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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嫡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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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名,说是为了他胎里带来的那块美玉,索性就叫‘宝玉’罢。”面目中有十分的得意。

    林母也含笑道:“好,这可是大喜事。府上果真枝叶繁茂,亲家太太好福气,如今也算是子孙济济了。”彼此说了几句话,林母留她们吃茶,这年长一点的女人便道:“咱们还要去姑太太那儿道喜,就不吃茶了。”林母赏了她们八两银子,吩咐张嬷嬷送她们出去。

    不多久,张嬷嬷就进来了,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屑。林母瞧了,说道:“她们可又说了什么话?”张嬷嬷疑惑道:“真不知老侯爷怎么定了的贾家?与咱们家的脾性也太不合了些。”林母叹气道:“咱们家人丁单薄,老爷不过是看贾家人丁旺盛、老国公又甚得圣意,行事也还算有些章法规矩,指望着有人帮衬海哥儿一把,这才定了他们家。”

    “论理,他们家也太张扬了些。我听见她们说,她们家老太太恐怕这哥儿福气太大,难以养活,竟在城里各处张贴了他的小名儿,让万人叫去,好压压这福气,如今竟是满城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家有个天生异象的哥儿了。她们说话又不防头,嚷嚷着不知道他们的哥儿日后有多大的造化呢。”

    林母脸色微微一变,恨道:“可真是糊涂啊!这种事掩盖还来不及,竟敢这么大张旗鼓地传出去,也不怕上头的人问不是吗?什么叫大造化?这样该死的话也敢说出口?”林珩有些感叹,这天生异象在古代真还是个犯忌讳的事,君不见,有史可载的那些开国太祖,谁不给自己附会一个神异的来历?

    林母果断道:“我看她们家是越来越荒唐了。等会子你去叫二太太来,日后给贾家的礼慢慢减下来,咱们家跟她们走动不起。”张嬷嬷犹豫道:“这二太太可会依?”林母厉声道:“嫁了我林家,就该事事都听夫家的。她敢说什么不成?”

    这两个女人是常来林家给贾敏送东西,对林家的路径倒还熟悉。便落后了那引路的小丫鬟几步,悄悄说起话来:“这姑太太家,我也来过几磨儿了。虽不如咱们家气派,倒也算大方精致了。”

    这年长一点的女人是史太君的心腹赖嬷嬷,她笑着对这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说道:“这也没什么。毕竟姑老爷家从前也是侯爵门第,与咱们家也不差什么了,不然姑太太怎么会嫁到林家来?”

    这周瑞家的有点不以为然,道:“咱们家现还袭着爵,他们家可没有。”赖嬷嬷道:“可别这么眼皮子浅了。你且看看姑老爷的岁数,人家现已是正三品的官儿了。日后封侯拜相,不是易如反掌?你也常跟二太太出门,怎么连这点见识也没有?”周瑞家的颇有些讪讪,不再答话。

    一时,到了贾敏的承瑛堂,贾敏听了她们二人的话,真真是喜出望外。忙命人赐坐,与他们二人款款叙谈起来。少时,贾敏说道:“我去换衣裳,一会就去给老太太、二嫂子贺喜。”这周瑞家的一时刹不住话头说道:“姑太太也好沾沾我们太太的福气。”

    贾敏一听,心就灰了一半,勉强笑道:“二位还要去各处报喜,我也不留你们了。晨霜好好将两位妈妈送出去。”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许是她多心了罢。她换了见客的衣裳,去了介寿堂跟林母说了去贾家道喜的事。

    林母有些淡淡地说道:“我身子有些不舒爽,你替我向亲家太太道喜吧!礼单写好了么?”贾敏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礼单来,递给林母。林母看了一眼,道:“去了这几样吧!”贾敏大惊,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妹子们好歹给些评论吧
28贾敏有孕诸人心忙
    林母见她僵立着不动,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娘家嫂子添了一个生而异象的哥儿;想来真是有大福气。”贾敏听出了林母的话音,脸倏地一下白了,她并不是目不识丁的妇人;早年也看过几本史书,也曾背着大人看过几本传奇。

