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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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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挥手叫人送上礼来,罗新城便推辞,赵昀笑道:“他小孩儿家,好胜心切,崔卿莫放在心上,那礼且收了,是崔卿一片心。”
罗新城便只得叫人收了那盘金银,慢慢穿回衣服,不料衣袋内突地滚出个泥人,正是那四郎的泥人小像,四郎脸色微变,赵昀却正扭头与崔去疾说话,不曾看见。罗新城便飞快拾起来,揣回怀里,看赵昀时,似乎全然没见著,仍旧与崔去疾说得热闹,因朝四郎眨了眨眼,笑了一笑,四郎这才放下心来。
只听崔去疾笑道:“这阵,臣先输一阵,也罢,下一场比试长枪,陛下可要当心了。”赵昀笑道:“只管来只管来,输赢都不要紧。”
果然一员将领,黑袍黑甲,挺一枝雪亮长枪,赵昀这边却是一员小将,白色衣甲,手中也是一枝烂银也似的长枪,衬著红缨子,四郎一看,原来是小阳侯蔡煜。只听赵昀道:“小阳侯这枪法是家传,当年他父亲一条长枪打得胡番们闻风丧胆,如今却看他的。”
谁知几个回合,小阳侯到底有些经验不足,被那汉子挑到空档,一枪几乎搠下马来,蔡煜不服,因要挺枪再战,赵昀叫他回来,道:“已自输了,莫再争!”蔡煜只得愤愤回来,两场比过,各有一胜一负,堪堪打个平手。
赵昀因端了一杯酒道:“这第三场便要定胜负了,崔卿可当心些儿。”崔去疾哈哈笑道:“正是,陛下,第三场却比试棒法,前头两阵可输,臣都知,唯有这棒法一阵,绝不会输,若是输了,微臣认打认罚。”
赵昀哈哈一笑:“如此正好!”
崔去疾便道:“人来!”
只见红毯那端,一人提了长棒,走上场来,四郎是行家,一眼看那人气度沈稳,脚下功夫极为扎实,这正是棒法会家。赵昀因问谁愿下场?四郎起了好胜之心,出众来说道:“臣愿往。”赵昀因笑道:“你可仔细,这一场定生死,可是有伤损的。你肩头还有伤,宁可不去罢。”
四郎道:“臣自幼习得棒法,只要一试深浅。肩头只是皮肉之伤,不值什麽。”
说著接了木棒,便拽衣下场,那人见四郎行走步伐,知是劲敌,两人见过礼,两条长棒施展开来,一时间二三十回合不分胜负,旁观众人只看得神晕目眩,一时场上场下静寂无声,只听得长棒风声呼喝来去,双方都尽展平生之力,四郎越打越是佩服,心想好棒法,真好棒法,那人也是越打越起敬意,两下人再打得一时,四郎到底年轻,那人力难持久,渐次落了下风,只仗著棒法精妙,勉力支撑,再斗得十来回合,终被四郎瞅个破绽,一棒点在胸前,这个唤著拔草寻蛇,赶得对方退了一步,脚下步法却乱了,四郎瞅准空子,将长棒从他脚底一扫,那人便措手不及,要跳时,被四郎一棒扫胫骨上,扑地倒了,四郎跟上一步,长棒直指这人胸口,众人齐声叫出一个好字,顿时喝彩声不绝。
赵昀那里哈哈大笑,亲自步下台阶,挽起四郎的手,与他把盏道:“这一杯酒,朕敬你,四郎真个了得!”
那崔去疾却也过来,也倒上一盏酒:“崔某适才便已经看到燕侍卫,相貌堂堂,好个男儿,又有这般棒法,敬服敬服,这一杯是崔某相敬燕侍卫的。”
四郎只得谢了,饮过二人的酒,赵昀便道:“适才你猎得豹子,朕便只赏一柄宝剑,此番又替朕找回这面子,可要如何赏你,你只说来,朕无有不准的。”
四郎跪下道:“食君俸禄,便需与君分忧,臣不敢讨要封赏。”
赵昀道:“这有什麽不敢的,你只管说。”四郎只是不说,只听罗新城在旁道:“既然这样,陛下是不是怎麽封赏也不为过?”
