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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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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完完全全都是他一个人的。

    他,或许有些卑劣,但也从未坦诚是个正人君子。

    她再伪装,即便可以在他身下恭顺宛若猫儿,他还是可以看得清楚,他骨子里的一丝不甘。

    “听得到,看得到,就是还有感觉了?”

    她以为无法看清楚他此刻嘴脸,偏偏他在自己耳畔说这句话的时候,却见到他薄唇边那么清晰的邪魅笑意。

    他缓缓剥开她的衣裳,仿佛在拆着一件包的漂亮的贵礼。

    她被拉扯怀抱在他胸口,这才看清他蜜色结实胸膛,才想起方才他根本就没走,一直在这儿,更没有想过今夜要放过整治她的机会,如今半裸诱人的颀长身躯,就全部暴露在她的视线之内。

    他替烂醉如泥的她,将身上一件件衣物,全部褪下,蓦地大手一扬,衣物飞扬出去,散落一地,仿佛整个屋子,充盈糜烂的气味。

    他蓦然松了手,她顿时面朝下趴了下去,不知他意欲为何,却在下一瞬,他微凉手掌,覆上她光洁背脊,来回摩挲,宛若在给一只家猫顺毛,一次次,一遍遍,唯独无人看透,他的手掌短暂停留在她背脊上的旧伤,指腹划过转圈,宛若深意。

    一反手,她再度被倾倒朝上,黑发垂泻下去,娇躯毕露无遗,迷惘的眸光之内,只接触的到他一人。

    “崇宁,听得到本王的话吗?”

    她费力睁大双眸,只是像是隔着雨帘看他的俊颜,却看不清那双善于算计的阴沉眸子之内,此刻到底是何等的神情,粉唇微微开启,气息宛若巨响,回音般响彻耳际。此刻她像是一尾被浪潮卷上沙滩的鱼儿,离了海水,一口口呼吸都那么艰难。

    她一万个后悔,谁知晓秦昊尧是这等说话不算话善变的恶劣男人,更悔恨自己放松戒备喝下了烈酒,以往至少清醒着可以控制自己,如今身体虚浮,仿若不是自己的,意识也像是下一刻就要烟消云散,任何事,都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她,不知何时居然成了一个不小的挑战。

    赢得太快,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要看她,再次沦陷。

    六神无主。

    他要在离开她的最后一次,把她骨子里的不甘像是倒刺一般彻底拔起,这样才能走的安心。

    他的俊颜,蓦地压下看她,不等她回过神来,落在她纤细腰际的双手,陡然用了几分力道,紧紧按住。

    彼此身子契合那一瞬间,他见到那一双迷离的美眸,其中的光华,陡然清晰许多。

    他满意了,用这种方式给她醒醒酒,看她如何自欺欺人。

    她的双手想要抓住他,却被他一手扼住,稍加用力,白玉般的双臂,猛地架过她的头顶,他半点不怜香惜玉,仿佛这等撩人姿态,才足以吸引他,才足以令他餍足欢愉。

    他的胸膛,毫不留情地压下,男子的坚实炽热胸膛,与女子的柔软丰盈胸口,以暧昧至极的力道积压紧贴,更像是香艳画面。

    她还有些许意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转过头去,偏偏他在此刻封住她的唇,让她只能看着他,贴着他,在他炽烈呼吸中面对分享此刻的过分亲昵。

    他一定是在惩罚她。

    秦昊尧体内的火焰,顷刻间涌入她的身体,就快要熄灭她最后一丁点的冷静自制。

    她越来越觉得疲惫,仿佛身处迷雾云端,不断起起伏伏,竟也不知何时开始,时光越来越漫长——

    撑在他脸旁的男人手臂,蜜色肌肤之下的青筋暴起,他积蓄的力道,让她险些消受不起,也不知何处生起的最后力气,她蓦地侧过脸去,粉唇轻启,贝齿深深噬咬他的手腕,哪知男人不但没有被疼痛击退,反而一阵低沉笑声,带着十足鄙夷轻视,巨响般回响在她耳畔:“你这是咬,还是啃呢——”

