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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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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雪,燕陶陶细细回想着,却并未想到什么,“我姓燕,阿雪叫我陶陶就好,至于十哥哥,他姓凤。”
  “凤?”阿雪略一思索,“可是金陵凤家?”
  燕陶陶点了点头,不知她意欲为何,却见阿雪忽而笑了,“若是金陵凤家,那便不敢担姑娘的报答了,阿雪所为,不过是还了人情而已。”
  还人情?燕陶陶只一眨眼功夫就明白了阿雪所指,故笑了笑,“只是不知,之前的人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阿雪也蓦地变了颜色,“那些是清河绣坊的人。”只是她稍作沉吟,才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可那毒,却是南洋的毒。”
  南洋?
  “清河绣坊素来不用毒。”苏长蕙对江湖事的了解比阿雪和燕陶陶要多的多,早前觉得绣针上有毒已是怪异,而此刻更是出声提点。
  那真是奇怪了,阿雪和燕陶陶都陷入沉想,苦思不得解。
  五更天过,窗外开始亮起来,一时间这暗夜,变得有些灰蒙蒙。
  地下的浮屠塔也随之变得更加亮堂。走至坛底的七个人费了好久的功夫才从边缘踏上最中间的环台,环台边的七十二座小佛塔阵法遍布,稍不小心就触动一处机关,凶险万分。即便是跟着陆灵衣这位陆家后人,七人还是没少受罪。
  直到最中间的佛塔越来越近。
  最后一阵。
  陆灵衣踩上最左一块石砖,对着宋青扇点了点头,后者只是了然地折扇一抛,击中身边小佛塔上的莲座。一转瞬暗箭就哗啦啦地自两边放出,一刻都不耽搁,翎西同水迎风还有莫争三个人井然有序地挡着箭矢,凤如和花千引便轻功一施踩着下沉的石砖飞过好远落在最前方的两块凸起的砖上。
  不紧不慢,配合的将将好。
  下沉的石砖已经停住,连箭矢也没了,这一关,破。
  经历了之前种种,七个人此刻联手也算是越来越有默契。花千引从砖上迈下步子,却一个虚晃,有些失神。
  “没事吧?”凤如伸手扶住花千引,轻轻问了句。
  “多谢,”花千引不动声色地保持距离,只是点了点头,“并无大碍。”
  “是这座佛塔?”翎西站在塔前,微微仰头,只觉得塔甚高,脖子都酸了。
  七级佛塔,一层一层,只叫人眼花缭乱。
  “嗯,”陆灵衣瞥了眼一旁的花千引,道,“就是这里,河图洛书,就在塔顶。”
  “进去吧。”水迎风垂着眼,对这塔他并没有兴趣,只是莫争咳嗽地越发厉害了,一定要尽快找到河图洛书。
  “我并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七级佛塔。”
  一句话却让诸人都停住了步子。
  “什么?”翎西皱了皱眉,觉得很不对劲。
  “七级佛塔的密图,全在她手上。”陆灵衣白玉一样修长的手指,此刻指向的正是花千引。
  “呵,”花千引轻轻笑出声,漫不经心地拂着袖子,“原来你知道。”
  原来你知道,五个字,却是承认了她有密图。
  “竟然还在你手上,”陆灵衣的眼光一沉,倒是有了几分好奇,“竟然没有被清河坊主夺走。”
  “因为我把这图给了别人。”
  “什么?”陆灵衣只觉得出现了幻听,花千引竟然会放心地把图给别人,怎么可能,“给了谁?”
  “折扇客。”花千引歪头,饶有兴趣地看向宋青扇,像极了一只耍着老鼠玩的猫。
  哧的一声,宋青扇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黑色的扇面如同他黑色的瞳孔一样有深意,“是么?”
  “宋青扇怎么回事儿。”翎西面露不悦,原来宋青扇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招?
  花千引已经不客气地逼近宋青扇,就在她要毫不留情地出手时,却听见了宋青扇不急不缓的询问,“这图,莫非在在下的扇中?”