赵昀道:“正是!”
罗新城便笑道:“即如此,陛下莫如赏他道旨意,准他今後若有犯法之事,可饶他一次不死。”
赵昀大笑道:“好,这个赏得有趣, 就依你。”
罗新城便道:“陛下便下一道谕旨给他,若今後有那违法犯上的罪名,且可饶他一死。”赵昀便真个叫人取了纸笔来,写了一道敕旨,罗新城接了,递给四郎道:“燕侍卫,快些接了谢恩吧。”
四郎茫然接过,赵昀又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回坐,却见那崔去疾拿眼不住地瞅著四郎,半晌才也归坐。
一场赌赛结束,赵昀因命将猎物整治出来,就在草地上行秋猎大宴,烧起熊熊几堆篝火来,火上架烤著野物,一时间香气四溢,众人饮酒作乐不提。
四郎因见蔡煜输了一阵,心头不快,便坐在身边安慰他,陪他喝了几碗,那蔡煜却是个喝不得的人,只几碗便撩倒了,四郎因扶了他去侍卫帐中歇息,才安顿好,步出帐外,却见一人正站在帐外,四郎恍惚记得乃是崔去疾的从人,那人一见四郎,便辑手为礼道:“燕侍卫,借一步说话。”
四郎因道:“阁下何人?寻四郎有甚话说?”那人便拉了四郎到僻静处,摸出一把东西来放到四郎掌中道:“我家大人十分仰慕燕侍卫的才能,这是些见面礼,不成敬意。”
四郎便将那东西塞了回去道:“无功不受禄,燕某凭白不受人礼,上覆你家大人,多承看顾,燕某理会得。”
那人复又塞回来道:“燕侍卫莫要推托,我家大人并无别的意思,只是喜好结交英雄好汉,仰慕侍卫大人人品,若是不弃,愿请至幽州,边廷上做个将官,图个出身,岂不比宫中服侍人的好?”
四郎再推回去道:“多谢你家大人,只是燕某生平不作暗事,这些东西绝不能受,若再说时,莫怪燕某翻脸。”
那人只得收回东西,因笑道:“果然是英雄好汉,凛凛君子,我家大人说了,知道侍卫是不肯的,只是将来万一有什麽难处,便只管投幽州来,燕侍卫便是犯下弥天大罪,我家大人也能护得周全。”
说罢行了一礼,便匆匆而去。
四郎见他去了,便也回去皇帝大帐前,却见宴席已经近尾声,赵昀与崔去疾都去了各自帐中安歇,却不知罗新城在哪里,正张望时,一个内侍自赵昀帐中出来道:“燕侍卫,陛下叫你呢,快些进去。”
四郎便跨进帐中,只见大帐内铺了大张兽皮,当中点著牛油大烛,将帐中映得雪亮,一架紫檀纱屏立在当中,後面隐隐是皇帝床帐,赵昀正站在灯下,见四郎进来便招手,四郎欲行参拜之礼,赵昀道:“免了,你过来看看这柄剑。”
原来他手上正托著一柄剑,灯光下只见剑锋雪亮,冷森森明亮亮,宛如一痕秋水,四郎喝采道:“好剑!”
赵昀还剑入鞘,递给四郎道:“这是大内藏的宝剑,名唤沈影,今日赐了给你。”四郎连忙跪下谢恩,赵昀因拉了他起来道:“你今日大大地为朕长了一回脸,也叫那崔去疾收起小觑之心,他当我朝中真个无人?哼,且再忍他两三年,朕自然便拾掇他!”
说罢又拍了拍他肩头:“朕今日赐了你免死敕旨一道,实在是爱惜你人材难得,望你好生珍重, 将来朕自会抬举你。”
四郎便低头道:“燕四只是乡里村夫,蒙陛下不弃,却恩重难当……臣心中甚是惶恐。”赵昀笑道:“有什麽好惶恐的,朕看准你是个难得的,只管自去好好当差,你的娘子朕必会替你寻著的,那时节你功成名就,封妻荫子,可不是好大前程麽?”
