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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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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麒麟降生,朕心欢畅!”

    沈夫人冷笑:“妾身只知,昔年光武萧皇后生公主,赦天下。姐姐生铭大公主,赦天下,却从未听说,夫人生子,大赦天下。”

    章帝恼怒:“朕准了,谁敢说一句不好!”

    “陛下在位时,自然一句也不提。”沈夫人伸手摸了摸沈亲之的头,“陛下百年,妾身必定也要相随而去。那时,我年幼的儿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章帝沉默了。

    “姑姑,弟弟疼。”

    在沈夫人轻轻的抚摸之下,摇篮中的婴儿突然嚎哭不止,沈夫人看着要制止她的的沈亲之,也凄凄哭到:“亲之,与其让你弟弟此时受尽宠爱,风光一时,倒不如让他现在就早早的走。我们娘俩来世再续母子之缘。”

    “你这是做什么?”

    “妾身……妾身只是不愿看着我儿受尽世情冷暖,爹娘尚在,姐姐也在时。陛下,那时多好……可……我不要我儿也与我一样……”

    “你先将孩子放开!”章帝又惊又怕,连忙让侍从将孩子抱开,道:“朕应你,小鸾。因为是你,所以朕应了。待朕百年之后,将以万里河山赠予我儿隆安。”章帝见沈夫人依旧郁郁不乐,伸手摘下要交的麒麟玉佩,让沈亲之过去,“你姑姑素来疼你,这玉佩给了你,想必她是能安心的。”

    果真,沈夫人的哭声止了。

    那块玉佩,能够号令帝国战斗力最强的征天军。当年,北国之狼,大司马光勇侯容焕曾带着这只军队,驰骋南北,所向披靡,将南国的版图扩大了两倍。有了这只军队,即便是要与寥若手上的光羽军抗衡,也不在话下。

    隆安?

    南国之前,便是煊赫一时的慕凤帝国,帝国二世皇帝曰隆安。

    多年以后,父亲惨死街头,姑姑病逝,章帝骤然驾崩,东南二王携权柄威逼,他至死也不肯交出玉佩,他说:“隆安,我曾经答应过姑姑,我会拼却所有抱住你的地位。”

    他受尽鞭刑,奄奄一息的躺在地牢里,年幼无知的帝王却只知道哭泣。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小皇帝哭着求他:“哥哥,哥哥,你把玉佩给他们,我不做皇帝了。他们谁想当,就让他们去当吧,我只要你好好的。”

    “住口!”那是沈亲之难得一见的严肃冷漠,“这种话,你若再敢说出口,我必一头撞死在宣政殿前。隆安,你不做皇帝,你会死的。”

    后一句话,近乎叹息,他望着窄窄的天窗,说:“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若父亲没有将我捡回来,我该已经投胎了。”

    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提起他的身世,他最无能为力,最痛恨的,便是为何自己不能是父亲真正的孩子。能够被冠以沈这个姓氏,那是无上的荣光。

    “隆安,你对沈家,对死去的姑姑和父亲,很重要。只有你活着,才能将沈家几十年的仇恨雪除,才能恢复父亲的身誉。你得活着。”

    他转过身,不再看小皇帝满脸的泪水,孤寂的望着天窗惨白的月色。

    不知为何,女谷主的脑海中回荡着一句话。一句她从未听过,却觉得真实无比的话——雪鸦,你对我很重要。我可以死,却不愿意带着你去。我是该下黄泉的,你却要去碧落。深意谷的雪又满了,即便只留下你一个人,你也会好好的对吗?

    **

    次日,当女谷主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小花便察觉出不对劲。

    那是一双与以往不同的眼睛,清澈干净,似乎是婴儿刚刚出生的模样,还未曾体会过悲伤的滋味。

    那样纯粹的温柔的双眼,本不该出现在那样的梦境之后。

    可是,她却是安安静静的这样看着——昔耶,那样不染一丝尘埃的眼,好像盛满了整个浩渺无际的宇宙。

    她眨了眨眼问:“昔公子,这里离长安还有多远?”

    便是昔耶,也是愣了一下,道:“五日。”

    女谷主坐起身,解开马儿套在树上的缰绳,翻身上面,又极为温柔的对昔耶说道:“虽是七杀入命,但是若在身上佩戴红竹石便可化解。”

    感觉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又总觉得哪里都不对。

    女谷主已经驱马走远了,小花有些迷茫的看着那一袭红色的背影,傻傻的问:“她这是不是哀痛过度,脑子坏了?”

