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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卧西楼-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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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爷细想片刻,茫然摇头。
幕僚沉吟半晌方道:“虽有律法明定,但并无严令禁止,且朝内有不少官家府内都纳有青楼之妓,并无大碍,只是恐从此事中做手脚,大人还须忍痛割爱。”
近一个时辰后,幕僚才离去,方老爷的眉头松了不少,站在房外仰头看了看如墨的夜空,甩了甩袖子,去了枝姨娘那。
乞巧节又名女儿节,女孩们会在院内摆上水果,朝天祭拜,乞求上天给她们一双巧手和聪慧的心,更乞求上天能赐一段美好的姻缘。
方府的乞巧节办的极是隆重,因为女儿们都大了,后花园里一片欢腾,大夫人坐在正中,姨娘们和姑娘们围绕四周,大夫人眯着眼,将一根红线穿到针眼里,周围响起一片欢喝声,大夫人也绽开笑容,心情极好。
方肖溪和四姨娘坐在一起,四姨娘细心的给她辫花辫,口中喃喃有词,方肖溪微转过头:“姨娘,你说的什么呀?”
四姨娘将女儿的头扶正,道:“是乡下老人传下来的吉祥话,姑娘是大家出身,这些乡下俚语就不用知道了。”顿了顿又在她耳边小声问:“姑娘身子可好些?”
方肖溪头发被四姨娘撮着,含糊道:“还好,和之前一样,不见起色。”
四姨娘焦急的看了眼大夫人,埋怨道:“姨娘昨日就要找老爷夫人,偏生你拦着,非要过了节,就这样拖着,万一拖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姨娘,这一去要好久才见,而且过了今日,我也要去公主府听课,溪儿舍不得姨娘,能和姨娘多待一天也好。”方肖溪话里带着浓浓的伤感,四姨娘眼睛湿了起来:“好好,姨娘就多等一天,只是苦了姑娘了,今晚姨娘待无人时到你园子里再多烧两柱香,驱一驱。”
这撞着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大事,搞不好方肖溪都被送到庵里去,四姨娘怎敢声张,给女儿驱鬼当然是等夜半无人时。
乞巧节这晚方老爷歇在大夫人处,两人谈了半晚,第二日一大早方老爷上朝去,因前一日免了姑娘们的请安礼,大夫人便又睡了会,起的有些晚,刚用过早膳,婆子就来报四姨娘来了。大夫人皱了皱眉,半晌不语。
绿玉冲那婆子丢了个眼色,婆子微弯了腰,退到一边去,绿玉上前一步道:“夫人?”
大夫人却抬起眼:“传她进来吧。”
四姨娘进了屋,只觉得气氛极其沉闷,于是举止加倍小心谨慎起来。
大夫人倚在榻上,笑的却是详和:“红越,咱们倒是好久没见了,近日可好,下人服侍的如何?”
四姨娘忙欠身道:“劳夫人挂记,卑妾在府内衣食无忧,盼能为夫人排忧解难。”
排忧解难?大夫人讽剌一笑,想起昨晚方老爷让她把四姨娘处理掉,心下顿时一阵寒冷,兔死狐悲,四姨娘好歹也给他生了个女儿!!
大夫人的目光落在坐在下首的四姨娘身上,她恭顺的微垂眼帘,额头饱满,杏眼依旧,但眼角却出现几丝细纹,大夫人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眼尾,心下一颤,马上将手缩回,面上却越发笑的详和:“红越此次前来可是有话要说?”
四姨娘起身福了福,面带难色:“卑妾近日做的一梦,寝食难安,听说西山有座落霞庵,有求必应,是以卑妾想入庵为老爷夫人及阖府上下祈福。”
大夫人惊疑的看着四姨娘,半晌方道:“你做的什么梦?”
四姨娘略一犹豫,道:“卑妾前日得一梦,梦见府内有灾,卑妾惊醒,难以再睡。是以想尽绵薄之力。”
思及方老爷昨夜的话,大夫人已信了一大半,方肖溪近来得公主青睐,正发愁处置了四姨娘方肖溪会与她翻脸,如今四姨娘主动提出入庵,也算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两人各有打算,一拍既合,四姨娘收拾东西,大夫人收拾心情。
方肖溪暗暗高兴,但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付依依不舍的样子:“姨娘,我过阵子就求了公主去看你。”
四姨娘将她揽入怀中,如今姑娘可是长高不少,都快到她胸前了,细细的叮嘱:“去了公主府,把你的性子收收,那可不比自家,万事做前要仔细想想,姨娘会照顾自己,莫要老是想着去看姨娘,你在公主府最多也是读上大半年,到时姨娘也回府了,多的是见面的机会。”
方肖溪暗自撇嘴,入了庵,就算我想让你回来,大夫人也是绝对不让的,姨娘,你就死了回府的心,跟我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跳吧。
一辆青油布马车,简单的俩包袱,再加上一身清简的四姨娘和银婉,彻底离了太常府。
四姨娘这可算是很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数钱的主,而卖她的人,她的宝贝女儿方肖溪这会很自在的倒在玖景园的榻上,这几天,她使出三十六计,上下折腾,可算把四姨娘给忽悠出府,总算轻松了!
