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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爱美人妾爱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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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何轻语眼中一亮,“赏什么花?”

“桃花。”

何轻语小嘴一撇,“先生呀,人间已到四月天,这时节哪里还有桃花可赏啊。”

“语儿,人间四月芳菲尽的下一句是什么?”沈燕如微微挑眉。

“山寺桃花始盛开。”何轻语顺嘴接道。

“嗯哼,怎么样,要不要去?”沈燕如笑靥如花。

既知春归何处,当然要做个寻芳的觅春客,何轻语雀跃地应道:“要。”

沈燕如打发婢女去向琳儿禀明,不一会婢女回来,说琳儿同意她们去赏花。师生两人就带着几个婢女和婆子,坐着马车出城去寻芳。

离城一里的山上种有千株桃树,枝上怒放的桃花一团团,一簇簇,如同染上了胭脂,红得耀眼。沈燕如不知从哪里拿出几个布袋子,递给她们,“你们一人一个,去摘花,记住,要摘大红的花,越鲜艳越好。花骨朵不要,开得太盛的也不要,要那种初开乍放的花朵,都听明白了没有?”

“先生,你这么精挑细选的,到底是要干什么呀?”何轻语不解地问道。

沈燕如摸了摸何轻语的小辫,“做胭脂和香粉啊。”

“先生会做胭脂和香粉?”

“外面卖的香粉放的是铅粉,太糊,抹在脸上不均匀,我不喜欢用,我擦的香粉和胭脂都是我自己做的,你要想学,我就教你。”

“好。”何轻语一点都不想用铅粉来残害皮肤,可是长大后化妆不可避免,正发愁呢,想不到沈燕如还有这手艺,真是大喜过望。

“想学,就快去采花。”沈燕如笑着轻轻推了她一下,“小心点,别摔倒。”

“知道了。”何轻语欢快地跑进了桃树林中,小心翼翼地采撷桃花,淡香馥郁,团团萦绕鼻尖。何轻语在林中来回的穿梭,阳光从枝叶间洒落下来,在她墨瞳里染上点点的金色,飘落的花瓣掉落在她发间襟上,宛若花中飞舞的小精灵。

每个人都是满载而归,车内香气袭人。何轻语到底年纪还小,又娇生惯养,经不起劳累,回城的路上疲惫的在沈燕如怀里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艳阳高照,正好晒粟米做香粉。何轻语每日象个小跟屁虫似跟在沈燕如身旁,寸步不离,就怕错过每一个步骤。

琳儿看着眼红不已,对何旭然抱怨道:“如今语儿不粘我,天天粘着沈先生。”

何旭然笑道:“你每天忙内宅的事,那有空管她,让她跟着沈先生学学也好,如今语儿象大姑娘一样的,会做胭脂香粉了。”

“当年我也跟小姐妹们做胭脂香粉玩呢。”琳儿忆起待字闺中之时的趣事,唇角飞扬,笑得甜蜜。何旭然心念一动,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屋内的婢女忙退了出去。

过了几天,香粉做好了,果然如沈燕如所说的一般,细腻滑润,淡香盈盈,抹上脸上真正是艳如桃李。何轻语没敢忘记她爱美的母亲大人,特意送了一盒给琳儿,喜得琳儿搂着她亲个不停,何旭然在一旁打趣,“这下不吃醋了?”

琳儿斜他一眼,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正文 第十章 赴宴

时光如流水,到四月底,赴京赶考的赵智仁回来,他再一次名落孙山。 。何轻语从沈燕如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惆怅,微蹙眉尖,先生是在为赵智仁的落第而难过吗?

“先生,你会和赵公子成亲吗?”何轻语很直接地问道。

沈燕如回头看着何轻语,轻声问道:“语儿,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的承诺没有兑现,先生难道还要再等他三年?”二十岁的沈燕如在如今这个社会已是高龄,她已经等了他三年,难道还要再等三年?女子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以用来等待?更重要的是,谁又知道三年后,赵智仁是否能够高中?