    也许真被小花说中了,女谷主在赶路的时候,忽然问道:“昔公子从哪里来?”

    这一问,不仅是小花被问傻了,昔耶的脸色也变得古怪,看着女谷主,她的面色平静,似乎没有察觉这个问题,自己已经问过一回了。

    昔耶顿了一下,说:“瑶山。”

    在女谷主的记忆里,似乎真的不曾记得自己已经问过一回,点了点头,面露怀疑的神色,说道:“瑶山是六州大陆上唯一的一座小仙山,昔公子倒不像是那里面的人。”

    即便忘记了自己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女谷主说出的话却依旧是惊人的相似。

    女谷主的古怪,并非止于这个已经问过的问题。

    下一个隘口,是名满六州的曲城。因为名士巨擘的王谢二家祖籍在此地,所以引得许多文人雅客在曲城中落户。

    行过尽是墨香,城中纸尤贵。

    ------题外话------

    今天一口气更了很多啊,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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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宿梦8
    冬日,曲城。

    小花虽然没有闻到他们说的书墨香气,但是却在大街上感受到了曲城子民求知好学的良好作风。滴水成冰的酷寒中,沿街听到的并非是闲话家常,而是参差不齐的读书声。各家各户,各街各巷,一句未断,一句又起。

    这里聚集着六州中所有想要出人头地,一展宏图的少年郎们。他们昼夜苦读,所奋斗的不过是想在曲城的春日宴上得到王谢两家名士的青眼相看,只要有了王谢两家的举荐,那么也算是不妄十年寒窗苦。

    还未到酷暑寒冬,可是各家子弟却都攒足了劲,只为在来年的春日宴上崭露头角。

    在大势所趋之下,追名逐利并非是一件丑陋的事,相反,你若连一张春日宴上的请柬都得不到,那在曲城乃至南国的地位都将岌岌可危,对于这群本就面皮薄、心性高的读书人来说。一张春日宴的杏花小柬能够逼得他们日夜不安,提心吊胆。

    而在今年,留在曲城中过冬的人,多了三倍。

    这样异常庞大的数字,只是因为曲城谢氏有女及笄,按照往常的惯例,不慕王侯,不论贵贱,王谢两家的女婿皆是出自春日宴上的姣姣少年郎。

    谢家三女,名唤谢道欢。便是今次春日宴上众人争抢的主角。听说她生得是王谢两家小辈中最为体态风流,身姿婀娜的。听说她三岁能通千字,五岁即能对雪成诗,七岁曾画出过一幅价值连城的雪满寒山图。又听说,那副《雪满寒山图》最后被一名来自长安的贵族所得。又听说,谢道欢本来是不肯将自己闺中所图,玩笑之作流出谢府的,无奈来人将她的底子摸得清楚,送了两张已经绝迹的青鸾纸,来求那幅《雪满寒山图》。

    所谓美人,大都喜好都有些古怪。

    譬如沈夫人者,琴棋书画皆通,尤擅音律歌舞,却最喜欢亲手造纸。她在闺中的时候,曾经和沈家大小姐,也就是章帝死得很早的原配太子妃一起制作青鸾纸。长安贵族少年曾经以得到一张青鸾纸而大打出手,最后其兄长沈觉还一度将家中的青鸾纸偷出来,赠给长相美丽,又春心荡漾的小姑娘。

    只是自从沈家大小姐出家,给章帝做了太子妃,青鸾纸便停产了。渐渐的,沈家淡出了世人的眼线。唯独,像谢道欢这种不常有的女子才会对那种纸念念不忘。

    她的叔父谢五郎曾经与沈觉交好,因此有幸藏有一张青鸾纸。谢道欢知道了,便去求。小姑娘也并非是那等夺人所好不懂事的孩子,年纪虽小,却和谢五郎定下了三局两胜的规矩。

    斗棋。

    世人皆道,谢家五郎的棋艺乃是南国中的翘楚,几乎没有人敢在班门弄斧,但是十岁的谢道欢却敢。最终,谢道欢还是输了。谢家五郎怜她这份心性难能可贵,本是想将那张青鸾纸送给谢道欢。

