制和打击,连中国的反法西斯斗争也开始进入到扭转局势的阶段。
从国际通讯社的报道中和父亲的来信中得知,日军多次的侵略行动都被国军和共产党领导的部队击溃,而且由于宋美龄赴美访问大获成功,由美国政府派来的美军空战中队在我国与日军的空战也得到了胜利,击毁敌机近百架,严重地打击了日军在我国上空的制空权。
这些利好消息让我似乎看到了家乡能得到解放的曙光,让我看到了犹太人得到公正待遇的希望,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全世界所有被压迫和欺凌的人民都能从法西斯的铁蹄下获得新生!现在的混沌就象是黎明前的黑暗,总有一天,光明就会来到我们中间,每个人都能在自由的空气下幸福的生活!
接下来的两天,我欣喜的看到维罗尼卡、施耐德叔叔、翠希、小威尔、约瑟夫还有很多我所认识的,我所关心的朋友、同学都平安完好的生活着,虽然有些人的家里财产受到了损失,房屋受到了破坏,但没有人为此抱怨个不停,因为他们都知道在战争年代,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只要生命还在,那么靠一双勤劳的手什么物质都会重新得到的,因此我长久以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8月17日,西西里岛上的战役最终以盟军的绝对性胜利而告终,意大利军队18万余人全部投降、德军死亡3万余人、其余3万左右的部队退守意大利本土的战报在8月18日的清晨由英国BBC电台率先向外界报道。
西西里岛战役结束了?那沃尔特怎么样了?死亡3万余人,撤退3万余人,那么他到底……就在听到电台报道那短短的一瞬间,望着桌子上皮克太太为我们精心准备的丰盛早餐,我再也没了胃口,原本一直不错的心情猛然间降到了谷底,烦心事为什么总是象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呢?为什么让人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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