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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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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有人能在一剑飞雪下留命,一剑飞雪,飞的是刺骨的雪,要的是对手的命。
  而就是这样一招,结束了白月圣女的命。
  秋荷在看到白月的尸首时,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了,她是不是该仰天长笑,毕竟是死于一剑飞雪,也算是荣幸了?
  但是她没有笑,反是哭了出来。
  宋青扇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却没有能安慰的话语,直到秋荷哭累了睡过去,才将她放在床上,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宋青扇又给她盖上被子,悄悄出了房门。
  凤至趁着夜色感到安乐窝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宋青扇,还有怒气冲冲站在宋青扇身边的凤麟。
  “七哥?”凤至轻轻叫了一声,却不想凤麟一把抓住了宋青扇,弄得两人莫名其妙,“小妹你还来这里干嘛,你快走啊,我拉着他他就没办法抓你了,你快回家啊。”
  宋青扇轻轻松松地挣脱了凤麟的手,“你是指这样抓住我的?”
  “宋青扇,我们好歹也是一条开裆裤穿大的,你伤了我妹子一次已经够可恶了,要是敢伤她第二次我一定饶不了你!”凤麟此刻恨极了自己怎么小时候没从爹那里学几招,不然也不会到这般地步。
  “七哥!”凤至突然捂住眼,不忍去看凤麟狠狠咬着宋青扇的样子,真是,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啊!
  “凤老七!”宋青扇疼得完全忘了平日的形象,“你怎么跟小时候一点没变!”
  “嗯啊嗯七部唔嚰嚰。”
  宋青扇费了好大劲才抽出自己的手,一脸嫌弃地看着凤麟,他说的是“谁让你欺负我妹妹”?
  “七哥,”凤至总算是恢复了过来,拉住了要接着教训宋青扇的凤麟,“这只是我和他设下的一个圈套,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凤麟愣了一下,随即又暴走,“什么圈套啊你都伤成那样了,今天不把这小子打一顿怎么给你出气啊。”
  “七哥,你打不过他,”凤至幽幽地开口,看到总算怨念的安静下来的凤麟,她又说道,“那些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凤麟本就温润的眼睛更委屈了几分,“那不是皮外伤的时候是不是伤得更痛啊,我就跟爹说过,女孩子家家学什么武,在家里就好了……”
  “不是皮外伤的时候都是我替她伤了好不好,”宋青扇白了凤麟一眼,没好气道,谁知却迎来了凤麟理直气壮地呵斥,“你替她受了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都是我不好,让七哥担心了。”凤至声音软软的,像极了小时候在身边撒娇的样子,凤麟那还能怪她。
  “那你们是因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圈子啊,”凤麟弱弱地问着,“你还点了我的穴,害我躺了那么久。”
  凤至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蹭了蹭哥哥的胳膊,“这个原因就说来话长了,我本来不想让七哥担心的,但是想到,”偷偷觑了眼凤麟,她又说道,“想到这样去七哥那里转一圈,消息能传得更快些,所以才,才让七哥担心了。”
  什么叫去自己那里一圈能让消息传得更快啊!凤麟觉得这话很不对,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给你的护卫留了讯息,所以你应该是中午的时候就解穴了的,也是中午之后,坊间出现了很多人说我是被北松老人他们冤枉的不是么,”凤至笑了笑,“我知道这肯定都是七哥的功劳。”
  凤麟颇得意的清了清嗓子,点了点头。
  “你大晚上来安乐窝,就不怕言官参你几本么?”宋青扇突然开了口,似乎想给自己被咬的胳膊报仇,“我可听说你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啊。”
  “哼,”凤麟得意地瞥了宋青扇一眼,“他们的把柄我可都拿着呢,谁敢参我?”说完,又挂上如沐春风般的笑,“你没事儿就好,那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啊小妹。”
  凤至点了点头,全然把宋青扇那句“找他能有什么用”丢在一旁不理,就在凤麟要离开之后,她突然叫住了他,“等等,七哥。”
  “怎么?”
  “我想问一下,”凤至脸上的笑淡了很多,“燕离在离世之前,病了的样子是怎么样的?”
  “这我倒也记不得许多了,”凤麟想了想,“只记得那段时间他很是怕冷,屋子里早早就摆上了许多炭盆,怎么了吗?”凤麟脸色也有些不好,似乎是在担心。
  凤至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所以问一问。”
  怀疑地点了点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便不要再记着了。”说完,凤麟便离开了安乐窝。
  宋青扇是不相信没什么的,他皱了皱眉,问道,“燕离,怎么了吗?”