    谢道欢却不受,眼睁睁的看着谢五郎将青鸾纸扔进火盆里,眉头都不曾眨一下。

    后来有人问起谢五郎这件事,他叹息道,三局两胜的棋局他还未下,便已经输了。谢五郎以棋子为棋,谢道欢却是以人为棋子。

    她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能赢过谢五郎。

    在谢五郎将青鸾纸烧毁后,谢道欢温柔一笑道:“五叔,多谢成全。”世人皆道谢道欢迷恋青鸾纸难以自拔,却唯独只有谢家人自己知道,谢道欢所得的青鸾纸,尽数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她冷冷看着青鸾纸被火苗吞噬,说:“我本也是拿来烧着玩的,既然五叔也有此番兴致,那便不夺人之美了,虽我非君子。”

    她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原本还恼怒的谢五郎无话可说。小姑娘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人家不是君子,年纪又小,还是你的晚辈,你好意思跟她算账吗?再说了,人家聪明,你蠢,你便活该被骗。

    谢五郎将谢道欢烧掉青鸾纸的事情压了下来,外人便只知道,那场比试,看似是谢五郎赢了,实则是谢道欢得了好处。

    青鸾纸与谢道欢,原本毫无关系的词语,却连在了一起。

    **

    原本是可以在曲城城外用过午膳就能继续北上的,但是女谷主的举动却让小花迷惑不止。

    她转身,望见曲城中的繁华,忽然道:“我要去城中办点事。”

    便是连昔耶也若有所思的看了女谷主很久,慢慢道:“不赶紧去长安?”

    小花望着女谷主,一面希望着她冷淡绝情的说不去长安了,一面又替沈亲之,或者说沈亲之的尸体提心吊胆的。

    女谷主笑了笑,有些腼腆的说道:“其实,原来没有跟你说清楚,我出门之前和我夫君吵了一架。我不知道他给我画过这么一幅画,如今这幅画···”她说着将沈亲之亲自作的画像抱在怀里,笑了笑道:“你看它有些褪色了,我想拿去城里修一下。”

    “你···”昔耶顿了顿,说:“正巧,我也去看看。”

    言罢,昔耶便走到城门口,看着女谷主明澈如水的眼,脸上恬淡的笑意,心中的迷惑似被浓郁迷雾所笼罩着,找不到那个要呼之欲出的答案。

    “她怎么了?沈亲之的尸体还在城门上挂着,她怎么有心情去修一幅画?”

    “应是忘了。”

    若说之前昔耶还觉得找不到重点,但是心一静,联想到沈亲之信中的嘱咐,已经这两天来女谷主奇怪的举止问话,似乎找到了答案。

    七宿梦还草应是又让人遗忘的功效。

    她脑海中还记得她的夫君,但是她梦过的事情差不多都忘了。如今的女谷主,应该只是模糊的记得,沈亲之去了长安,忘记了他的死,也忘记了他曾经偷走她守了十年的七宿梦还草。

    她带着满心的欢喜,去长安寻夫,却不知道,她的夫君其实已经下了黄泉。

    小花望着女谷主脸上明媚柔软的笑,望着那不曾经过忧愁的眼,沉默了许久,贴在昔耶的耳边说:“约莫过几日,她就会忘记她要去长安的事,对吗?”

    “嗯。”

    所谓能令人百病皆褪,洗髓重生的七宿梦还草,原来还有这样隐晦的功效。

    在一人一鬼交流的时候,女谷主已经当先走进了一家画斋。曲城的菜市口不好找,但是书斋画斋却是满大街都是。曾有人说过,曲城常年缺少盗贼,有事官府一年到头都接不到一桩偷盗案,是因为曲城的小偷都背井离乡去讨生活了。曲城没有可偷的,每户人家家里不以储藏奇珍异宝为荣,而喜欢书架充盈于室。那些书说贵也不贵,要去搬又太重,变成了鸡肋,致使曲城成为南国中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最适宜人居住的好地方。

    女谷主进去不久,就满脸不虞的走出来。

    小花推了推昔耶,道:“你去问问怎么了?”

    昔耶还未走近,画斋里面便又出了一个人。这个人,让小花和昔耶都是一愣——姜忘归?他怎么会从长安跑到曲城来?

