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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妻不贤-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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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了后,周君复坐到马车里,见到等候着他的林安谨,微微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回去劝劝你娘,那不过是个玩意儿,碍不着什么,实在不喜,就等过段日子,风波消停了,随她发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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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燕染听完儿子的复述,无奈的笑了笑,她就知道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都是无关紧要,所谓姬妾,不过是个玩意罢了。
可是,被逼着承认薛韵的身份,她很不开心。
“娘,周爷爷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林安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娘亲的面色,提出问题。
林燕染捏了捏儿子粉嘟嘟的面颊,突然想起当初穆宣昭强逼纳她为妾的事情,更郁卒了。再看看金童般的儿子,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会不会将这些事情视为理所当然,她心里一寒,便将儿子当做了大人,将周君复的话解释给他听。
“娘,你别怕,我长大了护着你,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休了他!”林安谨挥舞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好像有些矫枉过正了,林燕染满脸黑线,连声问道:“安谨,你怎么这么想,刚才的话你听懂了吗?”
林安谨对她的质疑极为不满,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早就懂了好吧。
“这些事,我早就明白了。周爷爷都讲过好些个故事了,有些男的就是喜欢姬妾,搞得一团糟,像幽州的那个皇帝,还有霍师父。。。。。。”
林燕染扶额,这些事情,为什么要讲给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听?
等等,霍绍熙,周君复怎么会知道霍绍熙的身世?
“你周爷爷怎么说你霍师父的?”
林安谨瞧了瞧,见只有他们母子二人,便凑到林燕染身旁,小小声的说:“周爷爷说漏了嘴,我缠着他问的,才知道了原来霍师父的爹也不是个好人。周爷爷很担心霍师父,怕他忍不住去找他爹报仇,落下恶名。我觉得周爷爷想多了,霍师父的爹害了他娘,他去报仇天经地义的,外人凭什么要骂他?”
见他义愤填膺,举着拳头挥打着,林燕染心中一沉,连忙握住他的手,柔声问:“安谨,你可是觉得他父亲很坏很坏?”
正文 第159章 林燕染的处置
得了肯定的回答,她声音更轻柔了:“那。。。。。。安谨觉得你爹坏吗?”
林安谨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忽闪,抿了抿唇,倔强的不开口,却见他娘一直望着他,最后不得不妥协,嘟囔着说:“他对娘你好,他就不坏,要是对你不好,他就坏!”
林燕染胸口像塞了一团棉花,又闷又难受,他还这么小,却已经受到了影响,这对他的成长太不利了。悫鹉琻浪
一个怨恨父亲的孩子,童年怎么能快乐,可是,看着他抿直的嘴角,倔强的眼神,她的话,怕也说不进他的心里。
“安谨,那个薛韵伤害不到娘,你父亲也不会伤害我,这世上的父亲大多数都是好的,像你霍师父的爹那样的是少数。你父亲。。。。。。还是疼你的。”将儿子抱在怀里,林燕染眼中涩涩的,微微抽动的小腹又提醒着她,另一个小生命的即将来临,这两个孩子绝对不能失去父亲,这一刻,林燕染无比的确定,她不会允许任何人觊觎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
柴房里,莫公公被五花大绑着扔在了地上,嘴巴里堵着破布,衣袍破烂,头发散乱,之前的趾高气扬全不见了,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活像一只被八光了亮丽羽毛显出了原形的山鸡。
见那名将他打个半死的莽汉,面色狰狞地逼近,吓得要死的莫公公,呜呜地叫着。
大牛咧嘴一笑,莫公公更害怕了。
和他一块过来的侍卫,轻笑着拍了他一下,劝道:“得了,吓死了这怂货,反而坏事,快点让他画押吧。”
大牛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副白绫,双手展开,看了半天。一旁的侍卫急了:“你是要盯出朵花吗?快点读!”
大牛红了脸,好在他脸色黑,也看不出来,嘟囔道:“这是谁写的,这字怎么这么难看?”
