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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嫡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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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厨房管事虞琴家的上去,轻轻地敲打了贾敏,重重地震慑了内宅里头的丫鬟媳妇们。

    秦氏笑道:“这是世家大族的弊病了。家生子奴才众多,关系又是错综复杂,都闹不清谁跟谁是亲戚。这些奴才们仗着几辈子的体面,主子们不轻易给他们没脸,便也自高自大起来,连主子们都敢欺凌,再没有他们不敢的事了。也该好好整肃一番了。不然还叫都中人笑话怎么连奴才也不会管治了。”

    吴妈妈拊掌笑道:“太太有主意便好。”秦氏却敛了笑道:“既是要拿人做筏子,咱们的人可得知趣点。别到时没脸的是咱们自家。我也知道咱们房里的丫头素来低了那边一头,只是不该这时候得意。叫她们权且忍忍,过后我自有主张。再者咱们也该招揽些可用的人,留心点旧事,保不齐就有人不经意听见些什么。”吴妈妈应了:“外头咱们也没多少可用的人手,这内宅可就更容易下手。”

    林海到了“倚玉轩”,并不进去,吩咐了外头伺候的小厮噤声,便静静地立在窗外看林珩临帖。林珩习字也有一年余,写得越发好了。先习颜体楷书,再习柳体,其字有颜体之丰满无其雄健,有柳体之骨力无其刚劲。林海瞧着已有几分赞许了,他年岁尚小,笔力不足,也在情理之中。

    五月中旬的天气已有些郁热,尽管书房的窗户敞开着,身后还立着一位打扇的小厮,专注临帖的林珩依旧热得额头沁汗。米粒大小的汗水顺着额角滴落到林珩眼中,林珩只眨了眨眼,也无暇停笔擦汗。林海见了,也不免叹他确实专注。再没见过这般耐得住性子的稚童,林海一时欣慰一时又心疼起来。

    林海忙走了进去,站到书案前,掏出一块素绫帕子,往林珩额上轻轻一揩,轻声数落道:“怎么流了满头大汗也不擦擦?”林珩仰头笑道:“儿子想着一气把字写完,倒也顾不上。”林海又问:“身上的衣服可有湿了?”林珩摇头。

    林海才放心道:“既是热,怎么不叫人取冰来?这些小厮们竟都这般怠慢?”林珩听着他慈声温语,心下更有几分动容,微微笑道:“可与他们没有干系。是老太太瞧着天儿不是很热,倒还受得住,便不许我用冰,怕凉着了。”

    林海才点头,问起林珩的功课来。细细讲了几处林珩不甚明了的字句,林海才说道:“这些日子,你且在家温习旧课,务必要滚瓜烂熟。过几日带你去访客,若有一处答不上来,可仔细你的皮了。”林珩好奇道:“去何处,访何人?”

    林海笑道:“你日后的业师。”林珩点头,怪道林海这般慎重,原是要拜师。林海又细细地与他讲了这蒙师的资历,林珩才觉察林海的一片苦心,这蒙师就是给皇太子授课也够格了,便笑着说必不会给父亲丢丑云云。

    这日晨起,林珩在外院习武完毕,回来吃了早饭,便陪着林母往园子里逛逛去。秦氏因忙着管家,不得脱身,便不跟他们一道。林珩因说起昨儿下学从园里回来,看见秋水阁旁的蜀葵、凤仙花开得好,一茎开五色,紫姹红妖,黄鲜白洁,远望如流霞碎锦般。

    林母听了,起了兴致,对搀扶着她的碧山笑道:“你们倒可趁此采些红凤仙花瓣来染指甲。”碧山便凑趣道:“大红色也忒艳了些,咱们用也不大合式。我听小丫头们说,咱们家的凤仙花还有蔷薇红、玫红、紫红、淡雪青等色,竟是一一都试了才好。”

    “幸好咱们家的凤仙花种了好几丛,不然可经不起碧山姐姐这个摘法,竟是要花枝全秃了。到时叫咱们赏叶子去。”林珩一面说笑,引着她们往秋水阁方向去。因她们平日里逛园子是不拘地方,哪一处的景致应时节就往哪去观赏一番。