  “你还记得三年前宁王欲谋逆的事情么。”凤至轻轻问道。
  宋青扇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这件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就是为了帮岳如柏查一起小案子,结果一点一点发现了后面的隐情,就是那个时候,凤至来京城帮自己,所以才会遇上燕离。
  宁王谋逆之事,于凤至来说,是一场劫。于他宋青扇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噩梦。他们最后找到了真相,结果呢,宁王府两百余人,以及宁王党羽无数,全部定了死罪。
  正如忘机所言,三年前,他破完案子后,死的人更多。
  也正是因为这结果过于让人烦闷,他才会立刻明知是圈套,也依旧奔赴南疆,害得担心自己的凤至也离开了京城赶去南疆。
  没错,凤至那个时候离开了已经病了的燕离,只是因为他宋青扇的任意妄为。自此,凤至再也没见过燕离一面,因为自那以后,已是死别。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么不愿意去燕府,因为宋青扇,永远都对不起燕离。
  “你会不会怪我,”宋青扇看向那双自燕离去世后,再没有轻灵过的眼眸,轻轻问道,“如果不是我,你们不会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凤至眨了眨眼,突然笑了,“为什么要怪你,那本就是我自己的选择,”她踮起脚理了理宋青扇因为之前和凤麟争执而乱掉的头发,动作就和平日打理花草那样温柔,“你和我自小一起长大,就像是亲人一样,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去南疆的。我和燕离,终究无缘罢了。”
  宋青扇扣住那只纤细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世上再无人有你和燕离那样的缘分,如果他没有去世……”说道最后,他竟有些不忍,放轻了声音。
  “我和他的缘分,”凤至叹道,眼睛有些干涩,“在我的有凤来仪打中他的时候,这缘分怕就已经到了尽头。”
  她看着预料中那般宋青扇的惊讶,苦涩地笑了笑,“三年前调查宁王谋逆的最后,有个黑衣人差点要了你的命不是么,”凤至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那是我唯一一次用有凤来仪这一招,我虽下手不重,但也是这招逼退了他。”
  “有凤来仪,重则一击毙命,轻则散尽至阳之气,最后血脉至寒而死,”宋青扇喃喃道,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凤至。
  “没错,”凤至点了点头,“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七哥说的了,他那段时间很是怕冷……”
  “你是说,他是死于有凤来仪的?”宋青扇摇了摇头,觉得难以置信。
  “不,”凤至抿了抿唇,“我只说他中了有凤来仪,我并没有说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如既往的存稿箱

  ☆、神月圣女

  如果你的好友死了三年后,突然有人告诉你他还活着,你会不会信。
  宋青扇觉得他不会信。
  至少如果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是别人,他是不会信的。
  但是说出这话的却是凤至,他就不得不信了。
  “他竟然活着?”宋青扇觉得荒唐极了,“你,见到他了。”
  凤至摇了摇头,“并没有,但是,我不会认错那莺歌绿的味道的。”
  莺歌绿,宋青扇不再说话,除了凤至,这浩大的江湖,或许只有燕离会用了,那是,他们两个人的默契。
  凤至从未像现在这样无措过,“你说,我该怎么办?若那些人真的是他杀的怎么办?”只是很快,她便又成为了那个处变不惊的人,“不会的,他一定有他的原因的。”
  凤至闭上眼,似乎是又想起了那个一直温润善良的人,他会吹着好听的横笛,即便她听不见,她也觉得那声音一定好听极了。
  那个人会偷偷把不外传的武当剑法教给自己,只因为他乐意。那个人会带自己吃遍京城的糕点,因为她喜欢。当她说着最大的幸运是遇到了他这个瞎子时,他会说和瞎子一起度过之后的日子才是幸运。
  可是,这终究成了不幸吗?