“怎么会?这可是弘文馆的才子写的,拿来我看看。”说着,夺了过去,看了半晌,他也挠头了,这字怎么都只认识一半,另一半怎么看怎么陌生呢。
两个难兄难弟互看了片刻,大牛啐了一口,一手抢过写满了字的白绫,一手提起莫公公的后颈,将这颗躺着的粽子扶正了。
“我们夫人慈悲,说什么不教而诛怎么着的,哦暴虐。”记起了这个可以用来骂人的词,大牛很得意,提留着莫公公,继续说:“所以,要我们告诉你这阉货,你犯了什么错儿,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诚恳的认错。”
说着,在莫公公眼前,晃了晃白绫:“看清了吗?这就是你的罪证。”
和这两个有勇无谋的武夫不同,能够升任司礼监第二把手的莫公公,除了长得不错,又抱上了曹妃大腿外,他的文化知识也是相当过硬的,最起码这白绫上的字,他全认得。
正因为如此,柔体受到残酷蹂躏的莫公公,精神上又遭重创,几乎呕出一口心头血,眼前点点金光,脑海里只回荡着一句话:“吾命休矣。”
大牛见他不动弹了,忙招呼同伴,狠狠地掐在他的人中和虎口上,愁道:“这阉货忒不中用了,看了几行字,就要吐血寻死了,这不是给咱们添乱吗?”
“随他死不死吧,咱们赶紧让他划了押,办差要紧。”
悠悠醒转的莫公公,胡乱挣扎,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掰都掰不下开。
“你也知道怕了,早前的威风哪里去了,告诉你,今儿这手印你是按定了。再不老实,爷爷剁了你的手,想怎么按就怎么按!”大牛高声威胁。
莫公公身子一抖,流着眼泪,抖抖索索的盖上了手印,那表情简直比死了爹娘都难看。
办完了差事,大牛也不愿再看这软骨头的东西,扔垃圾似的将他丢了出去,折好白绫,出了柴房。
这边,大牛将盖着莫公公手印的白绫交了上去,那边,养源院里,终于正了名,得了妾的名分的薛韵,面色惨白的提着笔,恶狠狠的望着奉命监视她的紫衣、紫裳。
原来,去驿馆接她的一行人,将一车金银绸缎送了驿馆,抵了她的花费后,将她塞入轿子,抬回了养源院里。
不过,这次她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一下轿子,就被押送到了西厢,奉命清理养源院内贼的紫衣、紫裳两人,得了命令,就带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守住了西厢的房门,差点将薛韵气死。
“薛小姐,哦,不对,从今儿起就要称你为薛姨娘了,墨都要干了,眼看着都到了奴婢回事的时间了,你快点写吧。”紫裳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
薛韵咬着嘴唇,身子打着哆嗦,哀声说:“我已经落到了 紫裳笑了,就薛韵这种人,真狠下心,舍得死了,反而是造福了旁人。她可是听说了,莫公公受了她的挑唆,上门寻了夫人的麻烦,让夫人跪了足有半个时辰,差点出了事儿。作为将军亲自选派到夫人身边的贴身女卫,她和紫衣可不敢再犯事,幸亏夫人没有大碍,否者她这条小命可就危险了。
对于生事的罪魁祸首,她可是没有一点怜惜的心,遂冷笑着回道:“眼下的局面,不就是薛姨娘算计来的吗?马棚里捆起来的那两个婆子,可是口口声声叫着薛姨娘的名字,要不是薛姨娘给了她们一人五十两银子,让她们给守门的门卫下了泻药,她们也断不能犯下这般大的错。她们家里可都有老有小的,受了薛姨娘你的蛊惑,转眼间,好端端的日子就没了。奴婢可不敢对姨娘落井下石,只求姨娘发发善心,给我们这些侍候的奴婢们,留条活路吧。”
一直静静站着的紫衣,瞧着薛韵脸色乍白乍红,轻声斥责紫裳:“你少说几句吧,那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见紫裳闭了嘴,又对薛韵说:“姨娘还是快点写吧,我们是有时间和您耗着,可是夫人和驿馆里的众位大人却没这么大的耐心。哦,姨娘还不知道吧。莫公公骄横跋扈,仗着曹妃娘娘的宠幸,假传圣旨,差点害了夫人,眼下夫人可还在床上躺着呢。你说说,堂堂二品诰命夫人,竟被一宦官逼迫,这事情若是传扬了出去,得令多少官员心内惶惶,让他们的妻子、母亲,多么齿冷啊。”
听到林燕染只是受了伤,薛韵眼中闪过一层寒光,暗暗恼恨莫公公本事不济,怎么没有弄死了她。
但面上不显,甚至哀哀喊冤:“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我写下来?”
