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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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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呼啸的风浪与一声声哀嚎中,她隐约看见一个年轻人俊美的面容,他的脸上沾满了鲛人特有的淡紫色鲜血,从腥风血雨中走来,右手提剑,左手是——她夫君的头颅。
他站在重明鸟的背上,将左手拎着的尚在滴血死不瞑目的人头扔给龙背上的女子,她在接住那个泣血的头颅后,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微微阖了一下,似乎对这样的结局早有所料,片刻沉默之后,提起手中的长剑,“刘危楼,白塔是不会倾颓的。”
重明鸟背上的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指着下方厮杀殆尽的鲛人,叱道:“是吗?鲛人已经快死光了。苍碧水,何苦再战?”
那个女子忽然凝定了,眼中有着冷肃的光,可是却已经回天无力了,他说的是鲛人,无论谁胜利了,死的都是鲛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战争。
她在刹那间不知转了多少念头,忽然有了决定,却仍有一丝犹豫。
那样重大的决定前,她想寻求亲人的意见。然而她在下意识侧身询问身旁的夫君时,却突然想起夫君的头颅正被自己捧在身前。她低下头,看着下方海面上接连漂浮坠下的鲛人,只觉得此生都不曾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屈辱。
“刘危楼,你会死的,终有一天你会在这片碧海之中!”苍碧水紧握着手中的剑,咬牙怒吼,眼神却绝决:“天佑无垠,西海永存····”她望向远方的白塔,眼神坦然,“我将在这永远注视,直到你与我的子民一同死亡。”
“刘危楼。”她吐出最后三个字,然后,便是从龙背上纵身一跃。
一生中,从她上岸分出双腿之后,她只有一次再化为鱼尾。
她至今怀念那一年西海上翻涌的风,那些狂风让她遇见了梁双泓,她将他从海底捞起,仿佛渔民打捞深海中的珍珠。他躺在沙滩上,神色却安宁和平,湿透的发贴在唇边,他说:“原来真有鱼美人。”
下坠的时候,她的下身重新变成鱼尾,身形比一般的鲛人更加巨大,却又不是灵动的美感,然而奇怪的是,她将她夫君的头颅整个吞下。
她的身体,突然变得通红,仿佛有火焰从里燃烧。她在水面上走行如风,经过的地方,都从海底泛起红色的血水,赤水千里。
在百丈之外,她站定,火焰烧尽之后,化成石雕。
**
小花仰着头,看着那光,那火焰,那些血色,忽然间唇色有些白。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她对我充满敌意了,我喝过楼子璮的血,整个楼氏都是她的敌人。”她仰起头,看着那个女子已经模糊不清的面容,她其实还没有从幻觉中醒过来,在她与雕塑的眼睛对视的时候,四周的景象都开始扭曲,不知何时,她周围不再是怒号的风,而浮现出了各种奇妙的景象。
最初,她好像置身于一个万花筒中。
渐渐地,她发现镜中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名叫苍碧水的女子。
小花看见她人身鱼尾,倚在礁石中羡慕地偷看渔船上有着双腿的人类,
小花看见她从山崖上一跃而下,如同迅捷的水中精灵一般,将遇到海难的男子从水中托起,乌黑的发好像海藻一样四散漂浮,
小花看见她的婚礼是在水面上,她的夫君挑起她的盖头,她的脸红了,
小花看见她牵着一个女孩,身旁她的夫君将一只年幼的重明鸟送给一个紫衣男子,两人笑谈着,
小花看见一把长剑凌空劈下,杯中的酒打翻,她的周围是愤怒敌对的鲛人,身侧的夫君神色郁郁寡欢,他们所到之处,无不遭受异样的目光,
小花看见她从高高的白塔上走下来,行过之处,无数的鲛人正虔诚的朝着白塔跪拜,欢呼声震动西海的神明,
“天佑无垠,”小花听见她站在甲板上,伸出手虚空的抚摸白塔的尖顶,对着身边的夫君和女儿道:“西海上的鲛人拥有海神的庇护,会永世长存。”
“我将在这永远注视,直到你与我的子民一同死亡。”
就在那一个瞬间,雕像的眼睛里流出一个洁白无瑕的鲛珠,小花惊呼起来了,指着苍碧水的雕像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碧水女皇。”
那双眼睛就在她的身前静静的注视她,隔了百年的时光,终于能有人与苍碧水相对而视。
“楼,也就是刘危楼,已经死了五十年了。”小花见识不多,但是对于当年曾经与异族成婚,轰动妖界的苍碧水女皇还是有所耳闻的。苍碧水不是妖,是鲛人中的皇室。但是她的夫君却是南国曾经的一个世子,正正经经的人族。
