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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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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只是并不欣赏这么骄傲野蛮的女子——”秦昊尧欺身向前,紧紧盯着她的白皙小脸,两人的面容靠的很近,每次凝望着她的姣好面容,总是常常忘记她已经是个有身子的女人了,她依旧跟许多年前一样,依旧还是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若不是国事束缚,若不是肩膀上的担子,他恨不得能日夜相对。他话锋一转,黑眸之内聚集更多的深沉和笑意,调笑道:“否则,朕如何对你如此倾心?”

    他们越是亲密,秦昊尧却越是觉得不满足,明明不是新婚夫妻了,他的目光却总是无法从她的倩影上抽离出来,这段感情经历了时光摧残之后,却更是岿然不动,就像是一坛美酒,埋在地下的时间越久,就越是浓香美味,醇厚香甜。

    穆瑾宁迎着他渐渐炽热的目光,不怒反笑,应付自如:“这些话,算是皇上对我的赞誉吗?”

    “如何不算?朕喜欢你的温柔和坚强,你的谦逊和平和,你的大度和从容,这些都是别的女人没有的。”秦昊尧却说得直接,这一番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对于他喜爱的女人,他虽不善于甜言蜜语,却也并非拙于表达。

    “我哪有皇上说的这么好?”穆瑾宁抿唇一笑,垂下长睫,在她看来,她自己还有许多不足,但此事是急不来的,她不想自己在掌握权势和地位之后泯灭本性,沦为其他后妃一模一样。人总是有这样的习惯,一旦自己喜欢了,就觉得是完美无缺,其实这世上哪里有尽善尽美的人和事?!她并不高傲,只因她知晓自己如今的一切得来不易,她并非是生来就注定能够获得这些东西的人。不过听着秦昊尧的对自己的称赞,她的眉目之间更多女子的文静和羞赧,如此温柔似水的娇柔模样,却更令秦昊尧胸口一震。

    “朕觉得你好,不就成了?谁还敢说朕的不是?”秦昊尧毫不费力地将她拉入怀中,扬唇一笑,俊脸温柔几分,依旧霸道**,一如往昔,他的骨子里原本就有这般的自负和傲慢,但凡他不要的,推到他怀中他都会撒手不管,但凡他认定了,就不容任何人挑剔和指责。

    闻到此处,穆瑾宁的心里也有些许起伏波澜,他或许是很多人都惧怕的天子,但很庆幸的是,她不必在惧怕之中过一生。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宽待和真心,是她无法拒绝的恩赐。

    她也曾偶尔觉得遗憾,秦昊尧说他们相识的年数,已经是她年岁的一半那么久长,但很可惜,她并不记得秦昊尧少年时候的模样。不知是否秦昊尧还是个少年的那些年,他就如此自负,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独来独往,一意孤行。这个君王,脾气向来是坏的,外人更惧怕的是他的铁血手腕,喜怒无常,但惟独穆瑾宁清楚,惹到秦昊尧的人往往很难全身而退,若不是他这回愿意解除跟李暄之间的过节,他似乎更像是没有半点人情味的男人一样。

    秦昊尧敛眉,望着自己怀中的女子,神色自如,眼眸一暗再暗,看得出穆瑾宁还有话不曾说出来,他沉声道。

    “你有什么话,索性一并说了吧。”

    “皇上太懂我的心了……”穆瑾宁抬起眉眼望向那张俊美面孔,宫里每个人都万分艳羡她,并非只是因为她能坐上后位,而更是因为皇帝唯独对她如此专情。在私底下,她才表露出来夫妻之间的亲昵,她的温柔话语宛若春风般令人痴迷,情不自禁就放松心中的戒备。“皇上不如撤掉对她的幽禁,让她能够自由生活。”

    秦昊尧被她如此温情脉脉的姿态所触动,但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他还是眉头紧蹙,不肯有个万一。“她不比寻常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身手敏捷,更耍得一手好鞭法,手上的力道不小,朕不觉得她令朕放心。”