  花千引的手忽然停在宋青扇面前,一个收手,她又退回原处,“你怎么知道。”
  “猜的,”宋青扇笑道,“可见没有猜错。”
  目光落在那扇面上,黑底金绣,绘着的正是金陵的风光,针法细致,将金蚕丝的庄严俊美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世上能绣出这样画面的,只有一人。
  “我却不知,花四娘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绣在宋某的扇面上。”宋青扇眼底却无波澜,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宋青扇,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呢。”花千引将手伸过去,似是讨要那把折扇,“五年前我就知道,折扇客不会让人失望。”
  不错,花千引自认自己不会看错人,五年前她就知道,宋青扇最是能守住这佛塔密图的人,所以她才会应下十一姑娘的提议,亲自为这把已名扬大半个江湖的折扇锦上添花,再将密图藏进这画中。
  她等了五年,这密图,如今终于能派上用场。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蹭蹭蹭!
  还有关于浮屠塔的描述以及灵感都是借鉴了婆罗浮屠塔~所以如果我描述的太差大家对浮屠塔没什么概念的话,可以大概去看看婆罗浮屠塔的样子~

  ☆、信诃沙里

  天已经大亮。
  洛河下的浮屠塔的光依旧明明暗暗,不大敞亮。
  宋青扇将手里的折扇递给了花千引,倒是坦荡。
  “何必给她。”翎西语气颇有不善,轻声抱怨道。
  倒是宋青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我们也弄不清楚上头的玄机,何必浪费时间。”花千引接过折扇,客气地扯出一个笑容,“谢过。”
  说完,便当下敛了神色,灵巧的手在扇面上翻动,像玉蝶在花丛中飞舞,金色的绣线一点点在她手中变长,扇面上的金陵风光也变幻莫测。
  最终,金销红现,复杂难辨。
  “我却不知道原来还有红线在这扇面上。”宋青扇语气平淡,倒也听不出几分惊讶来。
  此时扇面上的金绣线已然全都被拆下,只余下蜿蜒盘绕的红线,像是一幅地图。
  “进去吧。”花千引轻轻说道,先一步踏进了七级佛塔。
  翎西看了眼神色复杂的陆灵衣,轻轻摇了摇头,看来,这主导权变了啊。
  佛塔底层空空荡荡,除了盘旋而上的阶梯再无他物。但到底是不放心,众人都没有妄动,只是看向花千引,目光带着询问。
  花千引打量了那阶梯一番,轻道,“往下走。”
  往下?
  “这佛塔往上七层,如何要向下走?”宋青扇倒是有几分不解。
  倒是陆灵衣对此决定并无异议,“这座浮屠塔本就是一个倒影。”
  当年在地面上造的才该是真正的浮屠塔,洛河下的,原就是如水中月镜中花一样的倒影,洛河之上的浮屠塔顶天而立,是通向天际,那么洛河之下的,自然就该是通往地下。
  灯火跳跃,浓香四溢。
  最先皱眉的却是一路无太多言语的水迎风。
  “这是什么?”这么说着,他已经一手搭住了莫争的脉,虚弱如丝,再看莫争的脸色,在火光下已然苍白如纸。
  “荷包牡丹。”莫争算得上是久病成良医,只不过一会儿,已经辨别了这诡异的浓香。
  翎西只觉得有些有些头疼,“荷包牡丹?这里这么阴冷无光,竟还能有牡丹花?”