“他,还依然活着。”那双眼望向更远处的无垠岛,与白塔相对,“白塔的第十九层,活着。”
“那上面住着的是楼子璮,他的三儿子。”小花蹙眉,道:“你站在这里太久了,已经不知道···”
那双眼睛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小花忍不住转身望了望白塔的方向,道:“真的,我见过楼子璮,他和刘危楼长得不一样。”
雕像眼里的碧色是很奇异的,仿佛能够透过一切障碍,看到极远的地方,然后渐渐收回目光,看到小花的脸上,喃喃道:“他在那里,与我相望。他不死,我终不会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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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昨晚上不知道怎么审核没有过,到现在才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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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诔13
暗夜里,忽然有白光如烈火燃起,照彻整个无垠岛的东方。
只是一瞬间,那些光芒就如昙花一现般坠灭。从南方玉屏山吹来的细雪,淅淅沥沥地洒在白塔的塔身,无垠岛在一片灰白中,忽然有警世钟长鸣。
这个时候,不是晨昏,警世钟突然敲响,只有一个原因——白塔之上有事情发生。
原本时刻紧闭的白塔重重朱门,一扇接一扇的打开,重明鸟在白塔的上空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凤鸣,展翅盘旋,那一袭紫衣姿态优美,如美女樱般在第十九层孑孑独立,站在剑舞坪之上,苍白的雪落满他的发。
方才还是空荡无际的碧海之上出现列阵整齐的军队,百年前的古战场似乎被还原了。
紫衣岛主神色一动,却不曾有担忧的表现。
“三十年来,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天。”
楼棠棣看到剑舞坪上静立的紫衣岛主,微微一笑,少年的眼睛是海水一般的湛蓝,带着变幻莫测的光芒,道:“以你的本事,能够统治无垠岛五十年已经是极限。我今日来送你上路,黄泉路上,祖父定然还在等着你一起过奈何桥。”
紫衣岛主没有回答,他一直在欣赏被雪花覆盖的无垠岛,此刻回身注视着缓缓从长廊中走出的青涩少年,楼子璮的眼神忽然微微一变:“你杀了惊秋?”
“她的生与死,原来还会有人在乎?”楼棠棣一边说,一边向着身后招了招手,有蔚蓝色的衣衫从长廊中缓缓而至,他忽地笑了起来,“来这里的时候,正巧在第十八层遇到了惊夫人,便请夫人为我带路,前来拜见三十年不见的三叔。”
孤身登上白塔,那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然而他却不能过多的炫耀,因为在五十年前,这个人也曾经一人奋战,登上塔顶。
楼子璮坐在剑舞坪上唯一的一张玉石为底的石台上,一身紫衣似是飘零的美女樱。唯独那双眼睛,不同于楼棠棣的蓝色,只是很简单,很平常的黑色,闻得楼棠棣语气中淡淡的自傲,那眼神里的阴冷却逐渐散去,明亮而纯粹让人越发琢磨不透。
“楼家每代,皆是三兄弟。昔有楼子璮,今有楼棠棣。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海外的战船正一点点的逼近,楼子璮仰躺在石台上有些微微的疲倦,但他的眼睛却静静注视着天顶繁星,“家族中第三子,从百年前开始,就有着令家族遭受血光之灾的诅咒,刘危楼毁博阳郡刘家而至西海,楼子璮杀刘危楼而御无垠,楼棠棣灭楼子璮而得白塔。世代更替循环。说起来,我也觉得太疲倦了。”
然而,他只是这样静静说着,楼棠棣虽然在他的话中得到了某种激昂的兴奋,但是却没有妄动。
那双黑色的眼睛是疲倦而苍老的,似是在夜观星宿,却又仿佛是在透过那样星子参悟俗世的命运。
楼棠棣一眼也看到了已经逼近无垠岛的战甲,然而他却始终不曾见到这个紫衣岛主有慌张的举动,他霍然一惊,想到惊秋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岂能把后背留给一个潜在的隐患。
转身之间,已经拔出了腰上的点苍剑,却发觉就连惊秋也似乎心不在焉。
他原来尚有些胜算,知道所谓忠心耿耿的大哥二哥早已对楼子璮心生不满,三十年来的忍辱负重,拱手献出母亲的屈辱从未有人忘记。因此,他觉得他的身后有着强大的力量,缺乏的只是一个人一马当先站在前面,振臂一呼。
但,如今惊秋这般神色,却让他迟疑了。
惊秋从他身后走出来,只当做没有看见他握着的剑,便在石台的另一侧坐下,温柔而友好的看着他,问:“手中执剑所为何事?”
