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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蔽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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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城璧呵呵笑了声:“别紧张,慢慢说。”

    来人再度吞了口口水,才结结巴巴道:“大——大概是我们沈家……沈家地、地地地位太——太超然了……”

    韩老嗤笑出声。然他出声之后,也觉颇有失礼,便不再笑了。

    来人有些赧然。沈家的地位本来便应由着天下人判断,他这般自夸,自然有着目空一切的嫌疑。

    连城璧却起了身。他一步步走下主位,鬓边长发随之颤动。

    甚至连弧度都是无限的完美,优雅。

    他亲自将来人虚扶起来,在他受宠若惊的神色里,轻笑道:“便回去告诉老太君,城壁与璧君即刻启程。”

    那人欢欢喜喜得来,兢兢战战等待提问,终究又欢欢喜喜得走了。他走时,仿佛带走了三老的欢喜,只留一室沉闷。

    因为三老也不懂,为何刀要放到沈家?

    百年以来,金针沈家在江湖中的地位依然超然。无论是百年前沈浪,还是如今的沈老太君,确实有让人佩服的地方。

    然而退一万步来说,沈家并非江湖领袖,更甚者今时今日人才凋零。徐鲁子,又为何要将那把天下人觊觎的割鹿刀,放到沈家甄选主人?

    抑或者说——究竟为什么,要让天下人,都聚集到沈家?

    连城璧轻点指尖,眯眼沉思。

    宝刀唾手可得,连城璧却不为所动,甚至可以注意到他人所无法注意的东西,三老又再度佩服了一分。

    宝刀逐鹿,逐鹿天下。然而能逐鹿天下的,又怎么会是一柄刀?

    三人这般想着,神色愈发黯淡。

    因为他们发现,无论他们再年轻几岁,纵然带着如今的阅历与能力,也无法与连城璧相比。

    他们便几乎是怀着崇敬,欣慰的心情看向连城璧。

    无瑕公子,连城璧。

    他们的少主,也会是未来江湖中不可或缺的无瑕公子!

    连城璧沉思片刻,正要挥退众人,明安却道泰阿总管回来了。

    泰阿三日前被连城璧派出打探消息,此时也已掌握所有。他开门见山道:“割鹿刀已在入关的道上。”

    连城璧了然轻点指尖:“有人护刀?”

    泰阿道:“是。”

    连城璧又道:“可是赵无极、屠啸天、海灵子,司空曙四人?”

    泰阿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却只是点头。

    连城璧微眯眼,三老却露出动容神色。

    他们退隐江湖时,这些人才刚刚出名。然而就连他们三人也不得不承认,即便他们鼎盛时期,也无法与这四人媲美。

    玉老敛下面上震撼,这才缓缓道:“有这四人护刀,当今天下,只怕再没有人敢夺刀的了。”

    他这般说,所有人皆是同意。

    泰阿点点头,又道:“徐鲁子说,宝刀赠少年英豪。是以如今夺刀人选,不外乎与少主齐名的五位君子。”

    三老齐齐露出如释重负的模样。

    ——当今武林少年英雄,再无人可与连城璧争辉。

    他们的老眼中几乎下一瞬便要露出欣喜神色。然而泰阿下一句话,却叫他们又换了神色。

    泰阿表情古怪道:“徐鲁子唯一的条件,却是要杀一个人。”

    连城璧微挑了眉。他从袖中取出帕子,细细擦拭他那修长完美如玉的指尖:“哦?”

    泰阿一字一顿吐出几个字:“他要杀的人,是萧十一郎!”

    三老面面相觑。

    连城璧擦拭指尖的动作终于顿住了。

    他缓缓抬眸,视线从掠过指尖,掠过泰阿,转而放到门外无垢山庄景致。

    不知是否是四人的错觉,顿时只觉连城璧的的目光阴寒森冷。但他唇角弧度,一如往出的温柔。

    连城璧缓缓吐出一口气,半晌只说出了五个字。

    “萧十一郎啊……”

    夜凉如水。

    五月姑苏,白日里已经很热了。只是晚上凉风习习,依旧清凉舒爽。

    连城璧若有似无拨弄杯盖,漫不经心看杯中清水成茶,再从热茶至于冷茶。

    他却不喝。

    只是静静看着那一杯茶,渐渐冷却。

    一如他的心。

    他是连城璧,连城璧总是很冷静。所以他无论何时,都能得出最完美的判断。

    可是今日,他很茫然。

    割鹿刀以着夸张到几近喧嚣的姿态出现在江湖,摆明了便是想要搅乱江湖。那铸刀者甚至还要让他们‘六君子’来角逐宝刀之主。纵然他根本无所谓这所谓的割鹿,却也欣然加入夺刀行列。