    但是无疑是姜忘归惹了女谷主不快,小花揉着下巴,心想莫不是在画斋里上演了一幕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好戏。

    女谷主抱着那画轴,几步走到昔耶的身后,一脸戒备与敌意的盯着姜忘归。她这样的自来熟和依赖昔耶,但让小花有点吃醋。小花觉得昔耶是她家的,合该只保护她一个鬼,合该只站在她一个鬼的前面,为她遮风挡雨。

    小花低哼了一身,把脸转过去不让昔耶看见。

    昔耶低头掩唇笑了笑,牵住妻子别扭的小手。

    “那人和你长得相似,可是你的亲人?”女谷主一面顾着画,一面解开缠着粗布的无寄之音,沉声问昔耶。

    “素不相识,”昔耶转身,走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并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反而是有火上浇油的癖好,道:“此处人多,可到无人处。”

    女谷主笑了笑,应了,便当真转身走到了巷道深处去。

    姜忘归正要提步尾随,抬眼再见到昔耶的时候,愣住了,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心口一痛,远处的那个男子,有着和自己如此相仿的面貌,甚至他都能够感觉到男子皮囊下的那颗心脏在有力的跳动,可是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为什么这么冷漠。

    小花的醋今日似乎是吃不完的,望着姜忘归,不高兴的说:“你看你看,他那是什么眼神!好像你是他家小妾似的,讨厌讨厌!”小花心底打着小算盘,既然辅政王都有豢养娈童的坏习惯,那么父母言传身教,说不定姜忘归也继承了辅政王的癖好。“他肯定在意淫你,昔耶,我讨厌他。”

    小花的脾气,大概是昔耶见过的人中,最难伺候的。也是难得的,他有那幅好耐心,处处包容呵护。昔耶从袖中的荷包里掏出一颗糖,塞进小花嘴里,小花吮吸着甜甜的味道,却依旧口是心非的说:“好酸好酸。”

    昔耶抚额头疼的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说:“好。”

    正要拔出腰间的佩剑,却从不知明的角落里,传出一声幽远空灵的长笛声,余音袅袅,让人闻而惆怅。

    ------题外话------

    今天该被批评了,有点事没来得及更新,又没有通知大家,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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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宿梦9
    姜忘归真是好不要脸,姜忘归真的好不害臊,姜忘归怎么可以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昔耶?!

    小花决定了,一定要昔耶上去好好教训一下姜忘归,好让他知道,昔耶不是他可以觊觎的!但是昔耶腰间的长剑还未拔出,那角落里便传来一阵长笛声。笛声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欢快也不悲伤,但是小花却能听到眼眶发红。

    在那笛声之下,小花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个山丘,她正奇怪着曲城平坦的街道上怎么会多出一个山丘,那山丘下来了一个男孩。那孩子只有十余岁上下,奇怪的是穿着一身金色的衣裳,不过最奇怪的,是他很有节奏,左右不断徘徊,但七步之时必然对着小花,叫——魂长归,魂长归,且面无表情。

    他的声音,不像喊,也不似哭。可是听着就那么的悲伤绝望。小花脸上出现恐怖的表情,作为一只鬼,却还有着害怕的事情,简直太有失鬼这个身份了。她打了个寒颤,想到书上写伥鬼叫人,有出声无入声,似乎就是她听见的这个声调。

    小花吓得不清,以至于昔耶叫了数声都不曾听见。可是在她等着那孩子靠近的时候,腰上一紧,在抬眼时,山丘、男孩、叫声统统都消失了。

    昔耶环着她的腰,面目忧虑的看着她,小花怔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双眼迷茫的说:“昔耶,你看到了吗?”

    她伸手指着前方,幽幽道:“那里有个孩子,在叫着魂归来···”

    她的声音很轻,手指所指的前方,空荡荡的,姜忘归站在那里,满身的鸟屎,还有数十只乌鸦在他的头顶盘旋,意犹未尽的啊啊叫着。原本精致华服的男子弄得一身狼狈,小花忍不住哈哈大笑,之前的事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捶胸顿足的乐个不停,朝着女谷主掩藏的深巷望去,嚷道:“雪鸦真是太可爱了,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你看他身上好多鸟屎,快走快走,臭死人了。”

    她伸手去捏住昔耶的鼻子,推着他走开,笑嘻嘻的样子,看上去是已经解气了。

    昔耶任由她捏着自己的鼻子,只是眼神却有些黯淡,若有所思的盯着小花指的方向。小花呆了一下,低低喃喃道:“不准看不准看,他是咎由自取的,不准同情他,虽然他是你的哥哥。”她静了一下,又道:“你都说他不是活人了,也不算是你哥哥了。”

    昔耶笑,没有忤逆她的话,只是口气有些低沉,很久以后才说:“骨头做的。”

    小花初时还不解其意,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姜忘归是用昔耶的骨头造出来的,不由得有些讪讪的回望过去,那也算是昔耶的一部分啊,心底便有些难过,不待她表现出来,便听见昔耶说:“你要,给你。”

    小花收回打量那个狼狈不堪的姜忘归的目光,摇头,“我要他做什么,我只要你。”

    “若是,”昔耶抓着她冰凉入骨的手,看着前方笔直的长街,“我是说,假如···”

    “嗯?”