他霍然一惊,直视这对面仿似年纪与他一般大的妇女,想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可惜,他终究比她少活了许多年月,看双蔚蓝色的眼睛里,除了柔情似水,并无别物。
很久,楼棠棣有些急躁,侧头看向塔下把守森严的友军,看着楼既翕夸张的笑颜,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时间,不打算再和两人纠缠,开始准备动手。
然而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他忽然发觉有一双眼睛在身后看着他,带着某种嗤笑的蔑视。
他霍然流了一背的冷汗,然而等他回身再望去。那双眼睛却伴着细雪飘摇在远方的东海域消失不见。那是谁在嘲笑他?那样的阴毒、熟悉,似乎她一直在注视着白塔上的一切。那一瞬间,楼棠棣恍然有一种冲动,想立刻转身去那传说中应龙坠海的东方,找到那双眼睛挖出来,碾碎喂给重明鸟。
只是,紫衣岛主依旧只是聚精会神地凝望着星空,面上的神色淡泊而莫测。
“你第一次握剑的时候,告诉我,手中之剑是为了保护所爱之人。”
那一句年少时不解世事的意气之语,从英姿勃发的少年口中吐出,如新柳吐芽,雏鸟争鸣。楼棠棣看到石台上端坐的女子唇角带笑,这般和蔼的注视着他。
——多么遥远的一句话,多么陌生的一句话。
是几岁?还不及桌案高的年纪,还是那年父亲去世?
他努力想回忆得更清晰。然而三十年的光阴流逝往昔已经是如此模糊,他记不清兄弟父母的面貌,更想不起年少时鲜衣怒马的模样。
“彼时,你总四处乱撞,一腔热血的毛头小子。”那个原本是他至亲至爱的母亲的女子忽然感叹的摇了摇头,笑道:“曾经为了鲛人而反抗、争斗、抵制,然而,三十年时光如梭,你也变成我的样子。”一语毕,她眼中居然有皎洁的珠子滚出,跌落在地,散落无处寻觅。
脑海中一个刻意忽略的角落突然被人发觉,楼棠棣有些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我和你们不一样!
那一瞬间他几乎要脱口惊呼出来。是不一样的,怎么会一样呢?从他毅然离开无垠岛的时候,他就将自己放在西海的救世主的地位上,他总有一天会披甲归来,将那些被压迫被奴役被虐杀的鲛人从第十八层解救出来。
他吃惊地摇头,想努力的坚定自己的信念。
然而仿佛连自己也不再相信自己的豪言壮志,他为什么而回来?三十年时光转瞬即逝,离开西海的时候惊秋缝在他衣服里的药已经断了整整三年,在离开无垠岛的第二十七年春,他开始和正常人一样变老,也就是说,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过不了几年他就会死去。
手中的剑仿佛有千金重,手臂极为缓慢的抬起,最后指向石台上的紫衣岛主。
凭栏而立的少年一身黑衣落满素素细雪,手心里提着的剑指向这个西海至高无上宛若神祗的存在,他冷笑,坚定道:“我和你们不一样,若是我站在这座白塔之上,西海将再也听不到鲛人的哭泣声,这里将会再次变成海上桃源。”
他看着紫衣岛主开始狂笑,低沉地道:“纵然手中执剑,却只能偿一人之愿。”
白塔下战鼓赫赫,旌旗在风中拂动,紫衣岛主起身,衣袍上的碎雪如落花般旋转着坠落,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某种堪破世人欲念的平静:“那么。就在这里,成全一个人的愿望吧。棠棣,我必不让你徒劳无功。”
瞬间,风起,浪涌,巨大的凤鸣声从白塔之上响彻整个西海,白塔之下的将士在地面欢呼之,紫衣岛主如一朵萎去的落花,从白塔上坠下的那一刻,重明鸟的哀嚎声惊动天地,玉屏吹来的的大雪落了整整三天三夜。
猩红夹杂着淡淡紫色的鲜血染红了白塔前的早已倾颓的海神雕像,象征着力量而高举的石雕所刻成的点苍剑刺穿了岛主的心脏。忽然间,原本磨刀赫赫的将士们讶然无声,唯独惊秋坐在白塔之上嘤嘤哭泣,白色的鲛珠落了一地。
属于楼子璮的时空就此画上终止符号。
“他死了?”也不知是谁问的这句话,也无人知道怎么答。
在楼子璮被击落下白塔的时候,昔耶原本想要纵身同去,却被小花拉住了,随着那人的呼吸断绝,珊瑚手串也失去了热度。
吃惊地回过头,看到的是楼棠棣同样惊骇的眼。那样恍惚的神色,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愚弄。