紫衣听了并不在意,继续说道:“姨娘是否有冤屈,奴婢能不清楚。只是姨娘出现在驿馆里的时机实在很巧,由不得人不怀疑,不过,夫人宽宏大度,信了姨娘在驿馆的话。可是,口说无凭,夫人信了,旁人未必也能信。所以,才要姨娘将在驿馆说过的话,原样写下来,日后也能有个凭证。”
先是挑拨生事,事发后,又将事情都推到莫公公一人头上,将自己摘得干净。薛韵的确好手段,很是恶心了林燕染一把。但是,没有人是傻的,话能随便说,可白纸黑字的写上,谁得了好处,谁受了害,那就一清二楚了。
林燕染让薛韵写的,就是她从街头遇到了莫公公起,她身边带的人,说的话,一点不漏的写明白,再将驿馆里的事情写清楚,最厉害的却是莫公公事发后,她在驿馆里为求自保而说的那番话。
三项对照,即便薛韵天赋过人,编出了一套完美无缺的谎言,但是对照结果,林燕染受了罪,莫公公险些丢了命,只有她薛韵——无辜的小可怜得了好处。
写完之后,薛韵颓然的摔倒在地上,脸色比纸还白。
紫衣、紫裳两人拿着她写好的陈词,转身出了西厢房。掀开帘子,又吩咐守在门外的婆子好生看紧了门户。而后,紫衣继续留在养源院,紫裳带着东西去了林燕染的府邸。
紫裳到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林燕染安抚好了儿子,给了布置了任务,林安谨此时正坐在书案后,刷刷的画着给他爹的家信。
念秋在官衙里听说了这事,也匆匆的赶回来了,故紫裳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夫人满脸无奈的躺在床上,而念秋一脸喜色的团团转,手上还端着碗桂花栗子羹。
“写完了,拿给我看看?”林燕染起身,冲着紫裳招手。
“夫人,快躺下,我拿给你。”念秋慌忙放下羹碗,冲到床边,边说边将她按在床上。
自知道了林燕染有了身孕,念秋比她还紧张。
正文 第160章 地震
两天后,定京征北将军府前,奔来一骑快马,马上的人出示了牙牌,府前守门的护卫,看了他背负的旗帜和牙牌,眼神一凛,立刻开了府门,让他骑马进了府。
书房里,穆宣昭一面凝神看着案上的沙盘图,一面向世子李昀等人解释着鞑靼右贤王占据的地盘对鞑靼可汗造成的威胁。
正说到章奎又带人袭扰了紧邻着右贤王的朵颜部时,有亲兵来报:“将军,广平的信使到了。”
李昀眼尖的看到穆大将军的眼睛亮了亮,立刻想起他的妻儿都留在了广平,当下便笑着起身,对身后的人说道:“累了穆将军半上午了,且先歇歇。”
说着,对穆宣昭点了点头,领着众人散开,王士春又机灵地命人端上了茶果点心,凝重的气氛一时放松了下来。
广平的信使进了书房,跪地行礼之后,递上了书信。穆宣昭知道林燕染一向有分寸,如此紧急地回信,怕是出了事情。
马上拆开了信封,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捏着那沓薛韵亲笔书写的陈词,眼眸幽深。
以他为中心,方圆一米内的温度急速下降,王士春等人默默的退了几步。
纸张折起的哗啦声,成了书房内唯一的动静,站在窗口望着庭院内树叶招摇的桐树的李昀,感觉到异样,回头望去,正看到穆宣昭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机。
他怔了怔,脱口道:“穆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