  凤至的眼眶氤氲着水汽,却终是没有落下一滴泪珠,只是死死地,将唇咬得发白。
  宋青扇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像是安慰小时候那个知道自己再也听不见声音之后委屈却又倔强的人。
  这样的画面,倒也能在冰冷的夜里带来一点点的暖意。
  秋荷倚靠在楼上的窗边,看着这样的宋青扇,只是摇了摇头。
  谁也不知道那摇头是什么意思,或者,连秋荷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床边放着一套干净的白衣,极其素雅,不带一丝多余的装饰。
  秋荷一件一件把衣服换上,最后,用白色面纱遮住了那张艳丽的容颜。
  宋青扇走进秋荷的屋子时,房里已经没有人了。
  只有熏香从案几上的青莲铜香炉里升起袅袅的味道,持久不散。
  桌上用精致的金钗压住了一张桃花笺,几个重墨的字有着寻常女子少有的大气。
  明早东郊,盼君一面。
  宋青扇的眼底淡淡的,说不出是什么样的色彩,最终化成了嘴角的一抹笑意。
  燕陶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她并没有忘机自己想要溜出去的雄心壮志。
  轻轻阖上闺房的门,她蹑手蹑脚地走出门,直接翻身下了小楼。正当她得意地回头看着自己的房门时,笑容却一点一点冻结在眼底,随后却是渗进肌肤的恐惧。
  那个从她门前快速略过的身影,太过熟悉了。
  浅黄的衣衫足够温文尔雅,腰间陪着一把和她手中一模一样的短笛,纵然他带着斗笠遮住了相貌,但燕陶陶知道,她绝对不会认错那个人。
  三哥。
  若是以往,她只会甜甜地跑上去叫住他,然后让他替自己瞒着不要告诉大哥自己溜出去,可是此刻,燕陶陶只觉得遍体寒意,不可能的啊,她明明亲眼见着三哥的棺木被钉上,然后入土为安,那么刚才的人影又是谁?
  身后突然伸出来拍自己肩膀的手让燕陶陶一跳好远。
  “啊——”
  “你鬼叫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燕陶陶狐疑地睁开眼,“爹,爹爹?”
  “知道是你爹爹我还叫的跟见鬼似的,女孩子大晚上不在闺房歇息乱溜达,像什么样子?”燕来浚故意冷下了脸,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太过于调皮的女儿。
  只可惜这一点都不管用,慈眉善目的脸上一点让人害怕的地方都没有,燕陶陶嘀咕着,“可不就是见鬼了么刚才。”
  “你说什么?”燕来浚看着一脸敢怒不敢言的女儿嘟嘟囔囔的样子,问道。
  燕陶陶突然换了张笑意吟吟的脸,立马挽住燕来浚的胳膊,“爹爹,你知不知道宋混,哦不,青扇哥哥来京城了啊?”
  燕来浚“哦”了一声,摇了摇头,“这我倒是不知道,我刚回府,一来就过来见你,倒还不知道青扇的事情。”
  燕陶陶夸大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嫌弃他的消息不灵通,“江湖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爹你都不知道,真是……”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管江湖的事儿?”燕来浚失笑。
  “我是管不了江湖事儿啦,”燕陶陶瘪了瘪嘴,但是突然又撒起娇来,“但是我想去见青扇哥哥,爹爹不会不同意吧?”
  “这,”
  “当然不行,”燕来浚还没来得及将同意的话说出口,却被燕行打断。
  “爹,”燕行行了个礼,然后又看向燕陶陶,颇头大,他就是听见方才那声尖叫才立刻赶了过来,果然这丫头又在想方设法要出去见宋青扇,“陶陶,爹刚回来,还不知道宋兄如今的处境,你没事别去吵扰人家。”
  燕陶陶沮丧地撅着嘴,似乎在埋怨燕行的突然出现。
  “哦?”燕来浚皱了皱眉,问,“他怎么了?”
  听完燕行的解释,燕来浚的眼底掠过一抹愁色,但看到燕陶陶快气哭了的表情,他又笑道,“罢了罢了,陶陶不过想去见见青扇和阿至罢了,她一天到晚闷在府里,出去看看也好,”看到燕陶陶眼底突然欢呼雀跃的神情,燕来浚又故意正色道,“只是你到时候要听青,要听阿至的话。”想着这顽劣的女儿多半也不会听宋青扇的,他又改了改口。
  “爹。”燕行似乎不是十分赞同。
  “放心吧,青扇的麻烦那么多了,多个陶陶也算不得什么。何况,还有阿至在。”燕来浚并不放在心上,这要是不放她出去,自己才叫麻烦,估计在府里得天天被耗着,他年纪大了,可没有燕行那么好的精力,“只是你快回去歇息,明天再去找他,大晚上的像什么样子。”
  “是,谢谢爹爹!”燕陶陶欢呼了一声,也不用逼着,开开心心地就回了小楼。
  “你看,这不是很好么,”燕来浚笑着目送燕陶陶的背影离开,轻轻对身边的儿子说道。
  “是。”燕行也觉得这样很好,只是,哎,他叹了口气,“爹,这次京城的事情我要跟您说一下……”
  说着,两个人均往厅堂中走去。
  第二日,天才微微亮的时候,燕陶陶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下人准备好的包袱,告别了父亲和兄长,决定好好去玩一玩。
  “你也是难得出一趟府,等青扇把这次的事情办完了,也好和他们去一趟金陵,替我去见见你凤伯父,我这次经过金陵,却也因事没去见他,有些过意不去。”
  燕陶陶没想过一向不怎么赞同自己出去玩的爹爹竟然允许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她接过燕来浚让自己给凤伯父的书信,还有些过于欣喜而愣愣的。
  这梦一般的感觉,直到她踏进了安乐窝都没有消散。
  “小姑娘,”老鸨的眼神格外奇怪,“你是来找姑娘的?还是来?”