    假如什么?他却没有说出口,等了很久,小花听见昔耶沉重的叹息声,他问:“你是否想过有个哥哥?”

    “我本就有哥哥,”小花歪着脑袋,细细数着:“我娘可是有好多儿女的,我哥哥姐姐齐全着呢!”

    昔耶顿了一下,摇头,似乎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什么威胁到了他的存在,居然问:“那你觉得,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我更重要?”

    “有啊。”小花找到了巷子里的女谷主,正满意的打量着雪鸦,因此并未注意到昔耶顿时惨白的面容,依旧乐呵呵的说:“我想活,不想做鬼。”本是极为绝情的话,但是居然就让昔耶的脸色回暖,似乎很认同她的想法,跟着认真的点头。

    小花转身便见他这副样子,明明是自己说来逗他的话,却见他这样盲从,心底甜滋滋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柔声道:“我人生最幸运的两件事。一件是,我还能活过来。另一件是,很久很久以前我遇到了你。”

    她能感觉到,昔耶的眼睛有些红,某种情绪暗涌不止,她怔了一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跳到昔耶的背上,嚷道:“不准光天化日之下乱亲鬼,有人会看见的。”

    昔耶笑,对女谷主点头示意,便背着小花,和女谷主一道寻了一件客栈住下。

    在要分开的时候,小花扯了扯昔耶的头发,叮嘱道:“我们跟她借一下那笛子,总觉哪里不对劲。”

    小花揉了揉眼睛,平静之后,耳朵里好像不停的回荡着那一声又一声的——魂归来,魂归来。

    她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个小男孩,却又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应该是很熟悉的,那样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在惊讶之余,剩下的居然是期待他再一次出现,好像他是和自己非常非常亲近一般。

    等了很久,仍旧不见昔耶答应,眼瞅着女谷主就要进门了,小花忍不住从昔耶的背上飘下来,将昔耶拉过来,他很不情愿,所以小花费了很大的力气。

    “今日听见谷主的笛声,想借···”

    “抱歉,”女谷主笑,“这把无寄之音,并不能外借。”

    褪去了之前的冷漠疏远,女谷主却仍旧不肯答应借笛子给昔耶。

    “那,我们晚上去偷。反正她也不会知道。”

    昔耶沉默了一瞬,微不可见的叹息着,却没有否定小花的提议。他在想,应该趁什么时候先动手将无寄之音毁坏,抑郁了片刻,昔耶问:“那笛子,你会吹吗?”

    小花也呆住了,然后爽快的摇头,“我不会,就算我会也吹不了。可你不是会吗?”小花分明是记着,自家夫君好像什么都会的。昔耶笑得坦然,又带着一点羞涩,这样的表情很是少见,在他素来冷淡傲慢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还真是,还真是秀色可餐。

    小花吸了吸口水,听见昔耶有些自负的说:“你夫君当然会。”那口气好像是说,你夫君怎么连个小小的笛子都不会吹!然而,他斜睨了一眼小花,又好像也确实很懂她,很为她着想般的为她分析,“那无寄之音是谷主吹过的,你当真要我去···”

    话还未说完,小花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又有些失望的挽着昔耶的手,把头靠在昔耶的肩上,有些失望的说:“我总觉得我应该做什么事,可是又记不得了。”她重重的叹了口,突然探过去亲了亲昔耶的脸,道:“不过,我忘了什么,也不会忘记卿卿夫君的。”

    昔耶笑,笑得很满足,揉了揉她的脸,将她搂在怀里,亲了又亲,还颇为好心的说:“你要真想要,我去给你···”

    “不准去,不准!”

