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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1-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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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我又要将你一个人留在家中了。我们才刚成亲,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
  
  秋若水嫣然一笑:“那又如何?难道我嫁给你之前不知道你是大将军,不知道你要经常戍守边关、征战沙场么?既然知道,我还担心、害怕什么?你尽管去为国尽忠,我为你管好这个家就是了,当然,还要为你……”一语未了,神情局促起来,雪白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为我什么?”萧然斜睨着她,微微挑眉,唇边露出戏谑的笑意。秋若水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又羞又恼地瞪着他,却不说话。
  
  这种无限娇羞的模样令萧然怦然心动,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含笑逗她:“水儿,原来你生起气来这么好看。平素只见你从容淡定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会生气呢。”凑到她耳边,声音低下去,“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将来要有很多孩子,我们的孩子必定是既聪明又漂亮的。我要我的孩子接过我的剑,去为穆国保卫江山、建功立业。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要。”
  
  秋若水但笑不语。
  
  萧然安静下来,却不禁再次皱眉。秋若水奇怪地道:“今日是怎么了?既然大哥原谅了你,又准你提前结束禁足期,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萧然道:“我也不解,总有种不祥的感觉,怪怪的,好象天牢要出什么事。”
  
  秋若水一怔:“你是说摩戈兄弟?”
  
  “是啊。虽然大哥增派了御林军去防守天牢,可我总是放不下心来……”萧然忽然下定决心,一挥衣袖,“不行,水儿,我得去看看。”
  
  “萧郎!”秋若水一急,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伤成这个样子,还要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就算塔尔穆派人来劫牢救人,无论成功与否,对摩戈兄弟总无害处。”
  
  萧然摇头,眉宇间神情凝重:“是我去见大哥前考虑不周。刚刚在回来的路上我又仔细想过了,这件事大为不妥:摩钩被我用摩戈换出来,却又被宇文统领截获,重新关入大牢,他本对我有敌意,经此一事,他绝不会相信是我想帮他逃脱,必定会认为是我设下陷阱,将他兄弟二人都抓入牢中。
  
  所以,如果摩戈兄弟二人被塔尔穆救出,有摩钩在他哥哥面前挑唆,摩戈定会从此恨我。他本已平静下来,坦然面对亡国的事实,但若对我产生误会,他必定会帮助塔尔穆重新对抗我朝。虽然他是我手下败将,我却不愿再次与他为敌。”
  
  秋若水听得心惊,是啊,这里面关系错综复杂,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所以,我必须去阻止这件事,而且我要见到摩戈,亲自向他解释事情的原委。”萧然腾地站起来,“事不宜迟,我得立刻赶到天牢去。”
  
  秋若水担心地看着他:“可你这样子……”
  
  “我没事。”萧然宠爱地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相信我,我一定毫发无伤地回来。”
  
  秋若水默默点了点头,目送他一步步离去,无力地跌坐在椅子里。
  
  天牢,除了原有的卫队,又有一批批御林军在前后左右巡逻。风吹过屋脊,带了呜呜的声音,无端给人森然的感觉。天牢大院中的大树被风吹得摇曳不定,犹如一个个猛鬼,急待从黑暗中扑出来,择人而噬。
  
  狱卒们个个脸上带了紧张之色,不知道这样戒备森严所为何事。一位长得身材矮小貌不惊人的狱卒走到门口去看了看,嘴里轻轻嘀咕了几句,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没人去留意他。
  
  此人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搓了几把,似乎有些心神不定,又似乎有些担心。但终于又排遣烦恼似地挥了挥手,眼里掠过一丝斩钉截铁的光芒,转瞬即逝。
  
  三更更鼓刚过,忽然北面一排牢房后窜起一簇火焰,嗖的一声飞上夜空,状似江湖帮派接头的信号。
  
  立刻有两队御林军向火焰腾起的地方奔了过去。黑暗中蓦然响起兵器撞击声,紧接着几声短促的惨叫撕破夜空,噗噗几声,好象有血溅起,喷上了天牢的墙壁。
  风是冷的,血是热的,溅落在地的热血被冷风一吹,迅速凝结。脚步声一齐向惨叫声发出的地方奔去。
  
  “有人劫牢!”
  