    林母笑呵呵道:“再看不出玉儿是个小气的。这凤仙花开得繁茂蓊郁,哪里就让你碧山姐姐都摘完了。”林珩辩道:“可怜我为着老祖宗的一片心。”林母拧了拧他的小脸笑道:“老祖宗疼你。”林珩不依,一路说笑到了秋水阁。

    看了一回景致,林母打发跟来的丫头们都去玩,她带着碧山、林珩两人走到假山背后的芍药丛中,拣了一块青板石凳。碧山忙铺上锦褥,伺候着二人坐下。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假山后头的一群小丫头们在斗草。言语颇是活泼娇憨、天真烂漫,一时皆听住了。

    这一个说:“我有虞美人。”那一个说:“我有唐菖蒲。”那一个又说:“我有寿星竹。”这一个又说:“我有福禄考。”这个又说:“我有凤眼莲。”那个又说:“我有龟背竹。”这个又说:“我有千日红。”那个又说:“我有万寿菊。”这个说:“我有大爷夸过的玉簪花。”那个说:“我有太太戴过的金盏菊。”林母正听得好笑,忽然却听到一个气冲冲的声音:“你扯谎。太太从没戴过金盏菊。太太最喜菊花,总说‘宁可枝头抱香死’,从不许我们摘。”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晚了。想到现在才写完。还有在等待的妹子吗?

    嗯,还有关于黑不黑,怎么黑黛玉的问题,大家还是等着看下文吧?妹子们都知道,我一向不会乱写的。

    哦,差点忘记感谢我们家可爱的teaser妹子,谢谢你的地雷。
31冰雪被遣贾敏悲戚
    那一个小丫鬟奚落道:“我说的是大太太。若是对不上,认了便是;何必说甚么太太从不戴菊花?”林珩仔细听了;似是秦氏房里的小丫头小菲。“谁说我对不上?我就看不惯你们,斗个草还不忘巴结主子?不过是个粗使丫鬟,指望着奉承得好;你那掌权的主子便提拔你么?我就瞧不上这副做派。”这个丫鬟的声音很是耳生,想来也不过是贾敏房中的丫头。这两房的丫头素来有些不合;彼此都看不上眼。

    小菲满脸涨红,怒道:“打量谁不知道谁呢?从前你们太太管家的时候;你哪里不献殷勤?那副西洋点子哈巴狗的样儿;可别让我说出来臊你。”说着噗嗤一笑:“可见巴结得好;现还是个跑腿的丫鬟。”那丫鬟听她如此讥讽;怒火中烧道:“不过一样的粗使丫鬟。我劝你也别轻狂了;你们太太如今不过是暂时管家罢了,等我们家太太生完哥儿,还是要交还回来。我看你得意到几时。”

    小菲笑道:“我们太太管家最是慈仁宽和,家里头上上下下哪个不夸一声管得好?大伙儿都愿伏我们太太管,老爷、老太太见了欢喜,说不得从此以后就通通交给我们太太管了呢。”那丫头揶揄道:“可别白日做梦了。你们太太也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罢了,依的都是旧年的陈例,哪里就显出能耐来了?现众人都奉承她,是她养下一个爷们的造化。等咱们太太养下哥儿,你再看看。”

    林母怒色横生,这些贱蹄子越来越没规矩了,竟敢背后议论主家,听其口吻,怎么像是众人都捧高踩低的模样?林珩起身就要走,林母见他阴沉沉的脸色,心下一痛,忙搂着他,这些话儿着实不合适让他听见,污了他的耳朵,便带着他往别处去,示意碧山仔细听了再来回禀。

    林母见他颇有些闷闷不乐,心里打定主意,要将这些丫头通通打发出去。随意提起个话头,哄他说话道:“明儿去拜会赵老先生,可都预备好了?”林珩知其抚慰之意,便微微一笑道:“早就预备下了。”林母笑道:“赵老先生住在外城,你可逮着机会去看看野景儿了。”自去年八月那一遭,林母更是不肯再放他出门,行动都跟着一群丫鬟婆子,一刻也不敢离了人。

    林珩笑笑:“等明儿回来说与老祖宗听听,也让老祖宗眼馋一回。”林母知其娱亲之意,便笑着说道:“我可不眼馋,我叫你娘在阜成门置了个庄子,修了个大园子,日后闲了便常去住住,乐得逍遥自在。”林珩颇有些感触,也暂且放下那段为秦氏而发的不平之气,一心与林母说笑:“老祖宗可真受用。只是这城外的景致就贵在天然生就之趣,何必要人工雕就?咱们家的园子还没逛够么?”