沈燕如缓缓地垂下眼睫,“他是否高中,我并不在意,只要两人相守到白头,就算是粗茶淡饭,布衣生涯,我也甘之如饴。只是……”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目光迷离,“那是他的坚持,也是他对我父亲的承诺。”

语气里有着一丝无奈。

何轻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沈老爷子要赵智仁的许下这样的承诺,本意是为了激励他上进,却没想到会耽误了自家的女儿。

师生二人看着窗外发呆,没有注意到何旭然走了进来。

“语儿,怎么绷着个小脸?”何旭然弯腰凑到何轻语面前,轻声问道。

何轻语吓了一跳,惊问道:“爹爹,您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何旭然含笑对沈燕如微微点了点头,捏着何轻语的小鼻子,“就在我家语儿发呆的时候进来的呀。”

何轻语拨开他的手,问道:“爹爹今日怎么这早就回来了?”

“齐大人家的荷花开了,他请我们去他府上赏花,爹爹特意回来接你和你娘的。”何旭然笑道。

“六月荷花映日红,现在才五月上旬,这荷花就开了,它开得还真是早啊。”何轻语笑道。

“哟,我家语儿居然知道六月荷花映日红,看来真是用心学了诗文。”

何轻语一挑眉,“俗说名师出高徒,有沈先生这位才女教我,语儿就算再驽钝,要说出几句诗词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何旭然叹了口气,故意道:“小女驽钝顽劣,这些日子以来真是辛苦沈先生了。”

沈燕如轻笑,俏脸微红,“语儿她聪慧机灵,能教到象她这样的学生,是我的荣幸,一点都辛苦,反而受益良多。”

爱女得到别人的称赞,何旭然比自己得到别人肯定更加高兴,两人又围绕着何轻语说了几句闲话。何旭然带着何轻语回去内院找琳儿,沈燕如则如往常一样出府回家。

一家三口换好外出服,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往齐府赶去。

马车停在下了齐府门外,下人摆好矮凳,何旭然和琳儿踩着矮凳,下了车,何旭然转身再把何轻语抱下马车,牵起她白嫩的小手,向府里走去。

见过齐大人和齐夫人后,何轻语就被齐府的婢女领去了院中水榭。水榭里早已有七八位小姐在座,最引人注目的是齐大人的女儿齐婉凝和提刑按察使司副使李大人的女儿李圆圆。

当然两人引人注目的原因是不同的,十二岁的齐婉凝,是因为漂亮,她穿着一袭白色镶红边的印花缎面对襟褂子和粉色长裙,衬得她肤若凝脂,眉目如画,身姿绰约,好一位绝色佳人。

而六岁的李圆圆则是因为她的胖和她面前堆得如小山般的糕点。好一个会吃的小胖妞。

何轻语向各位小姐问了好,就乖乖地在一旁坐下,听她们闲聊。李圆圆递给何轻语一块糕点,口齿不清地对她说:“给你吃,很好吃,很好吃。”

“谢谢。”何轻语接过糕点,咬了一口,“好甜喔!”

李圆圆用力将口中的糕点吞下去,瞪着圆圆的眼睛,“你不喜欢吃甜的呀。那给我吃吧。”她也不嫌弃何轻语咬了一口,从何轻语手里拿过糕点,一块全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吞了下去,啧啧嘴巴,“真好吃。”

何轻语抿嘴一笑,看着她白胖白胖的小脸蛋,有一种想捏一捏的冲动。李圆圆又选了一块糕点递给何轻语,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吃这块吧,不太甜。”

何轻语再次道谢,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两个小的躲在一旁吃东西,几个大的不知在讨论什么,说得热火朝天。

突听齐婉凝高声道:“要做,就要做人上人。要嫁,就得嫁帝王妻,这样才不枉过一生!”