    “我知道要皇上这么快就相信她的确很难,我只是想让皇上考虑此事,若她安于现状,皇上可否将她殿前的侍卫撤走?”穆瑾宁嗓音放软,眼眸清明,将柔荑轻轻置于秦昊尧的胸膛上,唇畔绽放清丽笑花。

    秦昊尧沉默了半响,当真愿意考虑她的话,最终开了口。“好了,她进宫才数月而已,还看不出她的本性。若只是很难驯服的野马就算了,朕就怕她是一条咬人的毒蛇,等朕何时确定她没有歹意,再考虑你的意思,不过听朕的话,最早也要等你把孩子生下再说。”秦昊尧依旧谨慎,他不想在接下来的五个月内,穆瑾宁的身体再有任何祸端,他宁愿对可疑危险的人严加看管,也不愿在穆瑾宁埋下一颗随时都可能将后宫闹得鸡犬不宁的火种。宝月公主是不是完全可信的人,他暂时不想太快下这个定论。

    “皇上愿意为我考虑就行。”穆瑾宁轻点螓首,笑靥绚烂娇媚,从言语之中听得出他对自己的在乎,虽然对自己百依百顺,他依旧还是将她的安危放在首位。

    “朕是否该觉得嫉妒,连一个陌生人,你都这么关心?”秦昊尧似乎有些吃味,挑起她的下颚,安静地看着她的笑靥,不悦地扬起薄唇,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满腹不满。一个北国的公主,跟穆瑾宁应该素未谋面,哪怕过去在北国相识,穆瑾宁如今也并不记得,她却耗费这么长的时间为宝月公主争取自由,他不快地是她仿佛对宝月公主更加有兴趣。

    “我最关心的人当然是皇上——”穆瑾宁急于辩解,虽然隐约知道他并非真的不满,更多的是笑言罢了,但她还是不愿他误解。她只是念在过去跟宝月公主相识一场的份上想帮帮故人,当然更在意的是皇上的想法,毕竟皇帝才是做出决策的人。

    秦昊尧的黑眸之中闪过一道不怀好意,冷淡地扬起薄唇边的笑,仿佛格外认真,嗓音冷沉。“朕倒要跟你细细翻翻这本账,这个月初你好几次将宵夜送到上书房来,怎么也不进来见朕一面就走?”

    穆瑾宁看他如此介怀,眸光一闪,笑容当下就敛去消失了,柳眉轻蹙,直言相告。“听闻这阵子长江下游闹洪灾,灾民上万,皇上定是在全力解决此事的关键时候,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频频打扰皇上。”

    她如今或许还无法拥有为他分忧解难的能力,但她更不想成为他的拖累,他是一国天子,不能总是沉迷在儿女情长上,她分得清轻重缓急,对秦昊尧而言,国事跟子民自然更重要。她是他的妻子,更是能为他考虑的人,平凡女人也想要日夜守着夫君,过恩爱生活,她也不是例外,但在大事之前,她懂得退让,懂得周全,她忍耐一时的孤独,也是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朕只是觉得这些天你对朕太敷衍冷淡,全然看不出你有多在意关心。如今朕已经安抚了民心,处理了洪灾,你是否也该安抚一下朕?”秦昊尧的眼眸之内,一道火光一闪而逝,接连半个月将江南的灾情处理得当,他身心俱疲,一旦此事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到景福宫见她,他当然了解穆瑾宁的知书达理跟识得大局,不过仿佛他原本就并非善良温柔的男人,如今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隔阂,宛若情人般无所顾忌,他以逗她为乐,更让夫妻之间的感情深沉浓烈,如胶似漆。

    穆瑾宁的双手攀附在他的宽厚肩膀上,她并非热情如火的女子,缓缓扬起晶莹素净的面颊,两人四目相接,主动将红唇迎上了他的薄唇,将女子的娇柔和温婉跟他一道分享。她并非不是毫无动容,也不是不会动情的女人,秦昊尧给她这么多机会,更是因为看重和珍惜这份感情。

    她只想让他感觉的到,她也同样看重和珍惜他们的夫妻之情。

    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向来不同,就像是同样一个吻,他霸道,她温柔,他宛若汹涌浪潮,她宛若细水长流。