  “荷包牡丹虽顶了个牡丹的名头,它却不是牡丹,”陆灵衣神色不太好,“它是罂粟的一种。”
  “荷包牡丹喜阴湿,全株有毒。”
  原来如此。
  只是这么浓郁的香气,这佛塔内究竟是有多少荷包牡丹。
  “却不知这花种在了哪里?”宋青扇似乎是不太在意花毒,只是随意问了一句,漫不经心,却引人注意。
  这木造的佛塔内部并没有泥土,也没有盆栽,的确是无地可供这荷包牡丹存活才对。
  “拿到河图洛书才是正理。”花千引似乎并不在意这花毒,或者说她早就心有计较,踏着盘旋而下的阶梯走着,连眉头都不曾皱过。
  “想河图洛书想疯了。”陆灵衣轻轻嘟囔了一句,却不料听在宋青扇耳里,化作了一阵轻笑。
  “你笑什么?”陆灵衣瞪了宋青扇一眼,不满道。
  宋青扇没有了贯拿在手里的折扇,只能摊手,“你怪花四娘想河图洛书想疯了,我们这里,谁不是冲着河图洛书来的呢?”
  所以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啊。
  这句话宋青扇没有说出口,但是陆灵衣却已经从那双狡猾的眼中看到了这样的意味,轻轻哼了一声,她却偏过头去,无话可说。
  佛塔内的机关并不多,或者说是因着花千引手里的密图,机关都被错开了。
  每十步一个岔口,若不是有着密图,想来他们都要迷失在这浩大的佛塔内部了。
  只是这荷包牡丹的香味依旧,既未散去,又没有再加浓,反倒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直到走过最后一个盘旋的阶梯,花千引才收起折扇,脸上浮现了隐隐的笑意。
  第七层塔内如第一层一样空旷,并没有之前经历的诸多弯路岔口,只在正中有一座佛像,众生诸相,惟佛端坐其间,未有更改。
  四壁刻着的浮雕同样气势恢宏,却到底不如那座佛像来得吸引人,或者说不如佛像中藏着的东西来得吸引人。
  宋青扇却有些不在状态,只觉得河图洛书总有办法拿到手的,不如趁着这时间好好打量这佛塔内才是正经。
  当他举着火把远离那座佛像时,却发现陆灵衣也在打量着壁缘的浮雕。纤指抚过浮雕上的图案,若有所思,敛去了喜怒哀乐的神情带着淡漠,也可以说是专注。
  “这刻得是什么?”宋青扇的火把照亮一隅,漫不经心的话语打断了陆灵衣的思绪。她有些好奇地打量了宋青扇一眼,似是不解,“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指望宋青扇能有什么回答,她便又说道,“这壁上刻得是一则故事。”
  这故事说的是一个笃信佛的信徒不甚跌入了湍急的河流中,但他坚信佛祖会救他,便一点都不害怕。
  他想着,我这般虔诚,佛祖定会救我。所以,当有人从岸边经过时,他没有呼救。当他被湍急的水流冲至河中时,他想着,佛祖定会救我,我不必着急。所以,他看着河中的浮木,并没有伸出手。
  最后这虔诚的信徒淹死在河中,他死后见到佛祖,忿忿不平,为何我这般虔诚的信徒,你却不来救我。
  “佛祖便问他,为何我给了你两次机会,你却都不用呢?”
  陆灵衣的声音清脆却不刺耳,平淡地叙述着整个故事,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所以,凡事还需自救。”一锤定音,宋青扇轻轻说道。
  “何谓自救?”陆灵衣突然问道,却并不执着于答案。
  突然有什么东西落下隔绝了宋青扇和身后的五个人。
  宋青扇转身,只能看见厚重的石门和同样讶异看向自己所在方向的五个人。
  一个黑影从五个人身后掠过,直逼正中端坐的佛像。
  “小心!”声音还未落下,石门却已经落下。
  一片黑暗,只余手中因为疾风而灭了的火把还闪着火星。
  宋青扇看着突然亮起的火光,是陆灵衣掏出了火折子,再点上了他手里的火把。
  红黄的火光倏地亮起,带着灼热的温度,宋青扇看着离自己不过一步距离的女子,面色沉静地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要按动机关放下石门?他们本就在角落里,此刻石门一放下真真是死路一条。陆灵衣却只是翩然一笑,又触动某处,原本狭隘的空间突然露出一条透着微光的通道,她先一步踏出去,而后转身,
  “我们去第七层。”
  第七层?宋青扇略有疑惑,却一下便想明白了,他们原本以为这里就是第七层,因为他们把之前的第一层也算做了这地下一层,此刻想来,竟是错了。
  两层之间隔得并不如之前那样远,很快就到了一个用“密室”形容更贴切的空间,陆灵衣说着话打破寂静,“我本只想一个人过来的,谁知你不围着河图洛书转,却过来看什么浮雕。”
  “你不是来找河图洛书的?”