  “保护天牢!”
  
  警戒的呼声此起彼伏,呼喝打斗声响成一片。寒光闪过,灯笼被一个个击灭,黑暗中竟然分辨不清究竟来了多少杀手。天上冷月如钩,照见一双双隐没在黑衣里的眼睛,每双眼睛里都闪动着狼一般冷酷、残忍的光芒。
  
  “东面第二、第八间。”不知道谁在暗处短促地喊了一声,声音不高,但足以令前面几名杀手听到。而且刻意变得尖细,有些诡异的飘忽,令人分不出是谁的声音,来自哪里。
  
  几条黑影凌空飞起,直向天牢里冲去。刚刚冲到门口,忽然有凌厉的剑气迎面逼来,刷刷两声,两名杀手倒了下去。
  
  “牢头,掌灯!”一个清冷、沉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剑光划过,鲜血如雾一般散开。
  
  灯光亮起来,照见大院中一具具尸体,有御林军、有天牢原来的护卫,还有黑衣杀手。浓浓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一座天牢顿时成了人间地狱。
  
  “我来晚了,不过还不算太晚。”那个声音再次开口,灯光下一张雪白的脸,一件漆黑的斗篷,一个修长挺拔的身躯,一双紧皱的眉头。
  
  在他身旁,还有王府侍卫统领李云亭与另外三名侍卫。
  
  “王爷,怎会是你?”牢头在他身后战战战兢兢地问道。
  
  萧然摆手:“你们各司其职,这里交给我。”
  
  七名杀手象鬼魅般包围过来,而值夜的御林军、天牢护卫也纷纷聚拢来。
  
  “你们从何而来?”萧然盯着那些杀手,目光犹如他手中的剑光,带着凛然的寒意。
  
  没有人回答,对于杀手来说,不用动嘴,只用动手。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只有杀人。所以他们齐齐飞身掠起,象黑夜里的一只只苍鹰,扑向他们的猎物。
  
  剑光,在暗夜里划出一道道寒光,剑气弥漫在整座天牢中,令空气骤然降到冰点。血雾飞散,黑色的尸体一具具倒下去,萧然手中的剑越握越紧,脸色越来越苍白。王府侍卫一边杀敌,一边不安地看向他们的主人。
  
  “退开!”当眼前三名杀手倒下的时候,萧然淡淡下令他的侍卫。于是四条黑影又一齐扑向萧然。惊鸿剑再次举起,挥出,每一剑都带出血光。
  
  看着最后一具尸体倒下去,萧然的身子晃了晃,白衣上染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不知道是鞭伤迸裂,还是又添了新的伤痕。
  
  “王爷!”侍卫惊呼,牢头、狱卒、所有值夜的卫队齐齐倒身下拜:“参见王爷。”
  
  萧然摆手:“免礼。将现场清理一下,收拾残局。加强戒备,不得有误。”
  
  “遵命!”
  
  李云亭上前扶住萧然,萧然走进牢内,命一干狱卒聚拢来,冷静而带着压力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掠过去,沉声道:“现在我到室内去,你们一个个按顺序进来,每人说一遍:东面第二、第七间。”
  
  狱卒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谁也不敢违命,齐声称是。
  
  萧然由李云亭扶着走进牢头的值夜室,然后命狱卒一个个走进来复述这句话。
  
  等所有人都说完,萧然走出来,指着其中一名身材矮小长相平庸的狱卒:“将他抓起来!”
  
  “王爷!”那狱卒大惊失色,“小人身犯何罪?”
  