    她却已经耗尽了所有气力,只能任人摆布,只等那细细密密的莫名感觉,仿佛将她托举到云端之内,下一瞬,又跌入人间……。

    像是苦等整个夜晚。

    睁开眸子的时候,眼前已经有浅浅淡淡的光辉,应该已经是清晨,穆槿宁宛若做了一场噩梦,垂眸一看,身上香汗淋漓,酒醉带来的头痛,还有些许残留,仿佛那场噩梦,才刚刚结束。

    她以为她足够了解他了,但此刻看来,他对她而言,依旧是一个谜。

    他根本可以轻而易举就得到她的身子。

    为何要处心积虑,花费这么多心思?

    他更像是要从她身上,找寻什么。

    昨夜的秦昊尧,丝毫看不出阴鹜狠毒,可正因为如此,如今回想,她才更生出了戒备之心。

    若是一头野兽温和可亲,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正因为她至今看不透,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她犯浑沉醉,宛若行尸走肉,难道这样的醉态,更能取悦他,更能让他得到欢愉畅快?

    她不懂,他今夜用意为何。

    与他面对的每一夜,哪怕是第一回被他占有,也不曾如此刻此瞬这么惊慌不安。

    不安,源于她无法控制,亦无法克制。

    她正想起身,蓦地一只坚实臂膀,从丝被之下探上来,准确梗在她的胸前,她如临大敌,不敢轻易有一分动作。

    “既然醒了,何必装睡?”

    男人低沉哑然的嗓音之内,带几分嘲笑,几分不满,秦昊尧自然已经察觉她身子突然的僵硬,将她扳过身子,搂在胸前。

    她自然无所适从。

    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更已经独处过几夜,但多半清晨他已经去早朝,她起身的时候,不必尴尬面对,倒也省了一番功夫。

    她敛眉垂眸,不想堂皇看他,但这不看更是尴尬,视线落在他的胸膛,因为他搂抱的紧窒,彼此毫无遮掩,她更看得清,男女之间差别。他蜜色胸膛,她白皙丰盈,刺眼的突兀,勾勒出欢爱的强烈冲击——

    她如今已经清醒,见状,更是不难就回忆起昨夜的点点滴滴,旖旎春光!

    面色一白,她攸的看清楚他右臂上的牙印,仿佛耳畔又响起他不屑调笑,看她不堪一击,还垂死挣扎。“你这是咬,还是啃呢——”

    那这些都是真的!

    穆槿宁心头一慌,猛地抬起眼眸来,却正迎上那双幽沉深邃的黑眸,他审视她的晶莹小脸,此刻正苍白近乎透明。

    他陡然将她的玉背往前推,满意地看她面色更加死白,薄唇贴在她的耳际,她越是无法自如应对,他却愈发兴致高昂。他黑眸半眯,审视着她,小脸白皙如玉,天然雕饰,月光似的光泽,让她宛若婴孩般纯净稚嫩。

    她哪里还敢动弹?彼此身子正对着,他又紧紧拥着她,她不难察觉他的炽热,就在咫尺之间。

    她知晓她若是动弹,他自然不会轻易绕过她,眼下只能惘若不知不晓,才能化解尴尬。

    门口正在这时,传来雪儿的声音:“王爷郡主,奴婢端早膳来了。”

    穆槿宁正欲起身,正感激雪儿的适时来到,没想到一道阴沉嗓音划破此刻宁静,他眼底有深意,玩味地看着怀中女子:“不用早膳,直接准备午膳。”

    “是,王爷。”雪儿听着这露骨的命令,耳根一红,哪里还敢打扰主子的好事,急急忙忙离开了院门。

    他的手掌,藏在锦被之下,无声无息顺过她的肩头,渐渐滑下,落在他的腰际,蓦地紧紧按住,将彼此的身子逼得更近。

    “醒了更好。”

    黑眸陡然深沉,一抹邪魅笑意,在眼底转瞬即逝。他越是不骄不躁徐徐慢来,却越是歹毒恶劣——长指刮过她娇嫩面颊,他更重在贪图一人享乐,只要他想,自可颠倒日夜黑白,蛮横霸道,只要入骨滋味。

    果真如他所言,她起身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今日他不必去朝廷,自然会留在王府。洗漱过后,换了身素藕色常服,一身清浅雅致,她才缓缓走到外堂。即便全身酸痛,满是疲乏,却也只能佯装自若。

    他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眼神复杂,扫视她一眼,一笑置之,云淡风轻。仿佛昨夜,没发生任何事,今早,也是她存心置气胡闹一般。

    “脸色这么难看,又不是头一回,跟本王置什么气?!”