    秦昊尧的右掌紧紧覆在她的脑后,五指深深陷入她柔软黑发之内,将她的唇推得更近,更紧窒,虽是她主动,但很快他就扭转了情势,他将这个缠绵的亲吻化为更深更火热的索求,正当她想要离开的下一瞬,秦昊尧却又很快地封住她的唇,这回的吻比她方才的那一回更紧热烈更能绵密,几乎要将她的所有气息都吞噬干净,手掌游离在她的紫色华服之上,随着亲吻的加深,已然暗自开了几颗盘扣,摩挲着她华服之下的光洁肌肤,看她的动情模样,他更是情难自禁。他这才发觉,他比他自认为地更加想念她,哪怕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他也越来越想念她,越来越渴望她,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感情,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深爱着她。

    “朕让你觉得孤单了吧——”因为两人的双唇依旧贴着,他的嗓音低沉,直接送入她的唇边,那温热的气息,几乎让彼此都陷入迷幻的处境。感情的愉悦,几乎要将两人推向云霄。这半月她温柔退让,不愿打扰他处置国事,但两人有阵子不曾独处,他身为天子,却不能在她怀着自己骨肉最需要他的时候多多陪伴她,在这件事上,他问心有愧。只是他的肩膀上,国事压得很重,人命关天,他很难兼顾。

    “皇上在我身边就够了,我并不孤单,也能体谅皇上的难处。”

    等待秦昊尧从这个吻中抽离出来,穆瑾宁仿佛力气用磬,不过还是支撑着身子看他,眼神平静,默默说道。

    秦昊尧下颚一点,将吻印在她的面颊上,她总是想得周全,从不无理取闹,他因此而更安心,也更信任她。神色笃定地将她的盘扣重新扣上,她腹中的孩子一日日在长大,他在这剩下的几个月内,也唯有克制自己的**,更小心谨慎些,想到此处,他凝神看她,冷静说下去。“怀着我们的孩子,你一个人并不容易,朕往后会多抽些空来陪你,孩子虽然重要,但你才是第一位的。”

    穆瑾宁闻言,却微微怔住了,她知晓皇嗣才是众人在乎的大事,若她不曾怀着天子的孩子,兴许要重新坐上后位也需要折腾许多日子,而绝非如此顺利。而皇嗣对于秦昊尧来说,也是让他终究放下了担忧和介怀的喜事,他必须要有能够继承秦氏江山的后人。只是她没想过,秦昊尧居然会对她说,她才是放在他心头最前面的人。

    她已经不只是感动而已,虽然她并不曾想过要将自己跟孩子相提并论,一较高下,但秦昊尧的话,却胜过一切海誓山盟,地久天长。

    女人总是很容易满足,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为了夫婿……一句话就能够说服她们的心,为此付出一切也没有半句怨言。

    停留在他胸膛前的柔荑越握越紧,她紧紧攥着他的华服,眸光深沉,或许这个孩子当真是个祥瑞,他们夫妻的感情不但没有任何隔阂嫌隙,相反与日俱增。从得到这个孩子之后,她就也越来越愿意相信,他们都能够得到幸福,这段感情绝不会无疾而终,随风而逝。

    “我有东西要给皇上。”穆瑾宁离开了秦昊尧的怀抱,她笑颜看他,浅笑倩兮,神色自如。

    虽然她走开了,但他的身前隐约还萦绕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气,胸膛前的华服上似乎还隐约残留着她的体温,秦昊尧的眸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眼看着穆瑾宁从内室的衣柜中取了一件东西盈盈走近他,眯起黑眸打量着她双手捧着的物件,眼神不由转沉。

    “这阵子闲着无事,为皇上缝制了一件披风。只是很久没做女工了,手生得很,针脚并不令人满意,想重新再做一件,但天转眼间就要凉了,又怕来不及给皇上——”穆瑾宁站在秦昊尧的面前,将这件披风放在软榻的矮桌上,安静地说道。

    放置在矮桌中央的这一件披风,黑底金纹,以低调的黑色丝绸裁剪而成,最中央绣着一条吞云吐雾的金龙,象征他一国天子的高贵身份,秦昊尧一手拉住她,扬唇一笑。“朕很满意,你费心劳神缝制的披风,朕怎么会嫌弃?”