收起脸上的异色,穆宣昭不带丝毫温度的笑了笑,回道:“没什么大事,阉竖在广平做了次跳梁小丑耳。”
这显然是在说莫公公。
李昀听得云山雾罩的,不过,瞧了瞧一屋子的人,他也没多问。
穆宣昭很快将局势讲完了,除了世子李昀留了下来,其他人都由王士春领着出去了。
“世子,曹氏的胆子越来越大,不能再放任下去了。”穆宣昭单刀直入的说道。
李昀叹了口气,说:“父皇自登基之后,日日沉迷酒色,全无往日气概,再这么下去,大楚险矣。”
这些日子,若说最煎熬的,就是李昀了,顾起在章奎事定之后,就事无巨细的全告诉了他,打碎了他心中的最后幻想,让他认清了现实的残酷。而建元帝迟迟不肯封后,将对他们母子的厌恶,大白于天下,作为世子的他,被生父推到了最尴尬最危险的位置。
历代夺嫡,非活即死,若是失败了,不仅他李昀会死,跟随着他的所有人都得死,背负着这么多的性命,李昀必须做出抉择。
“世子如此想,我就放心了。”穆宣昭满意的点了点头。
幽州定京城里暗潮涌动,就像一锅滚油,而自广平回来复命的贾、卜、洪三人带来的消息,则是溅入这锅滚油的热水。
曹妃在殿内大发雷霆,喝骂:“这群狗才,本宫要杀了他们,剜了他们的狗眼。”
这些日子,虽然仗着建元帝的偏爱,她得意非凡,可骂她的人也不少,什么歼佞、妖妃、媚宠的词,听得曹妃怒火万丈。
她本就忌讳自己的出身,对这些揭她伤疤的人,她更是恨得牙痒痒的,而现在广平城扣拿了莫公公,给他扣了一顶假传圣旨的罪名。定京城里,谁不知道莫公公是她的人,拿了他就是和她过不去,就是在打她的脸!
“这事情是由穆宣昭的夫人引起的,他和我作对,他的夫人和你作对,这两人实在碍事。”一旁的李旭恼声道。
曹妃一听,连忙问道:“那穆宣昭又惹你生气了?”
李旭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阴狠的说道:“他带兵多年,父皇虽然夺了他的兵符,但那些将领,依然奉他为主,他在定京一天,咱们的人即便得了兵符,也收编不了那些军队。”
“更可恼的是,李昀那怂包出行都带着一队甲士,将他护得滴水不漏。前几日,由舅舅出面,寻了些江湖人士,想要扑杀了他,还没近身,就被他身边的甲士杀光了。”李旭万分遗憾的说道。
“娘,现在父皇御案上请求立后的奏折堆成了山,而且我瞧着父皇有些动摇了,这对咱们实在不利。”
曹妃眼神一厉,恨声说道:“都是穆宣昭害我们的好事,若是除了他,事情便好办了。”
李旭也如此想,只是乐陵的教训犹在,穆宣昭实在是个硬骨头,他们除不去啊。
“鞑靼人肆虐边关,赵庆虽然不辱使命,议和成功,可边关有着这群嗜血的野狼,父皇寝食难安,是不会下旨 “既然这样,只能智取了。”
曹妃连声问道:“你有办法?”
李旭阴森森一笑:“赵庆去和鞑靼人议和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那人。。。。。。可以一用。”
当下低声将计划说了一遍,听得曹妃眼神连闪,喜上眉梢,甜腻腻的赞了李旭一通,叫了心腹进来。
广平城,林燕染躺在花厅的贵妃榻上,花厅里的窗子都打开了,微风拂过糊窗的绿纱,柔柔的吹了进来。
谢莹薇和念秋坐在一旁的圆桌上,低声讨论着蚕丝软甲的制作情况,怕吵了好容易睡着的林燕染,两人声音一大,便连忙捂了嘴巴,再悄悄的看了看,见她面上蒙着纱巾睡得香甜,便放了心。
突然,一阵剧烈的摇动,只坐了椅子边的谢莹薇,直接摔到了地上,强烈的颤动直接震醒了林燕染。
飞快的坐了起来,眼中睡意尽消,她迅速镇定下来,喊了声:“地震了!”