    她静默不语,懒得跟他争执,毕竟再去追究他的别有用心,也早已被他吃遍了亏。扶着圆桌坐下,雪儿送来了午膳,她眸光平和,却迟迟未曾动筷子。

    “跟喝醉的人,王爷也提得起兴致么?”她不冷不热说了句,心中义愤难填。

    “本王想要你,何时何地都可以。”秦昊尧眸光一沉,霸道**。她说的,似乎是他趁人之危,他的确更在乎一人享乐,但漫长一夜被取悦的人,是彼此。“昨夜,你虽醉了,可本王亲眼看着你的身子也得到餍足,乐在其中的人,可并非本王一人。”

    乐在其中?穆槿宁别开视线,昨夜的画面片段,她依稀可以想起,却无法觉得备受尊重。即便一整夜不曾好睡,她此刻也是没有一点胃口,心中升腾无端厌恶,竟连手脚都覆上一层凉意。他的话语,并非在说笑,哪怕是在说笑,她也有种被羞辱的滋味。

    她静默着,说服自己压下不满情绪,更不愿被他看出异样。等他用完午膳,她才起身,走到一侧衣柜,取出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藏青色披风。她用两种衣料缝制一起,内里是银色厚实布料,挡风挡雨,更可保暖。

    “准备再晚些给王爷的,秋夜凉意很重,王爷在外连夜赶路的话,这件披风应该用得着。”虽无任何笑容,她说话的神态,却也是温和的。

    “这就是你昨夜说过要送本王的?”秦昊尧的手掌,置于其上,眸光幽深,薄唇扬起讳莫如深的笑意。

    她垂眸一笑,轻点螓首,心底一片清明。

    秦昊尧一手紧攥这件披风一角,敛眉低笑,俊颜覆着难懂情绪,沉声道。“你在王府,往后若有不便的地方,可以跟管家说,他自当会看着办。”

    他的意思,她当然清楚。管家是他的人,不会偏袒沈樱或是她,没有男主人在的王府,若是妻妾再有纷争,管家会秉公处理。

    至少,他还能想着她没有娘家做主的无奈。

    她自然可以跟他请求,要搬出去跟爹爹同住。但今日今时,她却不愿轻易走出去,这场战役已经开始,她绝不当逃兵。

    正如她与赵尚所言,她早已不由自主,那并非推托之词。哪怕身子被他掠夺,她也不愿自己的心,被任何人控制牵引,刻上任何人的烙印。

    这般想着,她抬起清亮眼眸,恭顺从容,他到底出京所为何事,应是为皇帝办事,如今宫里宫外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崇宁,本王最后问你一句。”

    他蓦地笑意一敛,这世上无人能敌的俊美面容上,静穆肃杀,不苟言笑。

    她安静听着,秦昊尧的下一句,却让她神色微变,“他日,若本王与李煊两人之中,只能独活一人,你要谁活着,谁赴死?”

    “王爷怎么突然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只是出去办事……。”眼神一转,穆槿宁轻笑出声,唯独那笑意落在秦昊尧的眼底,愈发晦暗。她的眼底没有一分的起伏闪烁,端着茶杯,淡淡说道,似有抱怨:“再说,为何突然提及已经离开快半年的李煊?”