  萧然微微一笑:“本王来时,碰巧听到有人在暗处提醒那些杀手。本王怀疑说话之人是藏在牢内的奸细,所以要你们一个个核对。”
  
  “王爷……王爷认定小人的声音与那奸细一样?”那狱卒问萧然,目光却从众狱卒脸上掠过去,好象在向他们求证。众人都摇头:“我们没听见。”
  
  萧然再次微笑:“本王刚才要求你们说的是:东面第二、第七间,而你说的是什么?”
  
  那狱卒骤然脸色惨白。
  
  李云亭在旁边道:“内奸向杀手喊的是东面第二、第八间,而你在王爷面前讲的也是这句话。”
  
  




第七十一章 英雄相惜

  牢头大惊失色,骇然指着那名狱卒:“王清,原来你……你竟是奸细!”面向萧然扑通跪下,冷汗不觉冒了出来,惶然道:“王爷,小人失察,甘愿领罪。”
  
  萧然摆手:“不必向本王请罪,此事自有你们宇文大人处理。将这叫王清的人拿下,严加看管,明日上报你们宇文大人。”
  
  “是,小人遵命。”
  
  萧然向李云亭示意,李云亭上前一把揪住王清,上下检查一遍,连牙齿都没放过。
  
  “王爷,他身上没有武器,也没有暗藏毒药。”
  
  萧然点头。李云亭将王清丢给狱卒,狱卒立刻给王清戴上刑具,押进牢房。
  
  此刻萧然脸上已褪尽血色,额头渗出滴滴冷汗,李云亭紧张地看着萧然,低声道:“王爷,你还能……?不如……?”
  
  萧然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是:你还能撑得住么?不如立刻回去,不要再见摩戈了?
  
  萧然胸前鞭伤迸裂,因为剧痛,交手时稍有不慎,被其中一名杀手在左臂划出一条深深的伤口。只是因为他用黑色斗篷挡着,别人只看到他胸前的血迹,却没有留意到他左臂的剑伤。
  
  他咬了咬牙,向李云亭轻轻摆手:“我无妨,我只是见他一面,说上几句话就走。”转向牢头,“本王今日未曾奉旨,所以不便进牢房。请你将摩戈带出来,本王交代他几句便走。”
  
  牢头恭声应是,很快将摩戈带了出来。
  
  摩戈见到萧然的时候大吃了一惊,虽然萧然有意裹紧斗篷,遮住了身上的斑斑血迹,但摩戈一眼就看出他状态非常虚弱,明显是在硬撑着自己。
  
  “王爷?”摩戈低唤一声,倒身下拜。
  
  萧然连忙伸手扶住他,不让他跪下去。一个动作牵动胸口的伤痛,令他不觉倒抽一口冷气,忍痛微笑,声音听来有些颤抖:“摩戈,如果当我是朋友,就免了这些俗礼。”
  
  旁边的牢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萧然,怎么也不明白他们的王爷为什么跟一名钦犯称起朋友来。
  
  摩戈抬头,对上萧然的眼睛,从那双湖泊般动人的眼睛里,他看到了真诚、磊落,以及毫无矫饰的纯净的笑容。摩戈心中一暖,双手抱拳道:“王爷既然这么说,摩戈便不再拘泥了。”
  
  萧然唇边的笑意更浓,目光也更加清亮,轻轻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虽然三个字说得很轻,却字字重逾千钧,旁边诸人不禁为之动容,摩戈的身子微微一震。
  
  谢谢你,谢的是一种信任、一种豪迈,一种属于朋友之间的心照不宣。
  
  “我来看你,还有许多话要说,但是,今晚不是说话之时,此处也不是说话之地。等我向皇上请旨,单独再来见你。”萧然看着摩戈,缓缓地、郑重地道,“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尽我的最大努力去做到。虽然中间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波折,我仍然可以向你保证,不仅令弟没事,你也不会有事。”
  
  “王爷?”摩戈不敢置信地看着萧然,却从萧然脸上看到肯定的表情,他的眼里刹那间露出狂喜之色。
  
  “再等几天,我送你们出长宁。”
  
  “好!”
  