  燕陶陶白了老鸨一眼,扔出一张银票,“我是来找人的,宋青扇呢。”
  又是宋青扇,老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脸上却笑眯眯地接过了那张银票,“宋公子今日一大早就和凤公子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东郊
  这是宋青扇和凤至第二次见到神月教的人。
  他们原本以为只有白月圣女和她身边的两个苗疆女子,却不知原来神月教四位长老和十二高手都来了。
  上一次他们和神月教的相遇可不是十分好,互相大打出手,可算是结下了梁子,只是这一次,四位长老和十二高手却并没有理会他们。
  因为他们正虔诚且敬畏地跪在火堆外。
  火堆正中是一张木条堆起的床,中间躺着的正是死于一剑飞雪的白月圣女。
  “我们没办法把她的尸体带回苗疆,所以只能烧了她。”有声音自背后响起,宋青扇转过身看着来人,轻轻笑了。
  凤至也感受到了后面的人,转过身,和宋青扇一样浅浅一笑。
  来人和躺在火光中的人一样,白衣胜雪,面纱覆面,手中拿着一只竖萧,秋水一样的翦瞳望不到底。
  “白月圣女,”宋青扇摇了摇折扇,“我倒从未想过你竟然是神月教的人。”
  “我本可以不是,”来人接下脸上的面纱,似乎是为了照顾听不到话的凤至,“我本可以只是秋荷。”
  “那日白月圣女跟我说,她要回苗疆去,”凤至轻轻说道,“但她却出现在了京城,我本觉得奇怪,但此时似乎有些明白了。”
  “凤姑娘向来如此聪明。”秋荷笑着赞道,却并不是违心的话,“阿月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她觉得这一次她也逃不了了,所以才来找我,让我回到神月教,在她死后。”
  “为什么,她预料到了她的死。”宋青扇心中似乎有些底,但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十字决。”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是我是我就是我!

  ☆、十字决绝

  三年前,宋青扇来京城,只是为了帮岳如柏解决一个小案子——西北陆家的少公子被人掳走了,而掳走小公子的人,只留下了两个字,京城。
  因此,一直在西北忙活脱不开身的岳如柏才会拜托他这个老好人。
  只是,陆家小公子没找到,却挖到了更惊人的秘密,欲谋反的宁王。
  后来,有人从苗疆寄来了陆家小公子的随身玉印诱他去了苗疆,只是最后,却也是一无所获。
  “你其实早就该猜到了背后操纵的人,”秋荷似乎很是不平,但却无能为力,“三年前让你去帮忙查陆家小公子的行踪,难道目的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早就怀疑过,”宋青扇摇了摇扇子,笑道,“其实,让我查出宁王谋反,才是真正的目的。”
  秋荷笑,“什么时候猜到的?”
