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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蔽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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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璧闭了眼,几乎是喃喃自语一般,轻而温柔道:“他不会来了。”
明安却听出他话语之中的失望与阴桀,脸色又是一变。他慌忙恢复之前神色,声音又轻了些许:“少爷?”
连城璧张开了眼。
他敛眸,淡看鞋上水印,唇角弧度讽然:“他既然不会来了,留着这些酒也是无用。你便将它们都砸了罢。”
明安脸色又是一变:“少爷,可您十日后……”十日后,连城璧要迎娶沈璧君。宾客众百,无垢山庄怎么可以没有酒?
连城璧挥手打断他的话,轻笑起来:“我无垢山庄,从不缺钱。”
这一些酒是他为萧十一郎准备的。萧十一郎既然不要了,那么这天底下,又还有哪一个人有资格喝这些酒?
连城璧深吸一口气。
他仰头看天。
连城璧还记得,昨夜子时的月光,一如既往清亮。
也许,阴晴圆缺的从不是月。
十日后。无瑕公子连城璧,迎娶天下第一美人沈璧君。
这一场亲事,江湖轰动。
正文 云起割鹿(二)
作者有话要说:多加了点关于内容的解释。 沈璧君永远不会忘记,她嫁给连城璧的那一日。
姑苏晴空万里,天幕湛蓝叫人心碎。
一路乐鸣不绝于耳,喜庆欢乐。鸾凤和鸣,仿佛天下都在恭贺她嫁与无瑕公子。她这般想时,便在红盖之下,红透了脸颊。
大抵是坐了许久的轿子,她甚至都有些恍然。
直至他掀开了她的红盖。
她满脸期待,却听得他温和得说出了之于她而言,最残酷的话语。
他说:“璧君,若有朝一日你要离开我。只要你能放下一切,我便放你自由。”
她以为连城璧不会说的。
可连城璧,却偏偏说了。
他不仅说了,看她的眼神更充满了歉疚。一切的一切叫沈璧君心生了然的绝望。
她不想懂的。
可她偏偏懂了。
将来她若爱上一个人,爱到可以为之放弃一切。包括她的身份地位,包括她的沈家。
连城璧,便放她自由。
——她原以为只要嫁给了他,一切便可重头开始,即便早知他已有了心上人。如今他却连自欺欺人,都不愿施舍予她。
她的泪水不由自主落下。
连城璧便将她圈在怀里,拭去她的泪水,柔声安慰。
语气亲昵,却恍若安慰自己妹妹。
她终于知道,也许究这一辈子,她都得不到想要的。
成亲之后,三年来日子平静如水。
沈璧君曾幻想过无数次生活,到头来却发现,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抑或其实,什么都变了。
连她自己都变了,变得适应如今的生活,一如适应沈家。
而连城璧待她很好。烽火中文网
无论是什么,只要她开口,连城璧便会为她寻来,博她一笑。甚至有时随心所欲的一个想法,连城璧亦会竭尽全力为她做好。
想来哪怕是天幕星子,连城璧都会想尽办法,为她摘下来。
你应该觉得幸福。
清晨对镜梳妆,她这般对自己说。她容貌日复一日的美丽,性子日复一日的温婉。
她却骗不了自己的眼睛。
雨停了,夜色褪淡。
她静静站在台上,看这暗夜下的优雅山庄。她沾了一身夜露,甚至浑身僵冷,亦不无所谓。
待到天边晨光揭露,她才移动了身子。一点一点,缓缓走入院子里。
凉风习习,院中一片死寂。灯已燃尽灯芯,四下昏惑暗淡。
她的夫君系着披风,安然饮茶。
依然是修长笔挺的背影,夜色里却氤氲开不可名状的孤寂落寞。
沈璧君是聪明的女子。便就此顿了脚步,不去打扰他。
她听明安说,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要请一个人喝酒。可那人,已经许久未来了。
那人不来,他便一直等。
从日落西山,等到晨曦微露。
从略有希翼,等到满心失望。
她的夫君,一直是优雅高贵、意气风发。唯有这一夜,她瞧见了他的疲惫倦怠。
那一瞬间,沈璧君心下几乎是不可言说地动容。
她们曾经相识,却早错过了他的少年。当结为连理,连城璧已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人,并非如她一般身处深闺,而是早早在他的生命里渐行渐远。
他们之间已相隔了整整一条长河。
他给她想要的关心,给她想要的尊重。可她想要他的信任,想要他将他当成唯一的爱人。
但这亦成了念想。
她闭了闭眼,美眸之中一片哀戚。
夜风吹得她浑身僵硬。她尝试着挪动脚步。脚边银杏落叶,发出破碎的轻声。
连城璧豁然回眸。
她死死盯着他的眸。见他从柔亮,至于黯淡。
连城璧起身。
他走到沈璧君身边,握了她的手,冰冷不堪。他便将人揽入怀里,眼中露出些许柔和:“夜尚未央,你怎么出来了?”