  “当然不是,”陆灵衣眼底带着浅浅的嘲讽,“统一武林与我何干。”
  她走进一座小小的莲座,手一动,从中拿出了一枚玉印。
  说是玉印,看着,却更像是一枚玉玺。
  “我要做的,从来就是复国。”
  “哪一国?”宋青扇看着陆灵衣,并不相信她是前朝人。
  “信诃沙里。”陆灵衣眼底带着执念,就像是浮雕上那坠入河流的信徒一样,宋青扇看着她,忽而心跳却漏了一拍。
作者有话要说:  

  ☆、书剑零落

  午后的阳光正好,天晴云朗,鼻尖还有久久不散去的醇酒香味。
  这本该是一个惬意的午后。
  如果没有出这档子事的话。
  燕陶陶眼底压着怒气,手里捏着一张纸,气得已然有些发抖。
  她的对面坐着的是云迹,喝酒的云迹。
  “岂有此理!”燕陶陶只觉得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陆灵衣当真是把我们当什么了,猴耍吗?”
  “哎哎小姑奶奶,你可别这么气啊,气坏了多不好。”云迹安慰着,心里想的却是,你别朝着我气啊,我不经吓的。
  燕陶陶深吸一口气,怒哼了一声,耐着性子问道,“岳捕头可还好?”
  “那榆木疙瘩没事儿,”云迹摆了摆手,“小爷我救下了他怎么会有事儿,这会儿在春园养伤呢。”
  “辛苦云哥哥了,从金陵赶来。”燕陶陶得知到底没出什么大事儿,微微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宋青扇和凤如,好看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
  岳如柏在去往金陵的路上被人偷袭,也是那淬了南洋毒的绣针,好在被云迹碰上,而后又是岳如柏托了云迹把关于那墨的消息带来了洛阳。
  “不辛苦不辛苦,”云迹摆了摆手,“有好酒喝怎么都不辛苦。”
  “倒也奇怪,云哥哥怎么知道我和十哥哥在这里?”燕陶陶轻轻问道。云迹只是指了指正好和阿雪推门进来的苏长蕙,“峨眉的人告诉我的。”
  “谢过长蕙女侠了。”燕陶陶给两个人倒了水,谢意倒是出自真心。
  “事情如何了?”阿雪将熬好的药递给了燕陶陶,随口问道。
  燕陶陶忙着给还昏迷着的凤意喂药,想到莫争和宋青扇如今在浮屠塔内也算是盟友,况且阿雪又救了她们,便不多想把云迹带来的信递给了阿雪。
  清朗小楷,正是十一姑娘的笔迹。
  宣画上的墨是青莲墨,这种墨是当年洛阳陆家所创,因色泽厚重度特别且由莲香故称。
  洛阳陆家家学深厚,以广袖疾风和观音连环套在江湖立足百年。陆家原是爪洼岛信诃沙里王族,后信诃沙里被前朝与满者伯夷的联军所灭,子孙逃至中原,改名换姓成了现今的陆家。
  陆家世代以复国为重任,经年累月苦心经营,只是前朝本就是和满者伯夷王国为伍,无从下手,到陆流柯苦心孤诣研究浮屠塔为圆自己的国王梦,弄巧成拙暴露身份。
  太·祖创业,陆家本想借此复国,却不料太·祖早已和满者伯夷互相往来,而暴露身份的陆家,更是被满者伯夷王国的人悄无声息地灭去满门。只余下再不成气候的陆家人颠沛近两百年,空余复国梦。
  现今陆家最后的血脉却自幼养在清河绣坊,陆灵衣。
  更值得一提的,淬毒的绣针上的毒,便是来自南洋信诃沙里王族。
  这么多的内容,于十一姑娘而言,不过寥寥几笔。阿雪折好信纸,轻叹了口气,她算是知道燕陶陶这般气愤的原因了。陆灵衣与宋青扇等人结盟,却在背后派人偷袭他们,还隐去了她的身份和目的,怎能不气。
  更何况,阿雪回想起信纸上最后一句话,无奈苦笑,陆灵衣是冲着浮屠塔内可以召集旧部的玉玺去的。
  “浮屠塔内到底有没有河图洛书?”这才是阿雪关心的,因为河图洛书,直接关系到公子的性命。
  说到河图洛书,燕陶陶又苦恼地叹了口气。
  突然有一只手覆上了自己的手,燕陶陶先是一惊,然后突然地就落下泪来,“十哥哥你醒啦,幸好你醒了,不然我,我……”
  “哭什么?”凤意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却依旧带了丝调笑的味道,一点也不正经。