    他喜欢挑战。

    江湖已经安静三年了,这把刀出现的时间也太过恰到好处。是以这一把刀的出现,几乎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几乎所有人,都想要这一把刀。纵然天下人皆知晓,能逐鹿中原的,其实从来不是一把刀。

    可正如连城璧,刀所带来的荣誉,其实比之其本身,更有价值。

    因为得到了刀,便意味着,有资格逐鹿天下!

    连城璧自然是有资格的。所以他才要那一把刀。

    可徐鲁子却说,要刀,便要为他杀一个人。

    ——萧十一郎。

    这四个字,分开来虽能时常听闻,连起来,却似乎是这近四年来的第一次。

    他从不否认自己动心与动情,只是纵然如此,亦无法与他想要做的事相提并论。

    概因但凡情与意向相左,他便可毫不犹豫舍弃情感。纵然能留有遗憾。、

    人生,又怎会没有遗憾?

    然而今日,便在泰阿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他忽然迟疑了。

    他从来不唤萧十一郎的名字,于是他并不知道,原来乍然听闻这个名字,会让他如此油然而生如此浓重想念。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未知总叫人惊惶失措。

    甫听闻有人想要他的命……他心底最初的想法,甚至是想要了徐鲁子的命。

    他敛眉翻看掌心,纵横交错,却没有一条如情丝诡谲无理。

    他终究是仰头看天边明月。眯眼,微叹息。

    一切一切,却尽在不言。

正文 齐聚沈家(二)

   作者有话要说:嗯,暂定如此。 后半依然是原著的情节,只是修改了一下。

    今天收到ol的定制书了,心情不错~多谢归人小雷扔的地雷,有5个拉~~咩哈哈

    PS,今天一直在搞这章,纠结了半天。

    于是明天2更  沈家之人快马加鞭离开,连城璧稍作安排,便也携沈璧君前往沈家。

    连城璧前一世极尽荣华,这一世自然也是极会享受。除了铜椰岛主出事那一次,他每次出行皆是那一架豪华的马车。这一次带上沈璧君,亦是不例外。

    三年多来,沈璧君跟随连城璧已去过许多地方了。连城璧并不当她是附属之物而豢养家中,反而是闲暇时,便要带她出门游玩。是以三年来,沈璧君踏过最远的地方,甚至已海南。

    只是三年来,她都没有回过沈家。

    开始是她不想回去,概因她不知如何面对沈老太君。她在老太君与自己的满心期待下嫁与连城璧,她却得不到连城璧的心。她不知如何面对老太君关怀的眼神,不知如何述说她心中委屈。后来她的心情渐渐平静,连城璧便要她着手管理无垢山庄之事。直至今日,她才归去。

    她要以最完美的状态回到沈家,不要有老太君有任何的担忧。

    这位峥嵘一生的老人已花白了头发。但沈老太君依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沈璧君见到她那一瞬,终是无法自控得扑入她怀中,哭泣不由自己。

    沈老太君叹息着安慰,却也知这是欣喜。

    时至今日,沈璧君心中才终于安宁。

    这三年以来,无论她走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反复无常的事。她心中最为眷恋的,终究是她长大的那一枚小小梳妆。

    她,满面是出嫁新娘归家的娇羞。 沈老太君问了几个问题,同时小心留意沈璧君的神色。她见沈璧君面色一直不错,良久以来的担忧终于放下。

    夫妻俩陪着老太君许久,见她神情疲倦,这才告退。

    月上重霄,便该就寝了。

    然这里并非是连家,连城璧自然也要住到沈璧君的梳妆里。

    沈璧君虽已远嫁,闺房却是定期打扫。尤其是这一次归来,沈老太君更是命人打扫的不染纤尘。连城璧挥退众仆,在沈璧君的软榻上躺好。

    他闭了眼,轻笑道:“璧君,夜安。”

    他似乎听到有人轻叹之声,而后才是沈璧君轻柔的声音:“……夜安。”

    房内夜色一片昏暗,寂静只能听到自己规律的呼吸声。沈璧君怔怔瞧着床帷,心中一片空茫。她愣了许久,忽然低声低唤道:“……夫君……”

    夜色已深了。

    往常此时,连城璧已经睡了。不想黑暗里,那熟悉的声音却是愈发柔和:“我在。怎么了?”