沈璧君依偎着他,掩下心中凄楚,柔柔问道:“夫君呢,怎么不睡?”
她听得怀抱着她的男人叹了口气:“我在等他。”
沈璧君道:“她来了么?”
连城璧轻笑:“他不会来了。”
沈璧君将脸埋在他的肩窝,轻咬下唇:“既然夫君知晓他不回来,为何还要在此等她?”
连城璧目光之中露出些许茫然,一闪而逝:“概因我希望他来。”
因着希望,是以等待。纵然心中知晓他不回来,依然忍不住想,也许下一刻,他便会出现。
沈璧君掩下心中钝痛,风淡云清道:“她美么?”
沈璧君自然明白,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可世人常说,情人眼中出西施。她便想知道,在连城璧眼中,究竟是她美,抑或她更美。
连城璧眨眼,摇头失笑。半晌又瞧见沈璧君未曾抬头,才温柔道:“没有你美。”
没有她美,却爱而不悔。
沈璧君心几乎跌到谷底。她听得自己的声音柔和道:“是怎样的人,能叫夫君念念不忘?”
他们明明夫妻,相处却如兄妹。
沈璧君闭眼,唇角维扬。不知是苦笑,还是讽笑。
“他啊,”连城璧抚了抚她的鬓发,笑容轻暖。“他……有一双很亮的眼睛。性子的话……呵,很有趣。”
沈璧君敛眉。
她看过各种对女子形容,如连城璧这般形容,却是少见。
要么是那女子确实如此不凡,要么是连城璧不会形容人。
然不管如何,那人在他心中,无可取代。
沈璧君温柔道:“……为何不去找她。”
她说的温柔,却无人知晓这几个字,究竟用了她多少的力气。
但她依然面不改色,从容不迫。
因为她是沈璧君。
是沈家下一任主母,是无垢山庄少夫人,是连城璧的妻。
她不能软弱。
连城璧安慰一般,拍拍她的背,轻笑了一声:“若他不想出现,即便翻了整个天下,也找不到他。”
萧十一郎的名字,已有整整三年杳无音信。
他曾说要他“拾金不昧”,搅得江湖风生水起,甚至越来越多人相信萧十一郎是身不由己。
后来萧十一郎询问他,是否要帮他洗脱嫌疑。他当时笑说,不是。
不是。
连城璧的目的,其实只是想要掌控那人的下落。
但凡他的名字出现,便能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他。
可如今,萧十一郎已然沉寂。
只要他不想让人知道,那么即便他站在眼前,他也有办法,不让人知道,他便是萧十一郎。
找他么?
连城璧有些茫然。
他一直清醒,引以为傲的清醒。
但今时今日,他忽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脱离他的掌控。
他抬首,遥望天边晨曦。
雨落之后姑苏入深秋,寒风萧瑟太冷了。
他拥着沈璧君,目光之中露出零星的茫然。
他说:“我也不必去找他。我相信他不会一直沉寂下去。终有一日,江湖再见。”
萧十一郎怎么会沉寂下去呢?
终有一日,他们会江湖再见。
___________分析一下,占用点空间__________
0。0最近有虐么,咩哈哈。关于虐不虐的话题暂且不论,我还是来分析下连少~
最近各位娃子貌似分成了两派,不过我觉得这还是有必要看一下的。
第一点么,关于连少成亲。其实在成亲那会,连城璧没有多少喜欢11,他只是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发现了一个新的人。那人的性格很有趣,可以陪他玩,让他觉得不无聊。就好像连少只是在玩一场游戏,游戏规则由他制定。但是在他正兴致勃勃投入其中,11突然对他说,不好意思,劳资没空陪你了,你自个慢慢得瑟。
连城璧何等委屈呢?本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但是他最喜欢的那个玩具忽然离他而去。他还没到手,就已经离去,他何等不甘呢?