    怎么会不知道史书中生而有异的是何等高贵的人?北齐神武皇帝高欢尚未出生时;家中常有赤光紫气盘桓,邻人以其为怪;数次劝高欢之父高湖迁居避祸。亦可知这生而有异对于仕宦家庭而言是祸非福。

    “可还记得去年玉儿梦中遇神的故事?”林母又慢慢地问了一句。贾敏嘴唇禁不住抖了起来;老爷当时是吩咐了一个字都不许往外传。“如今满城人皆知尔家之事矣。”林母叹道。贾敏长长的指尖刺入手心;总算有些冷静。她当了林家数十年的媳妇;怎会不知林家向来谨慎;做事总不落人话柄,宁可无事、有事避事、避不过事也绝不怕事的行事风格?

    贾敏不禁跪倒在林母脚边,哀声道:“求老太太教我。”林母也非铁石心肠之人,叹道:“如今还能如何设法?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只怕这孩子日后不能太出挑了。”贾敏仰起脸来,白皙的面容如同雨后打湿的萎靡梨花一般,谢道:“谢老太太指点。我这就去见母亲。”

    林母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张嬷嬷端了一盅热茶递与林母,劝道:“老太太吃口茶吧!横竖他们贾家的事,也牵连不到咱们身上来。”林母沉声道:“现不是与贾家断了来往的时候,人家只会编排咱们胆小怕事、毫无情义。咱们这样的人家最重名声家风的,且看看吧。”

    贾敏回来时,脸色有些不好。史太君起先听了她的话尚且有几分愠怒,待她将道理点透了,才缓了颜色温了话语。贾敏心里有几分苦涩,虽说她是出嫁女了,可哪里不盼着娘家出息?

    家中子侄无一出色,俱是章台走马之徒。唯有一珠哥儿,潜心书史、力图上进,似是克家之器,但十四岁进学,比之京中诸多十二三岁考中秀才的孩童,也并不出类拔萃到何等地步,甚至还稍显逊色。

    百年侯门后继无力,却无一运筹谋划之人,她如何不心焦?然家中诸人皆以姓氏出身自矜自骄,不知“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之情势,岂不可悲。家中二兄俱才力平庸之人,如何肯听她妇人之言?母亲又一味安享富贵,家中诸事俱不肯操心。再者她虽是尊长,但“夫死从子”从来不是一句虚话。比之秦家,秦氏二兄俱举孝廉,幼弟也已进学,她如何不悚然而惊?

    今日老太太露出的那番意思,竟是要疏远了她娘家。贾敏更是有口难言,劝老太太,老太太向来是最有主张的人,必不会听她的求恳。如今也只能迂回着从林海耳边徐徐挽劝一番,好歹也是他岳家,无缘无故地远了,他也不怕世人指点。若是远了贾家,贾母定要对她心生怨结,日后有甚么事想求得娘家支持,怕也难了。她现今无儿无女,也只能倚靠贾家了。任凭怎样,她都不能和贾家淡了。

    只是宝玉此事虽然大张旗鼓出去不好,但未必也不是在拐着弯子向皇帝表忠心?若是藏着掖着,日后揭出来问罪更重。若没有那样的心思,何必瞒得密不透风?左右怎么都讨不了好,只在上头的一念间罢了。横竖多想无益,再者皇帝若是要治罪,也须找个由头,总不能凭此问罪。

    贾敏按捺心绪,到介寿堂回了话,伺候着老太太用完晚饭,便懒懒地回了正房。她斜坐在窗下罗汉床上,靠着隐枕,一手托腮,看着雨过天晴纱窗外的几竿修竹并一块大白石,愣怔怔出神。半晌,才吩咐丫鬟道:“去取些水来,洗洗那几竿竹子。”晨霜应了,亲自带着小丫头们抬水来洗竹灰。

    贾敏眨了眨眼,待要落泪,又怕人家说她不庄重。都是太太一辈的人了,还学小儿女情态,只得忍住。新婚燕尔时,他们夫妻二人俱是爱青竹傲骨之人,也尝一并取瓢舀水洗去竹上泪斑。那时戏语犹在耳旁,“若是我不来,你也别学娥皇女英一般泪洒湘竹才好。”如今一语成谶,秦氏院中的丁香开得好,紫繁白香,想来二人许在把臂同游,携诗赏春罢。