    穆瑾宁眸光闪烁,将披风抖开,披到秦昊尧的身后,为他系住脖颈上的黑色绸带,弯唇一笑,有些埋怨:“皇上怎么看都不看一眼就说喜欢呢?”

    秦昊尧站起身来,打量着她,越过她的身子,细细审视这件黑色披风,纳的针脚却很齐整,不如她所说的不尽人意,用的是黑线,更是很难看清,披风中央的金龙图腾华丽而高贵,每一根金线都是细致不乱,金龙上的每一片鳞片都栩栩如生。他因为国事而冷落她的这半月,或许在更早之前,她就已经瞒着自己做了这件披风,只为了他秋冬时候能穿上,拖着这么疲惫虚弱的身子,她却还是为他做了这份礼物。

    他不只是感动,更多的是心疼怜惜,他身为国君,衣食住行自然是样样不缺最好的东西,但她亲手所做的东西,他当然更加在意。年轻时候曾经遗失了她亲手赠与他的锦囊,伤了她最纯真脆弱的感情,他至今依旧介怀,如今他绝不会漠视她,哪怕做工不如宫中裁缝的手艺,他也能掂量出其中她满满当当的心意。

    穆瑾宁站在他的身后,伸手抚平披风上的褶皱,她如此温柔细心的动作,更让秦昊尧的眉宇之间再生动情,他站着不动,任由她查看这件披风是否适合他的尺寸。

    “槿宁——”他的嗓音低哑,黑眸之内满是黯然复杂的光影,猝然拉过她的纤细手腕,他皱着浓眉,将她再度拥入怀中,心中百转千回,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但最终还是只凝结成一声低低的呼唤。

    这一个名字,从未在他的心里消失过哪怕一天,怀中的娇躯让他更舍不得松手,秦昊尧的胸口发烫,将俊脸贴在她的面颊旁,字字认真。“抛掉过去,我们好好活着吧,哪怕没有过往,我们守着感情守着真心活下去,朕会让你幸福的。”

    “我已经很幸福,也很知足,皇上。”

    她的心格外安静,这一句话是发自内心,出自肺腑,在他的怀抱中眉眼柔和,默默闭上了双眸,低声呢喃。

    这一句,没有半分虚假。

    ……

    荣公公在天子耳畔低语一句,秦昊尧蓦地放下手中的奏折,冷然站起身来,迳自往寝宫门外走去,夜色很深,他正打算将手边的奏折看完了再睡,却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阵冷风扬起身后的黑色披风,他的步伐更快了,黑眸阴沉肃杀,像极了鹰枭的双翼,令人胆寒。

    深秋的寒意更重了,再过几日就要到初冬了,他常常穿着这件披风,哪怕此刻穿行在浓重的夜色之中,也不觉半分寒冷,仿佛凌冽的寒风,也无法阻挡他的去路。

    她生了风寒,据说是早上就开始不适,但她却强忍着,直到宫女察觉她毫无食欲,一身身地出冷汗,才急忙找来当值的御医。

    秦昊尧不顾跪在外堂的景福宫的所有婢女下人,冷着脸直直走入内室,坐在她的床沿,伸出手掌覆上她的额头,她如今正在发热,虽然还在沉睡,却柳眉紧蹙,看起来忍耐地很辛苦。

    “皇后的病怎么样了?”转向跪在前方的御医,秦昊尧一脸阴沉,冷声逼问。

    御医不敢抬头看天子的眼睛,跪地端正,只是察觉到那道冰冷至极的目光锁在他的身上,令他不安至极,不寒而栗,仿佛若是皇后的身子有些许差池,他的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回皇上,娘娘的病只是寻常的风寒,发现的也很早,方才娘娘已经喝下了药,明早就该退下体热了,微臣估计再静养五六日就能痊愈。”