    林母笑道:“偏你刁钻,倒也算不落俗套。既如此,就依你,你想修成什么样就修成什么样儿。罢了,逛了这半天,我也乏了。”林珩牵着她的手道:“老祖宗既是乏了,那咱们就回了吧。”林珩唤了声前头忙着掐花的丫头们过来服侍,一行人迤逦归去。

    不提林母、林珩、秦氏三人讲了多少热闹笑话,只提众人散去,林母忙唤碧山上来回话。碧山神色沉重,林母一瞧,便知那起子小丫鬟不知又讲了多少不中听的话儿,一字一顿地吩咐道:“细细说来,一个字都不许漏了。”碧山应了,惟妙惟肖地学了,虽心下有些忧惧,但也不敢隐瞒分毫。

    只听那小菲讥嘲道:“肚里的那块肉还未生下来,你便知道是哥儿?未免太会往自个脸上贴金了吧。家里谁不知道我们大爷聪慧过人,将来自然是王侯将相一样的人物。老太太、老爷又爱逾性命,谁能比得上。”那丫鬟冷笑两声道:“可笑你还做着春秋大梦呢?竟不知老爷要把大爷送去外头附学呢?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岂不是跟发配充军一般?到时候有我们太太的哥儿承欢膝下,老太太老爷哪里记得起大爷?”

    小菲怒不可遏,啐了她一口道:“放你娘的狗屁?咱们这样的人家,只有请西席来坐馆的理儿,哪有把爷们送去附学的理?”那丫鬟嗤笑道:“这可是史嬷嬷说的。史嬷嬷是家里多少年的老人了,她说的难道还有假不成。”小菲呸了一声,怒道:“什么史嬷嬷活嬷嬷的,满嘴胡吣,谁信你?”气势却比之前低了。

    林母已是十分震怒,好歹压下心绪,接着听下去。那丫鬟趁胜追击:“你也别属鸭子的,嘴硬了。那你说老太太怎么就重金请了外头的绣娘来给大爷做衣裳,还拿出了好几块千金难得的皮子。如果不是为了大爷出门,怕衣裳不够,咱们家难道没有针线上人能做大衣裳不成?”这小菲听了有些愣怔,突然忆起这几日恍惚听见大太太叫人收拾东西,不免心慌意乱,强撑厉声道:“那也是老太太爱重大爷,才夏天就想着冬天的衣裳,□都想周全。”

    那丫鬟正要回嘴,冰雪便寻来了。“你个小蹄子,惯会钻沙。不是命你来采些凤仙花,花呢?竟跑到这里跟什么人闲磕牙?”说着,轻蔑地扫了小菲一眼。“早就吩咐过你,见了她们掉头就走。你竟还在这里跟人说什么玉大爷、银大爷,那可是你正经主子?”小菲忿恨回嘴道:“冰雪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儿?大爷是咱们林家的嫡长子,怎么就不是正经主子了?”

    冰雪柳眉倒竖道:“哪来的小蹄子,竟敢在我面前强嘴。”一面拿手在她身上混掐。小菲被掐得疼了,扭身闪躲道:“你怎么敢欺负人?我告诉老太太去。”冰雪暴跳如雷,因着这几日府内众人皆对她冷淡不少,从前与她不对付的人也奚落了她几遭,又为着贾敏气愤不平,对着秦氏母子早就积怨在心。如今叫这犯上的小菲皆给挑了出来,冰雪狠狠给她个耳刮子:“等你回老太太,我先把你打发出去。我看管家大娘们谁敢不依?”