    自去岁秋来,她便察觉林海待秦氏格外不同,为着这,她不知背着人痛哭了几遭,面上却半点痕迹也不敢露出。眼梢上一颗明珠,莹莹欲坠,忽而听到小丫鬟通传:“老爷进来了。”贾敏顾不得落泪,突然喜出望外,忙整了整衣冠,扶了扶鬓边珠钗,快步迎了出去。

    只见林海立在庭中,看着晨霜洗竹,双手纤纤如嫩藕,腰肢若柳别样婀娜,面犹芙蓉更添清丽。林海听见门帘一响,回过身去,携手含笑说道:“我一进来,猛然一瞧,还以为是你在洗竹。”贾敏羞道:“多大年纪了?谁还干这些事?”林海朗声笑道:“十几年前做的勾当,今日便不能做了?洗竹本是雅事,小心丫鬟们碰坏了。趁着现还暖风熏熏,咱们自家来洗如何?”

    一面说着,伸手去接晨霜手中的葫芦,一不留神,便碰到了丫鬟的手,晨霜满面飞红,色如施脂,俏眼轻轻一抬,贝齿轻咬朱唇,欲说还休,望了林海一眼。谁知林海全不在意,只和贾敏说笑,瞥都不瞥她一眼。晨霜忙抑住羞怒,悄悄退到一旁,再不敢扮出娇柔妖娆之态。贾敏一颗心竟全挂在林海身上,竟没瞧见晨霜的一番作态。

    晚间林海歇在贾敏房中,不消说二人是如何水□融,且说贾敏如何巧舌如簧、款叙情肠,打动得林海说了:“照常往来,不必十分亲厚也就是了。”这样的话语。倒叫林母存了一段不解郁郁的心事。

    时如逝水,须臾便到了五月中旬,榴火飞红、荷青凝碧,正是盛夏景况。一日早起,贾敏有些懒懒,面色黄黄,似是生了病来,茶也不思、饭也不想。冰雪便有些忧虑,苦劝道:“太太身子不爽利,好歹打发人去请了太医来瞧瞧。依我看,俱是素日里操心太过的缘故。”

    贾敏闷道:“大清早起来的请太医,人家不嫌惊天动地,何苦来的。”终是拗不过丫头的一片赤诚,只得命人去请太医来瞧瞧。一时,太医来了,诊了脉后,恭喜道:“太太大喜,已有月余身孕。”贾敏喜不自胜,心里暗思,也有一月不曾洗身了,想来是真确了。忙叫林大娘请了出去看茶,赏轿马钱。又有林母的丫头棠云前来打听:“二太太一早请了太医,可是怎么了?”

    一时,内外上下俱知贾敏有了喜信儿,也有欢喜的,也有忧虑的,也浑不在意的。林母接到了信儿,心里一会欢喜一会忧虑,命张嬷嬷带着些上好的药材前去瞧看,传她的话儿叫贾敏不用上来晨省,只好好地歇着。又打发玫云去看看林珩醒了不曾,好好服侍他上来。遣散了屋内丫鬟,她一人坐在炕上出神。

    一则是欢喜林家又添子嗣了,她也盼着子孙满堂。可人心总是偏的,有了个林珩珠玉在前,这般灵慧孝顺,无处不好,做什么都念着她这个祖母,便是一花一草也不独自享用。去年冬日里她不慎感染风寒,卧病在床,玉儿守在她床前尽孝,比他父亲还尽心些,这样的孩儿怎么不叫人稀罕。她再想起其他孙儿,也要熄了几分热火心肠,不免要为她的玉儿细细思量几分。

    贾氏有了孩儿,若是个姐儿倒不妨,日后挑个有力的夫家,也好帮衬玉儿一把。若是个哥儿,林母心下有些发冷,玉儿去年是怎样高热不退的,她也没忘记过。便是贾敏没什么歪心思,难保贾家不眼馋,若是想着要他们的外甥儿独占这偌大的家私,起些歪心思就不好了。