四郎突地听到他提到娘子,这些日子来只顾著与罗侯两情缱绻,少有想到娘子之时,这当儿突然听到皇帝提起娘子,不由心一沈,顿时无限心思涌上来。
赵昀见他傻傻的,便拍了拍,命他出帐去,四郎只得回转身出去,尚未走出门,只听赵昀道:“对了,四郎,你去叫罗侯到我帐中来。”
四郎猛地一惊,张大嘴看著赵昀,赵昀看他发呆不由好笑:“叫你去传罗侯,却只管发什麽呆?”
四郎醒转过来,低低应了一声,走出帐外,因问内侍:“罗侯往哪里去了?”
内侍便一指前头道:“那里不是。”四郎循指望去,果然见罗新城独自站在那里,背手望著天空,四郎慢慢挨过去,只听罗新城道:“还是这里的星星瞅得清楚些,你说是吧四郎?”
四郎低著头道:“他……皇上……传你去……他帐中。”
罗新城便笑了一笑:“知道了,这就去。”
两个人并排站了一会,四郎只恨不得伸手出来把住他,不叫他去,罗新城轻轻叹了口气,拉了拉四郎的手,转身去了,四郎呆看著他进了赵昀帐中,不多时大帐中侍候的内侍们便一个个闪了出来,不过盏茶功夫,大帐内便熄了灯火,四郎的心也只是一片漆黑。
罗新城进了大帐,赵昀便挥手叫内侍们出去,看看人都走得尽了,便上前来拉住他的手道:“今儿累著了?”罗新城摇头,赵昀道:“想不到小时候教你的玩艺儿你倒还没忘记。”罗新城道:“一时兴起想玩一回,陛下莫怪。”赵昀便上下看他道:“怪你做甚?只是你一脱衣裳,朕那时节就想拖你进来,好好地弄上一弄,你这人,但凡脱了衣服,就只叫人想弄你!”
一面说一面灭了大烛,抱著他往屏风後头去,这里却点著盏小灯,设著一张床榻,赵昀便一面脱他衣服一面胡乱亲他,动作又急又狠,本来罗新城跳楼那一回後,他对罗新城原本温柔了些儿,床上也变得斯文了些,不想这日却又急狠起来。他三两把便剥了罗新城的衣衫,与其说吻不如说啃噬,只咬得罗新城身上四处紫记,一面在他耳边道:“一连三日不曾挨过你身了,昨晚与那崔匹夫同榻,真个难熬。”
罗新城道:“不知道陛下居然还有这般口味,崔去疾那等人可还如皇上之意?”赵昀便笑骂了一声道:“你当朕是什麽人?不过是做个君臣和睦的姿态,朕一早就对你说过,朕只要你,那些人,连你个脚趾头也及不上。”
一面说一面仔细上下地打量罗新城,搂住了道:“朕心上只得你,有时节真个想,去他娘的崔去疾,去他娘的江山天下,朕便只要你就成。”说著便将他压在身下,猛送了数十下,这才稍解了欲念,一时将他抱住道:“你要知道,这世上绝没有这般一个人,会如我这般对你,哪怕一般地与你寻欢作乐,却也没我这分心十分中的一分。”
他与罗新城在床上,向来少有温情款款之时,甚至可以整晚一句话也不说,便只是下死力操弄罗新城,这日却话多,絮絮叨叨,罗新城只觉得厌烦,闭了眼,不去理他,赵昀看他又露出这脸色,心中大怒,住嘴不说,恨他不肯驯服,只好拿他身体泄愤,想出百般花样折腾他,直闹到三更天,罗新城瘫成一团,再也无力气承受,只得低声求饶,赵昀便道:“是了,你便是这样才肯低头,我一早就知,对你温柔什麽的都是没些儿用处的,便只管狠弄你便是。既已求饶,便放过你,且替朕弄出来。”
罗新城赤著身体,半趴在床上,伸手去握他股间东西,赵昀道:“偏不许你用手!”捏著罗新城腮帮拉过来,将硕大的性 器硬塞了进去,罗新城全身失了力气,下面又痛得难熬,全无力气挣扎,只得爬在他股间让他进出,稍顷赵昀便激射出来,却不许罗新城吐出来,恨声道:“吞下去,泄出一滴儿,朕便再来一次!”