何轻语眸光微转,唇边闪过一抹浅笑,这个齐婉凝的志向还蛮大的啊。

“后宫三千佳丽,能得帝王垂青的又有几人?还不如觅得知心人,相守到白头。”与齐婉凝持反对意见的是长沙府同知方大人的女儿方素琴。

何轻语微微点头,宫中那么多女人,明争暗斗,你争我抢,把大好年华浪费在深深的宫门中,只为了搏得帝王的那一点点薄如春露的宠爱,根本就不值得。

齐婉凝冷哼一声,似乎懒得与方素琴争论,指着坐在一旁吃东西的何轻语和李圆圆,“你们觉得谁的说的正确?”

李圆圆的小胖手捏着一块糕点,茫然地抬头看着齐婉凝,嚅嚅道:“我我我不知道。”

人各有志,相交又甚浅,何轻语才不会出言得罪人,眨着眼睛,做出天真无邪的模样,“姐姐说什么,语儿听不懂。”

齐婉凝和方素琴的眼中同时闪过一抹鄙夷的神色,真是两个吃货。她们再不愿理会愚昧无知的何轻语和李圆圆,扭头继续她们的话题。

何轻语和李圆圆相视一笑,又同时一愣,赫然明白对方和自己一样都在装傻充愣。

这相视的一笑,让何轻语和李圆圆结成了闺中蜜友,两人日后时常来往。何轻语更是从李圆圆处得到了大批制作糕点的秘方。

有爹亲,有娘爱,有良师为伍,有好友为伴,何轻语的古代生活幸福的象花儿一样,现代的一切仿佛已悄然远去,偶然间回想起,宛若是一场梦。

正文 第十一章 失恃

夏去秋来,冬又至,寒风肆虐,花残叶落,又到一年岁未。 。书斋内,雕花铜炉里银丝炭烧得通红,房间里暖洋洋的,水仙花傲然绽放,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沈燕如正在教何轻语抚琴,“抚琴,要双手配合,左手按弦,右手抚弦,抚弦有八种最主要的指法,分别是托、擘、挑、抹、剔、勾、摘、打。语儿,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何轻语忙应道。

“那我们开始吧。”沈燕如嫣然一笑。

何轻语初学抚琴,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声音单调刺耳,难听得如同在扯大锯。

“好了,语儿,今天就弹到这吧。”沈燕如的表情也有些僵硬,看了看沙漏,半个时辰了,忙用手按住了琴弦,阻止何轻语继续摧残众人的耳朵。

子衿和添香长舒了口气,再听下去,她们要抓狂了,起身倒来热水给两人净手。

何轻语净了手,倒了杯热茶奉给沈燕如,“先生,请喝茶。”

“谢谢语儿。”沈燕如接过茶杯,笑盈盈地道谢。

喝完杯中的茶,何轻语送沈燕如出去,转身去见正房见琳儿,却见李嬷嬷送大夫出门,脸色微变,忙上前问道:“李妈妈,我娘怎么了?”

“小姐莫急,夫人没事。”李嬷嬷满脸喜色。

“小姐,夫人是有喜了,小姐就要当姐姐了。”文嬷嬷打起帘子让何轻语进房。

心中大石砰地落下,何轻语笑着走进房去,转过雕花屏风,就看到琳儿面带喜色地斜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绣着百子戏春的锦被。

“娘。”何轻语在琳儿身边坐下。

“语儿,你喜欢弟弟还是喜欢妹妹?”琳儿拉着何轻语的小手,柔声问道。

“语儿喜欢弟弟。”虽然琳儿一直很疼爱何轻语,但是何轻语知道,琳儿一直为没能给何家生下儿子而感到遗憾,这一次,何轻语希望她能如愿以偿。

琳儿摸了摸何轻语的小脸,轻叹道:“以后有了弟弟的扶持,我家语儿在婆家才不会被人欺负。”

何轻语一愣,心生感动,“语儿会帮娘一起照顾弟弟的。”

“语儿真是娘的好孩子。”

琳儿再次怀孕,何府上下一阵欢喜,何旭然将这喜讯写信告诉了安国候府的徐母,徐母为了替女儿祈福,连吃了一个月的素斋,大家都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贺年声中送走了景德十一年寒冷的冬天,迎来了景德十二年和暖的春天,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这一天,沈燕如因家中有事没来何府,何轻语坐在青藤花架下练琴为乐。婢女们退避三舍,她们实在受不了魔音贯脑的折磨。