    贾家虽说有些衰败的迹象,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日后她和林海有什么不好,玉儿又尚未成人,秦家又势弱了,那她的玉儿岂不是要落个凄凉下场。她是断不能忍的,那时节只有把孩儿抱过来,好时时与玉儿亲热,兄弟齐心、和睦友爱,日后也不会教人挑唆了去方才两全其美。一时又心急秦氏为何一直没有动静。玉儿再有个同胞兄弟也就不怕了。

    还在出神间,林珩就进来了。只见他粉雕玉琢,身着一件玉色百蝶掐金纱袍,腰间系着五彩鸾绦,端的是仙童下凡、金童转世。林母一时爱不得不行,搂在怀里亲香道:“你二婶娘身怀六甲,就要与你添个小弟弟了。可欢喜不?”

    林珩笑道:“往常看着澍大哥哥有两个弟弟,看着我也眼热,如今我也有弟弟可亲热了,叫我说可再好不过了。再者咱们家的人也太少了些,添了人口看着也热闹些。待我去上学了,祖母身边也不寂寞。”

    须知家族旺盛是离不开子嗣繁茂的。家里兄弟少了,无人帮衬,对着外人也总要受欺侮。因此他早存着一段心事,待林海点了巡盐御史到了淮扬,他那时年纪也长了,便可到姑苏本家去看看。寻几个成器的子弟,或是资助兴办家学,或是添些祭田,总得叫宗族旺盛起来才好。日后朝堂之上也好添些帮手,他一人总是独木难支。

    林母笑道:“我的儿啊,还是你立意最高。”正在说话,秦氏笑盈盈地进来了,对着林母道:“恭喜老太太,咱们家又要添一麟儿了。”林母笑道:“偏你会说话。现你是道喜,何时你来报喜了,那我才真欢喜呢。”

    秦氏笑道:“老太太先欢喜了这一茬吧,这喜事要日日有才好,若一日尽得了,岂不是明日就没得欢喜了?”林母笑骂道:“油嘴滑舌的猴儿。且说正经的,明日里你就开始拜准提菩萨罢。我素日里听闻准提菩萨最灵应了。”秦氏应了。一时吃了早饭,林珩要往书房里去温书,秦氏要去贾敏那里探望道喜,也就散了,各人做各人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废柴作者来更新了。关于更新涅,一般是周更一万五啦。

    看到好多妹子买v,很开心啊~很多妹子支持正版,很感动。谢谢你们,我会认真写的。一定不辜负你们。
29林海欲延业师
    林海下了衙门回来,在门上就听到家人们的恭喜声;再一打听;才知是贾敏梦熊之喜。林海突闻好音,大喜过望,顾不得去上房给林母请安;顺着脚步到了承瑛堂门口就径直迈了进去。

    贾敏正歪在外间炕上,看丫头们做针黹;这一个说松花配葱黄好看,那一个说要将线劈成十六根才好;正叽叽喳喳说的热闹。见林海进来了;贾敏正要起身;林海抢行了几步;笑着按住她的身子;道:“可别起身了,怪劳动的。你如今只好好养着便是。”贾敏心甘如蜜,笑颜如花道:“哪里那样金贵,连起身都不能。”

    夫妻又叙了些话,林海道:“你好生歇着吧,莫要劳神,我去见见母亲再来。”说毕,才起身往外走去。林母早听见他进来先去见了贾敏的消息,心下有些不悦,但也不露出什么,只是看屋里的丫鬟们说笑打发时间。如今人年纪大了,若是玉儿不在跟前承欢,便觉日子太长,难以消遣。若是多个孩儿也更热闹。

    林海进来了,先行礼问好,喜气洋洋道:“恭喜老太太了。”林母笑道:“你媳妇已经道过喜了,说了一堆吉祥话儿,就免了你磕头。”林海笑道:“托母亲福荫,咱们家才又要添丁,正该磕头谢谢老太太才是。”