  萧然看着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摩戈脸上露出笑容,也同样伸出手。两只男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只修长,一只粗大。曾经同样握过剑,曾经在战场上针锋相对,此刻却以最近的距离接触。牢房里突然好象漾起了一阵春风,暖人肺腑。
  
  当萧潼从宇文方口中获悉昨夜天牢发生的变故时已是第二天早朝后,九五之尊平静如山岳的面容瞬间起了波动:“靖王他受伤了么?”
  
  “回皇上,属下不知。王爷一向坚忍,即使受再重的伤也不会呻吟一声。只是众狱卒都瞧见了王爷白袍上的血迹,显见王爷是受了伤。他们不知道王爷在此之前已经受过鞭刑,还以为王爷是被杀手所伤……”宇文方一边说,一边拿眼角偷偷去瞟萧潼。
  
  萧潼怔住,想到萧然在受刑时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样子,呼吸有些凝滞。半晌,咬牙切齿地骂道:“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在家呆着?半夜三更去天牢干什么?”骂得虽凶,可一脸担忧之色毕露无遗。
  
  宇文方心中暗道,皇上啊皇上,你明明心软,嘴上却为何要说得如此强硬?
  
  “皇上,那些杀手手段狠辣,武功诡异,若非王爷赶到,天牢恐已遭劫。”宇文方低下头,“是属下失职,请皇上责罚。”
  
  “此事不怪你……”萧潼脸色略缓,“有没有查出这些杀手的身份?是不是塔萨人?”
  
  “看他们的长相、穿着以及手中所拿的兵器,应是我们中原人氏,可属下无法确认他们的身份,还请皇上恕罪。幸好王爷用巧计识破了一名狱中内奸,已将此人囚禁起来。属下正命牢头审问此人,若有进展,他会及时向属下回报。”宇文方见萧潼平静下来,便将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萧潼听得连连点头,眼里露出赞许之意:“然儿这小子……果真机智过人。”
  
  宇文方低垂着眼帘,却从唇角悄悄露出会意的笑容:“皇上,若是担心王爷……”
  
  “走,你陪朕一起去趟靖王府。”
  
  “是。”宇文方飞快地答应一声,双眸瞬间被喜悦点亮,照出一脸灿然之色。
  
  萧潼眉心一动,朕说去靖王府,这小子干嘛乐成这样?目光瞟过去,宇文方赶紧低头避开。萧潼见他脸上已褪了肿,只留下淡淡的淤青,依然是忠诚、顺从的模样,没有显露出丝毫怨气,倒不禁有些歉然,放低了声音道:“宇文,朕这几天心里不痛快,委屈你了。”
  
  宇文方心中涌过一股暖流,跟随萧潼这么多年,他知道这位睥睨天下的君王表面上有着金属般的强硬,可心底里依然保留着柔软、细致的部分。他能够放下架子,向自己的侍卫道歉,这不仅要有爱心,更要有非同寻常的勇气。
  
  事实上萧潼对下属很开明,也从不苛责,记忆中自己受罚,好象十之八九是因为介入了他们兄弟间的纠葛。
  
  “属下不敢,皇上如此说,真是折煞属下了。”宇文方微微躬身,抬起头时脸上已含了浅浅的笑意。两人目光相交,表情更多的象是朋友,而非君臣或主从。
  
  靖王府听风馆,秋若水闻报皇上驾到,连忙出来迎接。萧潼对这位新弟媳相当和蔼可亲:“水儿,朕来看看三弟。听说他昨夜在天牢与杀手厮杀了一场,不知状况如何?”
  