    沈璧君睁着眼,怔怔道:“我睡不着……”

    连城璧轻笑一声:“可是我在你房内,你不安心?”

    “不是……”沈璧君飞快辩解。半晌,她才垂眸咬唇,一字一顿道:“……夫君不想要孩子么?”

    连城璧目光闪过一丝诧异:“璧君想要孩子?”

    沈璧君迟疑半晌,才缓缓道:“没有……我——我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寂寞。

    无论连城璧对她多好,多在意她,却都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想要一个孩子。这样,是否连城璧便不会将她当成妹妹来看?

    连城璧敛眸,轻叹一声:“你是我这一生唯一负了的女子,璧君。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璧君咬唇不语。她眼中迅速积累了水光,几乎下一瞬便要落下。

    终究还是,一夜无话。

    济南,济水之南。

    这是一座卧虎藏龙的古老城市,有多少英雄豪杰湮灭在历史洪流。

    两月之后,割鹿刀终于入了济南。

    那时已是九月,序属三秋。济南大明的秋日,湖畔水色幽蓝,静美异常。

    连城璧闻之,便前去迎接赵无极等人。

    济南这些年都很安宁。因为这些年唯一能拿出去炫耀的话题人物沈璧君,已嫁与了姑苏无垢山庄的连城璧为妻。

    然而两月之前,济南又忽然热闹起来了。

    因为无论从割鹿刀入驻沈家、天下豪杰齐聚沈家、无瑕公子携天下第一美人归来沈家……任何理由来看,这座沉睡已久的古城,都该醒了。

    济南茶馆,五方杂处。这里一直是小道消息汇聚交流之地,自然无比热闹喧嚣。

    可今日的茶馆很安静。

    因为这茶馆之中,来了一位美人。

    世上男女互相吸引正是天性,男人好色也是定性。这间茶馆里的男人在这里坐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今日这女子般不扭扭捏捏、不加掩饰的美人。

    炎炎夏日,她穿的并不多。可该遮住的地方都已经遮住,该露出的地方也隐约露出,并不严肃,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够端庄。她还在喝茶,微俯了脊背,以纤纤玉手端着瓷碗,小口小口啜着茶水。她的手指莹白纤细,精致完美,比他们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美。

    她不仅长相美,就连这喝茶的姿势,也很美。

    更何况她泰然自若,仿佛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事情。

    茶馆里所有男人都在看她,甚至她身边随意而坐、那个她最在乎的男人,也在看她。

    她心情很好,便微微扬起唇角,笑容娇美。

    因为她喜欢男人们盯着她看。

    一个女人若能令男人们的眼睛发直,总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原著】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风四娘。

    七年未见,风四娘如今已有三十四岁。

    她虽然三十四岁了,可她的肌肤依然白皙如玉凝,她的面容还是精致美好,她的腰肢还是纤细柔软……

    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她身上,又多了一种张扬的,妩媚的美。

    女妖怪,风四娘。不管再多少个七年,她一直会是风四娘。

    萧十一郎一直很喜欢她,每次和她相处的时候都会觉得愉快,但和她分手的时候,也并不觉得难受。

    所以七年前她要走,他并不做挽留;而今四娘回来,他也欣然陪同。

    这决计不会是爱。

    萧十一郎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他们是最亲的人。

    虽然他最亲的女人从没有闺中女子的婉约,温柔;甚至她喜欢各种各样的刺激,喜欢各式各样的挑战,偶尔也会给他带来或多或少的麻烦。

    因为她是风四娘。

    认识风四娘的十几年里,萧十一郎走遍大江南北,见识过太多的女人。可纵然这世界上有数以千万的婉约女子,有数之不清的温柔女人。风四娘,从来只有一个。

    ——每个时代,总有叫世人望尘莫及的存在。这些存在并非世间唯一,却是每一领域的唯一。

    就好像每个时代只会出现一个穷凶极恶的大盗,亦只有一个优雅到几近神明般无瑕的公子。

    萧十一郎望着风四娘,漆黑如夜的眸中渐渐盈满了暖意。

    风四娘喝了近半日的茶,也没有听得关于割鹿刀的任何消息。她心下失望。正要起身,却因漫不经心的抬头,而面色一变。

    那男子穿着朴素的衣服,四四方方的脸,四四方方的嘴。任谁都看得出,他是个老实人。

    他杨开泰!