“小姐……小姐……”突然传来李嬷嬷凄厉的喊声。

何轻语一惊,长长地护指勾断了琴弦。

在廊下绣花的秦嬷嬷迎上去,“老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小姐……夫人她……夫人她……”李嬷嬷唇角颤抖地厉害,话都说不全。

“我娘亲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何轻语急声问道。

“夫人刚才突然大出血,快……快不行了。”李嬷嬷喊了出来。

何轻语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尽,推开琴案,向外跑去。

正房院子里站着一群人,丫鬟、婆子们端着铜盆进进出出。

何轻语走近一看,铜盆里装的全是血水,心往下沉,脑海里闪出三个字,宫外孕。

在现代宫外孕,抢救不及时,还有生命危险,在这个古代……

何轻语不敢想像那个可怕的后果,冲进了房里,呛人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屋内,琳儿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身下的被子被鲜血染红。

“娘,娘。”何轻语呼喊着扑到床边。

感觉到女儿的气息,刚从休克中清醒过来的琳儿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何轻语稚嫩的小脸,心痛如绞,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抚摸她的头,只是力不从心,手连举了几次都无力地垂下了。

何轻语跪在床边的脚踏上,握住琳儿的手放在脸上,“娘,娘,语儿来了,语儿来了。”

琳儿手上的血水,夹杂着何轻语的泪水,顺着何轻语的的脸颊一滴一滴地落在衣襟上,染成一片血色。

“你们都……都出去,我有话要……要单独和小姐说。”琳儿吐出口中含着的参片,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大限已到,她要把事情交待清楚,安排妥当,她不能让她唯一的女儿在她死去后,孤苦无依,任人摆布。

“语儿,对不起,娘不能看着……你长大……不能……亲自替你梳头……送你出嫁了。”琳儿百般不舍看着爱女,眼中泪水如泉涌。

何轻语泣不成声地道:“娘,我不要听你说这些,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一定可以替语儿梳头,看着语儿出嫁的。”

“傻孩子,不要哭,你仔细听娘说。”琳儿凑到何轻语耳边,“在屋里的大木箱里……有一个上锁的檀木匣子,在那里装着房契、地契、家中下人的卖身契以及存在钱庄里银子的提取印记,那些都是……娘留给你傍身用的。日后,你爹爹再娶,你也能……用所依仗,不必仰人鼻息。”

母爱如海;爱女如命,就算是死亡,也阻拦母亲对女儿的牵挂。何轻语哭倒在琳儿怀里,心中如巨浪翻腾,拼命摇头,“语儿不要那些东西,语儿只要娘,只要娘陪着语儿。”

“语儿……把……钥匙戴到脖子上去。”琳儿取下片刻不离身的银钥匙,郑重地放在何轻语的小手里,看着她戴在脖子上放进衣襟里,才安心地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何轻语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别为什么来得这样的快?

琳儿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叮嘱何轻语,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握住何轻语的小手,“语儿,你以后……要……要乖乖……地听爹爹的话,不要淘气。记住,钱财虽是身外物……但是……”

“老爷回来了!”屋外的呼喊声打断琳儿的话,穿着官服的何旭然大步走了进来。

“夫君……你……回来了。”琳儿虚弱地笑着,如往常般和他打着招呼。

“琳儿……琳儿……”何旭然握住琳儿冰冷的手,泪流满面。

“夫君求你……答应妾身……一件事。”琳儿定定地看着何旭然,满眼的哀求。

何旭然坐在床边,紧紧握着琳儿的手,“你说,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夫君……等语儿长大后……让她自行选婿,好吗?”琳儿还是怕她死后,何旭然娶的继室会为难何轻语,误了何轻语的终身,在临死之前为何轻语争取选婿的自主权。

何旭然如何不明白琳儿所担忧的是什么,哽咽地道:“我绝不会让人误了语儿的终身。”

琳儿歇了好一会,才气若游丝地道:“妾身谢谢夫君……以后,语儿就交给夫君照……照顾了……”

“琳儿,琳儿……”何旭然的心被撕扯成了碎片,徐琳十六岁嫁于他为妻,这十几年来,她待他情深如海,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务,而今就要离他而去,要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啊!