    林母笑道:“罢哟,母子同喜,合家之福。谢我做什么?要谢可得谢你们自个,素日里也修下了些福德,才有此喜。”林海喜道:“可见功过格还是有些效应。”林母笑道:“还是那句老话儿‘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咱们家也不算很出格了。”

    “只是有件事须得商量一二。”林母蹙眉道。“何事?”林海见林母有些忧愁,便也郑重起来。“我想着你媳妇头年刚掉了个孩子,身子也不怎么健壮。若是又要管家,事务繁杂,恐太劳神了些。依我的意思,竟别叫她操劳才好,连晨昏定省俱都免了,清清静静地养一阵,才更好。”

    林海点头道:“母亲思虑得很是。只是这早晚请安,是人伦孝道,如何能免了。若是为了她腹中孩儿,就更不能如此行事了,古语云‘感于善则善,感于恶则恶’,这文王胎教可是最要紧的。”

    林母叹道:“偏你有理。我不过是被上回的事给唬怕了,才格外小心些。总盼着你们个个都好。”林海心头发烦道:“母亲提起旧年那件事,我亦很担忧。不如咱们请位擅长妇科的名医,供奉在家中。不拘三日五日,就看诊一番,省得事事得请太医,太医院道儿又远,一时有事也怕车马请了来不及。或是择个食疗的方子,日日调养着也就好了。”

    林母点头道:“你想得很是周全,既如此就吩咐林仁去打听哪位大夫好,咱们就请哪位。横竖咱们也不是那小门小户,任是怎样难得的药都吃得,总是安胎要紧。至于内宅的事,我看交给大太太料理就很妥当。她来咱们家的时日也不很短了,想来管家也不甚费事。”林海点点头道:“孩儿素日看她倒也心有成算,颇具才干。”林母笑道:“你这么看,可见她也不俗了。”

    林海笑道:“还有一事须与母亲斟酌一二。玉儿如今也有五岁了,也该请个正经业师来跟着读书才好。跟着我,我又时常公务繁冗,竟顾不上他,三日里有一日是温习旧课,倒是耽误他了。”

    林母当下就有些淡淡的,面上却不露出来,只听林海往下说:“我也费心寻访了几年,才寻到一位合式的大儒。说起来,母亲或许还识得。他从前也跟着祖父念过几年书,如今已经是名满天下、声动海内的大儒了。”

    林母寻思了一回,才抚掌笑道:“可是赵玄辉么?他跟你父亲论起来还是师兄弟,最是亲厚了。只是放了几任外任,地方遥远、音信不通,才少了往来。”林海兴冲冲地说道:“就是他了。赵公现已致仕,就住在阜城门外二十五里的一个小园子里,正在嘉禧寺左近,再清幽不过了。儿子想着他们家与咱们本来就是世交,又与祖父有师生之谊,如今又让玉儿随着他念书倒也是一段佳话。”

    林母犹疑道:“是再好不过了。他为人有些古怪刁钻,只怕不肯上门来教玉儿吧?”林海颇有些难以启齿:“他在城外设帐授徒,所择的学生皆是天分极高,稍差一点的,即便你是王侯之子,也是不收的。”

    林母不待他说下去,插口道:“你要送玉儿去外城上学?他才不过五岁,如何能出外求学?我是断断不许的。你这父亲也未免太忍心了些,竟舍得把这么个小人儿送到眼见不到的地方。”

    林海默默半晌,方才说道:“母亲这样说了,儿子也不好辩解,儿子已给赵公送了拜帖,说不日即带犬子过访。”林母冷笑道:“寻常去拜见世交长辈,可有什么好说嘴?”