所以连少在成亲前,其实只是对11动心。但只是动心,也决计不会为了他放弃无垢山庄。
连城璧真正喜欢11,是在他一直等的四年里。
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终成孤寂。
第二点么,关于沈璧君。
其实纵然没有11,连少依然会这样对沈璧君。
主要缘由是他前世的母妃。她曾是艳绝后宫的宠妃,深爱皇帝。但发现皇帝不爱她,因为空虚,抑或为了报复,红杏出墙。最终被发现,三尺白绫,一命呜呼。但是当时才10岁的少年却被留了下来。宫廷秘辛,但知晓的人决计很多。于是他从皇帝跟前最受宠的皇子,到了人人随意折辱欺凌,就连稍稍得宠的太监养的狗,也不如的地位。
那段时间他完成了人生转折,包括性格,手段,洁癖,性向。他由此对女人失去了兴趣,所以他无法爱沈璧君。他的母妃都出墙,为什么沈璧君不会移情别恋?而他母亲是他心中的逆鳞,他无法忍受他的妻子也会这样。
所以他宁愿负沈璧君,也不想要沈璧君负他。
嗯,分析完了。这就是连少成亲时候的想法。总的来说,他是把感情和生活分开了,不认为感情会影响他的生活,也不认为他的生活有必要搅到感情里。
正文 云起割鹿(三)
作者有话要说:再发一次,木有看过的娃看一遍罢
0。0最近有虐么,咩哈哈。烽火中文网关于虐不虐的话题暂且不论,我还是来分析下连少~
最近各位娃子貌似分成了两派,不过我觉得这还是有必要看一下的。
第一点么,关于连少成亲。其实在成亲那会,连城璧没有多少喜欢11,他只是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发现了一个新的人。那人的性格很有趣,可以陪他玩,让他觉得不无聊。就好像连少只是在玩一场游戏,游戏规则由他制定。但是在他正兴致勃勃投入其中,11突然对他说,不好意思,劳资没空陪你了,你自个慢慢得瑟。
连城璧何等委屈呢?本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但是他最喜欢的那个玩具忽然离他而去。他还没到手,就已经离去,他何等不甘呢?
所以连少在成亲前,其实只是对11动心。但只是动心,也决计不会为了他放弃无垢山庄。
连城璧真正喜欢11,是在他一直等的四年里。
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终成孤寂。
第二点么,关于沈璧君。
其实纵然没有11,连少依然会这样对沈璧君。
主要缘由是他前世的母妃。她曾是艳绝后宫的宠妃,深爱皇帝。但发现皇帝不爱她,因为空虚,抑或为了报复,红杏出墙。最终被发现,三尺白绫,一命呜呼。但是当时才10岁的少年却被留了下来。宫廷秘辛,但知晓的人决计很多。于是他从皇帝跟前最受宠的皇子,到了人人随意折辱欺凌,就连稍稍得宠的太监养的狗,也不如的地位。
那段时间他完成了人生转折,包括性格,手段,洁癖,性向。他由此对女人失去了兴趣,所以他无法爱沈璧君。他的母妃都出墙,为什么沈璧君不会移情别恋?而他母亲是他心中的逆鳞,他无法忍受他的妻子也会这样。
所以他宁愿负沈璧君,也不想要沈璧君负他。
嗯,分析完了。这就是连少成亲时候的想法。总的来说,他是把感情和生活分开了,不认为感情会影响他的生活,也不认为他的生活有必要搅到感情里。
姑苏五月,天气晴朗无比。
无垢山庄,一片安宁。
连城璧闲来无事,便邀了沈璧君下棋。近年来沈璧君棋艺飞快增长,倒也与连城璧下得不亦乐乎。
正当棋局将尽,泰阿却前来禀报说,有大事相商。
沈璧君温婉一笑,正要起身暂退,却被连城璧按在身边。他轻点指尖道:“不必,这事,璧君你知道也好。”
沈璧君道:“是什么事?”
泰阿瞧了两人相握的手一眼,不动声色敛眸道:“割鹿刀。 ”
连城璧挑眉而笑。沈璧君却疑惑得重复了一遍:“一把刀?”
泰阿道:“没错。一把可以逐鹿中原的刀!”
沈璧君面色有些古怪:“可逐鹿中原的刀?”