罗新城满嘴里都是腥臭之味,被他捏著硬生生咽下去,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伏在床沿上几欲作呕,赵昀压在他光洁的身体上,恶狠狠地道:“朕的东西有这麽难吃?从前儿你不是吃得挺欢吗?难道是在外头姘上什麽人了?”
罗新城艰难翻过身来,勉强笑道:“谁不要命了?敢来姘我?便是我想姘人,人也未必有那胆子,谁不知我是陛下的人?死了连皮连骨都是要还给陛下的?”
赵昀便笑道:“这才乖,你可给朕仔细些儿,便是死朕也绝不会让你痛快的。”罗新城愤恨之极,眼中便有些凶光,赵昀便抬手一耳光道:“你别以为朕没办法挟制你,你那姐姐在宫中宠冠後宫,你若老实些儿,来日我便册封湘儿做太子,你此刻受这些,便权当你这娘舅为了外甥先出些力气吧!”
他一提姐姐侄儿,罗新城果然便没了言语,闭了眼,由著赵昀拖到榻上,昏昏沈沈,似睡似醒,赵昀终於也歇了手,看著罗新城慢慢睡著了,灯光下细看他俊秀的面庞,以手画过他的眉眼五官,喃喃地道:“朕绝不会放你的,今生今世,便是死也要在一处!”举了灯照著,细细看了罗新城全身,少年人皮光水滑,才历了性事,肌肤都泛著粉色,果然是尤物,翻看那处叫他沈溺不能自拔的密洞,以手指伸进去掏弄,罗新城睡梦中痛得皱眉,赵昀抽出手来,将灯放回几上,抱了罗新城在怀里,抚著他的长发:“是了,你只有这时候才乖,新城,新城,你若总是这样乖乖的,该多好?”
轻轻咬了唇,那灯火突然跳了几跳,终於熄灭,帐外天色已经慢慢渗出了青白之色,天将亮了。
天亮时,燕云节度使要回幽州,皇帝要亲自送出菡谷,一众侍卫随驾前往,四郎跟在赵昀与崔去疾身後,只听赵昀问起昨日比试的相朴士与枪棒枪头今日如何不见?
崔去疾便道:“这等废物倒让陛下记挂,他们自已经丢人现眼,颇觉不能见人,昨晚自寻了断了。”
赵昀道:“哎呀,这岂不可惜,这都是一等一的人材呀。”
崔去疾道:“什麽人材?他们自寻死,微臣事先也不知的。”
四郎见他说得云淡风清,似乎全不与他相干,不由深憎其为人刻薄,想起那枪棒教头,其实棒法著实了得,这般死了,实在是可惜,与之相比,赵昀对手下就宽厚得多。
且说崔去疾与赵昀就在关口别过,带了从人一阵风似地去了,赵昀看他们人影渐渐去得远了,面上的笑容渐淡,终於换上一层肃杀的寒气,一勒缰绳道:“回去。”
一路回到猎场,刘家堡帐中的人都已经回了南苑宫中,四郎看赵昀进了宫门,便也下了马,踱至一株柳树下站著发愣,一片柳叶飘到眼前,却已经有些半黄了,心想这天可是秋天了,正想著,又是一片树叶飘下,跟著接而连三飘下许多,四郎暗道却又作怪,无风无雨,这树叶如何只管飘?正在疑惑,头上便传来笑声,抬头一看,只见罗新城蹲在树上,手里抓了一把树叶儿,全朝四郎头上撒过来。
赵昀进宫便问罗侯,内侍道:“侯爷说到宫门来接陛下,陛下却没见著?”赵昀抬脚便往外走,行到宫门处,却见罗新城与四郎站在一株柳树下说话,便将身一闪,闪在门後,对跟著的内侍道:“去传旨,即刻回京。”