四姨娘并不知道幸福生活正向她招手,她和银婉还在青油布马车里颠簸并担心生计呢:“银婉,去了庵里,也不知道是个啥样,咱们只有这么点银子,怕是撑不了多久。”
银婉把包袱拎过来放在面前:“姨娘,府里不是说每个月还送月例和香油钱过来吗?清修之地,应该花不了什么银子吧?”
四姨娘忧心重重的摇了摇头:“那可不是,我昨儿才从那几个小丫头嘴里得知,那庵里收的大多是富贵人家弃了的姨娘和妇人。”
四姨娘是穷苦人家的女儿,这些又都是大户人家心照不宣的秘辛,知道后四姨娘的第一反应不是被女儿骗了,而是女儿被别人给骗了。
事已至此,悔之晚矣,四姨娘的面色更加忧愁,摸了摸缝在小衣里的500两银票,四姨娘挺直腰,怎么着她也要捱到回府,给女儿准备嫁妆。
银婉也是刚得知此事,震惊无法言喻,但想到姑娘这几天的举动,心里居然又生出信赖:姑娘是个有本事的!
马车卯时出发,走了两个半时辰,在饭点前赶到落霞庵,落霞庵坐落在一片松林里,环境清悠,两个中年尼姑站在门前接迎。
“阿弥陀佛”一个尼姑走上前施礼:“贫尼清心,施主可是太常府眷?”
四姨娘刚下马车,忍住不适,急忙回了一礼:“师父多礼了,信女正是太常府的。”
另一个尼姑也走上前:“贫尼清叶,女施主舟车劳顿,先随贫尼入内休息吧。”
银婉搀着四姨娘,两人小心翼翼的跟着两个尼姑。这落霞庵虽不壮观,但占地却不小,现下正是日头高照之时,庵内并无杂声,也甚少有人行走。行了约小半时辰,才来了一处院落,清心清叶在院门前住了脚,笑道:“这便是女施主的歇息之处,女施主先略查看一番,若有不足的,贫尼自会让人补上。”四姨娘福了福:“有劳两位师父。”清心清叶合掌回礼后离去。两人方进了院子,院子并不大,正房只有三间,却收拾的极为整洁干净,且室内一应用品俱全。
“姨娘,这里住的倒是不错,东西也都齐全,只可惜没有厨房。”银婉一扫来时沮丧的心情,四下张望:“姨娘,你快看,这院子里的树是栀子花树,难怪我老闻到香味呢。 ”
四姨娘也心情甚好的走到院子里:“真的是栀子花,好香。”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了,一个小尼姑拎着食盒走了进来,见到两人忙单掌行了个礼:“两位施主可以用斋了。”
银婉接过食盒,小尼姑又道:“半个时辰后小尼再来取,主持让小尼转告两位施主,明日开始早课,到时小尼会来给施主引路,还有,屋内书架上有经文,两位施主闲暇时可诵读抄写。”
银婉一一应下,小尼姑转身离开,回屋后打开食盖,共三个斋菜,两份白米饭,还有两份蘑菇汤。
“姨娘,这里饭菜看着倒是不错,奴婢原还想着难以下咽呢。”银婉笑盈盈的。
四姨娘尝了一口斋菜,连连点头:“味道也极好,你快尝尝吧。”
☆、第 38 章
这个时候,方肖溪已被接进了公主府,仍住在玉湖苑里,还是琴棋书画四个丫头,只是相比起上次,众人的眼里少了不屑,多了殷勤。
方肖溪的午膳可比四姨娘的要高上好些个档次,有鱼有肉不说,还可是真正的御厨所做,怎是一个“爽”字能形容的。
相比这母女俩的舒心惬意,另一对母女的心情可就不那么美好了。
“母亲……”方肖雨满脸烦躁委屈:“高家上门了。”
大夫人叹道:“如今你也十六了,本应去年就成亲的,只因高府太夫人去世,要守一年孝,所以才推到至今,那高路华虽是嫡次子,却有官职在身,你嫁过去,不必如长房一样操劳。”
方肖雨越发烦躁:“母亲……女儿不想嫁。”
大夫人脸一沉,声音尖厉起来:“这可由不得你。”
方肖雨吓了一跳,盯着大夫人,眼睛里聚起了水雾。
大夫人面色柔和下来,轻声抚慰:“如今老五攀上公主府,她心眼多,主意也多,你与她多多亲近,日后也与你有益。”
方肖雨垂下头,俏脸有些扭曲,可惜大夫人看不到,只听见女儿闷闷的声音:“女儿想要红叶做陪房。”
大夫人面色一滞,托起女儿的脸:“你要她做什么?放个这种相貌的丫头在身边以后哪有安分日子过。”
方肖雨鼓着腮:“那她不是也在五妹身边吗,我要她自然是为了固宠。”