琳儿虚弱的一笑,目光从父女的脸上缓缓地扫过,慢慢地闭上了双眸,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琳儿带着满腔的不舍和留恋,撒手人寰,享年三十三岁。

“娘啊!”何轻语一声尖叫,人软软地倒下了。

琳儿离世的消息传回京城安国候府,徐母闻讯当场晕蹶了过去。醒来后,就打发徐儒去长沙,又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他将何轻语带回京来。

正文 第十二章 哀伤

何轻语醒来时已是黄昏,夕阳西下,湛蓝的天际还残留最后一抹余晖,如血一般红得刺眼。 。

“先生?”何轻语睁开眼,看到沈燕如坐在床边,“先生,你今天来得可真早,太阳还没出来呢。”

沈燕如眼泛泪花,伸手将小小的人儿搂入怀中,“语儿,不是太阳还没出来,而是太阳已经……已经落山了。”

何轻语小小的身体一僵,琳儿离世的一幕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刹那间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何轻语流着泪瘫倒在沈燕如怀里,嘴中喃喃自语道:“不,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娘没有死,娘不会死的。”

安慰的话对于失去至亲的人来说,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沈燕如没有劝何轻语节哀,只是紧紧地抱着何轻语,陪她一起流泪。几个婢女和婆子也在一旁默默流泪。

“小姐,老爷他……”李嬷嬷走了进来,看着痛哭的何轻语**言又止。

何轻语倏地一惊,止住了哭泣,抬起通红的双眸,急声问道:“我爹怎么了?”

“老爷抱着夫人不肯松手。”李嬷嬷忍泪道。

何轻语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在这个时候最悲痛的是何旭然,挣扎着起身,“我要去看看爹爹。”

沈燕如和采薇扶起何轻语,缓缓地向正房走去。院中三个姨娘正在窃窃私语,见何轻语走来,忙掩嘴收声。何轻语停下脚步,微微眯起双眸,寒光一闪而过,主母尸骨未寒,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想造反了?

“语儿。”沈燕如轻轻地拍了拍何轻语的肩。

何轻语垂下眼睫,敛去眸中的寒光,淡淡地道:“来人,请三位姨娘回房歇息去。”

何轻语是何家大小姐,是这何府真正的主子,那三位姨娘虽有些不满,也不敢当面反抗,扁了扁嘴,在丫鬟婆子地簇拥下扭着腰肢离开了。

“语儿,进去吧。”沈燕如柔声道。

何轻语抿了抿唇,走进房间。

何旭然抱着琳儿已经冰冷的身体,呆坐在床上,面如死灰,双目没有焦距盯着前方,好像石化了一般。

何轻语轻轻地推了推何旭然,“爹爹,爹爹,你快醒醒,你不要吓语儿啊,语儿已经没有娘了,不能再没有爹爹。”

何轻语的哭喊声唤回了何旭然飘远的神智,黯淡的眸中恢复些许光彩,颤抖着伸手去抚摸何轻语的脸,“语儿!”

“是我,爹爹。”何轻语忙握住他的手。

何旭然怔怔地看着何轻语,良久才道:“语儿啊,从今以后,就只剩下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了。”

“语儿会陪着爹爹的。”何轻语含泪道。。

何旭然放下了抱了几个时辰的琳儿,牵起何轻语的小手,走出了房,看到站在门外的沈燕如,微微点头,“沈先生有心了。”

“何大人……节哀顺便。”沈燕如有些无力地劝解道。

何旭然扯了扯嘴角,对李嬷嬷和文嬷嬷道:“你们进去帮夫人打扮一下,夫人喜欢漂亮,别违了她的意思。”