四郎才与罗新城说了不多几句话,便有内侍跑来传皇帝的旨意,即刻回京。只得分了手,各自去准备,用罢午膳,大队人马便匆匆出了南苑,往京中而去。
才行到十来里地,赵昀在车中叫四郎,四郎忙催马过去,在车前下了马参见,赵昀便道:“四郎,这里有个小集镇,你收拾收拾,与朕逛逛去。”
四郎一惊,心想那小集镇虽小,却是个交通要冲,来往人等极杂,赵昀这般只带三几个从人去逛,岂不凶险?万一遇刺,三五个人如何对付得过来,便要劝他不去,话到唇边,却又不知为何,咽了下去。
一时换了便装,带了三个身手了得的下属,只见赵昀也换了便服,带了两个内侍,与罗新城等在路边,四郎便与罗新城对看了一眼,赵昀道:“朕没和他们说,咱们悄悄去玩一回,再回京里去不迟。”
那小集镇果然便是热闹非凡,四郎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怎的,总觉得这一日人便十分地多,他们一行人虽然都换了便服,但个个都服饰华贵,一望便知不是寻常人物,四郎怕太过引人注目,便与三个侍卫稍稍落後了些走,只见那赵昀在集市上东看看西问问,一会儿问米价一会儿问收成,四郎看也对小百姓和颜悦色,问话语气亦是十分温和,全然没有半点朝堂上威风煞气。
一时听他与罗新城道今年收成不错,米价便要低了,谷贱伤农,来年便要欠收,回去须得叫户部的人想想法子。一会儿又见几个河北来的贩果子的客人,便也去与人攀谈一阵,一个小姑娘跪在道边要卖身葬父,赵昀便命内侍拿银子过去,四郎冷眼看去,想起罗新城曾说过赵昀算是个明君,一时间心情分外复杂。
再行得一阵,便是那日四郎曾到过的泥人摊子,四郎怕那人认出自己,便只得吩咐三个下属跟紧些,自己只在人丛外戒备著,只听得里面直赵昀的笑声,不多时,便挤出人丛,赵昀看见四郎在那边按著腰刀四下瞅著,因招手叫他道:“来,四郎与你看个物事。”
四郎只得挨过去,却见赵昀手掌上立了两个泥人,一个赵昀,一个便是罗新城,眉目神态甚至衣巾打扮无一不像,赵昀道:“像不像?四郎也去捏一个。”
四郎看了一眼罗新城,只见他眼光一闪,嘴角似乎有笑意,伸手将赵昀手中自己的泥像拿过来揣在怀里,对赵昀道:“天色不早了,还要赶进城,咱们去吧。”
赵昀点了点头,命内侍收了泥人,一行人一前一後两拔,往镇外走,那边林中有车马一早候著,正行之间,四郎猛觉得风声不对,疾忙将头巾拉下来,回手一抄,顿时将一枚小巧镖头收在头巾中,大叫道:“有刺客!当心!”
说完拔脚急往赵昀身边奔去,只见街两侧的茶铺里蓦地跳出许多挺朴刀的大汉,顿时与四郎等人打成一团,街上行人吓得顿时纷乱而逃,一时鸡飞狗跳,一塌糊涂,四郎眼见得罗新城与赵昀背靠背抵敌,对方的人却是越集越多,心中焦躁起来,下手不再容情,两刀砍翻一个汉子,杀到赵昀身边,叫道:“护著主上快走!”一面挥刀逼退两名汉子,一手去推罗新城,罗新城也已经杀红眼,因叫道:“你同主上快走。”
四郎急躁起来,一掌推过去道:“这当儿却推甚什麽?快走快走!”那内侍连忙拉起赵昀,罗新城百忙中对四郎喊了一声:“千万当心!”