  “在圣上下令将他们处死的时候。”
  “难怪你会明知有诈,还去了苗疆。”秋荷淡淡一笑,只是又怜悯地摇了摇头,“可是你既然知道了,三年后又为何来京城呢,这还是一个局啊。”
  “因为他好管闲事啊。”凤至轻轻笑出声,权当做是夸赞。
  宋青扇却颇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爱管闲事的明明是凤姑娘。”
  “当年宁王一案中,你不觉得有太多人在背后助力了吗,”秋荷问道,“引你来的陆家,诱你去苗疆让你离开这个案子的神月教,还有深深浅浅各种提醒你宁王有异心的人,唐门的公子,殷家的殷衡宿,五谷的人,红叶庄的人……”
  “他们都死于江湖榜十位。”宋青扇终于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倒是他,一直被蒙了眼睛。
  “那为什么神月教被害了两次。”凤至淡淡的问道。
  秋荷轻轻一笑,“也有凤姑娘不知道的事情了,”她将被风吹起来的发又轻轻绾起来,“第一次死于叶寻海之手的,虽然是神月教的人,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他是当年那位被掳走的陆小公子。”宋青扇轻轻道,“倒是我一开始没有弄清楚了。”
  “也不怪你,”秋荷笑了笑,“毕竟这只有阿月知道,她也才告诉我不久。”
  “那么十字决又是什么?”凤至问道,她觉得这有些耳熟,但又想不清楚。
  “是一味药。”秋荷的神色可以说得上有些冷意,“给十个人,不,十个家族用的药。”
  “陆小公子,唐门,南海殷氏一族,五谷派,红叶庄,刘家,余家堡,秦家,白月圣女,”宋青扇一个一个数着,皱了皱眉头,“还有谁?这才九个。”
  “不,这里只有八个,”秋荷摇了摇头,“洛阳秦家确实是死于北松老人的,有人用秦漠的招数杀了殷家的人,北松老人难免会气糊涂去报仇。”
  凤至皱了皱眉头,但也不能说什么,这是江湖,不是她的春园,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剩下的,其中一个是燕家。”秋荷淡淡地说道。
  也算是预料之中,宋青扇想到凤至说过的,三年前那个黑衣人,虽然他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但不得不说,如果没有那个人,他和凤至不会找到最关键的证明宁王叛乱的证据。
  “那还有一个呢?”凤至的脸色有些异样,轻轻问道,“还有一个,是不是凤家?”
  “我说过,凤姑娘很聪明。”秋荷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凤至叹了口气,“陆小公子自小根骨不佳不能学武,这也是为什么他去了神月教的缘故,唐门全门都要服用百灵散遏制体内的毒,殷家家主断了右臂只能用左手练剑,五谷派,红叶庄,刘家,余家堡都曾有过夭折的公子和小姐,白月圣女,我上次去她的屋子里看过,找到了几张人皮面具,大概是毁了容吧。”
  “还有燕家,”凤至的声音突然有点哽住,“燕三公子幼时眼盲。这么一想就很清楚了,凤家十一小姐,莫名耳聋。”
  “的确如此,”秋荷似乎是有些不忍,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十字决下的十家,本是世代服从一家人,只是有时候,这家人总是会出现一些不值得忠诚的人,所以,当年十家才会被下了一种奇药,以此再次牢牢控制十家。”
  “所以,这味药被称作,十字决。”秋荷淡淡道,最后,她看了眼越来越小的火势,“神月教不会向那个人讨命,因为他其实什么也没做,在背后操刀的人想必你们也能查清楚,今日只怕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神月教都不会再踏足中原,你们,珍重。”说完,她又戴上了面纱。
  和宋青扇擦肩而过的时候,秋荷似乎停下了脚步。
  凤至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只是见宋青扇面色一怔,而后便是秋荷黯然离去的背影。
  秋荷没有再回头,她终于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也得到了预期中的答案。
  “如果有那么一天,宋青扇会愿意在隐居的时候带上安乐窝的秋荷姑娘吗?”
  宋青扇没有回答,他是多情的宋青扇,也是薄情的宋青扇啊,没有回答,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京城的天已大亮,只是这城里还在拼命砸钱到安乐窝的人尚不知道,世上,再也没有第一名妓秋荷姑娘了。
  “是时候该回金陵了。”宋青扇摇着折扇,轻轻说道。
  凤至笑着点了点头,“今晚事情解决之后,我们便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依旧是存稿箱

  ☆、燕二少爷

  三年前十方力量共同助宋青扇解决了宁王叛乱的事情。
  三年后这十方势力又偏偏一起踏上了黄泉路。
  杀他们的,或者说是被冤枉杀他们的,也就是计划中该在京林大会中被抹去的,也正好是十个人。
  或者说,原本该是十个人的。
  如果没有漏掉十一姑娘的话。
  只是这故意跳掉十一姑娘的原因,倒是他们一直想太多了,其实,真相往往那般简单。
  宋青扇在安乐窝安逸地睡了个午觉,可惜这个午觉没有安逸地持续到最后。
  “宋混蛋,”宋青扇的耳朵突然被人拧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秋荷回来了,只是下一刻他就知道不可能,因为这世上称呼他为混蛋的,也只有一个人了,“你让我好找,结果在这里睡觉!”