“算了,昔耶。”小花漂浮在半空中,同样很是泄气,却不能表现出来,叹了口气,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喃喃道:“这个死苦死了,我们再去找下一个就是了。没关系的,不是你的错。”
那人?小花蹙着眉,觉得头痛,她和昔耶刚刚从东方飘过来,就遇到这样一出大事,还真是倒霉。本来昔耶和楼子璮订立了协议,是绝不会让楼棠棣杀了楼子璮的,而且依照楼子璮的力量,楼棠棣根本就无法伤他一根毫毛。
那个阴沉深藏的紫衣岛主,他的心中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有谁会喜欢死亡,又有谁能抵挡住与天同寿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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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诔14
用与昔耶的交易,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我活了这么多年,也觉得活着不怎么有意思,倒不如请你为我设计一场别开生面的死亡。”
小花想起了他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却已经不能相信他真求死,白塔上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别说她如今脑子里一片浆糊,就是昔耶也没有回过神来。
**
从东边的碧水雕像与昔耶飘回无垠岛上,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然而白塔上的形势看起来却千钧一刻,楼棠棣拔剑相对,紫衣岛主含笑而立。按照曾经同舟共渡的情谊,昔耶应该帮楼棠棣,但是按照他已经与楼子璮订立交易,他不会允许这个交易结束之前,有人将楼子璮杀死。
“昔耶!昔耶?”紫衣岛主半倚在石台上,喃喃低语着,并没有将楼棠棣视为威胁——昔耶,每每一见,总是能够让他想起一个人。为何只是短短一面之缘,便永远静夜长念?是因为那开启了他永无轮回的一生,还是因为那年西市相见,
从没见过如此明艳的佳人,以及在她娇美面庞上徐徐绽放的丽色微笑。那是他十八年来所经历的的所有混沌丑陋的世界终于第一次出现了一个清晰明澈的人影。
只是,佳人已经化成了一抔黄土,眼前的分明是一个男子。
他凝望着那张从他少年时期就无比熟悉的面庞,忽然间褪去一身平静难以控制的怒问:“你姓姜?”
“姜涉归。”白塔上有细雪落下,耳边却不知是何人惊讶得杯盏落地,昔耶唇间吐出三个字,便是楼棠棣也唬得张大了嘴巴。
紫衣岛主唇上露出一点点笑,小花看着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是失望还是希望,总是叫鬼猜不透的。
“辅政王姜耀第三子?”楼棠棣再度厉喝,声音中有着难以置信,“他今年不过才十一岁,怎么会是你!”
然而除了他没有人觉得奇怪,四顾,小花居然看见惊秋摇着头笑。楼子璮眼中的光芒沉入水底,身躯如山川一般震动狂笑,道:“这就是血缘的奇妙,明明已经是这样遥远的关系,偏偏你却能长得像她。”转瞬间,他已经拔出了剑舞坪上一只装饰用的长剑。
“来吧。”白雪中,楼子璮的声音再度响起:“姜涉归,楼棠棣,与我一战。这也是南国皇室与西海鲛人多年的夙愿。”
然而声音未落,昔耶却已经提步而出,整个人游离在剑拔弩张的气势之外,竟是不打算插手这场争斗。小花趴在他的背上,抱着他的脖子,莫名其妙的问:“他们一家人打架,拉上你做什么?不去,又捞不到好处。”
“若我说有个天大的好处呢?”雪落无声,有风乍起,楼子璮的目光一下子将小花锁住。
小花赶忙让昔耶遮住自己,她是忘记了,楼家人总是奇怪的能听到她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能看见她。
“姜涉归?”隔着大雪,他半眯着眼睛,伸手拂去剑身上的落雪,商讨着之前与昔耶的交易:“之前说的交易可还算数?”