杀出人丛,与赵昀往镇外逃去,这里四郎见他们去了,心头一宽,大发神威,不多时将几个缠斗的汉子都砍翻在地,当地的衙门听说有人在闹市厮杀,连忙派了士兵过来,四郎掏出侍卫令牌道:“下官御前四品亲随侍卫,这夥人谋刺陛下,你们赶紧拿下。”
说完收了腰刀,带了下属,迅速往镇外追去,才追出不远,便听得前头林子里呼喝喊杀声不断,知道对方果然有人追了赵昀他们。
连忙挺刀杀出林中,果然四五个汉子正在围攻罗新城与赵昀,那内侍早已经死在一旁,罗新城与赵昀身上脸上都有血迹,却不知受伤没有,四郎挺刀杀入战团,对方却又来了三四个,这一下成了十来个人对阵他们五人,堪堪不支,四郎回头去望罗新城,罗新城也在望他,两人眼中都是一阵绝望,此时如若转而向赵昀下手,或许还能逃得性命,可是想起赵昀适才在集镇上的事,说的那些话,总觉得这样的皇帝对罗新城便是恶鬼,对天下百姓却未尝不是福气。
四郎心想,罢了罢了,总算是与他死在一处,一时身边两个下属於终於伤重不支,倒在地上,正在千难万难,突然听得外头有人杀将进来,四郎心想这是天要绝我了,却听得打头的是蒋进的声音,却原来羽林营的军士在镇外候著皇帝出来,久等不至,又接到集镇守卫报信,知道赵昀遇刺,这时候带了军士们杀过来了。
第九章
四郎顿时精神大振,对方一见来了强援,知道事已不谐,呼哨一声,便要退走,四郎哪容他们走得,上前砍翻一个,却只见一个长大汉子,已经跑出老远,望林子那端逃去。四郎便对蒋地进道:“照顾陛下,我去追那厮!”
提刀急追下去,他脚力极快,不多时便已瞧见那人背影,突然间只觉得那背影甚是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脚下只顾赶去,那人背上已经受伤,背心处衣衫湿了大片,这时夕阳西下,将林子四下染得金黄,四郎腿长脚快,喝道:“兀那汉子不要走,且吃我一刀!”
一面说著一面将朴刀掷出,那刀直奔那人後颈,那人听得风声,连忙回头往一边闪,那刀便扑地一声砍进一颗树杆,顿时摇落满树枯叶,那人虽躲过了飞刀,脚下却滑了,顿时倒在地上,四郎赶上去,怀中掏出尖刀,上前一步便往那人心窝处搠去。
便在此时,只听那人低声道:“且慢,四郎……是我……”声音著实耳熟,四郎吃了一惊,停住手望著他,这人脸上罩了黑布,因一把扯将下来,露出整张脸来,顿时失声道:“胡大哥!怎的是你?!”
只见那人满脸络腮须,一双小眼,可不正是那胡屠胡海?!胡海苦笑道:“好兄弟,是我。你要捉我去请功,不如就直接下手杀了我,便是看顾从小一起长大玩耍的情面了。”
四郎惊疑不定,只是问道:“大哥,因何要谋刺皇帝?犯这诛九族的大罪?”胡海喘息道:“事已至此,何必再说?”
四郎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想起他自小丧母,多得胡海母亲照顾,原是亲兄弟一般的情分,此时如何下得了手?就是捉他去见官,也不忍他落个砍头诛族的下场,想了半日,咬牙跺脚道:“你还走得动麽?”
胡海点了点头,四郎便拉他起来,瞧了瞧他背上的伤,却是一刀砍在肉里,所幸没伤骨头,因怀里拿出药胡乱替他上了,对他道:“你赶紧走,我自会对付。”
胡海吃了一惊道:“兄弟,你放走我,这便是血海样的干系,岂不连累你?”四郎急得跺脚道:“却又罗索些什麽,哥哥快去。”
胡海便趴在地下,对四郎拜了一拜,收起腰刀,转身往林子深处逃去,四郎只等他人影不见了,这才往回转,路上便遇著来接应的人,只说跑了,不曾追上,众人也不再理论,一起回来,赵昀罗新城却都已经上车回宫了,命四郎即刻去见驾。
才到宫门口,却见罗新城正在神武门走来走去,兀自焦躁不安,见四郎回来了,顿时大喜迎上来道:“怎麽样?不曾受伤吧?”
四郎摇头道:“不曾,你呢?”