    ——风四娘避之不及的杨开泰!

    从七年前第一次见面,这傻小子便对她念念不忘。甚至她出走关外,竟也碰到了这家伙。

    真真阴魂不散啊!

    她迅速转身,同时对萧十一郎小声说:“快走!”

    然而风四娘尚未走远,杨开泰已稳稳落在风四娘面前,欢喜道:“四娘,真的是你!”

    风四娘板着脸道:“不是我,我也不认识你。”

    杨开泰吃吃道:“呵呵——四娘,你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呵呵玩笑。”

    风四娘干笑三声:“哈哈哈——拜托你搞清楚什么叫玩笑,这并不好笑!”

    杨开泰羞愧低下头,面色赧然。

正文 齐聚沈家(三)

   割鹿刀入济南的那一日,连城璧早早便出城去接赵无极等人。 

    但他等到的却是赵无极的两袖空空、只身一人,心下已有了一分计较。

    ——割鹿刀丢了!

    但他是君子,君子决计不会让人难堪。

    连城璧什么都不问,只微微眯了眼恭敬行礼:“赵大侠。”

    赵无极羞愧道:“唉,赵某愧对天下豪杰。这大侠之名,也不过是江湖朋友给的薄面。连公子又何须需如此多礼……”

    世人总是反复无常。大侠不一定喜欢被人称为大侠,强盗也不一定不喜欢被叫做强盗。可是如赵无极这般时常推脱强调的人,心里却是决计十分欣喜他人唤他大侠的。

    连城璧从善如流一笑:“赵先生。”

    赵无极愧疚愈深。

    大明沈家依然沉浸在一片欢悦之中。赵无极来过这里不下十次,却从没有这一次复杂感慨。前面引路的连城璧停下了脚步,他略微躬身,谦和道:“赵先生请。”

    赵无极叹道:“有劳了。”

    连城璧温和一笑。

    赵无极收拾了面部表情,转身进屋。

    屋中之人连城璧自然已知晓。无外乎成名已久的大侠,以及六君子罢了。

    然他尚未踏入,便有怪异的感觉笼罩全身。

    他豁然转眸,直直撞入一人眼中。

    ——那人的眼睛很亮,熟悉的明亮!

    与这一间屋子里所有人不同,他穿的很随意,站姿亦是随意,然这一份随意不仅没有让他有丝毫的逊色,甚至更添一分局外人的清醒孤寂感。

    因为他是萧十一郎!

    他消失了四年,却忽然像是不经意般,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

    连城璧眼中划过一道不可名状的深暗光芒,几乎克制不住瞳仁的骤然收缩。他狠狠握了握拳,又恢复温润如玉的无瑕公子。

    他很想继续盯着那一个人看,死死盯着那一个人,省得他又忽然消失,叫他寻找不及。

    但他不能。

    因为他此时是无垢山庄的无瑕公子。

    他唇角含笑,三分从容。 他随着赵无极一步步踏入厅中,将所有眼神都视若无睹。

    沈老太君自是注意到了。她不动声色看了连城璧一眼,又将目光放回赵无极身上。

    她已经发现了不对。

    【赵无极上前一步,拜道:〃晚辈来迟,有劳太夫人久候,恕罪恕罪。”

    沈太君笑道:〃没关系来迟了总比不来的好是吗?”

    赵无极道:“是。”

    沈太君道:“屠啸天、海灵子和那‘老鹰王呢?他们为什么不来?难道没有脸来见我?”

    赵无极叹了口气道:“他们的确无颜来见老夫人……”

    沈太君的眼睛像是忽然变得年轻了。她的目光闪动道:”刀丢了是吗?”

    赵无极垂下了头。

    沈太君道:“能自那‘老鹰王手里将刀夺去的人,世上倒也没有几个。夺刀的人是谁呀?那人的本领不?”

    赵无极道:“风四娘。”

    沈太君恍然道:“风四娘——这名字我倒也听说过。听说她手上功夫,也有两下子。但就凭她那两下子,只怕还夺不走‘老鹰王手里的刀!”

    赵无极道:“她自然还有个帮手。”

    沈太君道:“是谁?”