    碧山听着很不成样子,皆因她素日里察觉到林母的心思,不免更偏着大房。她从假山后头踱了出来,道:“冰雪姑娘要打发谁?”冰雪见是碧山,心内大惊,便是贾敏对上林母也须得服服帖帖,她又怎敢在碧山面前拿大。遂偃旗息鼓道:“并没有打发谁。”便匆匆走了。

    碧山不屑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打量着谁不知道她从前是如何作威作福,不将人放在眼内一般。她又劝慰了小菲一番,这才回来回话。林母听了已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抖着手道:“好猖狂的丫鬟,竟敢诋毁主子。咱们府里哪里能容得下这般成精捣鼓的人,你去叫林仁家的把她打发出去了。是配小厮还是交给管媒婆都好。”

    碧山屏气应是,退了出去。独留林母一人坐在炕上,突然又叫回碧山:“回来。你去的时候只需说是要借她来做活,其余一字都不许提起。别吓到二太太了。”碧山恭声应了,才出去办事不提。林母心内盘算了一回,这丫头是不能留了,瞧她说话的口气,竟不把玉儿放在眼中,这如何叫她忍得?只需寻个好说辞,安安贾敏的心,别叫她心绪过于激动。林母蹙起眉头,对着贾敏更是厌弃了几分,底下的大丫头冰雪这么气焰嚣张、目无尊上,小丫鬟如虹也差不离,可见是主人平日里熏陶的。

    那叫小菲的丫头,虽是有一片护主的心,对着贾敏却也不够尊重。更令人可恨的是那个史婆子,专会搬弄是非,玉儿还没定下出门读书,就叫他们编排“发配充军”的字样,真真是可恨。但又想起贾敏特特来说了,史婆子颇有些看护孕妇的经验,因此才请了她回来照看,只得暂且忍下以待日后。但这两个小丫鬟也不能留在内宅伺候了,竟叫他们的老子娘来领了回去。真是尺水能兴万丈波。原不过是几个小丫鬟在斗草玩笑,却不知给自己惹下了弥天大祸。

    一时又想起那日贾敏刚查出有孕,贾府便派了两个女人领着两个媳妇子来看望,不禁叫她恼火。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给贾敏背后可是有国公府撑腰的意思。林母本是一片好心,为着贾敏肚里的那个孩儿着想,贾敏上一胎不就是因为禀性柔弱兼之劳累太过吗,却不想叫人想歪了去。好歹忍住,本是件喜事,何必动怒?

    谁知最后一听,她们竟是要将这两个媳妇留在林府,嘴里说着:“我们老太太想着姑太太年纪也大了些,这胎着实艰难。这才挑了两个极有经验的媳妇子,她们才刚服侍着我们二太太顺顺利利生下一个壮实的哥儿。我们老太太才想着让她们来服侍姑太太,一则妥当,二则也沾些喜气。”林母立时就摔下脸子,并不说话。

    她身边的张妈妈意会,冷声道:“回头谢谢贵府老太太的美意。只是我们老太太也想着这事,早就备下了老成家人。你们送来的人到底用不上。再者这是我们林家的嫡子嫡孙,好好在自己家中,还会有什么闪失不成?”两个女人红了脸,这才匆匆告辞。

    正出神间,张妈妈进来了。林母起身说道:“随我到承瑛堂瞧瞧二太太。”张妈妈应了,忙搀着她出去。到了承瑛堂,贾敏还不知缘由,正在看院中的小丫头们,碾出凤仙花瓣的汁水涂指甲玩,到处莺声鸟语。贾敏见林母进了院子,惊得站起身来。林母瞧见了,忙叫道:“扶着你们家太太。”院内肃静无声,丫头们都垂手侍立。

    贾敏忙迎上来,林母拉住她的手,嗔怪道:“怎么这般莽撞?惊着孩子可怎么好?”贾敏心内疑惑,面上亲热地笑着说道:“我竟不知道老太太来了,未能及时远迎,可真是罪过。”林母笑道:“我闲了无事,又想着你,便来瞧瞧。”贾敏一面笑着,一面要将林母往屋里让。林母立着不动,只摸着她的手道:“看你气色尚好,我也就安心了。方才在园子里瞧见了你的两个丫头,教你□得嫩葱一般水灵。我看着倒眼馋了。”