  燕陶陶没空去管这点,只是胡乱擦去了泪水,一停不停地问道,“十哥哥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啊伤口感觉怎么样累不累要不要再……”
  凤意无奈地打断了她,“陶陶你怎么这么啰嗦,年纪轻轻话却不少。”
  “你!”燕陶陶被这么一呛,当即红了脸。
  “好了凤意你也别逗她了,”云迹喝着水也没什么遮拦,“一个没事儿给人挡针,一个不眠不休照顾,好不容易醒过来还拌什么嘴,多大的人了…”
  阿雪在一旁偷笑出了声,饶是孤傲的苏长蕙,此刻也隐约有些笑意。
  “凤公子刚醒,我且再替他看一看。”阿雪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不忍再逗这两人。
  凤意由阿雪把着脉,想了想问道,“我刚才恍惚间听到你们在说河图洛书,怎么了?”燕陶陶听闻便一五一十地将岳如柏遇袭和信都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抱怨,“难怪我第一次看见陆灵衣就觉得怪怪的,现在终于明白了,她那张脸,明明不全是中原人的脸。”
  的确,纵然陆家已经在中原几百年,可是到底是南洋人,陆灵衣那双眼睛,多少带着异域的风情。
  见着凤意也陷入沉思,苏长蕙倒是开了金口,“河图洛书定然是在浮屠塔内的。”
  “我师叔的那张羊皮纸是师祖传下来的,”苏长蕙解释道,大概是想到了师叔的死,她本就冷漠的面色更是冷了冷,“这纸,是当初凤家给师祖的。不会有错”
  那大概是不会错了,阿雪眼底有几分放心,凤家给的,那便是江湖册记载的,定然就不会有错了。
  “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云迹大口大口灌着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云哥哥什么时候这么悲天悯人了。”燕陶陶打趣着,却换来云迹的摇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十一姑娘说的。”
  顿时,燕陶陶也不说话了,屋内五个人似乎都若有所思。
  的确,河图洛书,信诃沙里的玉玺,真真是一场腥风血雨。
  翎西手中的短剑一分为二,肩上渗出的血将她绯红的衣衫染得更深,若是此刻听到云迹的话,只怕是不能再同意。
  先是眼睁睁看着宋青扇和陆灵衣被石门挡住,众人还来不及商量对策,却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影,直直朝佛像而来。
  那人不知是何时出现在此,一出手便不客气地伤了挡路的人。
  花千引毫不客气地绣针出手,却不料竟然被人一一躲过。
  黑子如疾风般掠过,虽没有打中来人,却好歹打出来人的面貌。
  黑色纱巾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露出一张格外熟悉地面孔。
  牡丹姑娘。
  肤色如雪,唇色如血。
  眉眼盈盈,此刻却带着杀气,暴露身份的牡丹姑娘却也不恼,直接一个转身一跃踩在佛像上,像是早就知道一样,轻轻一探,便在佛祖的施无畏印处拿出一本册子。
  薄薄的一本册子,因为时间久远,还有些泛黄。
  很快,牡丹姑娘身姿一变,像是要原路返回。
  只是水迎风的剑也快,他此刻虽然面色不好眉头紧皱,但面对河图洛书,他也容不得别人抢走。
  但不知道为何,这一剑却让牡丹姑娘躲开了,照理来说,没人能躲得开这剑才对。
  “荷包牡丹的毒可还好受?”一向酥软的声音此刻带着冷笑,牡丹姑娘问道,“功力越是深厚的人,毒发越快,中了毒的剑客,也不知还能有几分厉害。”
  翎西此刻才发现,原本已经被习惯了的浓香此刻越发浓郁起来,甚至有些呛人。
  原来这香并不是因为佛塔里种了荷包牡丹,而是牡丹姑娘身上带了花毒!