念秋已经飞扑了过去,搀着她的胳膊,焦声道:“夫人,咱们快出去吧。”
林燕染点了点头,拉了谢莹薇一块出去。
这场震动持续的时间很短,花厅里除了桌椅案几倒了一地,墙壁地基并无损伤。
地震后不久,结束了装病的杨致卿,就带着人匆匆地赶了过来,见到林燕染安好,舒了口气。
“阿染,你们没事就好了,刚刚地动的动静太大,幸好咱们广平没事。”
“看来震中不在咱们这儿,不过刚才那么大的余波,恐怕地。。。。。。动的地方距离广平也不远。”林燕染颇为忧虑。
“嗯,我命人去打听。”杨致卿随即下了命令,又担心在外的霍绍熙,怕林燕染焦虑,便没说出口,说了几句话后,便带着人匆匆离去。
对广平城诸人来说,这场地动只是虚惊一场,而在定京,它却掀开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序幕。
虽然建元帝称帝不久,但是,作为藩王,楚王府历史悠久,历代楚王对宗庙陵寝极为重视,自第一任楚王,请了有名的阴阳师,选定了风水宝地,历代楚王的陵墓,就都葬在了西山。
而建元帝建号大楚后,又命钦天监测算了风水,在西山南麓,建了天坛、日坛、社稷坛,北麓设了地坛、月坛、先农坛。
“监正大人,北麓。。。。。。三坛震坏了。”钦天监里,一脸死灰的属官,揪着钦天监监正的官袍说道。
年过半百的监正,抖着花白的胡子,深深叹息,对着不争气的下属说道:“该当有此一劫,去取了罗盘,进宫见陛下。”
大殿里,建元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听着殿内意见不一的众臣,吵成了一团,吵得他脑仁疼,袖子一甩,砸了一方砚台,才让殿内平静了下来。
“陛下,钦天监监正求见。”内侍怀里抱着拂尘,磕头禀报。
“宣。”
钦天监监正跪下行了礼,得了平身的话后,也不起身,依然跪着,说道:“陛下,地龙翻身,实乃凶兆,也是上天对人间的警示,不可不察。”
建元帝不耐烦的喝道:“地动之事,哪年没有?察看百姓有无伤亡才是最紧要的,偏偏要扯上子虚乌有的事情,误国误民。”
站在左首第一位的刘子谦,闻言讥诮的看了龙椅上的建元帝。
“陛下,自古帝王有错,上天便降下灾祸,此次地动,声势浩大,且震毁了西山北麓三坛,险些波及到太庙,如此凶险,实因陛下。。。。。。失德!”年老的钦天监监正,以头抢地,悲呼出声。
建元帝大怒。
李旭眼角一跳,立即出列,沉声说道:“陛下登基以来,仁信爱民,何来失德一说,监正你怕是年老发昏,迷了心窍了,来人,扶监正出去,将他送到太医院。”
“慢着。”刘子谦厉声喝止将要动手的内侍,轻蔑的扫了眼李旭,慢悠悠的说道:“监正大人的话还没说完呢,三公子何故如此急迫?”
挤兑了李旭,又对着钦天监监正温言道:“老大人年高德劭,与这天文地理一途,素有令名,众人皆是信服的,还请老大人慢慢说。”
李旭狠狠地瞪了眼内侍,呵斥道:“还不动手?”