李嬷嬷和文嬷嬷含泪应下,进房为琳儿她梳洗换衣。接下来的几天,何旭然和何轻语全力打理琳儿的葬礼和人情往来,沈燕如担心何轻语,每日过来陪伴她,开解她,多多少少化解了何轻语心中的悲伤。

而李圆圆劝解何轻语的方式别出心裁,她做一大堆糕点过来要何轻语吃,“语儿啊,吃饱些,把肚子挤得满满的,眼泪才不会掉下来。”

何轻语含泪点头,不忍拒绝她的好意,陪着她用些糕点。

醇王和醇王妃在得知琳儿去世的消息后,从京城连夜赶路来长沙。看着面容憔悴的父女俩,醇王和醇王妃黯然叹气,力不从心地说着宽慰的话。中年丧妻,幼年丧母,他们说再多的话也无法慰藉那锥心之痛。王妃推了推站在一旁的陈烁,要他也说几句话。

“语妹妹……你……”陈烁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劝慰的话,倒把一张俊脸憋得通红。醇王妃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他,摇头叹气。

要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说劝慰的话,实在是太为难人了。何轻语善解人意地道:“烁哥哥,你不用说了,语儿都明白,语儿会振作起来的,语儿还要照顾爹爹哩。”

陈烁松了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醇王妃如释重负,儿子虽然笨了些,媳妇机灵也能帮衬。

琳儿的七七过了,徐儒把徐母之信交给何旭然,道:“老太太说姑老爷公务繁忙,姑太太又故去了,想接了语妹妹家去。”

“我不要离开爹爹。”何轻语从出生就没去过徐府,徐府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地方,她不要去那个求知的地方。

何旭然摸了摸何轻语的头,道:“儒儿,请你转告岳母大人,岳母大人的好意,小婿尽知,只是语儿还小,又在病中,不太适宜赶路,等她身体好些,我会带她回京拜见岳母大人。”

徐儒知道何旭然这是舍不得女儿,他也不好逼人家骨肉分离,没再提接何轻语去徐府的事,第二天就离开长沙回京了。过了几天,醇王也带着王妃和陈烁回京。

何轻语三岁时就开始跟着琳儿学习管理内务,琳儿去世后,她在文嬷嬷、李嬷嬷的帮助下,把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何旭然颇感心慰。

这一日,何轻语见何旭然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就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清淡的小菜,送去给他吃,还没进院门,就听到何旭然暴怒吼声。

何旭然一向温和儒雅,极少动怒。何轻语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他疾颜厉色,心中一惊,出什么事了?忙快走了几步,一进院子,就见何旭然满脸怒容地站在廊下,姣姨娘浓妆艳抹地坐在地上哭泣。

看姣姨娘那一身妖艳的打扮,何轻语不禁冷笑,何旭然和琳儿夫妻恩爱情深,并不常去姨娘房里,有琳儿在;这些姨娘不敢放肆,如今琳儿故去,这些姨娘就忍耐不住,跳出来惹事了,眉头微蹙了一下,舒展开,只当没看到姣姨娘,走到何旭然面前,娇声喊道:“爹爹。”

何旭然见爱女来了,脸色稍缓,弯腰柔声问道:“语儿,你怎么过来了?”

“语儿做了几个小菜,想和爹爹一起吃。”

“好好好,爹爹尝尝语儿的手艺有没有进步。”何旭然牵起何轻语的手,走进房去。

那天以后,何轻语就再没见过姣姨娘,另两位姨娘安份了许多,呆在小院里,不敢轻易出现在何旭然面前。

正文 第十三章 意外

时令已入深秋,寒意渐浓,池上的荷叶早已经枯黄,院中的秋菊虽残犹有傲霜枝,散发着淡淡的菊香。。何轻语在书斋内久等沈燕如不至,不禁有些担忧,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子衿,你去府门外看看,为什么先生还没来?”何轻语皱眉道。

“是。”子衿撩开帘出门却见何旭然向这边走来,“小姐,老爷来了。”

何轻语有些诧异,起身相迎,“爹爹,你怎么过来了?”