  花千引脸色也一变,细雨神针一点不手软,迅速就没过了寸寸皮肉,整针隐入。牡丹姑娘的神色变了变,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根九节鞭,游蛇一般灵活,鞭上还带着倒刺,下手毒辣,一鞭子下去,花千引身形一滞,鞭子打在身上,一下就勾破了衣袖,手臂上血迹斑斑。
  凤如神色颇凝重,手中的黑子千回百转打在牡丹姑娘的身上,虽不过是几颗棋子,却处处命中要害。
  又是一鞭子狠狠扬起,将将落下,莫争的剑已经正中牡丹的胸口。
  鞭子打在莫争的肩上,一片红艳,红艳的不仅仅是肩上。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莫争脸色便又白了几分。
  牡丹姑娘却笑了,纵然她已剩下不多的时间,但是,“能拖上莫争一起死,也是我的荣幸了。中了花毒还强行运行内力,本就病重,莫争,纵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不同于别人突变的神色,莫争只是抽出自己的剑,淡漠地擦去嘴角的血,一言不发。
  就是这档口,花千引已经抢走了牡丹姑娘手上的河图洛书,先一步离开。
  莫争和水迎风已经毒发,翎西和凤如功夫并不如她,此刻看来,倒是她最占优势。
  翎西最先反应过来追了上去,手中的短剑倒映着人影,咄咄逼人。
  她原本是追不上花千引的,只是花千引突然身形顿住,生生挨了她这一剑。
  翎西心下大喜,想来是花毒发作,刚要使一招雁平抄,却迎来了花千引的掌风。
  竭尽全力的一招。
  翎西下意识的闭眼摒息,手中的短剑就这么直直掉了下去。
  咣当。
  凤意手里的药碗一滑掉在地上,连着里面的药洒了一地。
  “十哥哥怎么了!”燕陶陶听得声响,看着凤意的样子吓了一跳。
  凤意下意识地捂住胸口,鬓角渗出冷汗一片,嘴唇苍白不已。
  莫名的,胸口好痛,像是要命一样痛。
  阿雪听到动静连忙搭脉,却只是没头脑地摇了摇头,“并不清楚,只是脉象很乱。”
  看着燕陶陶都快急哭了,凤意苦笑一下,“别急,不是什么大事。”他的身体他最清楚,这并不像是什么大事,但就是心慌的很。
  “陶陶,你还是留在这里陪凤意吧。”云迹提议道,原本他们计划去一趟国色天香楼打探一下浮屠塔位置所在,以便到时候接应宋青扇莫争他们,现在看来,燕陶陶和凤意还是留在酒肆比较好。
  金乌已经一点点下沉,燕陶陶点了点头,同意了云迹的话。
  翎西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挡在自己身前的凤如,当下神色大变。
  同样神色大变的还有花千引,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双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先听到了凤如云淡风轻的回答,“在佛祖面前,到底不好造杀孽。”
  这样一句话,却像是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
  花千引知道,凤如活不长了。
  她下手有多重,她再清楚不过。只是看着那双似乎并不在意的眼眸,她这个凶手先恼了,你为什么要凑上来!