大夫人深吸了口气,气息不稳:“你先回房,让母亲想想。”
方肖雨本想再多待一会,见母亲面色不好,也不敢再扰,逶迤的出了院子。
大夫人怒气值已攒的满满的,“叭”一只白瓷碟儿杯便粉身碎骨了,绿玉忙上前顺气:“夫人,身子要紧。”
大夫人慢慢冷静下来,叫进一个婆子:“去,找个本分的奴才,把红叶给配了。”
又吩咐李嬷嬷:“你拿上我的帖子,去白胡子胡同请宫里退下来的郑大姑姑。”
之后又叫来管事娘子:“三月里让你培训的两个丫头怎么样了?”
管事娘子忙上前道:“回夫人,都培训的差不多了。”
“嗯”大夫人闭上眼,很是疲倦:“明儿个就领到三姑娘园子里,把五姑娘园子里的春果和兰儿给我配了,柳儿,青儿分到五姑娘的园子去接替。”
管事娘子一一应了,才转身退下,大夫人睁开眼,寒光毕露:“好,做的真好,胆儿越发大了,连老三都敢算计。”
柳儿和青儿从人人艳慕的三姑娘园子到了冷清清的五姑娘园子,还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咱们不过是收了红叶的银子去三姑娘面前说了些好话,怎么就,就到了这儿了哪?”柳儿看着又小又偏的玖景园,欲哭无泪。
青儿倒是稳重些:“听婆子说,红叶今天被配了人,保不齐是夫人不愿意,恼了咱们。”
柳儿这下真哭了:“这回真是被红叶这骚蹄子给害了。”
红叶坐在一抬轿子里,身上的大红嫁衣虽是极普通的料子,可毕竟是红的,自己的娘就为了这身颜色,郁郁而终,自己也被那个女人下手毒害,若不是奶娘机敏,带着自己连夜逃走,将她送到方府一个亲戚的名下,她早已去黄泉路上陪娘亲了。
脑海里映出奶娘腊黄的脸:“奶娘知道你恨,凭你这张脸,攀附权贵自是容易,可是却步了你娘的后尘,要搭进一生啊!姑娘,莫要被仇恨蒙了双眼,太常府是大家,就算配个下人也能护你周全,听奶娘一句话,找个本分的人,平安过日子,你娘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的。”
红叶闭上眼,眼睛酸涩,却流不出泪来。
方肖溪打着呵欠从床上坐了起来,听书和抚琴待候她穿衣净面,这次来公主府是来受教的,自不如上次是来做客,是以只带了听书,她对待下人们很是随和,极好侍候,且不做作,虽不常打赏,但几个丫头也侍弄的尽心尽力。
待方肖溪梳流完毕,那边落棋和绘画早已把早点摆置妥当,行书则入内将换下的衣物包好送去浣衣局。几人分工明确,有条不紊,更重要的是一团和气,让方肖溪倍感轻松。
听书拿上笔袋,抚琴前面引路,主仆三人迎着刚刚露出半个脸蛋的太阳,开始了新的一天。
上课的地方在白鹿苑,主仆三人出了玉湖苑,已有下人抬着轿子等在外头,方肖溪上了轿,晃悠了两刻钟才到。
太阳跃出地面,彻底点亮天空,早起的小鸟已在树枝头发出悦耳的叫声,白鹿苑掩在绿树间,清静幽雅。
方肖溪被听书扶下轿子,刚站稳,便听到沈妙雪的招呼声:“溪儿,溪儿,我也到了。”
方肖溪转过身,看到沈妙雪被琥珀搀着,迈出轿子,于是笑道:“真巧,我们一同赶到,刚才还怕来晚了被你笑话呢。”
沈妙雪站直身子抖了抖衣袖,白了她一眼:“我才不敢笑你呢,我怕变得跟五哥一样。”
想起李儒宁的黑眼圈,两人忍唆不住,齐齐笑了起来。
两个大丫头也掩唇偷笑,沈妙雪上前牵了方肖溪的手,一道迈进白鹿苑里。
夫子还没来,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听到激烈的“叽喳”声,抬头望去,两只雀儿正争抢一只虫子在空中翻腾,只几个回合,便分了胜负,胜的那只叨着虫飞走了,败的那只重又在枝间蹦跳。
方肖溪感慨道:“这鸟儿起的也真早。”
沈妙雪的眼神跟着那只败鸟移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当然要起早啦。”
方肖溪摇头:“我要是虫子,我就睡懒觉,坚决不早起。”
沈妙雪把头转身她:“为啥?”