何旭然摸了摸她垂在肩上的小辫子,轻叹道:“语儿,不要再等了,沈先生不会再来。”

“为什么?”何轻语惊讶地问道。

“沈先生的婚期已定,要在家待嫁,不方便再来为你授业。”

何轻语微蹙眉尖,怎么会这么突然就定下了婚期?心念急转,倏然明白,何府已没有主母,何旭然正值壮年,而沈燕如是未出阁的姑娘,这半年来她每日出入何府,自然惹来非议,瓜田李下,为了沈燕如的闺誉,必须要避嫌疑。

何轻语想通了这一点,有些伤感,缓缓地垂下眼睫道:“先生出嫁是喜事,语儿要送份厚礼给先生。”

“先生以后不能来看语儿,语儿不难过吗?”何旭然试探地问道。

“不难过。”何轻语把小手放到何旭然的大手内,仰着头看着他,扬唇轻笑,“因为语儿有爹爹,语儿有爹爹陪伴就好。”

看着女儿强露出来的笑脸,何旭然鼻子一酸,险些落泪,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以后就由爹爹亲自教语儿读书写字。”

何轻语一怔,“爹爹不去衙门了吗?”

“爹爹打算辞官。”

何轻语微愕,忙故作轻松地道:“好啊,以后语儿想去那里就可以去那里了。”

“语儿想去哪里?”何旭然问道。

何轻语偏头想了想,轻笑道:“语儿想和爹爹一起浏览三山五岳,走遍大江南北,游历五湖四海。”

“读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好,爹爹就带语儿去各处走走,见识一番。”

“爹爹真好,谢谢爹爹。”何轻语露出开心的笑靥。何旭然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淡然一笑。

父女俩想得非常的美好,只是世事往往难以预料,何旭然辞官奏折尚没呈上,十一月中旬,何旭然接到了调任他去四川承宣布政使司任右政使的圣旨。

从正四品升到从二品,这官升得未免太快了。何旭然惊愕地几乎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为官清廉,政绩斐然,但是也不至于就这样连升数职啊?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何旭然无权,也不敢质疑皇上的决定,唯有领旨谢恩。

自古就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说。从长沙去四川路途遥远,山路崎岖陡峭,何旭然舍不得何轻语跟着他在路上颠簸吃苦,思前想后,最终无奈地决定送何轻语去京城徐府暂住。

“语儿不要离开爹爹,语儿要跟着爹爹一起去四川。”何轻语拽着何旭然的衣角哭闹不休,说什么也不肯去南京。

“语儿,爹爹也舍不得你,可是语儿,你还这么太小,身子也弱,万一在路上病倒了,缺医少药的,到时候可怎么得了。”何旭然劝阻她道。

“语儿不会生病的,语儿会好好保重身体,绝不会拖爹爹的后腿,成为爹爹的负担。”何轻语根本不听劝,执意要跟着他。

何旭然双手按在何轻语的肩上,“语儿,爹爹已经失去你母亲,不能再失去你。语儿,你去京城等着爹爹,三年任期一满,爹爹一定回京与你团聚。”

何轻语不说话,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何旭然,哀哀地掉眼泪。何旭然的心被何轻语的眼泪搅得七零八落,差点就要松口答应让她同行,不过最终理智战胜了感情,用丝帕轻柔地擦去何轻语脸上的泪水,道:“语儿乖,语儿听话,去京城等爹爹,爹爹三年后一定回来与你团聚。”

眼泪攻势没能让何旭然屈服,何轻语知道事无更改,只得道:“爹爹,三年后,你一定要来京城与语儿团聚,不许说话不算数。”

何旭然郑重地点了点头,将一叠银票交到何轻语的手中,道:“语儿,徐家家大业大,你上无长兄护佑,下无幼弟相助,此去暂居,难免会被那些势利小人看轻,这里有五千两银票,你拿着打赏下人。另外爹爹给你准备了五万银票放在檀木匣子里,你去到徐家,当着你外祖母面拿出来,要让大家都知道,何家的女儿并没有沾徐家的光,没有让人瞧不起的地方。”

“爹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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