连城璧温和一笑。他悠然落下一子,对沈璧君道:“传说是能逐鹿中原。可到底能不能,其实并不看刀。”
沈璧君似懂非懂道:“夫君要那把刀?”
连城璧呵呵一笑。他轻点指尖,笑意从容而自信:“我若不要,天下也无人能要。”
沈璧君柳眉微蹙。
连城璧挥退泰阿,轻笑说:“璧君你且看着,再过几日,便有人会打着此刀之名,搅得天下风生水起。”
沈璧君微微一叹。
连城璧道:“而我既想你知道,又不想你知道。”
沈璧君思索片刻:“为何?”
连城璧道:“因为你若不知道,将来也许会被人利用而不自知;而你一旦知晓,这个世界却成污浊不堪。”
沈璧君有些懂了,疑惑道:“夫君既不想我知道,为何又要告诉我?”
连城璧道:“因为我身在江湖。”
沈璧君道:“可我在夫君身边。”
连城璧又道:“也许将来某一日,纵然是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沈璧君沉思半晌,敛眉摇头:“不懂。”
连城璧道,“我也希望,你永远不懂。”
世事反复无常。今日你与我相交,明日也许便要自相残杀。人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实也不过是推卸责任的托词。
连城璧替她披上披风,目光略有悠远。
沈璧君凝视他的目光,心中情感复杂。
四年时间,足够她了解连城璧——她的夫君,极有野心。
这一种野心,并非与生俱来的强烈权力欲与功名心,而是不愿为世事愚弄的清明。
他不想为人控制,亦不想生命匆匆逝去。他要在时光长卷里留下属于自己的一笔。
连城璧决计不是甘于接受命运的安排与摆布的人!
他决计不会叫自己的一生在命运控制里自生自灭!
而作为他的妻,沈璧君要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看世间成败定论。
离姑苏很远的南方,有那么一条偏僻的官道。管道之上,有那么一家偏僻的酒铺。
酒铺之中,有那么一个潦倒的醉汉。
那醉汉已在这里喝了一整天的酒。从朝阳初升,至于如今日落西山。
他已经醉了。
可纵然他醉了,依然叫了一坛酒,好像不醉死自己,便不罢休。
这是一个长年浸在酒里的人。无论酒量抑或酒品,都是标准的酒鬼。
就不知……是否如别的酒鬼,一穷二白。
小二想到这里,面色不太好看。他过去推醒了醉汉,笑道:“客官,您看这天都这么晚了,人都要回家了……您是不是该付钱了?”
醉汉抬起软绵绵的手,一点点摸遍全身。他摸了许久,表情渐渐疑惑:“……钱,我的钱呢?”
小二的脸色慢慢不太好看起来。他怒瞪着醉汉,冷笑一声:“这位客官莫不是想吃霸王餐?”
醉汉摆摆手,朝着小二打了个酒嗝。酒气霎时弥漫,却与原先的酒香截然相反的恶臭。小二捂着鼻子退后一步,脸色铁青:“好啊,喝酒不付钱也就算了,既然还敢这样对本小二!来人,给我把他的裤子扒了,丢到街上去!”
这倒是挺习以为常的一幕,两名彪行大汉抖着肌肉从一旁走出,开始扯着来此喝酒,却不付钱的醉汉们的衣服或者裤子。通常将他们扒光,而后丢到酒铺外,供过路人耻笑。
几乎无往不利。
只是这一次,酒铺护院的手尚未碰到那醉汉,便听得有个声音道:“老夫替他付!”
这声音嘶哑难听,仿佛指尖划过青石发出的声音,无比刺耳。然而他的内容,又是如此可爱。
小二转身,印入眼中的是一名长相极端古怪,甚至如鬼魅一般的老者。他端坐在一方软轿之上,由两人抬着,居高临下。
但小二恍若未见,只是笑得仿佛开了花,对着来人躬身道:“哟,这位大爷,一看您就知您通身富贵,还是难得的好心人……”小二拍了许久的马屁,话语忽然一转:“承蒙惠顾,三两七钱!您看……”
来人便是飞大夫。
飞大夫拂袖,五两银子便飞入小二怀中。他淡道:“剩下的钱,便当他下次酒钱。”
小二欢喜道:“好嘞!”