  “多谢大哥关心,萧郎还未醒,待水儿去唤醒他。”
  
  “不用,朕知道他受伤了,让他好好歇着吧,朕只要进去瞧瞧他就行了。”
  
  萧然还在昏睡中,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在纠结着什么,他剑眉深蹙,薄唇紧抿。因为消瘦,五官轮廓越发鲜明,白天见他时总是带着温润的笑容,可此刻的样子却透出几分倔强与孤傲。
  
  萧潼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旁边,也不去唤醒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张虽然苍白却依然俊美绝伦的脸。他想起小时候的萧然,睡梦中总是特别乖巧而安详的样子,哪怕是被自己罚过,也没有半点纠结。只要自己陪在他身边,他就能睡得很踏实,还会在睡梦中露出甜甜的、满足的笑容。
  
  萧潼心里百感交集,看着萧然的目光越来越柔和。
  
  就在这时,萧然轻轻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仍然有几分迷离,接触到萧潼那一身鲜艳的明黄:“大哥……?”
  
  身子动了动,挣扎着想爬起来,萧潼连忙起身扶他,却碰到他左臂的伤口。萧然痛得一皱眉,萧潼慌忙避开:“怎么,左臂受伤了?还有哪儿有伤?”
  
  萧然微笑,温顺而乖巧的样子:“没有了,大哥不用担心。”
  
  萧潼盯着他:“是不是鞭伤又裂开了?”
  
  “没有……”
  
  “然儿!”萧潼脸一沉,可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萧然低下头:“……是。”
  
  “为什么总要瞒着朕?难道这也不可以讲么?”萧潼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气疯了,这臭小子,到底什么才敢跟自己说?
  
  “大哥息怒,小弟知错了,小弟只是不想让大哥担心。”萧然垂下眼帘,苍白的脸上又有仓惶之色如光影般掠过。
  
  “然儿……”萧潼忍不住将他搂进怀里,“你这死小子,要是再这样不知自爱、不懂珍惜自己,你对得起谁?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朕如何向九泉下的父皇母后交代?如何向水儿交代?朕白白栽培你这些年,你就是这样拿来挥霍的?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的?若不是你现在伤得这么重,朕真想狠狠揍你一顿……”
  
  萧然悄悄看着大哥的脸色,虽然语气恶狠狠的,可眼里却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他不禁心头一颤:“大哥……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大哥你别生气……”语声越来越低。
  
  萧潼拍拍他的肩膀,又好气又好笑:“怎么?现在知道撒娇了?都成了亲的人了,还象个孩子一样!”
  
  萧然灿然一笑,露出皓齿,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调皮地道:“大哥不是说了要管小弟一辈子么?就算小弟为人夫、为人父,在大哥眼里不还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么?”
  




第七十二章 一语错,误会又生

  萧潼一皱眉,这句话不是朕在皇后面前讲的么?这小子怎么知道了?看来梓童还是心疼这小子,所以私下去告诫他了吧?然儿这小浑蛋,虽然任性妄为,整天给朕闯祸,但人缘还真是不错。朕的皇后、太子、侍卫统领,个个都维护他、亲近他,还有那海天泽国的国君、王子,甚至敌国塔萨的将军……可是这小子就是跟外人亲,在朕面前怎么就那么畏首畏尾、小心翼翼,将朕当成了老虎?
  
  想到这里就不禁想起了那句千古流传的话:伴君如伴虎。萧潼在心里苦笑,莫非在这死小子心目中,朕就是那喜怒无常、性情暴戾的君王?只不知,他到底当朕大哥多一点,还是“暴君”多一点?父皇啊父皇,你的一句临终遗言影响了然儿那么多年,现在他虽然向朕坦白了,可心里的阴影恐怕还会继续存在。
  
  轻轻一巴掌拍在萧然头上,带着些许宠溺、些许埋怨、些许无奈:“臭小子,身体这么差,倒还有精神开玩笑。”
  