    小花咬了昔耶一口,不重,温温柔柔的,顺带舔了舔,昔耶眼睛黯了黯,正要化身为狼扑上去,房门猛的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女谷主夺门而入,又如飓风一般刷的关上门,脸色微白,道:“楼下来了一群官兵。”她跑得很急,艰难的喘了口气看着动作有些怪异的昔耶,气喘吁吁的说:“是抓你的。”

    昔耶恢复正常的姿势,将身下的小花牵到身后,道:“姜忘归。”

    女谷主道:“就是他,你说不认识,可他却说你叫姜涉归。”女谷主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昔耶,却不知道为何愿意来通知昔耶,萍水相逢,且昔耶接近她的意图又不是那么的正常。

    “你快走吧。”

    女谷主将无寄之音握在手中,道:“我可以帮你当一阵。”

    “不必。”

    女谷主愣了一下,忽的皱眉,定在原地没了动作。小花凑上去,苦着脸道:“怎么这个时候发作了。”

    她看着昔耶,又不愿意让昔耶过来搬动女谷主,可是就让女谷主这么站着,也不像那么回事。等会姜忘归还要过来,看着也觉得别扭,再不小心让女谷主受伤,那就辜负了沈亲之的托付。

    她左右为难的时候,昔耶已经上前走出了房门,手搭在门沿上,低声嘱咐道:“呆在屋里,乖。”

    小花摇头,飘过去拉着昔耶的头发不肯让他走。

    “那,要我背她?”

    小花头摇得更凶了,跟个走马灯似的,赶紧的将昔耶推出去,还念叨个不停的,“不准受伤,不准用术法,不准和他眉来眼去。”

    然后将昔耶推出门,生怕他反悔又回来了。

    昔耶都应了,下了楼。

    刚过楼梯的转角,便见大堂中塞满了官差,而其中一眼便引人注目的,那是一身戎装的姜忘归,似是心有所感的,他转身还木梯上黑衣墨发的昔耶相视,在怔忡片刻之后,快步上前走到昔耶面前。

    姜忘归眼底有着惊涛骇浪,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喷涌激荡,最终都只化作了一句轻飘的近似呢喃的话语。

    他说,“好久不见,齐尧。”

    北冥兽族之姓——齐,九尾狐仙女弟子董娆之尧,兽与人之子——齐尧。

    ------题外话------

    昔耶那爹,那亲爹千呼万唤有点苗头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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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宿梦10
    已经记不清楚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时光如梭,流水易逝,他被齐栾流放关押至绿岛之中,似乎已经过了很多年了。这样平静安逸的岁月流逝过去,姜忘归几乎都快要忘记这个名叫——齐尧的怪物了。

    事实上,齐尧非人。

    而姜忘归,取自齐尧受伤时断裂的一根肋骨,自然连着非人二字都不如。

    ——而在曲城里遇见的,与过去寥寥数面的,记忆中的齐尧,好像找不出一点相似的地方。姜忘归三番两次的想,他遇到这个人虽然很像齐尧,但是他,即便冷漠,偶尔出现的神情却温柔满足的,纵使身侧总是带着令人却步的冷意,面色倨傲而孤僻。可是,他站在长街上,没有让人觉得格格不入,反而更像是一处苏世独立的风景,心旷神怡。

    齐尧,荒芜之地上曾经那么狂放嗜血的野狼,如今,却更像是高阁之上艰涩冷清的古籍。

    在齐尧被囚禁的这些年里,姜忘归一直以他的身份活着,活在董娆的身边,扮演着一个至善至孝的儿子。也许是不舍得,也许是出于某种更加稳妥的考虑,齐栾用姜忘归身体的一部分制造出了姜于归。

    那时,姜于归被人砍下一只手,在形容行凶之人面貌姿态的时候,姜忘归就知道,齐尧回来了。

    一言不合都算不上,齐尧却砍下了姜于归的手,还是一如往常的暴戾凶狠。这样的齐尧,即便出来了,也必会再次被关回绿岛中。

    直到今日,他真正的遇到了齐尧,才回过神来。

    是他将现状想象得太过美好了···复制品终究是复制品,他连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他是名冠三军的少年将军,前途康庄,人中之龙。而他在人后,却不过只是齐尧一根无用的骨头。齐尧终究会回来,而他终究会失去原本存在的意义,会渐渐的化为一柸黄土,再无人记得。

    他带着士兵前来,是要做什么?连自己也解不出答案。

    如今,齐尧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那样完美的面容,就好像是对他这个仿造品狠狠的嗤笑。

    他波澜不惊的说:“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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