    “看着本王的眼睛说。”他却一把按住她端着茶杯的右手,不满她不将答案说出,那阴沉的眸子对着她,像是一张渔网,将她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她知道这回是避不开了,她若再迟疑拖延,他更会起疑心。不过她要是随口说一句,又难以打发心机深沉的他。

    她挽唇一笑,笑意很浅很淡,直视那双时而迷人时而阴鹜的眸子,低声应道:“希望两位都活着。”

    而她的言语,更让他面色一沉,眉宇之间染上几分阴霾。在他听来,她更不希望看到李煊死。

    “优柔寡断!”他低叱一声,转过脸去,阴郁到了极点。

    她垂下眸子,浓密卷翘的长睫在眼睑之下扇动,那眼瞳流光溢彩,胜过这世上任何一种宝石珠玉。笑意埋在眼角,她徐徐哀叹,似轻似重的叹息,落在空气中。“能够活在这世上,多好啊。人不正是想着如何活着,才能过日子吗?但王爷不该拿李大人作比较,崇宁嫁的人是王爷,而并非李大人。”

    他紧握的茶杯,徐徐转动,就在这一瞬,停了下来。他自然清楚他问的,更多是对她的刁难。却没料到,她能这般神色自如,淡定从容地说她是他的女人,而并非李煊的。

    秦昊尧缓缓扬起俊眉看她,眼底有几分好整以暇和玩味,薄唇边若有若无勾起一道笑意弧度,似乎这个回答,总算令他满意。

    “王爷活着,崇宁才能活着。”她的轻柔嗓音,听来却字字坚决,温柔之中,别有意味。

    秦昊尧猝然放下手中茶杯,视线毫无痕迹划过她晶莹面容。

    “王爷活的好,崇宁才能活的好。”她突然抬起水润润的眸眼,嫣然一笑,已经足以令人信服。

    “好一个本王活得好,你才能活得好!”他扬声大笑,陡然眸光精敛,拍了拍穆槿宁的手背,猛地站起身来。

    “王爷吃好了?”她也随之起身,嘱咐雪儿端着披风随即跟上,一直送他到院门口。

    他淡淡睇着她,手掌落在她削瘦的肩头,抚摩几下,算是交代:“你也去吃些,别饿坏了身子。”

    穆槿宁笑着点头,不管他是用心,还是敷衍,既然他明日就要走了,她也不必冷冰冰的。无论怎么说,他走了,她的确要松懈许多。

    “今晚就不过来了,要准备些东西。”他的双臂一紧,扼住她的纤细腰际,不过须臾,秦昊尧再度松开手,转身而去。

    “等着本王回来。”

    他冷若冰霜地丢下这一句,疾步走去,雪儿捧着披风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第67章你的身上好香

    他冷若冰霜地丢下这一句,疾步走去,雪儿捧着披风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穆槿宁默默目送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悉数消失在视线之内,才平静地走回自己的屋子,就着方才几道菜色,用了午膳。

    秦昊尧走入书房,眼看着雪儿将披风放下离开,他端坐在书桌前的红木椅内,下一刻,王镭从门外走进,站在一侧,听候发落。

    “你跟我去南骆,但王谢,要留下来,暗中照看王府。”秦昊尧的视线,依旧落在桌子中央的这一件披风,照理说,她应该是昨日才得知他要走的消息,却在半月之前就为他缝制了披风,若是外人知晓,早已艳羡他有这个贤良淑德善解人意的美妾——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一道冷漠到极致的笑,拥入那双黑眸之内,他将披风抖落,挂在椅背之上。

    王谢,是王镭的双生弟弟,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他们都是秦昊尧许多年前就收的得意属下。外人只知道跟着秦王的人是王镭,却有几回都是王谢,外人根本无法分清。

    这样一来,可以多一些迷惑眼线的机会。

    “王爷怕北国人卷土重来,打王府的主意?”王镭抬起毫无表情的面孔,低声问了句。

    秦昊尧黑眸一沉,冷意勃发:“他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如果他没看错,佑爵并非肚子里没有任何盘算。

    “本王一走,说不准多少人会改头换面,蠢蠢欲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秦昊尧侧过脸去,默默朝着挂在墙上那张芙蓉图,幽幽说了句,寓意很深。