正文 第161章 谢怀远的心思
“大人请说吧。”斥退了内侍,刘子谦温和的对钦天监监正说道。
“陛下登基以来,祭祀了天地宗庙,却独独没有祭祀先农坛,而此次地动偏又震坏了西山北麓三坛,此次灾祸难道不是因陛下的失德而来吗?臣请陛下知错能改,善加纳谏啊。”年迈的钦天监重重地磕在金砖上,沉闷的声音撞入在殿中众人的耳膜里。
李旭感觉大事不妙,正要亲自动手将钦天监监正拖走,都察院里的御史出列奏对。
“陛下,先前之所以没有祭祀先农坛,盖因宫中未立皇后。社稷之重,首在百姓安居乐业,而农人种田产粮,又在诸事之首。麦黍丰收,又全赖风调雨顺,所以,才要帝后亲往祭祀。现在,却因为后位空悬,以致不能礼敬上天,西山北麓受了崩塌之祸,此乃上天示警。臣,恳请陛下册封皇后。”
文臣里的言官御史,纷纷出列,跪倒一片,高声奏请册封楚王妃为后,以安乾坤。
建元帝独坐在龙椅上,愤怒的看着下面众多臣子,逼迫他册封刘氏那个毒妇。手指紧紧的抓握在龙椅上,他气得发抖,又心中发寒,这场景和他当日夺取楚王时多么想象啊。为了斗败兄弟,他不得不迎娶了刘氏,抛弃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当日他有多心痛,他就有多恨刘氏。
忍了这么些年,他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无能为力的庶子了,他成了楚王,现在,更自立为帝。
他成了皇帝,本应大权在握,生杀予夺,可是,他却不能杀了刘氏,只能将她晾在一边,眼不见心不烦。他已经如此大度宽容了,刘家和那逆子却不知足,如此的逼迫他,真是可恨,该杀!
建元帝藏在重重冕毓下的眼睛,阴沉沉地望着殿内的众臣,扫在李昀、刘子谦身上,更像一把带着钩子的弯刀,恨不得刮下他们的皮肉。
“诸位。。。。。。都要逼朕吗?”压抑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李旭扑通跪在地上,哭泣道:“臣等无能,竟让陛下受。。。。。。”
一个辱字尚未出口,穆宣昭昂首出列,语气强硬:“阴阳调和,方能万物昌荣,臣等恳请陛下立皇后,是为着大楚的昌盛绵延。臣,附议监正大人,请陛下选吉日,行封后大典。”
跟在他身后的大半武臣,也都跪了下来。而且武将不比文臣文雅,他们这一跪,便弄出了很大的声响,更兼声音洪亮,一开口,险些震聋了旁人的耳朵,越发显得声势浩大。
可怜人单声弱的李旭,哭得再大声,也只能是淹没在这股浩大洪流中的一朵小小浪花,翻不出风浪了。
建元帝浑身颤抖,文臣的逼迫他还能将他们拖出去打板子,内忧外患之际,他却不敢这么对付武将了。
“穆宣昭。。。。。。”骤然起身,点着手指,低声喝问。
穆宣昭单膝跪地,背脊挺直,眼神坚定,毫不妥协。
建元帝怒火中烧,又不得发泄,直气的面白耳赤,咚一声,众人只见,一向壮硕结实的建元帝,捂着胸口,踉跄的跌坐在龙椅上。
“陛下。。。。。。”侍候在一侧的内侍,惊恐的尖叫。
“退朝!”建元帝翻着白眼,含糊的说道。
“陛下谕旨,散朝。”
定京朝堂上的纷乱,并没有影响到广平。
将将进入初夏,晌午时,气温已经很燥热了,广平城里的人大都换上了夏衣。
虚惊一场的地动,根本没有影响到广平百姓的生活,甚至连闲聊时,都不会提上一句半句。若是有人好奇的问上一句,一定先受一顿嘲笑,然后再有人好心提点,节度使杨大人新下了布告,鼓励大家开垦荒田,新开出的田地,免三年赋税。如此优厚的条件,别说村里的农人,就连城里的人都眼馋,家里有宽裕人力的,都寻了村子里的亲人,找了保人,去开荒了。大家伙忙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心打听闲事啊。
是了,在广平的百姓心里,只要杨大人、林夫人这些让他们过上安稳生活的人,好端端的,他们才不在乎谁做了皇帝呢。
小民百姓不关心这些事,巨贾豪商却不能不上心,谢府里,谢怀远与谢二叔,坐在凉亭里,一边慢吞吞的落着棋子,一边说着谢家的事情。
“二叔,那批软甲装了两车,送到了霍绍熙手里,杨大人特意派了人送来了一千两银子。”谢怀远夹着枚白子放到了中腹之地。
休养过来,恢复了精神的谢二叔,神采奕奕地笑道:“远儿棋风还是这么凌厉,和你小时候一样。”
谢怀 “我倒真想像儿时那样,无知无畏,无法无天,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无论是抢是夺甚至是骗,总要拿到手里才肯罢休。”
谢二叔本是打趣他,见他虽是笑着说,面上却带着落寞,心里一紧,紧张地望着他:“侄儿,可是有烦心事?”