    “孩子呢?”秦昊尧的眉头不曾彻底舒展开来,话锋一转,冷眼看他,全然不让人有喘息的机会。

    “娘娘的胎位很正,腹中孩子也很安全,脉搏有序稳定,皇上不必太过担心。微臣用的是温和的药材,绝不会对胎儿有半点害处,只是正因为药性平和,所以治愈风寒要多花一两日的时间。”

    御医的话,最终让秦昊尧放下了心中的千斤巨石,他的面色依旧铁青难看,拂了拂手,示意御医跟所有的下人退下。

    他当真格外不安,就在他听到穆瑾宁生病的那一刻,他的整颗心都几乎被大力揉碎了。

    她的性情并不软弱,再痛苦的事也能咬牙忍耐,这个孩子虽然得来不易,但她为了守护这个孩子,定是也有许多回疲惫不堪,怀胎十月,念着她今日受到的苦痛和煎熬,他更该善待她跟他们的孩子。

    还有四个月,就是她的临盆之期,孩子出生的时候是三月底,正是春意盎然,欣欣向荣的春日,萧瑟的冬日已经远离世间,正如青草重生鲜花再开,他们也要面临一个新的希望,一道呵护这个希望成长。对秦昊尧而言,这个希望,更是他们重归于好的结果,不只是他的皇嗣而已这么简单。

    她这个时候生病,自然让秦昊尧顿感忐忑,生怕她再有个好歹,发生他不愿看到的事情,如今见她没有大碍,秦昊尧的神色才缓和几分,紧紧攥住她的柔荑,紧抿着薄唇,一直在她的床畔陪伴她。

    直到过了三更,秦昊尧看她睡得很沉,才掀开红色锦被,躺在她的身边,和衣而睡。将右臂塞入她的螓首之下,任由她枕着他的臂膀,在他的臂弯处安睡,他轻轻拥着她,抚平她眉头之间的褶皱。他的眉头更重了,虽是陪伴她安睡,他却一夜不曾合眼。

    天亮了,他将手掌贴着她的额头,这才暗暗输出一口气来来,她的身子不再发热,脸上的痛苦神情也越来越淡,看来正如御医所言,药开始起效了,往后再休养几日,就能恢复精神力气。

    “皇上?”

    直到清晨,穆瑾宁才悠悠转醒,看清身畔的男人之后,眼底不无诧异错愕,她只记得昨日很早就入睡,不曾记得秦昊尧来到她宫里过夜。

    “你生了病,朕实在担心极了。”秦昊尧见她睁开了眼,虽然依旧一脸倦容,他坐起身子,扶着她依靠着自己的身体,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满目关切。

    “宫里有这么多的御医,你何必强忍病痛?”他有时候当真拿她没有法子,看着她生病受苦,他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责,身为天子,他却无法将她照顾的周全。

    “生病是难免的事……”穆瑾宁将螓首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她费力扬起唇畔的苍白笑容,在大食族也曾受过一样的疼痛,偶尔也会伴随发热的症状,她至今不知那是何处来的疼痛,宫里好几个御医为她把脉的时候也不曾提及,更让她觉得隐隐不安。她的身体之中,血脉之中,仿佛藏匿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是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这些话,她却不曾告知秦昊尧。她想安静地挺过这阵子,将孩子顺利地生下,她的疼痛,她的难过,她都可以忍耐,正因为他的感情支撑着她,她更勇敢了,也更无惧了。

    “皇上,我们的孩子没事吧——”她见秦昊尧默然不语,轻轻抬起眉眼,望向他,低低问了句。

    “没事。”秦昊尧下颚一点,为她拉高红色锦被,朝着她笑了笑,不再面色阴沉。“没什么事,你就安心吧。”

    “皇上,奴婢端来了早膳,您先用吧,荣公公在外等着皇上上早朝……”琼音叩响了门,在外堂说话,秦昊尧应了一声,只见琼音端着早膳走入内室,放在圆桌上。

    穆瑾宁的眼眸之中依旧还有一层厚重水雾,她朝着秦昊尧淡淡微笑,柔声说道。“皇上别耽误了早朝的时辰,我由她们照顾就行了。”