    贾敏更是纳闷,只小心回道:“老太太过誉了。我的丫头个个都跟烧糊的卷子一般,哪有老太太说得这般好。”林母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可别谦了。我说好便是好,因此倒起了段心思。前儿,我采买上的一个管事来请安,说是新丧了偶。我瞧着他可怜见的,人才、门第、家私与你的丫头冰雪倒还配。”

    贾敏小心答了:“既是老太太说好,冰雪也十七八了,正是配人的年纪。只不知是哪位管事?”林母握着她的手笑道:“你既应了,我便替你办份嫁妆,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既如此咱们不妨更宽仁些,便叫她今日就回家备嫁去。”贾敏听得瞠目结舌,还未赶得及开口。又听到林母说道:“你现有身孕,不能久站,进去歇歇吧!我也不多留了。”说着便似被一阵风撮去一般,登时就去了。

    只余贾敏一头雾水,伫立中庭。史婆子从后厢房出来,见她呆呆立着,忙唤她回神。贾敏才觉腿有些酸疼,被史婆子扶着往屋里走,又喝退了跟上来的丫头。贾敏斜坐在炕上,吩咐道:“妈妈,老太太要将冰雪配给她院里的管事。老太太虽是和颜悦色,行动却十分果断,不容人反驳。我一时都糊涂了,事情必定有什么蹊跷。妈妈且去访察一番。”史婆子应了,匆匆出去。

    因着当时园中与她们一道玩耍的丫鬟也有几个,史婆子稍一查探,便知来龙去脉,心下不免责怪冰雪等人太过莽撞孟浪,竟将事情弄到难以收拾的地步,真真二五眼。但事已如此,也难以圆了,谁叫碧山听了个正着。又想到林母在庭院中说的一番话,不过是为了宽贾敏的心,敲打众人罢了。

    史婆子不免踌躇起来,不知是否要将事情知会贾敏。后来还是拿定主意,瞒了贾敏,待她胎坐稳了再说不迟。谁知回到院中,便发现有人将此事吵嚷出来。史婆子知贾敏多心的性子,便不敢狠瞒,只拣几处要紧的说了。却不想贾敏思虑更重,悲声叹道:“老太太已是疑我了。不过是看在我腹内骨肉的份上,才矫言温语以待。”史婆子忙打点起千般精神劝慰道:“太太又多心了。”

    贾敏眼内掉下泪来,戚声说道:“怪道老太太今儿来带走冰雪,竟听也不听我的意思。显然是已定了我的罪了。”任史婆子如何劝慰,她只流泪不语,把史婆子急得要上吊。虽知林母必不会跟林海提起此事,却始终惶惶不可终日,若是偶然叫林海得知了,他必也会目她为心内藏奸之人吧?贾敏本来身子骨便不甚结实,哪里能经得起这一味地啼哭忧思,竟渐渐有些消瘦。因她素来要强,众人面前总是一副笑脸,林母等人还以为她是孕中饮食不安所致。

    史婆子急得口内生疮,百般慰藉毫无效应,过了几日,请了府上供奉的大夫来看,大夫摇头道:“思虑过重,于妊娠有碍。”贾敏才苏转回来,忙叫大夫开了方子,必会好好调养。史婆子又封了大夫的嘴,若是老爷、老太太问起,只需答“孕中不适”便可。贾敏又被史婆子说的一番话吓住,倒是强撑起精神来调养自身,倒还是觉得身上懒懒的,终是不大舒坦。

    且不提这头贾敏是如何草木皆兵杯弓蛇影,只说秦氏是如何雷厉风行地将家中上下整顿一番,从此各人肃静安分。秦氏掌了一段时日的权,倒把家中上下各人的品性皆摸透了。又趁着此次老太太发了真火,把那些素来偷奸耍滑、吃酒赌博无处不好的婆子都揪了七八个尤其出格的出来,通通打发到庄子上去做活。任谁来说情都不许,几辈子的体面也不顾。有人央求到林母面前,却反叫林母疾言厉色地痛骂了一顿。林海约莫知是有人拿玉儿说嘴,才惹怒了老太太,心下颇是气愤,便默不作声,许了秦氏的动作。