自嘲的叹了口气,发觉自家二叔似乎被他吓到了,他便笑着解释:“没事,只是觉得咱们家不能一直做商贾,我昨夜多想了些,今天多发了些牢骚。”
谢二叔舒了口气,他性情温和,不是穷根究底之人,既然谢怀远不愿说,他也不再问,便接着这话题说了下去:“你说的对,咱家商行开遍南北,富甲天下,可这世道一乱,咱家就是一块惹人垂涎的肥肉,不知招了多少饿狗。”说道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谢二叔脸色便不好看了,发泄郁气似的挥了挥手:“且不说虎视眈眈的外人,就连自家内里,都出了不少的不肖子孙。一个个乌鸡眼似的,你啄我,我咬你的,都不用外人打进来,自家都先败光了。唉,我就薇儿一个女儿,不知道惹了多少红眼之人,迫不得已才拖家带口的来了这儿。二叔知道怀远侄儿,你不是久甘人下之人,胸中自有丘壑,北边的生意,二叔都交给你,谢家的将来,都靠你啦。”
虽然北边的商行,事实上已经控制在了他手里,现在听到自家二叔亲口说出交权的话,饱受家族苛责埋怨的谢怀远,很是感激,他起身,行了稽首大礼,声音哽咽:“小侄谢二叔看重,定不辱家族门楣,不堕祖先威名。”
谢二叔欣慰一笑,弯腰扶起了他,叔侄二人相视一笑,完成了新旧两代的交接。
“二叔,杨大人除了送银子,还提议要咱们谢家粮行,押送运粮队到幽州,我应承了下来,过两日我就带人出发,这边的生意,要累二叔照看了。”
“行。”谢二叔爽快地应了下来。
“多谢二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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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别动,我给你端过去。”自前日知道了娘亲肚子里有了小地弟,林安谨先是一脸惊异地绕着她转了无数的圈,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的肚子认真的看。
接着,又受了念秋的影响,生怕她磕了碰了,一有空就偎到了她身边,做起了小尾巴。
林燕染不过多看了一眼高几上盛开了的碗莲,林安谨就迅速把这盆碗莲端了过来,小心的放在她面前。
“别跟你念秋姨似的,一惊一乍的,娘亲没事。”林燕染无奈的点了点儿子的额头,摇头嗔道。
林安谨扮了个鬼脸,显然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林燕染被他逗得笑出了声,这宝贝儿子,说也不听,赶也不走,只能想法子让他转移注意力了。
看到桌案上摆着的书,计上心头,“安谨,念书给娘听吧。”
林安谨对这差事不排斥,蹦蹦跳跳的取了书本,坐在娘亲身边的小圆凳上,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
小男孩的嗓音清脆干净,林燕染微微阖目,嘴角噙笑的听着。
“娘,弟弟能听到吗?”念完了一首咏春的诗句,林安谨敬畏地看着他娘的肚子,好奇的问道。
林燕染乐了,摸了摸他乌黑柔软的头发,说:“他现在还很小很小,耳朵还没长全呢。”
林安谨的包子脸垮了下来:“这样啊。”
“不过,一直听到安谨的声音,等他出生以后,一定能认出你的。”林燕染捏了捏儿子纷嫩的脸颊,安慰道。
林安谨开心的笑了,耳尖红了红,一本正经地坐直了身子,十分认真的准备接着念诗。
念秋端着黑漆托盘,上面放着两碗乳浆,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先歇歇,喝碗乳浆吧。”
自林燕染确定有了身孕后,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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