    “跟荣公公说一声,今日朕不上早朝了……”秦昊尧却不等她话音落下,面无表情地朝着琼音嘱咐一句,琼音不敢多话,只能退出去传达皇帝旨意。

    穆瑾宁正想在说些什么,苍白干涩的唇微开,却已然看着他站起身子,端来温热药汤,送到她的唇边,低声道,语气的笃定霸道不容拒绝。

    “把药喝了。”

    “皇上……”她的嗓音有些低哑破碎,额头上隐约可见晶莹汗水,她拧着眉头直视着他,但看他的俊脸生冷,只能垂下眼眸,将碗中的药汤一口口咽下。喉咙仿佛有着火烧般的炙热,她吞咽药汤的时候动作很缓慢,将一碗药汤喝下的时间也很长,但自始至终,秦昊尧也不曾流露半分不耐。

    他虽然不是温柔的男人,但对她已经很用心了,甚至为了生病的穆瑾宁,他头一回不上早朝。

    她感受的到他虽然时常寒冷如冰,但也并非没有半点人情味,生病之后整个身子酸痛无力,她唯有依靠着他,再度昏昏沉沉地闭上了双眸。

    这一整日,秦昊尧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看她的时候,冷沉的黑眸之内不无柔情温存,他深知自己肩膀上扛着的江山和责任,素来都是勤政的君王,但他更不愿因为国事而常常疏忽她,他也是穆瑾宁的丈夫,她怀着的不只是她一人的骨肉,也有他的一半血脉。若连自己妻子生病的时候他都无法陪伴在身边,他这个丈夫未免太可恨可恶,想到此处,他轻轻将她贴在面颊上的青丝拨到她的耳后,俊脸贴在她的小脸上,感受她的温暖体温。

    这一天她偶尔醒来,偶尔睡去,他是头一回看到她如此虚弱无力的模样,每次见着她,她都是神色平静,从容淡然,仿佛不曾被腹中的孩子拖累半分,今日他才不得不怀疑,是否穆瑾宁怀着这个孩子暗中也受过许多苦,只是不曾表露出来,更不曾告知他。

    连着两个夜晚不曾睡好,他总是紧紧攥着她的手,直到隔天清晨,穆瑾宁才恢复了往日精神,费力说服秦昊尧去早朝,他愿意放下国务陪伴自己,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休养了整整五日,穆瑾宁的身子便当真痊愈了,到了十二月底,郡王府已经修葺完整,穆峯,杨念,雪儿跟赵嬷嬷一道搬入府内的时候,穆瑾宁出宫去跟众人吃了一顿晚饭,赵嬷嬷重新找回了余叔跟过去几个曾经在郡王府做事的仆人,将整个郡王府打扫的干干净净,虽然并不华丽奢侈,却也称得上是古朴幽静,跟几个月前穆瑾宁见过的景象有天壤之别。跟这些曾经亲近的人相见,穆瑾宁的心中也聚起了不少暖意,跟众人一一敬酒,几乎人人惶恐,毕竟如今穆瑾宁的身份大为不同,能跟皇后一桌吃饭已经让他们格外拘束,甚至不敢动筷子,直到酒过三巡之后,余叔是最先放开说话的人。他一连几杯酒下肚之后,话变得更多,他已经年岁很大,满头白发,却依旧健朗,对于过去的所有事,记得比穆瑾宁很牢。

    “小姐……余叔我可是看着你从一个奶娃娃长到比我老头子还高,当年小姐要走的时候,余叔只能在人群中送送你,奶娘一直在余叔身边哭,我实在看不过,但心里也很难受,我就跟她说,小姐肯定还能回来的,一定还能回来的……可惜啊,余叔等到了重新回到郡王府的这一天,奶娘她就没这个福分啊……”

    余叔说着那些跟穆瑾宁毫无关系的过去,但听起来也没有半分陌生,她的双目之中一片濡湿,胸口也仿佛闷闷的,看着余叔老泪纵横,她苦苦一笑,柔声劝道。“余叔,过去的就别再谈了。”