    秦氏此番举止,让家中上下人等对其生了敬畏之心。前些日子才和风细雨,谁料一下就变天了?贾敏却觉自个脸上被狠狠煽了一个大耳光,又是羞又是愧。还是林海来温声劝慰:“家里人多口杂,你一时精神不到被蒙蔽了也是有的。无须挂怀。”不知说了多少好话献了多少小意,才换了贾敏的一张笑颜。

    也有人求到贾敏跟前,贾敏深恨他们叫她没脸,便不肯饶恕,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做了这样的好事还有脸来求情?”把众人狠狠羞了一顿,没奈何,因着秦氏发了狠话:“再敢求情便把一家子都打发到庄子上去做活。”众人才安静下来。只是贾敏和秦氏二人碰头,都有些淡淡的。

    贾敏是因丢了面子,而秦氏却是知道其害人之举,正恨得牙痒痒,索性也不装这面上和睦。秦氏因着掌家日久,倒叫她查出了些蛛丝马迹。这一日,吴嬷嬷匆匆进来,面上神色似是激动又似愤恨。秦氏便知有内情,叫丫鬟们都退了出去,推说自己要安歇了,只留下吴嬷嬷服侍。

    果不其然,便听见吴嬷嬷说道:“太太,有个小丫头偷偷来告诉我,她家里人像是见过史婆子的儿子在铁槛寺做个七日的水陆功德,正好与柳氏的忌日相合。当初人家还好奇问了这史大勇缘由,这史大勇骂了声晦气,含糊说道是从前下的愿心,倒是可疑得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肥吗?话说,没评论没收藏真的很难过啊……废柴作者习惯晚上码字的时候一定要刷评论的,谁知这两天评论好少,泪流满面中。

    话说,大学宿舍真危险啊!
32秦氏密议林海路遇亲王
    秦氏冷笑出声:“不过是找个由头瞒着人罢了。据此看来,她二人果然有些瓜葛。”吴嬷嬷缓了口气;点头说道:“我是听花园里洒扫的粗使王婆子说起;这柳氏早咱们几年进门,早年在二太太跟前很是谦卑驯良,比大丫头们服侍更殷勤小心;却从不凑到老爷跟前巴结。只是二太太鲜少给她笑脸,渐渐地才淡了下来。咱们每常见她们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还是后头的事。”

    秦氏疑惑道:“这粗使婆子如何能知道正房的景况儿?”吴嬷嬷笑道:“我也不解。后来打听了才知;这王婆子早年也是在承瑛堂里头服侍的;因着一件什么陈年小事;才被发落到如是园里头去做个洒扫婆子。私下里常叫屈;埋怨二太太办事太不公允正道。”秦氏道:“说起来;倒是她亲眼目睹了?”

    吴嬷嬷点头道:“也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我费心访察了几个人,倒是众口一词。王婆子还提起,她曾听人议论,说这柳氏在闺阁中就与二太太相识。”秦氏烦恼道:“这样空口白牙的话,我都不信。”

    吴嬷嬷道:“老奴也是这般想头。我想着她把自个院子管得铁桶一般,那屋里的丫鬟谁不是人精,绝不会变节,咱们想知道什么也是难的。不如从柳氏这头动脑筋,柳氏死后,她房里的大小丫鬟全被老太太撵到北边的庄子去。我打发吴永和他老婆星夜赶去打听消息。关外天气苦寒终日劳碌不歇,这些丫头在咱们家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哪里经得起搓磨?见吴永应承将她们换到南边的庄子,哪个不肯说?早倒个磬净,我一条条听了,倒寻摸出蹊跷来。怪道太太一口咬定她二人串通,真真是洞察秋毫。”

    吴嬷嬷吃了口茶,见秦氏侧耳倾听,方压住得意道:“那柳氏有几样刁钻古怪的毛病,也爱写个字儿、画个画儿,又不许人在跟前伺候,画完了一张不留都投入火盆烧个干净。有一回还没画完,偏巧二太太使唤个丫头来叫她。她匆匆去了。那画纸有几分潮湿还未燃透,有个丫头可巧进来,素日里就好奇,忙凑上去一看。那画上画的工笔美人儿,有几分二太太的品格,上头还有题字,她识字不多,只看见有什么‘山’啊‘有’啊‘木’的。”

    秦氏豁然起身,咬牙恨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对着炕上案桌狠一击掌,指上留着的二寸指甲应声连根折断。吴嬷嬷不觉哎呦一声:“太太可疼,这都流血了。”吴嬷嬷忙拿了八宝无忧散来敷在她的手指头上。指甲撬开,一团血肉模糊,叫人不敢直视。再拿了素帕裹上,吴嬷嬷嗔怪道:“怎么这样不当心,叫人问起了可怎么说?”