方肖溪洋洋得意道:“早起的虫子被鸟吃,笨。”
沈妙雪细细品了品,果然是的,又想起最后一个字,详怒着扑了过去:“你敢说我笨,我挠你。”
两人嘻笑着在院子里奔走打闹,丫头们也上前跟着,怕主子摔着,全然没注意到院门处多了个人。
“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终于引起少女们的注意,方肖溪和沈妙雪住了步子,一个三旬女子立在院门前,淡蓝的长褙子,里面是月白的长衫,头发全部挽了起来,只别了一根银簪,肤色白晰,眉眼精细,立在那,如静静绽放的百合,娴静优雅。
沈妙雪忙屈膝福身:“见过白夫子。”
方肖溪也屈膝福身:“太常府方氏行五肖溪见过夫子。”
白夫子微微颌首,声音有些低哑,语调不急不缓:“好了,进屋听课吧。”
两人跟在白夫子身后进了课堂,这白鹿苑不大,但特别之处是它大半的屋舍都建在湖面上,从前面看是一座普通的两层小楼,但进了屋子便会发现,正屋向后延伸了十多米,直接变成一个湖面上的亭廊,亭廊里微风习习,水声微漾,是一个学习的好地方。
白夫子跪坐在竹垫上,腰杆挺直,唇带微笑,目光专注柔和,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一样,让看的人赏心悦目。
方肖溪暗暗挺直腰,放松了唇角,把手放在面前摆着的琴上,远远看去,倒有几分仙风,殊不知……
尼玛……又学琴!方肖溪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保持微笑,掩饰功夫已炉火纯青。
方肖溪现在还不知道旁边有一道友,跟她摆着一模一样的姿势,面上挂着一模一样的微笑,心里……
白夫子抚完一段曲,看向两个学生,两人一模一样的表情和姿势让她目光左右徘徊了会,方把目光定在方肖溪身上。
“之前学过琴?”白夫子低声询道。
方肖溪规规矩矩的站起来:“回夫子,之前有学过一阵子,仅皮毛而已。”
白夫子颌首,示意她坐下:“你抚一段来听听。”
方肖溪硬着头皮抚了一曲,已经太久没摸琴了,断断续续,白夫子没有丝毫不耐,一直认真听到她弹完,方道:“技法生疏,手指僵硬,要多多练习。”
方肖溪松了口气,却又听到白夫子对沈妙雪道:“郡主来弹一首。”
沈妙雪起身应是,偷偷的看了方肖溪一眼,开始抚琴,技艺明显比方肖溪高,最起码断断续续的情况没出现。
白夫子耐心听完,赞赏道:“倒是比前几日进步了些。”
沈妙雪冲方肖溪挤挤眼,方肖溪也冲她挤眼。两人的互动白夫人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斥责,反倒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以练习为主,白夫子极为有耐心,百问不厌,方肖溪又不是个笨的,学的飞快。这刺激了沈妙雪,把心思都移到学习上,两人相辅相成,居然进步得飞快。
很快到了休沐的日子,方肖溪求见公主,要去落叶庵看望四姨娘,洛城公主充了,于是一大早方肖溪坐上马车直奔西山。
☆、第 39 章
四姨娘这些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儿,卯时去听早课,酉时听晚课,其间的时间便开始抄写金刚经。银婉则在院子里开了块地,种上菜,又忙着把栀子花收集起来晒干,不仅如些,她还打听方子腌了些咸菜,庵里的大小师傅们有求必应,极好相处,相比起府里处处小心,你争我夺,仰人鼻息的日子,四姨娘真心喜欢这里。
方肖溪被清心引进院子的时候,四姨娘正埋头抄经,银婉则去溪边洗衣未归。
“姨娘”方肖溪响亮的叫了声,四姨娘闻讯抬头,欢喜的迎了出来:“姑娘……你怎么来了?”