“自然。”他一只手握住小花的掌心,平息着妻子的一惊一乍。然而看到楼子璮似笑非笑的表情戏谑着自己时,昔耶心念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加入,便是你的要求?”
“怎么样?”楼子璮靠在栏杆上,“这样的交易已经很划算了。”
如果楼子璮战败,那么昔耶可以直接不费吹灰之力取走他的心头血,如果楼棠棣和昔耶同时输给了楼子璮,依然可以取走楼子璮的心头血。现在看来,还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楼棠棣忽然惊住了。
他还未说什么,昔耶便已经将小花放下,走到空无一人的另一边,他手中提着一把短剑,故而小花明白他不会使用术法,安心地蹭到惊秋身边观战。
打斗,是属于昔耶和楼子璮的。
楼棠棣宛如被人定在远处,没有办法上前一步,无人知道他的眼睛里看到景色,他的面前徒然出现一面镜子,他在镜中照见了楼子璮,他的影子却不知所踪,在这样诡异的情景中,他不由自主的抬起了自己的双臂,拔出了手中的剑,久久注视,恍如做梦。
有一个恐怖的真相···那个真相!仿佛已经在舌尖千回百转,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是轮回。”忽然间,原本毫无存在感的惊秋替他回答了,平静而冷漠:“这是属于楼氏的轮回。”
“棠棣,去吧,握紧你的剑,将他斩杀于你的剑下。”
楼棠棣在那个瞬间闪电般抬头,蓝色的眼里有着闪电般骤然寒光,直视着在与昔耶激战的楼子璮。
“只需要五步,五步之后,长剑没入他的心脏,楼棠棣会成为白塔新的主人。”
然而,他从那个声音中活过来,他只看到楼子璮含笑的双眼。
恍如西海上繁星的倒影,平静柔和,似乎早已经料到今日的结局。以他能够统治西海五十年的本事,是不该就这样跌落白塔的,只是,原本应该避开的一剑,在避开之后,身体没有收回,重重的撞到剑舞坪的栏杆。
砰地一声,白玉雕刻的栏杆从中这段,那人若一朵树顶的美女樱,只是一瞬间便被塔下海神雕塑手中高举的点苍剑刺穿身体。
那个原本一直旁观的人,忽然开口:“子璮,你可安息了——剩下的事,自有我打点。”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重明鸟的哭嚎在风雪中散开。
昔耶和楼棠棣都来不及反应,白塔之下楼子璮的身体逐渐冷却。而如摆设一般日日跟随在楼子璮身边的惊秋,怅然若失的走下白塔,走向插在海神雕像上的楼子璮。
那一瞬间,无垠岛上都失去了声音。
他们看见紫红色的血液蔓延开,将纯白的海神像染成紫红色。
一切只是一瞬间,然而无垠岛上却没有欢呼雀跃的声音,这个统治了西海五十年的人,终于落得和他父亲一样的下场。
在鸦雀无声中,惊秋慢慢的走近楼子璮的尸体,动作灵活如猿猴一般攀上雕像,握着的匕首直接剥开楼子璮已经停止跳动的胸口,从他冷却的身体里捧出那颗还余留残温的心脏。
原来,楼子璮也是一个鲛人。
他的心脏和所有鲛人一样,在胸口的正中间。
蓝衣女子满手是血的抓着那颗心脏,手中的匕首用力一划,将他的心脏破成两半,一颗紫色的珠子咚的一声滚落在地上,一路滚到楼棠棣的脚边,她抬头,美丽的脸上沾着楼子璮的鲜血,“这是你的了。”
“昔耶。”小花飘在半空看着那个身首异处的楼子璮,满眼担忧的说:“珊瑚手串的热度消失了。”
第四苦的主人死去了,这就意味着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天涯茫茫,要重新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何其困难。
定海珠。百年前海神的内丹····原来真的在楼子璮的心里。
楼棠棣伸手握紧紫色的珠子,温暖的定海珠触着他的额头,生生的在他脸上压出一到青印。
楼棠棣徒然又冷笑起来,
对身前血污掩面的蓝衣女子发话:“惊秋,方才你还在嘤嘤哭泣,是以为我会死吗?我在你心中依然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是么?”