    赵嬷嬷严厉的面容上虽然缓和几分,但还是压低声音嘱咐一句:“余叔,你喝多了,这可不是小姐了,你该称皇后娘娘。”

    穆瑾宁弯唇一笑,眼底恢复了自如,红唇轻启,她嗓音清冷,说的很平静,全然没有半分架子。“余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人,没必要拘泥这些礼数,我也早已将余叔当成是自家人。”

    “老爷跟小姐都是这世上难得的好人,余叔我这辈子都在郡王府做事,如今手脚还利索,还能给府内做几年,到死的那天也没什么后悔的。一闭上眼还能想到小姐小时候的模样,如今小少爷都这么大了,时间真是不等人啊,过的真快啊……”余叔有感而发,赵嬷嬷的话他不曾听进去多少,依旧一如既往地称呼穆瑾宁为小姐,穆峯为老爷,他笑呵呵地接过雪儿为他倒满的酒杯,喝的尽兴,说的感慨。

    穆瑾宁安安静静地倾听着,酒席之上余叔的话最多了,将她小时候遭遇的趣事说的巨细无遗,她不禁笑弯了眉眼,听着有趣的时候,也曾轻笑出声,心中一片坦然。

    她很高兴,她所不知道的过去,至少还活在别人的记忆之中,不曾抹掉,依旧鲜明。

    酒席过后,穆瑾宁跟穆峯一道站在庭院之中,她微笑着望着眼前的男人,低低问了声:“爹,你还记得这儿吗?”

    “记得啊,这是我们的家,我,淑雅,还有宁儿我们三个人的家——”穆峯点点头,满脸是笑,来到这个地方,他最熟悉的地方,他满心激动。虽然年纪不轻了,但他的记性还很好,甚至还记得自己屋内的桌椅摆设,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候为木槿树锄草施肥,只因他不想让这一棵木槿变成枯木,只因他依旧记得他的娘子最喜欢的就是这一棵木槿,当年木槿长得很高大,枝繁叶茂,其实看清楚的话才知这并非只有一棵木槿,壮大的枝桠环抱在一起,很容易令人误解这是一棵而已,当年他曾经让人栽走了一棵到了穆家墓园那淑雅的坟前,那棵木槿生的很好,今年夏天也开了很多花,他一年好几回都会去看看淑雅,同她说说话,但遗留在郡王府内的这一棵却长势不太好,他决心要照料好它,让它明年六月也能开很多好看的木槿花。

    穆瑾宁抿唇一笑,面色平和,陪伴着穆峯在庭院之中站了很久,她从雪儿的手中接过厚实的外袍,为这个男人亲手披上,担心他受凉生病,眉眼之处的温柔孝顺不难看出。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这个男人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若连她都不守护他的话,他未免太孤单了。在塞外受苦的那几年,穆峯落下了病根,如今虽然耗费了几年时间调养,但依旧称不上是个健朗的男人。

    “爹你要保重身子,我过阵子再来看你。”穆瑾宁见天色已晚,琼音已然在她身边提醒了一句,她也不再逗留太久时间,握了握穆峯的手,跟他辞别。

    今夜,她的心格外地不平静,暗潮汹涌,很难平复。

    这些人还能重新在郡王府团聚,没有被命运的洪流冲散,其中有从她小时候就陪伴跟随的老人,也有她后来才结识对她忠心耿耿的新人,但他们能够坐在一桌,已然是很大的缘分了。

    告别了众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深沉,一片漆黑。她迈出郡王府的大门,心中陌生的不舍情绪,让她情不自禁地回眸去看郡王府内的灯火,就是在这个地方,她度过了自己的年少时光,从这儿走出去的那一年,她却过早经历了痛苦艰难的生活,命运,蛮横地折断了她身上柔弱娇气的羽翼,逼得她睁大双目,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

    郡王府的牌匾早已取下,如今只是寻常的穆府两个字而已,穆峯在名义上是皇帝的国丈,但穆瑾宁却更想他在最后的几十年日子,过的跟平凡人一样安宁。她不愿再多的荣华和喧嚣纷扰,沾上这个府邸,如今的地步,她就已经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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