    不管是否冲着陷阱埋伏而去,擒贼先擒王,陆子彰的人头他势在必得。而李煊,一旦落入他的手掌心——可以是活着,也可以是死去。

    翌日清晨。

    约莫二十名侍卫,整整齐齐候在秦王府正门之外,秦王的坐骑——那匹棕色骏马油毛顺亮,套上了浅金色的全套马鞍缰绳。

    送秦昊尧出门的,正是沈樱与穆槿宁,沈樱是走在秦昊尧身侧的,穆槿宁缓缓跟在他们身后,约莫三步的距离,不过远,也不过分靠近。

    沈樱眼眶泛红,紧握着秦昊尧的双手,不舍与他分别,众人看了,更觉她是贤妻。

    王镭走到秦昊尧的身边,低声道:“爷,该启程了。”

    秦昊尧点头,黑眸扫视周遭一眼,最终落在穆槿宁的身上。她默默望着他,面容上并无喜怒,双目并无一点泪光,眼底也并无一分笑容。

    沈樱不能自抑,哽咽着说了句:“王爷一定珍重,早些回来。”

    他跨坐在马背之上,却看着穆槿宁站在高高台阶上,今日她穿着一身粉色裙袍,领口衣袖围了一圈紫边,粉底上是花朵纹理,衬托得她格外娇艳。她双手交握,姿态透露一股子优雅,迎着他的目光,她不曾闪躲,却也不曾深入。

    见秦昊尧坐上,王镭与随行侍卫,一道上了马,马蹄声踩踏在石板路上,在清冷的秋日清晨,格外清晰。

    他蓦地转过头去,扬起手中马鞭,挥下一鞭,骏马慢跑起来,清风拂过,扬起他身上的披风……。

    她始终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唯独那目光,幽沉灰暗,无人看透。

    直到沈樱都转身走入正门,穆槿宁依旧站在台阶上,目光依旧落在远方,清风吹乱了她额头上的刘海,她竟也不曾出手拨弄。

    “装什么望夫石?王爷说不准十来日就回,也至于演的如此深情脉脉?”沈樱难听刻薄的话,在不远的身后飘了过来,却不见穆槿宁眼神变换,神情更改。

    太阳,渐渐升得很高了,清晨的凉意最终散尽,阳光普照这世上每一寸土地,不曾因为贫贱富贵而厚此薄彼。

    “我们回吧。”

    也不知凝视了多久,穆槿宁的眼底,蓦地覆上一层墨黑,她浅浅一笑,旋身走入门内。

    时间过得真快,自打念儿会开口说娘那个字,又约莫半月过去了,每日接到雪芙园,必当黏上她,口中连连唤着娘。

    正是贪玩好动的年纪——

    如今穆槿宁侧着身子,观望念儿追逐雪儿四处逃窜,不禁低笑出声。

    “郡主,可不可以让小少爷歇息会儿,奴婢可真的是累极了,跑不动了呀!”雪儿满面赤红,满身是汗,朝着穆槿宁呼救。

    “你自个儿停下来,他也不会将你如何,这么大的人,还怕一个孩子?”穆槿宁只觉得念儿太过憨厚单纯,此情此景太过可笑。

    “念儿,你过来。”朝着孩子招招手,念儿听话顺从,不再追逐吵闹,走到她的身前来。取出丝帕,她神色温柔,替孩子擦去额头汗珠,眼神一暗再暗。

    若不是整日被关在秦王府,不得出门,他也该与年纪相仿的孩子一道玩耍,才不至于如此寂寞孤单。

    “娘,糖糖……”