一眼瞥见罗新城左胳膊上缠著绷布,微微浸出些血迹,忙道:“怎的受伤了?”罗新城忙道:“不碍事,一点小伤,他在宫中等你,你快去吧。”看了看左右,低声道:“完了,到我府中来。”
说著自去了,四郎便也进宫来,赵昀还在致爽殿住著,听他来了,忙屏退朝臣,命四郎进来,细细问了情形,沈吟良久,因说道:“你屡次三番建功,朕都记在心上,如今且先去,朕日後必抬举你。”
四郎谢过了,便告退,赵昀因说:“你的娘子朕已经下令各州府仔细寻找,遍是将天下翻过个儿,朕也必替你寻来。”
四郎不知说甚是好,只得谢恩,转身出来,自回家中匆匆洗过身体,换了衣服,便往罗侯府上而来。
才走到门上,便顶头遇到小阳侯蔡煜,一把抱住道:“四郎,我真怕你回不来。”四郎笑道:“哪里便回不来,几个小贼,有什麽要紧的。”蔡煜道:“快去吧,罗家哥哥在等你。”
四郎因笑道:“小阳侯这时候却来做甚?”
蔡煜才张嘴要说,又忙掩住嘴道:“没甚,听说哥哥今日与陛下一起,使人来问了几次不放心,索性亲自来问。”说著要走,四郎便一把拉住道:“好些时日不得闲,不如一起吃酒?”
蔡煜便挣出胳膊道:“今日可不成,家母还在家望著消息,得回去报个信儿。”
四郎知道蔡煜与罗新城是姑表亲,他的母亲是罗新城的姑妈,便只得放手让他去了,这里早有家下人领罗新城往後园子里头去,却是在那日吊打四郎的湖边,就凉亭上摆了酒案,罗新城背手立在湖边,望著月亮不知在想什麽。
下人领四郎过来道:“侯爷说让燕爷自去,我等不敢打扰,等吩咐时再来。”四郎点点头,便走上前去,轻轻叫了一声:“罗侯!”
罗新城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没人时,不用叫我罗侯,难道要我叫你燕大人麽?”四郎心里一暖,笑道:“叫得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罗新城便拉了他进亭中坐了,案上早摆上了酒菜,罗新城因笑道:“你後悔不?”他没头没脑一问,四郎却转眼明白他的意思:“好悔。”
罗新城便笑了,倒了一碗酒,递到他唇边,四郎便就他手里喝了,笑道:“你如今也使碗吃酒了?”
罗新城自倒了一碗,也喝了,笑道:“这般喝果然痛快。”双挟一筷子送进四郎嘴里道:“我也正自後悔,巴不得他死了,又不脏咱们的手,可事到临头,狠不下心去。”四郎喝了一口酒道:“你说得是,他便是个好皇帝……”
罗新城吃了一阵,突然想起一事,怀里摸出个泥人,却是四郎,跟著又摸出一个来,却是罗新城,将两个泥人脸对著脸立在一处,四郎便笑了,拿那个泥人看了又看道:“这个不太像,你比它好看。”
罗新城将自己的泥像塞到四郎手中:“我的,在你这里。你的,却在我这里。”四郎是个淳朴汉子,却被这两句话给说得眼圈发红,因握了那泥人在手里点了点头:“我们……早晚还是离了这里,你说好不好?”
罗新城道:“嗯,他昨晚已和我说过,要立湘儿为太子,若真是立了湘儿为储,我便再无什麽事挂怀,那时便同你一处走好了。”
四郎大喜,因捧起他的脸,亲了亲,罗新城看著他,眼神儿便有些恍惚,因道:“四郎,你还想你娘子吗?”
四郎的娘子,一直是两人心里不太提起的话题,四郎不提,是因为不知如何提,有时候甚至想如果就此找不到娘子了,只要她在别处过活得好,便罢了,有时候又怕万一找到了,又如何对罗新城?一想到此便有些不知所措,好在罗新城似乎并不在乎这事,绝少提起。
此刻罗新城两眼定定地看著他,似乎定要一个回话,四郎对了他的眼,知道这话再不提,搁在彼此心里,难免要搁出味儿来。想了一想,老实说道:“有时候想,有时候又想不起……有时候……不想想。”
罗新城道:“却是为甚?”
四郎捉了他的手轻声道:“你待我如此,我岂肯相负?若是家里放一个娘子,如何对她得起?可是她是我三媒六证花轿抬进来的正经娘子,凭白被人骗走了,好容易寻回来,又没犯七出之条,我怎能赶她走?可如果那样,又如何对得起你?所以这事不想便罢,想起来好不头痛。”
罗新城便喝了一口酒道:“我这里也有姬妾,却不觉得对你不起。”四郎怔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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