    林海苦笑道:“赵公门下俱是难得的俊杰英才,一般皆是咱们这样书香世家的子弟,俱要靠科举出身。玉儿若是打小儿就与他们相识,结下一段深厚的师门情谊,日后行事也好有人帮扶一二。再者赵公博学多能,有经天纬地之才,通经书又工书画,还做过几任地方大员,最是见多识广,由他来教导玉儿也不算辱没了。再请不到这样履历的业师了。”

    林母似被劝服了,只合了眼道:“赵玄辉可不定挑中玉儿。你且去书房看看玉儿吧。”林海应了,行礼退了出去。林母心里不免思虑开了,他是早就定了这个主意还是听了什么人挑唆这才临时起意?不然怎么在这个关头提起此事?林母疑心既起,又想起上月那段应景的故事,竟是对她起了猜疑。

    海儿所说极在理,父母爱子则为之计之深远,林母也不是那样目光短浅的妇人,自然不会拦着林珩上进。这样的机缘也是难得了,只是心内极为不舍,若是去了城外上学了,往来极为不便,竟是不能在家中住了。林母不免盘算起来,林家也该在阜城门外添个小庄子了。

    林海往琅嬛书房去,必要经过贾敏的院子。他望了眼墙头探出的几朵火红耀眼的榴花,不觉一笑,抬脚就往贾敏院中去了。贾敏正坐在抄手游廊上,上头铺着大红哆罗呢盘金锦垫,倚在栏上看书。身后立着个打扇的丫头,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林海笑道:“好自在。”

    贾敏抿嘴一笑,嗔道:“你又来挑理。”林海问道:“看什么书?”贾敏将手轻轻搭在腹上,笑道:“看《礼记》呢。”林海笑道:“看这书好。只是早了些,要受胎三月后来看才正是时候。到那时除去口诵诗书外,还有诸多事宜呢。”贾敏笑道:“我何尝不知?不过是闲来无事,聊以打发时间罢了。”林海问道:“今日不必理事?”贾敏愣了一下,才答道:“不过是些小事,只需依例料理,我打发冰雪、晨霜去看看也就是了。”

    林海道:“六月又是母亲的寿辰,事情繁多,我怕你支持不住。”贾敏勉强笑道:“这是怎么了?你从不问内宅事务。”林海笑道:“母亲怕你太辛苦,便叫秦氏替你管几日家,好让你歇歇,总是子嗣要紧。”贾敏一颗心如坠冰窟,轻声说道:“老太太体谅我,只是我尚可支撑,何必劳烦大太太?”

    林海轻轻握住她的手,摇头道:“我再知道你不过了。你最要强了,何必如此勒掯自个儿,且松散几日难道不好么?也好安我们的心。自上一遭,我们都吓怕了。再者,叫两个丫鬟料理家事,传出去也太不像样了些。”贾敏知他确实是一片赤诚关心,将头点了两点。

    林海方才展颜,道:“我已经跟母亲商定好了,请个擅妇科的名医供奉在家中,你若是身子有什么不爽利,只管使唤。”贾敏听了这话,哪里忍得住一汪眼泪。林海拍拍她的手,笑道:“妊娠之人,必得调心神、和情性,可不许哭,若是生下个小泪包,可怎么是好?”贾敏破涕一笑道:“又来打趣我。”林海笑了笑:“你且歇着吧。我去书房看看玉儿的功课,晚间再来瞧你。”

    贾敏点点头,林海又吩咐了左右丫鬟好生伺候,这才款款离去。贾敏望着他走出了院门,再看不见身影,才低声吩咐身边丫鬟去唤冰雪、晨霜来。丫头匆匆去了,贾敏望着那如赤霞热火的榴花,苦涩一笑,老爷如何懂得内宅事务?一片诚心,却是弄巧成拙。不掌家中事务,就如同失去了耳目一般,她如何能安心吃睡?在这内宅中,就是如履薄冰。

    一时,冰雪、晨霜二婢进来了。贾敏走进内室,屏退其他丫鬟。一面吩咐冰雪前去贾家报信,冰雪这丫头一听贾敏要卸了管家之职,脸色大变,焦急道:“这如何使得?太太不管家,这底下的人岂不是都要见风使舵巴结奉承大房去了吗?”贾敏摇头呵斥道:“你这丫头可又信着嘴胡吣,这可是你该说的?”冰雪忿忿,领了差使仓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比较晚。谢谢crisp妹子投的霸王票。
30斗草起风波
    “太太。”晨霜也颇有些焦虑,她们如今受到林府众仆的奉承逢迎;不过是因为贾敏掌权。而她们身为贾敏的心腹丫鬟;在太太跟前说话管用,自然比旁人都体面。便是府里的管家奶奶们一时遇见什么棘手的事,也多会送些好处央她们跟太太说句好话;也能宽限一二。

    有些琐碎小事连回贾敏一声都不用,竟可以自作主张了。可如今贾敏一不管事;就该大太太身边的丫头抖起来了。她们素日就彼此看不对眼,往常是晨霜仗势;金雀、珠兰只好忍气吞声。晨霜如何能忍得?