听书在方肖溪身后笑着说:“姑娘禀了公主,所以今一大早就赶来了。”
四姨娘揽着女儿心痛道:“姨娘在这里无碍,姑娘下回莫要再这样来回奔波了,这么远的路,姑娘一路颠簸,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姨娘”方肖溪打断四姨娘颠三倒四的唠叨,笑道:“溪儿给你带了好东西来。”
听书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从里面端出几色点心来。
“这些都是公主府里的厨子做的,是郡主特意吩咐的,姨娘你尝尝,好吃着呢。”方肖溪捏起一块红枣千层糕递到四姨娘面前。
四姨娘顺从的张开嘴,品了品:“味道真是好,溪儿过的好,姨娘就放心了。”
方肖溪在庵里用过饭便要返程了,下一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想到儒竹在庵里也安置的非常妥当,她这会才彻底的放心下来。
第二次休沐时,方肖溪回了方府,进了玖景园,迎门便看见两个丫头,心生疑惑的走过去:“三姐姐来了?”
柳儿,青儿站在门廊处,不甘不愿的福了福身,强笑道:“回五姑娘,奴婢是夫人指来伺候五姑娘的。”
伺候我?方肖溪睁大眼,一时不知要如何反应,听书上前一步问道:“兰儿和春果呢?”
柳儿耷下眼:“兰儿姐姐和春果妹妹都被夫人配了人,已经离府了。”
方肖溪和听书面面相觑,这是唱的哪一出?
待知道了来龙去脉,方肖溪苦笑,红叶这一手以进为退真是用到了点子上,只可怜她莫名背了个黑锅。
方肖溪并不记恨红叶,红叶眼带忧愁,且举止并不似其它丫环一样卑谦,另外她实在生的太好了,这样的容貌怎么也不像一个家生子生养出来的。
方肖溪暗暗叹息,大夫人拿她只用来对付自己,没有送到方老爷面前,就已是红叶的好运道了,希望她以后会过的平安吧。
收拾心情,把柳儿青儿调开来,让听书给兰儿,春果各送五十两银子,也算园了主仆情分,至此,玖景园除了听书,已没有可牵挂之人。
时间一晃又到了十一月,这几个月下来,方肖溪和沈妙雪和琴艺大增,合弹更是一绝,白夫子对两人重视起来,去求见了公主,要求来年两人继续学习,洛城公主看来是对沈妙雪毫无信心,特意召见两人合弹,一曲下来,大感惊异,赞赏了两人,留下白夫子详谈。
“芙娘,当初让雪儿学琴只是磨她的性子,雪儿生性毛躁,本宫并无期望她在这琴艺上有所长进,却未曾想,你竟能将她这一曝十寒的性子扭转,当真让本宫刮目相看。”洛城公主唇角微翘,心情甚好。
白夫子仍只淡然一笑:“公主缪赞,其实细说起来,这并不全是民妇的功劳,那方五姑娘与郡主极其相似,两人在学习上同样懒散,只是少年心性皆有,自不甘落人后,民妇利用两人争强之心,再将两人性子结合,方出了现在的成果。”
“唔”洛城公主点头:“原来如此,看来这方五竟是请对了。”又疑惑道:“方才本宫听琴,这合弹竟不是两人同时弹奏,而是一人弹一段,弹完另一人再接上,这又是为何?”