    秦氏这才感到疼痛,抽了口气道:“这倒无妨,推说洗山石时不留心碰断便是。”吴嬷嬷怜道:“太太可忍着些,过两日也就好了。”秦氏脸色凝重道:“想来这柳氏是为人做嫁衣了。怨不得老太太不曾往贾氏身上想去。这内宅之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妻妾之间向来都是不大对付。谁曾想这柳氏拼着性命帮她?”

    吴嬷嬷惊诧道:“果真匪夷所思。素日也不见她们往来,那些丫鬟们也说不曾带过什么书信。她们是如何递消息?”秦氏冷笑道:“从前她管着家,想背着人传个消息还不容易?”

    吴嬷嬷寻思了一回,疑惑道:“倒教我想起一宗古怪。但凡按例领来纸笔,这柳氏总要背着人放到烛火上去烤一烤。”还未讲完,秦氏就点出关键了,轻蔑一笑:“打量着都把人当傻子呢?好机巧的心思,不爱读书的人还一时半会想不到。不过是用盐卤写字,待干了纸还如常,一点子痕迹也无,但只要放在火上一烧,自然就显出字迹来了。混在月例中,平白又不惹人猜疑,寻常谁想得到这正经份例上的东西也能做了手脚?”

    吴嬷嬷打了机灵,道:“皇天菩萨。果真人不知鬼不觉。”秦氏忽然抓过吴嬷嬷的手紧紧一握,面孔转向狰狞,恶声道:“这贾氏如此机心,果然可怖。最可恨的是设了好大的圈套来谋害我儿,我虽察得形迹,终究没有实证捉拿她。妈妈,我好恨,恨不能立刻天降五雷将其劈死当场,才消我心头这口恶气。可惜苍天有眼无珠,不能惩恶扬善。这仇也只好我亲手来报。她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难道还叫她坐享这安富尊荣不成?我定要那贾氏也尝尝我心里那刀戕斧斫的疼痛。”说着,眼中就滚下泪来。

    吴嬷嬷抱住秦氏,轻声抚慰道:“我的好姑娘,快收了泪。我心里也恼恨得不行,你素来心有成算,可有什么主意?”秦氏啜泣片刻,才停了泪,冷静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吴嬷嬷似有些不忍,道:“可是要她腹中孩儿……”话未说完,并被秦氏以手掩口,吴嬷嬷意会,不再说下去。

    秦氏长叹一声:“她来谋害我儿,难不成我也去算计她腹中胎儿?那我和她面目有何不同?好歹也是老爷的一点骨血。咱们从长计议,我既知道了,就见不得她快活。”吴嬷嬷松了口气,她终究不是心狠的人,应道:“一切由你主张。”秦氏低低抽噎两声,以手蒙眼道:“此后我也不算干净人了。”吴嬷嬷抚了抚她的背,黯然道:“终究是无可奈何之事。若是她生了个哥儿,怕也想着故技重施。怪道老爷要把玉哥儿送去外头读书,好歹她手伸不到。”

    秦氏擦了泪,点头道:“我琢磨着老爷大约也有这层意思在。我听林仁家的提起,老爷私下里费心选了**个忠心精壮的家将,出门好护着玉儿。老太太又叫我在那里修了个庄子,想来是要去那里住上几日陪玉儿读书。我才不操这条心。玉儿屋里的衣裳、铺盖、陈设你可要盯着丫头们仔细收拾了。”吴嬷嬷点头道:“我看她们收拾完了,再请太太过目吧?”

    主仆二人拿定主意,隔天就有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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