    贾敏轻声道:“你去城外请史妈妈来;就说我有了身孕;请妈妈回来照料我几日。”晨霜领命去了。贾敏正在出神间;林母最倚重的丫头碧山来传话。贾敏见碧山掀了帘子进来;忙笑道:“这群小丫头又哪里钻沙去了?竟没个人在门口守着,叫你自个打帘子进来。真真该打。”

    碧山笑道:“不打紧。小丫头们一时偷懒也是有的。”贾敏笑着赐坐,碧山不敢僭越,几番推辞,方才在贾敏院里的二等丫鬟清飚拿来的小杌子上偏身坐下。另一个二等丫鬟朝露忙端了茶上来。碧山也不接,只笑着对贾敏说道:“我不过是来传老太太的话儿。老太太说了太太有孕辛苦了,她就不来看太太,免得太太还要行礼劳动。想来方才老爷也对太太提起了,老太太担忧家事繁琐,太太身子难以支撑,便命大太太来给太太搭把手助个拳。”

    贾敏笑道:“老太太体谅我的心我已尽知,真不知如何报答才好。”碧山笑道:“既如此,老太太命大太太过会子就来和太太交接账本、对牌和库房钥匙。”贾敏强笑道:“那我便候着大太太来。”从得了消息后,她还未来得及将事情交代下去,安抚住手底下人的浮躁心思,老太太可真是兵贵神速。

    碧山几句话利落说完了,也不多留,起身就要走,贾敏挽留不住,忙命朝露、清飚送她出去。贾敏一人坐在宽大的罗汉床上,凝神思索起来。老太太这招可叫她糊涂了,说是体贴她偏又像是夺权,说是夺权,又说是叫大太太暂代理家。

    贾敏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笑了,既没叫人来取家人的花名册,那林府众多下人的卖身契依旧握在她手中,便不须忧虑。至于各处的管事奶奶,俱是家里用熟的,一时要替换,若没有个由头,不仅难以服众,老太太、老爷也是不肯的。虽如此劝服自家,心中不免有些杯弓蛇影。

    她向来是多思多虑的人,若是秦氏日后有何举动,她只会多费几分思虑。况且,她尚难辨秦氏是忠是奸。素日虽看她不是心怀伎俩的人,如今她二人正有些利害纠葛,焉知秦氏不会为了林珩来谋算她?这边厢贾敏正猜疑纷纷,那边厢秦氏正拍手叫好。

    吴嬷嬷笑道:“太太这回可扬眉吐气了。”秦氏笑道:“也该显显我的本事了。正好也睁眼看清咱们家的这些人是忠是奸。”吴嬷嬷鄙薄道:“论理,咱们家也该肃正家风了。这些个家下人,皆是那儿有蜜就往哪沾,哪边的大腿粗就抱哪边,尽是些谄媚趋附的小人了。”

    秦氏含笑道:“妈妈,可是还记着上回要不来醋烧白菜的事?”吴嬷嬷忿忿道:“我就看不过眼了。咱们要拿钱额外添个醋烧白菜,厨房的张路家的就敢跟咱们嚷嚷没白菜了,怎么那边想吃甜酱瓜茄那样费事的小菜,巴巴地就有了?”

    这还是秦氏新婚燕尔时候的事情了,她才刚来林家没三个月,一时贪嘴,想吃点爽口的,不想没吃成,倒惹了一肚子闲气。还是林母耳报神快,找个由头,便把张路家的给撸了下来,换了现在的厨房管事虞琴家的上去,轻轻地敲打了贾敏,重重地震慑了内宅里头的丫鬟媳妇们。

    秦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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