小二拿了银子,便也不再刁难那醉汉。甚至又给两人端了坛酒,才去招呼其余客人。
两个轿夫将软轿放到醉汉身边,飞大夫这才转身面对着他。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了白的黑衣,又不知几日未换洗,四处都是青黑的污渍。飞大夫像是没看见一般,自言自语道:“他一直在找你。”
醉汉恍若未闻。
飞大夫道:“他希望能见见你。”
醉汉还是像没听到。
飞大夫道:“我看得出,他挺想念你。”
醉汉这才抬起了头。
他眯着眼睛,像是在确认是否在同他说话,抑或来人是谁。半晌,又像一摊污泥一般,重新趴回桌上:“哦……老飞啊。”
飞大夫等了许久,才等到了这四字。他几不可闻得叹息一声,转而道:“她回来了。”
萧十一郎晃了晃头,晕眩叫他难以自持得皱了眉:“她?”
飞大夫点头。下一刻才想到他也许看不清,便道:“风四娘。”
萧十一郎怔了半晌。他忽然吃吃笑起来:“……四娘啊……呃,她回来……回来做、做什么?”
飞大夫道:“不知道。”
萧十一郎哈哈笑了声:“哦。”他撑着桌子尝试起身,可他喝的太醉了,甚至尝试了三次,都依然软趴趴瘫在凳上。
飞大夫怒气攀升,他冷声道:“你可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萧十一郎皱眉打了个酒嗝,懒洋洋道:“醉汉还能是个什么样子?”
飞大夫皱眉:“你是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又哈哈笑起来:“是……哈哈!萧,萧十一郎就是个醉汉!”
飞大夫忽然扬手,一掌狠狠像萧十一郎击去。然而萧十一郎依然是闭眸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嘴角笑容都是一如方才。
满足的,欣慰的。
仿佛只要有酒,他的人生便够了。
飞大夫的那一掌到底没有打下去。
因为萧十一郎忽然睁开了他朦胧的醉眼。他说:“老飞……好大,的风啊……”
飞大夫不动声色收回手掌,继续道:“风四娘回来了。”
萧十一郎努力撑起自己的脑袋,呵呵傻笑起来。醉汉通常是不可理喻的,可飞大夫觉得,萧十一郎是可以理喻的。
萧十一郎真的醉了么?
飞大夫眼中划过一道精芒,他缓缓笑起来,又重复了一次:“风四娘回来了。”
萧十一郎不耐挥手:“你说了好几遍拉!四娘回来就回来嘛,我又没耳背!”
飞大夫从容道:“她在找你。”
萧十一郎撑着脑袋半晌,双手忽然一软,他啪嗒倒在桌上。飞大夫冷眼瞧着他的后脑勺,良久以为他醉的终于睡着,又忽然听得他呵呵笑道:“走了的为何还要回来……要留的……为何要走……”
飞大夫面色骤然一变。他看着萧十一郎黑色的后脑勺,神情终止于复杂微妙。
他正要说些什么,萧十一郎却忽然直起了身子。
他的身体还是瘫软,他的脚步还是虚浮,他的双眼还是朦胧。但他准确而快速得起了身,一步步走出酒铺门外。
门外夕阳西下,天边瑰红染了世人面容。
他的身子晃了晃。
正当别人以为他要摔倒,他却忽然一跃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四下一片惊呼。
飞大夫眼中欣慰。他拍拍手掌,两人迅速抬起那架小轿,飞快不见踪迹。
萧十一郎没有醉。
他从没有醉。
无论走过多少的地方,无论喝多少酒。纵然身体醉的无可自控,他的心都没有醉。
因为他是萧十一郎。
这一辈子若有萧十一郎醉无法做到的事情,便是一醉!
有的时候,他可以放空自己,只想着喝下的酒。那时候他可以暂时忘记一切,享受着永远不会背叛于他的美酒。
然而每次他觉得他要忘记了,又会莫名奇妙想起来。
记起那亭台水榭如画的姑苏里,待银杏叶落满地时,也许有人还煮着一杯清茶,静静等他。
但也许,那人已经不等了。
他勾起唇角,自嘲一笑。
风从耳旁呼啸而过,朦胧间仿佛要撞上树干,他轻点脚尖,从容避过。
他若忘不掉……便让时间帮他。
正文 齐聚沈家(一)
连城璧的想法并无任何差错。烽火中文网
因为三日后,沈家便来了人。
沈家来人行了礼,言简意赅道:“三年未见,老太君甚是想念,便派小的前来请姑爷与夫人前往沈家一叙。老太君还说,两月之后天下豪杰将齐聚沈家。为夺割鹿刀,割鹿中原!”