他眉间有杀气一闪而过,然而,许久不见惊秋的回答。楼棠棣怔了怔,仿佛忽然从惊秋蔚蓝色的双眼里回神来,想起了什么,忽然冲口急问道:“娘,你还好吗?”
“娘,你刚才哭了那么久,有没有不舒服?”得不到惊秋的回答,楼棠棣的脸色更是一肃,追问了一声,再也忍不住双膝跪地,咚的一声抱住了惊秋的双膝,“娘!”
惊秋却被他扯得半跪在地上,一旁上前的楼既具和楼既翕相视一眼,皆是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楼棠棣得不到惊秋的回答,却不依不饶,仿佛他将自己的母亲看得很重,藏得很深。
小花心里腾地一角,知道她和昔耶在西海上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余下的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十年之期,只余四年,却还剩下五苦没有寻到,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
“昔耶,我们走吧。”
离开无垠岛,因为小花身体康复,便不再需要船只,二人渡海,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经过方才的一番变故,无垠岛易主,却无人欢呼。
惊秋拂去楼棠棣的手,再也不理会旁人,将楼子璮的尸骨一点点的拣到一个紫色的大布包中,她的双眼明亮,动作缓慢而珍重,似乎将楼子璮视为很重要的人。
朝阳照耀着她,恍然间,楼棠棣手中那颗定海珠的温度似乎要烫伤他的手,落在少年的手掌犹如婴儿纯净的眸子。更奇异的是,仿佛那颗珠子蕴含的力量可以翻江倒海,他从珠子上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与以往的年少气盛不同,阴冷的平静的。与此用时,惊秋将楼子璮的尸首收敛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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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诔15
曾经在第十八层效力的那些女子上前为楼子璮抬尸,楼棠棣在一旁看着没有阻止。
然而,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眼睛里有寒光一闪,他也看出来了,惊秋仍旧将楼子璮视为主人,无论是在他生前还是死后。
看着那一抹蓝色就要渐渐远去,定海珠中的热气仿佛三寸小蛇蜿蜒缠着他的手肘上升,楼棠棣上前拦住这行人的去处,正色问道:“他死有余辜,你要去哪里?”
惊秋的脸上也说不上来是哀伤还是痛苦,她轻叹一声,看了一眼楼子璮的尸体:“他也是你的三叔,我们的亲人。死者为大,我要送他去仙灵海安葬。”
他伸出手拦住她们,脸色有些难看,憎恶的情绪渐渐占据了主导。
新的岛主摇头,捡起楼子璮的一小块心脏,狠狠的丢到地上,“他的归宿不应该是仙灵海,是那里。”他伸手指了指白塔的第十八层。
惊秋俯身将那一块摔得七零八碎的心脏捡回来,放回楼子璮的胸口,将口袋合上,遮住他的身体,皱眉:“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礼。”
楼棠棣闻言忍不住一怔,忽然唇角有了一丝冷意——
“嗯?哈···瞧我在想些什么?”惊秋立时又笑出声,抬头看着楼棠棣,洁白的脸上有点点磷光闪动,摇摇头,在自己的衣袖上将血污擦干净,淡淡道:“岛主,你将是西海的无冕之王。(。pnxs。 ;平南文学网)整个西海,所有的规矩都将由你制定,是我忘记了。”
楼棠棣抬头看着海神雕像上停留的那只重明鸟,似乎连它看自己的眼神里也充满着讨好和敬畏,他将定海珠握在手中,想也未想便将珠子吞下,来自海神的力量,将会辅佐他成为西海的新一代霸主。
然而,想了想,终究还是有些困惑,拥着定海珠的楼死在楼子璮手中,同样拥有着定海珠的楼子璮又从白塔上摔下,这是惊秋所谓的轮回,还是其他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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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赢了。”楼既翕收刀,脱下头上沉重的金色头盔,嗤笑着对着新的岛主淡淡陈述道,唇角有着冷然的笑意——原以为楼子璮一死,无垠岛至少会发生一场暴动,可是,楼既翕左右看了看依旧有条不紊的行人,心底的不安渐起。
然而他说话的同时,楼棠棣眼里也有冷芒:白塔依然在雪中伫立,然而他却面临着一个选择,一个关于第十八层,关于生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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