  萧然在床上坐起来,看着大哥温和的眉眼,心里涌起阵阵暖流,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亮色,低声道:“小弟昨夜未得大哥圣旨,私自去了天牢,还请大哥恕罪。”
  
  “朕没怪你。”萧潼依然和颜悦色。
  
  “小弟只是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不安的感觉,好象天牢要出什么事,所以回府后又出去了。幸好去得及时,没有让杀手得逞。只是小弟考虑再三,觉得此事恐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这些杀手是塔尔穆派来的,他如何能在短短两个多月内布置这么周详的计划,还能买通我们中原的杀手,并且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能在天牢内收买内应。或者,此人竟是他派入天牢的。”
  
  萧潼眉心一紧,目光变得有些锐利:“天牢重地,所有狱卒、护卫都是通过重重筛选,被证明可靠后才得以进入天牢的。这名内应究竟是何来头,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若真是塔尔穆做出这么多安排,此人堪称一位厉害的对手,恐怕比其兄塔尔罕强过百倍。可若不是他,又有谁可能会去救摩戈兄弟?是摩戈的旧属?可他们又如何得知摩戈被擒的消息?不可能。十之八九还是针对摩钩去的,是摩钩在长宁活动时的知情人士。”
  
  “大哥……”萧然看着萧潼,欲言又止。
  
  “怎么了?又吞吞吐吐的。”
  
  “大哥是否会追究宇文统领的责任?”
  
  萧潼心中一动,他们俩是怎么回事?一个宇文因为自己说了要来靖王府而欢天喜地;一个三弟又因为宇文管辖的天牢出了纰漏而忧心忡忡。
  
  故意板起脸道:“当然!朕对他那样信任,可他却连天牢的篱笆都没扎好,竟然眼睁睁看着豺狼钻了进来,朕至少要治他一个失察之罪!”
  
  “大哥,其实……阴谋难防,宇文统领每日忙于皇宫守卫,事务繁多,身上责任重大,难免会有一时疏忽。请大哥念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他吧。”萧然忍不住替这位宇文大哥求情。
  
  萧潼眉一挑,斜睨着他,满脸探究的味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为他求情?”
  
  萧然的脸一下子垮下去:“小弟怎敢?我只是说一句公道话而已。”
  
  萧潼笑道:“三弟,看来你和朕的侍卫统领关系不错,他一再维护你,为你传递消息,而你又处处帮他。”
  
  萧然一愣,怎么感觉大哥的笑容有些阴森的味道?条件反射一般从床上跪起来:“大哥,不是这样……”微微垂下头,迅速在心中措词,“因为小弟曾当过大哥的侍卫,属宇文统领管辖。小弟与他比较接近……宇文统领对大哥忠心耿耿,绝无徇私偏袒小弟之意……”
  
  萧潼点头:“没有就好,你紧张什么?朕不过开个玩笑。”摆摆手,“身上有伤,别挣痛了,快靠好。”
  
  萧然轻轻松一口气,大哥啊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吓我?动不动就扣个大帽子给我,我真的吃不消。
  
  重新靠在枕上,调整一下思绪,又道:“大哥,小弟昨夜见过摩戈,他虽然身处牢狱,却十分坦然,毫不畏死。摩戈这样的人,是真正的君子和英雄,小弟对他越来越敬重,我和他已成为真正的朋友……”
  
  微微顿了顿,看看大哥脸上并无异样,才敢放心说下去:“既然已有杀手来劫过天牢,我们又抓住了内应,小弟想向大哥请旨,去追查这件事。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大哥可否答应释放摩戈兄弟?”
  