  花千引想知道答案,但她却没有问出口。因为余光一瞥,她看到已经追上来了的水迎风和莫争。
  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凤如和翎西,花千引转过身,急着逃了出去。
  “凤公子!”翎西看着凤如踉跄的步子,当即扶了上去,凤如却摇了摇头,“无碍,郡主走吧。”
  “你呢?”翎西心里也着急着花千引带走的河图洛书,但凤如好歹救了她一命,十分两难。
  凤如的目光落在那石门上,面白如纸,却也有几分坚定,“宋兄还在那里,我不能一走了之。”
  是了,宋青扇还在石门后的角落,生死未知,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翎西最终咬咬牙做了决定,“我和你一起找找办法,看能不能收回这石门吧。”
  “其实,不必如此。”凤如的声音又轻了许多,想来十分虚弱。翎西苦笑一声,“谁让我和你们结盟了,到底不好一走了之。”
  只是两人还没来得及找到破解之法,却是一阵地动山摇。
  佛塔的墙壁一点点裂开,断木碎石纷纷砸下来,像是,要塌陷了。
  而就是这样的时刻,原本坚不可摧的石门有了裂缝,微光从中透了出来。
  翎西和凤如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就着这不知方向的路逃生。
  大概能逃出去吧,如果没有受那一掌的话。
  翎西回头看着停下脚步的凤如,突然变了脸。原本只是以为他中了一掌,却不知花千引的掌心中还带了针。
  凤如胸口鲜血恣意,手中握着的棋子也纷纷洒落了一地。
  翎西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凤如扯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意,“在下怕是出不去了,郡主一路小心。”
  这种时候就别顾着别人了好不好!翎西虽然自幼被人奉承着宠着护着,可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被人护着啊,她不想欠别人一分一毫啊!
  “我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翎西将凤如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凤公子救我一命,我定不会弃你于不顾。”
  凤如摇了摇头,太过固执,不会变通,若是一个人用轻功或许还能逃出去,两个人,怕只会命丧于此。
  “我好歹也是替皇帝伯父来拿东西的,我要是死在这儿了你说他会不会给我追封个公主啊?”
  “父王之前还说回家就给我定亲我不想这么早死啊!”
  “凤公子?凤公子你倒是别睡过去啊!”
  ……
  翎西只觉得像是被掩埋在了废墟,好像看到了光亮,又好像只是一片黑暗虚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像一不小心爆了数字,想着拆成两章,但又觉得只有完整的才适合这个题目,所以就只能这样了……

  ☆、称心如意

  宋青扇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鼻尖嗅到的是醉人的醇香,夕阳斜晖自窗边明晃晃地撒了一地,窗外隐约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在准备赚关门前的最后一笔交易。
  “你醒了?”推门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燕陶陶,她的脸色比之前多了几分憔悴,想是累坏了。
  “我昏迷了多久?”宋青扇起身,动了动有些发疼的脖子,他其实并没有受伤,之所以昏过去不过是被人劈晕了而已。
  燕陶陶倒了碗水给他,说道,“并不久,我发现你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间酒肆的后院里?”燕陶陶有些不解,宋青扇难道不是应该在浮屠塔吗?
  宋青扇拧着眉头,大概记得和陆灵衣拿到玉玺后的场景。
  我自幼无父无母,两位婆婆抚育我长大,所知所学不过是复国二字。
  宋青扇,你说得轻巧,可是我怎么可能不这么做。
  自我记事以来,没有一天不替清河绣坊做事,婆婆甚至不惜将佛塔密图献给清河绣坊,将河图洛书拱手相赠,这么大的代价才换来十几年的庇佑。
  你不会懂那种替人卖命的苦楚,况且我所做的,不过是拿回我本该有的而已。
  纵然前路荆棘,我也不会后退。
  宋青扇头疼的更厉害了,他想起那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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