他这般说的时候,面对的是连城璧以及连城璧亲自请来的三位先辈。
其难度,不亚于三顾茅庐。
连家是江湖世家,本来自然是没有的。可这些年连家发展不错,他便寻来三位年迈退隐江湖的有识之士以求辅佐,并以客礼待之。
李秋零,韩楷风,闻乐。三十年前他们在江湖上极有名,此时却已随江湖埋入历史洪流。
三人看问题之老辣,少有人可及,然而他们皆不约而同臣服于连城璧。
——因为连城璧比他们更年轻,更有实力。
连家影响之力愈大,连城璧便愈忙。连城璧并不喜欢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因为仿佛是在嘲笑他识人不明。是以连家之事,这三位老者参与了大多。
此时也是。
沈家忽然来人,早在预计之中。他便端坐在主位上,看三位长者是何想法。
来人说完了话,便垂首听连城璧怎么说。
而连城璧微微颔首,却是一旁韩老直截了当道:“割鹿刀?那是个甚么东西?”
沈家来人抬眸看了连城璧一眼。见他并无丝毫不悦,才道:“是一把刀,能逐鹿天下的刀。”
李老抚须道:“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这柄刀?”
“因为这柄刀,出炉还不到半年。”
除了早已知晓的连城璧,三老闻言,面色皆有些古怪。
李老白眉微敛:“这‘割鹿’两字,取意乃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唯胜者得鹿而割之’。既然此刀出炉还不到半年,定是还没有杀过什么人。既是如此,那刀又哪来的口气,取名割鹿?”
来人顿了半晌,面色青红。
但他答不出这个问题。
韩老见他不答,冷硬道:“既然天下豪杰齐聚沈家,那刀必然是现身了。你见过那刀了?”
来人恭恭敬敬道:“不曾,那刀如今尚在关外。 ”
韩老冷笑一声:“既然不曾见过,又怎知那刀是能割鹿?”
来人愣在原地。
他愣了半晌,下意识看向连城璧。
连城璧微笑轻暖,恍若势在必得:“三位前辈可知,继干将、莫邪、欧冶子等大师之后,还有位不出世的铸剑冶铁名家。”
李老恍然:“莫不是徐夫人?”
连城璧颔首。
徐夫人并非是个女人。他只不过姓“徐”,名“夫人”。荆柯刺秦王所用的剑,就是出自徐夫人之手的。
而那柄割鹿刀,便是徐夫人嫡裔徐鲁子大师所铸。为了那柄刀,他几乎已将毕生心血耗尽。以他对此刀的自傲,意思也便是唯有天下第一的英雄,才能得到这柄‘割鹿刀’。
李老眼中忽然绽放出年轻的光芒,喃喃道:“……原来是他……难怪取名割鹿!”
便连一旁韩老与从不开口的玉老,也露出此般神色。
这一瞬间,仿佛他们也要逐鹿中原!
然而三人的眼神很快暗淡下来。
——因为无论再如何年轻,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早已失去了角逐天下的条件。
天下,从来不是他们的!
来人见三老神色黯然,终于露出自豪神色:“正是如此。是由司空曙司空大侠、赵无极赵大侠、屠啸天屠大侠与徐夫子联名邀请天下豪杰齐聚沈家,为宝刀择主。”
三位老者已无疑问,转头便对连城璧道:“既然如此,少主便早日前往沈家罢。”
连城璧却抬手,止住三老的话语:“等等。”
他的声音并不响,甚至极其轻柔。但所有人,皆不约而同静默下来,听他说什么话。
他们以为连城璧会要即刻启程前往沈家,夺取那一柄刀。
然而连城璧之所以为连城璧,便因他想到永远比其他人更多。
他只说了五个字:“为何是沈家?”
来人张着嘴要说话,出口的却是“额——”的长音。他闭上嘴巴,吞了口口水,在连城璧温和的目光下,缓缓渗出了冷汗。
三老先是一愣,而后面色齐齐陡然一变!
来人环顾周遭,见三老皆皱起了眉,心下惶恐。烽火中文网他见连城璧依然静静看着他,愈发悚然。他几次张口想要说话,都说不出一个字。
连城璧呵呵笑了声:“别紧张,慢慢说。”
来人再度吞了口口水,才结结巴巴道:“大——大概是我们沈家……沈家地、地地地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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