    念儿笑的眉眼弯弯,那双清澈的眸子之内,宛若山涧清泉一般毫无杂质,穆槿宁深深望入其中,蓦地身子一震。

    曾经,也有人拥有如此清明的眼神。

    曾经,也有人拥有如此干净的双眼。

    她的心口宛若被刀剜了一块,痛的无法遏制,她别开眼去,陡然间双目濡湿。

    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

    念儿不知娘亲为何转过脸去,孩子贪嘴,依旧伸出小手,问自己讨想要的东西。

    她不知如何哄骗孩子,但如今念儿开始牙牙学语,也在学着将心里想要的,用言语来表明,所以穆槿宁的身上,总是携带一个锦囊。

    她朝着念儿微笑,眼底的泪光早已压下,自如地垂眸,从腰际解开一个金色锦囊,这是前几日她自个儿缝制的,里面就放些蜜饯糖果。

    锦囊还未打开,念儿胖乎乎小手,已然伸入其中,自个儿摸了两颗糖果,当场就剥开糖纸往嘴里塞进去。

    念儿小手一带,锦囊掉了下去,就在穆槿宁的足尖,她不以为意,弯下腰去拾起,却蓦地身子一僵。

    那一刻,阳光在那个金色锦囊上熠熠生辉,指尖触碰,凉意却瞬间吸入她的体内,猝然支起身子,血色全无。

    翌日。

    一道急令,她整装之后便去了宫里,景福宫忙成一团,十来个宫女进进出出,已然是乱了大套。

    在门口正看到海嬷嬷探出脸来张望,一看穆槿宁走上景福宫的阶梯,急忙引着她便走入内室去。

    说来也巧,跪在床前,给皇后把脉之人,正是赵尚。

    他温润面容,一派肃然,他的性子并不古板固执,也是极其爱笑温和的,唯独在治病救人之时,不苟言笑,专注严肃。

    他年纪轻轻,要在宫里头立足,她不在的这几年,定是刻苦钻研医术,才得到这么多人的器重。

    穆槿宁候在床沿一侧,如今太子太子妃去江南游玩,还未回宫,自然无法赶来,默默观望躺在床上的女子,原本就是清瘦,如今没有脂粉装扮,双颊更是深深凹陷进去,更令人觉得这张面容,透露着冷傲凉薄。

    皇后的额头上系着玉带,双手垂在两侧,大红色锦被盖到脖颈之下两寸的地方,她宛若沉睡,除了面色有几分苍白之外,别无异样。

    但,如今才是晌午时分,躺在床上安睡,自然不对劲。

    “娘娘方才坐在桌边用午膳,突然就昏倒了,太子他们不在身边,便想着娘娘的话,有事便让郡主来照顾。”海嬷嬷睇着穆槿宁,愁眉不展,这般说道:“也不知是不是天气闷热……”

    穆槿宁闻到此处,淡淡一笑,轻点螓首,清澈眸子之内,也是体谅之情。“王爷不在,我一个人也是闲着,娘娘有事,我自当前来。”

    “赵太医,到底怎么回事?”

    等待赵尚撤了手,直起身子,穆槿宁眸光闪耀,瞥了一眼皇后,才冷声问道。

    “娘娘体寒,但却用了性热的食物,加上连日来过分辛劳,才会昏厥。”赵尚抬起眉眼,眸子不若往日清朗,不知何时,已生一片晦暗。

    “怎么会?”海嬷嬷面色一白,喃喃自语,不敢置信,毕竟若是皇后的膳食里出了差池,她的罪责是跑不了的。“娘娘的膳食,我向来小心谨慎。”

    “海嬷嬷在宫里头这么多年,对娘娘忠心耿耿,自是无人会怀疑你的。”穆槿宁凝眸,提着裙裾,悠然转身,走向远处的桌案。“这桌子还未撤去,我看看。”

    都说皇后乃一国国母,母仪天下,平素节俭,午膳不过七八道菜色,倒也不奢侈。她眸光清绝,落在桌上每一个碟子之上,细细看着,菜色清淡,也并无任何异样。

    “郡主,这菜——”海嬷嬷弓着背,肿胖面庞上,多了几分不自在。

    “菜自然没任何问题。”穆槿宁嗓音清冷,取了一支银箸,却暗自探入那小碗的白米饭之中,拨弄几下,默然不语。

    “皇上驾到!”