  “大小姐,你居然能溜出燕府,也是个奇迹啊。”宋青扇揉了揉被捏疼了的耳朵,嘟囔着。
  燕陶陶倒是得意地哼了一声,“我才不是溜出来的,是爹爹允许我出来的!”她又看了宋青扇一眼,“我不但出来玩这一两天,还要和你们一起去金陵呢!”
  “什么?”宋青扇只觉得他是听错了,燕来浚这么个疼女儿的竟然舍得让宝贝闺女一路舟车劳顿去金陵?
  “不相信是吧,”燕陶陶拿出那封爹爹给她让她交给凤伯父的信,在宋青扇面前晃了晃,“看,爹爹都写好书信让我拿给凤伯父了!”
  宋青扇只觉得不对,随手拿过了信拆开读了起来,也不管燕陶陶一跳一跳的样子,“你还我!这是给凤伯父的!”
  宋青扇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他硬是克制自己的神情,将信又放好,“凤姑娘呢?去帮我看看她醒了没。”
  燕陶陶把信放好,不满地瞪了宋青扇一样,“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凤姐姐早醒了,都已经出门了。”
  “什么?”宋青扇有些焦急,“什么时候出的门?”
  “半个时辰前吧,”燕陶陶想了想,结果宋青扇很快就出了房门,然后一路离开,“喂!你们去哪儿呀!带上我啊!”深知追不上宋青扇,燕陶陶只能在原地气愤地跳了跳脚。
  燕府
  凤至将手中的香插在灵位前的香炉里,轻声道,“其实我觉得,给未死之人这样插香是不太吉利的,只是,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明明,连园中的花都不忍心摘下。”
  “但我想,你总是有你的原因的,”凤至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长剑,她转过身,“现在,只有你和我,你告诉我啊,你的原因。”
  在她对面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一抹烛光,一个人影渐渐清晰起来,浅黄长衫,腰间还有一只短笛,他一点点摘下遮住相貌的斗笠,浅浅一笑。
  “你一点都没变。”凤至轻轻说道,甚至还染上了一丝蜜一样的笑意
  “可是你却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对方轻轻说道,“若是以前,你一定把剑刺向我了。”
  凤至垂眼看了看那把剑,目光沉了沉,“或许再遇到你,我就又能够变成以前的我了。”说完,剑直直刺了过去。
  燕离手中的剑此刻也立马横在胸前挡住了凤至的剑,只是轻轻一拨,就将她的剑移向外圈。
  武当的无极剑,这招式却正是当年他教她的招式。
  又是一剑横来,燕离侧身躲过,手中的剑又挡住了。
  峨眉的三印琼天,仍旧是当年他教她的招式。
  五谷派的横啸,甚至北松老人的岁寒三友,每一招下去,凤至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往事历历在目,只可惜,物是人已非。
  当今江湖会镜生之术的,原来不是只有北松老人,白月圣女,燕离,还有燕离手把手亲自教出来的凤至。
  “你知道你这样是杀不了我的。”燕离挡住了凤至的又一剑,轻轻摇了摇头。
  “是吗?”凤至也轻轻地笑了笑,“这招呢?”
  她迅速地转身,长剑却是直直刺向了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燕离。
  燕子回巢。
  燕家的绝技。
  同归于尽的绝技。
  凤至眼底的神色淡极了,这是她平生自有凤来仪后第二次用杀招,只是,这样狠绝招式的对象,却都是他,燕离。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那把剑,剑刃划过溅起血珠,凤至狠狠地收了剑势,勉强后退几步,剑一偏,将将错过了心口,掉在了地上。
  “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命么。”燕离眼底有散不开的郁色,“那你又何必拼了命地收了剑势。”
  燕子回巢,本就是绝对的杀招,除非是拿命来阻止,否则,只有同归于尽的结果。
  凤至看着那一点点被血晕红的衣衫,秀眉轻蹙,“我只是想着,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是不是好一些?”
  “不好,一点都不好。”清朗的声音自外面传来,燕离猛然转身抱过凤至躲到了一边,正在凤至身后的门却被人闯了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一把折扇。
  “宋青扇,你知不知道她在门后。”语气明显带了不悦。
  凤至却突然惊讶地抬起头,“你!”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宋青扇的折扇已经飞逼过来,“有你在,总不会伤到她的,你说是不是?”
  凤至眼中却蒙上了薄薄的疑惑,她退后几步,有些恼,“你不是燕离,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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