    赵无极长长叹息了一声,一字字道:“萧十一郎!”】【原著】

    萧十一郎四字出口,大厅众人却没有丝毫动容。

    他们的深思全部放到割鹿刀上,但他们是君子,君子不会给任何人难堪。

    唯一动容的,只有四个人。

    ——柳色青与厉刚陡然看向风四娘,眼神如刀。杨开泰则是诧异得看着她,而风四娘却是诧异得看着萧十一郎。

    除了连城璧,却几乎无人注意到。

    沈太君皱了眉喃喃道:“萧十一郎……若是没错,这是老婆子第二次从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

    赵无极敛容不语。

    老太君道:“怎么,这一次你是真的查清楚了?”

    赵无极眼中露出些许的惶恐:“这……鹰王所言,应非虚假……”

    老太君笑了笑:“既然是老鹰王说的,便应假不了!”

    厅中人面色皆微妙起来。烽火中文网六君子中年纪最长的厉刚忽然板着脸:〃此人不除江湖难安!晚辈迟早总有一天提他的首级来见太夫人。”

    【沈太君不理他,转而道:“徐青藤呢,你想不想要萧十一郎的头?”

    徐青藤沉吟着道:“厉兄说得不错,此人不除江湖难安。”

    沈太君不等他说完又道:“柳色青你呢?”】【原著】

    柳色青将目光移到风四娘脸上,微笑温雅:“晚辈想与此人一较高低久矣。”

    沈太君目光终于移向连城璧道:“你呢?”

    落在身上的视线骤然变得炙热焦灼,连城璧敛眸,微笑不语。

    老太君便是一叹:“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喜欢说话了!”

    这一日闹剧后,沈家终于沉寂。天边夕阳西下,不久之后的夜色如水。天上星辰璀璨,草丛中不时传出秋虫的低鸣,却衬得天地间分外静寂。

    夜已深了,万家灯火熄灭。

    萧十一郎一人静静坐在夜色里,遥望北方的那一枚小小梳妆。

    他的眼睛里又露出不可抑制的失落与伤痛。

    那是沈璧君的。

    萧十一郎嘴里在低低哼着一支歌。那曲调像是关外草原上的牧歌,苍凉悲壮,寂寞忧愁。

    他忽然很想喝酒。

    可夜已深了,周遭没有任何仆人。他总不能去沈家的酒窖里偷酒。

    他虽然是大盗,可萧十一郎,从没有偷过任何东西。

    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这一辈子做的事情,也从没有错。

    可今日他站在这里,却不知是对是错。

    他茫然失措,一遍遍反复唱着那一首歌,好像这样就能找到前进的方向。

    身后忽有异动,他便豁然转头,死死盯着视线里缓缓走近的那个青衣人。

    只是一袭青衣,没有丝毫的修饰,却成世间无可睥睨的优雅从容。他步步走近,唇边微笑从容,一点一点暖入人心。

    他在他面前五步处站定,微笑轻暖。他说:“你想喝酒么?”

    他们已有近五年未见。

    事实上是,整整四年又十一个月。

    时光若流水静逝,然而他瞧见他的那一瞬间,却觉仿佛这四年多的时间不过一场梦境的悠长抑或短暂。

    萧十一郎几乎是不能自己地死死盯着他。他像是要将这四年多的时间一次性看完,抑或将永久的未来看完。

    他们第一次相见,他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那时的少年还差了他半个头,如今却与他齐平,甚至比他还要高上些许。

    他见过眼前贵公子落难时候的样子。但他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全不似世人的落魄潦倒。

    也是,世人又如何与连城璧相提并论?

    他是无瑕公子,他坐拥姑苏无垢山庄,有天下第一美人为妻!他便宛如那天边皓月,让人仰望不及。

    连城璧见他不怔忡得瞧着自己,又重复了一遍:“你想喝酒么?”

    萧十一郎闭了闭眼,掩下心中汹涌到几近将他湮灭的悲哀,将话题岔开:“刀确实是我拿的。”

    连城璧静静端详着他:“我知道。”

    萧十一郎敛眉道:“你怎会知道?”

    连城璧笑意油然:“因为你方才告诉我了。”

    萧十一郎哑口无言。他顿了半晌,才缓缓道:“你想要割鹿刀么?”

    这几个字他说的很慢,语气甚至也是淡漠之至。然连城璧却能听出其中的诱惑意味,这足叫天下人疯狂的诱惑。

    连城璧眸中幽暗。他温和一笑:“你若喜欢,拿去又何妨?”