    穆槿宁手边动作一顿,宫中有关皇帝皇后不合的传闻,愈演愈烈,皇上听闻皇后病倒,虽说晚了些,却也不是狠心不来。

    她放下这银箸,跟着海嬷嬷一道旋身,面对那疾步而来的黄袍男人,跪下行礼。

    皇上匆匆走入内室,面目透着一股子上位者的威严,一眼都不曾多看跪在一旁的宫人宫女,嬷嬷太医,连穆槿宁,也不曾。

    毕竟也是结发夫妻,几十年了,多多少少也有一点感情吧,穆槿宁这般想着,唇角轻扬,低垂的眸光,却只剩下晦暗冰冷。

    “皇后的身子愈发不好了,你们药膳房的太医,拿了王朝俸禄,一个个都是吃白饭的么!”皇上握着皇后的手,室内光线落在他的背上,无人看得到他此刻的表情,他的愤怒,似乎更像是他的悲伤。

    “的确是白饭的问题。”

    一道淡淡的嗓音,不疾不徐,落在清冷空气之内。

    赵尚蓦地眼底一沉,望向身畔去,此刻开口之人,的确是跪在自己身边的穆槿宁。

    皇上缓缓转过身来,灰暗的光,落入他的眼底,他静默不语,半响之后才朝着赵尚开口。“赵太医,朕要听你说。”

    穆槿宁却毫不理会,在众人诧异目光中从容起身,垂眸低语:“崇宁的嗅觉,天生就比常人敏锐,我早已嗅到这其中的不妥。更何况如今并非有人下毒,太医用寻常的法子,也是很难找到蛛丝马迹的。”

    再大的罪名,若没有证据,便足以纵容对方逍遥法外。

    或许她该感谢秦昊尧,是他让她认识这一个道理。

    她这是将怒火,引到自己身上去,虽然为赵尚解了围,却也更明白事关重大。

    “好,朕就给你个机会,你若说的不好,难以服众,你自当知晓后果!”皇上儒雅面容,一拍床沿,眼底再无任何情绪。

    “郡主——”

    赵尚猝然低呼一声,满目惊痛,这宫里喝的吃的,用的闻的,都可以藏着毒药。穆槿宁这么做,无疑是太过武断,更是……不计后果。

    只见穆槿宁走到饭桌前,取了一双银箸,就着一侧未曾动口的白饭,夹了几粒,自然而然送到粉唇边,双唇轻启,细细咀嚼。

    “是红果。”

    海嬷嬷变了脸色,厉声辩驳:“老奴跟了娘娘这么多年,自然是知晓红果这些性热之物,娘娘是碰不得的。”更何况,红果颜色鲜明,哪怕是切成碎片丁子,在白米中也自然会染上几分颜色。

    “应该是剥了果皮,用红果果仁熬煮的汁水,与白米一道煮好。红果过分浓郁香气,许是为了冲淡,这白米中还加了糯米的,不仔细闻,是闻不出来的。”穆槿宁说的平静,暗中却能察觉天子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似是冷漠,又似是灼热。

    “在这后宫里,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居心叵测?”天子低喝一声,却将眸光,转向跪了一地的宫女。

    穆槿宁双手交握,站在一旁,嗓音清漠:“自然是有居心叵测之人。”

    “皇上,若是查下去,必当牵涉众人。”海嬷嬷深深跪着,老于世故的脸上,闪过一道复杂颜色。

    皇上满脸不悦,冷哼一声,天子尊严令众人不敢抬头,个个屏息凝神。“你这个老奴才阴阳怪气说什么废话?不管是谁敢动皇后的念头,都该重罚,以肃宫规——”

    穆槿宁闻到此处,不动声色,默默望了身侧的赵尚一眼,很快又将视线收回,面色自若。

    皇上朝着周公公开口,一脸肃然冷酷:“你吩咐下去,厨房里所有人都逃不了,给朕好好盘查!”

    等待的时候,景福宫内,一片死寂。

    “回圣上,清风苑的宫女东如和彩之斋的宫女福番去过厨房。”周公公急急忙忙赶来,在皇上耳边低语。“已经去各个宫里带来了。”

    不过,来的不只是这两个宫女,她们身后的主子,一并来了。

    走在前头的熙贵妃,身着繁琐厚重紫红色宫装,面色匆匆,紧跟其后的,正是另一名嫔妃,穆槿宁乍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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