白夫子目放神采:“禀公主,这便是两人的互补之处,两人皆为性急毛躁之人,若弹整曲,必虎头蛇尾,民妇偶然发现,其中一人弹琴,另一人便跃跃欲试,于是便想出此法,两人各弹一段在琴中比试,取长补短,全力以赴,以求压过对方,假以时日,必能超越民妇。”
洛城公主轻点头:“没想到,弹个琴也能相爱相杀。”
洛城公主心情大好,送走了白夫子吩咐兰姑姑:“传令下去,侍候郡主和方五的丫头各赏银十两,月俸翻倍。”
方肖溪在公主府住了几个月,除了休沐时回方府,几乎日日都与沈妙雪一起,虽也有打闹争吵,但到底同进同出,关系日渐亲密,两人并不知道白夫子的那番话和洛城公主相爱相杀的评论,仅仅是觉得在上课时不能输给你,对于公主那句相爱相杀根本没有太大感觉,
尚不知明年还要来,方肖溪正和沈妙雪拉着手相对无语的坐在榻上看着几个丫头收拾东西。
“你记得给我写信。”沈妙雪忽地推了方肖溪一把。
方肖溪倒是没和她计较,只点了点头:“好。”
两人又默默无语的坐着。
“你回信时记得把厨子做的红豆糯米糍给我捎点。”方肖溪转过脸道。
沈妙雪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吃,看你胖的。”
方肖溪看看自己匀称的小身子,啮起小白牙正准备顶杠,便见沈妙雪一脸不情不愿的表情问道:“只要红豆糯米糍,那挂霜杏仁糕要不要?”
方肖溪霎时换了个表情,笑出小白牙:“要啊要啊,还有没有别的?”
得寸进尺,沈妙雪翻了个大白眼给她,头转到一边去。
兰姑姑捧了个匣子进来,对榻上两位小主子屈了屈膝:“郡主,五姑娘。”
沈妙雪板着脸问:“可是要送溪儿走了?”
兰姑姑笑道:“正是,这是公主赐给郡主和五姑娘的,奴婢猜着郡主一准儿在这边,所以一并拿来了。”说罢打开匣子,只里装的是两只一大一小金镶九龙戏珠手镯,沈妙雪拿起镯子:“一模一样的?”兰姑姑点头:“这是公主前些日子特意禀了皇后娘娘让内务府打造的。”
沈妙雪递给方肖溪小些的那只:“戴上吧,咱俩一人一只。”
方肖溪笑着望向兰姑姑:“劳烦兰姑姑了,烦请代肖溪向公主谢恩。”
兰姑姑颌首,道:“奴婢记下了,太常府的马车已在府外候着,五姑娘可以动身了。”
丫头们拎着大小包袱往外走,兰姑姑惊讶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只给五姑娘收拾过冬的厚衣物就行了,那些零碎的东西就放着,否则明年还得再拿回来。”
!!!
沈妙雪最先开口:“兰姑姑你说什么?溪儿明年还来住着?”
方肖溪也期待的看着兰姑姑,兰姑姑忍不住笑道:“公主舍不得五姑娘,让开了春五姑娘还回来,继续上白夫子的课。”
两张粉嫩的脸马上绽开了,四只大眼睛弯成月牙形,兰姑姑笑着摇摇头。
沈妙雪乐呵呵地叮嘱方肖溪:“那你先回府,等开春了咱们又在一块上课。”
方肖溪点头:“好啊,那什么糕点就算了,不用捎了。”
沈妙雪挑眉:“当然算了,我就没打算给你捎。”
方肖溪怒目而视:“你捎了我也不吃。”
又掐起来了,兰姑姑忙息事宁人:“五姑娘,马车在府门口已候着了,咱们快走吧。”
方肖溪望望沈妙雪,沈妙雪也望望她,两人同时“哼”了一声,一个脸扭向一边,一个朝外走。
快出玉湖苑的时候后面传来一个凶巴巴的声音:“喂,记得写信给我。”
回了太常府,自不如公主府,首先,伙食大打折扣,其次,丫环不合心意,再其次,主母添堵,这不,又来了。
“溪儿,你的大丫头今年已十七了吧,这过了年马上就十八了,母亲知道你身边离不开人,可也没得把丫头放成老姑娘的,母亲明儿让管事的给你递个单子,你亲自挑如何?”大夫人苦口婆心,慈母表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多谢母亲挂心,只是我这个大丫头性子犟,回头我好好说说她。”方肖溪暗自叫苦,看来听书也待不下去了,大夫人真是要逼她成光杆司令,以往倒还好些,只是赶在这个时候,只盼大夫人忙着方肖雨的事,能再拖一拖。
方肖雨的婚礼在十一月二十六号,方肖溪从回府后就没见过她,听说正埋头准备嫁妆,方肖溪去玖安园求见一回,被拦下了,她也没有热脸帖冷屁股的爱好,所以就再不去了。
“姑娘”听书把单子拍在桌上:“奴婢说了,不嫁!”
方肖溪对空气无奈的翻了下眼:“那你说怎么办?夫人都做到这一步了。”
听书喘气,胸脯起伏着:“奴婢去找夫人去。”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方肖溪沉下脸:“找夫人就不用嫁了?平日里你主意多多,现在就只会蛮干?越大越回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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