    萧十一郎张了张口。纵有千言万语,到头来却是一字也说不出来。

    连城璧竖起手指:“我还没说完。我虽然可以不要刀,但却不希望丢了人。”

    萧十一郎陡然抬起眼。

    他瞧见连城璧眼中温柔似水,在这背后却是引人下坠入暗无天日的九幽深渊。

    萧十一郎浑身颤栗。

    他掩下满面动容,再不看连城璧一眼,便要转身离去,恍若落荒而逃。然而他方迈了一步,却听得连城璧轻喃,恍若叹息道:“我很想念你,十一。”

    萧十一郎浑身僵硬。

    他不知道是因为连城璧那一句话的前五个字,还是后两个字。因为无论哪一种,都足够叫他心生旖念。

    ——死灰复燃一般的旖念。

    他试着扯了唇角,面上却是极端的僵硬:“连少说笑了。”

    连城璧支着下颚,半敛星眸慵懒道:“唤我的名字,十一。”

    笑容,酒,人。

    温柔,酒,连城璧。

    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无息地诱惑着他。

    他恍惚中朝着连城璧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然便在此时,他正对着的那一座小小梳妆陡然亮了起来。

    萧十一郎面色惨白,甚至不可自控地退后一步。

    连城璧瞳色愈深,笑容却是愈发柔和:“今年,你可会来么?”

    萧十一郎疲惫闭眸:“……不……”

    连城璧道:“你不来,我便一直等你。”他说着,笑了一声。“我会等到你来为止。”

    萧十一郎豁然睁开眼,复杂动容得凝视连城璧的坦然。他喉咙干涩,良久只是重复了一遍:“……你一直——在等我?”

    连城璧轻轻嗯了一声。

    一刹之间,萧十一郎仿佛瞧见四年来那人等待他的背影,一如青竹一般安静秀雅。

    萧十一郎艰难吐出四个字:“……我不想来。”

    连城璧挑眉:“为何不想来?”

    萧十一郎眼底闪过一丝痛楚,终究只是道:“萧某不想来,便不来了。”

    连城璧长久不语。唯有草丛中不时传出秋虫的低鸣,却衬得他们之间愈发死寂。

    良久,萧十一郎终于听得他轻笑了一声。

    这是四年来,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笑声。

    温柔悦耳,优雅从容。

    他笑了一声,却不再笑了。他眼中盈满了冷漠,就连他的声音也覆了完全的漠然。但他的眼睛依然能看透人心,依然看透了他萧十一郎的心。

    他说:“说谎。”

    萧十一郎眼中又出现了不可言说的痛楚。他攥紧了指尖,闭眸淡道:“萧某从不说谎。”

    连城璧静静凝视他,眼中凌厉缓缓退下。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可你却喜欢骗我。”

    萧十一郎再退了一步:“我没有——”

    话音未落,他便听得连城璧道:“那么十一便告诉我,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萧十一郎愣了半晌,哑口无言。

正文 鹰王之死(一)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在这里,解说一下。烽火中文网因为以着连城璧角度,所以一些事情没有写。从连城璧收到消息到割鹿刀入沈家,已经2个月。这2个月间风四娘找到了萧十一郎,去偷刀。她从司空曙手里偷来了刀,但是发现是把假的,所以风四娘与11才会出现在济南。

    而后他们遇见了杨开泰,杨开泰带他们到了沈家看刀。

    补齐了~晚上还有一更  连城璧道:“那么十一便告诉我,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为什么要来?

    萧十一郎这般问自己,答案早已知晓,却始终说不出口。

    当他站在沈家大厅,听着风四娘与柳色青、厉刚吵架,沈老太君维护之时,他觉得很是无趣。整个大厅之中有十几个人,却没有他熟悉的那一袭青衣。他还能骗自己——也许他是为了风四娘,也许他是为了割鹿刀,更也许他是为了解开真刀在哪里的疑惑。

    任何一种可能也好,总之他决不是为了连城璧。

    然而连城璧终于归来,他却再无法骗了他自己。

    那人一如既往沉默温和,仅是瞧了他一眼,便仿佛不相识一般,不再看他。心中悲哀一如潮水汹涌疯狂,甚至叫他几乎无法自控地想要逃离。甚至他脚下的土地,也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他,连城璧的身份地位。

    他是无瑕公子,他已经娶了妻,也许不久的将来便要有一个孩子,属于他和沈璧君的孩子。

    ……一切一切,都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他苍白的唇一直在颤抖,然他在连城璧温和却无限逼迫的神色里,依然说不出一个字。

    连城璧的眼中已有了一分怜惜。

    世上有很多人都像野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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