  “不行!”萧潼断然拒绝,“你身上有伤,给朕好好在家养着,什么事都不许做。朕给你的期限是十日,除非十日内你能痊愈,朕才准你返朝。”
  
  “大哥……”萧然一急,激动的话就冲口而出,“小弟快要憋死了!京城内阴谋重重,塔萨那边又暗潮涌动,形势如此危急、如此复杂,小弟如何还能安心在家养着!大哥要惩罚小弟,待所有事情了了之后再加倍惩罚吧,只是眼下,小弟怎么也无法安下心来。请大哥恩准,让小弟去彻查此事。”
  
  “放肆!”萧潼勃然大怒,“什么时候朕的大将军除了征战沙场,还关心起破案来了?京城内有再大的阴谋,也自有朕与三司、京畿大臣们处置!你只要管好你的三军,随时保卫疆土、驱逐外寇就是了!”
  
  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萧然刹那间僵在那儿,脑子里嗡嗡直响,心好象骤然沉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可是神智却突然清醒起来。是啊,百官各司其职,自己不过是一名大将军,凭什么去干涉那么多?若是所有大臣都跨越自己的职权范围行事,皇帝还要如何管辖这个朝廷!
  
  萧然啊萧然,你未免太抬高自己的身份了。在皇上面前,你也只是一名普通的臣子,你与百官无异,又怎敢如此挑战皇上的权威?大哥治理穆国岂是容易之事,若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懂自制,百官岂非要人人效仿,个个伸手触及别人的领域,那朝廷岂非要乱套了?
  
  刚刚因为自己越权、欺君而挨了两百鞭子,怎么一转眼又要犯相同的错误?
  
  一念至此,萧然背上不觉冒出冷汗,再也躺不住,从床上滚下来,双膝跪倒在地:“臣知错,请皇上恕罪。皇上允臣提前结束禁足期,已是对臣莫大的恩惠了,臣不该得寸进尺,妄图在禁足期内干预国事。更不该提出非份要求,干涉非臣职责范围内之事。”
  
  一系列的动作又牵动伤口,萧然疼得一咬牙,脸上的肌肉有些痉挛。
  
  萧潼气得两眼发黑,本来是因为放心不下他的伤势,想来看看他,表示自己的关心的,结果两人说不了几句话就又陷入僵局。这死小子操心的事太多了,根本不管自己的身体状况,要强、倔强到极点。可自己又怎么忍心让他操劳?说出来的话是重了点,可却没有说错。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将满朝文武所做的事都抢了去做,他以为他有多少精力供他消耗?
  
  见自己一生气,他就又拿出君臣这一套规矩来请罪,这种样子令萧潼无比郁闷、无比窝火,若在平时,他恐怕又要忍不住巴掌伺候了。可此刻这小子身上带伤、脸色苍白、急剧消瘦后的身体显得那样单薄,他怎么还忍心责罚他?
  
  暗暗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脸色,淡然下令:“上床躺着,好好养伤,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朕还是那句话,若是你十日内能够痊愈,朕自会免了你的禁足期。只是,若你再这样折腾、不知消停,朕恐怕你二十日、三十日都未必能好。”
  
  “皇上……?”萧然茫然抬头看着自己的大哥,为什么从他语气中听出怜惜的味道?是自己误会大哥了么?他并不是诚心责备自己?
  
  “塔萨那边有任何情况,朕自会派人通知你,包括这些杀手的来龙去脉。只是……你给朕记着,昨日在太庙中朕已警告过你,你若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朕不介意用家法来提醒你。以后,若是你再用君臣这种称呼来怄朕,就自己掌嘴!”
  
  萧然身子一抖:“是……小弟遵旨。”
  
  宇文方见萧潼脸色不愉地走出来,不禁大是诧异。不是好好的去看望萧然的么?为何又好象起了风暴?皇上啊皇上,为何你在群臣中游刃有余,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兄弟却总是要失态?
  
  “宇文,传朕旨意,朕要亲自审问那名狱卒,回去后你命人将他押到凤清宫来。”
  
  “是,属下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操心国事,不肯休息; 一个明明疼惜,却不懂表达。。。。。。
这章字少一点,晚上再更~~~




第七十三章 心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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